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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声咳嗽惊扰了梦幻的世界,也惊醒了上官灵罗。
他对上她犹带睡意的眼,笑着见到她猛然大睁双眼,好像才知道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上官灵罗不悦地皱着眉,走到床边,扶着孙延寿坐起,将桌上的水给他喝了,才又坐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昏倒了吗?”可真是没用,本想给佳人一个好印象,无奈他本不是不厉害的人,好久未见的见面礼竟是他的昏迷。当时可把她吓坏了吧?瞧她此刻铁青的脸,接下来一定会没好气地对他。
孙延寿心底对自己摇头,他希望她开心,可不要她过多地担心他。
上官灵罗生硬地瞥了眼孙延寿带着温柔笑意的眼,本想对他来个不理不睬,却又无法对他视而不见。只得草草地点了个头。
“让你操心了,对不住……”孙延寿试图缓和沉默的气氛,天知道他长途而来以身体为代价,可不是要一个这样的见面。
“既然知道,何必当初。”上官灵罗的话仍县硬的。
她在生气。孙延寿体会到这一点。
她的面色平静,唇紧抿着,双手搁在膝盖上,正经地坐着。那是以前那个上官灵罗,不是他想见的灵罗。
“灵罗,我……”
“你想要说什么?说完你就可以走了。”上官灵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出这句话的。
“走?”孙延寿不能相信他耳朵里听到的话中有这个字眼。灵罗是赶他吗?在他好不容易来到她面前之后?不,她不会的,“灵罗,我不走,我走了这么长时间来到这里,可不是来被你赶的。”
她瞪眼看着他。
“灵罗……”又是连连咳嗽,孙延寿赶紧用手捂住嘴。咳嗽完了后,他将手伸进被子里,“灵罗,你当真要我走吗?”
她不语。
“灵罗,你说句话好吗?你不说话,好像我们又回到了那初见的时候了。”那时的灵罗疏离地让人难以亲近。
“说什么?”
“随便说说,说……就说你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
“你呢?”
“什么?”
“你这些天做了什么?”她的口气像个正在责备不懂事的晚辈的长者。
“我坐了二十多天的马车,翻了一……”孙延寿立刻住了口。他说错话了,但,他高兴地看到了灵罗眼底的牵挂和担忧。
“是吗?”上官灵罗觉得自己的心底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烧着,又好像无比冷静。大概是气过头了吧,她心想,唉,她打小就很少生气,除了那个让她又气又怨又爱的爹爹外,她没恨过什么人。可现在,面对眼前这个温柔地对她笑着,眼底是满心思念的他,她真想狠狠地责备他一顿,但又想为他叹息,还想好好地……好好地拥抱他。
怪异的念头,弄不清复杂的心思是怎生地扰人。
“灵罗,我想你,想见你,便来了。”
这一声,可把上官灵罗给融化了。所有的气所有的怨都化在了这一声让她几乎心折的叫声里。
“唉,你……”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声。她是高兴见到他的,很高兴他能来找她,但——
“你怎么就来了呢。”
“想见你,便来了。”思念能改变一个人,而他就是。他走了自出生以来从未走过的路,来到她的面前,走进她的心里。
“三叔没派人跟着你?”
“我打发他们走了。”他睁眼说着瞎话。不得不说,若她知道他是一个人突然就走没通知任何人,甚至连阿涪都没告诉,她肯定不会太感动而投入他的怀里,一定会气得转身不理他。
“走了?”上官灵罗打开门望了望,才放心地回到位子上。
“放心,不会出什么事。”
两人心知肚明,默契地不说一声。
上官灵罗望着烛火,眼角觑到孙延寿只是呆地呆望着她出神,她心既感到欢喜又感到怪异。他那么明白地表达出他的心意,而她呢?
真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又在做什么!
“你累了,该睡了。”
好熟悉的话!孙延寿笑了笑。
“你笑什么?”
“灵罗,你还记得我们在云州县城里,第一回见面吗?”孙延寿回忆着过去,“那个时候,你出手救了一个可怜的小姑娘,我还记得,你一出手的风姿……”
“停!”上官灵罗脸红了,“你别再说了。”可把她给吓坏了。没想到这个生病的次数比吃饭还多的孙延寿,竟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她一定是对他了解不深,才不知道他是这么样一个让她难以招架的人。
“灵罗,你的武功是不错,难道你不这样认为?”他多希望自己也有一身好武艺,好与她并肩而战。这倒让他想起了一件事。
“灵罗,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小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谁?”
