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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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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恰巧在此时,没有人知道、一个叫做叶轻眉的女子带着一位瞎子少年仆人入了庆国的京都,那仆人的身上背着一个黑箱子。

……

于是两位亲王很莫名其妙的死去,如今陛下的父亲,当初安份无比的诚王殿下登基,庆国的国力并没有受到真正的损失,京都渐渐安定了下来,北魏失去了最好的入侵时机。

也就是在此时,一个叫做陈萍萍的人,渐渐出现在历史舞台上。陈萍萍最初只是诚王府一个下人,但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极得当初诚王世子的信任,一生跟随,从未稍离。而当监察院这个古怪,不合古制的机构设立之后,陈萍萍就成为了监察院的院长,一直到了如今。

人们起初并不知道监察院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监察院的背后依然有那位叶家女主人的影子,只知道陈萍萍的狠辣渐渐显现了出来,与黑夜有关的天赋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世上最恐怖的两个秘密机构分别服从于两个最庞大的国家机器,随着北魏与庆国间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也开始在暗中进行试探性地互相攻击。

某一年,庆国终于开始冒险进行第一次北伐,这次以鸡蛋砸石头的举动,终于在北魏这今天下第一强国的面前很惨的失败。

在战清风的铁骑面前,在肖恩的重重谍网之中,当时的太子,今日的陛下,连番战败,最后险些死在北方的山河之中,全靠陈萍萍率领一队黑骑,在凶险万分的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将太子的命给拣了回来,同时命令潜伏在北魏上京的监察院暗探,开始散布流言,买通高官,构陷大帅战清风,几番用命,终于让北方山峦间的战场露出了一道缝隙。

回国路遥且险,好多次队伍陷入绝境之中,一路上粮绝水尽之时,当时还不像如今般苍老的陈萍萍,面无表情地将所有食物都留给了太子殿下和属下,而自己却喝马尿,吃草根……最后能够回到京都的黑骑,只有当初的十分之一。

路土又依赖一位东夷城的女俘虏服侍太子,才让重伤后的太子恢复了健康,这位东夷女俘便是如今庆国大皇子的母亲,宫中那位宁才人。

很久以后,人们还在猜测,陈萍萍究竟用的什么阴谋,能够让战清风这样的一代雄将失去了北魏皇室的信任,但谁也没有真正的答案,就连庆国太后也没有问出来。只是有些人隐隐知道些,据传是和北魏的皇后阴私事有关联。

从那一天起,陈萍萍获得了皇帝陛下和太子的绝对信任,同时天下也开始流传一句话。

北有肖恩、南有陈萍萍。

(写到叶轻眉与五竹入京,我想到了英雄无泪,想到了映秀,大笑。)

第四卷 北海雾

第二十九章 … 肖恩出狱

沉重的铁门缓缓被拉开,一直上油保养着的机枢并没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这种无声的压力,却让守在门外的监察院众人开始感到紧张起来。

范闲微微低着头,左边的眼皮跳了两下。他感觉到铁门后面隐隐传来的气息有些寒冷,似乎那个应该已经七八十岁的,应该只是活在历史黄纸上的大人物,被囚禁了二十年后、依然从骨子里散发着一位密探头目所应有的气息。

铁索在石板路上拖行的声音有些刺耳,声音越来越大,意味着里面那个人离这房大铁门越来越近。

范闲抬起头来,满脸平静地看着那房大铁门,心里想着当初陈萍萍在二次北伐的时候,是怎样率领黑骑突袭千里,将秘密回乡参加婚礼的肖恩捉回北齐,那是何等样的风采?但是陈萍萍也因为此事导致双腿被废,这位肖恩,也实在是位强人。

肖恩被庆国所擒之后,庆国再次北伐,直至三次北伐之后,才将当年强大不可一世的北魏打得奄奄一息,最后分裂成无数小国。直接继承了北魏力量和大部分疆域的,是当年的北魏节度使战家,立国号为齐。

这便是如今北齐国的来历,当年战清风大帅无辜被贬,北魏才会分崩离析,最后却还是战家从这个烂摊子上突兀而生,这世事,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奇妙。

……

春天的阳光温柔地穿过大牢外的高树,洒向那房铁门。在门上烙下斑驳的光痕,同时也轻印在那张苍老的容颜上,铁链拖地的声音嘎然而止,一声苍老的叹息声响了起来。

铁门外监察院六处的四位剑手如临大敌紧握索套,远远套着中间的枷板。枷中有个人,那人满头乱发披着,头发早已全白,看着潦乱不堪。手腕脚上全是精钢铸就的镣铐,身上的衣裳却是洗得极干净。

那声苍老的叹息。就是从此人乱发下那张枯老的唇中发出的,叹息之后,只听这位老人幽幽再叹道:“阳光的味道,久违了。”

这自然就是被庆国关了二十年的肖恩,看到他从天牢里走了出来,四周负责戒卫的监察院众人无来由地紧张起来。似乎嗅到了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血腥那种微甜的味道。范闲微微皱眉,觉得这人的气息真的容易令人发狂。众人手中握紧了腰刀,或是指头驱紧了劲弩的板机,瞄准了那个身材高大却佝偻着的老人。

碰的一声闷响!

