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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娘来袭-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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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了府里最能言善道的三夫人来:“侄媳从小养在深宅,锦衣玉食,身贵骨弱,嫁进我们周府,好歹也是京城大户,衣食不缺的安稳度日那是足足的。你这家养的一朵鲜,哪比得过路边的野草闲,受得住折腾,何苦去遭这份罪。”

    什么家养的一朵鲜!前世她被豺狼衙役押解着,千里迢迢徒步去了碎城,一路遗尸,她不照样活!

    人,福也能享,逼到绝境儿,罪其实也能受。

    “谢三伯母好意,你看我长得娇弱,实并不娇气,肚里双生,且快三月,我连个孕吐都极少,嗜吃能困的。如若像我母亲孕时那般,你让我去,我也决计不跟的。”

    三夫人不死心:“听说去山东路途遥迢不说,那里如今一窝流民盗寇整日作乱,只怕振威到时疲于应付,反将你疏忽照应。”

    玉翘淡笑:“夫君早将去山东一路打探清楚,每个憩点皆有客栈或驿馆,现又值春暖开,哪会受什么罪!至于到了山东,巡抚院署衙门设在泉州,那是个山清地灵的城,我就歇住衙门后院,那里整日皆有兵役把守,讲起反比京城更要安全。”抿抿唇,带些不服:“他照应我,何尝我不照应他,衣食起居我总比他拿手。”

    说她不过,不再浪费口舌。

    三夫人叹息一声,看玉翘托起白玉碗,一勺勺舀着燕窝粥吃。

    怎不了解她的心思,素日和男人缱绻厮磨,感情好,又被疼惯了,哪里受得起聚少离多的苦,惦念男人到那边无人照顾,又担心有人照顾,便把富贵安逸都不想要了,只犟着要一同去受苦,受苦也甘愿。讲来她是个聪颖的,富贵安逸拿来又有何用!身边的男人和肚里的娃才是顶顶要紧的,把这看住了,男人只会更疼她惜她,日后还少得了富贵安逸么!

    玉翘这边再无人烦,周振威可就没那么好命。

    第一日去,被老太君用拐杖差点敲破了头。

    第二日去,被老太君连哭带吼骂的狗血淋头。

    第三日、第四日。。。。。。去,病了,受不得气。就是不答应。

    这事很快传去楚府,当日楚芸就驾了马车来,面无表情的请姑爷过府一趟,楚太傅正火头上,雷霆震怒,此去不善,不死即伤。

    晓得自个父亲是个讲究的,玉翘让楚芸在二门等,从橱里挑了身新制的鸦青绣云纹长袍,替周振威换上,又为他将革带及上串的佩玉结好。

    周振威俯首,玉翘挽起黑鸦发,露了一截白腻腻的颈,挺着微鼓的肚儿替他仔细打理,满目皆是娘子温良,突就把男儿心磨的柔软,为她即便死了,都是甘之如饴的。

    忍不住要伸手抱她,想亲她的小红嘴儿。却被纤手拍掉,玉翘撇着唇不答应:“才整理妥当呢!莫要弄揉弄皱才好。父亲是个讲究的,见不得他人邋遢。”见周振威悻悻,又垫起脚尖,拿帕子替他轻抚额上的杖伤,笑道:“换了这身衣裳,父亲定晓得是我亲制的,他心疼我,断不舍用物砸你或找人揍你,只能为你做到这,余下的夫君自求多福。”

    娘子吃吃笑的娇俏,周振威无奈,摩挲她的肚:“如若岳丈定让我脱去衣裳,再砸再打,我断不忤逆,可你该如何补偿我?”

    晓得他最近为自个的执念,前后都不落好儿,受了不少苦。却从不在她面前露一丝为难,吐半句怨言,这样的男人,只要让他心甘情愿,他就会去替你扛下所有罪责。

    “你想怎么补偿?”心疼他,便想如他意。

    男人果然来了精气神,眸中火苗簇簇,盯着娘子胸前被小衫紧裹的丰美,粗砺手指自那两团沟壑处滑过:“你用这里伺候我!”

    兴致勃勃,蓄谋已久。

    玉翘瞬间羞红了颊:“等你有命回来再说!”

