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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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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对的杜云桑不是聋子,脸色猛有动容,霍然转身,喝道:“站住!”
  两名押住陈伯刚到门口的护法身形一僵,一人回头道:“宗主,此人妄言不必理会!”
  有些事情,当事人往往是最后一个知情的。
  有些事情,下面人也不敢让杜云桑知道。
  他们不认识陈伯,否则也不会让陈伯与杜云桑见面,事实上整个天行宗也没几个见过陈伯的。
  当年的天行宗因为出了杜云桑的事,家丑不好外扬,虽没什么人知道,却也刻意约束过下面人。
  试想,若和掌门有一腿的女人又和下面弟子有暧昧,未免不堪,也是不想门中再有人和红娘牵扯不清。
  所以,相较来说,整个天行宗见过红娘的人真没几个,见过陈伯的自然是更少。
  事实上到了现在,两名护法也搞不清陈伯和红娘有什么关系,只是大概猜到了此人应该是红娘那边的人。
  杜云桑下令,“放开他!”
  两名护法面面相觑,有点为难,上任掌门文华在天行宗的影响力依然很大。
  杜云桑语气变冷,“我让你们放开他,没听见?”
  不得已,两名护法只好慢慢松开陈伯。
  陈伯从身子一晃,从两人手中挣脱,又抬头挺胸走了回来,不怕死的样子站在了杜云桑的跟前。
  杜云桑出手,在他身上连点,解除了他身上的禁制,“你刚才说什么?”
  陈伯面带讥讽,“何必明知故问!”又回头看了眼,“我看他们都知道吧,你千万别说你这个掌门毫不知情。”
  杜云桑冷眼瞟了瞟两名护法,两名护法略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见此情形,杜云桑心头一沉,明白了,估计陈伯说的是真。
  杜云桑也没说自己知不知道,继续问:“我夫人昨天打了红娘?昨天什么时候的事?”
  陈伯:“就在天女教客院出来后,你会不知?我们招你还是惹你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在那,只是无意中撞见了而已,你夫人便把红娘叫到一旁狠狠打了两记耳光。红娘硬生生受了,未做任何抵抗!红娘惹不起你们天行宗,只恨自己有眼无珠,碰上你这种负心人这辈子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一个人回去躲在屋里不出,你们还想怎样?”
  杜云桑袖子里的双拳,略握紧了,脸颊紧绷了一下,往事历历在目,难忘!
  他想起来了,昨日撞见红娘之后,文心照是借故离开了一下,没想到是找红娘算账去了。
  陈伯嘴上没停,继续愤慨:“当众两记耳光是多大的羞辱,她一声不吭躲在一边一个人承受,都委屈成那样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要杀就直接动手好了,何必还要拐弯抹角勾结天玉门下黑手?怎么?既想杀人,还不想沾腥是不是?果然是名门大派的气派,爱惜羽毛啊!”
  “休要胡说八道!”一名护法喝斥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勾结什么天玉门了?”
  陈伯挥手指向外面,怒回:“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就在之前,我亲眼看到天玉门的长老陈庭秀进来了,现在怕是正与杜夫人密谋吧?”
  杜云桑眉头皱起。
  陈伯又回头指着他鼻子怒斥,“当年红娘没有对不起你吧?也没有逼迫你吧?要跟她在一起的是你,说要对她好的也是你,突然间把她甩掉的也是你,你那边还来人差点将她给活活打死,她为你遭了多少罪?她那条命已经是捡回来的,已经不欠你任何东西,你还想怎样?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今天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死也要骂你这狗贼出口恶气!”
  杜云桑胸脯略有异常起伏。
  “大胆!”听到骂掌门狗贼,两名护法怒斥。
  杜云桑依然平静,低眉垂眼无动于衷的样子,嘴里蹦出两个字,“送客!”
  两名护法早就等不及了,一闪而上,制住陈伯,迅速给拖走了。
  厅中静默一阵,杜云桑也走了出来,挥手招来一人,“问一下,夫人刚才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是!”那名弟子领命离去。
  没多久,那名弟子快步回来,禀报:“回宗主,守门弟子说,刚有名天玉门的长老来见过夫人,已经走了。”
  杜云桑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挥了挥衣袖让弟子退下了,随后在两名回来的护法的注视下不疾不徐地离开了。
  文心照还在那亭台楼阁中,安静着,走神着。
  杜云桑的步入打破了宁静,“客人走了?”
  文心照回头,牵强一笑,“走了。”
  杜云桑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凭栏,看着园景,语气平静,“为什么要打她?”
  文心照略垂首,知道说的是谁,轻轻道:“你心疼了?”
