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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君实说了大实话,唯秦仙傲态度让人疑惑,司马君实这样的采访录,他居然任其发表在报纸上?是气度,还是另有阴谋……”
……
程颐、吕公著、孙固、韩忠彦、文彦博……一个个很是感慨。
秦仙傲以《工具论》方式治伦理学,这么快便拿出成果,而这成果居然……他们乍看除了惊异于真用《工具论》治上了外,内容倒并不高深,真正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完全找不到错误,可是再一看,便大为惊喜,再往下看,这惊喜化为拍案叫绝……
越往后,书中难度升高,论叙越发深入,而他们看得就越发顶礼膜拜。
这很不得了。
要知道他们这种人,就算年轻时苦读四书五经,对其中的言论也从未顶礼膜拜过。
而如今更是达到这种级别,可以说任何经典都已经无法给予他们太多惊喜了,儒家学说只是他们守护的对象。
而如今对一本新书竟然产生了一种一生中从未有过的顶礼膜拜的感觉。
他们看书时走火入魔受伤。
可不仅仅是对抗书中的道理,也不仅仅是书中论叙越来越玄奥,使他们心神消耗过甚,更有这种顶礼膜拜所产生的心灵失守。
这时司马光一篇采访适时出现,这一篇采访稿在天下引起巨大的轰动效应,让无数心灵失守,对儒家伦理道德很信奉的士子阶层迷茫中清醒过来,重新回到儒家学说,儒家道德追捧的原路上。而对他们这些大佬,也同样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知道了《伦理学原理》虽然好,但他的好,是从反面论叙的得妙,与他们所信奉的是背道而驰的,可用来做反面教材,却不适宜真正去信奉。
很快程颐访谈出现在报上。
“秦仙傲好的只是方法,《工具论》治学方式适宜于笨人,用这种方式去治学,即便收获是错误的,可总比什么都没有收获要好。”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对与错有时是一念之间,你理解了错,知道了什么是错,有时反而更能转向到正确道路上,所以我不排斥用《工具论》去治学,毕竟司马君实说得好,顿悟可遇不可求,在无法顿悟之前,为什么不用笨方法去治学?”
……
而后吕公著访谈也出现在报上。
“悟性高者做事,看一而知十,向来是从整体去思索,悟性低者,则看山是山,我举个例子,我听说某些地方治病,哪里痛,便用刀子将哪里割开,去观察为什么痛,去找病根,这种方法就是笨方法。”
……
韩忠彦访谈:
“秦仙傲的做法是从细处,小处着手,一步步来,这是一种步步为营的方式,就比如说你要到一个地方,但中间有一条深不可测的深渊,你怎么过去?”
“这时便看出人的悟性来。”
“悟性越高者,越能用最好方式轻易渡过,而最笨的便是爬下深渊,秦公子的方式就是提倡你找不到路时,不妨一步一步爬下深渊,终归有一天能够爬下渊底,而后从另一边攀爬而上的,这似乎是正确的……”
……
文彦博:
“为何讲究悟性,为何《工具论》是笨方法,因为大道往往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用言语说不清,比如四季变化,风雨雪晴,其道理若用《工具论》来治,如何治?”
……
程颐、吕公著、韩忠彦……这些大佬们访谈中一个个都竖起拇指对《伦理学原理》一书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不仅都认为是神书,而且评价也十分有内容和实质。
可也都认为书虽然写得好,可是方向错了。
按理说方向错了,停止就是进步,可他们认为学术上,思想上并不存在这一条规律,因此一个个不反对研究《伦理学原理》,用《工具论》去治学。
这一篇篇访谈出现,所谓三人成虎,一个司马光,很多老百姓不卖帐,可再加程颐、再加吕公著,再加上……一个又一个大佬都这样说。
渐渐的挺司马的越来越多。
当然铁杆的相信神仙国者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毕竟秦仙傲与司马光等人一次次的拼斗,最终都证明司马光等人是错误,这太明显的,不是花言巧语能够抵消得了的。
整个大宋无数人为此争议,奇怪的是秦仙傲一直没有发言反驳。
秦仙傲怎么啦?
