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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神色坦然语气从容,睿王这才舒展开眉头,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相当宽慰的,经过这几年的磨砺,他处事愈发细致谨慎,早已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当初若非靠他出色的才智,从众多线索中抽丝剥茧,找出十方的大概位置,他和佟漠的人根本不可能在去年顺利找到那地方。
“瑾云,你莫怪父亲严厉,十方策的秘密,并非只有我燕氏一簇知晓,各国皇室、江湖门派,不知多少人在暗中觊觎着,实在不得不谨慎。先帝在位时,几经艰辛,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窥得个中一二。想当年为父兢兢业业,勤于政事,总想做得更好,但你皇祖父选中我,将此秘密传承于我,而不是今上,也不是你另外两位王叔,并非因为我有多出色……”
睿王直视着燕诩,目光灼灼,“而是因为瑾云你。你小时候每月进宫请安,先帝都会将你留在宫中几日亲自教养,他时常和我说,这个孙子是他见过的孩子之中最出色、最与众不同的一个,为人聪颖,作事能为,学必文武精微,叮嘱我务必好好栽培你。他让我寻找十方策,并非他偏心我,他只是比常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他怕他选中的子嗣,万一在有生之年得不到十方策会后继无人,所以他在选人的时候,必须多算几步。”
睿王离开后,燕诩心头波澜激荡,久久不能平复,当年的事他在长大成人后才逐渐得知,但今晚这番先帝选中睿王一脉作为传承人是因为自己的话,睿王以前却从未提过。
千百年来,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一句谶语:天地有十方,一策涂万灵。
谁也不知这句话的具体意思,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谁得到了传说中的十方策,谁便将得到整个天下,成为天下主宰。然而“十方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圆是扁,藏在什么地方,却没人能说得清楚。有人说十方策是一本武功秘笈,功成后会练就不死之身,也有人说那是一本集天下之最的精妙兵法,故而才有得之得天下一说。更有甚者,传说十方策是一种神秘的古老力量,这种力量能蛊惑人心,能使人完全听从得到十方策的人的命令。
可这些毕竟只是传说,谁也不知其真假,数千年来,这片天下依旧四分五裂,除了晋国,北有齐国,西有秦国,南有楚国,东面更有无数夹缝中求存的小国,从来没人能一统天下。先帝在继位之初,便开始遣明焰司的人暗中查探,花了数十年时间,投入无数人力物力,终于渐渐窥得些端倪。
相传十方策乃伏羲天帝留给伏羲氏子孙后代的神器,得之得天下,因匿藏之处名叫十方,所以称之为十方策。寻找十方策,首先要找到那个叫十方的地方。其次,进入十方,获得十方策,必须有四个要素缺一不可,异血人、祭品、伏羲八卦、极阴之日。当年先帝在探得这些时,已是风烛残年,他自知不可能在有生之年完成夙愿,遂决定将这个秘密交由最出色的后代来完成。
当年睿王还是太子,事事克己慎行颇得民心,但寻找十方策,必须耗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所以睿王并非首选。加之寻找十方策的人,天下并非只有他们燕氏一脉,所以他们在秘密寻找的同时,还要防着别人,以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间的艰辛和所耗费的精力可想而知,人选一事必须慎之又慎。
于是先帝为免因寻找十方策而耽误朝政,本打算从其余三个儿子之中挑选一个,但最后仍是力排众异,不惜乱了朝纲一意孤行将原太子贬为睿王,让他远离朝堂专心寻找。他探得十方的位置大约在朔安,刻意将睿王的封地指到偏远荒芜的朔安,又将原本留给下一任晋帝的明焰司司掌佟漠指派给睿王。如今的明焰司明面上仍是听命于当今圣上,实则睿王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睿王一到封地朔安,便着手寻找十方的具体所在,却一直不得要领,直到燕诩参透先帝留下的舆图和古籍,这才将寻找的范围不断缩小,终于在去年成功找到了十方的所在地。找到十方的位置后,得到那四个要素便迫在眉睫。异血人、祭品、伏羲八卦,皆可靠人为得到,而最后的极阴之日却是天像,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谓的极阴之日,即月全蚀之日,但并非所有的月全蚀都是极阴之日,月蚀一般数年便有一次,但真正的极阴之日,一甲子才有一次。所幸早在几年前,睿王府的方士已推算出明年九月十五便是极阴之日,若是错过,下一次的极阴之日,将在六十年后。所以,在这一天来到之前,他必须将另外三样东西准备好。