    (。)

第三百零二章 起程 2() 
解铃还需系铃人。

    趁周振威随芸哥回楚府这当子,玉翘让碧秀拎着食盒,陪她出了院,直朝老太君上房而去。

    一路园里走,玉翘在花架前顿了顿,掐了朵新绽的胭脂海棠簪于鬓上,朝碧秀笑道:“祖母喜欢小媳妇儿带花,这样可美?”

    碧秀抿着唇点头:“小姐带什么都好看!”又问:“不晓得泉城可有此花?”

    “此花易活,定是有的!”默了下,抬眼瞅她:“采芙要嫁了,你如果想寻个好人家。。。。。。!”

    “小姐去哪我就去哪!一辈子伺候小姐和姑爷,还有以后的小少爷小小姐。”碧秀打断玉翘的话,神情分外沉静:“我比小姐长七岁!从宫里出来时,就已过待嫁的年纪,把心绝了。如今早将妇人髻梳起,这辈子便不再作它想。”

    玉翘叹口气,不勉强她,想了想道:“前些日我托人打听过,新阳公主和亲,虽带了一批宫中侍女跟随,颐容却是幸运,并未陪去,如今在曹皇后身前伺候。。。。。。。我晓得你担心什么,想来武王还不至于去动皇后身边的人!这点薄面总是要给。”

    话虽往好里说,到底意难平。碧秀蠕动下唇,朝玉翘道了声谢,苍白着脸,眼睫垂着将泪珠儿掩藏。

    一路无话,转身进了月拱门,廊上几个梳双髻的丫头正凑一起,玩着解连环,嘀嘀咕咕笑个不停。

    帘随即掀起,竹兰探出半边身来,蹙着眉训:“去一边玩去,不晓得老太太心里烦么!怎比雀儿还聒噪。。。。。。!”话才讲一半,瞄见玉翘及碧秀缓步而来,忙扭头朝房里禀:“四奶奶来了!”

    “让周振威那兔崽子有多远滚多远!两个可怜的孙孙哟,我就不答应!”老太君声如洪钟,含的皆是怒。

    竹兰已打起帘笼,吐着舌朝玉翘歉意的笑:“老太太耳有些背,估摸着把四奶奶听成四爷了。”

    “无妨!”玉翘笑着摇头,从碧秀手中接过食盒,让她同竹兰皆在外等候,莫碍着她与老太君说话。

    进入房内,但见老太君歪在榻上,背倚着暗花明黄缎靠垫,腿上搭着藕粉色薄毯子,正闭目养神,听到声响,侧脸瞧是玉翘,皱眉:“你怀着身子,提那重物作甚,莫仗着年纪轻,就不知疼惜自个身子!”

    “孙媳谨记祖母的话!日后定小心着!”乖顺认错,将食盒摆榻旁桌案上,揭开,里面是个小紫砂锅,并几碟开胃小菜。

    玉翘掀了盖,一股子热腾腾烟气窜出,满屋子鲜香四溢,她盛了一白瓷碗粥,用勺子边打着圈搅,边坐至老太君跟前,开口道:“听嬤嬤说祖母为了玉翘的事,气得茶饭不思,整日愁眉难展,实在羞愧难安,早起特让厨房熬了几个时辰的鸭肉粥,炖的软烂,最是滋补,请祖母尝尝!”

    老太君深谙吃人嘴软的道理,只是找碴嫌弃:“近个我好清淡口,油汪汪的不爱吃。你自去赏旁人吧!”

    “祖母放心,粥里孙媳添了点酸萝卜,不但去油腻,还爽口的很。”玉翘舀一勺吹凉,送至老太君唇边,眼神殷盼的看她。

    那鲜香确实于平日里所食鸭肉粥不同,似多了些引人口涎的酸味儿,又见孙媳一脸讨好,嘴硬心软道:“吃归吃,你要随振威去,我一百个不答应。”

    低头将粥含了,果然比往常所食之味犹胜,默着声不再抗拒,只由着玉翘一口一口喂。

    瞧着吃尽,玉翘伺候着端茶洗漱,只把小辈的身段俯低到极致,老太君终归不忍,把她挺肚儿一瞧,心又硬,眉尖紧蹙:“你想说什么尽管说,莫让旁人道我欺负你,你该体谅做长辈的苦心,总是为你们往好里打算。”

    玉翘抿着唇:“孙媳心里明白,只是不知夫君可有提过方雨沐之事?”