为何不阻止,反而让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人这样在报上怦击自己?无论是挺秦派,还是挺司马派,甚至整个武道界包括司马光、程颐等本人一个个都十分好奇。
第五卷天龙寺第一百八十一章言文一致,开启
屋子中,美貌妇人刚刚打完太极拳,脸颊微微泛红。
“盛朝,司马光、程颐这些人吃不到葡萄说,明显在胡说,我可是听说外面民议纷纷,很多人都已经被他们给蛊惑了,大家都在盼着你出头说一句,你真的不说?”郭媛媛笑说道,心中也好奇。
郭媛媛是深知秦朝性格的,像这次明显是司马光等人在胡说,秦朝居然忍住一直不打脸回去。
“儒家不简单。”
秦朝折叠着桌上的文稿,“司马光对我的作品评价虽然不对,但他对儒家学说的评价却是一点也没错。”
对于儒家,或者说东方哲学,秦朝从来没有太过看轻。
东方哲学与西方哲学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东方哲学重在启发人去‘悟’,而西方哲学读起来又晦涩,又让人心烦,因此不是专门去研究者,不是心平气和者,往往会迷失在西方哲学的世界中,而找不到重心。
因此西方正统的科学研究,能够让你把基础夯实。
而基础夯实之后,要想有新的发现,这时不仅要做很足的功课,比如说实验、试验、推理、计算……还要有想象力,要有灵感,要有运气。
而这一切,西方的哲学给不了,只有从生活中,或者从东方哲学,比如说庄子的《逍遥游》,比如说老子的《道德经》,比如说《周易》……
“前世有一个大笑话说计算机的基础二进制是由《易经》启发而成的,而这笑话其实……”
二进制是一切计算机的理论基础,没这个,就不可能有电脑,而二进制的出现,后世中国有一个流传很久的说法,说是德国哲学家之父莱布尼茨因为读了《易经》后受启发才发明。
事实上,莱布尼茨发明了二进制后,并且设计了一个计算器后,写信给北京的神父告知自己的新发明。想引起他心目中的‘算术爱好者’康熙皇帝的兴趣,北京的神父看了后,发现与《易经》的基础组成部分很近似,因而将《易经》介绍与莱布尼茨。让莱布尼茨也非常吃惊,并非莱布尼茨受《易经》影响发明二进制。
可是受《易经》影响和启发发明二进制并非不可能,事实上,日本首位获得诺贝尔物理奖的得主汤川秀树便受益于东方哲学。
汤川秀树在思索物理中的‘核力’时,曾梦到庄子的‘混沌被凿七窍而死’的故事。又想到《庄子》秋水篇里的话‘夫精,小之微也……’,这才豁然开朗,想到了原子核内部一定存在另外一种粒子,这才提笔计算起来,果然算出来了。
科学研究,哲学上的东西,道家古籍往往能够给人以启迪。
“而寻找心灵归宿方面,修身养性方面,佛家、儒家也往往有着极大的优势。这些都不是西方哲学能给的。”
秦朝看向郭媛媛:“得饶人处且饶人,诸子百家的学说,能够促使人悟,能有益于人的内心修养,不该被太过打压下去。这一次《伦理学原理》发行,真材实料摆在那,他们能蒙骗某些人一时,蒙骗不了一世,是金子就会发光。”
“你倒是好心,恐怕人家未必领情。”
“他不领情是他的事。我管不了,对了,这篇文章明天发表吧。”秦朝将手中叠好的纸往郭媛媛一推。
“言文一致宣言?”
郭媛媛扫了一眼标题,整颗心便怦然剧跳。而后她连看向正文,稍微看了一会,更是眉飞色舞。
秦朝微微一笑。
“我这篇文章可是借鉴了民国大师陈独秀、胡适的成名文章呀。”
‘言文一致’其实就是白话文。
秦朝这篇文章就是将五四运动,发起白话文改革的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与日本发起‘言文一致’运动的文章相结合的产物,其目的就是正式开启白话文改革,毕竟秦朝办报刊的最大目的不就是为了白话文改革么。只是一直时期没到,才拖着。
“改用白话文会打破士子阶层的优越感,如果冒然发动……”
现在并非后世中国受西方坚船利炮打击得懵了头,面临亡国亡种,国人人人都在追求富强之道的时刻,反而正是最为繁华,北宋在整个天下都是绝对的文化中心,这种时刻你说文言文不好,会如何如何?谁会信?
儒家为什么要用文言文,其实与道家、佛家用术语,密语,武功秘籍用暗语、密语一样,就是人为的设置文化人的障碍,别人看不懂,你懂,你的地位自然高贵无比。
如果把文章都换成白话文,人人都能看得懂四书五经,释道儒各种书籍,那哪来的高人一等?
正因如此,秦朝冒然推出白话文改革,必然会受到所有读书人的反对。
“而现在,有了《伦理学原理》,有了《工具论》……”
一本《伦理学原理》全是用大白话写成,可是真正能从头看到尾,并且全部读懂的有几个?如果让读书人发现,原来用大白话文其实也可以‘装逼’,还有必要死抱文言文么?
