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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段海峰的能力,若以前还有人怀疑,但此书一出,显露无疑,此人无论他将来如何做,青史必有他一席之地。”
“只是学术价值高,但某些地方……”杨时迟疑着。
程颐眼睛一亮:“这次来,不是为段海峰歌功颂德的。有什么想法别蹩在心里,都说说吧。”
游酢、谢良佐、杨时、吕大临对视一眼。
“老师,这段海峰是故意弄得复杂繁芜,倘若照他这样读书,一本《论语》便要读一辈子,尚且未必能得真意,哪里还用读其他书?”
“嗯。他这本书中看似考据遍地,处处求合理,处处求索本源,实则走了歪路。故意将人引入歧途,此子可恨!”
“圣人之意被他这么一解,已是支离破碎,此人写《论语正义》并非为扬天地正气。实为明褒暗贬。”
“此人用新体例写书,只能蒙蔽不明真相的人,看似严谨,实则歪曲圣人真意,当真可恶!”
……
四人一个个接连说道,一连说了十多条。才住嘴不说,眼睛都看着程颐。
程颐沉默片刻,微微一叹,脸上有些落寞悲凉之意。
“段海峰之才,天下少有,可惜……这天下百姓有难了!”程颐声音悲沉而寂寥,“经书上说世有三时代,佛陀入灭后有正法五百年,相法一千年,而后是末法时期,我读此经时一直不以为然,如今看了段海峰的《论语正义》始知经中所言不假。”
“末法时代魔强法弱,魔王一天比一天扩大,佛的势力一天比一天缩小,至而魔坐莲花以说法,妖为罗汉菩萨,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人能分魔佛,天地物欲横流,人们醉生梦死,妖魔鬼怪横行于世,看似繁华,实则堕落,天地至此灵气大失,修行不再。”
“我听经中说,此魔从天外天而来,是来毁灭世界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等之道在存天理,灭人欲,魔反其道而行之,在灭天理,扬人欲,以五色惑之,以六味诱之,以权、色、光、财……七邪九欲,助长天地邪气,邪气升,正气少,魔力长,佛力哀。”
“段海峰此子,当为天地第一魔王。”
“秦仙傲此子,为第二魔王。”
“秦显豪为第三!”
……
“舍此三人外,天地间还有着无数妖精鬼怪助长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性本善1万分,而性本恶却是4万分,是以我写《论语集注》抵不过刘琴的《论语集注》,更比不过秦仙傲等人的《论语正义》,更比不过段海峰《论语正义》,非我无能,而是道比不过魔,道是创造,是建设,如一栋房子,如一花一草,成长,建造起来何其之不易,然其摧毁,只需一把火,这火便是魔,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人欲是无穷的。”
“昔日屈原说世人皆醉我独醒,这醒有时也是痛苦的。”
程颐说到这脸色更加落寞悲凉。
杨时四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着惊骇。
末法时代来临,段海峰、秦仙傲、秦显豪等人都是魔?都是来毁灭世界的天外之魔,他们可是知道程颐修养过人,从来都是好脾气的,不然也不会获得这么多的拥戴,像这样口头上进行人身攻击,还是第一次。
“老师,你还是先吃点东西,这灭魔存道的事,急不来,这天下清醒者不多,我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杨时沉声道。
游酢也说道:“老师,中立说得对,天下百姓都是愚昧的,此魔我们若不阻止,您老人家若不担重任,谁担,谁来阻止他?”
程颐微微点头,揭开食盒。
与此同时。
司马光将看了三成的新《论语正义》放在桌上。
“康儿,你怎么看?”司马光看着旁边安坐的司马康,这一次不限购,司马光在看《论语正义》时,司马康也在看,两人看了一天,也都看了近三成的内容,已经能够评价一本书了。
“厉害,很厉害!”
