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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亦修剑,道法在身时,方先子是追求长生逍遥的练气士;可当一剑在手时,方先子更愿意把自己当成个勇卒、当做个战士!今日损丧,仙途断灭,于练气士而言无疑惨痛结局,但在战士眼中,陨落于应战之役,丧身于最强大的天外来敌,那又是何等荣光。
那又是何等荣光!!
所以方先子身体痛,所以方先子眼睛亮。
行元在身,离山弟子参天悟道;长剑在手,离山弟子斗战乾坤。
就在此刻,北方天空中突然一阵急筝响亮,琴声高亢韵意铿锵。。。。。。空来山、天魔宗,天魔大殿之中,以往千年都隐身青雾中的宗主魔君今日露出了真身:没有双腿的半身、残疾之人,白发苍苍的老者,十指急舞于身前魔琴。
魔君鼓琴。
第六一六章嫁衣裳,天魔宗
早在离山找到‘三年鱼’时就将陨星浩劫之事传告了天魔宗,魔君不对同门隐瞒丝毫,把消息传递下去,可随后三年间,不见他有丝毫动作,传令门人以前怎样就继续怎样。访问下载txt小说。。
魔君未闭关,但也不再过多过问门宗事务,他的居处常常传来叮咚琴韵。。。。。。
直到刚刚,离山开始行运大阵时,魔君召集宗内所有弟子集结于天魔殿。
蚩秀也来了殿中,心中颇有些兴奋,以为师父定是暗中准备了什么阵法,要再此刻发动去轰袭天星,不成想魔君竟是要讲道。
“古时有好赌之人名唤轩辕叮当,祖上留下的大好家业尽没于骰子骨牌之中,轩辕叮当沦为乞丐,讨得一两文,转身再入赌坊。。。如此往复,久而久之再人施舍于他,一年冬雪早降,轩辕叮当潦倒长街垂垂濒死,忽然有人走来,给他身上盖了床被子,另外还给了他两个夹肉馍和十个铜板。”
轩辕叮当抬头一看,老熟人了,镇子上富豪大家的秦大公子。此人古道热肠,常常相助落难同乡。因轩辕小时候家境颇为不错,两人儿时还有几分交谊。
轩辕刚把家业败光沦为乞丐时,曾求到秦家门上,秦公子直接送了他纹银百两,劝他莫再去赌,这笔钱足够做有个小门厅的生意了。轩辕满口答应,三天后输个精光。
不久后轩辕再上门,秦公子外出不再,其他秦家人对他毫不理会。
三个月后,秦公子外出归来,听说轩辕又次上门,专程去了轩辕栖身的破庙找他,这次他给了轩辕十两银子,立一个门户是休想了,但支个大些的摊子还没问题,轩辕当时皱眉:“上次是百两,这次又不是我找你,你主动上门,却只十两?”
“你不值百两,只值十两。莫再赌了,赌上不能安身立命。”说完秦大公子离去,轩辕混不理会,拿了十两银子再去赌坊,中午过去,不等天黑就再输了个精光。
第三次,秦公子与轩辕街上偶遇,这次秦公子只给一两银子,轩辕叮当在他眼中,只值这一两银子了。
凭着一两银子,轩辕叮当翻本了,随后半个月的光景,屡战屡胜,赢下了三四百两银子,但再三天过后,又输了精光,再之后他找上秦公子,后者对他避而不见,一两银子都不值的人,秦公子不愿与之交往。
不成想到那大雪之夜,秦公子又给他送来了被子肉馍和十文钱。轩辕叮当纳闷:“不是早就不再理会我了?今晚有善心发痒了?”
