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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不摹仿古人。”
“文学是随时代变迁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周、秦有周秦的文学,汉魏有汉魏的文学……”
“三、规范学术用语,加强逻辑性。”
看到这王安石眉一挑。
“规范语法,加强逻辑?”
王安石眉心微微皱起,这个第三条是王安石‘文学改良刍议’中所没有的新内容。
“这秦仙傲和段海峰一样,都是个颠覆魔王,这一次莫不是……”王安石最怕的就是秦仙傲的新名堂,可最喜欢,最兴奋的也是看到秦仙傲的新东西,因为这往往能给他惊喜。
“希望这一次又能给老夫一点惊奇!”
王安石连看起来。
“不规范的语言在文学上具有妙不可言的魅力,然而一个国家要发展,语言的优美远比不上论叙事物规律道理有用……”
“神仙国语方,有主语、谓语、宾语……”
“而我华夏文字,一字可以做名词,亦可做动词,更可做副词……”
……
看了一会,王安石眉微一挑:“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这个有必要么?”
规范语言,讲逻辑看似有道理,可是不讲逻辑,照样过日子,大宋照样是整个天下的文化中心,无论科技,还是其他,可以说除了军事,样样都是天下诸邦学习的对象,既然这样,何必讲逻辑?
“似乎没必要,可是秦仙傲既然在说……”
抱着对秦仙傲的重视,王安石继续往下看,文中秦仙傲并非要求所有文词都必须严格规范,然而对学术文章却要求必须得如此。
“学术文章非文学,文学是给人以情感的冲击,美的享受,可是学术是为着传道者……”
“诚然,诸子百家,包括释、道、儒用来启迪智慧,确实可以不究语言之规范和合乎逻辑……”
“可是诸子百家、释、道、儒启迪智慧,让人产生顿悟的作用,普通的文学作品亦能有此功效,所以文言文可弃,白话文才是王道……”
“传道,要求的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别人,倘若语言不规范,你说的话歧义甚多,要想达到传道的目的,就必须反复讲解,甚至当着弟子面,反复回答弟子的问话才可以真正使弟子不产生歧义,既如此,要书何用?”
“古之圣贤的道,为何传至今日,注解甚多……”
……
看着文中一条条极有道理的讲叙,王安石心怦然而跳,仿佛一扇大门在他面前敞开。
“我们给圣贤言写注释,个个都认可自己的注释才是真正得到了真传,而且就算是孔子的弟子,亲自聆听孔子讲道,居然也分八个门派。”
“如此传的道,还是圣贤之道么?”
“不过是大家都借圣贤名来传自己的道而已。”
“借圣贤之名传自己道,似乎占了便宜,可是真占了便宜么,恐怕你传的道未必能过三代,到了二传,三传便完全走样了,也成了别人借你的名声传他的道。”
“若想所写文字,句句无虚言……”
……
时间流逝,王安石完全沉浸在这一篇文章中,尤其是说规范文法,注重逻辑那一点建议,更是反反复复的观看。
第五卷天龙寺第一百八十三章回归本源
书房中王旁也在思索着。
秦仙傲的‘言文一致’与王安石的‘文学改良刍议’,相比较起来,王安石的最为充实,详细,秦仙傲除了第三条建议外,其余的建议大体都是附和王安石,根本没费多少笔墨去写,而这第三条,王旁皱起眉。
第三条要求学术文必须规则化,注重逻辑,倒不是里面说的没有道理,而是实施起来根本没操作性。
“嗯?”
王旁看向王安石,此时王安石正在桌上挥笔疾书。
“关于语言规范与逻辑化我意以为……”这是一篇针对《言文一致宣言》第三条而写的文章,王旁连看了起来,没看多久,眼睛便瞪大了两分。
“父亲,你也同意这么做?”王旁满是不可思议。
王安石哼了声:“为什么不同意?”其实王安石的想法与王旁大体类似,认为这个加强规范和逻辑的建议倒也不是很错,可是有两大不妥之处,其一在于操纵性,如何去规范?其二在于有没有必要。
“按现实的需要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可是秦仙傲难道就想不到这一点?”王安石眯着眼,读了《伦理学原理》,王安石可不相信秦仙傲目光短浅。
“秦仙傲有奇思妙想,可不止奇思妙想,《伦理学原理》一书可以看出他的任何想法都非常透彻。”
“这里,他为什么非要提出这一点?”王安石目光落向书架上,那里面放着一本书《神仙国游记》。“我能想到的就是他写《神仙国游记》,里面构建出的世界,可能真是他想要实现,或者认为世界的走向应该是如此走。”
规范语言和注重逻辑正常用不上,可是神仙国里科学极度发达,只要是科学上的都要求人们把道理讲清楚,不产生歧义,这就需要语言达到那个规范和注重逻辑的目的。
“神仙国是不是能实现?”