  杜云桑:“我已经断绝了和她的关系,你我不是说好了的吗?”
  文心照:“我与她也有约定,她答应过不再见你,否则任由处置。我并未把她给怎样,只是见她又与你见面了,我突然间就受不了,自己也未能控制住自己,便去找了她,打了她两记耳光。师兄是不是生我气了?如果真的生气了,我认错。”
  杜云桑:“不需要认错。那个天玉门的长老找你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听说了我打了红娘的事来的……”文心照把陈庭秀找自己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没做任何隐瞒,最后道:“我没答应他,把他赶走了。”
  杜云桑:“刚才红娘身边的陈老头过来找了我,把我给骂了一顿……”他也没瞒她,把事情经过讲了遍,问:“你怎么看?”
  文心照低头沉默。
  杜云桑:“师妹,我欠她的。”
  文心照:“难道就不欠我的吗?”
  杜云桑:“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我再重申一遍,我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这样做了,好吗?”
  文心照微微点头“嗯”了声。
  杜云桑:“那个跑来拿这事做文章的,是你来解决,还是我来解决?”
  文心照轻声道:“这种事你就不要出面了,我来吧。”
  事情说清楚了就行,杜云桑没有多话,转身走了。
  他们夫妻之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相敬如宾。


第五零七章 汗毛竖起
  陈伯回来了,周铁子陪着回来的,周铁子也亲眼看到了陈伯是被天行宗的人押着赶出来的。
  他也不知陈伯干了什么惹恼天行宗的事,多少有些后怕。
  一来一去其实也并未花多少时间,等在外面的袁罡过问了周铁子两句,之后便陪着陈伯进了院子。
  牛有道在庭院里等着,杵剑在亭子里守着那凌乱棋盘,白子和黑子混乱。
  二人进了亭子,牛有道回头一笑,“回来了。”
  陈伯面无表情道:“按你说的做了。”
  牛有道:“没遇上文心照吧?”
  陈伯:“没有。”
  牛有道:“杜云桑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陈伯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讲了一下。
  “辛苦了。”牛有道客气一声,伸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休息了。
  陈伯也没客气,转身回去了,只是心中的惊疑一直未消。
  他现在大概明白了牛有道想干什么,不明白的是,牛有道是怎么掌握的陈庭秀在万兽门的动向,又是如何笃定自己不会遇见文心照的,对方似乎早已料到杜云桑不会对他动怒。
  陈庭秀什么时候去的,会去那边见什么人,自己不会遇见什么人,这位道爷对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似乎一切都是他安排好了似的。
  还有那个万兽门的周铁子,从最近的情况看,还有刚刚与袁罡鬼鬼祟祟碰头的样子,怎么感觉已经被牛有道给收买了?
  这位道爷人在这里,也没见有其他多余举动,没见有干什么,却似乎将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中。
  再想到之前那一杯所谓的‘毒茶’就让自己去了杜云桑那边骂了对方一顿。
  陈伯现在反应过来对自己的行为仍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正因为如此,越想越心惊,越发感觉这位道爷有点深不可测。
  亭子里,牛有道提剑点在棋盘上,将一颗黑子挑了出去,棋子啪嗒落地,清脆有声,混着他的声音,“二陈相对,陈伯活着回来了,陈庭秀便活到头了。”
  袁罡盯着那枚在地上弹跳后静止的黑子。
  剑鞘又将棋盘上的棋子随意拨弄了几下,牛有道徐徐道:“我料定邵平波不日将有异动,通知北州那边,保持联系,有异常立刻报来,此番绝不能再让此獠脱身!”
  ……
  山高路远,路边林荫深处,十余人静坐休整,正是天玉门此来执行第二步计划的人。
  一只金翅从天而降,钻入茂林。
  很快有一弟子拿了译出的密信过来,双手奉给一名盘膝而坐的老者,“二供奉,宗门传讯!”
  老者名叫程远渡,年过百岁,看着仍像五十来岁一般,须发如墨,皮肤玉白。
  天玉门有两位硕果仅存的宿老,皆是彭又在等人的师伯辈,年常日久之下,修为已精深到了相当境界,接受整个天玉门的供养,也是天玉门对外的最大震慑。
  两位供奉早已放权给下面的晚辈,为门派效命多年,已有资格不再干任何事,享有专人侍奉,门派的各种资源也是全力供应,只需潜心修炼,非事关重大的门派事物,门中弟子也不会轻易打扰去请二人出山。
  程远渡拿了密信看过后,站了起来,“宗门传讯,情况有变,即刻日夜兼程赶往目的地。”
  所谓的情况有变,是指陈庭秀已经传讯回了天玉门,说牛有道已经与燕国三大派的掌门勾搭上了,还不知会出现什么异变。而陈庭秀一时又拿牛有道没办法,天玉门悍然启动了第二步计划,命这边即刻赶往,做好伺机暗杀的准备!