司马康眼里闪着光。
“我一直知道这段海峰绝不可小觑,我以为这一次他还是能够写一些新意出来的,可是……”司马康沉声道,“可是这不是一些新意,而是狂风暴雨,山洪决堤,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因为受世界大潮流所引响,很多高产作物,西方的一些有利于提高生产力的工具,进入明清,再加之千年以来水利设备越发完善,明清总体生产力是越来越高的,因此,明清时期的读书人有某些时候是比宋朝要更多,知识眼界也更宽。
读书人更多,知识更多,教育条件更好,造成明清时期看似学问界不行,实则是有不少真正的牛人的,与明清相比,后世就更不用说了,明清,再加后世对《论语》的研究。
这造成的结果是很震憾的。
“父亲,此人当为大理第一人,其才华不亚于秦仙傲。”司马康道。
司马光点了下头。
“何止大理第一人,光从《论语正义》上看,秦仙傲也被他比下去了,他……”司马光眉一挑,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精光,“他说不准还是天下第一人!此人人皆称之为‘颠覆魔王’,被称为‘魔王’,虽然是贬义,但何尝也不是赞叹?好了,你继续。”
“父亲,段海峰的才华不用说,可是他此书,我只看到他炫耀才华,却没看到他有自己真正的思想,似乎这是一大缺点。”
“哦?”司马光眉一动,“你真认为他没自己真正的思想?”
“这……康儿愚钝。”司马康道。
司马光微微一叹:“康儿,这论语我也读了不下千遍,能背得滚瓜烂熟,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深入骨子里,可是……可是我从没想过这每一个字,每一个词,还能像这样解释。”
司马康微微低头,心中也是无限感慨,他学《论语》师从家学,《论语》造诣也算是天下属一属二的,可是看了段海峰的才知道,自己懂得多少渺小。
论语中开篇第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学而时习之’,这么一整句话,三本书中各有解释,特别是段海峰的,可以说,把三人对‘学而时习之’这一整句话的注释内容合在一起,都能写一本书。
“解释是多,可多了,便乱了,这便是他的用意,他的思想并不在于注解圣人言,而在于注毁圣人言。”
“而这便是颠覆!”
“这个颠覆魔王,不仅是颠覆性本问题,不仅是颠覆气理问题,更是一切!”
“我本以为,这一次《论语》注解,他不可能颠覆,只是没想到,他不仅颠覆,而且还是用这种手段来颠覆!”司马光胸口起伏,眼中精光闪闪。
对段海峰这样将《论语》夸上天的颠覆方式,司马光是既佩服,又愤怒甚至无奈。
“这一次三本书,刘琴,三大主编,再加这段海峰,将好好一本《论语》……”司马光长声叹气,“这一本《论语》好好的金玉之言,被弄得乌七八糟,还如何育人?如何教化天下?”
司马康一颤,瞪眼看着司马光。
确实,《论语》字简义丰是优点,可是注释太多了,这样说是对的,把意思反过来说也是对的,这算什么?
第五卷天龙寺第三十六章迷惘
司马康脸色沉凝下来:“父亲,抹黑圣人之学,有一则有二,一旦纵容,以段海峰之能,恐怕……”
“师出无名呀!”司马光低低叹息,“我现在虽然掌权,可凡出兵,大义为先,而这段海峰写此书时光明正大,书中的道理也大多导人向善,而且这本书与诸书不同,借着报纸这股东风,一出书,便天下疯抢,全天下的读书人,至少有二成都已经拥有此书。”
司马康沉默。
书已经被卖到了整个天下,大城市的读书人,几乎人手一本,这个时候发布禁令也没用,只能直接全天下查抄书籍,发动大型文字狱,而这……宋太祖留下的祖训是‘与士大夫治天下,不杀士大夫及言事者。’,现在却因一本书,一本注解《论语》,而且这一本《论语》并误,反而是一本学术价值极高的书,而进行全天下查抄书籍运动。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这本《论语正义》背后的阴谋的。
而且即便查抄又如何,这本《论语正义》写得如此之好,不用说,只要一两天,大宋周边国家辽国、高丽、西夏、吐番、大理、交趾等都会有这些书,你查抄得了大宋境内,却无法令这本书绝迹。
“我唯其担心的是段海峰不除,一本《论语正义》还只是个开端,将来类似《论语正义》这样用来抹黑圣人言论的书籍还会层出不穷。”司马光沉声道,“再加上内有秦仙傲胡来,又有慈航静斋等不甘寂寞,要跳上前台的小人与女子,群魔乱舞,这天下怕是得乌烟瘴气,乾纲颠倒了。”
司马康再次沉默,对于父亲一向谨慎的主张言论想法,司马康岂会不知道。
书房。
王安石缓缓放下手中斩新的《论语正义》,他站起身微微在房中渡着步子。许久一声长叹:“段海峰,好一个段海峰,人皆说我王安石雄辩天下无双,可依老夫看。这段海峰才真是雄辩无人能及,好好的一篇圣人之言,到他嘴里,要圆便是圆,要方便是方。可长,可短,可瘦,可胖,尽在他意,此子若早生二十年,我必招他为部下,可惜,可惜!”
