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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灵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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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美滋滋的春生胯下脸来,哀叫一声二哥,方仲秋已出门而去,他忙堆起笑容,甜蜜蜜唤一声玉容,玉容打个冷战,脆生生道:“少来这套,我会听二哥的话。”
  春生收了笑容,板起脸道:“都干活去,娘和大嫂准备二哥的亲事,二哥是咱家的财主,他的亲事自然要气派热闹,缺银子了,跟我说,我跟二哥要去。”
  刘金锭和陈守贞一前一后回了屋中,陈守贞冷笑道:“气派热闹?凭什么?”
  刘金锭一反常态:“就凭咱们家的银子都是仲秋赚的。”
  陈守贞身子一扭:“我们成亲的时候那样寒酸,如今就要气派了?我想我爹娘了,下午就回娘家去。”
  刘金锭以往最怕她回娘家,她娘家爹是个小官,又极护短,每次陈守贞回去一哭诉,他必来兴师问罪,刘金锭总得说一箩筐的好话,指天发誓,才能将他哄走。
  这次刘金锭却鼻孔朝天:“你也少来这一套,我今日才知道,三年无所出可以休妻,以后给我老实点。”
  陈守贞气得不行,指着刘金锭鼻子道:“这会儿你厉害上了,当初媒人去我们家怎么说的?说你们家是方家村首富,说你二儿子在西域是大富商,银子流水一般往家拿,谁想不过是个空壳。”
  刘金锭也不示弱:“谁让你们家眼皮子浅,看到二百两银子就直了眼睛,什么官宦,什么商贾,也全然不顾了,就将你嫁给了冬生,能怪我吗?二百两银子总是实实在在的,我告诉你,老二也要成亲了,以后家里两个儿媳妇,没有那么多心思哄你,你给我老实点。”
  陈守贞七窍生烟,大声喊道:“冬生,方冬生,你给我进来。”
  冬生急忙跑了来,陈守贞看见他,眼泪就下来了,直哭得涕泪横流,冬生忙问刘金锭:“娘亲,守贞怎么了?”
  刘金锭摆摆手:“管好你媳妇,再这样在家里横行,我就休了她。”
  冬生忙道:“娘亲,这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哪能就休了她,仲秋刚刚也是为了吓她,娘亲别将这休字挂在嘴上,谁听了都难受。”
  刘金锭瞪着大儿子:“怎么?你媳妇忤逆我,你也要忤逆我?本以为仲秋那小子是个懂事听话今日也这样忤逆我,全是些忤逆不孝的货,我这……没法活了……”
  刘金锭也呼天抢地起来,一时间屋里十分热闹,春生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哭什么哭什么,不是让你们准备二哥的亲事吗?再哭,我家法伺候,今日夜里你们就给我饿着。”
  刘金锭不搭理他,冬生手忙脚乱哄了这个哄那个,正忙乱时,方仲秋领着一名媒婆回来了,众人瞧见他进屋,声音自然低了些,方仲秋似没看到刘金锭的眼泪,恭敬说道:“娘亲,这位是张媒婆,需要备些什么,张媒婆会告诉你。“
  张媒婆一看这情形,笑说道:“看来儿子要成亲了,老姐姐这是高兴的。”
  这张媒婆走村窜巷的,刘金锭自然认识,她最在乎在方家村的脸面,忙擦擦眼泪笑道:“是啊是啊,可不是高兴嘛,我这儿子这些年在西域经商,尽顾着家里,也没顾上终身大事,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要风风光光娶个媳妇进门。”
  方仲秋这才回头看一眼陈守贞,对冬生道:“大哥,扶大嫂回屋去。”
  冬生忙将陈守贞半拖半抱拉回屋中,陈守贞一头扎在炕上,拉过被子蒙了头,直挺挺躺到夜里,就觉腹中饥饿难忍,坐起身看方冬生正在灯下看着什么,嚷嚷道:“我饿了。”
  方冬生头也不回:“春生说了,你今日妄生是非,要饿你一日。”
  陈守贞一听大怒:“他算什么东西……”
  冬生叹口气:“你就安分些吧,你看今日仲秋发那么大火,我还从未见过。说实话,我们一家人都靠他吃饭,哪敢惹他。”
  陈守贞嚷道:“那就分家另过,我才不受他们的窝囊气。”
  方冬生道:“分家?哪有家产可分?家里如今除了这几间瓦房,是什么没有。仲秋这几个月没回来,娘亲已经悄悄卖了些首饰。本来还有些地,你过门后非撺掇着娘亲卖了,银子花了就没了,这地可是每年都能播种收割。”
  陈守贞啊的大叫一声,戳着方冬生脑门道:“你这个窝囊废,竟让弟弟们管着。”
  方冬生笑道:“二弟有能耐,三弟聪明,我是个榆木疙瘩,他们若愿意管我,不也挺好的吗?”
