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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你这一路受过诸多的苦,恨我怨我不在身边相护,我便由着你打你骂你使劲子,原想着这样你便能消些气。昨不允我见娃,怕这样貌骇人,回去即冠面剃须,重换身衣裳;要我今晨来接,实兴奋难寐,便与夜半至镇口等着。却见你与夏侯寅背袱抱娃欲要离去,你是我的妻,娃是我俩的骨血,翘儿你作何要这般对我?”
周振威目光灼灼,正瞧着竹篮里威宝哼哼两声,咂着小拳头不肯睁眼儿。忍不住伸长手臂去捞起,笨手笨脚抱进怀里,贪看那小眼小鼻小唇,皆是自个与玉翘的影子,粉团团如白兔般柔软,把人心搅得更是又涩又痛。
“以为你落崖后,我把崖底寻了个遍!皆是累累白骨或面目全非的尸身,我一个个去翻捡。”他突得苦笑,声更沙哑:“你可知有具女人尸骨怎忒般惑人,腹挺得高高的,身上还落着我送你的红玉串子。脸和手脚被野狼咬得残缺,我便认定是你了。抱着那尸骨在崖底坐几天几夜,恨不能立刻随你去!可不能,我要替你把这仇报了,再去追你!”
玉翘咬咬唇瓣,抱娃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夏侯爷去请你来接我,你怎不来?”
周振威怔了怔,神色迷惑:“怎会?这是何时的事?如若知晓我怎会不来?”
玉翘抬眼看他,太久不见了,昨只顾着拿簪子戳他,满心恨他,不曾仔细边量,他剃去半面胡须,露出苍青下颚,眉宇间愁闷紧锁,脸庞瘦削,竟是憔悴了许多,忽儿扭过头,不愿看了!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昨儿个你已洞房烛春帐暖,娶了新夫人,何苦还来挡我的去路。”
“不曾有什么洞房烛!曹凤华手中握李延年里通叛国的实据,及神鬼煞死士名单,以娶她做为交换之条。”周振威眼神一黯。当时痛失翘儿的心境实在悲苦愤恨,现在想来,这个决定过于孤注一掷,委实有些草率。
“如今你与她婚已成,不管当初你用意如何,她已是你的夫人了!”玉翘寒着声道:“你懂我心思的,决计不会于她人共侍一夫!要么你同她断,要么放我和娃走,随你娶几个,怎样做享齐人之福都成!”
“你给我些时间。。。。。。。!”周振威抿抿唇,昨回去后急寻宏顺帝讲明毁婚之事,却被斩钉截铁回绝。
一盘大棋正下太半,关乎大和国政事朝局,岂能因个人之私而困。
玉翘便看出了什么,心里一冷,莫怪她不给他机会,如若办不成,这男人这辈子都休想再得到她,和两个娃。
周振威觉得有人再盯着他看,俯头瞅去,怀里的威宝不知何时醒来,不吵不闹,只瞪着眼睛,清亮亮的盯着他看,看得可认真,连手也不咂巴了,忽就咧嘴朝他笑起来,笑得他心头百盛开。
“威宝,我是你爹爹哩!”眼眶一红,太不容易,都是他以为永久失去的宝贝,如今可都回来了!
去亲啄威宝伸出的软和手心,一下又一下总是不够。
手心刺刺痒痒,听那低沉的声再熟悉不过,威宝高兴极了,哼哧哼哧要站起在爹爹的膝盖上,爹爹的手大又有力气,箍着腰,随便他蹬着小短腿兴奋的蹦哒,不怕会摔着。
也醒了,看着周振威有些胆怯,紧紧挨在玉翘胸前,安静的瞅瞅爹爹,再瞄瞄咯咯笑不停的哥哥,一忽儿乐了,伸出胖乎乎的胳臂要爹爹抱,也要举高高。
都是小白眼狼!平日里白疼了!