“科学是不是会像那样发展?”
“谁知道?”
“可是秦仙傲认为该这样。会那样发展,那么我王安石何妨赌一把!”虽然不是非常肯定神仙国世界,可是王安石决定赌一把,赌秦仙傲这个人。
很快王安石一篇支持秦仙傲将语言规范化和注重逻辑的文章出炉。而后王安石再次扯过一张纸,笔走龙蛇起来,而这一篇
“父亲,你这不是与司马伯父、程颐他们唱反调么?”
王安石手下写的是赞颂《伦理学原理》的文章,同样是赞扬《伦理学原理》王安石与司马光、程颐那种先赞后贬。认为是错误的模范不同,王安石是从头至尾认可这本书,认为其价值已经高过了历朝历代所有书本,为千古第一奇书。
“而且父亲你就算要这样,也没必要将那本书捧得这么夸张吧?”
“夸张?”王安石瞟了儿子一眼。
“你不懂,这本《伦理学原理》我的赞词不仅不夸张,反而觉得不够描述他的先进性。”
“啊!”王旁瞪眼。
“历代先贤关于伦理学的学说就像普通的民房,就算成就略高者也不过是一两三层的小楼房,可是……秦仙傲这本,你读通了便会知道。那是一座大厦,《神仙国游记》里的摩天高楼大厦,比之那些书高的不是一层两层,而是一两百层!”
“高了一两百层?”王旁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那一向高傲,曾以一己之力力抗天下群儒的父亲说来的话。
“这怎么可能,秦仙傲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难道真比历代先贤要聪明那么多?”王旁道。
“不是聪明,而是方法。”王安石沉声道,“秦仙傲最聪明的地方就是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像这学术文章。主要矛盾是什么?是文词优美,洗练?不是,是把道理说清楚,所以他做了两点改进。其一、抛弃往日练字词句传统,直接用人人鄙之的大白话文来写。”
“其二把精力放在规范化和系统化上面。”
“一个道理要把他定严定死,有了定义、公理、公式,概念,名词解释等等一切,便把地基打牢了。地基牢楼就建得高,他每一层楼都不偷工减料,自然能够一直建下去。”王安石很是感慨。
只是两个改变,却让道理和研究能够深入下去,一点点的将伦理学推到无人能触及让人仰望的地步。
王安石写文章时。
新报纸也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真是难以想象,秦公子这一次真的发署名文章了,不过居然……”
“本理都没理司马相公、伊川先生、吕相公等人的怦击,就像不知道一样,反而是发出了……”
“他那是不屑辩驳!”
若是早前秦仙傲没有答复司马光等人访谈录中对《伦理学原理》、《工具论》的怦击,众人还道是秦仙傲不知情,或者另有想法,可是这一次秦仙傲明明在报上发了文章,却不答复,那是什么意思?
是有人认为那是秦仙傲心虚了,所以不敢反驳,可是这种解读的市场根本不大。很多人的想法是秦仙傲是不屑,毕竟前几次每次司马光等人都出来反对秦仙傲,可是每一次最后都被打脸了,换一个人是秦仙傲也会厌烦的。
而《言文一致宣言》的出世
“对,文章本就是传道用的,用那些令人头痛的古文写,那不是给‘传道’添堵么?好主意,早该这样了。”
“没错,读书人说话酸,还不是为了好蒙骗老百姓,如果改为白话文,他们还敢这样蒙?必须得拿出看得见的成绩,而不能再忽悠下去了!”
“哈哈,秦仙傲公子果然是个狠人,这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么!”
“秦公子越来越厉害了,这种提议都拿出来,我记得《神仙国游记》里国家文字都是言文一致的,所以他们的‘道’特别强大。”
“秦公子厉害,王相公也同样,这次他居然也和秦公子想到一块了!”
……
普通百姓虽然想得不多,可是大多很迷信秦仙傲。这时看了白话文改革宣言,也没多少去真正想这样是不是合适,就是支持。只是王安石也插了一脚反而让一些老百姓有些忐忑,毕竟秦仙傲做事让人放心。可王安石,变法虽然有好处,可坏处也很多,不敢让人放心。
而此时无数读书人也看到了这一期报纸。
红梅书院西边一间房内。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同月圆月缺,四季轮换一样,可是《神仙国游记》中却不这样以为,《新华党宣言》中更是认为之所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因为社会等级不高,我也深以为然。”
“可是如何才能跳到更高层次?”