异血人的血,可打开十方密境的入口,祭品,用于献给伏羲天帝,伏羲八卦,则是启动十方机关的关键。如今异血人、祭品已在手里,只差伏羲八卦了。
这些事情,他在逐渐年长的时候,父亲睿王已有条理、有目的地慢慢让他知道了。他尤其记得他十八岁行冠礼的那一日,父亲满怀骄傲地和他说:“当年我身为太子,却一夜之间被先帝所废,他将燕氏江山交给二弟,人人都以为我必会心怀怨怼,事实与恰恰相反,我感激父皇,亦诚心感佩他的先见之明,他交给二弟的,不过一个大晋国,可他交给我的,却是整片天下……”
燕诩那时只以为,皇祖父选中父亲作为承传十方策秘密的人,是因为父亲有济世安邦之才,可听父亲方才那话,皇祖父选中父亲,除了父亲的才德,最大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看重自己。回想当年,皇祖父手把手地教他写字,批阅奏折时亦不避讳他,有时甚至还细心解释,那种殷切的关怀和爱护之情,在他离了家人独自留在宫中生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依旧填满他的胸怀,让他不至于太孤独。
以往他所承载的,仅仅是父亲加诸于他的责任,可如今他方知道,早在他还不知情的时候,他身上还承载着皇祖父的切切期盼。他闭了闭眼,太多的期盼和责任,让他有种挣脱不开的压迫感,顷刻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他扪心自问,那不也正是他所想要的吗?正直意义上的天下,万民臣服,四方朝拜,这些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他将如同蜕变的雄鹰,冲出小小的山坳,展翅高飞,在无边无际的天地下翱翔,他的才华和抱负终将有机会大展经纶,他的名字,燕诩,将万世流芳。
有种难以压抑的豪情壮志在胸口喷薄欲出,找到十方策,一统天下,是栽在他血脉里的种子,这颗种子早已悄悄发了芽,蓬勃生长,根深蒂固,长成了他生命里不可动摇的信仰。
异血人、祭品、伏羲八卦,这三样东西,他已得到两样,只欠最后一个伏羲八卦了。他望着远处灯火通明、丝竹环耳的宫殿,深邃的眸子里晦暗不明,得到异血人时可谓有如天助,不费吹灰之力,相比当初的祭品……一想到那将要祭献给伏羲天帝的祭品,那种切肤之痛再次袭上心头。
他深深呼吸,待那刻骨的痛楚渐渐平复后,却再不想回到那喧嚣的宫廷中去。他忽然有点想念自己宫里那个无时无刻不在等候自己的身影,还有那双永远温暖的手,他略为迟疑一下,便往霁月宫的方向走去。
临近了,云问却来报,月姬在黄昏时便出了霁月宫,此时应该在邀仙台。燕诩剑眉微蹙,这个时辰,这大冷的天,她到邀仙台做什么?
燕诩转道邀仙台,远远便见云竹守在台下,见他来了,上前行礼后又悄然退下。他抬头向上仰望,一抹红色的衣袂正迎着寒风猎猎飞扬。他顿了顿,还是缓缓步上曲折旋转的石阶,登到最高处。
邀仙台最高处,是一个宽敞平坦的圆形石台,石台的边缘,那个纤细的红色身影,正迎风而立,眺望着远处灯火璀璨的宫廷。今晚的风很大,火焰般的裙裳在风中翻飞,长发也被风卷起,凌乱不堪,她那么单薄,站在石台边缘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被狂风卷走。
☆、第19章 倾诉
他的心忽而咯噔急跳,生怕她果真从高台跌落,来不及细思是担心她的安危,还是害怕失去异血人导致功亏一篑,他轻声呼唤道:“惜月……”
惜月已在这高台上站了许久,从暮色渐沉,一直到华灯初上,她遥遥望着延寿宫,看着那儿人潮如水,一拨接一拨的朝臣向太后祝寿,鼓乐齐鸣,灯火阑珊,一派繁华盛景。只有她,被所有人遗忘,孤单地站在这高台,只为望一眼那多日不见的身影。
她依稀听到有人呼唤,回眸看去,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离她只两丈之远,可只这一眼,她又回过头去,目光空洞地落在远处的灯火处。
在惜月回眸的一瞬间,燕诩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落寞,还有那淡淡的泪痕。他轻叹一声,也怪自己太久没有去看她。
其实也并非忙得连见她一面的时间也没有,有好几次,当他满身疲惫地回到霁月宫,都习惯地往她的庭院走去,他喜欢听到她欢快的声音,喜欢看她笑着向自己飞奔过来,仪态全无地扑到自己怀中,说着她有多想他的娇嗔话,继而叽叽喳喳地告诉他她那天都做了些什么。
只是,渡一和亦离的出现却提醒了他,时间已不多了,该来的还是会来,平静的日子已不复存在,他心里隐约有些厌烦和抗拒,于是每次来到院前,踟蹰片刻又转身离去。是他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他朝她伸出手,“惜月,过来……”
