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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喃轻嗽一声,略顿一顿,道:“禀盟主,沈初喃有事求见。”
第八章 盟主
殿内冷寂寂毫无声息。
沈初喃略提高声音又说一遍,仍是毫无反应。六女等候良久,相互间交换一下眼神,都觉奇怪。
于雪冰低道:“郑盟主耳目聪灵,明察秋毫,不安排人在外守把倒也平常,只是他行事向来光明正大,就算秘谈要事,黑夜间也该点灯才是。”江紫安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低低道:“咱们莫不是又被小晴给……”
一听她提到小晴这名字,其余五女脸上立时变做一副古怪表情。罗傲涵性急,张手推去,殿门无声滑开,籍着雪光瞧去,守中殿内黑森森半个人影也无,她挑眉道:“果然如此,又被那小丫头给耍了!”江紫安一抖暖氅,冷哼道:“这家伙实在可恨,害咱们前后院来回的跑。”楚冬瑾一笑:“只当是多赏了会儿雪就好了呀。”罗傲涵斜她一眼:“你倒看得开。”于雪冰摆摆手:“算了,小晴不过是顽皮罢了,何必往心里去?”罗傲涵急道:“二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小晴干过什么你心里清楚,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捣蛋鬼比荆零雨还可恶,我看她早晚也得惹出些事来!”沈初喃沉了脸色:“她再怎胡闹,自有郑盟主管教,傲涵,你别扯得太远。”罗傲涵撇撇嘴,甩开目光不再言语。霍亭云上前将殿门合拢了,几人又绕廊而回。
来到守中殿后的一所小院之前,距院门还有两丈左右,霍亭云忽然抢前伸手拦住,弯腰拢雪,捏了一个大雪团向前路扔去,只听“啪”地一声,雪渣四溅,两个老鼠夹从雪地中跳起来,崩簧响处打了个空。楚冬瑾道:“咦,云姐,你怎知这里有鼠夹?”霍亭云左右观察着,没有答话。
罗傲涵一声冷笑,指着地上的雪道:“现在雪小了不少,刚才咱们已经来过一次,雪地上脚印却不见了,小晴定是趁咱们去守中殿的时候,在这儿设下了机关。这等欲盖弥彰的把戏,只可唬弄小孩子!”她照着霍亭云的样子连捏了几个雪团直线打去,又引发了四个鼠夹,紧跟着纵跃而起,足尖点着雪团的落点快速掠过。那鼠夹簧力甚弱,本来被打一下也无关痛痒,可若踩上,未免丢人。沈初喃等五女亦都依法跳了过来。只见前面院门闭合,安安静静,罗傲涵上上下下打量,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仍是不大放心,回头道:“小晴恶作剧,绝不会只放几个鼠夹这么简单,这里前面看不出来,定有机关安在门后,大姐,你们先等等,我跳过去,没问题再给你们开门。”说着向西走了几步来到墙根,横向和院门拉开距离,提气纵身一越而过。
墙内侧的雪未经过清扫,宣白如棉,她身子落下时却感觉脚尖踩到了什么硬物,紧跟着眼前陡然一白!
其余五女在墙外候着,忽听蓬地一声,院中雪起丈余,仿佛云涛炸起,心下俱是一惊。于雪冰喊道:“傲涵,怎么了?”
墙内传来丧气的声音:“有机关!”
雪雾散去,罗傲涵抖着满头满脸的雪花定睛瞧看,地上六七柄大木锨从雪中突露出来,锨柄中间和末端都照兵器架子的模样用木条打横钉了。雪地上放有垫石,形成了一个连成片的杠杆。她刚才踩到的正是杠杆末端,这一崩起来相当于数柄木锨一齐扬雪,自是如同起了道雪墙一般。
“笨蛋!”
随着一声嗤笑,话出人到,一女从东墙外纵跃而入。脚一落地,蓬地一声,雪片纷扬,也弄了一头一脸。
罗傲涵瞧清是江紫安,嗤儿地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聪明人在这儿呢。”
江紫安自知嘲人在先,无言可对,气急败坏地吼道:“郑惜晴!你快给我出来!”