  陈守贞气得将桌上物件扫了一地,又开始摔盆摔碗闹腾,屋外没人一般,竟无人来理。
  她没吃晚饭,又闹腾一回,累得气喘吁吁,躺倒在床上,心里恼恨不已,想想方仲秋回来以前,这个家都是她说了算,怎么他一回来,就压在自己头上?
  如此下去,他家娘子进了门,得跋扈成什么样?
  不行,陈守贞咬牙道,我得打听打听这叶灵犀是何等样人,她过门后,方仲秋总不能日日在家守着,他一出门,看我怎么收拾她。
  陈守贞暗暗打定主意,第二日天不亮就起,去厨房偷吃两个馒头,蹑手蹑脚出了院门,往桐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JJ抽抽好点了没?

☆、插钗

  第二日,张媒婆登门,叶青山长兄如父,接了对方赠雁,亲事初定。
  选在九月初四那日男女双方见面。
  初四这日,方仲秋来了叶家。
  二人数日未见,对视一眼,就都猝然别开头去。
  方仲秋去了喜爱的缁衣,依习俗着了皂袍,规规矩矩束了头发,发上是白色的玉簪,身形飘逸神采飞扬。
  灵犀也是一袭的白,只在衣襟衣角处嵌了粉色绣花,人看起来清瘦而苍白。
  方仲秋低头坐了半晌,抬头看向她,她低垂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
  想起那日借银时,她带着明媚的笑容,与他轻松说着话,大胆而爽快。
  他站起身来走向她,灵犀身子缩了一下,又坐得端正了,只是依然不肯抬头。
  方仲秋从袖中拿出金钗,精巧而别致,是他去平安州亲手挑选的。
  他笑笑唤一声灵犀,声音竟有些发紧:“我来为灵犀戴上金钗。”
  灵犀抬起头来,下巴尖了许多,眼睛更大了,眸光中满是茫然,触到方仲秋的笑容,又慌忙低下头去,轻声说道:“还是,还是让媒婆来戴……”
  话音未落,方仲秋一只手已捏在她肩上,蹲下身道:“还是我来吧。”
  说着话,另一只手将金钗插入她的发髻,灵犀张皇抬头,脸庞擦过他的掌心,头一偏躲了开去。
  方仲秋笑笑:“戴得有些歪了。”
  他伸手扶了一下,灵犀又是一躲,金钗掉在方仲秋手心,带落一绺长发,飘散下来垂在了腮边。
  方仲秋扶在她肩上的手移到腮边,扶正了,轻轻说一声:“别动。”
  一手将那绺长发轻轻盘起,另一手将金钗又插了进去。
  灵犀被他的气息笼罩着,更加茫然无措,闭了双眼说道:“行了,戴好了。”
  方仲秋却不动,依然蹲身在她面前,看着她说道:“灵犀放心,你与我成亲,定不会让你后悔。”
  灵犀睁开双眼看着他:“我知道,只是,仲秋得非所愿,我心中惭愧。”
  方仲秋轻笑道:“并无人逼我。”
  灵犀抽身站起说道:“今日,就如此吧。”
  方仲秋站起身点了点头。
  灵犀走到门口转身说道:“听张媒婆说,仲秋要热闹气派,还是一切从简吧,省下些银子,日后……”
  方仲秋笑笑:“我自有安排。”
  灵犀点点头,好半天又道:“卓芸……”
  方仲秋走了过去,看着她道:“灵犀放心,卓芸是灵犀的好友,她再生多大的气,待我们成亲那日,她定然会来的。”
  灵犀嗯了一声,缓步出了堂屋门,看着院门外,有一枝桂树隔墙而入,枝上的花,已残落凋零,心中怅然着,疾步回了屋中。
  拔下头上金钗放在枕上枯坐发呆,有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钗上,金钗煜煜发光,灵犀看过去,不由咦了一声,钗首正是她喜爱的图案,婴戏莲纹。
  娘亲留给她的一双银镯上就是这样的图案,她曾拿出来给仲秋看过,后来仲秋要去西域,她忍痛将其中一只卖了。
  这才想起果真是给过肖赞五两银子,让他给仲秋做路上的盘缠,其时心中如何想的,已不复想起,只是惊讶着,是仲秋仔细,还是巧合?
