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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国、在魏国、在韩国,到处都有秦国间谍的身影,这支特殊的部队活跃在看不见的战线上,发挥着强兵劲卒不可取代的作用。
事实表明,李斯的计策颇具威力且卓有成效。对此,秦王政很满意。他感到李斯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有了他的辅佐,天下事无不可为。
于是,秦王政下达命令,任命李斯为客卿。这是一种专门授予求仕于异国的贤士的爵号。在任用异国人为官成风的年代,秦国任用客卿最多,文武都有。像作为全权使臣出使他国的客卿张仪、统帅军队攻城略地的客卿造、客卿胡伤便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秦相范睢、蔡泽也曾当过客卿。客卿虽非正式官员,但他们享受该国的官爵奉禄,实际上与官员无异。并非一切为其所用的异国人都能得到这一爵号,只有才能出众者方能获得。秦国实行客卿制是为了大量引进人才,增强对外兼并竞争的能力。
不上大富大贵,但与过去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回想起自己走过的路,李斯油然记起了孔夫子说过的话:〃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那么,李斯为争得富贵凭借的〃道〃是什么呢?他感到,并不是这位儒学先师所讲的〃仁〃,而是用自己的力量百折不回地奋斗和争取,是选定目标之后锲而不舍、不畏艰难的挺进。
李斯充满了自信。他认定,既能走出贫贱,也一定能走向富贵。此刻,功名利禄正如日之初升,那红光四射的一轮红日已喷薄跃出在朝霞灿烂的东方。
第五章 逐客风波
一
在秦国紧锣密鼓地筹划统一战争的时候,一项规模巨大的水利工程也在轰轰烈烈地进行着。
这是一条水渠。渠首在礼泉东北的谷口,这里是泾河冲出群山进入平原的一个峡口,峡口的东面和西面都是山。一道石堰大坝在这里修筑,借以抬高水位,拦截泾河入渠。干渠自西向东,横穿冶峪水、清峪水,尔后汇纳浊峪水,其下并利用了一段浊峪水的河道。干渠再东去横穿漆沮水,此后即循沮水分支河道,往东北注入洛水。
干渠东西长三百里,测量施工、布置和运用渠系、选择渠线都十分复杂。干渠在穿过几道天然河流时需要建造〃飞渠〃,即在所穿过的天然河流上架设渡槽,以接通干渠的上下段,工程量非常之大。
这条渠是秦王政即位那年(公元前246年)开始修建的。近十年来,数以十万计的民工紧张劳作在这条长长的施工线上。他们采石筑坝,挖土掘渠,忙忙碌碌地度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民工们是被征发到这里服役的关中百姓,凡是十五足岁已入户籍的男子都在被征之列,时间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每年春天和秋后,乡、里的官吏便依照户籍簿上登记的户口到乡间去征发。官府规定,如果隐匿壮年不报,或报告病态不实,乡官都要受罚;如果百姓作伪欺诈,乡官知情不报也要受罚。服徭役中如若逃亡,则处以在脸上刺字的黥刑,罚作苦役。
旷日持久的挖掘使渠道沿线成了一个大工地,被征发的农民离开了田园,离开了家乡,不少农田因疏于管理而歉收。除耗费人力之外,国家还投入了很多物力、财力,给秦国国家财政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然而,这项工程却一直没有中断。这是因为,秦王政和吕不韦及官员们都有这样一个共识:开挖此渠富国益农,利在当今,功在后世。
他们这种认识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水工郑国的影响。
那年,名传天下的韩国水工郑国来到咸阳。刚刚即位的秦王政在咸阳宫中接见了他。郑国对秦王政说:〃小臣受我王之命拜见大王。我王景仰贵国的强盛,愿申友好之意。金玉宝器,大王的府库中并不缺少;文物特产,贵国也颇丰富。我王别无所赠,只希望帮助贵国开挖一道水渠,利用泾、洛水源,灌溉关中大地,为增产粟谷,使贵国更加富足,贡献绵薄之力。〃
年幼的秦王政征询于辅政的相国吕不韦。吕不韦久闻郑国大名,多年来又曾为关中大地的干旱薄收而忧虑,因而建议秦王政接受韩国国君桓惠王的好意,并让水工郑国进行实地勘察,尽快付诸实施。
既蒙应准,郑国便与秦国的几个水工一起来到谷口,了解水源情况,走遍关中大地,确定了干渠流向,然后返回秦廷,向秦王政作了详细禀报。泾河流经关中平原,平原东西数百里,南北数十里,北面有山,地形西北略高,东南略低。充分利用这一地形,使干渠沿着北面山脚向东伸展,可以很自然地把干渠布置在灌溉区的最高地带。由于干渠开在高处,不仅可以最大限度地控制灌溉面积,而且可以形成自流灌溉体系。此渠若成,关中大地将成千里沃野,再无凶年之忧。
秦王政听罢禀报,十分振奋,下令立即开挖,并按照郑国的建议,大规模征发徭役,各种物资也源源不断地运往水渠工地。秦王政还派出专门官员往来于水渠工地和咸阳之间,每月向他禀报一次。秦王政欣喜于水渠的每一分进展,并打算在渠成放水之日,亲至谷口,观看盛景。
然而,就在水渠即将告成的时候,一位叫冉礼的韩国宾客来到咸阳向秦王政告密:郑国是韩国派来的奸细!