七处前任主办,如今眼神浑浊的牢头走上前去。毫无理由一棍敲打在肖恩的后背上!

肖恩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缓缓转头看着监察院七处前任主办。轻轻吐了口气,吹散面前乱发。露出那双阴寒幽深的双眸,和那张枯干的双唇,嘶哑着声音说道:“老邻居,我们一起住了二十年,我这就要走了,你就这么送我?”

七处前任主办缓缓闭上眼晴,将提着木棍的手垂了下来,似乎有些害怕肖恩的双眼,用力地呼吸了两声说道:“这些都是后辈,您何必激他们?如果此时孩子们失手将您杀了,我想您也不会甘心。”

肯恩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包围自己人群中的那个漂亮年人。范闲发现对方在看自己,强行用真气稳住心神,微微一笑相应。

肖恩有些意外,如此年轻的后辈,竟然心神如此镇定,微一摇头,对牢头说道:“我离开庆国,想来你也不用再呆在天牢里。不过我想,你一定会很希望我死掉,不然这二十年的相伴,我总有法子让你偿还我。”

牢头面无表情:“祝你一路顺风,永远不要再回来。”

肖恩嘶声笑道:“我一定会再回来的。”他看着牢头的脸,一字一句轻声说道:“你对我用了多少刑,我都会一样一样的用在你孩子的身上。”

牢头紧闭着双眼,知道如果肖恩能够重掌北齐的黑暗力量,那么专门对自己进行报复,自己真的极难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

肖恩仰天大笑起来,身上系的沉重铁链开始当当响着,似乎也很害怕这个恐怖的人物即将获得自由。

监察院众人紧张无比,只有范闲听着对方笑声里的怨毒,微微紧张之外,眯起了眼睛,依然十分不解长公主玩这一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

监察院大牢外的空气紧张无比,似乎感觉到隐隐有血光正从那个枷中之人的身上散发开来。

便在此时,吱吱响声起,那辆普通的、黑色的轮椅缓援靠近了大枷。

推着轮椅的是费介,轮椅上坐着的是陈萍萍。

轮椅滚动的声音不大,却像梵钟一般,将众人从紧张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众人看见院长大人来了,无来由地同时舒了一口气。

面对着肖恩紧张,因为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一旦脱离樊牢之后,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陈萍萍一来,众人便安心,是因为所有监察院的官员,都深深相信,只要陈院长在一天,肖恩就不可能反天。

陈萍萍缓缓抬头,看着枷中的老熟人,轻声说道:“你笑什么呢?”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屑,一丝有趣,

满头乱发的肖恩看着轮椅上的陈萍萍,忽然开口说道:“我笑你的一双腿,毁在我的手中。”

陈萍萍微笑着摇摇头:“我以为你在笑自己的悲惨人生,被我关了二十年,还需要说什么呢?我是胜利者,你是失败者,这是历史早就注定了的事实,你永远再也无法改变。”

肖恩怒吼一声,白发如剑般向后散去,狂怒之下,他往前踏了两步,铁链剧震,四位牵拉着重枷的六处剑手拼命用力,才拉住他,劲气相冲之下,大狱之前灰尘大作。

陈萍萍却是一点也不紧张,垂怜望着他说道:“都这么老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

肖恩忽然闭目仰天而立,许久之后,双目一睁,寒光大盛凛然说道:“陈萍萍,你真敢放我回北方吗?”

陈萍萍微笑说道:“回去好好养老吧,安份一些,如今我也是老胳膊老腿儿,懒得再跑那么远捉你回来。”

肖恩的声音像刀子一般尖利,苍老的音色就像刀子上的锈迹,刮弄着所有人的耳朵:“我的儿子在婚礼上死在你的手下,我想你再不会有任何机会捉回我。”

陈萍萍招招手,范闲满脸微笑走了过去,离肖恩越近,越感觉到对方那股子天生的阴寒,但他依然面色不变。

“我们已经老了,你还能做什么呢?万一将来要捉你……”陈萍萍微笑着说道:“肖恩,他叫范闲,是我的接班人,此去北方,一路由他相陪,想来你不会寂寞。”

肖恩微微侧身,重枷与手脚上的铁索又发出碰撞的声音,老人透过眼前的发丝,注视着这今年轻的,清秀的监察院官员,半晌没有说话。范闲此时才看清了肖恩的双眼里那挥之不去的怨毒之色。

