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大剑-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刻都有人在倒下,汉人愈战愈少,番人愈战愈多,战况空前惨烈。

忽然听得轰隆沉响,巨大城闸陡落尺许,两侧槽口处烟尘纷起,有石沫砖屑落下。

原来常思豪已杀上南侧城垛,砍断了一条巨索!

南索一断,城闸仅由北索支撑,那巨索承受了平常两倍的重量,绷得笔也似直,嘎吱吱作响,卡在石档中的绞盘杠亦弯曲至极限,几乎就要断折。

连接南北两城垛的是一条三丈余长,仅容二人并肩而过的甬道,此刻这小小甬道上已挤满了番兵,他们手执兵器,虎视常思豪,却为他杀气所慑,不愿退,亦不敢轻进。

常思豪手握长刀,脑中一片空白,所视景物由于眼中溅进了血液而变得一派腥红。他知道,今日自己必将死于此地,但是在死之前,自己必须砍断对面那条巨索,使得程大人能够获得足够时间,逃出足够的距离。

他的腿在颤抖,身体近乎脱力。

回首来路,自己踏过的,仿佛血域之荒阶,眼前这三丈长的甬道,便是地狱的回廊!

城垛下的兵士,在用血肉残躯阻挡着番兵的疯狂进攻,明知必死,只图抵上一便是一时。杀神般傲立于城垛之上的常思豪,隐隐感觉到刀光血影中他们蕴着绝望与希望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凌乱地交织汇集。

“杀————!”

一声怒吼,常思豪身形暴然突进,长刀自上而下,劈向对面番兵,那番兵自恃勇力,举刀横架,哪料常思豪刀锋却偏向斜飞,挑破侧间另一无防番兵的咽喉!那横刀格挡者未明所以,常思豪刀已扫回,“扑”地一声,将他人头砍落!

两具尸体侧向倒下的同时,一朵红缨当中突起,闪银枪尖直刺常思豪前胸!

常思豪拼力侧身,枪尖穿破肋侧皮肉,直透过去,同时常思豪长刀横扫,那枪兵头颅应手而飞!

其人虽死,尸身未倒,一腔气血有如炽火熔岩般自颈中喷出,嘶嘶有声。

常思豪忍痛前冲,一记侧踢,将其尸踢在空中,向冲前而来的番兵砸去!忽然背上剧痛,原来被身后摸上的两名番兵,偷袭得手。

常思豪并不回头,掌拍肋间枪杆,长枪透皮而过,激射而出!二番左右分别闪避之际,常思豪一个转身,长刀圆斩,“嚓”“嚓”两声,将二人腰裁四截!

——那飞出长枪,亦同时透入又一冲前偷袭的番兵前胸!

未及喘息,脑后恶风忽起!

常思豪身形回转,一刀已在眼前!他尽力头向右偏——冰冷刀锋贴耳而过——常思豪拼尽全力,以头撞击刀身,那刀稍偏一偏,砍入他肩头寸许,刹时艳血飞霞,染红铁肩!

——若非以头撞击刀身,卸掉大力,以此刀之力,必将他一臂斩落无疑!

常思豪一声怒吼,不退反进,长刀疾指,“扑”地轻响,自敌腹入,透其背而出!他以刀为轴,双臂用力,身体腾空疾速旋转,“豁”地搅上一圈,敌腹早成血洞,脊骨断折,肚碎肠流,血沫肉渣纷飞四溅。

常思豪双脚落地,长刀向上挑起,那番兵惨号一声,半身飞上天际,落地之时,尚自未死,欲要支撑爬起,这才发现没了下半边身子。

刹时间——常思豪突进一丈,连斩七人,身中一枪三刀!

——他的刀势忽然停顿!

——他需要喘息!

——敌人岂容他喘息!

敌进!

常思豪要的便是敌进!

——诱敌!

他的眼角露出一丝狡诘的残酷的冰冷的笑意。

那一刻,时间如将要凝止般忽然缓慢下来,他感觉到,汗水融着血水,汇成细流,似百十小蛇,在身上缓缓游走,好热,好痒。一呼,一吸,喘息的声音千万倍地扩大,在耳鼓中回荡。不断进出的空气,仿佛来自千年古洞深处的地狱之风。

“是死亡在逼近了吗……”常思豪猛一咬牙:“纵然是死,也要夺下绞盘!”