“啊哟,谁找我呀?”
伴着故作娇萌的话音,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在屋檐下现出身来,一对笑眼流波,两颗酒涡浅浅,头上单梳着条歪向左边的粗小辫儿,并不甚长,仿佛蕊苞初绽的花骨朵。身上衣衫单薄,却瞧不出有什么寒意,手里拿了串带桔瓣的糖葫芦,一瞧两人,笑起来道:“啊,紫安姐,傲涵姐,你们俩没跟沈姐姐一起去找我爹爹么?在墙头上跳来跳去的是在玩什么游戏?”
罗傲涵怒道:“你设了圈套捉弄人,又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儿!”
那女孩哈哈大笑,道:“墙两边安的机关是防贼的,正门处什么也没有,你们偏不走,那又怪谁?”罗傲涵怒道:“少废话!门外的老鼠夹又是谁放的?”那女孩儿一脸惊讶的样子:“啊哟,你看见啦?打到老鼠没有?”
便在此时,大门被缓缓推开,霍亭云眼睛上下左右一扫,确认无事,身子斜让,沈初喃、于雪冰和楚冬瑾走进院来。
罗傲涵见她们果然没中什么机关,心里这才明白:外面的鼠夹不过是个幌子,让人以为正门处也必有埋伏,自己从墙上跃过来反而落入彀中,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然而虽然想明此节,却也气得没脾气。
那女孩儿甜甜一笑:“初喃姐好呀!糖葫芦很好吃哦,哦,对了,最近院子里闹老鼠,所以我放了鼠夹在外面,你们要小心点,不要踩到哦!”罗傲涵抓狂道:“你现在说又有什么用!”那女孩儿低下头去,一脸委屈的表情,嘟哝道:“人家是好心嘛,干嘛这么凶巴巴的。”这时身后有男子沉着声音道:“小晴,你又在胡闹什么?”
说话间脚步声音由远及近,一人挑帘而出,大冷的天气,他身上只穿了件暗花交领云纹长衫,宽带扎腰,内衬素白单衣。往面上看,约莫四十多岁年纪,平眉正目鼻挺唇薄,燕翅须斜分左右,颌须呈山字形,中间连至承浆,头上青巾裹髻,发色尚湿。样貌甚是平常,只是神色中透着股严和庄正之气。
那被称作小晴的女孩回过头,嫣然笑道:“爹爹,你洗完澡了?初喃姐她们刚刚来找,听说你不方便,就在这儿一面等,一面带着女儿打雪仗玩儿,可有意思呢!”那男子面无表情地瞧着她:“是吗?”小晴笑道:“是啊,盟中其它人都嫌女儿小,不和我玩,只有初喃姐她们六个疼我,尤其是紫安姐和傲涵姐,总是呵着我,哄着我,可带才着呢。”那男子冷着脸道:“你过了年十二,也算个大姑娘了,别的没有长进,说谎的本事倒是与日俱增。”小晴嘻嘻一笑,浑不当回事儿,又吃起了糖葫芦。
沈初喃四人上前一步施礼道:“参见郑盟主。”江紫安和罗傲涵窝着一肚子火,听小晴那么说,又不好发作,也跟在霍亭云、楚冬瑾她们后面行礼。郑盟主点头受了,问道:“初喃,夜来何事?”沈初喃道:“禀盟主,我们在城中发现了荆零雨,但未见廖孤石同行。”郑盟主问:“出了什么枝节?”他清楚荆零雨的功夫远逊沈初喃,被发现而没有抓到,自是有意外发生。沈初喃道:“盟主明鉴。她现在拜在恒山派雪山尼门下,法号零音,而且我们相遇的时候,她和秦家少主的义兄在一起。”郑盟主微微动容:“常思豪吗?”沈初喃点头。郑盟主道:“进来,喝杯茶细细说。”
