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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抓抓后脑,仰面掐腰笑道:“哈哈,反正都差不多啦!”
看着他们两个笑呵呵的样子,中年人眼中忽然懂了,感慨地一笑:“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一大家子人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喧闹了一天,到了晚上各自睡下,中年人长途跋涉,身体疲倦,躺下之后,昏昏沉沉就要睡去,忽听孩子们的床铺那边,珠玛的声音道:“你到我床上来干什么?”
“嘘——”旺堆压低了声音:“把你的红石头借我。”
珠玛:“干什么?”
旺堆道:“你别管了。”
珠玛:“借你可以,你要告诉我干什么呀。”
旺堆:“轻点,跟我来。”
中年人缓缓翻了个身,眯着眼瞧,只见黑暗中旺堆拉着珠玛悄悄摸到“阿月哥哥”床边,看他闭眼睡着,旺堆朝珠玛要了红石头,在自己指尖上用力擦抹,又把这些红颜色轻轻地抿在阿月嘴唇上。
抹了几下之后,阿月似乎有些痒,旺堆赶忙停止了动作,把指头竖在唇边,拉着珠玛退开,低低道:“这样他再偷奶吃,嘴唇碰到皮肤,就会留下罪证,再也抵不了赖了。”珠玛似乎觉得这样也能让阿月哥哥保持对自己的忠诚,捂嘴一笑。两个孩子各自上床睡去。
中年人会了意,在黑暗中笑了一笑,沉沉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大家围坐在餐桌边,中年人发现,除了黑姑娘、旺堆和珠玛,每个孩子,包括阿月自己,额头正中都有一个红色的唇印圈圈。
孩子们相互指着对方笑起来,旺堆偷偷看着珠玛,珠玛偷偷瞄着旺堆,都觉得不可思议。
黑姑娘和阿月交换了一下目光,都笑了。
竹楼中没有镜子,中年人不知道,他的脸上也有……而且,是左右腮帮上各一个。
十二因缘之:老死
星锣金灿,钟鸣撼山。
随着一声庄严佛颂,少林寺藏经阁新院落成典礼正式开始。
各地佛门、武林、官场、商界到贺者颇多,少林新任方丈小胜德光满面春风地穿过人丛,走上石阶,立身匾下,背对漆色明红的殿口,手捻素珠,当众讲话。他向大家亲切介绍了少林近年来与藏地佛门友好交往的情况,深刻阐述了双方互驻僧侣、介译经典的意义,深切缅怀了中原、西域佛门之中曾经涌现出的无数高僧大德,特别是为促成两地沟通而做出卓越贡献的白教丹增赤烈上师和前少林掌门小山宗书大师,并为这两位先贤未能亲眼目睹今日之盛事表示深深地遗憾。
开光仪式过后,众人纷纷献礼,金银布匹、僧衣僧鞋,吃穿用度应有尽有,少林上下忙着统计收纳,热闹非凡。陆荒桥有心近前和德光说几句话以表亲近,可是对方身边人多,实在插不进腿去,更没人特意过来让让自己。他咂着嘴感觉怪不是味儿,眼睛甩甩,瞄见普从在角落站着看闲,便凑近来搭话,二人聊上几句,从热闹的院子里退了出来。
陆荒桥原是少林常客,也不见外,信步悠踱,走在前面。他歪歪着脸,望着衔风的檐角和屋脊上的蓝天,感叹道:“日子过得好快呢。这一眨眼,我那老伙计都走了好几年了。”
普从让着半个身子跟在后面,听这话在行走中略躬:“是。”
陆荒桥神思陷在回忆中,缓缓地道:“小山师兄待人和厚,武当经营不善,人才凋零,那些年来,他可是没少帮我。”
普从道:“老剑客哪里的话。恩师被聚豪匪徒掳杀,老剑客拼将一死,将恩师遗体抢回,以致身中奇毒,多处受伤,这份大恩大德,少林永志不忘。”
陆荒桥遗憾地摇了摇手,表示不要把这小事挂在心上,长吁道:“咱们去看看他吧。”
普从颌首,一路西行,将陆荒桥引至塔林,此处乃少林历代高僧埋骨之所,无风清静,一派寂然。
陆荒桥在小山宗书灵塔前拜罢,望着塔基上所覆的青苔,喉头苦哽,心下废然,轻轻踮起脚来,拔去塔肩上一枝荒草,捏在手里看着,久久不抛。
普从低劝道:“无常若是,老剑客也不要太伤感了。”
陆荒桥茫然点头,目光抬起,看到塔腰上有一块石板,上面刻有介绍小山宗书的生平的文字。他背手捻着草棍,眯眼读去,目光走不数行,忽然定住,急侧头喝斥道:“太不象话!”