刀光连闪,五具敌尸跌下甬道,常思豪趁机再进一丈,忽然收步!

这步收得非常聪明。

它使战斗的节奏牢牢掌握在常思豪的手中!

番兵大骇,纷纷后退。

——心怯!

常思豪攻的便是心怯!

他长刀斜指,二目虎视敌兵,沥血缓缓前进!

番兵畏其勇姿,缓缓而退,一张张骠悍的脸上毛孔收缩,面色由红转白,如泛严霜!

双方一退一进,气势一涨一衰,天地间似刹时变得静寂无比。

巨索绷紧的嘎吱声忽然十分刺耳!

不觉间,绞盘已在眼前。

——常思豪竟以自身凛烈杀气,退敌一丈!

长刀挥起,正要往巨索砍落,忽听“喀拉拉”一声摧枯拉朽的巨响,绞盘杠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拉力,嘎然崩碎!

平日两边绞盘巨索承载城闸万斤之重,今南索早断,只余北索一根,受力何等巨大,绞盘杠甫一断裂,城闸极速陷落,轰声作响,原本绷紧的巨索抽弹而起,正中常思豪前胸,将他硬生生抽飞而起,直落城外!

惊变陡生,常思豪反应过来之时,此身已在空中,只觉两耳鼓胀,胸闷难喘,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刹时万点红雨,洒下城墙。

与此同时城闸轰然落地,砸陷数尺,一时间烟尘四起,砖屑纷飞!

常思豪见自身急速下坠,眼见便要摔成肉泥,忙拼尽全力,挥刀向城墙砍去,长刀在城砖上划出长长一道火星金链,总算卸去不少力道,饶是如此,摔落在地时仍是眼冒金星。

稍加清醒,抬头望去,只见城墙上由浅至深,留下一条两丈有余的长长沟堑,城头上人头蚁动,众番兵都手扒垛口朝下观望,见常思豪睁眼上观,一个个张口结舌,僵立当场。

此时城中杀声消止,显是城中军民,已尽数殉难!

常思豪勉强起身,只觉寸骨寸痛,尤其握刀右手,更是火烧般灼人,他想松开刀柄,看看掌心,岂料五指紧紧抓死刀柄,如同长上了般,一动不动,竟丝毫不受自己的控制。

此时城头上忽然彩声一片,原来那些番兵见常思豪不仅未死,且竟能起身活动,不可思议中皆生敬慕之心,一时忘记杀仇,各举手中兵刃,赞叹欢呼起来。

常思豪望见城头欢愉模样,心中一阵不是滋味,忖这两国交兵,互食互吞,掠地攻城,殚精竭虑。兵士枕霜刃冷,生死相搏,以致白骨如山,都是为的什么?一念及此,心凉如水,见城门已被封死,再无它念,拖刀沿古道缓缓东行。

红日斜升,在他身后扯下清寂的长影。

第五章 漠野鸦啼

常思豪迤东行走多时,步伐渐渐缓慢。

他早扯布条包裹了伤口,又在外面按了些沙土,虽然仍自疼痛,但血已止住,暂无大碍。

握着刀的右手却依然不放松。指缝里满灌鲜血。此时血已干涸,有一小部分在他的皮肤上龟裂、爆起、脱落。脱落的血片,让常思豪想起干枣的碎皮。

——枣子。红红的、脆脆的、甜甜的枣子,有多少年没有吃到了?在回忆中,连它的味道都似已淡了,只留下吃它时愉悦的印象。想到它,常思豪脸上肌肉轻轻抽动两下,一阵饥饿感袭来,身上亦觉愈加疲惫。

