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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思考过自己的缺陷,要说起这个,实在有太多可以吐槽的弱点,如果非要从中选出目前最纠结的,那就是我始终无法学会控制这具躯壳。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肉体,魂穿的奇特又尴尬之处便在于此:
你拥有前世的灵魂,却无法获得肉体原来主人的记忆,你占有的这副躯壳强壮而健美,却像神经元始终难以完美配对的初号机,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突然暴走,又会在什么时候瞬间停滞。
我不止一次的在战场上肉体死机,仿佛有某种障碍阻隔在两者之间,使亢奋的灵魂和充血的肉体失联,总错过攻击的最佳时机,让人感觉命运的无可奈何。
那个高高在上的西尔维斯特二世、人称奥里亚克的热贝尔教皇的缺陷又是什么呢?我想他的悲哀在于错误的时间坐到了错误的位置上,背负起不切实际的梦想和责任,可怜又悲壮的踏上不归路。
这位出生在法兰西奥弗涅伯国小城,奥里亚克的贫贱农人家的穷孩子,整个人生完全可以视作一幕激励人心的励志剧,早年学习文法、算术和音乐的他天资聪颖。
在西班牙圣玛利亚德里帕尔隐修院求道期间,受到维希主教亚托的指导,各方面学业均有很大长进,终成一代宗师,深受奥托大帝器重,被任命教导皇子,从此得以接近德意志权力的最高层,他像那些沉迷信仰的教士们一样,渴望将教宗的权力凌驾于世俗权力之上,成为代表上帝在人世间的唯一主宰。
他兢兢业业的工作着,呕心沥血的奋斗着,日复一日的前进着,如圣徒般严格约束自己的言行,但聪明的他忘记了,单靠信仰无法建立一个帝国。
基督教的大业也是在君士坦丁大帝承认其合法,以及加洛林王朝的刀剑辅佑下才得以巩固和飞升,否则它永远只能是躲藏于平民窟见不得阳光的异端,当西尔维斯特霓下醒悟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他发展军事教团的设想注定夭折,因为那条路上横亘着另一个野心昭昭的怪兽。
奈梅亨公爵兰迪…阿德里安…霍夫曼,我!
“宿命之敌啊,霓下。”
我注视着明显发现追兵后愈发凌乱的车队,眼前闪过早已去世的先皇奥托三世和他的堂弟,先教皇格列高利五世的影子,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宿命之敌……”
追上目标的骑兵们兴奋异常,对信仰的狂热让他们双眼充满杀戮及献身的欲望,就连坐骑也感觉到背上主人不同寻常的焦躁,不安的低低嘶鸣。
“敌人的护卫不多,大人,咱们冲上去吧!”来自弗里斯兰的骑士冲我大喊,声音洪亮的正如他的名字桑诺尔所表达的意思。
我观察着视线中越来越清晰的马车,落后的几名骑兵调转马头迎面而来,他们准备用自己的牺牲为教皇逃跑赢得时间。
“你的弱点原来在这里!”
我缓缓抽出长剑,奈梅亨骑士们也随之纷纷擎起武器。
“即使是逃跑,你也舍不得丢下那可笑的架子,竟然选择乘坐马车,难道上帝真的抛弃你了吗?”
(本章完)
第377章 纵横(2)()
“上帝的战士们!”
我把长剑高举向天,松开缰绳任坐骑在碎石嶙峋的山路上驰骋。
“名垂史册的机会就放在你们面前,无尽的荣耀将伴随终生,通向圣彼得教堂的长廊会刻下你们每个人的名字!冲啊!杀光他们!”
“上帝保佑奈梅亨!”
骑士们的激情燃烧到,一双双充血的瞳孔好像扑食的猛兽,如果光用眼神便能杀人的话,对面冲来的护卫肯定死无葬身之地,骑士们叫嚷着毫不畏惧的同敌人撞在一起,刀光剑影间已有人头落地。
“喝!”
乘在火箭般狂飙战马上的我,和对手只打了一个照面,兵器相交的瞬间只来得及迸出闪闪火花,很快错身而过。
我不敢太过用力的拉扯缰绳,害怕陷入癫狂的坐骑,承受不住速度的转换扑倒在地,于是乎顺其自然的缓缓把绳套在手上缠绕着,借助逐渐抬升的地形控制马匹。
教皇的马车在双方交手扬起的尘烟中渐行渐远,再次将距离拉开,不过我毫不担心他们能把自己甩开,山谷间的褶皱让平坦的小路变成上坡,风化的碎岩也多了起来,若只凭那破马车单薄的车轴和轮辐,就算幸运的不折断散架,也会把躲在车里的教皇霓下颠个半死,两个锅盖那么大的轮子和四条腿的战马比爬坡?除非西尔维斯特的祈祷能召唤出大天使帮忙,否则他们必死无疑。
“魔鬼!”