玉翘心里不是味儿,便朝周振威没好气嗔怪:“你莫要引他,乐狠了就止不住要尿。”
这话音才落呢!威宝突得顿住,咧着嘴浑身哆嗦一下,下面便滴嗒滴嗒潮湿一片。
“让你莫要引他,你看看。。。。。。。!”咬着牙把递过去,威宝接过来平躺椅上,用巾替他擦拭干净,拿出包袱里备的尿片和裤子。
周振威逗着,甜甜糯糯的小丫头,一笑眼睛就弯成月牙儿,真像一颗蜜要把他甜化了。
再把玉翘看啊看,正托着的威宝两腿熟练的换尿片,再把裤儿一拉一抻便好了!
未孕前姑娘家的青涩,如今已然褪得足足的,做了娘亲,柔语娇喃,那举手抬眼间,勾人魂的妩媚风情比往昔更甚。
逐见她挟着娃的腋下,轻抱起,板起面孔训两句,看他啥也不懂讨好的笑,又心软,凑上去朝脸蛋亲一下,小冤家!
娃晓得娘亲不气了!刚和爹爹玩的饿了,便流着口水朝丰美圆润、泛着奶香味的胸前拱啊拱,想吃了。
正欲解衣襟呢,却见那男人虽怀抱玩,幽黑深邃的眸子却簇簇燃着火苗,一错不错的盯着她动作。
手顿停,事没解决前,连看也不想让他看一眼。
“你侧过身去,否则我可不喂,就让他饿着。”玉翘剜他一眼。
威宝正吐着舌头,满心欢喜的等着,怎见娘亲把半解的衣襟又重新拢上了?
两只小短手徒劳的去扒啊扒的,吃不上,瘪着嘴儿呜哇就哭起来,伤心!
“不看就是!”周振威狠狠把翘儿那处盯一眼,好似比往昔更高耸鼓胀,熟透如蜜桃儿般。
那里的滋味他晓得有多好!
蠕蠕唇角,无奈侧过身,看着苦笑,你那娘亲的心又硬又狠呢!
第四百二十四章 郎情妾恨(5)()
军营前聚了一堆人翘首盼望,从昨听说落崖的小嫂子并未死,还要带着两娃归来,皆难捺满腹激动,天蒙亮便殷殷等着。
都曾在泉城衙署府里生死与共,福祸同当,彼此间的厚意已无甚么可以比拟。
孙思晨同赵素素亦在。赵素素手里摆弄一尾绿麝草,哥哥下落不明让她昨哭了一晚,眼眶至此还红红的。
“迂!”一辆马车至营口渐停,舆门拉开,由着丫鬟搀下一人,却是昨与周将军大婚的曹凤华。
满头珠翠,颊面描眉画鬓,细细擦了粉脂,把那鞭伤的旧痕掩了六七分去,身穿大红缎子镶金边洒衣裙,犹带初嫁新娘的喜气。
众人怔了怔,暗叫不好。胡忌率先上前拱手恭道:“二夫人可是来寻周将军的?他一早出去,并不在军营里。”
二夫人?!曹凤华眉眼微漾,抿嘴轻笑:“我知晓他不在军营,听说是去接夫人,这般大事我怎能不来,岂不失礼数?”
“外头春寒料峭,委实寒冷,二夫人身子骨弱,不如去营帐里静候。”胡忌强捺镇定,命旁的士兵给她引路。
“不用,你们能在此等我又有何不能?本就不是个娇气的。”曹凤华微摇头,淡淡拒绝。
看着是难打发了!
无奈,胡忌命人抬来把锦垫金漆木椅,伺候她坐下,其余一众不自觉朝另侧移移,又挪挪,生生隔出道间距来。
“你们谁给二夫人透露消息的?”胡忌又气又急,低声喝问,见众人头摇成拨浪鼓,蹙眉猜道:“难不成是将军昨晚洞房自个说的?”
“瞎扯吧你!”张成朝他脑袋挥一巴掌:“昨将军就没回过府,同我们几个把营帐里拾掇一番,后就带着李晋和几个兵士匆匆往柳林镇而去!”