惜月回过身,看着燕诩朝她伸出的手,看着那双让她魂牵梦萦的眸子,却大声道:“不,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
他怔住,自她来到自己身边,除去最开始那段懵懂无知的日子,她从来没有忤逆过自己的意思,她从来只是乖巧地呆在自己身边,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大声对他呼喝过。她是在生他的气,他竟不知原来她并非只会逆来顺受,原来她也是会向他发脾气的,他不由觉得有趣,耐着性子道:“惜月,别这样,我这段时日太忙了,抽不开身去看你。你先过来,那儿危险。”
惜月看着他,却倔强地摇头,眸中明明噙着泪,却睁大眼睛不让它落下,“你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我除了你一无所有,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你那晚说让我先回宫去,晚些再来看我,我每日等着,可到今日已经四十二天了,你一次也没来看我。你不是骗子是什么?”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敢骂他是骗子,温顺乖巧惯了的猫儿,居然也有挠人的时候。他明明应该生气的,可他却没有,他竟有些无措,似乎真的是他做错了。他试着朝她笑笑,“惜月,是我不好,我最近忙晕了头,我父王要来翼城,这几日我都安排他进京的事,并非有意不去看你。”他上前一步又朝她伸手,“你先过来,那儿危险,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会不去看你。”
他才上前,惜月却又往后退了一步,带着戒备,“我不!你又想哄我,我已被你哄了太久,我不信你。”
她倒是看得通透,他苦笑一下。她后脚跟已是站到高台边缘,只稍再往后挪动半步便会跌落高台,他的心一沉,声音也不由放缓了,“那你说,你要怎样才信?”
惜月咬着唇,想了片刻却又茫然摇头,“我……我不知道,你若心里没我,我提再多的要求,你也不会理会。”
燕诩看着她,那双眸子噙着泪,明明委曲得很,却不肯让眼泪落下。她虽没了记忆,可性子根本没变,还是像以前一般聪明。至少在眼下,她能看得清一个人心里若是没那人,那人再怎么折腾也是无用,反倒更让人生厌,这一点她比别的女人聪明多了。
他方才已做了承诺,自问已经让步了,若她仍是执着非要生气,他也不打算再哄她,她向来最怕自己生气的,于是故意沉着脸道:“惜月,莫再胡闹,过来。你再不听话,我这就走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惜月竟然摇头,眉宇间千愁万绪,语气却坚决,“我以前什么都听你的,那是因为你是这世上我最爱的人,你不懂我有多珍惜你,多渴望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我付出了真心,虽自知身份微末,却也贪心想得到回报。我对你珍之重之,也希望你能如此对我,就算你不能将我整个儿放在你心上,至少……也给我留一个角落。”
她说得有些艰难,深吸一口气,又道:“谨云,你今晚便给我个准话,你告诉我,你心里有我吗?”
他气极而笑,她除了他什么也没有,他倒不信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若没有又如何?”
她咬住唇,眉头拧紧,须臾才道:“你心里若没有我,我以后再不爱你了。我才不要向那些不愿珍惜我的人白白付出一份情。”
他怔住,只觉有些不可思议。她说得没错,对于他来说,她不过一个身份微末的山野丫头,他承认自己有些喜欢她,但也仅仅是喜欢而已,远远谈不上爱,他的心已被那人填满了,他这辈子再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他宠她是有目的的,他从未真正将她放在心上。可那又如何?她不过是他得到十方策的一个工具而已,就算他明明白白让她知道他心里没她,她也逃不出他的掌心,她依旧是异血人,是他通天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他微微眯了眯眼,“这是你今晚的……决定?”
一向听话惯了,她被他略带质问的语气震慑住,习惯性地低了头,眼睛也不敢看他,可转念间又咬着唇抬眸,眸里虽仍有些怯意,却是不肯退让,“没错,是我的决定。瑾云,你还记得吗,那年我大病初愈,什么也不记得,心里害怕之极,是你告诉我不用怕,你会陪在我身边,和我重新开始。我以为……以为我们会一直如此,你现在后悔了吗?还是已对我生厌了?若你后悔当初承诺过我,现在不妨告诉我,我……我……”
他下巴微抬审视着她,语气隐约有些生气,“你会如何?你难道想离开我?”
