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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玟柔将一切看在眼里,口中却有股说不出的苦涩之意。
十七公子方才看似道歉,实则暗有所指,朱姓乃皇家大姓,纵然不是皇亲国戚亦离此不远。
我暗忖这十七公子城府极深,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淡淡一笑算做回礼。
石楚见酒菜差不多已经摆满,正处犹豫之间,若留我们共进晚餐,怕情况愈演愈烈难以收拾;若遣走任何一方,都于情理不合,有失礼仪,于是陷入两难境地。
十七公子哈哈一笑道:“酒菜既已备齐,石老还不请我们快快入席?我还要向赵兄罚酒赔礼呢!”
老者石楚只得勉强答应下来,心里却替我捏了把冷汗,因为这姓朱的十七公子,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人物,而且素来以心狠手辣著称。
酒桌之上,十七公子果然先自饮三杯,之后便不再言语,众人均是沉默不已,不知如何开口。
绿衫美女方芷的目光扫过南宫倩的俏脸,微微顿了一下,妒意大起,冲十七公子道:“相公,你看那位妹妹的首饰很别致哩!奴家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饰物,要是……奴家也有一套该有多好!”
十七公子得意地大笑道:“无妨!赵兄,敢问尊夫人的饰品是从何处购得?能否见告?”
居然又扯回首饰了!
能从齐大师手中扣出来的东西,定然是独一无二之物,我如实道:“实不相瞒,此物乃友人所赠,恐怕天下间便只此一套,非是民间流通之物。”
“哦?”十七公子道,“那要多少银两,赵兄才肯卖于朱某?”
南宫倩对这套饰物一直寸不离身,甚是喜爱,我几乎不加思索地道:“不卖。”
十七公子面色一变,双目射出两道凌厉凶狠的凶光,看了一眼石楚,终于压下火气,伸手掏出一厚厚叠银票,冷冷道:“这里是一百万两银票,不知赵兄肯否割爱?”
一百万两可以做很多事情。
一百万两可以买到当朝正四品的官位。
一百万两可以供一家人买田置地,舒舒服服地挥霍好几辈子。
一百万两几乎可以无所不能。
可它却买不来南宫倩的倾城一笑,更买不来爱情,所以我的回答坚硬如铁:“不卖!”
方芷见我如此固执,又对那副首饰实情有独钟,不犹恃宠而骄,一脸愠色叱道:“大胆,你可知他是谁?竟敢如此无礼!给你脸还不要了?”
此举无疑是火上浇油,十七公子终于抛开一切顾忌,一把揽过方芷的娇躯,张狂一笑,凶光四射道:“识相的快把首饰交出来,别不识抬举!免得惹上杀身之祸!”
我哈哈大笑,长身而起,对石楚拱手道:“多谢前辈盛情款待,赵某告辞!”
南宫倩亦随我而起,冷然跟在后面向门口度去。
十七公子见我丝毫未把他放在眼里,冷笑两声,双眸杀机骤闪,喝道:“来人!把这两个刁民给我拿下!”接着,楼下传来一阵嘈杂,杂乱地脚步声迅速向房门靠近。
石楚张口欲喊,迟疑片刻终于没有发出声来,颓然坐下,不住摇头。
若非他将我与南宫倩请入天然居,边不会惹上这偌大的麻烦,不禁暗暗自责起来。
我开门之际,楼梯内已经挤满了气势汹汹、手执刀剑的武者,想必都是由侍卫化装而来。
我泰然举步向前,仿佛前面正对着的是平坦大路一般。
下一刻,“没落”依旧在我腰间轻轻摇摆,我从门口安然走到楼梯,没有喊叫、没有惨呼……
我与南宫倩浑若无事般走下楼来,仿佛一切停止了,仅有我们两人在动。
楼下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毫发无伤的我们,我们是那样的从容,那样的写意。
那群凶神恶煞般的人群明明蜂拥上楼,怎么突然蒸发了一样全然没有声息了呢?
南宫倩美目之中流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讶异,虽然她知道我武功非常高明,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居然高明到如斯境界!她甚至看不清我的动作,那群人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我点中了穴道。
我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行云流水一般……
可那看似不经意地一挥转眼间变成了凌厉凛冽的杀招!
她芳心暗动,为我的强大而感到骄傲。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比别人强大?
更令她琢磨不透的是,我竟然没有用真气!
