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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妖记(不见)-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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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柏风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的他,确实是无可用之人啊。

也只能信任原来留下的那些官员了,可他们真的能行吗?

落千山呆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子柏风不得不坐镇蒙城,九燕乡的事务,子柏风就委托他帮忙多费心了,所以落千山还要去巡视一番。

落千山走了之后,子柏风的目光又落到了蒙城之上,想要看清谁值得信任,谁不值得信任,最快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子柏风再不犹豫,拿起了府君的印信。

府君的印信,和九燕乡的印信相比,又大了许多,足有三寸见方,拿在手中,其红如血,拿在手中沉重无比,托在子柏风的掌心里,比手掌还要大出许多。

子柏风还在担心它能否被自己收入掌心之中,就感觉到掌心中一阵麻麻痒痒,那印信竟然真的被收入到了掌心中去了。

子柏风摊开手看去,掌心之中就像是有一眼深潭,两个印信在其中浮浮沉浮,伸手去摸,却是光滑如昔。他摊开一卷公文,批阅一番,然后伸手,掌心之中,就浮现了府君印信,印在上面,印痕清晰立体,全无二致。

子柏风这才算是放了心,然后伸出一只手指,点在了眉心,凝神看去。

眉心,瓷片旋转,那一方大世界之上,终于不再是针尖大小的一点亮光,此时此刻,终于到了火柴大小了。

蒙城的地界,是九燕乡的六倍大小,他的九燕乡,本就是穷乡僻壤之地,本是直属于蒙城的属地,被府君划分出去,列作了九燕乡。而此时他入主了蒙城府,九燕乡地自然又重归蒙城府。

蒙城府境内有洋水、濛河两大水系,背靠鸟鼠山,另一边与南城接壤,南城再南,便是符阳城,子柏风心中对其大体的位置,有了一个认识。

而蒙城的西南方向,完全是一片大漠,东北方向,则是蒙城所属的曲州府。曲州府本身是一条狭长地带,沿着一串山脉呈带状分布,子柏风原本不知道为何曲州府为何是“曲州”,现在却是明白了,曲州府所依的山脉另外一端,怕是都已经被大漠蚕食。整个曲州府,就像是前世的意大利,从颛而国的国界之上延伸出来,而那片大漠,就像是地中海。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怕是过不了几百年,整个曲州府,都会被大漠蚕食掉,而最先被蚕食的,怕是就是蒙城等几个城市,难怪蒙城府要被放弃掉,又难怪夏俊国停止了侵扰。

但是,这又从逻辑上说不通,如果蒙城府原来就面临沙化的威胁,之前夏俊国为何侵扰此地呢?

第159章:一城黑少白眼多(文字)

159。

子柏风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去想它,专心眼下的事。

蒙城府当初建设之时,估计有高人指点,计算了风水等因素,又因为蒙城府算是整个蒙城信念聚集之所,所以整个蒙城就蒙城府的灵气最浓厚。此时此刻,外面的那些官员们还没有完全散去,子柏风便接着蒙城府的灵气,仔细去观察。

蒙城府的一个个人,在子柏风的视野之中,呈现出了深深浅浅的圆点。

一个黑点正大步流星地走出蒙城府,那是落千山,他和子柏风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对他极为信任。

他身边几个军士,都是深浅不一的空心圆圈,内部有的黑有的白,他们对子柏风的信任程度并不如落千山那般的,但他们都受到了落千山的节制,所以只要落千山信任子柏风,他们就是子柏风的助力,这点就像是当初在四狗的胁迫下,一名下燕村村民对子柏风的态度一般。

落千山的控制力毋庸置疑,子柏风觉得这些人都不用担心,便忽略掉他们,继续看。

两个内白外黑的圆点在子柏风书房外间,那是两个文书。

对这俩人,子柏风有些疑惑,然后很快就了解了。

这俩人对子柏风并不如何信任,但是他们服从于子柏风的权威,所以就是这种内白外黑的圆点,和落千山的下属服从于他的权威一样。

明白了这点之后,子柏风就发现这样的人在蒙城府里很多。

他们或许不信任子柏风,但是他们信任权威,他们不需要思考太多,只要按照命令去做就好了,当有命令冲突时,自然是谁官大就听谁的。

这也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大多数人对什么权力斗争,争权夺利都没什么兴趣,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工作,拿到自己的俸禄就好了。