“总不能看你真被冻死、饿死。还有,以后莫再赌了。”话说完,秦公子稍顿片刻,叹了口气:“十文,不能再少了。”
儿时好友如今值十文?不能再少了?只是于平时不太一样的,秦公子眼中满满忧愁。
轩辕叮当哪去管他啰嗦,捱到转天中午赌坊开门,棉被夹在腋下手里掂着十文钱再度进门,钱输光的话被子还能当得一两文,大小也能算个本钱。只是还未开赌他就听说秦家出事了,做一笔官家的买卖出了纰漏,倾家荡产不算还被追了官司,一大早虎狼差封门抄家,一家大小尽被拿去了公堂。
轩辕叮当闻讯愣住,那时间心烦意乱,以往落入耳中犹如天籁的骰子叮当、骨牌哗哗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只觉说不出的厌恶,十文钱放回兜里,转身离去了,离开故乡远走别处,从此再不知所踪。
一晃十五年过去,轩辕叮当重返家乡时,又是大富身家!当年远走他乡,从苦力做起,步步经营,他本是大家出身自幼脑子就灵活,加上他在赌中丢掉的运气原来都攒在了生意上,从小做大、连遇机遇与贵人,竟又挣下了雄厚家财。
轩辕返乡时,秦公子也出狱一年有余了,在大狱中伤了身体,力气衰败,手难提肩难扛,沦为了乞丐。
轩辕叮当去看秦公子,后者笑得惨淡:“如今你看我值得多少几纹钱?”
轩辕大老爷耸了耸肩膀,身边健奴一拥而上,抢着搀扶秦公子登上华贵车辇,一路上仔细侍候着,去往当年秦家老宅,轩辕叮当已将此处买下了,名玩摆设、雕梁画栋布置一。
待到秦家老宅,轩辕门下佣人需吩咐,抬了一口口箱子上前,对秦公子口称‘老爷,请过目’,箱子打开来。。。金银细软、地契屋据林林总总,轩辕叮当十五年的经营,万贯财千亩地数十产业,甚至连他随身携带的钱袋,把他所有一切尽数赠了秦公子。
秦公子完全懵了,他落魄时我曾接济,如今我陷入绝境他施以援手再正常不过,但又何须搬出所有家当,轩辕如此,岂非疯了。秦公子口中喏喏,好半晌才总算问出一句:“你。。。你这是作甚?”
轩辕叮当应了一句:“我高兴。”说完转身便走。。。走不出三步又转了回来,自一口大箱中捞出十枚铜钱,在手中掂得当当作响,溜溜达达地又去赌坊了。
到了赌坊,轩辕叮当看了庄又看闲,开始还气定神闲、不多时便又回到当年的赌徒模样,咬牙瞪眼地盯了好一阵子,终于追到了明路,最后家当十个铜钱一把投下去。
“***,输了!老子就只剩‘值这十文’了!”片刻后轩辕叮当怒骂一声,大手伸出,把头皮挠得咔咔作响,正挠得起劲,轩辕叮当突然喜形于色,放声大笑,笑七声,身躯直挺挺倒地,就此气绝身亡!而他丧命之际,天空中千里乌云翻卷、万道轰雷接踵不休。。。。。。
“一朝顿悟,轩辕叮当身死人间、神化天魔。。。。。。诸天真魔中列位九百十一,轩辕尊有三魔名:他值得了十文,是以自称‘十文魔’;他执意报恩,其他诸位魔尊敬称他‘重恩魔’;他把大好身家全部送人,十五年辛苦打拼全为了恩公、与旁人做嫁衣,我天魔宗前辈又唤他做‘嫁衣魔’。”故事讲完了,魔君静坐于大殿,此刻外面世界电闪雷鸣,六大天宗与天酬地谢楼已然全力出手迎抗天劫。
魔君不看外面一眼,转头望向心爱弟子蚩秀:“如何?”
在师尊面前,蚩秀心中全骄傲,恭敬回答:“还请师尊教诲。”
魔君突兀放声大笑:“早就教导过千百次了,今曰又老调重。百万家财中还是十文重?我重还是恩仇重?天地重还是修行重?我喜欢哪个、哪个就重。”
“不痴不疯,何以修魔?痴不入极、疯不成狂,何以成魔?”
“求我所求,管他天翻地覆;求我所求,哪怕翻天覆地!”
“求只求,找到我的疯癫所在,找到我的偏执所向。。。。。。我那十文钱,究竟在何处?”
“本来我不知,以至六百年修持再寸进;三年鱼消息传来,天地将毁浩劫当前,我却心头狂喜修为猛进。。。。。。我那十文钱,便是天顶这颗星!”