冉礼说,郑国来秦国根本不是为了帮助秦国,而是执行韩王的〃疲秦之计〃。韩王非常惧怕秦国的强大,但又无可奈何,便决定派水工郑国劝秦国挖掘大型水渠,进而耗费秦国的人力物力,疲惫秦国,使之无力东伐。
秦王政听罢,大惊道:〃此事当真?〃
冉礼道:〃小人所言俱是事实,郑国来秦之前,韩王曾将郑国召至宫中,秘授机宜。水渠开挖以后,郑国还多次暗中派人向韩王传递消息,韩王因郑国疲秦有功,赏赐他良田美宅、金玉宝物,如今已成韩国一富!〃
秦王政被激怒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十年来,郑国一直是在做着损害秦国的事情!他毫不迟疑地下令将郑国押来咸阳,听候处置。
水工原来是奸细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秦廷上下。有人感到惊讶,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借机制造事端。宗室大臣向秦王政煽动说,各诸侯国来秦的客籍官吏,多是效忠其主,充当说客、奸细,蓄意进行破坏,秦国收留他们,好比养虎遗患,应该一概逐出,水渠也应停修。
秦王政平日最恨奸细,加之郑国的事使他深感意外,气恼万分,所以,未经认真考虑便听从了这些人的煽动,下令各国来的宾客必须马上离开秦国,五日为期,逾期不走者,尽行捉捕,充为刑徒。
客卿们顿时惶恐万状,李斯更是如坐针毡,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李斯来自楚国,现为秦国客卿,但平心而论,他对楚国并无好感。楚国究竟给了他什么呢?是贫穷,是微贱,是怀才不遇!他忘不了在上蔡郡当小吏的屈辱的日子,忘不了染在上蔡郡衙门槛上的指血,忘不了熊缺的骄横,忘不了见到仓中硕鼠时的伤感。他恨楚国,他决不愿效命于楚国,尽管楚国的土地上生活着他的父老亲人,留存着他少年的足印!
李斯钟情于秦国。他早已把自己当成秦国人了。他觉得只有在秦国才能大有作为,大展宏图。他已经走过了一段艰难的求仕之路,正值春风得意,怎可忍心离开秦国?
他自以为无愧于秦国,他每天都在忠诚地为秦国效力。他想不通,秦王为什么如此糊涂,轻信谗言,盲目地下达逐客之令?
他有心面见秦王,或者请相国吕不韦代为说情。但是,他又怯于举步。他知道,秦王刚愎自用,绝少怜悯,如果拿不出足以说服他的理由,是很难使他收回成命的。
李斯一筹莫展,惶惶然不可终日。
这当儿,开挖了近十年、即将大功告成的水渠已经停工,工地上已不见了往日的繁忙景象,民工们或在工地上闲坐,或打点行囊准备返归乡里。他们还胆战心惊地悄悄议论:朝廷正准备将民工编入军队,发兵讨韩!而组织、指挥这一工程的水工郑国则被捆绑押解到京师咸阳。
大殿之上,秦王政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然而,面对秦王的喝问,郑国表现得十分镇定,并毫不掩饰地承认:他来秦时确实领受了韩王的密令。
秦王政被郑国的坦率惊住了,他忽然觉得为开挖水渠奔波了十年的郑国有些冤枉,但是,对奸细的痛恨又很快使他抛弃了犹豫。他提高了声音命令左右:〃将这个坏我大业的韩国奸细腰斩于市!〃
话音刚落,两个强壮的兵士虎狼般地快速上前,郑国毫无惧色,挣扎着回过头来,对秦王说:〃大王英明一世,志得天下,难道要枉杀功臣吗?〃
秦王政冷笑道:〃你是什么功臣?你耗我财务、坏我大业,何功之有?〃
郑国从容道:〃开挖水渠,耗费财力,此是事实,但并非坏秦大业。大王不妨想想,水渠既成,获利者还不是秦国吗?泾水携带大量泥沙入渠而下,自然流灌,可使四万顷卤泽之地得到浇灌,不消三、五年可尽成良田,亩收可至一钟,这样的高产,关中从未有过。微臣以十年之功使关中贫瘠之地成为一个富饶的大粮仓,难道是害秦吗?〃
郑国的这一番话,说得秦王政哑口无言。他挥手让兵士退下,疑惑地望着郑国。
郑国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不错,臣来秦之前,确实受命于韩王。韩王的本意是疲惫秦国,延缓和迟滞秦国对韩国的进攻,但修挖此渠只为韩国延长了数年寿命,却为秦国建立了万世之功,这也许是韩王始料未及的,也是上天对秦国的偏爱。当初,为不辱使命,臣曾念念不忘韩王的叮嘱,但后来,臣却被如此浩大的工程所吸引,只想修渠,无意疲秦。十年来,臣走遍了三百里渠道沿岸,勤于所事,不敢懈怠,并为干渠直穿诸水耗费了大量精力。臣想到,渠道输水时,遇河水高于渠水,则河水必然入渠;河水低于渠水,则渠水倒灌河中;渠道无法供水、而当渠道停灌时,河水又冲入渠中,造成滥灌。为此,臣冥思苦想,多方筹划,决定建造〃飞渠〃,横绝河水,确保渠水畅通。请问,天底下难道有这样尽心尽力的奸细吗?如果不是为了秦国强大,我岂会在此抛掷十载年华?人生在世,能有几个十年?〃