我身手敏捷的支开敌人砍来的长剑,凛冽的剑锋带起刺骨寒意直透重重铠甲包裹下的毛孔,对方这一剑几乎使出全身力气,这也让他战马的前蹄踉跄栽歪欲倒,我眼疾手快的挽起剑花,顺势自上而下的狠劈。
“下地狱去吧,混蛋!”
随着我的怒吼,敌骑顿时身首异处。
也不知道我们的骑士确实如战神附体般,受到上帝的眷顾,还是逃亡的敌人再无勇气抵挡猛烈的进攻,人数占优的教皇护卫,在同奈梅亨骑士的对阵中讨不到任何便宜,他们无可奈何的中剑、受伤、落马、死亡,如同剧烈燃烧的蜡烛,刹那迸发耀眼的光芒,可惜生命结束得也分外迅速。
“追上去,快呀!”
我格外激动地大喊大叫,跟平时淡定的形象判若两人,不过这种时候谁都没心思纠结公爵大人的性情变化,战斗出乎意料的顺利让骑士们更加疯狂,喷涌的鲜血和满地打滚的濒死者,已经难以满足他们对杀戮的渴望,我相信即使现在面对的是上帝本尊,恐怕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挥动刀剑。
多年战斗养成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让这些差不多没有弱点的战争机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骑士们仨俩一伙的分列成两支,穿越滚滚风尘沿着被碎石与车辙撕裂的崎岖小路边缘飞速追赶,马蹄锤击地面的震动就像催命的战鼓,虽然只有寥寥数骑,却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撼慑没命奔逃的敌人。
这种时候还在坚持的,一定是忠心耿耿的虔信者,再迟钝的傻子都看出,教皇已步入穷途末路,再追随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在翻越这个乱石纷纷的上坡过程中,马车旁边仅有的几名护卫终于崩溃,有人调转马头择路叛逃,有人放弃追随等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有人马失前蹄摔个粉身碎骨,等到奈梅亨骑士彻底完成对马车包抄的时候,马车后面只剩三名丢盔弃甲的护卫。
马车依旧滚滚向前,赶车人的鞭子把两匹驭马的大腿抽得鲜血淋漓、皮肉横翻,嘴角吐着恶心的白沫,那三名护卫相互决绝的对视,然后毅然决然的高呼圣号,投入最后的垂死挣扎。
我让过对方绝望的冲刺,左右持剑轻而易举的将其斩落,失去主人的战马悲哀嘶鸣,像是丢掉灵魂的行尸走肉,迷茫踏向未知歧路,湮没在干燥沙土扬起的漫天黄尘中,教皇的马车轧着坚硬的地面,发出寂寥的辘辘声。
距离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刻,我突然退缩了,手下有意无意的收紧缰绳,眼睁睁看着马车越过山坡,消失在道路的转弯处。
“大人,为什么不追了?”一名满脸涂着鲜血认不清本来面孔的骑士策马而至,语气急切又不解的问道。
“这……”
我舔舔干裂的嘴唇没有回答,反而盯着慢慢消散的灰尘出神。
我究竟在害怕什么呢?这个问题幻化成锋利的长矛,不断刺向内心深处自以为笃定的防线,是啊!我在害怕什么?
谁到了这个关头都会害怕,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先知先觉混不吝的穿越者,要顾及的东西实在太多。
马车里坐着的,是梵蒂冈的教皇!
即使他的地位好像没有根基的浮萍,一场暴风骤雨便会将其摧毁,但他实实在在是个教皇,谁也不敢冒着下地狱的危险,亲手杀掉圣彼得的继承者,尤其信仰相对虔诚的法兰克诸国,大家虽然把霓下称为到处卖弄风骚的小丑,却没人真正愿意做这个注定死无葬身的弑君者!
回过神来的我终于下达命令:“追上去,把马车截下!”
人们往往把意料之外的事情归结为命运,这模棱两可的词汇,饱含着多少幸运突降的狂喜和厄运临头的绝望。
“这真是命运啊……”
我看到眼前的惨象猛地拽住缰绳,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大人,我们需要上去检查一下吗?”来自弗里斯兰的桑诺尔骑士竭力控制住自己亢奋的坐骑,犹豫着问道。
我对他的请示不置可否,慢慢催动战马接近面前一片狼藉的事故现场。
教皇霓下乘坐的马车,此刻已经成为满地碎裂的木梁和残片,手臂粗的车轴彻底折了,两只轮子一个已经完全报废,另一个还嵌在上面兀自骨碌碌转动,封闭的车厢像是孩童胡乱拼接的积木,扭歪歪的斜成恐怖的形状。
车夫肢体扭曲的躺在地上,胸口赫然插出一根被鲜血染红的断木,森森白白的骨茬,混着颜色深绿的脏器暴露在外,恶心的让人忍不住想吐。
拉车的驭马也不知跑到哪去了,从附近凌乱的车辙看,正是这匹失踪的疯马,造成车毁人亡的可怕事故,但没人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摔变形的车厢上,大家急切的想知道,应该在里面的西尔维斯特教皇是死是活?
