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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用来砸一砸，还是可以的。
叶白唰的一下，取出八品血莲，有些冷厉的喝道：我不管你将来认谁为主，现在，给我把他的灵魂杀了！”
呼！
叶白扬手砸出，轰向齐玉灵魂！
……
呼——
好一会之后，叶白收起八品血莲，长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论怎么说，麻烦已经躲不过去，不过至少不是现在，他仍要专注于眼前。
微微扫了几眼，叶白踏着虚空雷步，来到齐玉身死的地方，神魂之力灌注进双眼中，立刻就见到虚空里横着一条灰色的线。
嗤啦——
叶白张手一撕，就将齐玉的储物空间打开。
好家伙，到处都是飞扬的破碎的尘粒，见不到一点完整的东西，因为海量的仙石被粉碎的缘故，释放出的仙元气，倒是浓郁到异常，无须牵引，就扑向了叶白，可惜叶白没有时间吸纳，而且这道口子，很快就会消失。
扫过一圈之后，叶白收回目光。
诸般事了，现在当然要轮到收服杏黄鼎了，叶白勉力提起精神，朝着虚空里。朗声喊道：宝灵前辈，我的无拘雷炎，应该就是你等待的火焰之一吧。我如今算是得到你的认可了吗？若没有其他问题，请放晚辈出去祭炼这尊宝鼎吧。”
话音落下，虚无的空间里，杏黄鼎火焰凭空诞生，再次凝结起来。
还不够！”
三个火焰大字，飘摇在虚空。
叶白心中，咯噔一下。隐隐生出不妙的感觉。
前辈还有什么要求？”
眼中精芒闪烁了一下，叶白凝着眉头问道。
老主人说了。新主人必须立下一个天衰誓言，才准得到我的认可，彻底传承杏黄鼎！”
宝灵这一次现出不少字，而叶白。在看出这行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紧了紧，面色一变，眼神变的异常复杂起来！
什么誓言？”
虚空之中，凝结成那一行字的火焰散去，又再次凝结。
得宝者，必须立誓效忠第一仙帝布置的后手，助他重光仙界。永不背叛！”
叶白看着这一行大字，双目一睁，喉咙猛的耸了耸。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
就知道是这个！
叶白在心中骂了一句，之前他想起的，正是帝恨逼迫帝默立誓效忠第一仙帝后手的事情，心中隐隐猜测，该是此事。果不其然。
杨柳道人此人，是可以媲美四大仙帝的存在。比起那位无法逼迫天雷公立誓的天将元雷道人，不知道强了多少，他最重要的法宝之一，又岂会没有这重布置。就像第一仙帝在鸿紫蒲团里留下话来，鸿紫蒲团只是暂借给他，还是要他转送给第一仙帝的后手的。
该死的第一仙帝的后手，你到底是谁？”
叶白心中的郁闷，已经无以复加，他已经答应帝恨，要为此人做三件事情，现在，为了得到一件通天仙宝，又要出卖毕生的自由，供人奴役吗？
对于这位神神秘秘的第一仙帝的后手，叶白已经不得不生起几分嫉妒之意了。
世间还有这样的天道宠儿吗？
难道第一仙帝，四大仙帝，八大星君，杨柳道人，全部布置了这门手段，只有来人立下了这个誓言，才能得到他们最重要的宝物的传承？
在中央仙庭，甚至其他方向的那些宫殿深处，还有多少修士，跟叶白一样，郁闷到要发疯，而这样逼迫其他人为第一仙帝的后手效力，真的就能彻底收拢人心，得到助力吗？
叶白想不明白，脑子里一片混乱。
立还是不立？
一件通天仙宝，就在眼前，究竟应该怎么选择？
叶白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一个像他这样，热爱自由，追求仙道巅峰的修士，又怎么可能容许自己成为别人的一条走狗。
……
沉默了许久之后，叶白苦笑着问道：换其他条件行不行，最多我帮这位第一仙帝的后手，将来做三件事情，来做交换如何？”
这是叶白能够接受的极限了，为此，他愿意又付出三件事情的代价。
不行！”
虚空之中，直接出现了两个大字，从似乎没有思考，就直接现出的速度上，就知道宝灵的坚决。
老主人说了，你们人类异常狡猾，这个誓言，不能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否则必定会被你们钻了空子！”
虚空之中，又现出一句话。
叶白看的脸色一黑，无语到说不出话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杨柳道人，或许真的看尽了人心。
没有其他选择吗？”
许久之后，叶白问了一句，若说他对一件通天仙宝不心动，实在太虚伪。
没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生硬异常。
这头杏黄鼎的宝灵，时而狡诈异常，时而又固执异常，实在是聪明到不像宝灵，难道怪有这么强的威力，也不知道杨柳道人是如何调教他的。
