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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妖记(不见)-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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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给自己送去,自己却不舍得吃。告诉自己晚上就回去,却在角落里缩了一夜……

他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在院试的考场上,他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现在的子柏风,差点来不及写完题目,又被先生当头棒喝,突然就有了那一份记忆。

他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从院试考场中出来,看到老爹就站在那里,两鬓斑白,眼角鱼尾,小石头缩着脖子,不敢正眼看他。

他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从院试考场中走出来,信心百倍,自觉头名在望,却突然昏倒在地,错过了当府君文书的机会,被分配回去下燕村当村正。

他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背着还没睡醒的小石头,和老爹一起上路,踏着晨曦,走向了下燕村的方向,那时候的他满心的雄心壮志,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他要让老爹和小石头,让婶儿,不,让娘过上好日子。

而此时,一年时间已经过去,他已经是蒙城的府君,却依然和去年一样,背着睡着的小石头,跟着老爹的脚步,走过这条长街,去往下燕村。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但一切,又都变了。

老爹的身姿是那么挺拔,两鬓的白发早就消失不见,鱼尾都已经被幸福与笑容熨平,再无半点痕迹,两人站在一起,不像是父子,反而像是兄弟。

背上的小石头沉重了许多,这一年他长高了,长胖了,却还是那般调皮,那般不让人省心。

而自己,又有什么地方改变了?改变了什么?

这长街,这蒙城,又改变了什么?

这片天地,又改变了什么?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但一切都变了。

下燕村是我的家,九燕乡是我的家,蒙城也是我的家。

任何人,都别想动我的蒙城,蒙城是我的!

子柏风在心中暗暗发誓。

第161章:一声鼓响唱丁乡(文字)

161。

丁三吉真的是很在乎子柏风的看法,第二天一早,子柏风刚刚从锦鲤云舟之上跳下来,登上了码头,就看到丁三吉站在那里。

落千山也早就在此处等待了,他虎视眈眈地看着丁三吉,把丁三吉吓得瑟瑟发抖。

“卑职见过府君大人!”看到子柏风登上台阶,丁三吉连忙深深躬下身去,一脸恭敬。

“不必多礼。”子柏风对落千山点点头,然后对丁三吉虚扶了一把。

“府君大人,今天卑职是来负荆请罪来了。”丁三吉又低下头,看那样子,如果子柏风不说话,他就要跪倒在地了。

子柏风当然不能让他跪下,他虽然贵为府君,和乡正之间的差距,却没那么大。

“你没有犯罪,何必负荆请罪?”子柏风背负双手,当先前行,丁三吉在他身边侧着身子,一溜小跑,落千山手按长刀,眼睛盯着丁三吉的脖子,心想如果柏风要看他的头的话,自己要怎么出刀呢?反手出刀?背身出刀?还是直接一刀?

丁三吉被他盯得全身发冷,连忙换了一个方向,又低下头,道:“府君大人高瞻远瞩,收容流民,我却不知好歹,反而向上峰状告府君大人,实在是死罪!”

“咔嚓。”落千山腰间钢刀的卡簧已经弹开了。

丁三吉吓得全身一颤,连忙大叫道:“但是卑职实在是没有丝毫的恶意,实在是……实在是西丁乡受灾太过严重,若是乡民都变成流民跑了,良田无人耕种,会影响日后的收成,卑职全是一片公心,一点私心也没有!”

子柏风微笑点头,道:“我晓得。”

他心中也在偷笑,情不自禁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落千山时,这家伙还是那么喜欢砍头,当初用来吓唬自己的那招,现在用在了丁三吉身上了,而自己变成了府君……

只是,丁三吉却不是自己,看他的样子,似乎要吓尿了。

“你说你西丁乡受灾严重,我只看过你呈上来的汇报,似乎受灾并不是特别严重,莫非你丁三吉恶意瞒报?又或者本就没有那么严重,你丁三吉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

落千山舔了舔嘴唇,看来这家伙的脑袋在脖子上呆不长了啊!快点,别吊人胃口,死得干脆点!