普从不慌不忙,浅浅躬身道:“老剑客何出此言?”
陆荒桥拿草枝愤愤戳点着石板中部:“你瞧瞧,这写的是什么!他明明是隆庆二年秋圆寂,怎么你们刻成隆庆元年了?连这么重要的日期都弄错,简直太也荒唐!”
普从的身子定住,眼光半抬,在陆荒桥的脸上停了两个呼吸,腰身慢慢地直起了一些,缓缓道:“恩师确是隆庆元年圆寂,确凿无疑,只恐是老剑客您记错了。”
陆荒桥瞪大眼睛瞧他,凝止片刻,涩滞地扭转回头,望着石板上的文字,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草原上角号声声,威武沉雄。
一片足有万人之众的盛装队伍迎向西方。
在高空下望,队伍前部金红交映、中部花杂纷呈,尾端零零散散,竟似一颗过境的彗星。
俺答颤巍巍地骑着大马,在钟金、乌恩奇、黄台吉、把汉那吉团团拱卫下,走在队伍的最中间。稍后面有一辆金碧辉煌、仿佛一间宫殿的马车,红衣铁卫营身无甲刃,拥车前行,再外侧,则是鞑靼最普通的百姓。
行出十余里路,但见云过高天,影走平原,绿意莽莽的草原那头,渐渐现出一个孤单的身影。
此人头戴黄帽,身披黄袍,左手垂在体侧,右手摇着七宝六真转经筒,慢慢行来,意态闲适。
“是上师,上师来了!”人们一片欢呼。
双方渐行渐近,俺答下马前迎,到近前深施一礼,道:“如今黄教大兴,传遍西藏鞑靼,座下弟子何止数十万众?不想上师此来,仍是单人行脚,实实让人敬慕、感叹!”
索南嘉措一笑:“小僧何德何能,竟敢劳老汗王出迎十里,如此兴师动众!佛门大兴,老汗王亦功德无量。小僧在西藏,常常为汗王念经祈福。”
“哈哈,那可多谢上师了!请!”
“请!”
两人携手揽腕,共上金车,队伍折转,回到板升城外一片平原草场。
草场上有一座寺庙,气势恢宏,不设围墙。
庙外聚满了各部族的民众,穿着节日的盛装翘首以盼,远远瞧见索南嘉措和俺答汗到了,都跪伏在地,叩首相拜。
进得寺来,甬道两侧有僧人迎上,右手边皆是白衣比丘尼,左手边皆是红衣喇嘛。比丘尼中有人进步施礼,口称:“雄色山白教根本上师佛母奶格玛,值此盂兰盆盛会之际,指派我等致礼俺答汗、索南嘉措上师,愿两位平安吉祥。”俺答合十回礼相谢。索南嘉措谢道:“佛母自主持雄色寺以来,约束僧众、宏传佛法,多次阻消藏巴汗兴兵之念,避免生灵涂炭,实有无上功德,小僧在此遥祝佛母法驾恭安。”
白衣比丘尼颌首退开,左手边一红衣喇嘛走上前来:“瓦剌国师火黎孤温,指派小僧致礼俺答汗及索南嘉措上师,愿大汗伟业千秋、身体康健,上师弘法如愿、势如破竹。我家绰罗斯汗另备好礼相赠,渴请两位笑纳。”说着呈上礼单。俺答谢过,亲手接了,转交侍从。众人恭请索南嘉措进殿。
