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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父亲榜下捉婿,捉来一只中山狼。玉翘最困窘难当时,偶遇侯爷周振威。“如重新来过,你是否愿意嫁我?”他垂眸低问。即便重来一世,即便再来提亲,玉翘可记着京城内曾关于他的调笑话儿,那可是个只知使着蛮劲,沙场斩将杀敌,不懂怜香惜玉的粗糙汉子。自个这么美,这么娇,这么软,想想忍不住有些忐忑呢!注:架空,考据党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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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再来一世()
这是一个极其寻常的新年,晏京城内下了一夜的瑞雪方停,冬日暖阳才露个头,即被灰白色的云层层叠叠的遮掩。
玉翘重生了!
她是被震耳的鞭炮声惊醒的,噼里啪啦响过后,窗外有青色烟雾四起弥散,有丫鬟开了门,不知和谁在轻轻低低说话,连带的,她鼻息处便嗅着有干燥的火药香迂回。
石榴红金丝云锦被,厚厚暖暖的裹着玉翘的身子,脚边还捂着汤婆子,那汤婆子似乎是刚换过,有些烫烫的,烫得不禁缩了缩脚尖儿,她开始打量这曾经午夜梦回时为之流泪,现却格外陌生的地方。
与被褥同色的纱幔随意悬垂在两侧,平日里她素不喜这样鲜艳的,也仅在过年时图个喜庆。
罗汉床斜对面是一个花梨木三屉连橱的梳妆柜,柜上镶嵌着蛋形半人高的菱花镜,台上则随意散摆着胭脂油膏及簪子珠钗。窗前除了那垒着满满书的书架外,还摆着张红木雕花木书案,案上名人法帖及砚台有条不紊的搁着,一角摆了只青花缠枝莲的长颈瓶,插着几束开得正盛的蜡梅。案上那还摊着大张的宣纸,雪梅图也才画了一半。
玉翘的目光被墙上那幅董思白的山水图吸引了视线,这是自个巴巴了好久,让父亲厚着脸皮从太子那里讨来的,用父亲的话讲,真真是把老脸都丢尽了。
是了,这是自已未嫁时日日夜夜待着的安乐窝,在这里,未曾有过苦痛,困窘,折磨,日子过得跟调了蜜似的。
这难道又是一场让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的梦吗?
玉翘不自觉的将双手抬到眼前瞅了会,那因艰辛劳作而粗糙龟裂的手儿如今却是细细软软,温润如玉般,摸摸颈间,触感嫩白滑腻,哪有一丝刀尖重重划过的痕迹呢?
默了一会,猛的,她朝自个的手背张口便咬下去,咬得狠厉,月牙般的咬印如刻般嵌进肉里,有了血痕,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痛。
这,竟不是梦!
颤抖的掀被起身,腿儿却稀软的抬不起,迈不开。
真是个不中用的人啊!玉翘又恨又恼的骂着自已,在这档口,却有人掀了帘儿,清清脆脆的声音传来。
“小姐怎么起来了?昨夜还烧着呢!”一个女孩儿快步走来,扶着玉翘重新进了被窝,顺手拿过一白底黄花镶金边的圆枕置于她背后,便于舒服地坐靠着。
“采芙!”抓住这女孩儿欲缩回的手,玉翘睁大眼,含了些泪注视着她。当年这个女孩跟着自已陪嫁到夫家,受尽白眼和委屈,最后还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府里的老夫人胡乱配了个小厮打发出去,自此便再也没了音信。
是玉翘无能害了她。
“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我找邱大夫去!”采芙看上去被唬了一大跳,小姐缠绵病榻也有阵子,如今这神情愈发显得不对劲。
“我没事,把桌上的铜镜拿与我来。”玉翘低眼垂眉,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淡淡的吩咐。
这才是自个小姐如常的模样嘛!采芙放下心来,过去拿来铜镜递到自家小姐手里。
铜镜里的人有张倾国倾城的貌,竟无半点曾被火灼毁面的痕迹。乌发如瀑般荡在胸前,肌肤莹然似雪,小脸娇艳若三月初开带露的桃花,氤氲的翦水双瞳烟雨迷蒙,还有那一小口樱桃嘴儿,虽在病中,仍然水润鲜嫩的很。
深深吸口气,玉翘算是明白了,上苍有好生之德,将自个又送回十四年前那场惊天祸事的开端。
这年,她正值及笄,娇美无双,白璧无瑕。
丫鬟绿儿这时进来通传,继母张氏立在门廊前,来瞅瞅二姑娘身子如何了。
“小姐如不想见,奴婢就去打发了她。”采芙窥着玉翘的神色,快言快语把话先说了出来。
“谁说不想见来着,快快迎她进来。”玉翘含笑斜睨着她,“以后不得再如此无礼。”
话听着随意,语气中的严肃亦不可小觑,采芙诧异的愣了愣,小姐何时转了性子?