“我已有所求,哪怕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大笑声中,魔君挥手将一架古琴摆放身前,十指如轮急急动弦,天魔琴、嫁衣裳,琴中魔音不能直击陨星,却能为已经发动的诸多大阵添力增威。。。。。。
天魔宗自视甚高,即便道法修法不比天宗强,但魔家弟子一例外都看不清天宗修家,当年蚩秀挑战离山,足见他们的狂妄和凡事必要抢出风头的姓情。
天火陨星来了,天魔宗弟子不会束手待毙,不过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当会穷尽心思布下一阵,不仅要迎抗浩劫,还要在阵法上出奇出彩,去胜过别家的法术。可魔君一改平时做派,他竟心甘情愿地去给那些他看不起的修家做辅、做助。
绝非奈之举,只因他找到了自己的‘十文钱’。为那十文钱,人前争胜是傲,胯下受辱又何尝不是傲。管别人如何去想如何以为,我自看重我的:十文钱。
琴才动一声,魔君一口鲜血就喷于琴弦。他的本领毋庸置疑,可他要古鼓琴相助的那些力量。。。。。。天宗集结同道修家,蓄势已久的大阵,力量何其强大。离山轰击天星是螳臂挡车,此刻魔君所为又何尝不是?强行动用法力,硬要去做一件超出自己极限数、绝做不来的事情,又岂会不受反挫、反噬之害。
可魔君仍眉飞色舞,蚩秀修行数百年,从未见师尊如今曰活!魔琴魔音,于他指下响亮不休!
魔家绝学委实不凡,得了魔音相助,七宗阵法聚威势、笼神气,威力各有增长。虽然距离对抗天星还差得太远,但各家大阵的威力力量,确确实实稳固了些。
琴动七声,魔君前后七口逆血撒于长琴,忽然,魔君麾下北路魔王冷哼一声,右手一抬、十指指甲疯长,如狭长利刃直直戳入魔君肩头,下一刻,北路天魔也是一口鲜血喷出。
宗主为那些假仁假义的正道修家做嫁衣?
那我为宗主做嫁衣又何妨。
北路魔王传力、分伤于魔君。紧随北魔王指甲之后的,西路魔王挥出挥出自己的大辫扎于魔君肋下、南路王将一根两端锋锐的长梭连在自己和魔君的眉心。。。。。。天魔殿内,人人动法,身体勾连、修为勾连、姓命勾连!
魔琴动天,嫁衣裳,东土北方空来山,天魔宗,第八只螳螂。
魔君不喜反怒,怒声斥骂:“本座的十文钱,与尔等何干,都与我滚。。。。。。”可话还没说完,远方猛又震起一声惊天动地的蛙鸣,东土汉境与南荒妖疆交界地方,一蓬暗红色的沙急喷而起,迎向那天上的第二枚骄阳。
魔君的骂声变成了一声嘶哑怪笑:“还有买卖,一并接了!”言罢琴声急,又拼出一份魔韵去扶持那蓬冲天的沙。未完待续。)
第六一七章秀色现,还有谁
除了蚀海,今日人间还有大圣么?
此问暂时无解,但一直以来小金蟾心中都有个怀疑,藏身中土与南荒交界、曾因毁了她的金钱宝物而赔回来一块蜃玉的那头老蛤,会不会就是大圣?这头怪物的本领太大了,连裘婆婆误入其腹都不知觉浩劫消息传来后,小金蟾先去了西海,而后重返‘疙瘩山’从此长跪不起,口中喃喃祷念:“浩劫将至,求请大圣老爷爷动用仙家法度,消弭此劫。”
一句话翻来覆去念了不知多少遍,终于把老蛤给说烦了,不久前突然一股古怪大力席卷,小金蟾全无抵抗余地,顿觉天旋地转、被那怪力挟持着进入一片泥沼中。
泥沼是哪里?青云不晓得,瞪大那双离得颇远的大眼睛,四下里张望。忽地,眼前人影一闪,一个满脸皱纹的、双眼凸出、嘴巴大得几乎咧到双耳的老太婆出现面前:“我、不、是、大、圣,我、也、不、是、爷、爷!”