    “方雨沐?提她作甚?”老太君看了看玉翘,咂了下嘴:“这都是何年陈芝麻烂谷子事,你还嚼这个醋?!”

    就晓得,夫君没提这档子事,怕老祖宗气着!

    玉翘抚着肚,将相府赴宴首尾详细述了遍,顿了顿,低声道:“孙媳也未曾想过,方雨沐执念深至此,若不是夏侯公子及时相救,她这一脚,只怕孙媳腹中血脉已失。”

    “祖母是个明白人,瞧现今京城,自改朝换代后,人心惶惶皆自顾不暇。孙媳深恐夫君远去,自已独守府中时,那方雨沐祸心再起。”

    “她夫君李延年贵为武帝宠臣,权倾朝野,更是个心术不正之人。夫妇二人联手,来个庚帖强将孙媳请去,到时只怕由人宰割!一番思量,不如离此事非之地,远去他乡,总有夫君呵护着,等娃顺利产下再回京不迟。”

    “还求祖母成全!”

    话音落,玉翘起身,欲在床榻前双膝跪下,却早被老太君搂进怀里,她落下泪来:“我却不知还有此段渊源,想来恼恨之至,怪你大伯母引来的魑魅孽障,害的你和我的小孙孙受苦。”

    玉翘也眼眶发红,只拿帕子替她拭泪,勉力笑道:“祖母晓得夫君最会疼人,早把一切打理妥当,哪会有甚么苦给玉翘和娃吃。祖母在府里只管将身子骨养好,否则到时两个调皮娃娃,抱着可需使些力气的。”

    这般软语安慰,半刻后,老太君才止住泪,从边侧摆放的紫檀木镂花小几的屉里,取出一方盒打开,递至玉翘手上,示意她打开。

    盒里是一块祥云纹佩玉,通体雪白,莹润明洁,托于掌上,只觉遍体生凉,确是个稀罕物。

    玉翘大惊,瞬间脸色苍白,这物莫非通灵,怎两世兜兜转转的,又回至她的手上。

    前一世在流春院内,周侯爷谢她搭救,将此物用黛蓝帕子裹着送于她。后在家中遭逢歹人,硬生生把玉劫掠去,还害去她的性命。

    心中顿觉此物不祥,玉翘欲要推辞,老太君发了话:“这佩玉是我们周府祖传之物,原是给了振威父亲,直至他战殁沙场,尸身运回时早已辨识模糊,唯有此玉,竟还挂于他腰间,未曾遗落。想来竟是个灵气凝聚之物,你拿去收着,日后或许有些用处。”(。)

    :。:

第三百零三章 起程 3() 
春三月红,落了大半日的桃花雨,黄昏且住。雨气未褪干净,被新月淡染,一片烟雾溟濛。

    周振威才进院子,就瞧到采芙紧扶圆凳,上站着碧秀,手捧着两只细声叽啾的燕雏儿,小心翼翼往前廊屋檐下那新筑的巢窝中送。

    采芙听到青石板径上嘎吱声响,抬眼一望,一着鸦青袍子的魁梧身影已至身前,碧秀送回雏儿,忙从凳上跳将下来,同采芙一道给周振威请安。

    周振威嗯了声,见锦帘半卷,娘子却未迎出,微蹙眉问:“夫人可是睡下了?”

    “小姐在浴房呢!不许我们在跟前伺候,要自个洗漱。”采芙回着话,脸却一红,都怪她不好,瞧着小姐褪了衣裳的身子,竟移不开眼。小姐羞臊了,把她赶了出来。

    周振威不再答话,直朝浴房而去。

    “碧秀,你不知道,小姐的身段真好看!弯弯曲曲的。”采芙呶着小嘴,看看自个胸前一马平川,好泄气。

    碧秀噗哧一声笑,臊她:“等你嫁了,让顾爷多疼你,就能和小姐这般。”

