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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水浒-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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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杨大哥智勇双全,拿住秦都总管,教他做这三件事,教在下和尉迟老爷一家更满城百姓,皆蒙恩泽好处,更是难得的了。” 李逵听得高兴,大笑饮酒,连干了几大钟。杨雄却道:“虽尽薄力,只是一时鲁莽,那秦都总管和尉迟二爷一般险毒,如今吃了这个大亏,如何肯罢休?必然要另想阴毒法子来报复,高总管不可不防。” 高君德诧异道:“杨兄已给那狗官服了毒药,便可挟制于彼,如何还这般忧心忡忡?”杨雄笑道:“便是俺自家身上搓的脏泥丸子,却是什么毒药?只是要作弄那狗官罢了。那狗官回去必然马上寻名医来看,便知端地。”几个听得一齐大笑,石勇笑道:‘“我说杨大哥如何身上带着毒药?原来却是这般!虽然如此,那官若知吃了杨大哥身上的老皮臭泥,必然恶心大吐许多日子,却也和中毒一般了。”高君德道:“便是如此,也不须怕他,不是、在下自夸,尉迟家财产继承雄势大,多有结交,若不是这些奸贼使阴毒手段将毒来害我家老爷时,须也论不到他们嚣张。只须心下多提防罢了。”又连劝几巡酒,李逵吃的高兴,揎袖使拳,划划点点,就使出江湖手段来。正闹间,忽听使女报道:“小姐来也!”打起帘子,那尉迟小姐盈盈进来,就后面跟着两个俏秀丫环,一个手里端个玉盘,一个手里提把翡翠壶,那小姐盈盈万福道:“神医救了家父,又和这两位护助我家,大恩大德,实难一报,就借薄酒一杯,道小女子心中感激。”从那丫环手中接过翡翠壶,将玉盘里三个玉盅都斟满了,就敬三个,杨雄石勇早避席相让,口里谦让,就李逵性粗,如何省得礼节,呵呵大笑,将酒一口饮了,却皱眉吐将出来,道:“这酒好没些气力,软绵绵的,倒似娘儿们饮得酒一般。不好!不好!”一个丫环扑哧一笑,忍不住道:“这是绝品的女儿红,千金一壶,我家老爷等闲也不拿出来待客,客人却怎地如此说?真个没见过世面。”李逵大恼,呐呐的就待来骂,却是杨雄知他脾性,见他面皮变了,暗叫声苦,就横身抢着道:“多谢小姐好意,我兄弟们酒各有了,就请小姐回房照料尉迟老爷,我们兄弟也有些事务,改日再来看望尉迟老爷。“高君德惊讶,就言语苦留,杨雄道:“实是亲戚身上急事,决不说谎。” 高君德道:“杨大哥便有事时,李大哥须无事在身上,况我家老爷病虽略可,也须李大哥开方调理,如何能放李大哥去?这家里自有千百间好房舍,可教石管事就陪伴两位,就上房里歇,早晚有个管待。”杨雄道:“便是我们兄弟都有急事。”就拿眼看那两个,石勇省觉,就起身道:“正是,便是小弟也端的有身在身上。”却是李逵不觉,又念着尉迟小姐,便不肯去,道:“你们都有事时,便去,我自在这里看顾尉迟老爷,也图个快活。” 高君德喜道:“既是端的,便安排精舍与李大哥安歇,杨大哥办完事,还请好歹来府里,早晚请教。”就拍拍手,一个家人早取一百两金子,做一盘子端上来,道:“杨大哥在客乡必然花费,就请收下,略表些心意。”杨雄推辞不过,只得收了,自家心里却暗暗叫苦,却面上表露不得,只得和石勇辞了出去,高君德就送这两个出来,杨雄又指望李逵随着出来,就可嘱咐他,谁知这会李逵却有小计算在肚里,怕两个说他,只随得几步又回去了,杨雄见了。闷一肚火在心里,说不出来,只得和石勇自去了,高君德直送两个到府外,殷勤作别,看这两个去远,方自回府里去了。 