大雄宝殿上早有僧众备好了金盆净水,俺答率众在殿内跪定,索南嘉措亲主仪轨,指尖蘸水,向释迦牟尼佛像上三弹,口诵经文。外间鞑靼民众片片跪倒,方圆十数里内,静静无声。
仪式举行完毕,民众们各自起身,欢喜无量,开始在寺外庆祝活动,有的牵着牲口调理鞍辔准备赛马,有的穿上色彩艳丽、布满花纹铆钉的昭德格跳来跳去,相互撞着胸。有的摆弄弓箭,有的抡着布鲁,妇女们或抱着孩子,或四处观望,谈话说笑,热闹异常。
俺答派人接待宾客,自拉着索南嘉措来到殿侧一处小堂屋,将所有人屏退于外,遣得远远,关上了门窗。
小屋当中一张桌子两把椅,桌上备有茶具,地央摆着火炉,上面置一铁锅,炉火烧得正旺,锅内飘出阵阵茶香。俺答请索南嘉措落座,亲自取水冲过茶碗,打了一杯茶,双手敬捧到索南嘉措面前。
索南嘉措笑眼看他,安坐不动,也不伸手去接。
俺答身子前倾:“小王昏昏老矣,心中所挂,只是一事。”
索南嘉措:“老汗王有话请讲。”
俺答:“灵魂之说,倒底确实?转世之谈,有或未有?”
索南嘉措一笑,接杯泼水于炉,哧拉一声,水化为烟气而散。
俺答思索片刻,若有所悟,面露欣喜,恭敬道:“早闻藏传秘法绝世罕稀,能度万劫万苦,即身成佛,可是真实?”
索南嘉措搁杯于桌:“确是真实。”
俺答:“秘法殊胜,世人穷心尽力,难得其真。小王深慕上师,以往多次请益,上师皆笑而不答,今小王昏老,时日无多,恳请上师以真传秘法见赐。”
索南嘉措笑道:“万法皆空,何秘之有?老汗王勿将市井愚言当真,只需修善养明,将国家治理好,便是佛德了。”
俺答默然片刻,道:“多年来小王举鞑靼全国之力供奉上师,弘法不遗余力,应用未敢有缺,而今小王年迈,四体皆痛,举止顿挫,百节生风,只恐大限不远。还请上师看在多年情分之上,传了小王罢。”言虽恳切,脸上已然暗含不悦。
索南嘉措沉吟半晌,无奈一笑:“也罢。既如此,就请老汗王奉接。”
俺答身心激动,整理衣袍,折身跪倒在索南嘉措膝下。
只见索南嘉措探手入怀,好像掏摸着些什么,拿出来时握成拳状,不知里面攥着什么东西。
俺答恭恭敬敬,双手如捧其心,举出向前来接。
索南嘉措的拳头伸到他那两只手掌上方尺许处,拳心翻转向下,张开五指。
俺答睁大眼瞧着,两手微微颤抖,只觉这是此生最为激动人心的时刻,相比之下,以往带雄兵驰骋万里的昂扬都不值一看了。
然而当对方五指张开,并不见一物落下。
他不禁呆了一呆,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没瞧见,把两掌回凑到脸前来瞧,仍是空空如也,掌心中也确没有任何实物碰触之感。
他确认再三,扬起脸来:“上师,秘法何在?”