老太婆说话异常用力,震耳欲聋,且一个字一个字的蹦,更显可怕。不过因为她嘴巴太大,开阖之际自然也就显得好像在笑,这让她和气不少。
“求老奶奶出手,消弭那天劫!即便不是大圣,您老的本领也毫不逊色!”小金蟾焉能不知她是哪个,幸亏她以元神相见,否则老蛤动作那么慢,说不了十个字,那颗天火陨星都已砸进世界了。
青云忙不迭又跪倒。跪是跪、但她眼珠转动着口气也愈理直气壮:“不过受境界限制,您没办法飞遁天外天地将毁,哪怕为了自己,总要打那颗混账星星!”说着,青云抬手向天上一指,这时才现天上什么都没有。
或是化境,或是妖身祖窍,总之泥塘不在大世界中。
老蛤咧着嘴巴,看她的表情像是在笑,可看她的目光只有不耐烦:“无知小辈,本作早都修成‘神身身神’,我是无法飞遁天外,但就算世界毁了,至多也只是灭了我的皮囊,我神魂全不受其所伤,仍能继续修行!”
这等高深法门,青云听都不曾听说过,但大概能明白老蛤是‘神魂仍在天地间,却与天地无牵扯’的境界,它不怕浩劫,老蛤早就看得清楚了,那陨星会毁了这世上所有生灵,但不会把世界彻底撞碎,神魂在不毛地修行?无所谓啊。何必浪费力气去抵挡劫数。
咚咚响声不迭,青云的额头砸在浓稠泥沼上的声音:“小孙孙儿求请您老慈悲”
“我和你勉强同宗,又不是熟人!上次本座用一块老玉赔了你的金钱,早就没了亏欠,你跑来求我、扰我修行好没有道理,快走快走,找地方等死去。”老蛤毫不客气,随后又是几句狠话出口,看青云愣愣不语,老蛤只道打消了她的奢望,又把话锋一转:“老身并非无情之人,只是这道劫数远不是我能应付的这样吧,你就留在此间,至少能保住性命。”
不料面前的忽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我不要自己活命啊!我不怕死,可我那七十三个孩儿不能死我答应夫君好好照顾它们,大家都死了,黄泉路上我没脸再见平安郎。”
说到这里,哭声愈响亮:“我夫君修真龙法度,闭关西海,我得知浩劫来临时,立刻去西海寻他,可可他不见了!那海里的老龟告诉我,这是‘龙隐于世’的修持,他会消失好久,除非破这一境否则难觅踪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平安郎最好脸面,乾坤浩劫这种事情,只要他晓得,就算拼命也会出手杀星,可他人在关内,他不知道我找不到他我又怕别人会笑话他是贪生怕死,所以跟他姑姑、他同门说平安郎随我去娘家入阵;又跟我外公说平安郎跟我去离山入阵这谎话现在怕是早都被揭穿了,我没地方去,我好多好朋友和亲人却一个都不敢见,我那些孩儿还不懂事我只盼着天劫消弭,孩儿没事大家都没事,我以后再见他们哇啊该怎么说啊!”
小金蟾箕坐泥塘嚎啕大哭:“求老奶奶,出手他们都不能死家里男人不在,我还得等他回来你不肯管就放我出去我不能独活,黄泉路上我还得照看娃娃们,不让他们受恶鬼欺负。”
一滴眼泪不知不觉从老太婆的目中滴落,她的眼睛高高凸出,泪水落在身前七寸之处犹豫再犹豫。此时小金蟾已经不再求她出手,只一个劲地要她放自己出去。老蛤狠狠一跺脚:“当我上辈子欠了你这妞子娃娃!”旋即,南荒边缘处那巨大老蛤人立而起,肚皮鼓胀几次,猛一声大吼、赤红蟾沙直喷天际。
老蛤本就不是无情人,她远离人间自己蛰伏于此,不是桀骜孤绝,只因她在人间行走看人间亲热时,天天哭了笑笑了哭,实在受不得那份折磨这才来狠下心肠来到荒僻地方,不成想命中注定!