男人的嗓音粗厚,惯日里大大咧咧的,那声不高不低,想听总是能听清的,曹凤华把吹乱的散发捋至耳根后,面庞神情寡淡,辨不出喜怒。
僵僵又过半晌功夫,遥遥有辆乌青大敞马车果然稳健驶来。
“来了!”胡忌兴奋喊一嗓子,带着一簇众人朝官道疾奔拥上。
赶马的老汉哪见过这阵仗,十几个军爷不要命的迎面拦截去路,又慌又忙的紧拽缰绳迂停。
原雇他的可是个清昂轩扬的小哥,他娘子好看的很,还抱着两娃哩!
不晓得哪里招惹了周将军,愣是硬生生的带人劫了车,把那小哥扔下,这可是强霸他人妻儿啊!
他很想打抱不平来着,可看看一路跟随的军爷个个高壮魁伟,冷冷一个眼神就让他浑身哆嗦,他上有老下有小要养。。。。。。。算啦!人世太多不平事,那位小哥你就自求多福吧!
曹凤华没有动,倚着椅背安静的坐着,眼眸一错不错的却朝众人拥去的方向望。
她与楚玉翘其实不熟稔,贵为皇后时,也仅宫宴偶尔逢过几次,连话都不曾多说过。
如今却因个男人让彼此命数终究有了交集。现想来往日对她刻意疏离,其实也因这个男人。
看着周振威先跳下马车,把手中的娃让胡忌抱着,转身面朝舆门等,一会儿,有个小妇人低首微俯现了影,衣着简素,怀里竟还抱着个。
男人强有力双手搂揽住丰润小腰,连同娃儿一把抱下来,眼中的疼,掌上的宠,不遮不掩,不管不顾,就是要羡煞旁人呢。
将士围上七嘴八舌的问候,彼此眉间眼里都有些红,说不完道不尽的思念意,掺杂一缕劫后又能重遇的悲喜。
玉翘去拉赵素素的手,赵广辉的事她心里也不好受,想想总是止不住的歉疚。
正想说些什么话子安慰她,却听胡忌唉哟哟的喊:“小祖宗哩,怎招呼不打,就尿了我一身!”
皆朝胡忌看去,腰腹前一团儿湿嗒嗒,干了坏事的威宝咧着嘴咯咯笑,小短腿蹬啊揣的好不高兴。
玉翘沉下脸上前打小屁股,可是个人精呢,瞄到娘亲气了,扭身子伸长胖胳膊去寻爹爹,嗯嗯啊啊的求要抱。
瞅着和自个眉眼如出一辙的小脸儿,周振威就满心舍不得,边上前接过娃边怜道:“这般小哪懂什么?就算尿了又咋地?胡忌你说是不是?”话音落,虎眸烁烁瞪他一眼。
胡忌挠挠头,忙朝玉翘陪笑脸道:“小嫂子,他尿我开心哩,你莫要凶他!”
那会刚孕上,谁说生下来如是男娃,定要严加管教,不得无底限溺宠的?瞧现却比谁都宠得不像样。
不想理他了!只问胡忌营帐子在哪?得去给威宝换裤子,大冷天的可受不得湿凉。
。。。。。。。。
也就这会儿,玉翘便见个打扮的枝招展妇人近前来万福,开口微笑道:“姐姐此趟回来,不曾远接,望恕懈怠之罪。”
说着便俯身行礼,恰让她瞟到左半边脸再难褪的伤痕,那是为救她玉翘而毁的容貌。
心里说不出的晦涩滋味!感激她,可夫君却不能同人分享,她真没那么大肚量!
玉翘抱着,漠漠还一礼,咬着嘴唇不吭声儿,只把脸撇去看周振威,眼神冷飕飕的,想挠他,真是恨死他了!
周振威神情瞬间肃沉,朝张成喝命:“军营重地岂是谁想来即来的,送她回将军府去,待会都给我罚绕营地跑八圈。”
上前去揽玉翘的柔肩,那妖娆身段一扭,堪堪便躲过,果然不高兴,又开始使性子。
“姐姐不随我去将军府么?”曹凤华即羞又恼,颜面挂不住,不死心跟在后走,索性高着声道:“我已替姐姐收拾妥了主屋,自比这军营帐里宿的舒适。”
无人理她,玉翘及周振威头也不回!