  “是!”站起的众弟子一起拱手领命。
  ……
  北州刺史府,邵三省快步进入书房,对伏案书写的邵平波奉上密信,“大公子,天玉门来讯。”
  邵平波没抬头,继续写自己的,问了句,“上清宗的去向找到了吗?”
  邵三省摇头:“音讯全无,不知去向,一行似乎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写完搁笔,邵平波拿了密信未急着看,反而沉思着自言自语,“牛有道能将上清宗安排去哪呢?”
  “牛有道会管上清宗的死活吗?”
  “他是不想管,可赵雄歌出面了,赵雄歌既然能让上清宗去万象城找他,就必然有安排,否则岂非成了儿戏,赵雄歌肯定会给上清宗一个交代。面对这样的修行界高手,又是人家在乎的,牛有道不敢轻易翻脸,怕是难以拒绝。这个赵雄歌与上清宗一直是藕断丝连呐,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邵三省试着提醒了一句,“牛有道的老巢就在南州,会不会秘密安排往了南州。”
  邵平波:“我倒希望牛有道把上清宗安排去南州,可他不会自寻死路,不说其他人,天玉门首先会趁机做文章。这人能让拜过堂的老婆在我身边多年,明知我想对唐仪下手,也不管,可见这人有多冷酷无情。这种人太理智了,不会干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死路一条的话,赵雄歌逼他也没用。应该是把上清宗安排去了别的地方,可又能安排去哪呢?金州抑或是齐国?赵雄歌不敢明着卷入上清宗,而牛有道熟络且有人脉的地方,无非也就这两个地方,还能有什么地方?这两地,你让人多关注一下。”
  “是!”邵三省应下,旋即又有些欲言又止道:“大公子,您是不是先看看天玉门的消息。”
  邵平波收了思绪,目光这才落在了密信上,待看清天玉门发来的密信内容,整个人有惊的汗毛竖起的感觉,猛然站起,瞪大了眼睛,旋即躬了身子,提袖捂在了唇边“咳咳”不止,脸色咳的大变。
  邵三省连忙到他身边,帮他抚拍后背,一脸为难。
  密信内容上说了,牛有道在万兽门接连拜访了燕国三大派和韩国三大派,见到了六派掌门,且与每个掌门都会谈了不少的时间,起码都有半个时辰以上。
  天玉门说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现象,若没什么能打动六大派的事,凭六大派掌门的身份不可能陪区区一个牛有道谈这么久,彭又在自认凭他的身份地位闲谈的话都占不了那些大派掌门那么多时间。
  天玉门发来这个消息,也算是对这边提醒那边的回报,同样在提醒这边,牛有道是不是要对北州不利?
  如今对天玉门来说,也不希望看到牛有道占什么便宜,起码不想看到牛有道拿北州利益来讨好六大派,真要让燕国三大派高兴了,天玉门担心自己有麻烦,遂紧急提醒这边,希望早做准备。
  试问,连天玉门都看出了情况不妙,邵三省看到密信的时候又岂能不明白,北州就夹在六大派的中间骑墙,天下那么些大派,牛有道找谁不好,偏偏找这六大派,想不怀疑是冲这边来的都难。
  说实话,邵三省见信后有头皮发麻的感觉,担心刺激邵平波,有点不敢给他看,但是这么大的事不让邵平波知道不行,现在果然刺激到了,令大公子旧疾复发!
  脸色忽白忽红的邵平波喘息下来,松开袖子,袖口一抹血色,一拳砸在桌面,“牛贼此番欲置我于死地!”
  见他口角殷红,邵三省忙端了茶水递给他,“大公子稍安勿躁,只是去见见而已,兴许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邵平波拿着密信的胳膊挡开茶盏,摇头:“悔不该让陆圣中妄动,打草惊蛇了,他怕是已经知晓我已对他下了杀招,知晓我手已趁势搅进了南州。他深知这次是你死我活之局,我不倒,他就得倒,岂能不与我对决?他能去找六大派,绝不是简单的拜访,定有目的。”
  邵三省:“兴许是冲天玉门去的?”
