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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点头笑道:“我在给乙哥和少将军去封信,让他们保那小子一命。”
就在那封信刚送出没多久,就见一个负责盯梢的洪胜帮喽啰气喘吁吁地回来禀报:“姓任的刚走出洛阳百里,就遇到了几个黑道中人拦路,他们根本不将商门通宝旗放在眼里,只要姓任的留下钱才放他们过去。”
史千羽闻言鼓掌大笑:“看我说什么来着?商门继任的门主都让人莫名其妙摘了脑袋,那通宝旗还值几个钱?总算有够胆的道上朋友出手,我还真想知道是哪路英雄。”
洛阳东去百里的鄢家镇,几个蒙面汉子手持刀棍斧钺等兵刃,拦住了任天翔一行的去路。就听领头的那汉子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话音未落,就听他身边一名身材矮小的同伴出言提醒:“大哥,错了!是‘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你不说这样喊才比较有新意么?”
“就呢他妈的聪明!”领头的汉子抬手就给了多嘴的小弟一巴掌,“老子错了几百次,就不允许我偶尔对手一两次?要***的多嘴!”
挨打的小弟委屈的抱怨:“大哥说话怎么老是没谱?害小弟始终跟不上大哥的节奏。”
“还他妈多嘴!”领头的汉子又是一巴掌飞过去,“咱们现在是在打劫,不是在论理的时候!待咱们做完这一票,老子回去好好跟你理论理论。”
听到这里,褚刚早已忍俊不禁,差点当场失笑,就任天翔瞪了几眼才勉强咬牙忍住,却将一张黑脸憋得通红。就见任天翔一本正经地月众而出,拱手拜道:“几位好汉,小弟洛阳任天,途径贵地,未曽拜山,还请恕罪。这里有几两银子,请几位好汉喝茶,还望笑纳。”
“好说好说,这几两银子我先笑纳了!”领头的汉子示意一名手下上前接过银子,然后又道,“不过听说你压着好几千贯钱,这几两银子就想将咱们小弟打发,是不是太吝啬了?”
任天翔苦笑道:“那你想要多少?”领头的汉子鬼头刀一摆:“留下一百两银子给你当盘缠,剩下的都给爷送上来。”
任天翔叹了口气,回首指向镖车上的通宝旗:“本来这些钱给了你们也没什么,不过就怕旗子的主人不答应。”
领头的汉子嘿嘿笑道:“原来是钱通天下的通宝旗,可惜啊可惜!”
任天翔明知故问:“有何可惜?”领头的汉子清清嗓子:“要是商门门主是郑门主,我们对通宝旗或许会顾忌几分,现在商门选了个名不经传的岑家后生做门主,这通宝旗就便得一文不值了。这旗子连商门新门主岑老夫子的脑袋都保护不了,难道你还奢望它能保护你的钱?”
任天翔大惊失色:“你……你莫非真要抢?”
“废话!”领头的汉子挽了个刀花,“难道咱们在这里苦候多日,是等着跟你聊天攀交情?”
“没错!”身材最矮的那蒙面汉子也凑过来,虚张声势地大声吆喝,“任兄弟将钱留下,我们自然放你过去,不然的话……”突然发现大哥正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他连忙护住脑袋,期期艾艾地问:“大哥,我又说错话了?”
任天翔一行出了褚刚、小泽、昆仑奴兄弟,还雇了两个伙计和三个镖师,其中一个镖师已隐约看出拦路的匪徒似乎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急于向新东家表功,立刻拔剑而出,高声喝道:“几个小毛贼,跟他们废话作甚?直接砍了好上路。”
褚刚急忙拦在他身前,抢先拔刀而出:“这等小事怎老严大哥出手?小弟先去试试对方深浅,要是不成严兄弟再上。”说着挥刀便向领头的蒙面匪徒砍去,蒙面匪徒鬼头刀信手一挥,招式不见如何精妙,出手也算不上凌厉,却将褚刚手中的刀震成了两段。褚刚大惊失色:“好深厚的内功!真是深不可测!”