“二夫人你就少说两句,快些回去吧!”张成上前拦她的去路,拧着眉宇低道:“今小嫂子才携娃回来,你就莫要再此扰周将军兴致,否则一个不喜,大伙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么!”曹凤华停下步,有些失神的喃喃,周振威肩膀上探出半张小娃的脸儿,白嫩嫩的肤,黑亮亮的眼好奇的看她,咂着小拳头哦哦稚语,男人便侧过脸宠溺地啄他的颊,那小娃对她顿时无了兴趣,别过脸去和爹爹玩亲亲。
她满眼的羡慕和凄凉,她这辈子再也生不出娃了!
那女人怎这么好命呢!得这天下最勇猛彪悍的男人真心,把她捧在手心百般独宠,瞧生下的娃们,怎生这么活泼泼招人疼,你瞧围簇一圈的将士皆把她奉承,争抢着同她说话,得她个笑脸儿都欢喜的很。
可她呢?来来去去倒底全是一场空,活得竟是这般不如意!
第四百二十五章 意难平()
将军营帐可是变了样!总是怎么让娘三宿的舒服怎么来,瞧着便是使了大银子的。
周振威将笼边一火盆中,又添些水磨细炭,看火星簇簇燃旺,再用铜罩掩了,怕凉着她们。
转身去桌案坐,抬眼便见玉翘立床榻边的背影,正替威宝换尿湿的裤子呢!半弯着腰伸手抓住娃的两条小肉腿,把干燥的尿片垫小屁股底,再放下腿儿认真的打个结。
她穿蜜合紧身短袄子,腰段俯又起,起又弯,便露了内里一抹白腻肤,忽隐忽现的挠人心痒,又见她索性上身整个捱下去亲威宝,那白一片儿延至娇绿缎子裙里,两瓣臀儿圆满满,挺得翘且高,晃得哪哪都是风情。
周振威喉咙一阵发干,眼里直冒火,真真是要命,恨不得去剥了那裙儿咬一口。
他时常在梦里见识美娘的妩媚,待醒来那里杵的难消停。
军营里自然也有供消遣的女人,也有妓娘在他面前扭摆逗引,即便认定小翘儿身死,依旧无甚兴趣把自个放纵。
这辈子被她中了盅,他认栽。
大红褥被簇新,一层层垫得高且厚,用安息沉香熏的香味缠绵,喜欢这份软和,躺着安静的吃手儿,威宝换好尿布来了精神,便朝妹妹身边爬,去摸她的小脸,嘴里咿咿呀呀想说话。
玉翘扭身抬头,正迎上周振威火辣辣的眼神,一怔,撇嘴侧坐榻沿边,只逗着兄妹俩玩,不待见他。
“先在军营里呆一阵子,我新置了处宅子,等那边收拾妥当,咱们就带娃住进去。”周振威边说边取了布条搁椅边,被玉翘用簪子戳的伤口有些微烫和痛,昨回来也不曾好生上药,怕是起脓了。
他解开衣襟,赤着半边上身,露出臂膀。低头解开布条看,颈下胸上,果然伤口处肿胀起来。
“不是有将军府么?有现成的地,置什么宅子,怕是我如今不配住!”玉翘冷哼,言语凉薄,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哪里有你不配住的地!你要不嫌嗝应,我让曹凤华搬出去,收拾好我们住。”周振威瞟瞟她,复拿起药酒瓶轻洒,眉毛紧蹙。
玉翘又不答应!她这辈子也不要踏进那里一步!