更何况现在整个蒙城都陷入了饥荒之中,也只有蒙城府这些人可以旱涝保收地得到俸禄,让一家老小吃饱饭了。

蒙城的饥荒,是对蒙城的考验,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却又是对子柏风的利好消息。

这种情况下,没有太大野心的人,会更紧密地团结在子柏风的身边,不会轻易改弦易辙。

但是,这种现象仅限于基层人员,蒙城的二把手,子柏风现在的副手,主薄大人就是完完全全的白色圆点,哪怕一点的黑色也没有。

府君在时,主薄大人还能尽职尽责地辅佐府君,但是府君离开,竟然把代理府君的帽子压在了子柏风的身上,这让主薄大人完全出离愤怒,已经无法理智地思考了。

此时的主薄大人定然想不到,子柏风竟然能够利用异常的手段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主薄的书房和府君的书房相隔一个院落,中间就是府君和主薄的文书们所在的院落。此时主薄正在自己的书房里踱来踱去,如同一只受困的孤狼,还有一名乡正站在他的房间里,就是西丁乡的乡正。

“主薄大人,府外已经备好车了,我们是否这就出发?”西丁乡正低着头,小心翼翼问道,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但是在这里站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此时此刻和主薄大人走得太近,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看主薄大人此时的表情就知道了。

此时的西丁乡正甚至都在后悔,他后悔自己不应该邀请主薄到自己的西丁乡去参观考察,虽然名为参观考察,其实就是想要救济,但是此时此刻,新任府君大人,会不会把自己当做是主薄大人的死忠呢?

子柏风就看代表西丁乡正的那圆点不停地跳来跳去,一会黑一会白,可见他心中斗争的剧烈。

“主薄大人若是……若是此时不方便的话,我便先告辞了,等日后主薄大人闲下来,我再来请主薄大人。”西丁乡正悄悄哈了哈腰,似乎就想撤退。

“你敢!”主薄猛然转过头来,一个瓷器笔洗啪一声摔碎在了西丁乡正的面前:“丁三吉,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从这个门出去,日后你就别再来求我白顺!”

西丁乡正丁三吉连忙低下头去,陪笑道:“主薄大人,您这是怎么说,这是怎么说的……”

他心中暗暗恼怒,却是不敢得罪主薄大人,他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乡正,而且西丁乡算是现在整个蒙城受灾最严重的乡。

当初曾经向府君告状,说子柏风不该收容流民的就是他,当初他只是在担心等到寒冬过去,西丁乡人大规模出逃,造成人员的流失和耕地的荒芜,这对以土地为根本的乡正来说,可是极大的罪名。

所以当府君宣布说将会前往西京,会有别人代他行使府君权力时,丁三吉就立刻向主薄大人靠拢了,毕竟不论是资历,还是地位,都是主薄大人最接近这蒙城的权力中心。

但此时此刻,一切尘埃落定,丁三吉傻眼了。

竟然是他告过状的子柏风成了府君?

怎么可能?怎么办?怎么行?

他自觉已经得罪了子柏风了,便不敢再得罪主薄大人,笔洗飞射,划破了他的脚踝,他都不敢多说一句话,陪着笑,任由主薄大人唾面自干,等主薄大人似乎稍稍平静些了,又撅着屁股,亲自把地上的笔洗碎片一一捡起。

看着丁三吉这般表现,主薄只觉得心里顺了不少,他现在急需别人的尊重,急需别人的重视,这样才能抚平他内心的沟壑。

“走,你我一起去西丁乡。”主薄大人对丁三吉道,然后当先走了出去。

其他的那些乡正,也都没有离开,正在前院回廊里站着,低声讨论着什么,蒙城突然变天,府君大人离开,子柏风入主,中间给他们的反应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之前府君大人多次召子柏风入府,他们都从未多想什么,因为子柏风一直是府君大人的爱将,不论是有事相询还是有事安排,都很正常。府里的仆妇、守卫等也都是他们的眼线,这些人也不曾透露什么消息——子柏风逛蒙城府,就像是逛自家花园一般,这事儿谁都知道,就连府君大人一向信任的落千山,也没子柏风这般自在。

但是此时此刻,子柏风竟然真的吧蒙城府变成他的花园了。

他们当然也不会知道,子柏风此时正在他们头顶上看着他们。

蒙城三亭十六乡,有三个亭长,十六个乡正,其中子九燕乡正还是子柏风兼,有三个乡正因为有要事已经回去,西丁乡正丁三吉正和主薄在一起,所以这里有三亭十一乡的长官,他们中三名亭长,对子柏风还算是稍显信任,其中一名亭长是落千山的好友,之前没少和子柏风一起喝过酒。另外两名亭长,一名是府君一手提拔起来,算是府君的亲信,还有一人,却是对子柏风并不特别的感冒,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原因,这人姓扈,是扈才俊的本家叔叔,整个扈家,估计也就扈才俊对子柏风还算是友好。