推着轮椅的费介缓缓说道:“肖恩大人,那次婚礼上的毒是我下的。很凑巧,范闲是我的学生。”

陈萍萍和费介同时微微一笑,范闲恰到好处地微笑开口:“肖恩前辈,所以日后有什么事情,自然是我来陪您了。”

肖恩呵呵笑了两声,笑声中却没有一丝快意、只是阴寒血杀。他这一世最大的惨败、便是拜陈萍萍与费介所赐,却没有想到此行押送自己回北方的年轻人,竟然与他们有这么深切的关系。他微微侧头看着范闲,一字一句说道:“你还太嫩,路上你要多留些神。”

范闲很有礼貌地躬身行礼:“一路上、都会向前辈学习。

——————

道旁细草如碧玉之丝,车队侧面的天空中挂着低低春树枝,沉默的车队离开了监察院大狱,沿着天河大道往迁城行去,一路上早有巡城司衙门设了关防,长街之上空无一人,只有各处兵吏把守,远处隐隐可见一些六处的弩手,占据了一些楼檐。

皇城侧门已闭,大内统领宫典许漠地看着远处长街上那列车队,忽然开口说道:“我很欣赏范闲。”

身旁的将领皱眉道:“大人?”

宫典唇角微微一翘说道:“你们没有与肖恩打过交道,所以不知道此行如何凶险。范闲如今声名遍天下,国戚权贵,完全没有必要往北齐走这一遭,但这小子居然有胆气应了这差事……我确实很欣赏他。”

……

范闲坐在头一辆马车里闭目养神,真正使团昨日就已出了京都,自己这一行人加上自己这个正使,却因为用肖恩换言冰云的秘密协议,拖到了最后。他昨夜阻止了家人来给自己送行的荒谬念头,全副心神都放在此行的任务上。

范闲随着马车的起伏似要睡着了,心里却在盘算着许多事情,除了肖恩之外,关于司理理的红袖招计划,也十分的棘手。他此时才想到,那个曾经厮磨一夜的柔媚女子正在后面的马车上,不由微微一怔。

正此时,车厢一颠,他知道马车已经碾过了京都北城门的那道石坎……

第四卷 北海雾

第三十章 … 京外

出京,日头便黯淡了下去,车队过离亭而不驻,在大道杨柳的目送下缓缓向北。

巡城司官兵护送使团出京十八里地便折回,将一应沿途看防的任务,交给了京都守备拜。使团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连绵拉了十余辆,除了载人之外,更多的空间是留给了此次北行所需要的礼仪所备。

肖恩镣铐未去,被关押在第二辆马车之上,车中还有一位监察院的官吏负责照管生活起居。这位官吏满面微笑,小心地用毛巾替这位重犯擦拭着脸,毛巾很软,不会伤到肖恩早已老枯的脸颊。

“如果我抓住你,用你威胁那个姓范的年轻人,会不会有效果?”铁链铛铛一响,肖恩苍老的声音的车厢里响了起来,只是话语中自然流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感觉,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那位负责他生活起居的官吏温和一笑,诚恳说道:“肖先生,既然轮到我来服侍您,自然早就做好了被你制住的准备,不过身为庆国子民,到时候,自然只好服毒自尽,免得让院里的大人为难。”

肖恩闭着双眼,身上的厉寒气息渐渐消退了一些、轻声说道:“头发太长,帮我绑一下吧。”

二人的对话,似乎省略了一点东西,那就是肖恩此时被铁铐所锢,又如何能够制住这位监察院官吏?也许二人心中都清楚,一旦离京远去,单靠这薄薄的铁锢,是断断然不可能永远限制住恐怖肖恩的手脚。

那位官吏走到肖恩的身边,从身旁的小柜中取出梳子。细心地梳理着肖恩及腰的雪白乱发。手指异常稳定,没有一丝颤抖。

肖恩在数十年有就是天下有数的九品高手。如果不是这二十年间一直被关在监察院,备受大刑折磨,又被院中三处的毒药折损着肉体精神,人们猜测他应孩早就应该晋入大宗师的境界。

饶是如此,但病虎犹有余威,只看他出狱之时监察院如临大敌的模样,还有他身上那股子天然流露出的威势,便可以知道这位老人依然拥有着可怕的实力。

如果肖恩此时暴起发难。只怕这位中年官吏根本不可能有半分反抗的余地,但他依然稳定微笑,满面自若。肖恩有些欣赏地看了他一眼,知道对方只怕早就下了决心,一旦被自己制住,就会马上服毒自尽,只是不知道他的毒药藏在身上哪里。