“历代先贤难道就不想把国家治好,不想人们幸福得像神仙国一样?为什么没有做到?这才是关键……”
萧太厚、王明尧、公孙准三人交谈思索着。
为何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三人最喜欢讨论的话题之一。只是每一次都无法说服别人,此时三人也正思索着这个论题,忽然
“三位师兄,报纸来了,这一期的报纸秦仙傲和王安石都发表了文章,哈哈,绝对让你们想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门被推开,陶叔亮拿着数份报纸冲了进来。
“秦仙傲发了文章?”
“王安石也在报上发表文章了?这倒是第一次。”
萧太厚、王明尧、公孙准连冲过去,各抢了一份报纸迫不及待的翻开找到头版。而后兴奋的看了起来。
“改良文字?”
“文章天下事,不可不重视?”
“文章的实质在于传道,将古人的知识传给后人……”
……
越是读三人就越是兴奋,忽然萧太厚一拍桌子。吼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天下为何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为什么怎么都无法冲破那个关卡,原来如此!”萧太厚滔滔不绝,手指着报上文章道。“《神仙国游记》与《新华党宣言》中对于封建社会之后的资本主义社会描写,其中资本主义社会有一个特征,就是科技特别发达,而科技就是‘道’,是天地自然各物理规律,理解了这些规律,就可以应用这些规律从而让天地自然之力为我所用。”
王明尧也眼睛一亮:“我也明白了!”
“阻碍我华夏子民进步的原因在于文字,文字无法载道,文字载的道,要想被普通百姓,被大部分人理解和接受,并且得到益处太难了。”
“《齐民要术》里面记载了很多有益于农耕的技术,可是天下有几个因此受益?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齐民要术》虽然记载了,可是还是写得不够清晰明了,往往让人误解!”
“《齐民要术》算好的,还能记载得清楚,可是按这《宣言》里讲,更深的科学知识,用不规范的文言文就已经很难完成载道解惑的任务了,这样一来,我华夏进步得就极慢!”
“没错,应该到了要改进的地步!”
“如果这样改了,文字对道的传播束缚性没了,那是不是……”
……
三人兴奋起来。
丽正书院,王剑平看着手中的报纸眼里闪着光:“文学改良么?似乎很有道理,改了就能将文字从华丽的文学中解脱出来,读书人开始真正注重于研究实质的道理!”
“哈哈。”应天书院后山一中年文士朗声而笑,“司马光、程颐等如此怦击他的伦理学是走错方向了,我还道秦仙傲不答是心虚,没想到,他这反击,真够狠的,这一次连孔夫子,连历朝历代和先人都成他怦击的对象,言文一致,好一个言文一致。”
“只有言文一致才能让文字发挥他真正的作用,而不是流于华丽的情感表达!”
“文字真意在于传道,可后人却他来写诗作词,写散文传递情感,扯皮骂驾,是该回归本源了!……”
……
读书人毕竟想得多,更何况文学改良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更不可能大意,这一期报纸一出,热血青年,真正一心为国为民,不计自身利害的很多都眼睛发亮。
第五卷天龙寺第一百八十四章阴阳合,才是王道!
而同时
“这样好么?”
“言文一致后,科举还考什么?怎么选出真正的人才?”
“而且言文一致就能消除他所说的弊端,恐怕未必吧,秦仙傲的文章和主张我一向支持,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有些异想天开,莫不是受了王安石蛊惑?”
更多的读书人则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百姓们可以闭着眼睛为秦仙傲喊好,可他们……这时不是热血冲动的时候,一旦真实施了白话文改革后,他们该如何做,会有什么样的可怕命运?