说话间二人已战在一处。褚刚虽仅剩半截断刀,但刀势并未因此受损,每一刀均隐隐带有风雷之声,精妙招数更是层出不穷。而那匪徒来来去去似乎就只有几招,但每一招均能将褚刚所有凌厉攻势化解于无形,甚至还能乘隙反击,鬼头刀随便一挥便能将褚刚避开数丈。褚刚大呼小叫,越战越猛,却始终奈何不了对手简单的几招。
几个镖师看得暗自皱眉,褚刚的武功他们虽然不知深浅,但在招聘镖师时他们是见识过的,远在三人之上。但他却在蒙面匪徒貌似粗陋的招式下几乎只有招架之功,不禁让人怀疑,这蒙面匪徒的武功,是否到了传说中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随便几招就能破解寻常高手最精妙的武功?联想到对方竟然不将通行天下的通宝旗放在眼里,这更加坚定了三人的怀疑,见褚刚都不是对手,三人心中渐生惧意,更不敢贸然出手。
“大伙儿并肩上啊!”任天翔见褚刚不是对手,急忙招呼其他人帮忙。昆仑奴兄弟应声而出,加入到对那匪首的围攻中,就见三人如走马灯般围着那匪首在刀网之中却如闲庭信步,越打越轻松,竟将三人近不了身。
在任天翔催促下,三个镖师只得硬着头皮加入战团,但却每每被褚刚三人碍手碍脚,看家本领根本无法施展。六个人围着那匪首战成一团,渐落下风。
另外几个匪徒在一旁悠然自得地袖手旁观,还风言风语地调侃:“看来这次又不需要咱们兄弟出手了,大哥一个人就足以料理他们。”
另一个匪徒则高声问:“大哥,要不要你忙?早结果了这几个家伙,大伙儿也好早点回去喝庆功酒。”
“不必,看大哥如何以寡击中,大杀四方!”匪首即便在刀光剑影包围之中,依旧气定神闲,跟着就听他一声大吼:“焦爷要真正出手了,看招!”话音未落,就见褚刚、昆仑奴三人几乎同时惨叫,跌跌撞撞往后退开,嘴角皆有血丝渗出。三个镖师皆没看出匪首如何出招,竟然就将己方三人武功最好的同伴震伤。这等武功三人只在江湖传言中听说过,从来就没有亲眼见过。
是隔山打牛,还是凌空绝掌?三人心中惊疑,不禁悄悄往后退缩。就见匪首仰天大笑:“痛快!痛快!焦爷打了一辈子架从来就没像今天这样意气风发!”说着冲几个兄弟一招手:“大伙儿并肩上,一个不留!”几个匪徒一声呐喊,手持板斧、长棍、刀剑一拥而上。
褚刚急忙高呼:“快逃!”褚刚说着率先发足狂奔,昆仑奴兄弟紧随其后。三个镖师早已被吓破了胆,见己方三个武功最高的都已经负伤而逃,也都跟着拔腿飞奔,将两个伙计和一镖车钱财全都丢下,只急得任天翔和小泽在后面高叫:“等等!快回来!”
一干人逃出数里,见匪徒并没有追赶,这才渐渐慢了下来。想起花钱的雇主,便沿路找回去,就见任天翔独自在后方捶胸顿足,哭得呼天抢地,小泽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镖车钱财和两个推车的伙计已不见踪影,想必是落入了那伙盗匪之手。
见东家哭得伤心欲绝,一个镖师不禁出言安慰:“公子节哀顺变,幸好人没事,钱以后还有机会再挣。”另一个镖师也跟着抹泪:“是啊,对方连商门通宝旗都不放在眼里,其实力可想而知,镖车丢了也算不了多丢脸。最多咱们的佣金不要了,公子别再难过,身子要紧。”
众人好说歹说总算将任天翔劝住,正待回洛阳报官,任天翔却顿足道:“如今钱全部被劫,其中有一千多贯还是洛阳富户预付的定金,我哪里还有钱赔他们?,洛阳我是不敢回了,咱们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见,我任天再还上你们应得的佣金。”
见东家的钱都丢了,却还不忘几个人的佣金,三个镖师都有些感动,纷纷与任天翔道别。两拨人在洛阳远郊分手,任天翔领着褚刚等人继续往东,似乎还想跟踪被劫的钱,三个临时雇来的镖师则转道回洛阳。
待三个镖师走远,任天翔忍不住哈哈大笑,顾不得擦去满脸泪水,回头问褚刚:“我的演技如何?”