  邵平波回头怒问:“去见韩国三大派又怎么说?何必自欺欺人!南州那边,天玉门不过是受了我的蛊惑而已,牛有道就算要与天玉门蓄势再决,短期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手上没有能将天玉门取而代之的实力罩住南州之前,他不可能对天玉门下杀手,那不符合他的利益!这次必然是冲我来的。”
  邵三省也是提心吊胆,问:“大公子,六大派凌驾燕、韩两国之上,位列缥缈阁,岂能听他的?”
  相关情况获知有限,连身在万兽门的陈庭秀都搞不清,邵平波也无法做出判断,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家伙不会做无用之功,能去找六大派,必然是有什么把握!已是你死我活,他这次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然是对我雷霆一击!”
  说着双手握拳撑在了桌面上,低头闭眼道:“老邵,几件事你准备一下。第一,做好让那些历练后已绽露头角的学子撤离的准备,这乱世之中手握一批治世之干吏,就是再起的本钱;第二,咱们撤离的渠道你再亲自检查一下,事关我们最后一线生机,不能假其他人之手;第三,齐京那边,照姐在的时候,从一些迹象看,我就感觉晓月阁对齐京的经营不一般……联系晓月阁,让他们派精锐人手来接应,就说要护送一批事关齐京大局的重要人员,晓月阁必然会重视安排。”
  言尽于此,邵平波无力挥了挥手,“去办吧!”
  这是在做北州基业毁于一旦的后事准备啊!邵三省语带颤音道:“大公子,局势不明,何至于如此安排?”
  邵平波面浮狰狞道:“北州是我多年心血,我又岂会轻言放弃!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先做最坏打算总是不会有错的。”
  邵三省想想也是,点了点头,又关切道:“老爷那边要不要通知?”
  邵平波默了一下,摇头:“不用,不能让父亲知道,一旦有变,想顺利脱身,还需利用父亲来麻痹他们。”
  邵三省双眼略睁大几分,难以置信道:“要……要牺牲老爷吗?”
  邵平波猛扭头看去,“胡说什么?莫非我在你眼里也是那样的人?父亲手握北州兵权,不管是谁,都不想得到一个混乱的北州。不管父亲落在谁的手里,都还需要倚仗父亲,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父亲不会有任何危险,可后续图之!我若脱不了身,父子两个皆无法脱身,明不明白?”


第五零八章 风云在手
  邵三省懂了,拱手鞠躬,“老奴这就去安排。”
  “去吧!”邵平波挥袖,双手撑在桌上,低头看到袖上嫣红血迹,亦黯然神伤。
  这些年来,身边有修士帮忙调养护理身子,旧疾竟一直不能痊愈。
  他自己也知道久久不能痊愈的原因,若非有修士护养调理,自己这身子骨经怕是早已倒下。
  稍候,忽又抬头,目中重新焕发出斗志神采,绕出书案,走到一面挂有七国全图的墙壁前,目光来回扫视着,思索着,最终停注在北州方位流连。
  转身,快步走回到案后坐下,扯来一张纸,提笔斟酌后,奋笔疾书,一气写下六份手书。
  这里刚将东西写好盖好印章,邵三省端了盆热水进来,拧了块热毛巾给他擦拭口角血迹。
  邵平波未接,反倒将那六份手书拿给他,“让宋舒和陈归硕各持三份前往燕、韩二国联系六大派。宋舒不敢回燕国,让宋舒拿我手书去韩国联系百川谷、无上宫、天女教,让陈归硕去燕国联系逍遥宫、紫金洞、灵剑山。立刻,尽快,不要耽误!”之后才接了热毛巾擦拭口角。
  邵三省看过手中东西,发现竟是向六大派谈归顺的书信,不由惊讶:“大公子这是何意?”
  他不明白如何能同时向两边归顺。
  邵平波捂着手中热毛巾沉思道:“牛有道同时联系六大派,无非是唆使六大派解决北州这个争执,我岂能让他得逞。我若假意谈判愿主动归顺燕国,燕国势力还会动我吗?能拿回整个北州又岂会只得半个。反之于韩国也是同样的道理!无论哪一方,收到我信,必然怕惊动另一边影响收复北州,也必然会秘而不宣。”
  邵三省恍然大悟,明白了,“大公子的意思是先稳住六大派。”
  邵平波:“先以谈判稳住六大派,六大派没有动作,便能稳住燕、韩两国,也能稳住大禅山。先拖住他们,为先解决掉牛有道争取时间,只要没了这个从中作梗的家伙,北州是倒向哪边还是继续骑墙可视情况而定。牛贼挑动这么大的利益是在玩火,实在不行,我可以北州归顺为饵,谁杀了牛有道,我便归顺于谁,让他玩火自#焚,总之不会让他好过!”
  邵三省听的兴奋不已,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
  一间密室内,邵三省快步进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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