郑盟主家宅内分中旁两厅,旁厅便是茶室,地面略起一掌高,青砖垒就。上铺席毡毛毯,下通烟道,外接炉火,相当于低炕,周围搭有火墙,一进来便觉暖意融融。两排黑色条几分列左右,正中央主位陈设相同。主位后面墙上一幅长卷,绘的是绿野山川,两边各有一幅字,右边为“人情义理”,左边是“异路同风”,均为端庄饱满的隶书。
郑盟主坐于主位,六女除了外衣,在玄关褪掉鞋子鱼贯上厅,于两侧几后软垫上跪膝坐了,小晴把糖葫芦搁下,托壶取碗,冲茶倒水忙来忙去。罗傲涵暗暗向她瞪视,她笑吟吟地只当没看到。沈初喃将几人到口福居去饮酒,结果遇上荆零雨,听她如何分辩,以及自己和常思豪赌斗败北之事讲了一遍,说到输手之时,愧色明显。由于郑盟主是武林圣手,瞒他不住,故而细节也未漏下。
小晴在侧听了,笑嘻嘻地,大眼睛在沈初喃胸前转来转去,仿佛在琢磨着她被常思豪摸到的是哪儿。郑盟主脸色一沉,她忙将笑容收了,手拢托盘,碎步退下,到客厅门边时似乎忍不住,哧地一笑。沈初喃在座上听了甚是尴尬。
郑盟主道:“初喃不必如此,高手无切磋,动手就是生死搏,女子本性温柔,就算习得上乘武功,临敌出手亦必有恻隐心动,下不得狠手,因此速度上终是差些。你这是输在了天性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初喃垂首:“多谢盟主指点。”郑盟主又道:“至于小雨么,她原无大过,漏过这一次倒也无妨……”说话间微瞑二目,似有所思,语速稍缓。江紫安向前微张着身子道:“郑伯伯,廖孤石心气之高傲,不在萧今拾月之下,他宁肯自己思悟剑理,也绝不会偷什么笔录,窃取它人智慧成果。这事实有可疑,还望伯伯详察。”
郑盟主手托茶杯,吁了口气,道:“是啊,这孩子从小就既傲且孤,不肯让别人说嘴,道他是跟着父亲得了修剑堂的秘奥所以武功才高强。廖大剑也依着他,只在幼时给他打了些基础,又将自用的一柄宝刃莺怨毒给了他,再没别的传授。武功方面,他大半都是靠与人切磋和观察自悟得来,短短几年间竟然能傲视同侪,可算我盟后辈中才智高绝的人物。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多半都是在愣愣地出神思考或练剑试力,论努力刻苦,你们几个女孩自是不如,就连虎履和凌川他们也差得远了。”
江紫安听他如此说,脸上愁意稍解,却听郑盟主又道:“少年人发大心力苦练苦悟,本是好事。但像他那般练法,终究不是剑道上乘。不入迷,难入魔,不入魔,难明道,道魔之间,原本就是反覆轮回。孤石由迷入魔,却难以再有突破,所以体悟的剑道便停留在那个层次,他自己心里或许清楚,或许迷茫,却无法可施,兼之执著作怪,越陷越深。昔时在盟里我看到他的眼睛,便知他心中的徨惑和焦虑,但是就如棒喝一般,层次不到,敲破头也是无用。时候到了,随便给句话就能上来,这是急不得的。那时我本待隔些日子,据他的进展情况适时点拨一二,没想到就在这段期间,竟发生了这等事。”
其余几女相互交换眼神,心知郑盟主为了照顾紫安的情绪,虽未把话说明,但意思已经委婉带了出来:廖孤石痴迷于剑学之中,不顾一切,入了魔境急于解脱,所以违性盗取《修剑堂笔录》的事并不是没有动机、没有可能。
江紫安垂下头去,无语默然。
郑盟主并不瞧她,而是转开了话题:“初喃,你们几个再遇上常思豪,不可鲁莽动手,免得坏了和气。”
罗傲涵道:“盟主,这姓常的曾助廖孤石摆脱我盟围捕,又不知用什么方法,引得百浪琴苍水澜退盟,如今与小雨这孩子搅在一起,更不知道怀了什么鬼胎,打着什么主意。他处处与咱们作对,又何必对他客气?”