褚刚嘿嘿一笑:“公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无论喜怒哀乐,皆是惟妙惟肖!简直绝了!你要去做戏子,一定将所有戏子的饭碗都抢了。”
任天翔呵呵笑道:“没你这么夸人的,听着像是损我的。废话少说,咱们快去追祁山五虎。现在他们成了护送银子的镖师,咱们则成了暗中保护他们的保镖。谁能想到本公子会请匪徒来抢自己,再让匪徒护送镖车上路?”
褚刚笑道:“公子行事,每每出人意表,让人摸不着头脑。咱们赶紧上路,莫让那五只本虎将钱丢了!”
一行人追着祁山五虎留下的暗记呼啸而去。他们刚走没多久,就见方才一个姓严的镖师悄然来到众人分手之处,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再探探地上留下的痕迹,他急忙吹出一声响哨。片刻后就见两名尾随而来的暗哨出现在他面前,他急忙对二人道:“速报史先生,就说姓任的钱被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劫了,不知所终。不过小人这其中有诈,决定尾随跟踪,请史先生令人在前面截住他们!”
两个暗哨应声而去,火速返回洛阳禀报。
史千羽面对手下送来的最新的消息不禁哑然大笑:〃竟想出这种瞒天过海的招数,果然是有些小聪明。不
过这种伎俩也就只有骗骗不谙世圞事的年轻人,怎能瞒过我手下这些老江湖?〃
说着他抬头对送信的暗哨吩咐:“立刻飞鸽传书阿乙和少将军,让他们在前面截住这帮自以为是的笨蛋。”
暗哨应声而退,史千羽踌躇满志地为自己倒上一杯烈酒,为自己的计划提前庆祝起来。
任天翔与褚刚等人沿着祁山五虎留下的标记追出十余里,终于追上。五虎此时兴高采烈地押着镖车一路向东,那两个倒霉的伙计没能从他们手中逃脱,不得不继续为他们推车。
按照预定的计划,褚刚暗中超出祁山五虎数里,在前方为他们开路,任天翔则带着昆仑奴兄弟,在后方尾随保护。一连两天俱平安无事,第三天一早,一行人来到陈州地界,就见前方山坳中一支信炮冲天而起,那是与褚刚约定的信号,表示前方道路有埋伏,不宜再前进。
祁山五虎稍作商量,便命令伙计掉转车头,打算从别的路绕过去,谁知镖车不动,就听“夺夺夺”三声响箭,并排钉在官道中央,刚好拦住了镖车的去路。几个人正惊疑未定,十几个黑巾蒙面的匪徒已从道旁林中闪出,将祁山五虎包围。匪徒们个个手持弩弓,齐刷刷地指向五虎,看众人行动之迅捷,配合之默契,显然不是乌合之众。
“留下镖车,饶你们一命!”随着一声冷峻的低呼,一个黑衣黑马的匪徒越众而出,虽然他蒙着口鼻,不过森冷的眼眸犹如狼一般阴狠,令人不寒而栗。褚刚最先从这条路经过,竟没有发现他们这股埋伏,可见他们潜藏之深。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弟兄?”焦猛大大咧咧地上前套近乎,“大家都是吃这晚饭的,莫非你们想要黑吃黑?”话音刚落,领头那黑衣人突然抬手一指,就听“嗖”一声箭响,一支弩箭精准地穿过焦猛的发髻,钉在他身后的树干上。弩箭削断了他绾发的头巾,令他满头乱发披散下来,一时狼狈不堪。
“留下银子滚蛋,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箭就射穿你的咽喉!”黑衣匪首冷冷地指向焦猛的咽喉,“我数三声,一、二……。”
焦猛已被对方的冷狠和决断吓破了胆,急忙摆摆手,丢下镖车与几个兄弟慢慢向后退开。那黑衣匪首一挥手,两个匪徒正待上前接管镖车,突听不远处有人一声轻喝:“等等!”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任天翔带着昆仑奴兄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边跑边高叫:“这钱是我的,多谢众位大侠是哪路高人?我要怎么谢谢你们才好?”语音刚落,就见一排羽箭“夺夺夺”钉在任天翔面前,吓得他收腿不迭,不敢再往前一步。
领头那黑衣匪首冷冷道:“我们不是什么大侠,而是强盗。这车钱现在归我了,谁要敢再往前一步,我保证他立马变成个刺猬。”
任天翔夸张地叫道:“原来……。原来你们也是强盗?就不知好汉是哪路英雄?就算我丢了银子,好歹也让我知道是折在哪路英雄手里?”