想到这里，叶白就有些郁闷紫珠这件似乎比杏黄鼎品阶还高的宝贝，怎么好像没有宝灵，难道紫珠到现在为止，根本就还没有认同他？宝灵甚至不屑与他交流？
……
杏黄鼎中，一阵寂静。
前辈，请打开鼎盖，放我离开吧，我不是你命中的主人！”
许久之后，叶白终是给出了答案，脊梁挺直，目光里再无挣扎，一片清明与坚决，放弃一件通天仙宝，选择自由，这就是叶白的答案。
哐！
鼎盖大开。
老主人说了，若是十年之期前，你改变了主意，还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又是一行大字，现在虚空里。
叶白摇头一笑，飞升而上，他会改变主意吗？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十年期至
亏大了！
这一次，进到杏黄鼎，不光什么东西也没得到，还泄露了紫珠的事情，叶白修道至今，还从没遇到过这样倒霉的事情。
出了杏黄鼎，叶白微微叹息了一声，他不知道，有多少修士，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会低下头颅，但是他做不到。
而且叶白十分清楚，他的那些老长辈和老朋友们，戴仙锋，月龙道人，纪白衣，季苍茫，李将军，海狂澜……在面对这样一个抉择时，最终一定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
……
一片黑暗，笼罩而来，空气里除了炽烈，还充满了尘埃的气息。
叶白微微打量了一下，很快就发现，附近就是杏黄鼎初次现身时的那个地裂之中，也即是众人怀疑的杨柳道人的炼丹之地。
哐！
鼎盖在叶白出来之后，轰然盖上。
叶白仔细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残留的异常，也不多留，脚步虚空一踏，直接出了地裂。
黑幽幽的地下世界里，只有杏黄鼎，闪烁着红芒，坐落在废墟之中，孤独而又漫长的等待着，等待着下一个学会了那七门火焰之一的修士到来，又或者，等待着叶白回心转意。
外面的世界。明亮耀眼！
红雨宫上上下下，听不到一点人声，寂静如死。
进到杏黄鼎中的四个修士。齐玉已死，水仙道人逃走，烈绝尘重伤，若无意外，应该也离开了，山上山下，恐怕只有叶白一个人了。在这场争夺里，没有任何人成为赢家。但叶白肯定是最大的输家。
出了地裂，叶白神识扫了扫，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修士的踪迹，心中稍定。
抬头看向山顶高处。叶白目光闪了闪，思索起来。
如今剩下的时间，大约还有两个半月，复阳液他还是要继续去找的。他之前探索的那一条路，是由东方唯我开辟出来，但毕竟后半段被叶白探索了老长一段，放弃了实在可惜。如今叶白若要回到那条路上，就必须找到起始之处。
当然，或许有其他修士。比叶白探索的更远，但叶白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条路，也无可奈何。
希望那个老魔头开辟的路的起始之处。就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那里。”
叶白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话音落下，踏空而去，直奔第一次神识见到东方唯我的时候，对方所在的那处地方。
没一会的功夫，叶白就到了那里，是一处并无什么石阶的小树林。红色的树木灵根高大挺拔，但枝头已经被之前的大战削去了一大截。看起来有些残败，丛林里，落满着枯枝败叶，看不出任何路径的样子，不过倒是依旧笼罩着禁制雾气。
叶白仔细察看了片刻，就发现了几处禁制的手法，与旁边的禁制，有些微妙的不同，若无意外，该是东方唯我后来堵上的。
就是这里。”
叶白眼中一亮。
第三只眼，无声开启，立刻打量起了前方的禁制。
……
第一指打出，禁制之气消去一片，叶白进入东方唯我开辟出的这条道路上，朝前方推进过去。
一指。
两指。
三指。
东方唯我禁制水准极高，叶白虽然进步不小，又有破禁天眼相助，依旧感觉到相当头疼，尤其是东方唯我的布置的不只是山河禁，还是时空禁和岁月禁，好在这个老家伙，只堵了开头进去的这一截，后面是一片通畅。
途中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说，就算曾有些机缘，也早被东方唯我取走了，除了开路，叶白片刻不停。
用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叶白就来到了那条通往两朵轮回血莲所在的地下洞窟的裂缝之外，到了这里，叶白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有走错路。