  走到铜镜前,又将金钗戴了上去。
  正对着铜镜发呆,窗外有人唤她一声,是仲秋。
  仲秋隔窗说道:“已择了日子,九月二十八,可好?”
  灵犀说道:“由哥哥做主吧。”
  方仲秋道:“听说要做郎衣,灵犀可赶得及”
  灵犀愣了愣道:“赶得及。”
  方仲秋笑笑,告辞走了。
  灵犀回转身,想着他说的话,对啊,是要亲手做郎衣给他。
  她从箱笼里取了那块青色的布出来,这些,都是娘亲拖着重病为她备好的。
  将布抖了开来,她又愣住了,没有为仲秋量体,如何裁衣?不如,拜托张媒婆。
  午后张媒婆来了,笑嘻嘻进了门道:“仲秋说了,明日就来送彩礼,青山和灵犀过来瞧瞧礼单。”
  灵犀说声哥哥看吧,就在一旁等着。
  叶青山接过去瞄了一眼,笑道:“张大娘,这些,可合礼仪习俗吗?”
  张媒婆笑道:“自然是合的,件件都是上好的,这仲秋啊,真是用心。”
  叶青山满意点点头:“那就如此吧。”
  张媒婆稍坐了会儿,嘱咐些钠征和请期之事,起身告辞要走。
  灵犀追了出来,红着脸道:“张大娘,不是要做郎衣吗?得烦请张大娘为仲秋量体,明日跟我说一声就好。”
  张媒婆笑嘻嘻道:“明日仲秋也来,还是灵犀自己量吧,这万一我说差了,郎衣做得不合体,岂不是我的罪过?”
  傍晚时分,张媒婆回家路过方家村,跟方仲秋说起量体之事。
  方仲秋笑道:“灵犀粗心,张大娘替她量了就是。”
  说着话张开双臂,张媒婆打一下他手臂笑道:“这傻孩子。”
  方仲秋不解,张媒婆在他耳边悄悄说一句什么,方仲秋面上一红,轻咳着说道:“张大娘可真是……”
  张媒婆笑道:“大娘我可是说了上百门的亲事,听我的可会有错?”
  方仲秋点头:“言之有理。”
  送走张媒婆,方仲秋回到屋中刚坐下,刘金锭闯了进来,身后跟着陈守贞。
  陈守贞自那日悄悄跑回娘家,多日未回家中,冬生听春生的,也不若以前那般去央她回来,只臊着她。
  今日怎么回来了?
  刘金锭鼻子里哼了一声:“仲秋,听说那叶灵犀原是许配肖家的,可是吗?”