“庆国真有这么好,能让你心甘情愿,甚至满心欢喜地守在我这个魔鬼身边?”这是肯恩一直以来很不解的事情。明明庆国官场也是一片腐败,当初他效命的北魏朝廷却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虽然其中有自己与战清风大帅被擒失势的缘故,但是庆国的战斗力依然强横的有些不合逻辑。

中年官吏恭敬说道:“如果我死了,院里会负责家人以后的生活,我孩子十二岁后。就可以授勋,而且相信小范大人会帮我照顾。小范大人很有钱的,我这条破命能换这么多东西。真的值了。”

肖恩活动了一下手腕,铁链声音再响,有些烦燥:“依然是这些老手段……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官吏呵呵笑着回答道:“我叫王启年。”

关押重犯肖恩的马车排在第二辆,范闲掀开车的侧帘,微眯着眼看了那辆马车一眼,挥手唤过一位虎卫,轻声问道:“马车旁边安排的人怎么样?”

何谓虎卫?这又要说回到司南伯范建大人与陈萍萍院长在皇宫外的第二次谈话,总而言之,范尚书在自己儿子即将出国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将手中掌握的那批隐秘力量,拔了一小部分放进了使团里。

这些虎卫个个具有极强的武力,虽然说论狙杀不如监察院六处,论集体战斗力不如监察院五处,但是这些虎卫都是千桃万选的人物,护主的忠心却是无庸置疑,有股子说不出来的狠劲儿。

当然,范闲隐约猜到,实际上这些虎卫是父亲替深宫里那位皇帝陛下掌管的,说不定还起着制约监察院的作用,只是制约监察院的力量很显然不仅仅是虎卫这方面。这次司南伯能派遣这七名虎卫跟着自己的儿子北上,也一定是经过了宫中的允许。

跟在头辆马车身边的是虎卫头领,姓高名达,他恭敬回答道:“少爷放心,虽然没有六处的人,但我们能够保证稳妥。”

因为名义上这些虎卫属于范尚书的私力武装力量,所以他称呼范闲用的是少爷而不是大人,但范闲依然感觉有些怪,笑了笑。

四周京都守备师的官兵们拱卫着这队奇怪的使团,缓摄向北前进,那些身着铁甲的官兵有些沉默,毕竟这只是一趟闲差,但知道事情内幕的那些将领却有些不舒服,他们的沉默更多代表着一种屈辱。

十数年来,如今在位的皇帝陛下率着庆国军队东征西伐,从未一贩,早已让庆国的军队习惯了胜利,去年那次被定义为“边境冲动”的战争,庆国依然是胜利方,但谁也想不到,身为胜利方的庆国,却被迫因为某件很王八蛋的事情,而要做出极大的让步——双手将肖恩送回北方!

范闲在京中撒的言纸早已像插着超膀一般,飞到了天下每一处角落,所以这些将领们也知道长公主在这件事情的起的险恶作用,军方对于皇室的不满,似乎都集中到那个美聪而疯狂的皇家女子身上。

这也是范闲直到如今依然没有办法弄清楚的问题——长公主虽然疯,但她并不傻,反手将庆国北域密探头目言公子卖给北齐,她到底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如果只是为了让庄墨韩来京都羞辱自己,范闲肯定不信,他不认为自己拥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如果长公主是为了将来的皇权之争,寻求北齐方面的外援,但这样岂不是会得罪绝大部分的军方力量?不论怎么看,都会觉得这是件得不偿失的交易。

使团的车队已经往北行出半日,太阳渐入山峰,光线更加黯淡,车队开始在一大片树林边上稍作休息,使团的副官前来请示,依规矩,使团应该在前方三里处的驿站停上一夜。

范闲想了一会儿后摇摇头,吩咐道先在此处暂停,稍后再论,便下了马车,舒展了一下因为长久不动所带来的麻僵感觉,信步向后方走去。

那位虎卫首领手按长刀,沉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范闲眼光一垂,注意到虎卫的刀有些奇怪的长,不由好奇问道:“拔出来会不会不方便?”他在五竹的教导下,尤其注重战斗中的反应速度,知道武器越长,武器主人的反应就会越慢。

虎卫首领高达啪的一声提起长刀,很冷静地送到范闲的身前,解释道:“有机关,所以出刀可以加快,因为属下主要负责掩护截杀,所以这一行七名虎卫用的都是加长刀,只求杀伤范围能更广一些。”

范闲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再跟上来,此时他已经到了第二辆马车的旁边,轻轻抽动一下鼻子,似乎能够隐隐闻到马车里传来的血腥味和冰寒气息,不由微微一笑,心想王启年和那个老怪物一路呆下去,只怕最终会疯掉才对。

果不其然,一着见范闲上车,王启年站在车厢口满脸痛苦说道:“大人,什么时候我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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