索南嘉措微笑看着他的手心:“这就是密法。”
俺答脑筋绷起,脸膛胀红,霍然站起待要詈骂,忽然僵住,重新看了看手心,像是懂了什么,脸上怒色渐融渐转,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之后二人吃喝畅谈,再不提秘法之事,自此格鲁派与鞑靼交往愈渐密深,次年,明隆庆皇帝驾崩,子朱翊钧继位,是为明万历帝。六年后,俺答与索南嘉措于青海会见,互赠尊号,俺答尊奉索南嘉措为“金刚持达赖喇嘛”并赠以重达百两的金印一颗。索南嘉措回赠俺答汗“法王大梵天”称号,并学汉人习俗,自认为达赖三世,追认根敦朱巴为一世达赖,根敦嘉措为二世。世间从此有达赖喇嘛之称谓。
万历十五年,俺答汗病逝,索南嘉措亲至鞑靼主持了葬礼,次年赴京朝见万历皇帝时,因当年时轮劲逆转的内伤复发无治,死于途中。索南嘉措为人和善可亲,在生前与明廷官员的关系也一直保持得很好,一生为汉蒙藏三族的和平、为国家的安定统一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十二因缘之:生
金风扫过,沿河一片高高的黄土岗侧,干酥土面剥若尘烟,扬了个一天一地。
一个尘灰满面、须发蓬乱的男子艰难爬上土岗,撑起身躯,手搭凉棚挡住耀目的阳光,虚起眼睛向无边沃野间望去,但见高天之下龙曲九卷,万里河蜒,洪波滚滚,无上恢弘,不由得眼角起皱,泪涌欲滴。
看遍了锦绣江山,走遍了万里中华,现如今,终于又重归故地,见到了这壮丽、伟大、汲源天水的黄河!
活着,我还活着……
这如画的世界啊,若没有亿兆生灵的存活与眷恋,你的美将交付给谁看。
他驻立良久,捉袖在两边眼角按了按,揣起这无法言喻的心情,向河湾岔口之侧那几户零零落落的人家行去。
下坡之际贴身风过,残破的大氅扯起向天,虚掠如火。
村口一株老树藤葛缠绕,凋蔽如洗。周围草谷堆中,偶尔传来一两下鸡禽抖翅的扑响。
“杀啊——”
“别让狗鞑子跑了!”
呼喊声令男子一惊,抬头看时,一个身穿蓝衫的小男孩从村口跑出来,后面几个男孩子骑着条帚,手拿木刀追赶。他们瞧见这陌生男子,都愣了一愣,调头快速跑开。穿蓝衫的小男孩吸了下垂到唇边的鼻涕,回头一看其它人都不见了,喊道:“等等鹅!”摇着手朝他们追去。
男子领悟过来,笑了一笑,摇摇头继续前行。
村口这株大树下的房屋低矮残破,瓦缝里荒草丛生,荆条木板勒就的篱笆围出一方小小的晒谷场,里面黄土夯金,阳光闪烁,木架缝隙间无声行走的光影,令厚重的、布满刻纹的碾盘产生了一种日晷般的精致。
男子拖着步子一走一过时,目光只是往院中略瞄了一眼,却忽地凝住。
在那小院的柴堆之中,斜斜歪着一把长柄断刀。
他停步怔然望了一阵,忽然一跃穿过篱笆,窜至近前,一把将断刀抄起。
这刀拦腰断去,刀身锈厚,刃口多缺,断口处已磨得秃圆。刀柄缝隙里,满是黑黝黝的油泥,摸上去隐约能感觉到一点雕刻纹路,手感熟悉如回忆烧尽的余温。
他想起什么似的,急翻过来,只见刀苗根部靠近护手处,隐约可见凹刻的“长河”二字,登时一呆。
“长河……长河……”
他肩头耸动,浑身颤抖,抱刀痛哭失声。
吱呀门响,有人大声道:“嫩是谁?想偷鹅家的柴刀么?”
听到这稚嫩的河南口音,男子一愣,侧头望去,只见一个八九岁、歪扎小辫儿光着脚的女孩子跳出屋来,正叉腰气势汹汹,望着自己。
男子问道:“你这刀从哪来的?”
小女孩道:“从黄河边儿捡的!”说完又觉不妥,大声补充道:“鹅捡的就是鹅的!”
“铃子,你娃跟哪个说话咧?”
随着老迈的话音,雨蚀变形的板门缝里,一个鬓发苍苍的老妪驼身探出头来,一瞧见院中手拿柴刀、蓬头垢面的男子,登时吃了一吓,赶忙伸出枯枝般的手,将小女孩拢腰护在腿侧。
男子顿感歉然,在这一老一少,一浑一浊两对眼睛的注视下,缓缓将刀搁回原位,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搁在地上,退向院外。
老妪哑声试探道:“喝口水呗?”