  杨雄和石勇走过几处街巷,杨雄留意,见后面无有跟随的,方打抹石勇去僻静处说话。石勇先道:“眼见得我们救得尉迟老爷,又替他家消了祸殃,得他们上下感激敬重我们,哥哥何不就受他们管待,就学李大哥受用几日也好。”杨雄道:“感激则有之,敬重则未必,不见那丫头对李逵的嘴脸?我又好言劝那高总管,那高总管只不放在心上,眼见得这一家人上下连奴才也是骄傲的,都有个富贵眼睛,如何瞧的起我们这等江湖汉子?便是有几分感激意思时,我们在他家里住也受不得那做派,不如出来自在最好。”石勇默然些时候,才道:“杨大哥说的是,便是如此方好,只是李大哥在他家时间久了,必然没趣,更怕他做出些事来。”杨雄冷笑道:“都说铁牛是个铁人,最不爱女色,谁知他一见那尉迟小姐,倒似迷了心窍,直脱脱似变了个人,做出许多疯傻样子来,必然爱上了人家,痴心要当人家女婿,所以万不肯随我们出来,若是做出事来,也是他快活自受。” 石勇惊道:“哥哥莫不是说气话?若是他真做出事来,哥哥若不相救时,须没了兄弟们义气,日后也受人耻笑。”杨雄道:“我只是说气话便了,如何不救他?你我两个可暗中护持他,若是不好时,便上隐龙山去,别的并没去处。”石勇道:“也只得如此,只是杨雄哥哥,并不是兄弟要奉承你,你这次见了,做的事也明快,见的事也深远,和那梁山上大不相同,直不似一个人。”杨雄笑起来道:“是么?我倒不觉得。”石勇道:“别的不说,单是拿住那秦知州,迫他要答应那三桩事,小弟就佩服地五体投地,便是小弟见的人多了,有几个如哥哥这般果决的?就是在尉迟老爷家酒席上,哥哥又识得进退,不吃那亏,所以才佩服哥哥的紧。”杨雄默然些时候,又笑起来,方道:“便是生死都经了一遭,如何没些长进?不瞒兄弟你说,我和石秀两个自来那罗海州里杀猪,闲着没事,整日把那梁山旧事谈论,因此两个都有些领悟在心里,因此做出事来,便比前面强些。”石勇道:“哥哥既再上了隐龙山,可觉得宋江哥哥这回如何?”杨雄笑起来,道:“兄弟如何这般问?” 石勇道:“便是征得方腊这遭,兄弟们都七零八落了,只没个结果,若再聚起来,再弄一场招安时,却又何苦?因此小弟心里冷,又在这边吃酒赌钱快活,前时李逵说起宋哥哥在隐龙山重新聚义,小弟却再无要初次上梁山时的那腔子热血,是以不想上山去。今日和哥哥说起来,并无半点隐瞒在心里。” 杨雄叹道:“却是兄弟直心直意,我反来疑兄弟,直不羞死?俺也把心里说与兄弟听,便是俺两个心里也不醋宋公明,只为不愤秦广王无道,任用些狗官残虐这些百姓,又害我们梁山旧日兄弟,便反了罗海州,重认宋公明做哥哥,面上也过得去,只是不知如何,再不觉得有旧日的亲厚,只是存在心里。想来真是怨这一场招安,教人的热血都冷,倒害人把世间好多事都看得真正清楚了!”石勇道:“便是在梁山上争论招安时,鲁家哥哥说得话最好,‘俺的直辍染做皂了,洗杀怎得干净?招安不济事,便拜辞了,明日一个个去寻趁罢’,这话言犹在耳,倒把那招安真说得透了,哪里有个结果?鲁家哥哥真是个明眼人,却不知现在他落在哪里?若是他把头来聚义时,小弟情愿去投奔他,必然快活。”杨雄道:“听得说他自坐化在钱塘江边六合寺里,倒得了金身正果,必上了西天,如何和我们这般似的落在阴曹世界?