“云州县城被你救了的那小姑娘。”
“哦……”上官灵罗想起来了,感觉是好久好久以前发生的事。是那个跟她要一两银子却空手而回的小小姑娘,“她?”
她惊问:“你知道她的情形?”
孙延寿神秘地闭了目。
他的样子真是让她不习惯,孙家庄的孙延寿可不是这样的,简直有些让她不知如何应付。
“你怎么不说了?”
“唉,灵罗你……”她可不懂得乐趣,“算了……
告诉你,在你离开后,我就将她带到欧阳家中去了。“
“欧阳?”
“以后让你认识她……此刻小丫头生活得该是平静而幸福的。”小小年纪以后再也不必为了生活而烦恼了。
“那挺好……”上官灵罗也想到一事,“那时那个县太爷的公子将我们关进牢里,而三叔却轻而易举地让县太爷放了我们,这是……”
“那是因为县太爷不敢得罪三叔。”孙延寿很高兴,她肯主动问他一些关于他们的事,她心中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
“不敢?”
“他怕丢了乌纱帽啊——”
上官灵罗更不明白了。
“这么说吧,你知道我爹和二叔三叔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上官灵罗斜睨他一眼。
“他们是山贼,那个时候县太爷还不是县太爷,他也只不过是山寨里头的一个小人物。后来……”他歇了歇才接着道,“后来爹和二位叔叔决心走正道,大家都不赞成,只有那县太爷跟随了他们。之后……
之后爹和二位叔叔建立了孙家庄,替那个秀才出生的县太爷捐了个小官做。之后,他凭借着自己的才能,升职到了云州县……尽管爹和叔叔们以及县老爷都已改邪归正,但毕竟还带着山贼的脾性,若是让人知道堂堂的父母官是山贼出生,那还得了……再加上,县太爷有东西在三叔手上,所以才……“至于是什么东西,他没敢问,爹和三叔也没说。肯定是什么把柄,唉。
上官灵罗听得一愣一愣的。
如此复杂?倒不知晓其中还有如此一段故事。
“很长的故事,是不是?”
上官灵罗点头,“嗯。”
孙延寿偏过头道:“所以,世上的事,究竟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灵罗,既然我已走了自己要走的路,结果就是这样的了,不会改变。”
他,怎么又说到那地方去了?
上官灵罗看着他专注的眼,点点头。
孙延寿微笑。
“你该休息了。”
他的笑容微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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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孙延寿已经入睡,在院子里的上官灵罗还在望着天上残缺的月儿,发怔。
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动的。主动开口找她说话,主动带着她走人他的天地,而今,他竟又抛开了一切,走到了她的身边。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感动,是不是该回报于他。
今天在篱笆外看到他风尘仆仆的身影,看到他那带着终于如愿的笑容,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的湿润,她的心是喜悦的。
可是,他突然就昏倒在她面前,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就将她从喜悦的天上带到了地下。她的心一阵抽紧,奔到他身边,只能看到他昏过去的脸,看到他紧闭的眼眸,那个时候她心里十分害怕,连想都不敢想他是不是就此昏过去不再醒来。
那种害怕她到现在仍有余悸!
他曾亲口告诉她,他对她的喜欢。当时她没有回答,可是现在她知道,她对他的心思是相同的,不会少,也不会多。
上官灵罗拉紧了身上的外衣,将眼光投入屋里。
几声轻轻的咳嗽从屋里传了出来。
他的病仍未好,她不敢去想未来他会怎样,只能乞求上天不要对她太残忍。连连的咳嗽,让上官灵罗的眉拧紧。
在孙家庄的时候,他也时常咳嗽,但今儿是不是因为舟车劳顿,他的身子才特别虚弱,才会不住地咳嗽?再加上他醒来之后又和她说了那么多话——
上官灵罗不禁提起一颗心。
孙延寿的咳嗽声越来越频繁,声音也特别响。
上官灵罗终于按捺不住,起身走进屋里。
一进屋,她就怔住了。
孙延寿已经坐了起来,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胸口,借着桌上的烛火上官灵罗看到了几乎让她昏厥的景象——
几条血丝从孙延寿的手指缝里流到了手背上!
血!
怎么可能?!