她其实心里是有些惶恐的,极力睁大眼睛,不去回避他的眼神,“我知道没你首肯,我离不开霁月宫,但我至少可以把我的心收回来。”
“把你的心收回来?”
她挺直腰,点头道:“没错,我要把我已给了你的心收回来。”
他双唇紧抿,直直盯着她的眸子,片刻后却忽然笑了,似是觉得她的想法愚不可及,“收回来?已经付出去的真心,又如何能收回来?你见过覆水能收?还是海水倒灌?”
他的笑让她有点恼羞成怒,就算她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她也不愿意被他如此轻视,她本想大声反驳几句,让自己更理直气壮一些的,可才张嘴,一直在眸子里打转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滑落,以至她的反驳变得软弱无力,有点像无理取闹。
“我……我……就要收回来!既然你心里没有我,我为何还要时时刻刻将你放在心上?就好比我一心一意练舞,是因为你喜欢看我跳舞,若你不喜欢看我跳舞,我为何还要练舞?我又不喜欢跳舞,我可以做别的事去。”
他微微一怔,这说法虽勉强说得过去,可道理却如何相同?人的心又不是物件,怎能说收就收?他已习惯了就算他不爱她她也只能属于自己,眼下她口口声声说要变心,着实让他心里有不是滋味,但她泪流满脸的样子甚是可怜,说到底,自己的别有用心确实有负她的真心。
他不由轻叹一声,“傻瓜,那怎么一样呢?你心里怨我,怪我忽视了你,此时说的都是气话,气头上的话怎能作数?我也不会当真的,你先听话,到我这儿来,那里着实危险。”
他大概是以为自己在撒娇发脾气,惜月越是着急气恼,眼泪流得越是利害,她懊恼地抹了一把泪,又道:“你又哄我……你根本就不懂……我哪都不想去,我只想到你心里,可你却总是将我拒之门外……”
风继续肆虐着,她站在高台的边缘,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绯红的衣裙被风带起,长发在风中乱舞,将她的半边脸遮掩了看不真切,但那双哀伤的眸子却异常清晰,燕诩的心微微一颤,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恍惚,那抹红色的身影似和另一个身影重叠,曾几何时,他也努力想走进另一个人的心里。
“不,你在的,一直在我心里,以后也会在,惜月,过来……”他忽然上前几步,一把将惜月拉进自己怀中,紧紧搂着,“惜月,你在的……在我心里……是我不对,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会扔下你不管,我会好好珍惜你……”
猝不及防被他抱紧,听着他忘情的低喃,惜月所有的倔强和坚持顷刻间冰消瓦解,她将自己埋在他怀中,天地万物在此刻消失殆尽,只剩了他怦怦的心跳声,他的怀抱冰冷如霜,但那双手臂却有着无穷的力量,让她瞬间得到安宁。
燕诩抬起她的脸,拨开她脸上被泪水沾湿的乱发,细细拢在脑后。她抬头看他,长睫微微抖动,眸光有些迷惘,他缓缓低头,薄唇轻轻印在她眼角眉梢,再缓缓往下移,落到她唇上。
他的唇,冷若冰霜,她的唇,温甜如蜜。
☆、第20章 怜惜
她的身体是那样的温暖,和他截然不同,他因练功而体温冰冷,虽自己不感觉难受,但人大概天生是渴望温暖的,她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唇,都让他沉醉其中。
风呼啸着,将两人的长发纠缠在风中,分不清你我。良久,有细碎的雪花自空中飘落,吹落几片沾到两人脸上,顷刻又化掉。燕诩缓缓抬头,替她抹去脸上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雪沫子的水痕。
他以前从未正视过她的内心,总觉得她除了他一无所有,她爱他、无条件地屈从于他都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惯了,骤然间她却说要把心收回,着实让他既生气又失落。他蓦然惊醒,她虽失去记忆,却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是他忽略了她,她本不该过这样的日子,若是没有他,她大概仍潇洒自在地在江湖上闯荡,虽然江湖上觊觎着她的人不在少数,但以大悲寺和草尾堂的实力,定能保她周全。
可她现在却被他困在这小小的宫廷,为他的冷酷无情伤心难过,而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说对她没有一丝愧疚是骗人的。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成就大业,不应拘泥小节,不应被这所谓的良知左右自己,但就在刚才,当她哭着告诉他,她只想到他心里去的时候,他的心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他知道那种求而不得的滋味有多难受,她本是无辜的,是他一手改变了她的命运,使她成为他得到十方策和报复亦离的工具。
所以他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