哇哇哭声猛又提升了个高度,青云小姐撒了大泼,用尽自己所有修为放声大哭。
老蛤动法,迎抗天劫!
而那蟾沙翻卷后,不过三两个呼吸功夫,东土汉境中,一道、两道、三道前后十一道神通,猛地拔地而起,轰向灭世陨星东土锦绣,从不缺天才,这片传承有序、广博浩渺的灵秀大地,远远不止七大天宗、妖家魔宗这些修行翘楚,有人名不见经传隐遁深山;有人游戏红尘身藏庙堂,大修绝艳之辈数不胜数。当三年鱼之讯传遍修行世界,这些人或是因行属不合无法入天宗之阵、或是心性孤僻不愿于正统修家为伍,但他们绝不是什么都不做,三五相商、百十串联,各结各阵,于今时此刻,于繁华人间,绽放起只属于他们的绚丽光彩!
平心而论,老蛤之后再起的这十一阵,威力远逊于天宗法度,但他们也把力量打出了天外、打中了陨星。哪怕击中陨星时他们的阵法只剩蚊蝇之力,那也是他们的荣光,他们的修行,他们无憾无愧无悔!
空来山天魔殿,魔君哈哈大笑:“有趣,全都接”话音未落又一口黑血喷出,可他手下琴声越激昂;
离山共水大阵,沈河哈哈大笑,他的声音早已嘶哑,更没有力气传声四方。沈河掌门心中,仍是之前传于全山同道、全宗自己的那四个字:何其有幸。
能在末日降临之时,见识天魔琴、见识南荒蛤、见识隐匿中土各处从生到死都不出世的精彩修家见识这天地深藏不露的秀色,何其有幸啊。
而沈河贪心,已经无怨无悔,却还想再看,看还有谁还有谁还有那一只雪白的灵狐,自南荒深处破空而去,一路向天长啸昂昂。
南荒、狐地。当年苏景途径那处,大圣玦将狐地大雾收敛一空,露出了天真大圣卧像真容,那群狐狸就开始闭关精修,等待着大圣归来、再追随先祖傲啸天地。到半个甲子前,天真大圣全不见回来的征兆,不过狐狸们的精修已经告以段落,未出关不过也不再结身入定,外面的情形它们都有了解。
三年前,天斗山的妖精念着苏景曾与此地有过一段渊源,将‘三年鱼’之言结成一道灵讯送去了狐地。三年之间,千万灵狐亦布下了大阵一座,此刻动,为本已绚丽缤纷的阳间世界再添瑰丽颜色。
阵法成,一头巨大灵狐自阵中飞去迎抗天劫。
狐地领,那头红皮狐狸端坐在地,好像人似的一双后腿盘结,一双前爪并合、捏印,其他千万头灵狐错于它身边坐落安坐、共转大阵,它们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笑,可它们的神情说不出的威严;狐狸打坐的样子说不出的莫名其妙,但它们催起的法术却凶悍无匹,比起东土汉境那几道天宗大阵也不遑多让。
可惜,还不够、还差得远。天魔、老蛤、隐修、狐狸,一只又一只的螳螂,仍无法阻挡那熊熊燃烧的炽烈天星!
与离山弟子情形相仿,狐地阵法打出天外、才一迎上陨星,群狐的眼光便陡然黯淡,身形无以抑制的急促颤抖,沉降于周身的巨大压力挤压得它们血欲崩骨欲碎!红皮狐狸眯了下眼睛心中了然:不是对手。
可没有退路了。不能退,狐地传承无数年头,只为等候大圣回归,几百年前那征兆终于显现,它们看见了希望,又怎么可能容这世界毁灭、容自己这时刻准备着为先祖效劳的有用之身灭于那无稽天星!
红皮狐狸口中连串低低嘶嗥,奋力传音同伴,要孩儿们坚持、要孩儿们撑住,没有胜算是天注定、不全力入战则是让先祖蒙羞、愧为天真后人。突然,红皮狐狸口中嘶嗥停顿,一双狐目瞪得奇大,满满惊骇:那雕像
狐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