    采芙脸烧到耳根,到底还是姑娘家,怕人家提这个,上前作势打她,却把话溜进心底。

    往日府里婆子私下唠嗑,张嬤嬷说这女人被男人整夜的疼,那身子骨就会重塑,胸前两团肉会挺俏,跟山峰似的。所以四奶奶为啥比其它房的奶奶水灵,花儿你勤浇灌,她自然鲜。

    婆子心照不暄的嗤嗤笑,采芙整日见惯小姐姑爷恩爱,通晓些事,心里便下了决心,要和顾胜好好过日子,不许他去疼别的姑娘。

    。。。。。。

    “吱吜”推门而进。

    一股潮湿的热气迎面儿扑来,混着甜香的蜜露味,烛火橙黄,只照偏隅一角分明,在远些,便只将影模弄的迷蒙。

    可周振威却眯眼看的清明,娘子蜷在褐色木桶里,头一点一垂的,乌油发搁在桶外,梢尖兀自滴着水,不见有动静。他稳步近前,忍不住唇角起笑,真是个贪睡的懒猫,泡个澡也能困着。清水及肩,浮游玫瑰花瓣,水底暗藏的白嫩娇红,若隐若现,夺人神魂。

    拇指轻点水,水已温凉,取过搁旁的大棉巾,将玉翘的发覆住拢起,力道不轻不重,那发上晶亮的水滴被吸走,却惊醒困顿的人。

    玉翘扭头想看他,却被他说着别动,弄头发呢!便乖顺的听话,想着那勒缰使剑的粗掌,竟也能将女人的发丝拧揉干爽。舒服的哼吟道:“父亲有难为你么?”

    “还好!”男人漫不经心的答,玉翘却懂,还是不容易。

    抬手将发松松挽成髻,用花簪别住。让他拿条干燥的长巾来,自个便含着羞涩站了起来。

    周振威拿着巾儿转过身,一怔,屋里光线暗蒙蒙的,反衬的娘子一身白嫩娇红的晃眼,肩太腻,剔透的水珠一骨碌打滑沿着高峰儿落下,滴在微挺的弧肚上,过脐溜下,突的隐密没了影。这小妖精,何时学到这诱引人的招术,直让他某处瞬间杵的紧胀。

    玉翘被他大咧咧看得臊了,蹲低了些,伸手把胸前遮,撇着唇,话里却是嗔恼:“怎这般直勾勾盯人看,羞是不羞?!”

    倒不如不遮,露了半圆娇,更挠人心。

    “我看自个娘子,有什么羞。”周振威上前用长巾将她拉起,把娇身紧裹,忍不住凑近朵嫣红,将上头残留的水滴,狠嘬吮去,这才心满意足,一把揽抱起来,朝寝房疾去,嘴里粗嘎低笑:“早怎么说的,我若有命回来,你可得好生伺候我。”

    “色胚子!”将脸掩进他胸前,捶他一下:“不晓得从哪看的,我可不会。。。。。。。”

    “我会即可,你乖乖的躺着就好。。。。。。!”接下去的话含糊不清,再听不出说了什么。

    采芙碧秀正欲去浴房收拾,却见竹兰遣了嬷嬷来问,早起四奶奶那鸭肉粥怎么熬的,老太太惦着,还想再吃口。

    那浑浊的眼却直往房里瞧,方才可瞧到四爷抱着四奶奶,一晃进了房,竖耳,隐约有哼唧声呢!

    都挺着肚呢,也不晓得节制,当心把娃娃整下来!

    碧秀见她贼眉鼠眼的样,可讨厌!不晓得背地里又要怎么渲染的说。抿着嘴蹙眉:“砂锅里还余半,我再热热端老太太房去,不劳你费心。”朝采芙给个眼色,会意,连拉带拽着,才把那婆子推出了院。

    “吱吜”急急把门儿紧,莫要再有人打扰。

    。。。。。。。

    远边泛起鱼肚微白,突的云霞就红成一条痕儿,春阳露了脸,天就亮了。

    周府今日稀罕,早早正门两扇敞开,黑压压围簇的皆是人。楚太傅黑冷着脸,只将一侧马车前后里外细细打量,用的是褐色柚木,做工精良且厚重健实,显宽敞气派。晓得玉翘爱犯懒嗜困,专隔了处卧间,同前座挡着道山雪拢梅织锦帘子,锦被缎褥各色枕一应俱全,又怕厢内闷着她,特多开了窗,春风暖阳拂进又出,清新又通透。一瞧就是周振威费过番心思的。