领头的匪首一声冷笑:“莫非你还想报仇不成?”
任天翔急忙摆手:“不敢不敢!我只想对债主有所交代。这些钱不全是我的,要是债主问起,我也好让他们知道钱的去处,不然他们定会以为是我私吞。”
领头的匪首见任天翔说得在理,不禁踌躇起来。这时他身旁一个匪徒有些不耐烦地插话:“少将军,咱们立刻带上银子上路,哪用跟他们废话?”话音刚落,他脸上便吃了匪首重重一鞭。就见那匪首冷冷瞪了他一眼,这才转向任天翔道:“你就说是幽州史公子取了你的银子,有本事就到幽州找本公子吧!”说完向众手下一挥手:“走!”
语音未落,忽听身后传来几声闷哼,他回头望去,就见一道灰影冲破几名弓弩手的阻拦,从后方扑了过来,速度之快远超众匪徒的反应。他人未至,一刀已遥遥指向自己喉咙,来势之迅疾、出手之凌厉,几有不可阻挡之势。黑衣匪首赶紧从马背上翻身落地,想要退入众匪徒中间,谁知昆仑奴兄弟也突然出手,裕那灰衣人联手攻向黑衣匪首。三人一旦联手,那匪首便无从闪避,眼睁睁看着那灰衣人的刀架了自己脖子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众匪徒虽弩弓在手,但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灰衣人架着匪首一声厉喝:“退下!”
“退下!退下!”祁山五虎见褚刚已擒获了对方首领,顿时一拥而上,将众匪徒赶到一旁。任天翔笑眛眛地来到那匪首面前,扯下他蒙面的黑巾,却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有明显的胡人特征,眼眸中更有一股罕见的冷鸷和阴狠,目光几乎与兽类无异。
“幽州史公子是吧?不知全名叫什么?”任天翔笑嘻嘻的问,见对方闭口不答,他也不多话,拔出匕首浅浅刺入对方胸膛,“叫什么名字?是哪路英雄?”匕首已经刺入那年轻的匪首肌肤,鲜血从衣衫下慢慢渗了出来,那匪首却混不在意,只听着任天翔冷笑:“你敢伤我,我保证你会死得更惨!”
“吓唬我?姓任的啥都怕,就是不怕虚言恫吓!”任天翔说着将匕首慢慢推入,盯着对方的眼睛冷冷问,“你的名字呢?”匕首已经刺入一小半,那匪首咬着牙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任天翔,令他也不禁心虚。正不知该继续拷问还是该就此停手,突听身后有人高声道:“史朝义,我家公子叫史朝义!请任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公子!”