不要将来见得着也否?便是梁山兄弟里面,鲁大哥是第一个讲义气的真男子,我自也服的他紧。却是和石秀兄弟旧日说起,他道:‘明眼人都吃不得亏,征方腊死的都是我们这般义气二字上当头快性的,哪里见那些员外富豪上阵厮杀也来?要不便是看透招安真相的,也不上前出死力,便如去了的公孙道长哥哥,要不便是鲁家哥哥也看得明白,自家又是武艺绝高的,因此不受一点伤害,如我只好被射做了刺猬!’两个都苦笑起来,想来那是还是这黑旋风说的一句好,‘招安!招安!招甚鸟安!’”说完,说的听的都苦笑,石勇道:“既说来丧气,不说也罢!却是杨家哥哥,如今李逵软陷在尉迟老爷家里,却是如何了局?终不成反要杀将起来,去他家里抢出人来?”杨雄冷笑道:“但凡做了贼,在那些权贵豪富家眼里,一世也是贼!如何肯瞧的起我们?我看那高君德早看破了我们的出身,只是有心机,只放一团和气在脸上,不肯说破,一来却不过我们的恩,二来行事圆滑,将来或再用得着我们,是以这般做,只是那些丫头片子不会瞒装,她们必然和小姐咕咕哝哝说起,就看出李逵的出身,是以瞧不起,就言语里轻蔑,这黑厮反痴心妄想,要把那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娶来做老婆,岂不可笑之极?他又全无个体统,凡事又忍不得,必定要生发出大事来,我们只好费心劳力,将来预备替他顶缸!”石勇道:“便是看的也透极了,却是如何要做?”杨雄道:“眼见得尉迟家要抛彩球招亲,弄的满城风雨,只是要招个女婿进门,好防那些奸贼夺家产,端的是急来抱佛脚。今日我们救了尉迟老爷,又破了那些奸贼的事,是尉迟家的好事,过后他们自家却必要叫苦,那尉迟小姐有天仙般美貌,如何肯再随意许个贩夫走卒,把家产给那人承继了?他们必然要暗中安排手脚,这是一了。再者李逵若娶不着尉迟小姐做老婆,他如何肯罢休,如何不抡两把板斧杀起来?弄得画堂尸体横,洞房鲜血飞?这是二了。我们却于其中为难,我自心里思想了,只可如此如此。”石勇听得笑起来,道:‘哥哥好主意!就是如此最好。“两个都笑,就去准备安排不提。正是: 
  安排囚笼锁彩凤 欲开铁锁走蛟龙。毕竟李逵这次娶得亲也无,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争绣球铁牛挂花红 闹洞房莽贼惊异变    
  话说李逵在尉迟老爷家里,高君德早晚十分管待,却是晚间又请他去与尉迟老爷诊治,李逵胡乱把了脉,高君德道:“李大哥的解毒灵丹果然十分有效,这回儿眼见得老爷面皮渐渐透出点血色来,先前呕了不少黑水,只是还是神智昏沉,望李大哥再展回春妙手,开张方儿才好。”李逵如何开得出药方?亏得他倒也有几分急智,就道:“眼见得这房里闹,我静不得心,便开不得方,可引我静房里去,我自细细参详,开张方儿与你。” 高君德无奈,只得就陪他到一座小院里,那院里有千百绿竹掩映,一条石子路满是苍苔,竹深处却是两间小小精舍,都是竹子搭就的,十分清雅幽静——原是尉迟老爷盛夏纳凉的去处,最是安静,为李逵要安静地方,所以高君德引他到这里。进得房来,见房里桌床椅子也都是竹子的,壁上悬了一张琴,又桌上有个香炉,再无他物,高君德便叫管房的使女焚起一炉好香来,清馥馥的十分沁人肺腑,道:“李大哥可在这里参详,写出方来就叫使女传与那边的郎中,叫他参详着配药煎了,再送与老爷。我也尚有些事要去打发了,李大哥要什么都只管和这使女说,都不妨的。”