他止住脚步,稍作停歇,想放开刀柄,右手却无法控制似的仍紧紧抓住不放。

他用左手去掰右手的手指,可是右手握得极紧,左手的指头根本插不进个缝儿,脑中一片木然。

常思豪望着手中长刀,忽然觉得它很陌生。想起自己自从程大人手中接过此刀,就一直没有机会看看它,便掉转刀身细细端详。

此刀,刀身极长,光洁闪亮,竟不见半点血污,常思豪想起刀划城墙之事,检察刃口,竟无豁损,心中称奇。又见刀身上隐有暗纹,作工精美,不损刚柔,更属雕艺上品。转过刀身,再看刀柄,柄上浮龙浅凤,皆适手而刻,观感优雅,握感舒良。赏玩一阵,常思豪忽然发现,右手不知何时已然松开了刀柄,活动如常,再无异象,心中大喜。原来此手在求生的潜意识中紧紧握死,不听指挥,愈让它放开,它愈自不动,若不经意,它反倒放松懈怠了。

他见手与刀柄握处皆血污不堪,便胡乱在身上擦抹几下,又扯过衣角将刀柄揩拭干净,重新提刀时,只觉手心没有了黏黏乎乎的感觉,握感更佳,兴奋中挥刀舞动几下,觉得自己舞不出什么好看的姿势,立觉惭愧丧气,寻思:“这刀乃是重宝,唯有握在程大人那样的将军手中,指挥千军万马,才显英豪,拿在我手里,挥舞间好似顽童嬉戏,有什么用?还是赶快寻着程大人,将刀还给他才是。”

举目四望,沙岗重重,古道悠悠,地上纵有血迹蹄痕,早为风沙掩盖,也不知程大人逃到哪里去了。

想想城中军士都已烈殉,魂归黄泉厚土,而自己,却仍披着朝阳艳彩,在阳世独行,忽生恍如隔世之感。

只觉伤口一阵疼痛,他咬咬牙,又抓了几把沙土,按在上面。

天近正午。

万里无云,地表一切生命物体,俱成烈日残虐的对象。

常思豪跨过数道黄莽沙坡,精疲力竭,但已丝毫不敢停步,他知道只要自己稍事休息,便无法再站起来,使这荒凉漠野又多一散鬼游魂。

汗透血衣间,常思豪渐觉头脑昏沉,眼前发黑,忽闻鸦啼凄厉,战马号啸,将他吓了一跳,立刻清醒许多,忙循声而望。

只见远处万里黄沙,腥红一点,恰是载程大人出城的战马!一大群乌鸦伸喙亮爪,正与那马厮磨缠斗。但见那马人立扬蹄,力击群鸦,啼啸咆号,如同勇士!

众鸦黑翅纷扬,协力齐心,进退有法,整齐化一,直如乌云罩顶,搅海黑龙,其势惊人!

常思豪心知马在程大人必也不远,大喜勉力向前。

行至近前,才发现程允锋伏卧马侧,吹起的风沙,竟埋住他大半身躯。原来程允锋昏晕过去,由战马带至此处,方才落马,群鸦循血而来,意欲啄食,那战马颇有灵性,扬蹄护主,大战群鸦。此时乌鸦一见人来,立刻罢手,盘旋于空,却不离去,暗暗窥伺,以待良机。常思豪不管许多,急忙刀插于地,拨沙推土,将程允锋身体翻转过来,只见他面色青黑,舌干唇裂,已然奄奄一息。

“大人!程大人!”常思豪不懂救治之法,只是推摇呼唤。

程允锋慢撩眼皮,疲倍浚凵衤约⒙遥魄迨浅K己溃嫔下约烦鲆凰啃σ猓镜溃骸俺隼淳秃茫舻们嗌皆凇舻谩嗌皆凇彼嫡饬骄洌嵋蚜髁顺隼础�

“大人!”

“是我迂了,是我迂了!”程允锋喘息数声,略觉好过了些,眼望苍天灼日,泪洗双颊:“城失可以复夺,人死却不能复生!是我一意孤行,不让寸土,誓死据城,才害了全城军民百姓!……人生非为求死,有生便是希望啊!”

“有生……便是希望?”

常思豪机械地重复。

程允锋侧头瞧见插在地上的长刀,无限落寞的眼神中夹杂些许欣然之色:“人如逝水,刀若恒河,长河呀长河,我是你的主人,亦不过是你身边的一名过客!”言讫伸手腰间,解下刀鞘,递给常思豪:“此刀名曰‘长河’,陪我征战十载,斩首无数,今赠于你,我想,日后它不会寂寞!”