任天翔暗自松了口气,回头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别告诉我你们是专业的强盗哈。”“我们是幽州史家的弟子。”那匪徒连忙道,“史家是昭武九姓的胡商,在北方人人皆知。”
任天翔恍然醒悟:“你们想将势力扩展到南方,所以商门成了你们天然的对手,你们想利用陶玉打击商门的刑陶和越陶,”
那匪徒正要作答,突然史朝义一声厉喝:“向敌人低头屈服,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那匪徒突然屈膝对史朝义一拜:“小人不忍见公子惨死当场,不得以向敌人屈服。求公子看在小人护主心切的份上,善待我的家人。小人愿自杀谢罪!”说着突然拔刀抹过自己的脖子,竟然自刎!
20 飞钱
这一下出乎众人意料,皆愣在当场。任天翔也暗自心惊,真不知这史朝义有何能耐,竟能让手下如此死忠。从史朝义身上收回匕首,他拱手笑道:“任某最是佩服像史公子这样的硬汉,尤其敬重不惜自刎救主的忠仆。我不再为难你们,咱们就此别过,今后为敌为友,悉听尊便。”
史朝义甫得自由,见对方除了褚刚这等高手,还有祁山五虎和昆仑奴兄弟,真要动手未必能占到便宜,只得恨恨点头:“好!这次我放过你们,下次你若撞到我手里,任公子的恩惠我定会加倍报答。”
任天翔笑着摆摆手,带着众人转向另一条线,绕过前面有埋伏的山坳,直奔景德镇方向。
直到众人不见了踪影,史朝义才翻身上马,向众人一挥手:“传令所有人马,速向我集结,我要不将那姓任的擒获,决不再回幽州!”
一名手下拉响信炮,少时前方山坳中埋伏的人马蜂拥而至,竟有上百人之众。原来山坳中埋伏的人马才是史朝义的主力,他原本只是率十多人在此断后,打算将任天翔一行放入口袋中,没想到褚刚发现了山坳中埋伏的主力,以信炮通知任天翔改道,逼得他只能冒险出击,没料到对方人数虽少,却有不少高手,竟从自己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逃脱。
上百人马聚集在一处,顿成一支虎狼之师。众人跃跃欲试,纷纷请战:“少将军,快下令追击吧!”
此时史朝义道不着急了,遥望任天翔离去的方向悠然冷笑:“不急,这条路有辛乙守候,我倒真想看看这目中无人的契丹小儿,是否真能凭一己之力守住这条路。”
有人急问:“万一辛乙守不住这条路,岂不让他们逃了?”
史朝义悠然笑道:“姓任的带着三千贯钱,再怎么逃也走不快,咱们轻装追击,还怕他逃上天去?跟着车辙追上去,记着别追太急,我还想看看辛乙那小子,是否真像传言的那样有能耐。”随着史朝义的手势,百余人马尾随任天翔一行留下的车辙,慢慢追了上去。
斜阳古道,漫漫风尘,一支仅有十一人的商队,护着仅有的一辆镖车,匆匆奔行在官道中央,一棵合抱粗的大树倒在地上,刚好阻断了本就不宽的道路,大树树杈间,一个年轻人用毡帽盖着脸,正枕着胳膊小憩。他的脖子上系着一条鲜艳的红丝巾,像火一样耀眼,又像血一样艳丽。
众人在大树前停下来,任天翔沉声道:“这位好汉,我们是去往南方的商贩,需从这条路上通过,能否请好汉暂且让个路?”
见对方置之不理,任天翔只得示意褚刚和祁山五虎上前抬开大树。褚刚领着五人来到道旁,就见那大叔断处十分整齐,显是被利刃一刀砍断。褚刚一见之下十分惊讶,虽然他也是用刀好手,但自问若要一刀砍断一棵合抱粗的大树,只怕也未必能做到。他一面用手势示意大家当心,一面逼近那蒙头大睡的年轻人,沉声问:“不知阁下是哪条道上的好汉?青州褚刚有礼了!”
“青州褚刚?没听说过。”年轻人没有转头,只是稍稍抬起了盖着脸的毡帽,扫了褚刚一眼,“能从史公子的埋伏中逃脱,看来你们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