李逵胡乱答应了,看那高君德自去了。那两个使女都是极解人意的,见总管敬重李逵,又说开方,知他便是来与老爷诊病的神医郎中了,虽见他模样黑丑吓人,却也十分殷勤,早准备下那笔墨纸砚,小心伺候,李逵虽是使诡计暂拖了,他肚里何尝有半个药名草性,都是空空的,见使女四个眼睛看着,只得装模作样,坐在那儿假装冥思苦想,却是抓耳挠腮,没一点思想处,不由得自家心里喊苦叫娘,便寻思道:“俺今日却如何这般傻?没来由的冒这个瘟郎中,却吃这烦恼!待会那厮回来要方子,却如何说?岂不是闹个老大没脸?他娘的,不如走了罢!”就寻思偷着走路,却是欲出房时,那使女就问道:“先生何去,但需什么物事时,只管吩咐就是。”李逵无奈,就只得扯个谎道:“我自肚里急,要去拉些屎尿,你们不要跟来。”那使女掩口而笑,就指着道:“那竹子深处院西南角就是登东的去处,先生慢走。”李逵那里顾得多说,就一径走到那西南角上,待翻墙走时,忽的肚子真疼起来,就有些内急,叫得苦,便骂自己道:“如何便这嘴也瘟了,咒的自家也倒准,怎不见你这鸟嘴咒出张方子来?”只得就去里面登厕,却又自想道:“若是走了,以后却如何见得着那小姐?只是开方子却不难杀人也?”正苦恼间,就忽地灵机一动,想道:“想在梁山上时,俺大便有些不畅,安道全与俺开些什么药叫巴豆大黄,俺吃些就好了,何不就那这个方子给他试试?若是吃了这药那老爷依旧不好时,只说是他中毒太深,神仙难救,须冤不到俺身上。”想到此心情大好,就登完厕出来,回到房里,提起笔来,却又不知那几个字怎么写,便又犯难,看见那两个使女心里却一动,就道:“老爷方才在路上滑了一跤,将手伤了,提不得笔,你们有会写字的可来替老爷写方子,过会老爷自赏你们。”那使女听得有赏,都过来,道:“先生要写什么字?”李逵道:“便是那方子,嗯,你就写巴豆一大捧,大黄一小捧,熬一碗浓浓的喝下,就好,不好了俺不偿命。”那使女听的目瞪口呆,也只得依言写了,李逵便叫那使女去送与那管煎药的,又叫个使女去厨房里要酒肉,自家大吃大喝,醉了便去那竹床上放倒身便睡,鼻息如雷响,震的那房子动,那两个使女愁眉苦脸,只得远远的躲了。后人有首诗但笑说李逵作医生的好处,道是: 
  世上庸医爱杀人,杀罢尚要索诊金。只有铁牛不爱钱,医时尚怕偿命真。 
  却说那使女送方与那管煎药的郎中,那郎中看了目瞪口呆,半天尚作声不得,行动不得,却是那病房里早听得说神医送了方子来,一连声的摧促下来,教送药房里去,那郎中被逼不过,寻思道:“眼见得方子是他开的,便是吃死了尉迟老爷也只怨他,不管我事。”就将巴豆大黄如言浓浓的煎了一碗,送与那房外的使女,那使女怎知道就里,就将药送进去,尉迟小姐正在房中,见送了药来,大喜,将将药来喂父亲喝了,过不多时,只听得尉迟老爷腹中雷鸣,只是个响,到天明一连泻肚有十数次,昏迷不醒,那小姐惊惶,急的只是啼哭,正是: 
  李逵如今充南郭,一方虎狼便害人。 
  那小姐无法,只得叫使女报知高君德,高君德吃一惊,飞也似的跑来,看了尉迟老爷病状,急的三神暴跳,就出去急传那管煎药的郎中来问,那郎中分辩道:“须不管我事,是那神医拟的方,房里又催,我只得按方子煎的。”就将那方子拿出来,高君德看了,就两把将方子撕的粉碎,咬牙切齿道:“这是什么狗屁方子,全是狗屁言语!巴豆大黄全是发泻夺门的药物,用这许多岂不是要人十条性命?况又全不讲个君臣佐使,无一点中和的药物在里面!却不是只要杀人?