“傻丫头,还不快去!”轻声催促,玉翘晓得她心有所想,照往昔自个脾性,这闭门羹是少不了的。
这继母张氏乃京城大粮商独女,家道殷实,长得也秀美。偶一日遇上自个父亲,也是冤孽,打一照面便心生倾慕,得知父亲伉俪情深,倒并未强求,只是立下誓言,矢志不嫁,一时成为晏京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后来母亲病逝也就区区数日,父亲就将她迎娶过门,那时玉翘虽幼小,心较比干却多一窍,便生出诸多别扭来,自不把她看在眼里。
不经一世,你哪知人心的善与恶,热与冷。玉翘总归是欠了张氏一条命,即重生再来,便真心实意的待她,齐心协力的把这祸事躲过。
帘儿一掀,张氏已眉眼盈盈的露了脸,瞅着玉翘欲起身迎接,急急快步走至罗汉床前,叠声说道:“翘姐儿身子要紧,莫要拘礼!”
玉翘此会病体还未康复,又因重新活转过来而心绪繁杂,浑身正柔弱无力着,便也不再客气,顺势重新倚靠在圆枕上,只把张笑脸对她。采芙乖觉的和着绿儿抬来红檀织锦花椅,伺候着张氏坐下。
张氏见这阵仗,心中倒七上八下,暗暗吃惊。楚太傅对嫡长子楚钰清冷,对庶女三小姐楚玉欢淡然,倒把这翘姐儿当成心头宝,直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手心怕碎了,当自个眼珠子般护着。
当年他上门提亲时,和自已也说的明白坦荡,宁负天下人,万万是不可负这翘姐儿的。
自个当时心中觉得委屈,后嫁入门来,不得不说这姑娘吟得诗,作得赋,琴棋书画,女工针指,无不精通,又偏生美貌,的确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
只可惜,无论自个平日里如何涎脸讨好献着殷勤,她总是使小性子,心情好时冷言冷语几句,不爽时则避而不见,连带着对楚太傅也没甚么好脸色。
而今,她招呼殷勤,礼数周到,此刻又笑脸相迎,反有些让人慌了神。
第二章 和气()
玉翘看在眼里,不着痕迹的扫了下张氏还未显怀的小腹,一时不知什么滋味。
上一世,自个把她好生为难,后知其珠胎暗结,更是作天作地胡闹了一番。
而今,把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尝的透透的,再回望,也亏得她心胸宽阔,能百般容忍,为着自已连命也不要了。
想到这儿,一时情动,便先开了口:“这天冻路滑的,母亲在屋里歇着便是,该多注意自个身子才成。”
张氏愣了愣,忙掖了掖有些散开的被角:“我倒不打紧,有绣画扶着,倒是翘姐儿你,这病也有些日子,迟迟不见好,着实让人心焦的很,瞧这脸儿,都尖瘦了。老爷今去宫里吃宴,走时还说着,要禀明皇上,请宫里的太医来家里给你瞧瞧。”
不提还好,玉翘一听提到父亲,止不住的悲怆,更是泪眼婆娑,怕吓着张氏,便垂头敛了表情,沉默起来。
张氏察言观色,瞧姑娘情绪有变,心里叫糟,还以为说的话中又触了姑娘哪根神经,忙陪笑道:“刚老爷托人传话,今太后高兴,赏了些宫花还有珠玉簪子之类的,皇后也赏了几匹桃花云雾烟罗蜀锦,我瞧着倒底是宫里的东西,稀巧的很,就都拿来了,翘姐儿先挑吧!”