常思豪一手接过刀鞘,一手挽住程允锋手臂:“大人,我扶您上马!”

程允锋轻轻摇头:“不必了。毒已深入,无可救药。”他苦咳数声,强压气息,道:“我本得罪了朝中宦官才被贬谪至此,我知边关凶险,故将家眷都留在原籍太原,今死于此,家中老母妻女尚自不晓,日夜悬心而望,兼恐贼人加害,吾虽死而不能安。小兄弟若能代为通讯,令其迁而避之,程某感激不尽。”他自怀中掏出一块雕龙玉佩交给常思豪:“此玉佩乃我家传之物,相见时可以此为凭!”

“大人!”常思豪手捏玉佩,悲声嘶哑。

天际鸦飞,盘旋凄鸣,不耐烦间,蠢蠢欲动。

程允锋阖眼微笑:“你上马去吧!难得……有清闲,我要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这里,好好晒一会儿太阳……”兵士民众于战争中丧命,多半尸弃荒野,骨现于丘,他如此说话,自是想曝身天葬,不欲常思豪为其收尸炼化。

常思豪晓他心意,胸中又一阵酸楚,想起了徐老军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自忖徐公之言不假,人世间自来有死有生,有存有灭,悲怀怨苦,确也无用。默默点了点头,转身收刀,一跃上马,深深地望他最后一眼,拨转马头,双脚磕镫,决然驰去。

程允锋眼望万里澄空,只觉这一刻心怡舒荡,快意如风,似为一生中所未有。又觉自己一个人凄哀孤冷,对亲人的思念浓浓袅袅,聚结心头,郁化难开,不曾为生命力的消逝减弱半分。

群鸦纷落,渐渐淹没他凝固了笑意的沧落面容。

第六章 饮血狂人

常思豪于这莽莽荒漠中纵马奔驰,寻找家园。他离家已是一年有余,沙漠中又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路径难以辨析。还好大概记得来时的方向,不致走得太偏而已。

胯下战马本属番兵所有,番民自来长于蓄牧,训养得法,供给军队者又属优良上品,故比之明军,其战马不但速度更快,耐力亦佳。此马历经拂晓夜战,直至如今日上中天,虽途中无歇,但脚力不辍。

常思豪伏于马背之上,疲倦的身躯轻懈许多,伤口痛感渐烈,腹中咕咕作响,口舌发干,呼出是热气,吸进是风沙,肺中烧得仿佛吹进了生石灰。

由于失血过多,他的意识已不甚清晰,只是心存警念,知道一旦昏晕,便可能再无生望,所以咬牙支撑,拨定方向,任战马自驰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金铁交击之声,传入常思豪耳鼓,令他心神一震!

迷茫中,他以为自己又回到昨夜的杀场,趴在马背上的身子倏地挺直,“铿”地一声,长刀出鞘!缰绳随之带紧,战马收蹄,唏溜溜一声咆号,铁蹄扬踏,激起一片烟尘。

定睛望去,只见前方,横了百十具尸体,亦有伤者倚卧呻吟,皆残肢折股,惨状不堪。尚有三十几号人混战一团,各个沙尘满面,浑身溅血。这些人面上虽都杀意森然,咬牙切齿,但大多出手无力,显是恶战已久,都耗得力尽精疲。

常思豪对械斗者毫无兴趣,正值饥渴难耐间,看见满地尸身,倒是心中大喜。急忙跳下马来,扯起一具,也不管长得如何模样,一刀将脑袋切了,骑坐于尸上,搂定脖腔,大口喝起血来。

那边混战众人,望见这般情景,都吓得倒吸冷气,腹内生寒,哪还记得打斗,都收手呆立原地,瞅着常思豪发愣。尸堆中倒卧的伤者,更吓得屁滚尿流,顾不得疼痛,也忘记了呻吟,勉力拖着残肢断臂向后疾爬,生怕给常思豪吃了新鲜。