她实在很难想象,仅靠普通的“力”,就能发挥出如此大的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们楼梯刚下到一半,身后骤然袭来一道刚猛的气劲。
我有如身后长眼一般,一把揽起南宫倩,飘然向楼下跃去,接着轰然一声巨响,木屑飞溅,尘土飞扬,整座楼梯竟然坍塌下来。
我“啪嗒”一声安然落地,凌空动作毫无花巧,轻轻放开南宫倩,回头朝身后望去。
楼下本应该乱成一团,可每个人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顾饮酒闲谈。上楼之时他们俱被我的气势所震慑,此刻一见我三流不如的轻功,又露出轻蔑的神色,以为我只是一只纸老虎。
而令他们无法释然的是,方才杀气重重的数十武者怎么转眼间气息全无?莫非楼上另有高手?
在场众人唯有南宫倩一人心中清楚,我方才那凌空一跃,根本没有提气的迹象,只是依靠身体本来的肌肉力量施展出来,如果说方才我挥洒如意的点穴手法使她颇为惊讶,此刻不用真气辅助而施展的轻功给她带来的便是无法言喻的震撼!
十七公子青锋在手,飘然从二楼落下,石楚与两女手扶栏杆,将楼下人物尽收眼底。十七公子的脾气他们再清楚不过,而且素喜我行我素,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恃强凌弱,一旦决定亲自出手,便不容外人干预。
石楚却是心急如焚,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十七公子。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我是如何将那些武者瞬间击倒,单从我可以完全瞒过他苦修多年的“慧眼神光”将这一点看,就足以骇人听闻了,须知“慧眼神光”乃佛门相人不传奇功,几十年来从未出过差错。南宫倩虽然将真气收敛起来,亦无法逃出他的法眼,而我,竟然能在他眼皮底下瞒天过海。
石楚愈发觉得我这个人只能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
十七公子不是傻子,他当然能从布满整个过道昏迷不醒的手下们身上看出我的强悍。
尽管如此,他仍然对自己的实力深信不疑,我落地时显露的三流轻功更加使他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从刚才他发出凛冽剑气的强度看,他的确有娇纵的本钱。只可惜,他的对手是我。
南宫倩识趣地退后几步,目不转睛地期待着我与十七公子的比试。
此刻,没有什么比我神鬼莫测的神奇武功更能使她感到好奇……
十七公子双目闪烁兴奋而暴戾的光芒,大喝一声举剑向我刺来,寒光骤闪,剑风已至。
浓浓的杀气从剑尖四溢出来,剑已刺向我的咽喉。
剑至,我退。剑尖始终保持离我咽喉寸许距离,他只消轻轻一递,便可结果我的性命。可这咫尺可见的距离偏偏像虚空般遥不可及,永远都无法到达彼岸。
我自始至终从容不迫,等十七公子这一剑招式已尽,旧力已逝,新力未剩之时,兀地探出右手。
十七公子只觉眼前一花,变魔术般突然凭空出现两根手指,夹住自己的剑锋,不由面色大变,但又丝毫未感到气劲,仍不死心,撤剑又攻,结果竟与方才相同,剑锋再一次被我夹住。
十七公子连攻七剑,剑锋却被我夹住了七次,这时方知道自己武功修为与我相差太远,惊得他冷汗直流,虚晃一招,急急向后退去……
正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距离十七公子最近的一桌,本来坐着两个胖乎乎的商贾谈笑风生,他们看似迟钝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各从桌下变出一柄长剑,闪电般向十七公子掠去。
还有一桌本已喝得脸红脖子粗的三个晕晕糊糊的年轻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从袖口抽出三把闪烁蓝光的淬毒匕首,目标依然是十七公子。
楼上石楚以及两女再要出手相助,为时已晚。
十七公子本已处于被动地位,根本无从招架,如今虽然三面受敌,危险至极。
一左一右又突然出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轻功匪夷所思,两人一刀一剑,左右开工,瞬间便接下了假扮酒客的杀手的招式,只见两人招法玄妙莫测,虽然以寡敌众,仍然稳占上风,杀手武功本就不低,可竟无一人是他们的三合之将。
两人各出三招,五名杀手均已倒地不起!然后哈哈大笑,趁众人发愣之际,齐齐冲我努了一下嘴。
他们出招之时,我就已经认出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所用的招数,正是我与醉剑传授步常莱的三招剑法以及刀法,从身材看,他们必是土三与果子无疑!虽然他们在相貌上有很大差异,但作为和奇大师有密切关系的人,一切就显得合理化了,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在此时出现。