丁三吉只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又向前跑了几步,完全变成弓着身子,倒退着走了,就是为了离落千山远一点,别提多辛苦了。

“府君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我西丁乡实地视察一番,就知道了。”丁三吉连忙道。

“恰好,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子柏风点点头,道:“我早就想去西丁乡看看西丁乡到底受灾多重了。”

单从灵气的薄弱程度上来看,西丁乡确实是整个蒙城灵气最薄弱的地方,受灾应该是最严重的,但是不实际看看,子柏风也不敢下定论。

“千山,你若是有事就去吧,我和丁乡正一起去一趟。”子柏风道,落千山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丁三吉的脖子,这才抱拳应是,转身大步而去。

子柏风停下脚步,道:“丁乡正,你如何来的蒙城?不如一起乘我的座驾吧。”

“这个……小人备了车马……”丁三吉连忙道。昨天他请主薄去了西丁乡,穷乡僻壤的地方,主薄呆不住,只是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他找地方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来这里等着子柏风了,此时终于等到了。

“此去西丁乡,足有百多里,虽然有我的神木路,却也太慢了些,恰好我的座驾就在此处,我们就乘坐我的座驾吧。”子柏风打算把整个蒙城的十六乡都走访一遍,今天就先从西丁乡开始吧。

两个人转身,又延原路返回,码头上,那水师的管事正在掰着馒头喂两只锦鲤呢,锦鲤的胃口很刁,不怎么喜欢馒头的味道,吃了一点就不吃了,水师管事一遍嘀嘀咕咕一边向自己口中塞,看到子柏风回转过来,差点吓尿了,连忙跪地问好。

子柏风也不怪罪他,这年月,地主家都没余粮了,两只锦鲤在水里是霸主,什么没吃过,反正伙食肯定比水师的好。

丁三吉跟着子柏风上了船,不敢坐下,在船舱里佝偻着身子坐下,子柏风让了几次,他才小心坐下,悄悄偷眼打量。

子柏风的锦鲤云舟,早就已经闻名蒙城,但是真正有资格乘坐的,也就是府君、先生、主薄、落千山以及下燕村民等寥寥十数人,主薄还是沾了府君的光。

这船行极速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有做过这艘船的人,绝对想不到这船快到了什么程度,正如没有坐过超跑的人,不会知道超跑的速度。

两只锦鲤此时比之半年前,体型又大了许多,速度更快,云舟也一直吸收子柏风的灵气,本身更加轻盈坚固,落在水面上,吃水线低的惊人。

正所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不论是兽吼还是渔号,丁三吉就没听到一个完整的声音,刚刚听到声音,那声音就已经被甩下,余声就消失不见了。

西丁乡也在九燕乡的西南方,恰好要穿越九燕乡,一路上遇到了许多的村民,听到哗哗水响,就在岸边行礼呼喊,可见子柏风极受爱戴。

丁三吉也忍不住想,如果乡民也如此爱戴自己,那就好了。

转念又摇头苦笑,恐怕他们不骂自己就好了。

一刻多钟,云舟就穿过了九燕乡地界,前方西丁乡已经遥遥在望。

“就在那处码头上岸吧。”子柏风看到前方有一处码头,让两只锦鲤放缓了速度,缓缓靠了过去,若是这样直冲过去,怕是带起的水浪会冲垮码头,撞翻渔船。

“这里是我西丁乡西丁镇的码头,从这里向前再走两里地,就是西丁镇了。”丁三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往日里在路上蹉跎半天的路程,竟然一刻钟就到了。若是在丹木神树生长出来之前,一路怕是需要一天的时间,那个的颠簸的滋味,他可是不想再尝试了。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丁三吉甚至也想要弄一艘船,逮俩大鱼拉船了。

两只锦鲤沉入水下,拉着船缓缓滑行到码头边,似乎就是一艘普通的船只。

码头上有许多渔家男女正在织网晒网,还有一些苦力正在扛活,向货船上搬运东西,一声声喊着号子。

那些渔家男女等人围成一团,一边忙活,一边看着什么,隐约有鼓声传来,几声小鼓,很有节律。

“有卖艺的?走,去看看。”子柏风抬脚上了岸,丁三吉闻言叫苦不迭,连忙跟了上去,走在前面。

远远看去,看不真切,就看到里面有一个木架,架着红漆皮的小鼓,鼓槌起起落落,节奏感很强。再近点,子柏风就看到,那人群里面,竟然是一个布衣的女子,女子的面上抹了胭脂,两只脸红的像是猴屁股,有点超出子柏风的审美极限,但是仔细一看,全是一个姿色不尚可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身上x形绑着一根布袋,背后还背着一个小娃娃,扎着两个丫丫辫子,滴溜溜两只眼睛四下看着。

敲了一阵鼓,就听那女子开腔唱了起来,声音沙哑,却别有风味。

“说丁乡,道丁乡,丁乡本是好地方。

自从出了丁三吉,十年倒有九年荒。

大户人家卖骡马,小户人家卖儿郎,

奴家没有儿郎卖,身背着花鼓走四方。

看前方雪白茫茫,母女相依守凄凉。

尝尽人间辛酸事。饥寒交迫泪汪汪。

大地瓜落地咚咚响,破陋的裙子替我藏。

千山万水有时尽。何年何月回故乡,

何年何月回故乡,回故乡!”