“盛朝。”
郭媛媛越看越激动。
白话文改革秦朝早就向她说起过,可是这一篇文章里讲叙的内容却更加具体。
“我以为白话文改革就是将‘我手写我口’,可他这一篇……”
郭媛媛看着那第三个观点,这个观点正是秦朝取自于欧洲的文艺复兴的内容,文艺复兴有一条最重要的就是教人如何说话欧洲的文字向来是‘我手写我口’的,虽然不用进行白话文改良,可是是不是就够了?
“好一个如何说话……”
郭媛媛跟着秦朝这么久,思想自然受到秦朝影响,再加上她不像司马光等儒家联盟的头脑,脑子里成见不多,因此很容易接受秦朝的观点。
而秦朝的观点是站在后世文明的基础上形成的,这是一种从大历史,大社会、大规律得来的视野,就像站在高空看山景一样,往往比这些身在庐山的人要看得清。
“文学有文学的说话方式,普通这讨论有讨论的方式,可真正做学问研究,必须讲究逻辑!”郭媛媛眼睛闪着光,“这恐怕才是盛朝进行白话文改革的真正目的。”
郭媛媛想的没错。
秦朝的白话文改革,和王安石的大不相同,王安石的观点并没错,可是还不够,或者说郭媛媛总感觉差了什么,其实就差了‘逻辑’这一重点。
“文艺复兴时期,学院内讲课,很多讲的就是如何把话讲好一门课。”秦朝心中感慨,“话讲好了,讲得人听得懂,不会产生误会,这就得讲究逻辑,这才是科学能发展起来的基础!”
郭媛媛将文章看完,整个脸蛋都红通通的,眼睛也闪着光:“你这是放出一个大杀器呀,若是当真能够成功,这天下……”
“这天下才是真正开始改变。”秦朝看向窗外远方。
很快新一期报纸出炉。
江宁钟山半山居,前院一间房内中年书生手里捧着本《伦理学原理》,不远处仆人王宁不时抬头张望路旁。
“新报纸也该来了吧?”
王宁微微蹙眉,又看了一眼旁边读《伦理学原理》的王旁。
“第一次,我服侍老爷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老爷读书如此兴奋疯狂,而且不止老爷,少爷也是读得废寝忘食。”王宁很是感慨,王安石自阅读《伦理学原理》后,便如着了魔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整天整夜的看,不仅看,偶尔还会发疯一样,兴奋得很。
王安石自小就是个‘痴人’,无论是读书用功也罢,还是处理政事,思索问题,往往不把事情弄个透彻明白是绝不罢休的,所以王宁见王安石的‘痴癫’可谓见多了,可是那以往的痴癫与他这次相比,便算不得什么。
“真想不通,不就是一本说仁义道德的书么,儒家、佛家、道家说这些的多着呢,也没见老爷这样过。”王宁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王安石不仅看书看得入迷,还喜欢夸书,甚至抓着王宁向他讲解书中的道理,这在王安石一生中是非常少见的。
“老爷跟我讲那些,我哪能听得懂,不过老爷如此夸到天上去的书,司马光他们居然……”王宁很为秦仙傲抱不平。
“这一期报纸不知秦仙傲会不会出来辩解,嗯?”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卖报男童,老远一见到王宁便兴奋的叫了起来:“宁伯,好消息,今天的报纸不仅有秦公子的文章,而且还有王相公的。”
“王相公的?”
王宁一怔,随即心中怦然一跳,是老爷么,可老爷根本没写什么稿件投稿呀?
“哪个王相公?黑子你说清楚点。”王宁喝叫道,心跳越发加速。
“还能是哪一个,自然是你家王相公。”
“我家老爷?”
王宁嗖的来到小男孩身前:“快,快给我十份报纸,对了,我家老爷怎么会有文章上报?”
第五卷天龙寺第一百八十二章规范语法
书房中。∈↗,
“为何?”
“同样是伦理道德。”王安石看着书架上一本本儒家、道家、佛家、诸子百家的书籍,再看向手中的那一本《伦理学原理》,眼里都是震憾。
“司马光说‘经诵三千卷,曹溪一句亡’,可现在是‘读书破万卷,秦公一书亡’,孔夫子一生所行无非倡导行周礼,他一生最重仁义道德,仁义就是儒家的中心,儒家、诸子百家,所有论道德的书加起来都不如这一本书。”
三天前,王安石就已经读完《伦理学原理》,这种读完,可不是像别人那样把文字过一遍便真的完了,而是真正把意思弄懂了。
这时王安石才从书中的世界缓缓清醒过来,清醒过来以后王安石这才有心思去整理这一番读书的收获,这时才惊讶的发现一个事实。
“我以前读了那么多书,研究伦理道德,可是所有读过的书加起来,真正讲到的还不到这本书前二成。”
所有儒家论伦理的内容,深度不到《伦理学原理》的二成,这让王安石都懵了。
不信!