想了想,又忙说着:“还有件大事不得不提,你最近病着,不知外面事,京城内出了团伙犯案的采花贼,已有年轻貌端的姑娘家着了歹人之手,形状凄惨,忍不得人心惶惶。不过姐儿大可放心,太子派了宫里一队侍卫今夜入府,会守在这漱花院门前,应无大碍。”
玉翘想着上一世,自个是没这灾的,也没多往心里去,倒是想着了一个人:“母亲,等侍卫来后,你安排几个去三妹那里,她与我同岁,也得提防着些。”
“还是姐儿考虑的细致。”张氏想着自个倒把这三姑娘忽略了,颇有些脸红,玉翘瞧她羞惭,便笑着岔开话:“父亲这会还留在宫里,怕今日是回转不来的,我身子觉着清明,今是初二,晚膳能否去母亲房里,叫上姨娘三妹,我们也吃个团圆饭可好?”
张氏早有此想法,现即玉翘提了,更是顺水推舟,满心欢喜的应承下来,正待要闲话些别的,却听帘外有人高声说话,夹着自个带来的绣画低低的嘟囔。
玉翘凝神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瞬间没了笑意,这时,帘子掀起,一个女孩儿走了进来。
这女孩儿长得俊俏,眉眼周正,梳双丫髻,发里别蝴蝶碧玉簪,着桃粉提花镶边对襟袄子,山青水绿的,倒像个养在闺阁的小姐般。
她是娘亲在世时,有一冬日雪天,府门前弃了个襁褓之中的婴孩,娘亲瞅着怪可怜见的,和玉翘年纪也相仿,便取名迎雪,养在房里,打算大些给玉翘做个伴,伺候主子起来必更尽心尽力。
玉翘心里泛起一抹冷笑,昔日顾着姐妹情深,对她处处宽厚容忍,凡她每每至跟前哭诉受旁人欺负时,自已总是不分青红皂白予以庇护。如今回想起来,她倒人大心也大,惯出了眼高于顶,骄纵跋扈的性子。
这迎雪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惹得哥哥沾了身,那时自个恼怒,逼着他收了迎雪入房,没多久,迎雪便怀上身子,也越发有了大少奶奶的派头,脾性暴躁易怒,打骂丫头,驱逐小厮,实弄得府里鸡飞狗跳,哭喊不断。
后哥哥被指婚,娶了公主为正室,这日子越发过得不安稳起来,时日一久,哥哥彻底厌烦透了这些,更是不愿再呆在家中,落了个战死沙场的凄惨结局。
而这迎雪腹中那点血脉,也在某次她的任性妄为中胎死腹中。
想到这里,玉翘眸中越发的阴沉,看得迎雪打了个冷颤,心中暗忖,小姐病了一场,怎显得没了往日的和善?
不容多想,她忙朝张氏简单行了个礼,便上前将手中托盘递到玉翘面前,回禀道:“小姐,这是方才从绣画那里取来的,你看是否有合意的?”
合意的?玉翘似笑非笑的瞅着她,抿着嘴儿并不答话。
恰适采芙端了银耳莲子羹过来,玉翘接在手中,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舀进嘴里,倒是软糯异常,入口即化。
回想那些吃糠咽菜的日子,这小小一碗甜羹倒被她吃出了万般滋味,似乎忘了迎雪还在等着回话,却侧身挑眉问起张氏来:“哥哥这都初二了,还未回转,可否有稍信回来?”
张氏本做壁上观,正看戏着,忽听玉翘问起,便笑说:“到底兄妹情深,钰少爷怕你惦念,前两日才传来讯,路上风雪暴虐,行程耽搁,总是慢了些,但也不必着急,也就这两日必定到家!”