既然他们出手帮助十七公子,就必然有他们的道理,此地非是讲话之所,等事情过后再细细问明。
然而一切并没有结束,离十七公子不远处有一个楚楚可怜的卖花女子,一把银针突然从她掌中暴洒出来,银光点点,隐约泛起蓝光,亦是淬有剧毒,石楚勃然变色,脱口道:“暴雨梨花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我一来摸不清土三与果子为何助他,二来亦不想菀玟柔变成寡妇,所以我只有出手。
没落终于出手,准确地砸到十七公子肩膀之上,“嘭”地一声被我击昏在地,那朝他索命而去暴雨梨花针却是安然躲过。
由于暴雨梨花针速度委实太快,我几乎与发针女子同时出手,我若打得轻了,十七公子倒地势头太慢,恐怕仍难逃杀身之祸,所以我这一刀虽然未出真气,力道却是异常的大,加上“没落”本就极重,十七公子才被击昏过去。
由于“没落”没有刀锋,十七公子只是皮肉之伤,最多昏迷的时间久一点,并无大碍。
杀手见势不妙,分散开来从四面窗户逃遁而走,我与南宫倩、土三、果子四人均没有动手,谁又拦得住他们。只见他们混入街上人群,转眼即没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这时,菀玟柔以及方芷才飘身落下,搀扶起昏迷不醒的十七公子,急忙走出天然居。
菀玟柔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复杂的神色从她美目中一闪即逝,方芷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
土三与果子亦随他们而去,临走之时土三传音过来道:“疯哥,晚上来驿馆找我们。”
天然居此刻已经人去楼空,石楚走到我们面前道:“赵老弟好功夫!你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晚了恐怕夜长梦多,虽然老弟身手高明,终敌不过十七公子权高势大,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以后如若得空,记得再来天然居与老夫把酒畅谈。”
我虽然不愿招惹是非,可土三又要我晚上找他,见石楚一片好心,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人马之声大作,鸡飞狗跳,仿佛整个兰州城都陷入慌乱之中。
石楚叫住从门口进来的一个小二,道:“小四,外面怎么回事?”
小四道:“回老爷,俯衙张贴告示,封城七日,说是缉拿叛党,现在外面尽是官兵。”
石楚叹息一声道:“赵老弟,如今兰州城已然封城,十七公子睚眦必报,定然会借机找你寻仇,你不妨就在我的天然居住下,老夫或许可以帮你躲过此劫……”
※ ※ ※
原来石楚就是这天然居的大老板,给我与南宫倩安排好住处后,便谴人修整遭到破坏的建筑设施。
晚间,石楚再次邀我们聚餐。
石楚似乎为此事对我们颇感歉意,自己始终无法释怀,我见他愁云满布,闷闷不语,转移话题道:“前辈,不知拙荆这副首饰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能得您如此赏识。”
石楚道:“赵老弟,老夫既已称呼你为兄弟,就不再拿你当外人看待,怎地你还如此见外?”
我老脸一红,叫了一声石大哥。
石楚面色好转道:“请问赵老弟这套首饰究竟从何而来?”
我笑道:“实不相瞒,此乃奇大师所赠,估计是他自己做的小玩意吧。”
石楚亦露出惊异的神色,喜道:“老夫仰慕奇大师已久,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老弟你竟然是他的朋友,哈哈,老夫多年的心愿终于可以实现了。”得知这个消息,石楚抑郁心情亦开明不少。
笑罢,他语出惊人道:“若非老夫没有看错,这套首饰恐怕出自鲁班之手!乃鲁班为他的妻子云氏亲手制作而成,也是他生平唯一制作的一套首饰。此木亦非凡木,千年不朽!”
“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的鲁班!天下巧匠之祖的鲁班!
南宫倩更是“啊”地一声惊呼出来,这个消息委实太过惊人。
我与南宫倩震惊之余,亦为奇大师的慷慨而感动非常。如果真如石楚所言,这套首饰确是无价之宝。
酒过三旬,我们相谈甚欢,我向石楚问起十七公子的家世。
石楚沉吟半晌终于道:“他乃太祖的十七子,当今的十七王爷,宁献王,朱权。”
他既是王爷,石楚又是何人?
若说权势通天的千金之身躯,竟对一个普通老板如此恭敬,打死我也不信。
我与南宫倩的疑虑全都写在脸上,石楚怎能不知?又见我与奇大师颇有渊源,犹豫了片刻道:“老夫梵琦,字楚石(1)。”
我与南宫倩又俱是一震!