程颐府。
后院十分寂静,树下一老人站着望着天边。
“自秦仙傲来洛阳后,老师压力太大了,而现在……”杨时摇了摇头,这些天程颐动不动就在院子中站上整天,整天整夜的思索问题,这有《伦理学原理》上的,也有其他的。
“老师,司马君实的信来了。”
“又是讨论《伦理学原理》吧!”程颐低叹一声,接过信件,纳入袖中,“我倒是佩服君实,还有心情研究那些。”
“老师何必烦恼,秦仙傲终究是一个人,能蹦哒到几时?”杨时说道。
“不,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程颐淡淡道,“这几年,通过报纸和一次次与我们掐架,他已经赢得了很多人心,只要登高一呼,弟子门生将来未必少于我们。”
杨时沉默,程颐说的都是事实。
“老师放心,他毕竟走错路了,能骗得了天下一时,骗不了一世。”
“走错路?”程颐沉默。
“他确实是方向错了,方向错了。做得越多,就陷得越深,错得越多。可一旦他醒悟过来……”程颐声音低沉,“我们料定要十数年才能弄出来的《伦理学原理》。他才多久?就算那本书不是他弄的,是他背后的团队,可这也极为了不得,因为我们没弄出来。”
“为什么他可以?”
“他这么弄出来的秘诀在哪?”
“如果我们也有了这种秘诀,方向又正确,我们又该如何强大?”
程颐胸脯剧烈起伏。
“他这种做事的效率,一旦找到了正确的路子,很可能就会将我们远远抛在后面。”程颐沉声道。
杨时微一蹙眉:“老师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秦仙傲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拿出《伦理学原理》,或者就是因为他走了路,司马君实不是说做学问是逆水行舟,所以我们很慢,而秦仙傲因为走的是错的相反的路子,所以是顺水行舟,自然快速。”
“秦仙傲《伦理学原理》之错,就错在,他太注重于细节。”程颐淡淡道。“苏东城有一句诗词写得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秦仙傲只顾眼前,就像站在庐山内看着眼前的一花一草,一泥土,一石块,去钻研。”
“这与农夫眼中只有他那一亩三分地一样,看不到大处,如何能赢?”
“秦仙傲钻研得越细,就陷得越深,错得越远。”
“而儒家学说。就是千方百计让自己不要去研究那一根草,一株花。一块泥,而是让自己从中间跳出来。跳出那一亩三分地,才能领略到世间还有活得更好的方式,跳出庐山,才能看到庐山真面目。”程颐道。
“老师倒是讲得透彻。”杨时道。
程颐脸色平淡:“话虽如此,可是我一直在想,这道理我都能想得通,秦仙傲非蠢人,他会不明白?就算他自己不明白,难道周围就没人告诉他这道理?这是不可能的,可是,既然秦仙傲明白,为何还要让自己的思维和目光关注在一亩三分地上?”
杨时眉心顿时拧起,秦仙傲确实不可能不明白关注细节的错误。
程颐缓缓打开司马光的信件,最近司马光不知是犯了什么病,总是喜欢拿着《伦理学原理》中的道理来与程颐讨论,可是程颐心思并不全在《伦理学原理》上,只好对着兴奋不已的司马光每次以简短的回信附和几句。
“嗯?”程颐目光看向信文,随即一怔,这一次司马光不是与他讨论《伦理学原理》,反而说的是
“秦仙傲大才,岂会不明盲人摸象之故?”
“明知故犯,必有所恃。”
“秦仙傲西湖边曾讲故事,论及成仙之径,正叔必然有所耳闻,光以为此即他行动之根源……”
看着这一篇信件,程颐爽朗大笑起来。
“中立。”程颐看向杨时,“我听说最近书院里出了不少事,很多人在暗地里阅读、钻研秦仙傲的书籍?”
杨时脸色一变:“老师,这种人虽然有,但只是少数,弟子已经严厉吩咐处理此事,必然会将害群之马清除出去。”
虽然程颐、司马光等人在报上巧言如簧,说得漂亮。
可是事实摆在那,他们这些人自己用《工具论》治伦理学,无论怎么用功都没多大作用,秦仙傲随手便能拿出宏篇巨著的《伦理学原理》,而且书的质量和内容,完全抛下儒家学说的伦理学不知多远。
再加上。
秦仙傲《工具论》治出的《几何原本》,可是两道悬赏题,他们儒家,他们这些学子却至今无法完成。
有了这些明显的对比。
只要是真正有主见的人,岂会不怀疑?因此洛学门下,伊川书院、丽正书院很多学子私底下都很佩服秦仙傲,也在研究,用秦仙傲的方法去治学,反而对儒家学说不屑一顾。
若只是研究秦仙傲的学说也罢,可是对洛学怀疑这岂能容?
“清除?清除干嘛!”程颐笑道。
杨时一愣,瞪眼看着程颐:“秦仙傲走的路子那可是错误的,而且那些人……”
“不必担心,学问之道,思想上的东西,不是能以强制手段来压制的,他们要研究,要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