从这里开始，都是叶白自己探索过的地方，熟门熟路，当然是顺风顺水。踏着虚空，朝上而去，很快就上了迎仙台，过了天桥，是叶白自己亲手布置的堵路禁制，随手破去。
一路坦荡，就走到了半个月前，叶白在被杏黄鼎收进去之前，最后揣摩禁制的地方。
砰！
到了这里，叶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抹去额头的汗水之后，立刻接着揣摩起来，一切仿佛如同之前。
……
时间无声流逝。
叶白专心于寻找，也渐渐忘却了时间，这一天，他再次来到了一处宫殿外，尚未来的及推开大门，虚空里，陡然传来古怪的空间波动，仿佛产生了某种不可想象的恐怖扭曲一样，而这股扭曲，只在他的身外，其他地方，没有一丝。
十年之期到了！”
叶白心中一惊，气息大起，唰的一下，先开启了意境空间壁垒和沉沦之墙，随后紧急召唤意识海中的紫珠。
叶白身外，蓝芒乍现。
砰砰砰——
只刹那之后，恐怖的碾压之力就临身而来，来的如此强大，来的如此不可抵抗。
叶白身外的意境空间壁垒和沉沦之墙，如同纸糊的一般的，直接被碾爆，紧接着就是叶白的肉身，叶白的肉身上，仿佛被装上无数个炸弹一样，一瞬间，全都引爆，血肉横飞，剧痛从身躯里每一处地方传来，凄惨到了极点！
叶白张开嘴巴，惨叫了一声。
伴随着这一声惨叫，紫珠终于飞了出来。
叶白心念一动，进了紫珠！
似乎再感觉不到叶白的气息。碾压之力，嘎然而止，空气里诡异的扭曲波动。也悄然散去。
紫珠之中，叶白咬牙切齿，凉气直抽，短短的一两个刹那里，就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血肉骨骼不知碎裂了多少，五脏六腑破裂喷血。若非他提前感觉到空间的波动召唤紫珠，只怕伤的更重。连身死亦有可能。
第一仙帝的布置，果然厉害，半点不留情！”
叶白在心中苦笑了一句，扬起血肉淋漓的手指。在身上最重要的几个部位连点几下，又摸出一把疗伤丹药吞下，连忙疗伤起来。
十年之期终至，也不知道，这一刻，究竟还有多少贪得无厌的修士，遭到了这股空间之力的碾压炸成肉泥，又有多少修士，凭着自己强绝的实力。勉强轰开一个空间裂缝逃了进去。
……
叶白这一疗伤，就是七八个月，才算勉勉强强将一身破碎的骨骼。重新愈合起来。而藏着紫珠中，果然避过了空间之力的碾压，没有一点感觉。
这一日，叶白睁开双眼，从盘坐中站起，眼中两道电芒闪过。没有换下一身已经干涸到发黑的血衣，叶白凝视着珠外。凝眉沉思起来。
珠外世界，一片平静，和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区别。
十年之期已经过去这么久，若我现在出紫珠，还会不会受到空间碾压之力的攻击？”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叶白来说，可说太重要了，若是不会再受到攻击，将意味着他将在没有一个其他修士的仙界里，独自一人寻找着复阳液，寻找着每一处地方的机缘，重演当年在雷落之渊中的旧事。
不过雷落之渊里面的机缘，与仙界的机缘相比，直接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的窟窿！
想到这里，叶白就忍不住有些心脏狂跳。换成其他任何人，恐怕都会如此。
不过叶白可不敢冒冒失失的就出去，微一沉吟之后，叶白神识进到自己的储物空间里，一一翻看起来。
没一会的功夫，叶白取出两面青芒闪闪的盾牌，这两面盾牌，均是来自那位无上道宗的顾倾城，品阶自然不俗，均是上品灵宝，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若放在其他时候，叶白肯定是留给后辈的，但现在却是不得不用了，而且极有可能碎去，但只要能够支撑住十分之一个刹那就行。
没有多耽搁，叶白吐出一道仙元匹炼，立刻祭炼起来。
加起来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两件法宝就祭炼成功，叶白直接施展，一左一右，悬浮在他身外的虚空里，青芒闪烁，将他包裹。
叶白不敢大意，又开启了意境空间壁垒和沉沦之墙，顶着四层保护，就要试一试，空间碾压之力，还存不存在。
呼——
叶白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猛然一定，唰的一下，就闪出了紫珠！
才一出去，仙界空间若有感应，空间陡然扭曲波动起来，碾压之力再来。
砰！砰！
先是两声炸响，两面盾牌，仅仅支撑了十分之一个刹那的时间，就炸成了废铁。
叶白神魂一痛，碾压之力降临向意境空间壁垒和沉沦之墙，叶白心念一动，再次进了紫珠。
这一次，没有受伤，但叶白面上的神情，却沮丧到了极点，空间碾压之力竟然还在，这是否意味着，在下一仙界开启之前，除非叶白藏着紫珠里，只要出去，就会遭到碾压之力的攻击？
叶白眼神暗淡，隐隐感觉到，恐怕真是如此，以第一仙帝的通天智慧和布局，岂会留下这样一个大空子给后人钻？