而剩下的那些乡正,其中一人已经老到几乎走不动路了,说黑不黑,说白不白,说灰不灰,是扈才俊的一位本家爷爷,扈宝乡的乡正。

再剩下的十个,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信任子柏风的。

其实这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和子柏风同为乡正,彼此之间算是互相比较的竞争关系。

在这样几乎没什么商业的蒙城,和亭长相比,乡正掌管的土地和人口都远远多出,真正的地位,也比亭长为高,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是蒙城代理府君理论上的竞争者。

有些人之前或许没有意识到这点,但子柏风以乡正之身荣登府君宝座,却让他们燃起了这种心思,一个个马后炮的开始恨起子柏风来了。

子柏风看到这点,只能苦笑,往日里,自己只顾埋头发展九燕乡,却不曾和这些人联络感情,到了现在,自己果然是孤家寡人啊。

其实这也怪不得子柏风,这些乡正,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本地宗族势力的代言人,年龄都已经四十往上,而子柏风科班秀才出身,又是刚刚加冠,本就和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不是一路人。

他们低声商议着,虽然不会做出共进退的决定,却已经有了一定的共识,那就是各回各家呆着去,看看子柏风会怎么做。

说实话,他们可不看好子柏风。

治理一城,可不是治理一村,就算是子柏风治理一乡的能力,他们也不见得有多认同,譬如子柏风收容流民的举措。

不过他们也不敢正面得罪子柏风,毕竟子柏风显现出来的诸般神异,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

坊间传言,子柏风麾下有许多剑仙,高来高去,可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他们可不想自己哪天搂着小妾睡觉的时候,醒来却发现脑袋没有了,床前站着牛头马面。

这些人远远看到主薄和丁三吉走了过来,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立刻轰然散去,各奔马厩、驿站,眨眼间就走了个精光。

只剩下扈宝乡那老到走不动的老乡正,佝偻着腰,拄着拐棍,一边喃喃低语着什么,一边向前慢慢挪动。

第160章:一如去年今日时(文字)

160。

主薄和丁三吉停下了脚步,一前一后站着,看着扈宝乡正慢慢踱过长廊,他的速度比之蜗牛快不了多少,两眼昏花似乎看不清路,不时要停下来打量一番。眼角里,白色的眼屎积了两厘米长。

旁边两个士兵看到他过来,连忙向后面让了让,不敢靠近。

这位可是一个难缠的主儿,不说把他碰倒了,就算是碰到他一下,怕是都要被沾上。年轻的时候就很是难缠,老了之后更麻烦,其他的乡正背后,都叫他老不死,老匹夫,没一个愿意和他为伍的。

就像是印度人为牛让路一般,主薄和丁三吉一边焦急,一边等待,如果他们有手表的话,定然要开始看手表了。

足足等了盏茶时间,扈宝乡正这才走出了大门,拄着拐棍,上了一辆驴车,自己赶着驴车,嘚嘚的走了。

这盏茶时间,对丁三吉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他分明看到,门后面,花窗里,廊柱后,不论是文书,是侍女还是守卫,都把他和主薄并肩站立的景象看在眼里,印在了心里。

这盏茶时间,他的内心又挣扎了起来,代表他的那个圆点,就像是镇流器坏了的日光灯一般,一直闪来闪去,子柏风都帮他心急。

好不容易等到扈宝乡正走了,他连忙快走几步,表面上是上前引路,事实上三步并作两步,眨眼之间就跑出了大门去了,完全不像是一名人过中年的乡正。

主薄却是端起架子,迈着方步,在路过站在廊柱旁的守卫身边时,还非要停留一下,非要等那些人向他行完礼,这才继续前行,一路拿捏着去了。

子柏风摇头,这主薄,没救了。

他已经开始想,该如何让这主薄自己退位让贤,然后让谁来当自己的主薄了。

子柏风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整个蒙城府滤了一遍,算是心中有数了,这才开始低头处理文书。

他打开书箱——这书箱是用从鸟鼠观顺来的那些牌位做成的,上好的万年檀木发出沁人心脾的木材幽香,刚刚打开盖子,里面的文房四宝,就蹦了出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子柏风帮自己老爹做了斧锯刨凿四兄弟之后,深感这四兄弟用处大,于是也为自己养了五个小妖,正是笔墨纸砚五兄弟是也,所不同的是,这里的墨不是墨块,而是笔洗,纸不是纸张,而是镇纸——这一对家伙是双胞胎。