“翘儿你过来,帮我扎一下伤口。”周振威把布条缠了会,弄得一团乱,逐虎眸濯濯,朝娘子讨好的唤。
“不会!你自个弄。”玉翘扭脸,正瞧着威宝不知何时盯着爹爹看呢!齐转脸朝她哦哦,又看爹爹一眼。
连娃们都替他向自个求好呢!心里愈发气闷,搅着帕子硬起心肠,就是不应。
一个婆子掀帐帘进来,端着黑漆盘,上摆一瓯黄亮亮热腾腾的鸡汤来,给玉翘吃口增奶水。
玉翘接过,想想朝她笑道:“你寻个军医来,给周将军包一下伤处。”那婆子答应着,领命即去。
“翘儿。。。。。。。!”周振威心里有些发苦,她哪里是不会哩,在泉城被大蟒伤后,她把他照顾的可仔细,上药包扎,旁人动手都不放心,非自个来不可。
一会功夫,孙思晨携药箱匆匆而来,但见玉翘坐榻沿边,小勺咽着汤,见她来也仅颌首,并不多话。再瞅坐椅上的周振威,赤着肩膀,忙上前查验伤口,再按触摩挲,肃脸咬牙问:“可是细尖之物戳的?忒狠了些,伤口淤肿发烫,有脓出,光上药酒哪成,当心烂片儿,给你上点白药粉,明早我再来帮你看看。”
“你也太夸张些!这点算什么,不要唬人。”周振威朝玉翘看一眼。
“哪是唬人,你忘记大老张那条锯掉的腿了么?”孙思晨嗔怪,麻利的在他肩处绕布条:“这是谁忒狠的心呢!”
玉翘拿勺的指尖一颤,把他俩细细索索的话儿听的一字不落,未着痕迹的抬睫瞄一眼,那颈下胸上处一片狼藉,戳得密麻的伤。她那日真的是下了狠手,被他一身喜袍刺红眼,攥着金簪子轧进拔出,满腔无法言说的怨怼及绝望,恨死了他!
现在还是恨,往昔有多爱,现就有多恨!
曹凤华他一日不断,她心底的恨就重一日,爱就薄一日。
把瓯儿往楠木几上一搁,褪了绣鞋上榻去。
威宝咂着嘴往她身上爬要吃儿,把他抱进怀里解开衣襟喂,饿了呢,一口一口吮得可使劲,额上都起了汗。
眼睛闪亮的看着娘亲一眨不眨,小手把另一边嫣红抓握,便汩汩流下白汁。
小坏蛋儿!等会妹妹还要吃呢!拿开他的手用帕子擦拭,想想,一把扯下鹅黄帐幔子,谁都不许看。
。。。。。。。
碎城,流春院。
这是一间只有头牌娘才可得的去处。
左侧是丫头婆子宿房,正中见客厅,右侧是卧榻春困室。
满室甜香萦绕四散,源是官窑镏金炉里正烧着名贵熏香,喜鹊登梅窗棂罩着杏子红的素纱绣幕。一张六尺宽梨木架子床,悬绛红绣牡丹围帐,内里一色香艳靡丽被褥枕垫,此时却是刚翻云覆雨过后的样,乱糟糟成一团。
一个女子怔坐在梳妆柜前,镜里的人儿篷头散发,衣裳凌乱,泪面妆容糊弄,颈肩露处啃咬齿啮伤痕,斑驳的触目惊心。
方雨沐委实没有想过,李延年让她来与匈奴副将葵旦鞍会面,询问莫贺祝那些信笺的去处,却被这三人拖进了床榻。
奋力挣扎处却见葵旦鞍满面狞笑,嚼着半生不熟的汉话道:“李臣相气你,把你给我们乐子,若不从就杀了你。”
方雨沐不想死,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怎能轻易死去,本就不是贞节烈女,不是么!
抖着手把信笺拿至眼前细看,那是葵旦鞍几个餍足后,丢在她身上的,要她转交给李延年。
转交?那个阴险狡诈、冷血无情的男人!他把她逼上绝路,她亦不会让他好过半步。
门帘一阵响动,方雨沐望去,一个丫鬟端着铜盆热水进来,肘处搭着巾,朝她恭敬道:“李夫人,秋荷来伺候你漱洗。”
秋荷!方雨沐眼前一黑,这是怎样的命数。
她忽儿就很恍惚,好像又重回至了前一世,也是这间屋子,她是秦惜月,秋荷是她的大丫头。
她坐在妆台前,欲描眉画鬓,梳髻簪,要给周侯爷看呢!
第四百二十六章 意难平(2)()
“李夫人可安好?”人未见,语先闻。
稍刻,但见暖帘半打起,施施然进来一个妇人,着一身翠蓝衣裙,尖嘴猴腮,瘦成了细柳条,风一吹便会散了骨。
是流春院的鸨儿娘!
方雨沐已漱洗过,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