鼓声铿锵,唱词悲怆,子柏风听了,几乎立时就回忆起自己和父亲一路逃荒时的样子来,差点潸然落泪。

子村……怎么样了?当年逃出来的人怎么样了?

一曲唱完,渔家汉子妹子们都轰然叫好,那女子道:“各位乡亲,我们母女俩近日不求银钱,就求口饭吃,吃剩的窝窝头,喝剩的一口汤,能让我们娘俩活下去就行。”

一汉子道:“妹子,窝窝头和小米汤我们也没有,不过这河里多得是鱼虾,我去给你撒一网,有鱼吃鱼,有虾吃虾,不是我们给你的,是老天爷施舍给你的。”

“谢谢大哥!”那女子感激道,盈盈一礼,有章有法,有礼有节。

丁三吉却是气急败坏,冲进去道:“谁敢去打鱼,谁敢去打鱼!你们刚才唱的这是什么?这唱词到底是谁那里听来的?”

这唱词,却是把他丁乡的破败,都怪在他身上了。

看到他过来,那布衣女子吓得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丁三吉一把推倒了那鼓架,还在上面踢了一脚,大声道:“滚!都滚开!谁再敢唱这东西,我抓你们吓大牢!”

那面鼓咕咕咚咚滚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入了水里,顺着河向下游流去,布衣女子面色大变,背上的小女孩哇一声哭了起来。

一个渔家汉子站出来,伸手拦住了丁三吉,怒道:“丁三吉,你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

“丁贵,你真想跟我作对是不是?”丁三吉双眼斜了起来,在子柏风面前,他是低眉顺目的乡正,在这些人面前,他却是生杀予夺的大老爷。

第162章:一句唱词四妖王(文字)

162。《喜欢就收藏下吧》

“住手!”子柏风一声断喝,丁三吉面色一变,双手一颤,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慢慢转过头来,看向子柏风。

子柏风面若寒霜,冷冷地盯了丁三吉一眼。

子柏风不是傻瓜,西丁乡的情况,丁三吉虽然有责任,却绝对不是主要责任,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样灵气匮乏的情况下,任他丁三吉玩出花来,只要他没有养妖诀,他就没办法让整个西丁乡达到温饱。

不看现在的子柏风,也不过让九燕乡勉强温饱而已。

但是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却让子柏风心中愤怒。

不过他眨眼之间就想到,这种过激的举动,怕是因为自己在上官面前丢了面子所致,他现在已经是府君,不能只凭借自己的喜好来决断,也不应该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所以转瞬之间,他的表情就收了回来,微笑着对着水中一招手。

“咚”的一声轻响,水中的锦鲤用嘴巴轻轻一顶,小鼓就从水中携着水花飞出,平平稳稳地落在了子柏风的手中。

轻轻甩了甩鼓上的水迹,子柏风对丁三吉道:“三吉,你先不要着恼,我来问问这位大嫂。”

他把手中的小鼓递了过去,又从袖中拿出了一块糖果,诱着那小女孩忘记了哭,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的手。

布衣女子不敢接子柏风手中的鼓,丁贵在旁边警惕地看着,随时打算推开子柏风一样,在他看来,这个和丁三吉一起来的少年,说不得是丁三吉的同伙。

“丁贵,瞎了你的眼,还不快跪下,这是我蒙城的府君大人!”丁三吉眼看丁贵要冒犯子柏风,连忙呵斥道,丁贵自己把小命搭进去没事,可别连累了自己。

两只锦鲤看有人胆敢对子柏风无礼,都从水中浮出来,巨大的金红色鲤鱼一出现,很多人就惊叫起来:“河神大人!”

“这是秀才爷……”

“乡正大人!”

叫什么的都有,子柏风却是不知道,自己是人凭妖贵,对这些水边讨生活的汉子们来说,子柏风的锦鲤云舟比他自己有名多了,两只锦鲤更是有河神的称呼,连带着才知道这是“秀才爷的船”,是“九燕乡正的船”,一个冬天,西丁乡很多人都逃到九燕乡讨生活去了,所以知道他这个乡正,至于府君的船,现在这些村民哪里知道谁是府君了?消息还没传到这里来呢。

不知道谁先跪下,那些渔家男女呼呼啦啦跪了一地,丁贵犹豫了半天,也跪了下来,布裙女子走南闯北,却是见多识广,看子柏风的华服便知道不是等闲人等,此时早就跪了下来,这么一折腾,她背上的小姑娘又哇一声哭了出来。

“都起来,起来吧!”子柏风连忙让众人起来,然后温言问布裙女子道:“大嫂,你怎么称呼,是哪里人士?”