“一路平安就好!”玉翘说着,不着痕迹的瞄了迎雪一眼,果真竖着耳朵细细听着呢。
半晌,采芙过来将空碗接过,捧盅茶水伺候玉翘漱了口后,这才定睛瞧了瞧迎雪,但见她脸色煞白,香汗淌着,弯腰抬手托着盘儿,强撑维持着姿势,颤抖吃力地站在那里。
玉翘这才淡淡的开了口:“我瞅着你发中那繁花镶红宝石钗子,倒挺合意!”
迎雪瞬间脸色如白纸,“扑”的兀自跪将下来,口里讨饶不断:“奴婢想着小姐素不爱鲜艳之色,只怕瞅着闹心,所以就挑出来先戴上了,等小姐选好了,我再摆回去。实无其它妄想!”
“果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愈发能揣摩人心思,倒是长进了!”玉翘语气缓缓,似不经意般:“你戴着挺好看,就赏你吧!那还有蜀锦,你也可以拿一匹去,开春了做身衣裳穿。”
迎雪这才心定,松了口气,磕头谢过,心下思量,小姐还是那个小姐,定是听见方才与张氏的贴身丫鬟绣画争执,如此做做样子给张氏看看而已。对自已依然还是温和好捏的性子,不然也不会连那蜀锦也一并赏了。她如此一想,倒是觉得自个有多虑之嫌!
第三章 心思()
这边又说了会闲话,张氏起身辞别,趁身旁无人时,踌躇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玉翘道:“这迎雪丫头,翘姐儿实在宽容的紧。。。。。。!”想想素日里玉翘的百般袒护,又急把话顿住,不再说将下去。
玉翘浅浅一笑,表情如罩了层薄烟,让人看不分明:“我不负她,把顶顶好的都给了她,如若哪天她负我,便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在床上又懒了会,玉翘垂眸无话,面色凝重,这一切如强说还是一场空梦,那是否早该醒转?只怕这不是梦了!
这样的领悟让她衍生出某种狂喜又杂着酸楚的情绪扶摇而上,直达心底,便如沸水般翻滚激荡,让她忍不住绞着手中的绢鲛帕子,直揉的褶皱纹深,方才突然顿住,喘了口气。
忆起幼时,曾有一僧上门化缘,娘亲乐善好施,请进门来款待,此僧也是个骨骼清奇的,大谈宇宙混沌,鸿蒙初时那些云山雾海玄幻神异之事,那会听的懵里懵懂。
如今思忖,这天下怪事何其多,自个重生只不过是其中一件罢了,即来之便安之,定要保楚家周全。也为自个好好筹谋一番,不枉再走一遭的人生。
这厢拿定主意,刚才抬头,却瞅着采芙一脸疑惑又担忧的模样瞅着自已,不由眯眼一笑,眸儿如星般,灿烂生辉:“采芙,扶我起来洗漱,这些日子困在床上,整个身子似锈了般,僵硬的很。”
采芙瞅着自家小姐动作有些无力,但却精气神足的模样,也打心眼里欢喜,忙前伺候。
一切齐整,她才随意问了一句:“迎雪呢?”
“不晓得呢,方还在这里,是否要寻她来?”