这文房四宝从书箱里面跳出来,摇身一变,就变作了五个一尺长的小人儿,在桌子上蹦来跳去,两个镇纸妖儿长的粗手大脚,就像是码头上的苦工汉子,搬着一卷文书,在桌上摊开,砚台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忍者神龟,活脱脱穿着一身龟甲,他懒懒向桌上一趟,四肢合抱住一块墨,慢慢磨了起来。笔洗是个大肚子弥勒佛一样的胖子,不过他的大肚子不是长出来的,而是胸口挂了一个大瓶子,晃晃荡荡,装满了水。

毛笔是个身穿黑裙,面色冷峻的女子,两手抓着自己黑色的麻花辫子,她有一项绝活,就是左右开弓,可以同时写两行字,而且绝对看不出来,两行字其实是同时写的。

有了这五个小妖,子柏风又本就有过目不忘的大才,若是需要参阅什么,两只粗手大脚的镇纸就蹦蹦跳跳到书架上拿来,其他的子柏风是手也不用动,只需要看上一遍,然后随口说出意见就好——不对,他还是需要动手的,因为他要盖章。

但盖章也简单,只是一拍手,一个通红的印章就出现在了文书之上。

即便是这样的效率,子柏风也一直忙碌到了日头偏西,中午只是匆匆吃了一顿饭。

期间的很多事,子柏风不敢轻易做决断,翻出了往日里府君所作的许多文书,这才做出决断。

辛苦的不只是子柏风,五个小妖也一个个累的走不动路,而两个文书来回搬运文书,虽然只需要把文书放在屏风外面,任由子柏风需要时取用,却也累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坐在门外回廊里直喘气。

到最后,反而是身上灵气充裕的子柏风精神最是健旺。

把两个文书打发走了,让他们下班回家,各找各妈,子柏风把手中的活儿稍稍收拾了一下,已经是掌灯时分。

打开书箱,五个小妖自己跳进去,就累的呼呼大睡,从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鼾声。

子柏风轻轻拍了拍书箱,道了一声辛苦,跨起书箱,向外走去。

此时已然是掌灯时分,回廊里的灯已经点亮,有些暗淡的气死风灯在夜风中轻轻晃荡着,映着回廊两侧的花草影影憧憧。

子柏风对守在门外的两名守卫道了辛苦,顺着回廊慢慢前行,一边舒展筋骨,一边对近日的事务进行最后的回顾。

来时,众人夹道欢迎,前呼后拥,走的时候,却是独自一人,格外安静。

子柏风还是给享受这样的安静,他慢慢踱步到了回廊最外面的班房处,就看到班房里坐着两个人影。

那两个人影都很熟悉,子柏风连忙快走两步,道:“爹,千山,你们怎么来了?”

“哥……”小石头已经躺在子坚的怀里睡熟了,此时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像是一只懒惰的小猫一样,轻轻叫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府君出来了,我就先告辞了。”落千山一拱手,转身大步流星而去,子坚目送他走出大门,才道:“你婶……你娘不放心你,让我和小石头来看看。”

虽然帮不上什么,但是儿子上任府君第一天,他总是要来为儿子打气的。

其实他下午就到了,府里的守卫和管事想要让他到内里休息,他不愿意进去,生怕打扰了子柏风,这才在班房坐着。守卫无法,这才请来落千山相陪。

子柏风背转身去,让子坚把小石头放在他的背上,和子坚肩并肩向外走去。

旁边的守卫想要上前帮忙背上小石头,却又停住了脚步。

他们不敢打扰,也不认打扰,这三人之间,似乎没有他们去帮忙的空间。

“这小家伙越来越重了。”子柏风颠颠小石头,让小石头垂下来的脑袋靠到他的脖子上,小石头迷蒙中呢喃了几句什么,却是没有睁开眼睛,子柏风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无奈道:“还在我脖子里流口水。”

子坚拿出手帕,帮小石头擦了擦嘴角,又帮大儿子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珠,低声道:“你累了一天了,我来背吧。”

“我不累。”子柏风拒绝着,和子坚一起步出了大门。

一名马夫赶着马车凑上前来,已经不是四驾马车,但也有两匹马,子柏风摇头拒绝,道:“日后如非安排,就不用马车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踏雪嘚嘚跑过来,伸着脖子想要接过小石头,子柏风却又摇了摇头,踏雪只能咬着自己的缰绳,跟在三人的后面。

蒙城府前,长街之上,华灯初上,灯火阑珊处,闲坐的老汉,幽会的男女,忙碌的小贩,赶路的行人。

“爹,时间好快啊……”子柏风低声道,他犹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他要参加院试,爹不放心自己,带着小石头,从下燕村赶来,为自己打气,他们买了蒙城居的肉包子给自己送去,自己却不舍得吃。告诉自己晚上就回去,却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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