  方仲秋也不起身,轻描淡写说道:“没有的事。”
  刘金锭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肖家儿子中了进士,娶了护军府的千金,不要她了,你就捡了回来?听说她还跑到上京去找人家,不要脸的东西……”
  砰得一下,方仲秋拳头击在几案上,刘金锭吓了一跳,方仲秋咬牙道:“灵犀是娘亲未过门的儿媳,既是一家人,说话就要彼此尊重。”
  刘金锭冷笑道:“尚未请期,这亲事就不算定……”
  方仲秋走到她面前,盯着她道:“我认定了灵犀,还是之前说的话,谁若是阻拦,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刘金锭气得不行,再要说话,方仲秋一指陈守贞:“你搬弄的是非?好,上次欠下的一日加上这次的三日,关进柴房饿你四日,你可能安分?”
  陈守贞忙躲在刘金锭身后,哀叫一声婆母。
  刘金锭挺起脖子看着方仲秋:“你若果真娶她,休怪过了门后,我待她不好。”
  方仲秋不理她,出了门大叫春生过来。
  春生一看陈守贞,笑眯眯说道:“大嫂回来受家法来了?”
  刘金锭将陈守贞护在身后,喝道:“你敢。”
  春生呵呵笑了几声:“有何不敢的?娘亲要吃了我不成?”
  说着话就去拉扯陈守贞,陈守贞边骂边躲:“你这个泼皮,竟敢拉扯自家嫂子。”
  春生嘻嘻笑道:“嫂子也知我是泼皮,躲有何用?”
  冬生闻听跑了过来,忙央求仲秋:“你大嫂好不容易回来了,既饶她一次吧,她该受的家法,我替她受了就是。”
  方仲秋知道大哥老实厚道,心中不忍,说道:“春生看着办。”
  迈步出了屋门,春生撸撸袖子道:“大嫂就忍心大哥替你受罚?”
  陈守贞忙道:“他自己愿意的,与我何干。”
  春生板着脸说道:“好,既如此,大哥从今日起,一日不许吃饭。”
  冬生老实说了声好。
  陈守贞气得用力戳一下他的脑门,朝着刘金锭伸出手去:“婆母,那对镯子还我才是。”
  原来陈守贞去桐城打听到灵犀底细,为了让刘金锭向着自己,拿出一对银镯子给她,哄得她高兴,想借她的嘴告诉方仲秋,灵犀和萧赞之事,她以为方仲秋对此事定是一无所知,若是知道,那个男子愿意娶一个同床异梦之人。
  此时一看方仲秋似毫不在意,撇了撇嘴向刘金锭要镯子。
  刘金锭自不想还,陈守贞一把捉住她手,就撸了下来。
  她回屋后想来想去,眼看方仲秋非娶叶灵犀不可,今日婆母知道她以前的事,过门后定不会给她好脸,如此一来,这几日也就没有白忙。
  再看冬生,依然伏在桌上看些什么。
  凑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冬生笑道:“咱家的田契,还有仲秋给我的账本。仲秋让我学着看账,还说让我学些珠算。”
  陈守贞一喜:“是不是让你把田地赁出去,好收租子?”
  冬生摇摇头:“田地自然我种,至于看账和珠算,仲秋让我学我就学,做什么先不管它,会总比不会强些。”
  陈守贞又去戳他额头,冬生躲一下笑道:“明春下地,守贞要帮我送饭才是。”
  陈守贞一扭身子:“顶着大日头,晒都晒死了,我不去,让桂莲去。对了,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她打开包袱,原来是一盒点心,递到冬生唇边道:“快吃吧,饿一日?饿一顿都要饿死了。”
  冬生摇摇头:“家规就是家规,人人都象你这样,哪里还有家规可言?我不吃。”
  陈守贞气得不行,咬牙道:“果真是榆木疙瘩,也是我命苦,早早没了亲娘,摊上个继母,哪会真心让我嫁得好……”
  冬生翻看着账本道:“这句话,说了几百回了,我倒觉着,我们两个,挺般配。”
作者有话要说:  1。文中婚礼习俗参考宋代,以下是百度来的:
  宋朝出现了一些新的习俗,由于商品经济比较发达,在议婚时,开始出现了相媳妇和通资财的做法。相媳妇就是相亲,由男女双方约定一个日期,双方见面,如果相中就在女子的发髻上插上金钗,成称为“插钗”,如果不中意,则要送上彩缎,称为“压惊”
  2。郎衣:就是新郎官的衣服,喜欢这个名字,郎衣。。。。。。据说郎衣是青色的,也许吧,不确定。
  

☆、量体

  第二日方仲秋骑着马,何超赶了马车,张媒婆坐在车中,早早来到灵犀家门外。
  马车中十数个箱笼,何超伸手去搬,富贵也出来帮忙,何超和富贵打个照面,笑说道:“兄弟,你有种,敢骗马爷。”
  李富贵面无表情:“我没有骗他,是他没问清楚。”
  二人抬着箱笼进进出出,张媒婆一个个打开来,给叶青山看。
  方仲秋进了堂屋,看灵犀在院子里忙碌,笑着喊了她一声:“灵犀,进来吧。”
  灵犀嗯了一声,走了进来。
  方仲秋伸开手臂站到她面前:“来吧。”
  灵犀眨眨眼:“做什么?”