那人刚死不久,尸血尚温。常思豪咕嘟嘟连咽了几大口,只觉肋间生暖,头脑中清醒许多。忽然觉得耳根清静,不见了打斗之声,便抬头扫望。

这伙人本是江湖上的大杀家,长年累月过的刀头舔血生活,今见常思豪大饮尸血,却是平生仅见,一时都骇得呆了,懵愣间见他抬头,吓了一大跳,不由慌张退避,有的触碰、踩到刚才还一起恶战的敌手,又吃了一吓,挥兵刃乱砍几下,也无心再战,退将开来,一左一右,形成两个阵营。

左面蓝衫那队人中,一老者最快恢复理智,踏前一步,沉声喝道:“并肩子,混哪条线上,今个也想来喝这碗水么?”这人只当常思豪是哪帮派人物,口中说的是江湖黑话,意思是朋友你是哪个地盘的,是否也想分一杯羹。他说话时,身后之人都握紧兵刃,缓缓移动方位,做好防御准备。

常思豪哪懂得这些?只听这老者说“今个也想来喝这碗水”,以为他有水可供饮用。若有清水,自比喝这尸血胜强万倍,登时大喜,叫道:“这有水么?水在哪里?水在哪里?”举目向老者身前身后扫望。

蓝衫老者愣了一愣,随即皱眉,回手道:“把水袋拿来。”

手下武士碰头搜索,一人恭身将羊皮水袋奉上,老者接过,扬手扔给常思豪:“朋友,接着。”

常思豪接在手中,拔掉塞子,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直窜鼻孔。

水,水!这是水呀!真的是水!常思豪眼眶里溢出泪来,激动得几乎把持不住,张开大口,仰头咕嘟嘟畅饮起来。

那边蓝衫老者眼神中露出一丝讶异,他身后一众武士早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一个江湖中人,行事谨慎,心机深沉,绝无不了解对方情况,接过水就喝的道理,若是其中下了迷药毒药,岂非这一条命,就这样白白搭了出去?显然面前这个满身血污、蓬头垢面的小子,不过是个白丁空子而已。

既己看得明白,戒心减去大半。后面一黄须汉子忽然骂道:“奶奶的!这小子刚才喝的,是彭大哥的血!”

常思豪脚边那具尸身之侧,落着他一刀砍落的人头,阔额方面,短胡子茬,虽然沾了不少血污在脸上,但容貌还看得清楚。蓝衫队伍中一阵骚动。

“彭大哥与狗日的长青帮刘四把拼了个鱼死网破,走得壮烈,死便死了,居然死后被这小子割了头颅,尸首两分,真是岂有此理!”

“让一个小伢子喝了彭大哥的血,这算怎么回事啊!咱们天鹰寨的人还没这么窝囊过!”

“杀了他!给彭大哥一个交待!”

众人虽喊得凶,眼睛却都盯着那蓝衫老者和对面长青帮的人,不敢轻举妄动。长青帮的帮众各提兵刃,警惕十足,搞不清这是偶然事件,还是天鹰寨的阴谋。只是压住阵脚,静观其变。气氛一时又紧张起来。

天鹰寨中那黄衫汉子眉毛一扬,从队伍中分开人群,奔向常思豪。

蓝衫老者面色阴沉:“齐泰!”

黄衫汉子挥手道:“休要管我!”说着身形一低,脚尖点地,纵射而去,空中右手一张,拍向常思豪头顶!

他这一掌,力道用尽十成,显是想立取其命。

常思豪见他来势身法,较之城中大战的番兵,不知快了多少,掌未至,风先到,抬头望时,短短的睫毛在这掌风压力下,竟然曲折欲摧。惊乍间长刀挽起,一朵刀花飞出,至中途忽地变大,如同龙卷暴起,覆向齐泰攻来之掌!

齐泰身在空中,一见刀光如水,仿佛月华入目,心中之惊骇,实是无与伦比。然身在空中,收势己不可能,只得化掌为爪,欲空手夺刃,只听簌簌风响,指尖一阵清凉,以为得手,双足落地嘴角冷笑。定睛看时,却禁不住目瞪口呆。

原来那一只右手已然不见,只剩下光溜溜白森森腕骨支棱,再看时,四处无皮指骨散落一地。

“啊……怎,怎么可能!”齐泰握住小臂,踉跄向后退去,脚下绊上具死尸,一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