太大的震惊让上官灵罗僵立在原地。
孙延寿意识到有人进了屋,他抬起头来,看到面色一下子刷白了的上官灵罗,勉强扯出一个安慰的笑。
无奈他继续咳嗽着,咳得上官灵罗心头绞痛。
孙延寿用手背抹去唇边的血丝,但刚停了一会儿的咳嗽又侵袭了他。
上官灵罗猛地跨上一步——
“灵罗,对不起,吵着你了?”孙延寿的话中止于上官灵罗凑上来的脸。他大睁着双眼,看到近在眼前的上官灵罗的眼,她的脸清晰地在他面前,清楚到他能看到她眼角沾湿的睫毛。
孙延寿闭上眼,身体无法动弹,但他的心头却是狂跳不已,一个认知敲打进他的意识里——
灵罗在亲他!
天哪,这是多么多么让他欢喜又惊讶的事啊。
也许是太震惊,也许是他的身体知趣地不再干扰他们,也许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他闭上眼,心跳如鼓地享受着灵罗的主动——
直到,他们分开彼此调整呼吸!
上官灵罗双眼看着孙延寿,大口喘着气,脸上因为气息不稳而嫣红,唇角沾着一滴血。
她脑里无法思考,口中尽是他的气息,还有一股腥味。
“我……方才太急,我……”她无法完整地出口,“我不知道,我……我怎么……”方才的举动连她自己都被震呆了。
那个时候,她眼里只看到血丝不断从孙延寿的口中流出,她只想到要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还没等想到该如何办,她的手脚却自有意识地做了——
“我没事了,灵罗……”她被吓坏了,虽然她平时是多么镇定的一个人。
上官灵罗盯着他好一会儿,确定孙延寿不咳嗽了,才放松了脸上的表情。
“灵罗?”
“……”
“放开我,好吗?”他无法动弹了。
上官灵罗脸红了,急忙手忙脚乱地放开强抓住他的手。
孙延寿看着上官灵罗,眼里的她忽然变得十分可爱,可爱到让他想对她做些什么。
“灵罗?”孙延寿拉过她的手,而上官灵罗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笑着,慢慢倾身向她靠过去,上官灵罗却一点一点往后退。
“灵罗,你在紧张。”
上官灵罗不能不紧张。当他向她靠过来的时候,她忽然强烈意识到方才她对他做了什么!看着他幽远的眼眸,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吸纳进去。
孙延寿心里暗笑着,伸手放在上官灵罗身后,她浑身直。他微微一笑,吻上她的唇……
第八章
接下来的一天,上官灵罗看都不敢看孙延寿,在帮助他用膳喝水的时候,也是低头避开孙延寿的目光。
他也不以为意,其实他心里头也有那么一点儿尴尬,只不过心中欢喜较多一些罢了。好在,他的咳嗽渐渐少了,上官灵罗试着摘了勉强存活的花草制成药水给孙延寿喝下,缓解了他的病。但是,她心头的疑问也越来越深。
当上官灵罗觉得应该有事情要问孙延寿的时候,时间又过了三天。
这一天,隔壁叔公的孙女来看过孙延寿,红着脸离开的时候,上官灵罗搬了把椅子坐到院子里孙延寿的身旁。
“今天你觉得怎样?”
她终于能正常地和他说话了吗?天知道这几日她都避着他,一句话都不说,他还以为怎么了呢。
“这些东西效果不错。”他指着院子里的花草。
“那本来就是能救命的药草。”
孙延寿笑了。她的行为让他感动不已。
这些花草是他带她去的那个小山丘上的,她离开孙家庄之前竟然刻意去摘了一些带回周家村来种!