秦王政虽然强暴凶狠,但却是个易动感情之人。他见郑国说得如此诚恳,竟大受感动,冉礼的告密全抛到九霄云外。他情不自禁地走下御座,亲自为郑国松绑,安慰道:〃寡人委屈你了,望万勿见怪!〃
郑国屈身拜道:〃谢大王不杀之恩!〃
这时秦王政忽然想起那个告密的韩国宾客冉礼。他怒不可遏地命令:〃速将冉礼捉来!〃
于是,告密者被砍下了脑袋,〃奸细〃却成了座上宾。当天,秦王政设宴款待郑国,赏赐他许多宝物,并将此渠以他的名字命名为郑国渠。
郑国渠继续开挖下去,准备编入军队的民工又开始了紧张的施工。渠成放水那天,秦王政携百官来到渠首谷口。望着滚滚而下流入渠中的泾水,秦王政欣喜万分,大声赞道:〃秦有此渠,大业可成矣!〃
客卿李斯也随同前来,秦王政闭口未谈逐客之事,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带有一丝歉意。
直到这时,李斯的心情才真正平静下来。然而,当他回想起近期以来甚嚣尘上的〃逐客〃风潮时,却不免心有余悸。
二
秦王政二十二岁了。他已成长为健壮英俊的青年。他不再是前些年那个徒有其名的国君,而是浑身上下都透着干练和成熟。他雄心勃勃而富有朝气,决心亲自掌管军国要政,真正像先王们那样号令八方,统御天下。
按照宫廷礼仪,天子十五岁至二十岁要举行冠礼,标志其开始亲政,以显示天子的至高无上和唯我独尊。秦王政的冠礼之所以推迟至今,主要因为有〃仲父〃吕不韦辅政。这些年里,秦王政将军国大事都委之于吕不韦,吕不韦实际上是代理国君,秦王政则居于次要地位。想起这些,秦王政不免有些难堪,觉得有愧于国君的名号。今天,他终于即将开始一个国君的亲政生涯,这对他来说,自然是重大的人生转折。
隆重而肃穆的加冠仪式在旧都雍城举行。在此之前,卜筮官已用蓍草占卜了黄道吉日,选定了充当宾赞的官员。奉常拟定了礼仪程序,太仆准备好了车马,少府制作了冕服,郎中令和卫尉则做好了严密护送国君车驾及加冠仪式的保卫准备。吉日前一天,遣使祭告太庙,并将举行仪式的殿堂布置停当。
吉日这天,秦王政身穿绛纱袍,头戴空顶双帻,乘御车出警骅道,两旁仪仗奏乐,由太祝引导来到太庙。升御座后停止奏乐,卷起玉帘,仪式正式开始。
天子的冠冕放在东阶上,百官各就各位,依次在乐声中跪拜完毕,奏乐止。奉常向御座跪奏:〃请加冠服。〃于是,内使走到秦王身边,手执冕冠和衮服立于奉常左边。奉常致贺词:〃吉月吉日,始加元服,寿考维祺,以介景福。〃接着秦王换下空顶双帻、绛纱袍,戴上冠冕,穿上衮服。此间,始终伴随着钟鼓音乐之声,群臣则立于殿前,鞠躬三次,高诵万岁,气氛热烈而隆重。
客卿李斯也站立在群臣的行列中。看到这一切,他既喜且忧。喜的是他所敬仰的秦王今天终于荣登御座,正式执政;忧的是以秦王之雄心,恐怕难以容许权相吕不韦继续左右朝政。而且,自打平定长安君成?之乱后,秦王政已隐约得知了吕不韦与他的特殊关系,且心存嫌恶,这样,一旦秦王独揽大权,吕不韦岂不要置于危险的处境吗?尽管李斯早已有意淡漠了与吕不韦的关系,但他仍为吕门舍人。就是在前几天,当吕不韦引以为荣的《
吕览
》成书后,李斯还和其他舍人一道将此书在咸阳街头陈列展出,招来众多士人围观。吕不韦兑现了他的诺言:能改动一字者重赏千金,但书简展示数日,竟无一人能够获得赏金……
想起这些,李斯有些心慌。古往今来,官场风云变幻,仕途险象环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获罪,九族连坐。历史的规律从来都是成者王侯败者寇,今日座上宾,明天就可能成为阶下囚。宫廷之中,皇族之间,更是你争我夺、尔虞我诈。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中从来都没有父子之情、兄弟之谊、血缘之亲;在权与利的角逐场上,一切亲情都被排除在外,剩下的只有冷酷和残忍。不管怎么说,他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与吕不韦的关系的,吕不韦是他过去依靠过、今天仍在依靠的大树,万一发生不测,后果实难预料……
李斯不敢再想了。他觉得身子有些发抖,衣衫已经汗湿,他默默地祈祷上天,保佑他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然而天不遂人愿,李斯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就在秦王政到旧都雍城举行加冠仪式的时候,兵变突然发生,叛军气焰嚣张地向秦王政所在的祈年宫攻杀而来!