……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文彦博、苏轼……一个个看着新版《论语正义》,心中震憾。
这一晚。无数鸿学大儒炳烛夜读,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段海峰版《论语正义》对文字、历史、注释等等的考据论证比之三大主编版的更加繁复复杂,要读通这本书比之三大主编版更加要花费大精力,司马光、程颐等人读这本书整天都读不了多少,而天下读书人又有几个有司马光、程颐等人的深厚学问功底。
购书者虽如潮涌来。
可是一个个购得书的真正读书人,都闭门苦读,出外游逛议论好坏的却不多。
一天!
二天!
……
时间流逝,渐渐的一个个读书人大体读完了这一版《论语正义》,而后整个世界便热闹起来。
“读了这么多年论语。我今天才算是第一次知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这句话指的对像是我。不是你,是说我四肢不再适合劳动,而不是你四肢不劳动……”
“这个‘习’,可不指是学习,而是践习,实践。解释为‘学习’只是处于表面,只有践习,才能真正深入骨子!”
“这本书当真是……当真是,一句话,我从没想过居然能够给出如此多种不同的解释。”
“给出不同解释也罢,重要的是有些句子,给出的解释完全相反的。”
……
现代很多研究国学的大师便说过,《论语》中每一个句子都有争议,此刻一个个读书人看了段海峰版《论语正义》,那些颠覆他们一直以来脑子里正常注释的新奇注释。
像“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像“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像“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
这些句子很多以前一直都只有一个意思,可是到了段海峰版本中,正着解释也对,意思完全相反的解释更是对的,偏偏你还无法反驳。
冲击!
不可思议!
真正爆炸式的冲击!一个个读书人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论语》千年来很多地方都一直解释错了,而且这些错造成的影响
像‘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直以来正统解释是‘让老百姓听从驱使,不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这种愚民思想,造成了千年以来历朝历代的愚民政策。
可是这书中,却将解释反了过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稍微改动一下断句,孔子不但不是鼓吹愚民,反而提倡开启民智,这个时代大力提倡开启民智,不是变相助人造反?引起天下变乱?
而且更离谱的是,通过对这一句话使用不同的断句方式,这一句话的释义,尽然多达五种之多。再加上字义的变法,实际上的释义竟然有十三种。
而‘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造成的影响更不用说,现在段海峰却推翻了孔圣人歧视女子的意思,认为‘女子’通‘汝子’,孔子的思想中并非歧视女子。
……
讨论,无尽的争议,而这些争议中最大的便是‘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三句话。
而有一些读书人则是产生了一种迷茫。
“为何?”
“为何《论语》能随意解释,好也是它,坏也是它,正说也是它,反说也是它?而且还不止一处……”
“孔圣人倒底说的是什么,儒家的思想如何才是正确的?”
“《论语》如此,那其它呢?其他四书五经又会是怎样?我们千年以来,一直膜拜孔老夫子,一直膜拜儒家学问,可是这么一个儒家学问……”
……
随着争议的扩大,迷茫,不解的读书人反而越来越多。
院子内,秦朝正与一个卷发碧眼大汉交流着。
“呼!”
一道身影从空中飘然而来,落于院中,秦朝连向那大汉露出歉意一笑:“卡马斯大哥,这次到此为止吧。”那大汉瞥了一眼落在院中的碧衣俏影,瞳孔一涨,而后连低下头,转身恭谨离开。
“高仙子,这次又有何事?”
高天籁深深看着秦朝:“秦公子,这次的书,你还真是会给人惊喜呀!哪里哪里。”秦朝手一搓,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本公子也就这么一个缺点,让高仙子见笑了。”
高天籁仿佛没听到他的说笑,淡声道:“秦公子,天籁很想知道,是不是我有什么得罪你了,或者不让你放心的?”