第九章 飨客
沈初喃和于雪冰都略有见责之意,将目光向罗傲涵投去,怨她说话直硬,语气有些冲撞。
郑盟主并不在意,呷了口茶,缓缓道:“据传聚豪阁之前多次派人与秦家接洽商议合并之事,秦浪川在日,始终拒绝。加上袁凉宇的事,直接导致长孙笑迟于今秋出手,杀得秦家大伤元气。现在秦绝响执掌门户,他虽然有少年人的机灵,但论智谋武略,想要与长孙笑迟周旋,恐怕还差一些。聚豪阁若卷土重来,威压之下,他们便不弃械投降被其并吞,也有土崩瓦解的危险。如此,则江湖失衡,聚豪阁必将进一步坐大,将触角直插京西。长孙笑迟野心甚巨,得陇岂不望蜀?兼之江湖多有趋炎慕势之辈,望风归顺,汇川成海,席卷天下之势一成,届时我盟实力再雄,亦难抵挡得住。”
几女闻言面面相觑,虽然也知聚豪阁在逐年壮大,却未料在盟主心中,事态已如此严重,危机一触即发,如今大祸竟只在旦夕之间,到了要顾虑生死存亡的地步。
郑盟主续道:“前番高阁老的事情一出,计划被打乱了不少,咱们要在朝野上开展布局,实现剑家宏愿,江湖这一方面绝对不能出岔子,当今时局动荡,你们要懂得分辨大是大非,以大局为重。常思豪深受秦绝响的尊崇器重,也可以说是秦家未来的二号舵手,这人血心仗胆,英雄了得,咱们大家自然该要多亲多近。”沈初喃几人尽皆点头称是。事情既已禀毕,再无闲话,起身告退。
小晴出来送了客,回来将杯盘收拾下去,又捡起那串糖葫芦吃起来。
郑盟主瞧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儿,忽然道:“取西贡团龙、秋池茶砚和藤壶来,还有那套滚雪杯。”
小晴微愕:“爹爹,你茶瘾动了,今日竟舍得动这几样宝贝,女儿可要借光一饱口福了呢。嘻嘻。”
郑盟主轻轻哼了一声,道:“当我是要请你么?”
小晴嘟了嘴道:“小气鬼,莫非你要独自享受,却让女儿在一边瞧着,闻香止渴?”郑盟主道:“胡闹!还不把两位朋友请来相见?”小晴道:“什么朋友?”郑盟主道:“还想欺我不成?你下厅去后,半途步音有变,由原来的平稳,转作急促沉重,忽又变轻,继而脚下虚浮,可不差吧?”小晴笑道:“我走路向来跑跑颠颠,那又怎地?”郑盟主道:“今次须与往日不同。步音急促之时,乃是发现什么,向前急赶,步音中透出欢喜之情。忽又变轻,则是怕我发觉,提起了气。脚下变得虚浮,便是前抄时东张西望,鬼鬼祟祟,身体平衡受到影响所致。你向后堂绕去之时,又有两个步音与你的脚步同频响起,虽然轻微,岂能瞒得过我?”
小晴叹了口气:“爹爹,你这‘伏地龙’的功夫可真不能再练了。”郑盟主静静瞧她。小晴道:“你知觉这么灵敏,竟能从步音中判断出女儿的心绪和身体姿势,半分不差,再练下去,只怕要变成妖精了。”郑盟主道:“你这孩子,整日里没个正经,还不请那两位朋友出来?”小晴道:“什么朋友啊,你这回倒猜错了。告诉你吧,好不容易下场大雪,刚才小虎和小川两位哥哥找我来玩打雪仗,我说初喃姐和爹爹正在商量大事,所以告诉他们轻声退去了,明早再来玩。”
郑盟主哈哈笑了两声,道:“还在瞒我!来者分明是荆零雨!”
小晴干巴巴地眨眨眼睛,似乎脑中急速转着弯。
郑盟主道:“来人之一的步音飘渺轻盈,明显带着恒山派的痕迹,虎履和小川的步子是这样么?荆零雨要替他表哥查明真相,自然要到案发的所在,难道还能到什么不相干的地方去查?她知道沈初喃回来后必会向我禀报,岂能不趁夜尾随而至探听虚实?但她又知我耳音灵敏,不敢靠近,平日里你二人交情最好,经常联合起来游戏别人,她入总坛,信得过的还能有谁?你刚才去而复返守在厅外探听,必是受了她的委托,若是以常态走路,倒也罢了,偏偏提着气加了小心,反而露出破绽!”