怎么办？
怎么办？
出不去，就意味着叶白的设想全部被推翻，仙界的探索之旅，到此结束，而复阳液也不要再想，天衰誓言，将在不远的未来降临。
叶白身躯微颤，想起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女儿，想起自己的修道追求，突然生出口干舌躁，世界崩溃般的感觉，脑海之中，空白一片。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别人拿了
紫珠世界里，叶白面色凝重，下意识般的，探手伸进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摸出一壶酒，狠狠灌下，酒水洒落了大片胸襟。
不可慌乱，一定可以想出办法的，毕竟我现在还在仙界，还活着，只要还活的，就一定能想出办法，就有希望！”
叶白喃喃道了一句，安慰着自己，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下来。
用力握着手里的酒壶，叶白凝目思索，目中电闪，绞尽头颅中的每一滴脑汁。
……
转眼便是盏茶功夫过去，突然，叶白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陡然一亮，但这一亮之后，就是痛苦的挣扎。
难道真的要回去找那个家伙，找他——出卖我的自由？”
叶白的额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口中的那个家伙，正是杏黄鼎的宝灵，此时此刻，红雨宫上上下下，除了叶白自己已经没有半个其他修士，若说还有一个存在能帮他，那就是杏黄鼎的宝灵。
若说还有一个存在，可能知道复阳液在哪里，那就是杏黄鼎的宝灵，而且这个家伙，可以顶着威力恐怖的禁制自由来去，可以直达那里，再不需要慢慢去解开禁制，但是，若叶白不同意立下那个誓言，宝灵会同意帮他吗？
叶白陷入挣扎之中。
若是找不到复阳液。死期近在眼前！
想起自己未完成的那一桩桩事情，叶白眼中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
两位妻子的灵魂还没找到。也不知道是已经投胎转世了，还是转修了鬼道，又或者被人逮住，修炼了什么邪恶的鬼道功法。
……
碧岚山被屠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想到那一天，满山破碎的尸体，和流淌成河的鲜血。还有冷天宇死不瞑目的头颅，叶白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
老师戴仙锋被天外来客抓走。生死未甫，或许此刻正在某个地方，承受着痛苦的煎熬，等待着他这个唯一的徒弟去救他。而叶白也答应过小雷天的修士。无论戴仙锋是死是活，都一定会把他找到。
……
还有那位前世的老爹，他为了自己儿子的平安转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在等着叶白去救他。叶白向来恩怨分明，这么大的因果，岂能不还，自己一死了之？
……
还有老树峰的老师御剑生”步渊，和师叔星辰子。灵韵仙子，叶白亦曾答应过连云道宗的修士，却把他们一个个找回来。至今却没有找到一点消息，现在，也要不管他们了吗？
……
还有月龙，还有大大小小，还有那么多的对他寄予巨大期望的修士，真的可以自己一死了之吗？
叶白可以因为自己不肯与人为奴。就轻易的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任由他们失望吗？
想到最后。叶白的面色，越发痛苦与纠结起来，一把扔了手中的酒壶，双手捂住面孔，无声抽搐着面皮，嘴里发出受伤的野兽般的嘶吼。
……
又是许久之后，叶白一把撤去双手，面孔异常狰狞望向山下的方向，目光深邃痛苦，低沉着声音吼道：你赢了，你赢了，老子给你那个该死的第一仙帝的后手，去当走狗去！”
这一刻，叶白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道心，神色说不出痛苦。
但事实上，在他的意识海中，自由意境的气息，不光没有碎去，反而越发高涨了起来，不过还达不到意境之心的水准。
而至情之心的气息，也同样开始高涨开始浓郁起来，难道叶白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实现至情见独？
或许老天爷，依旧在看着叶白，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和每一个选择，从来没有觉得他背叛了自己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