“高仙子这是什么话?”秦朝瞪着眼,一拍手,“你是说《论语正义》的事?这可不能怪我,上一个版本拖到那时给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看,这一逼,你们慈航静斋对《论语》的研究水平不是一下子便上了一个台阶么,而段海峰版的,我一直都说写好了,只是你们不信,而且就算有隐瞒,也是因为没办法嘛,你可别说这个版本,我将定稿给你看后,你不是会删节,或者阻止出版。”
高天籁眉一挑,确实,段海峰版本拿到手后,刚看只是震惊于秦朝的才学,可是心情平息下来,她们便与程颐、司马光一样,感觉到此书如此放出去,确实不妥,如果事先她们看过后,一定会阻止发行的。
“我不说这个,我想问你,你这书是什么时候定稿的,为何印刷得如此巧夺天工?”高天籁淡淡道。
“两个版本是同时定稿的。”秦朝咧嘴一笑,“至出印刷,我不是在报上说了么,新的发明,很快便会应用到报纸印刷领域。”
高天籁深深看了秦朝一眼:“秦公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天下危机,不是你一人能挽救的,我希望你能多和我们交流交流。”
“高仙子要交流哪一方面,我随时奉陪。”秦朝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式,“我们去屋内边喝茶,边交流吧。”
“不必,我这次来,是有一篇稿子,希望你同意在报上发表。”
“哦?”秦朝疑惑,他现在不是很管报社的事,正常情况稿子要不要上报都是由高天籁、冯小婉、郭媛媛,甚至阿朱阿碧决定的。
“是冯姐姐和媛媛不同意你上传么?拿来看看。”
高天籁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拇指一弹,纸飞向秦朝,秦朝连抓过,拆了开来。
“段海峰《论语正义》七宗罪?”秦朝微微一笑,一眼扫过数万字的文章,便折好,“多大的事,高仙子,我跟你走一趟。”
“你同意发表?”高天籁看着秦朝,这一篇文章是怦击段海峰版《论语正义》的,而且批评得很严厉,在高天籁看来,秦朝定然会不乐的,可是秦朝拿着纸,只是笑眯眯扫了一眼,脸色都没变一下。
“是媛媛和冯姐姐还有阿朱、阿碧不同意发表吧,她们也真是的,不过一篇文章而已,用得着如临大敌?”秦朝走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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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天龙寺第三十七章大宋又赢了
社报。
“秦公子,你真的要发表?”冯小婉眼睛瞪得滚圆。
郭媛媛、阿朱、阿碧也是不解的看着秦朝,这篇‘七宗罪’尽管在她们看来是胡说八道,可是天下真正静下心来研究《论语正义》的不多,很多人都是人云亦去,可以说,这文章一旦发表,对新《论语正义》的伤害之大,难以想象。
“不是我要发表,而是某些人慌了神!”
秦朝瞥向高天籁:“高仙子,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会怎样?”
“秦公子,天籁虽然添为这一代慈航静斋传人,可也不是事事都能打包票的。”高天籁说着,微一停顿,“你将一本好好的《论语》给解读成这样,毁儒家根基,毁天下信仰,你知道这惹怒了多大的势力么,惹祸了多少人么?虽然我想保你,但这一次,保不住,所以……”
房中微微沉静。
意识形态和理念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的。
秦朝这一次打了个偷袭,下手又太狠辣,儒家各派,各种拥趸者岂能不反击?若秦朝不愿意在报上让他们占上风,恐怕更是各种极端手段迭出,以儒家如今拥有的权利,一旦逼急了,不顾一切的反击,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应对的。
“秦公子呀,这次姐姐可爱莫能助了。”冯小婉叹道。
“其实这也未必是坏事。”秦朝手腕一抖,手中稿件落入那一堆将在印刷在报上的稿堆里。
“现代媒体,有保守派,也有激进派,往往一个争议点,两派会相互攻击,甚至同一张报纸,今天登正方观点,明天登反方观点,相互怦击。现在全天下就我一家报纸,所谓理不辩不明,这篇‘七宗罪’登上又如何?”
对于高天籁非要让这篇文章上报,秦朝虽然明白她的想法。心中却也不是特别在乎,毕竟政治有时需要妥协。
很快新一期报纸出炉,而这一期报上登头版的是一篇《段海峰论语正义七宗罪》的文章。
七宗罪?
无数读者顿时关切起来,一些正攻研《论语正义》的也连放下手中书,买来报纸看了起来。
这篇文章先是简单夸赞了一下书。而后便说段海峰固然才华不错,但治学不谨,为人轻浮,此书不妥之处太多,本人总结了一下,总计七大条:
1、体例不善!
2、裁断不明!
3、引征不确!
4、辨析不精!
……
全篇洋洋洒洒数万字,将七大不善之处一一点出,而作者署名则是‘屈原魂’。
无疑这篇文章真正的有识之士都能够看出,是典型的你穿白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