“啪,啪,啪,啪。”
厅后荆零雨拍着手儿,现出身来。轻笑道:“郑伯伯明察秋毫,小雨可真是服了。”
郑盟主瞧见她光头戴暖帽,虽听过沈初喃的禀报,却也打了个愣神,随即作色道:“哦,原来还在。你不是说什么也不愿见我么?”
荆零雨道:“哪有,侄女儿在外面,天天想的都是郑伯伯,我就想啊,郑伯伯是胖了呢,还是瘦了呢?照说您每天处理的事太多,必是瘦了,又一想,有小晴在身边照顾您,哎,那是多么贴心的大闺女啊,俗话说,闺女是爹的小棉袄,嗯,肯定是伺候胖了……”
小晴道:“咦,我只听过闺女是娘的小棉袄,什么时候又变成是爹的了?”
荆零雨嘻笑道:“啊,对,闺女嘛,确实是娘的小棉袄,不过,也是爹的小坎肩儿啊,小棉袄小坎肩儿一样的暖和,不分彼此。”
郑盟主一笑:“你这丫头,还这么顽皮!在江湖上走这一圈,个头可是窜起了不少啊,怎没历练得懂事些?”
荆零雨故作忧容道:“漂亮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有人殷勤照顾,侄女儿也想要历练历练,偏没遇上这机会,也苦恼着哩!”
郑盟主瞧她展袖遮额半扶鬓,故作姿态,仿佛那里仍长着头发似的,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荆零雨身边转过一人,道:“小雨,咱们走吧。”
郑盟主搭眼扫去,只见此人生得眉目棱岸,栗色皮肤黑中透红,一对眼白泛亮生蓝,衬得眸瞳恍若黑星。随随便便这么一站,却显得气壮神雄,浑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雄性味道和异常旺盛的生命活力。看在眼里,不禁暗暗赞了声好。又见他腰间挎一柄长刀,白鲨鱼皮鞘,银龙吞口,柄上盘花,雕工精细,一望便知是秦逸的“雪战”。当下起身笑道:“常少剑雪夜光临,郑某未曾远迎,失礼之至!”
常思豪在秦家时候,对往来迎送这些事体耳濡目染,也记在心上不少,知道怎么应对,然而此刻却面色冷冷,说道:“什么迎不迎的,在下不请自到,闯了你家的空门,对不住啊!”
“哈哈哈,”郑盟主道:“常少剑说话真是直爽!来,请来近坐。”常思豪不再理他,只是想走。荆零雨使个眼色笑道:“小黑,你也不用太客气,今儿这雪下的不小,咱们来之则安,也不着急的,跟郑伯伯讨杯茶喝聊聊天儿。”小晴也笑道:“是呢,是呢,这么大个人,还腼腆,自家人客气什么呢,快来坐下,我去泡茶!”说着过来拉了常思豪胳膊,帮他款衣褪鞋。常思豪表情不悦,但见她一个小女孩如此热情,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顺着荆零雨的眼色行事,入厅坐了。
小晴自去内室取茶具,郑盟主也转回主位,在软垫上盘膝坐下,笑道:“小女顽皮,让少剑见笑了。”
常思豪用鼻音冷冷陪了一笑,不再作声。
郑盟主觉得他这势头有些不对,眼神定了一定,却也没作声张问疑,见荆零雨还站着,便笑道:“小雨怎不一同就座?”荆零雨道:“我是带罪之身,盟主家中,哪有我的座位?”郑盟主作色佯嗔:“癫丫头,刚刚捧完,又来讽刺我么?”荆零雨这才笑嘻嘻地坐了。这时帘笼起处,小晴背身钻入,手中捧着个托盘。
她来至厅中,面向常思豪跪下,将托盘放在几上,托盘中有一只倒扣着又糊了泥的鸟巢,旁边是一只黄泥壶、一只白瓷壶、四棵胖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