我俯身自己观察着地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车厢旁边并没有出现血迹,说明教皇仍旧龟缩在车厢里,如果他确实乘坐这架马车逃跑的话。
想到这里我突然被这个问题弄得脊背发凉,一种落入陷阱的恐惧感瞬间笼罩整个身心,西尔维斯特那老学究似的形象缓缓浮现。
“愿上帝保佑!”
我从来没有如此虔诚的在胸口划着十字,用其他人都听不见的小声祈祷着,仿佛几座山头外正如火如荼进行的大战与自己无关,它也确实变得无关紧要了,只要教皇摔死,一切便都结束了。
“来人!”
我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慢慢的转过身来,挥挥手招呼等在旁边的骑士们上前。
“过去看看情况,不要破坏现场……”
在我的注视下以桑诺尔骑士为首的几个人跳下战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都不敢第一个上去,那毕竟是教皇,整个基督世界名义上的至高存在,万一动作稍有不慎,随之而来的连带责任,可是任何人都负担不起的。
“大人。”
桑诺尔胳膊上的扯破的锁甲缝隙里沾着污黑的血痕,他紧张的咽了口吐沫,虽然那涩涩的嘴唇干得都快冒烟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霓下还活着,移动车厢的过程中我们不小心弄伤了尊贵的教皇,您知道这罪过有多大吗?梵蒂冈一定会下令革除我们教籍的!”
我听着骑士吞吞吐吐的问话,他所担心的也是自己不想面对的,不过我俩的心理底线有本质上的不同,作为一名虔诚效忠基督和领主的骑士,他更在乎不能违背信仰和曾经发下的誓言,这当然包括对上帝及他在人间的行走教皇,革除教籍对他们这些一本正经。
至少是表面一本正经的骑士来说,无异于断绝未来希望的灭顶之灾,而作为信奉实用主义至上的我,更关心能否毕其功于一役,用教皇的死亡来彻底摧毁现在不受自己控制的梵蒂冈,进而重新确立奈梅亨的权力和影响,教皇也是个凡人,是任我摆布实现政治目的的工具,所以他需要死,而且必须得死!
“怎么做难道还要教你们吗?”
我故作生气的对几个唯唯诺诺的骑士怒吼着,其实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问我怎么办?我能告诉你怎么办吗。
被吼一通的骑士更懵了,他们面面相觑的对视着,最终还是再胆子稍微大点的桑诺尔带领下,蹑手蹑脚的走向车厢。
“先看看里面有没有活人!”桑诺尔弯着腰努力顺车厢的裂缝往里看,另外几个人则在周围小心的搜索着。
一名骑士俯身在尘土中扒拉着什么,然后突然举起个东西大叫道:“公爵大人,您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我接过他献宝似捧上来的东西仔细端详……
事实上压根不用鉴别,从这玩意放到手上的那刻起,我便在心中默默地念出它的名字:
“渔人权威!”
代表教皇权威的标志,片刻不离身的信物,地位几乎相当于中国皇帝的传国玉玺,已经超脱它本身所代表的意义,成为某种精神上的象征。
因为教皇被视为上帝在人间的行走、圣彼得的继承人,而圣彼得在皈依基督之前只是个加利利的渔夫,所以这戒指就被称为渔人权威,作为用来封印教皇签署文件的权戒拥有悠久的历史。
每位教皇在即位之后,都会吩咐使用足金足赤的纯金打造属于自己的权戒,上面镌有圣彼得在舟中打渔的浮雕,及教皇的拉丁语名字,以此彰显这枚权戒独一无二的地位。
把玩着沉甸甸的黄金戒指,我心里便有了计较。
渔人权威在此,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那就是马车中的定是教皇本人,他就在这里!
我激动的把戒指揣进怀中,一步步踏过满地废物,走到倾圮的马车旁边,若有所思的侧耳听着,也不知是不是心情作祟,恍惚间好像真听到有人微弱的喘气声。
“过来,帮我搬开这个。”
我抓着一根横梁,从形状看它原本应是马车的主轴,现在却斜插进车盖,把车厢弄得面目全非。
沉重的车轴让我们六个人折腾得满头大汗,我一边抱怨中世纪欧洲人手工艺的落后,一边呼哧带喘的提醒众人小心:
“你们两个扶着棚盖,等挪开车轴千万别砸到里面的人,那可是教皇霓下!”