男子摇了摇头:“谢了。”
小女孩仍狠狠地盯视着他。见他身子已在篱笆之外,飞快地跑出去将银子捡起跑回,搁嘴里用力一咬,瞧着上面的齿痕,惊喜道:“嬷嬷,是真咧!”
老人惊疑满目,不知所措,只用手将她紧紧地拢住。
小女孩努力挣开,跑出两步到院心,向那疲惫的男子喊道:“嫩要是喜欢,就拿去呗!当是卖给嫩啦,中不?”
男子手扶篱笆,回头一笑:“不用了。让它与柴枝作伴,也是一样。”
他又朝那把断刀深深望了一眼,仰面瞧瞧明蓝流絮的天空,又看看落叶飘金的村巷,露出满足的笑容,口中喃喃叨念着:“过客,过客!”振作精神,阔步向前,行入秋色。
外传第一杀手系列
第一杀手之怪孩子
关于第一杀手的传奇故事有很多,不过大都是第一杀手成名以后的事,这次讲的故事,却是发生在第一杀手小的时候。
春风镇是个小镇,没有大城市的繁华热闹,也没有那么多的人。
但是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是那样纯朴善良,他们就象身处乱世中的世外桃园一样,过着清静无忧的日子。
可是这个镇子上却有一个孤儿。【】
他是镇上唯一的一个孤儿,今年有八九岁大,他平常就坐在镇上唯一的一家小酒馆的屋檐下,白天看行人,晚上看星星。
镇上的人几乎都知道,三年前,一个女人抱着他,从镇上经过,把他放在了镇里玩耍的孩子中间,然后就走了,过了不久,镇上杀来一队人,拿着刀枪兵刃,四处打听那个女人的踪迹,后来也一阵风地追去了。
那队人刚走片刻,又有一个马队卷地而来,问清那女人和另一队人的去向后,又象一阵风一样消失。
象这样的队伍,一个下午来了十几拨。
这样奇怪的事,春风镇从来不曾有过,所以大家的印象都十分深。
给大家印象更深的,却是留下的这个孩子。
当玩耍的孩子们都走光的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母亲也再也没有回来。
有好心的人见他的母亲没有回来接他,就想带他回自己家里暂时住下,可是这孩子一动也不动,那红扑扑的小脸上露出的,是与年龄极度不符的沧桑与冷峻。
于是有人便拿食物给他吃,他接过来就吃,并不说一句话,也很少去看给他食物的人一眼。
所以,大家都叫他“怪孩子”。
若是放在别的地方,谁也不会再理这个孩子,更不会给这个没礼貌的怪孩子食物吃,可是春风镇上的人不同,每个人都很善良,谁也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相反,他们都很同情这个怪孩子的遭遇,所以对他更加关怀。
冬天,裁缝铺的马大娘会为怪孩子缝制一套棉衣服,夏天,卖西瓜的老王也会和善地摸着他的头,给他几块西瓜。
开始的时候,镇上的孩子们都不喜欢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怪孩子经常一坐就是大半天,连眼睛也不睁一下。有时候,孩子们还会往他身上扔一块石头,——那并不是恶意的,他们只想看看,这个怪孩子是否还活着。
后来渐渐地,孩子们都喜欢上了怪孩子,因为他有时会到林子中去打鸟,他的弹弓射得又准又巧,若是哪个孩子求他不要把鸟射死,而是射下来养着,他一个弹子射出去,鸟掉下来,只会受些伤,却绝不会死。
怪孩子还经常去河边叉鱼,他用一根破木棍,顶端绑上一把生锈的小刀,叉的鱼却比别的孩子用父亲的鱼叉叉到的还多。
一次孩子们在林中遇到了只恶狼,怪孩子拿着小刀和狼拼斗拖延,使孩子们得以逃脱,等大人们赶来救援的时候,发现狼竟然被怪孩子杀死了,怪孩子全身是血,被咬伤多处,却直直地站在那里,眼神就象那头狼一样。
到后来怪孩子只要在街上一走,后面就会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跟着,他就象个天生的王者。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默默地坐在小酒馆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