作乱的是长信侯嫪毐。他原是咸阳城中一个无赖,生得伟岸孔武,好色善淫。那年,他因淫罪被抓,当死。吕不韦为其说情,赦免了他的死罪,并留在府中当舍人。吕不韦之所以收留了这样一个无赖,事出有因。原来,吕不韦自从庄襄王死后,又与王后赵姬重叙旧情,经常幽会。当时,秦王政尚小,不谙世事,两人宣淫宫帏,无所顾忌。后来,吕不韦看到秦王政一天天长大,又精明过人,便有些害怕,常托病不去宫中。无奈太后寂寞难耐,淫心愈炽,仍不时宣吕不韦进宫,使吕不韦陷入两难的境地。为了脱身免灾,吕不韦决定为太后选一伟男来替代他。当他得知嫪毐其人其事之后,感到此人实属难得,便收为舍人,此后又对嫪毐进行了假阉割,让他混入宫中当了太监,侍奉太后。
赵太后得了嫪毐,满心欢喜,二人白日同游,夜间同寝,形同夫妇。不到一年,太后竟怀上身孕,为避嫌疑,嫪毐买通占卜官,谎称宫中的祟气冲犯太后,需避居西方二百里外。于是,太后迁居雍州,嫪毐也混在太监之中随同前往。太后到了雍州,便将宫殿装修一新,名曰大郑宫,二人终日混在一起,形影不离。不出两年,太后连生二子,养于宫中,此时,太后则向秦王奏称嫪毐伴养母后有功,应加官晋爵。秦王不知底细,遂封嫪毐为长信侯,又赐山阳和河西、太原两郡作为封地。嫪毐得志,更加有恃无恐,以至于事无大小,皆决于嫪毐。在嫪毐的封地,则有僮仆数千人,宾客四千余人,贵盛至极。
且说秦王政在太庙冠礼举行完毕,便下令赐宴文武百官大宴五日,太后则将秦王政留在大郑宫中,共叙母子之情。
第四天中午,嫪毐因与中大夫颜泄饮酒赌博失利,气急败坏将颜泄痛打了一顿,颜泄一怒之下将嫪毐与太后淫乱并私生二子的事密告秦王政,秦王大怒,急派心腹携兵符赴岐山,召将军樊於期火速来雍州。嫪毐得知消息,抢先下手,盗取御玺和太后玺,制造了假诏,谎称祈年宫闯进强盗,欲加害秦王,然后,以应召救驾为名发动宫中禁军及当地县卒及自己的门客数千人围攻祈年宫。
秦王政沉着冷静地应付了这一意外变故。他先是向围攻者揭破嫪毐的谎言,之后又以重赏号召这些兵卒擒杀嫪毐。于是,嫪毐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迅速瓦解,分裂为二,混战成一团。正在这时,樊於期率兵赶到,远在咸阳城内的昌平君、昌文君也闻讯赶来救驾,斩首数百,尽获嫪毐等人。秦王政亲至太后宫中搜出二子,乱棍打死。随后车裂嫪毐,夷灭三族,其党羽重者枭首,轻者罚徒役三年,夺爵迁蜀者四千余家,太后则被幽禁于雍都。
这场叛乱,从发生到平息不过几天时间。面对突然袭来的政治风暴,李斯太缺少思想准备。他惊恐万分,手足无措,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他在为吕不韦担心,因为吕不韦的命运也关连着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