    楚太傅这才抿了抿唇,脸色和缓些许。

    周振威被伯父堂兄及楚钰围着说话。

    老太君由伯母们拥扶着,只拉着玉翘的手千叮万嘱,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觉得,这就要走了,想着她挺着肚去那不太平之地,前路未卜,渺渺茫茫的直叫人想着就忐忑。再念她温软和顺,做事细致多巧,这人才至门口,心里就舍不得起来,该说的话已说尽,眼眶突就红了,只想把她留下,又晓得多说无用,怎生的满腔烦忧。

    暄哥儿更直接,撇着嘴眼泪汪汪的,直往玉翘怀里扑,嘴里嘟囔着不让四娘娘走,也要跟着去。

    倒把众人怄笑了。老太君嘴里嗔怪:“把这小小子拎走,不许近孙媳的肚,瞧方才把我两个小孙孙撞的,看得心头就紧。”

    玉翘摸着暄哥儿的发,眼也红了,勉力笑着不碍事,让他听话,好生读书,有了出息当大官了,再把四娘娘接回来。他眨着眼,黑亮亮的,懂了,和玉翘勾小指,都不许食言。

    一溜眼,便见着穿水红裳裙,已梳起妇人髻,暗自抹着泪珠的采芙。

第三百零三章 冤家路窄() 
采芙前日嫁了。瞧那小妇人的新鲜模样,满是顾胜对她的好!

    玉翘就觉得重活一世,倒底没白走这趟。

    你瞧父亲体健轩昂,脾性依旧清傲一派。楚钰已是商人风骨,谈笑间把音音腰儿箍。张氏抱着幼弟,笑指着让他喊姐姐,胖小子蹬着腿,探过身来要她抱!玉欢忙接过去,嘴里嚷着祖宗,三姐来抱你。她比往日丰润,眉眼带笑,应过得不错。

    而采芙,是京城里,玉翘最后的挂念。忍不住拉到身前,非要听她说好,这颗心,才能完全放下。

    “小姐,我要随你去。”采芙眼泪汪汪的,看这架势,只要自个点头,她就真的什么都舍下。望一眼顾胜那实诚汉子,一脸心疼,带些慌张,心疼采芙难过,慌张自个真就带她走。

    揩起帕子替她拭眼底的泪,笑道:“新嫁的娘子可不兴哭。也不许耍性子,瞧把你夫君不舍的。”采芙瞅了眼顾胜,与他关切眼神一碰,又抑不住脸红,嚅嚅的把声小了。

    “好好的和顾胜过,生个一儿半女的,定要把这辈子过圆满!”玉翘攥紧她的手嘱咐,前世采芙跟着自已遭罪,韶华早逝,亦是个可怜人。转眼把顾胜提醒:“采芙同我亲如姐妹,你可不许欺负她,否则我回来定不饶你。”顾胜拱手作揖,喏喏应允,采芙却心疼了,半天嘟嚷了句:“他待我好的。”

    就等着这句话呢!玉翘抿起唇笑,恰周振威走来,自然的将她腰揽过。

    时辰不早,该走了!

    都不敢哭,红着眼憋着泪,还要笑,连暄哥儿也硬瘪弯小嘴,不吱一声。想必昨老太君立了下马威,怕她难过,伤着肚里的小孙孙们,所以离情再难舍,都不允发出哭音来。

    最后看一眼父亲。

    转身由碧秀和春紫搀扶着上了马车,周振威随即蹬鞍上马,那好马鼻中噗哧几声热气,四蹄交错踢踏,怕是早就想撒腿溜欢儿。铁柱坐车夫身侧。“走哩!”庄稼汉子喊号子惯了,声浑厚又深长,瞬间喧嚣起来,马嘶长鸣,车轱辘嘎吱嘎吱转动,喧哥儿还是忍不住哭了,楚钰追到窗前,急促的交待:“顾好自已,平安回来。”

    还来不及颌首,哥哥已落在后面。掀帘想再去看,眼里竟是夹道送行的百姓。有个妇人递上食盒:“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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