移动车轴的浩大工程好不容易大功告成,我愈发觉得喘息的声音清晰可辨,怀中渔人权威也变得重如磐石,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死命坠在胸口,我深吸口气,示意搬住车盖的几名骑士可以把它抬走。
随着盖子的移开,黑暗的车厢内一点点透入光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渐次出现的内景,我隔着锁甲握紧渔人权威,紧张的觉察不到深深抠进手指锁环带来的疼痛。
“你会在里面吗?奥里亚克的热贝尔,尊贵的教皇霓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凌乱堆在角落的几份文件,这显然是翻车造成的,顺着车盖打开的方向往上看,沾血的袍角让大家倒抽凉气,可惜它只是慌乱中扯碎的边角,华丽的镶边依旧熠熠生辉。
车盖被完全移开,有人发出惊叫,有人吓得连连后退,还有人脚软倒地嘴里念叨着圣号,只有我保持刚才的姿势,但瞪大的眼睛里也写满惊讶与恐惧。
在车厢最靠里的角落,面色惨白的教皇霓下裹着血迹斑斑的圣袍,正满含仇恨的怒视我们,他按在腿根的手掌下不断涌出粘稠的鲜血,看上去情况十分不妙。
(本章完)
第378章 纵横(3)()
“日安,霓下。”我虚扶着不存在的帽檐,优雅又得体的冲软绵绵倒在那里的西尔维斯特点头致意。
“日安,我的大人。”即使声带沙哑的像是一块破损的塑料布,西尔维斯特还在维持自己贵为教皇的尊严。
“我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我没想过你会带着那么多观众。”
西尔维斯特针锋相对的回答,身体上的伤痛阻挡不了他头脑灵活犀利的讽刺,单论嘴上功夫教皇霓下绝对天下第一,就连亚里士多德复活都不是对手,他可是众所周知的修辞学大师。
“让我们检查下您的伤势吧,霓下。”
虽然他大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和越来越白的脸色说明了一切,但众目睽睽我仍得摆足姿态。
西尔维斯特玩味的看着我,眼角被岁月侵蚀的皱纹刻进皮肤,好像深不见底的沟壑,整个人生阅历全藏在里面,他曾经就是靠着这副风度翩翩的学究气质,获得奥托大帝的信任和奥托二世的器重,进而一步步登上梵蒂冈的教皇宝座,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追逐权力的野心。
“恐怕我要拒绝您的好意了,公爵大人,上帝已经在召唤我了。”
此刻的教皇失去高高在上的威仪,颓唐的模样更像个知天命的老人。
“凡有血气的,都如衰草,所有他的枯荣,都如草上之花,草会凋残,花会谢落,你们要忍耐,直到主来……”
他絮絮叨叨的为自己默念安魂弥散,骑士们纷纷垂首半跪在地,虔诚的信仰让他们自觉为见证以为教皇的蒙召感到悲痛。
“你们现在也有忧愁,但我现在要见到你们,你们的心就会布满欢乐,这欢乐再也没有人能够夺去,你们看我,我也曾劳碌愁苦,而最终却获得了安慰,我会安慰你们,就如母亲安慰她的孩子。”
西尔维斯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跪拜在身边的骑士,如同坐在那圣彼得教堂的御座上一样,骑士中甚至有人因为得到教皇的宽恕而嘤嘤抽泣,我却只能懊恼又无可奈何地跟着应祷。
“好了孩子们,剩下的时间请让我和公爵大人独处,看在上帝的份上,可以吗?”
目送痛哭流涕的骑士们渐渐走远,西尔维斯特感慨似的幽幽吐出一句:“这真是命运啊,难道不是吗,公爵大人?”
“您不应该临阵脱逃的,霓下,你们的营盘扎在山上,拥有无可比拟的地利优势,人数又比我们多,战斗持续下去我们很可能受挫,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刚开始的顺风顺水决定不了最终的结果。”
我在离他差不多一步左右席地而坐,一边说一边解开系得很紧的牛皮手套:“您没能沉得住气,相当遗憾。”
他抬起捂住伤口的手掌放在眼前细细瞅着,好像它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粘稠暗红甚至有些腥臭的血液渗进肌肤的每一条纹理,他奇怪的嘟着嘴,愣了半晌才说道:
“胜利距我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惜没能把握住,这双摩挲过无数经卷的手,毕竟无法熟练的玩弄权谋与刀剑。”
“侍奉上帝的仆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提到权谋,就像小偷在光天化日下声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