  方仲秋笑道:“张大娘说,要量体,嘱咐我今日早早过来,怕耽误了灵犀裁衣。”
  灵犀伸开拇指和食指,又合上,绕着他转了一圈,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方仲秋看她窘迫,笑笑说道:“平日青山兄的衣裳都是灵犀缝吧?”
  灵犀嗯了一声,方仲秋道:“如何给青山兄量的,就如何给我量。”
  灵犀伸开拇指和食指,从他肩膀到手臂,从腋下到脚面,脖后到脚跟,最后来到腰间……
  灵犀认真量着,方仲秋不知何时已收了笑容,量体原来如此煎熬。
  灵犀的手轻巧在他身上跳跃,嘴里数着一乍两乍三乍,每量完一处,都回头在纸上认真记下。
  方仲秋闭了双眼,怎么还不结束……
  正想着,她的手来到腰间移动着,嘴里依然念叨着一乍两乍,方仲秋只觉酥酥麻麻,说不出的难受,略有些不耐烦道:“还没完吗?”
  灵犀低头说道:“这就快了……唉呀,你这一打断,我又忘了,从头再量。”
  手又移到腰侧,她身上清淡的香气不住来袭,方仲秋就觉越来越热。
  他咬牙忍耐着,总算等到她的手移开,走到桌子边又记了一笔,说道:“好了。”
  再抬头看方仲秋,面色通红,脸颊上汗都下来了,疑惑道:“仲秋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
  方仲秋烦躁着举起袖子胡乱抹了一下,闷声说道:“我没事,既量好了,我与青山兄说话去。”
  灵犀答应一声,方仲秋刚迈开脚步,她又突然说道:“哎呀,没量脖子,这衣领怎么做?”
  说着话又过来了,拇指和食指叉开在他的脖上,方仲秋深吸一口气,只觉是天底下最酷烈的刑罚。
  懊恼中灵犀手已放下,看着手中那张纸说道:“嗯,处处都比哥哥大上半乍,对了,还有一样与哥哥不同,身上硬得跟石头一样,我这手指头都疼。”
  灵犀说着话甩了甩手,再回头时,方仲秋已快步出了屋门,跑到石榴树下弯腰站着,脸上神情痛苦不堪。
  何超此时已搬完箱笼,正与李富贵坐在窗下抽旱烟,瞧见方仲秋如此,呵呵一笑对李富贵道:“这还没成亲呢,就猴急成了这样。“
  李富贵依然面无表情:“你又没成过亲,怎么知道?”
  何超嘿嘿笑道:“跟着马爷走南闯北,啥世面没见过,没成过亲,可有过女人。”
  李富贵磕磕烟锅,吐出两个字:“猥琐。”
  何超笑得不行,瞧着方仲秋依然扶着树干,就喊道:“仲秋老弟,你把那树干当媳妇了吧?”
  方仲秋此时腹部燥热,某处发硬,正痛苦难当,听到何超这话,闭了双眼道:“何兄,你过来……”
  何超慢吞吞踱步过去,方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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