王安石绝不相信自己所学,一生所信仰,所敬重的儒家学说居然有这么差劲。
更不相信孔夫子不如秦仙傲、孟子不如秦仙傲,千年以来无数大儒一次次增添修改的儒家学说不如秦仙傲这么一个毛头小伙短短时间随手写的一部伦理学著作。
因此王安石再一次疯狂了。
他一次次拿着《伦理学原理》和儒家经典中的‘伦理’部分进行比较。
无疑,儒家学说也有不少论叙极为超前,极有内涵的,可是一旦涉及到系统化,严谨化,那相差就成了天地之别。
若是随便的人绝对会自欺欺人般说《伦理学原理》说到的。儒家也都说到了。可是王安石是极度认真,认死理的人。
《伦理学原理》中很多极有见地的内容儒家确实点到过。
可这种点到,就跟犯了癌症的人,偶尔有人吃中药治好了,你能说中药攻克了癌症么?随便的人,自欺欺人的会这样认为。可是王安石是绝不会这么认为的。
“父亲,喜事!”
兴奋的声音响起,只见门砰的开了。
“这么大人了还毛毛躁躁。”王安石一皱眉,将手中《伦理学原理》往一旁桌上一放,“你的《伦理学原理》读得怎么样了?”
王旁笑了笑:“父亲,那本书我正在读。”
“有什么感想?”王安石目光落在王旁手中的报纸上。
“还能有什么感想,那些书上讲的,很多儒家书中也都讲了。”王旁连上递过报纸,“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王安石一瞪眼。“儒家说到了,可是他说到的与《伦理学原理》说到的能比么?如虫御木,偶尔成文,这是不同的。”说着翻开手中报纸,熟练的翻到头版。
“言文一致宣言?”
王安石一怔,随即手心一跳,心怦然剧跳起来。
‘言文一致’王安石岂能不明白就是指说的和写的要相一致,这就是用白话文写文章的意思。
“秦仙傲终于要开启白话文改革了么?”
王安石连往下搜寻。他可是清楚记得自己曾写过一篇文章提议改革文字的,因这文章秦仙傲当时便和他王安石用‘电报’通过话。说是当时时机不合适,等合适才会登载他的文章。
此事当时王安石还有些相信,可是时间一长,报社仿佛忘了这事一样,王安石便死了心,认为秦仙傲在这方面也是思想落后。没看到白话文的好处,心里还一直为此耿耿于怀,想着有时机得再向秦仙傲提起此事。
没想到这一次……
王安石目光在报上一扫,很快“文学改良刍议!”六个黑体大字跳入他眼帘。
“果然!”
王安石眉眼都挑了起来。
“秦仙傲不愧是信人!”王安石连看向‘文学改良刍议!’正文,果然署名是他王安石。而后里面的文字内容一字未改,一句未变,只是整篇文章之后写一个按言,是秦仙傲写的,意思就是王安石这篇文章很久之前就递到报社。
虽然他秦仙傲对王安石文中所说文字改良建议十分认同,可是考虑到时机不合适,才将文章压下,而此时天下初定,正是改良文字,开启新纪元的最好时机云云……
“好!”
王安石反复将自己的文章看了三遍,印成铅字放在报上,仿佛这文章也看起来舒服很多,一旁王旁眼睛更是发亮:“父亲,我还不知道你您向报社投过稿,这篇……真的是您写的?”
“哼,不是我写的,这天下还有第二个王安石么?”王安石笑骂道,目光从自己文章上离开,看向头版第一篇《言文一致宣言》。
这是秦仙傲的署名文章。
“韩愈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然而论及传道授业解惑,甚而开启智慧之门,天下无有及文字者。仓颉造字,鬼神皆哭。人人皆知文是天下大事。”
“既知安邦在于文,凡有志之士无不该于此多多费心思量……”
“我综括所怀见解,列为八事,分别言之……”
“一、须言之有物。”
“当今之世文学的大病,在于言之无物。人人皆知‘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却不知言之无物,又何用文为乎?我所说之‘物’,非古人所谓‘文以载道’之说……”
“二、不摹仿古人。”
“文学是随时代变迁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周、秦有周秦的文学,汉魏有汉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