这厮不知从哪里弄包药粉来误打误撞来解了老爷的毒,就冒充起神医来,我如何也昏了头,就信他胡言乱语?真是万不可恕,我只将他碎尸万段方来罢休!”就喝传三五十条大汉来,奔那小院来,入得院来只闻得鼾声如雷,全是屁臭气,高君德侮着鼻子,带那许多大汉直拥到房里,见李逵横着身子,在那床上剥的赤条条的,呼呼大睡,高君德大喝一声,那数十条大汉一齐下手,就床上拿翻了李逵,将来赤条条地反剪了三五条索子缚起,李逵惊醒时,待要挣扎,怎当得人多,又猝不及防,况又自家大醉,手脚不灵便,遂被拿翻了。高君德骂一声:“该死的贼!”当不得房中臭气,只得出来,就教将李逵拖到前面侧厅里拷问,把李逵吊在梁上,几人拿了大棍子打,李逵大叫道:“我得何罪,你们颠倒来打老爷!等老爷手脚活了,将这里都翻做白地!”高君德喝道:“你这厮兀自好口!如何冒充医生,开那狗屁方子来,看看将我家老爷害死了?你这厮直不懂得一点药理,如何却来冒充神医谋财害命?却是哪里的光棍毛贼,快来招实了!不然连皮都剥了你的!”李逵才知道这段公案发了,说不得话,只得闭了眼睛诈做打晕了。高君德冷笑道:“这贼顽皮顽骨!“就教下十分力去狠打,众大汉便将棍子雨点般围着打下来,打得李逵熬不住,睁了眼叫道:“不要打,我有话说!” 高君德只是冷笑,喝教下手。正不得开交间,忽地外面奔进两个小使女来,急叫道:“不要打神医,老爷自好了,已开得口说话了!”众人都吃惊,高君德目瞪口呆,就叫那使女来问,那使女道:“这一夜老爷泻一二十番,方才忽地腹中大响,就泻下块黑血团来,神气就忽然清爽,睁得眼睛,开口说得话,唤得小姐名字。因知是神医妙手,不同寻常,小姐就怕总管委屈了神医,就急差小的来报知。”高君德面皮变了数变,呆了一晌,只得叫人将李逵放将下来,解了绳索,请上座坐了,就跪下请罪道:“方才俺为老爷病情急躁,误伤害了神医,真真罪该万死!求神医大人大量,原谅则个!”李逵也听的那原委了,心中大喜,就拿大道:‘你打得我一身伤损,却是怎生话说?” 高君德叩头道:“任凭神医责罚,但要多少花红财物好看,只凭神医说。”李逵大笑道:“你这厮不识好人!全不知俺神妙手段,弄出这场事来,俺要你什么金银时,不是俺拿伤来诈你钱财?好小家子气!既是俺医好了你家老爷病,可教你家小姐再亲自来谢俺,与俺把盏,瞧瞧倒是谁没见过世面!俺便不再怪你。” 高君德听着神医如此好相与,大喜,就又叩两个头起来,叫人摆酒宴出来,又要到里面亲自去请小姐,李逵忽喝道:“你们这些厮将我弄的一身伤损,连衣服也弄的粉碎,却教俺再如何见得人?”高君德又慌,只得教人火速传街面上开成衣铺的老板来,就带进多少时新衣服来,任李逵挑选。李逵坐在厅上,却被几个使女请去,先到一口屋里,早备好一桶热水,便请李逵自洗沐了,换了干净月白绸里衣。那几个使女方进来,与李逵结束了那一头短短黄发,扮装的整齐了,方请去挑选衣服,李逵自嫌好道歹,挑个没完,弄的一身齐整了,方摇摇摆摆出来。又有几个治跌打损伤的郎中被高君德传了来,在那里恭恭敬敬候着,要与李逵看伤,李逵虽吃了打,却是自家皮老骨硬,此时早不把这伤放在心上,就任他们殷勤,众郎中一哄上来,就如粘了糖的蜜蜂,都围了李逵,看骨的看骨,把脉的把脉,又有几个拿了膏药,捧着药丸,口口声声都夸自家不知几十代的祖传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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