天!我们在这一个时辰内所受的惊吓恐怕比这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见他如此坦诚、如实相告,我与南宫倩又怎好隐瞒,纷纷报上自己姓名,梵楚石亦是一阵惊愕,从此时起,我们已成坦然相对的朋友。
※ ※ ※
夜了,整个兰州大地都陷入一片漆黑。
漆黑的不是大地,而是夜。
此刻的兰州驿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极其森严。
尽管如此,仍有两道黑影偷偷潜入驿馆之内,正是我与南宫倩。
我们找啊找,找啊找,怎么也找不到土三他们住在哪里……我暗骂土三、果子二人糊涂,竟然忘了告诉我们住出,这偌大的一个驿馆,又叫我们从何找起?
忽然见前面一房灯光闪烁,我与南宫倩矮身凑到墙下,里面传出丝丝悦耳的对话之声。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柔姐,王爷还没有醒,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听声音正是方芷。
菀玟柔的声音随之响起:“妹妹放心,御医都说没事,想来明日就能醒来了吧。”
方芷又道:“姐姐,你说那个叫赵三究竟是什么人物?武功究竟到了怎样的境界?还有!他的妻子兰倩,真的好漂亮啊,他又对她这么好,我还真有点羡慕呢!”
※ ※ ※
注(1):梵琦,字楚石,俗姓朱,元末明初象山人。元英宗时,诏写金字大藏经,梵琦因擅书法而应选篱京。泰定中,奉宣政院之命,出世传法。天历元年,住持天宁寺,时年三十三岁。至元三年,主持重建天宁寺镇海塔,梵琦受“印可”于元叟行端,为大慧宗杲的五传弟子,南岳怀让下的第二十世。50年间,六坐道场。至正七年,顺帝赐号“佛日普照慧辩禅师”。是年与翌年,明太祖两次大作法事,均请梵琦参加,并“亲承顾问”,“出内府白金以赐”。后归天宁寺,筑西斋居之,自称西斋老人。明洪武元年,主持重建天宁寺千佛阁,名“大宝阁”。传言去世后葬于天宁寺大雄宝殿西北塔院。
※ ※ ※
下章预告 ※ ※ ※
土三笑得前仰后合,拍手道:“有理!百合姐姐最喜欢糗疯哥,疯哥今天不仅被我们摆了一道,而且还在大嫂面前跟丢了我们,更是糗上加糗!我们还真是他妈的天才啊!”
果子纠正道:“错,是天才中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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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道:“哈哈,疯哥?早被我宇宙无敌天下第一的轻功甩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疯哥要是真在的话,哥哥我就从这爬回驿馆!”
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果子身后响起:“那你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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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抱歉,猪猪六月太忙了,以至暂停更新了一个月,不过苦尽甘来,马上就要轻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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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 江湖
第三章
菀玟柔熟悉的声音却没有响起,反而沉默下来。曾经的遥不可及的柔声蜜语依旧依稀可闻,只是人虽然是昨日之人,心境却与往昔天差地别,有种晃若隔世的感觉,如在梦中。
然而,此刻身旁俏然而立的南宫倩却是如此的清晰与真实。
月光如水,照在被黑暗笼罩的兰州大地上,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没有人会知道,在这间微微发光的房内正有两个女人窃窃私语,互相倾吐自己的心声;更没有人会想到,此间房顶之上,也有两条朦胧的身影,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入耳中。
秋风徐徐,略带凉意,我不禁为之一震。
南宫倩似乎早已忘记此行目的,反对她们的悄悄话兴趣昂然,可能是因为得知菀玟柔是我前妻的缘故,处于女人的天性,南宫倩对菀玟柔有很强烈好奇心。
只听方芷轻咳一声道:“柔姐今天是怎么了?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菀玟柔略作迟疑,幽幽道:“没有啊……我只是见王爷受伤,有点担心罢了。”
方芷打趣道:“柔姐难道不对那个赵三感兴趣?嘻!他人虽然不帅,功夫可高明得紧哩!”
菀玟柔啐道:“王爷待我们这么好,再这么说,莫怪姐姐我可要生气了!”
方芷先是咯咯一笑,然后声音转冷道:“那个赵三虽然有几分英雄气概,却不该惹怒王爷。更不该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方芷还未曾见过如此不识抬举的狂妄之徒,竟然为了区区一副首饰得罪王爷!”
转眼间,方才那个纯情少女转眼间已像变了个人似的,杀机暴现,阴冷无比、毫无感情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与刚才判若两人,见菀玟柔依旧不语,冷笑一声道:“哼!我看他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