“罢了!”玉翘此时心情不错,即便招来了,见着了,也是添堵。悠悠晃到书案前,昔日绘的雪梅图还静静展在那里,枝丫轮廓雏形已显,再加些红似火或黄似蜡般的花瓣或骨朵儿就成。
挑了支蟹爪小笔,,染了些许箭头朱来,她轻轻绘描了几笔,一朵绽开的红梅雀跃与纸上,可能心境到底沧海桑田经历了一番,此梅画得,柔弱不足,倒显出几分刚毅的味儿。
院落里有些喧闹和繁杂的脚步声,顺着窗棂缝往外望去,宫里派的带刀侍卫已训练有素的勘查好地形,分散站在紧要位置,这样瞅着,冷不丁儿,玉翘想起上一世关于秦惜月的一桩大事来。
秦惜月是在流春院迎来送往贵客时的花名,其本名叫方雨沐,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方常晖的长女。
前生也值今日,那伙采花贼子趁夜深人静,翻墙入室强给这女子灌了蒙汗药,趁其昏迷,背至府邸偏僻一处空落院子,随便寻了间房,次第凌辱,实可怜这娇花弱柳之人,零落在狗党狐群之手。
待次日遍找时发现,她正白绫高挂,意欲寻死。这方常晖年逾四十,仅得一女,此时自然与其抱头痛哭,委实劝慰,总归说些好死不如赖活之类的话来,这才平息了下来。
谁成想这日子还没过多久,又因公主夺帝一事牵涉甚广,方家也遭波及,方常晖杖刑没能涯过,死于乱棍之下,方雨沐碾转在牙婆手中倒了几转,才沦落至流春院改为秦惜月,彻底堕入风尘之中。
虽她于自个在流春院中,时时行尖刻之言,处处做苛待之事,但也着实是个可怜凄惨的女子。
如此一想,玉翘私下打定主意,让采芙唤了楚芸来。
这楚芸也是打小长在楚府,生的聪明机警,处事稳重老辣,楚太傅见他是个人才,格外青睐,派了专人教习,也顺带学了些棍棒功夫,到如今十五、六岁光景,已有了些许未来楚家总管的迹象来。
稍时片刻,这楚芸即掀帘至玉翘身边,行了礼,昂首直起身子,静待吩附,并不多言。
玉翘想着当年一直觉得他清冷非常,不易接近,便也不屑于他说话儿。谁又能想到,在发配碎花城的漫漫征途中,他却跟团烈火般,多次将自个从他人魔掌中拖出,直至膀断腿残,拼尽最后一口气力。
一时百感交集,玉翘平复了片刻,才定下心神来沉声交待:“今夜一更时,你带四、五个小厮候在建业大街中段,那翰林院侍读学士方常晖宅院门前,隐蔽着,莫要引人注意,仔细盯着房梁屋顶,如有异样,记得敲锣打鼓,大声喊话。”
楚芸听了微怔,心头不由诧异,却见玉翘病色轻减,绝美姿容的脸儿,表情镇定坚决的很,并不似玩笑捉弄之意。便也知趣,并不多问,利落的一口应承下来。
张氏娘家是晏京天字号粮商,取名为洪长兴,虽大和国轻商,但倚仗着为皇宫内务府直供三色贡米,她父亲素日里热爱交朋结友,又乐善好施,倒颇受上下敬重。这张氏打小并未养在深闺,常在店内隔着帘子观望,双亲也有心点拨,经久年岁下来,把这个人际江湖摸的通透。
所以今晚这顿家宴的重要性她岂能不知?自打嫁入楚家,她就想着将家中女眷聚拢在自个房里,和和气气吃顿饭,如众人能赏光,也就算确认了她在楚家的身份和地位。
可就这样一件简单的心愿,硬没成行。翘姐儿冰雪聪明,知了自个想法,有心为难便有诸多借口推脱,楚太傅宠溺这丫头,半句呵责都不忍。芳姨娘那边见此情形,自然明哲保身,不来趟这个浑水。这些年下来,她便把这点心思藏了,学着渐渐看淡。
绣画是张氏陪嫁过来的大丫头,把张氏的想法看在眼里,倒是不以为然的劝着:“翘姐儿一年一年大起来,自不比往日骄娇任性,也看出你是真心为老爷好,为这个家操累着,她即有这个提议,必是深思熟虑的。”
见张氏听了点头,便继续道,“翘姐儿到底饱读诗书,品性端良的很,只是怨你在她亲娘故去不久就匆匆嫁进来,这道坎过不去罢了,现她已及笄,婚配之事还要仰仗你和老爷作主,有求好之心,也是合理。”
如此一番劝慰下来,张氏倒听进了心里,便隐去那份猜忌之意,满心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