“奴家人唤红鼓娘,夫家是南城洋阳人士。”红鼓娘道,她走南闯北,说的却是艺名。

“洋阳啊……”子柏风吸了一口气,所谓洋阳,就是洋水之阳,那里却是距离子柏风的子村不是太远,当初却是和子村一起受灾了。

“十来年前,洋河大水,奴家和丈夫一起逃荒,逃了三年荒,后来在南城一处村子落脚,再后来村里也没了收成,我那时刚刚有了惠儿,我丈夫为了把东西省给我们吃,活活饿死了……”

说到这里,红鼓娘的声音更加沙哑了,背后背着的小姑娘也停止了哭泣,一双小手紧紧抓住红鼓娘的布裙。

子柏风闭上眼睛,心中痛苦难言。

若是在前世,又有谁会知道,饥荒来的时候,谁会先死,谁能后死?

现在他却是知道了,他听到过,看到过太多次了。

若是实在是没有吃的,先是男人饿死,男人饿死两天之后,女人也会饿死,最后再是孩子活活饿死……

他犹记得,有一次父亲已经饿得快不行了,紧紧握住他的手,死活不肯松开,那种难言的痛苦与留恋……

想到这里,子柏风连忙摇摇头,把那曾经恐惧到极点的记忆晃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不论是天地灵气,还是夏俊国,或者是沙漠,都别想再夺走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这天地,若是想要来挑战我,那便来吧!

怕了你不成!

“你叫惠儿?”子柏风把手中的糖果交到红鼓娘背后的小姑娘手里,伸出手来,道:“你娘已经累了,来,下来自己玩会儿吧。”

小姑娘睁大眼睛,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却没有挣扎,让他把自己从娘背上抱下来。

子柏风把她放下来,然后又走回了船上,不多时就拿下来了许多糕点,小石头嘴馋,子柏风的船上总是备上许多的点心的。

“来,吃吧,别怕。”子柏风递给红鼓娘,红鼓娘一把抓过了惠儿,娘俩一起跪在地上,谢过了子柏风,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糕点本来就很干,噎得直打饱嗝。

有渔家的妹子端来了热水,两只锦鲤潜入水下,不多时就甩了两只大鱼到了岸上,那叫丁贵的渔家汉子默默拿去收拾鱼去了。

丁三吉虽然不希望子柏风留在这里,却也不敢说话,他还算是激灵,撒腿飞奔过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把椅子,让子柏风坐了下来,剩下一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塞给了红鼓娘,自己站在了子柏风的身后。

红鼓娘却是不敢坐,娘俩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把食物塞进嘴里,看来真的是快饿疯了。

看到红鼓娘,子柏风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当初的老爹和自己,他们两个男人都那么艰难,更何况这娘俩?在这乱世之中,娘俩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不过子柏风没有忘记正事,他看红鼓娘吃饱了,就问道:“大嫂,你刚才唱的那叫什么?”

“叫洋阳花鼓,是我夫家教我的。”红鼓娘连忙道,当年夫妻俩逃难时啥也没带,就背了一面鼓,半卖艺半乞讨,倒是和当初子氏父子差不多。

子柏风拿过那面小鼓,小鼓不到一尺见方,轻轻拍一下,鼓声清亮,底声醇厚,子柏风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老爹也曾经拿着一面鼓,唱花腔给自己听。

“刚才你唱的那段……”

“府君老爷恕罪……”红鼓娘又连忙跪了下来,道:“那段唱词……是奴家乱改来的。”

红鼓娘也很聪明,她走南闯北,也知道乡民对编排诽谤自己父母官的唱词,其实最感兴趣,也最容易产生共鸣,因为他们天生就是站在对立面的,一路走,一路信口改。

丁三吉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这种东西都已经开始传唱了。

“再给我唱一段吧,就唱刚才那一段,原来的词是什么?”

红鼓娘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福了福,两手打鼓,唱了起来。

“说津阳,道津阳,津阳本是好地方。

自从出了四妖王,十年倒有九年荒。

大户人家卖田庄,小户人家卖儿郎。

奴家没有儿郎卖,背着花鼓走四方。

白云千里过洋江,花鼓三通出津阳。

津阳自出四妖王,山川枯槁无灵气。

妾生爱好只自怜,别抱琵琶不值钱。

唱花鼓,渡濛河,泪花却比浪花多。

子柏风听着,听着,面色却是变了。”

洋江就是洋水,渡濛河,过洋江,从一个叫做津水之阳的地方逃过来,这是一部逃难史。

但是,其中提到的两句,却让子柏风心生疑窦。

自从出了四妖王,十年倒有九年荒;津阳自出四妖王,山川枯槁无灵气。

十年九年荒,可不是现在蒙城各处的真实写照?

而山川枯槁无灵气……子柏风情不自禁想起了那死寂的沙漠。

津水是哪里?子柏风从未听过,可能那里早就已经被淹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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