上官灵罗咬了咬唇,仰首道:“你是不是从离开孙家庄就没有用过这些?”她也指着那几株随风而动的花儿。
“这个……”孙延寿不知该如何解释。说他因为太急着想见到她所以忘记了?虽是事实,但她恐怕——
“忘记了,是吗?”上官灵罗的声音没有以往的平和,这会儿却有些轻有些柔。但孙延寿意识到她会说什么。
“我现下好好的,不是吗?。”孙延寿握住她的手,“不用担心了,好吗?”试图化解她心里的担忧。
上官灵罗努力不带表情地看着他。
“灵罗……”孙延寿感觉到她的生硬。
“你从来不顾及自己。”
孙延寿沉默。
上官灵罗与他对望着,忽然起身,“是我自找——”
“不要,灵罗!”孙延寿拉住她,“听我说好吗,灵罗?”他将她拉回椅子上,握住她的手,用从来没有的严肃口吻道:“我没有不顾及自己,灵罗,从见到你的那一日起,我就比以往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和你永远地在一起。”
白头偕老也许不可能,但他要尽可能地陪伴着她。
顿了顿,孙延寿继续道:“那个人虽然想毒死我好占了孙家的一切,但我却依然好好地活着……再加上我发现自己的状况后,有意识地不去喝药或者想用这花来解去身上的毒……”结果弄巧成拙,“你发现这花儿旁边的草也许能救我的命,我的心里是多么快活,仿佛希望就在我眼前了……”他抚着她的手背,眼神有些黯然。
“可是,后来你走了,尽管我……你回到了这里,我那几天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三叔说要派陈管家来接你回孙家庄好……”他开心地一笑,“好和我成亲……你不乐意吗,灵罗?”她有点儿紧张和反感,他从她手上感觉出来了。
望着孙延寿良久,上官灵罗不语。
“那时三叔那么说,我就忍不住了,跟阿涪他们说一定会让孙家庄的人都知道,所以我溜了出来,雇了马车载我到你的面前……见到了你,我才发现,我想好好地活着,想要长命百岁,跟你白头到老……”
她能原谅他急切的心情而犯的一点儿错误吗?
“灵罗,”他深情地说,“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好吗?孙家庄谁要就给谁好了,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能说什么?所有准备好要怪他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话,都被吞回了肚里,他深情的眼眸和感人的话语,她只能有一个回应。
上官灵罗将头靠在他怀里,闭上眼,一股柔情涌上心头。
“灵罗……”
孙延寿拥紧了上官灵罗,觉得现在这一刻如果能持续到永远,那他做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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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果真在这里?!”略带兴奋和惊讶的声音惊扰了孙延寿和上官灵罗。
“陈总管?”孙延寿讶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留了山羊胡子的男子,与上官灵罗对望一眼。
“少爷,”陈总管走进小院子,身后跟着的手上提满东西的两名大汉留在篱笆外,“可让我找到你啦……”热情之色溢于言表。
他上前来给孙延寿和上官灵罗行了个礼,“小的见过少爷,见过小姐……”
孙延寿和上官灵罗心中同样叹息着:行了……
“少爷,”陈总管还是很高兴很兴奋的样子,“你不知道你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离开孙家庄,让三庄主和大伙儿有多担心,三庄主恨不得马上过来,他生怕你一个人在外没人照应着有个什么意外……哎哟,瞧我这张嘴……”陈总管立刻给了自己一下,“少爷,你这几天,身子还好吧?没什么事吧?”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孙延寿露出淡笑。
陈总管上上下下打盘了孙延寿一会儿,才放心地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回去一定要被三庄主一顿好骂……”
“三叔他……还好吧?”孙延寿犹豫地问。
“三庄主不怎么好,你知道,少爷,自从你离开之后可把三庄主给急坏了,他马上要亲自过来保护你,可是你瞧,自从二庄主遇害之后,这孙家庄上上下下哪一样不需要三庄主操心?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来找少爷……可是没想到……”陈总管乐呵呵地朝上官灵罗再行个礼,“没想到少爷和小姐……哎,这下子三庄主可要乐坏了,他一直盼望着少爷能和小姐有个好结果呢。”
上官灵罗尴尬地瞧了瞧一派自若的孙延寿。
“小姐,”陈总管开始对上官灵罗唠叨,“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回家了呢——这个地方也不能是小姐的家了,孙家庄以后就是小姐的家,小姐跟着少爷,自然就是孙家人了,何必跑到周家村来呢,一个人无依无靠的……”
上官灵罗面上淡然地应着,心里却对这个比阿涪还要啰嗦的陈总管没多大好感。
眼前的男人四十多的年纪,留着一把山羊胡子,有些矮壮的身材,脸上的笑让人觉得很不自然。她和他并不熟悉,在孙家庄的那几日里,她一个人游荡,没与他见着几次面,更别说说话了。
唉,孙家庄的人,怪人还挺多的。
“好了陈总管。”孙延寿打断陈总管长而又长的话。
“有什么吩咐,少爷?”又站到孙延寿身前了。
“陈总管,你身后那两人是……”
“哦,他们啊,”陈总管解释道,“他们是三庄主调的几个铺子里的伙计,人高马大的,在路上也好照应照应,你知道,”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三庄主可让我带了不少好东西给少爷和小姐。”
“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