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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都九点了,你还去不去看你弟弟了?吃的这么慢。”
我低头一看,塑料餐盒里的六个生煎,被我吃得只剩下一个,自己还糊里糊涂的,没觉得撑得慌。
“你要是没睡好,中午睡你爸旁边病床上,我帮你看着就行了,你妈也好回来休息几个小时。”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套上西装外套。
☆、028 为什么选择了我?
我跟着卓航起身,往外走,上车的时候,听见那边不远处传来有人吵架的声音。
“看什么?都这么晚了还多管闲事。”卓航坐在车里,朝我不耐烦地催促。
我一看时间,真的已经九点多了,也就顾不上去一探究竟,随即钻进了车里。
我们先去了唐一天在的医院,唐一天这病,当时第一附属医院没接受,边上的第一人民医院接了,好在和我爸在的第一附属医院离得不远,开车也就十分钟不到的路程。
上去时,病房正好开放,一大帮在楼梯间里等着的家属,往里面挤。
我听到前面有两个阿姨,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交谈着。
“我听人说,你老公听说已经在慢慢好起来了,真的假的啊,恭喜啊!”
“是真的,三四天前到现在,他也没发过病,医生说他本来脑梗就不严重,再观察一段时间,说不定一个月后就能出院了呢!”
我听见她们谈论着,打心底里的,替那个女人高兴。
如果我弟弟也能好起来的话,那就好了。
但我相信,好人总是有好报的,我弟弟一定能好起来。
卓航走在我身边,也听到了那两个女人说的话,轻轻碰了下我的手臂,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他随即朝我露出一丝笑,带有鼓励性的。
我没说话,心里却觉得有些温暖。
有的时候,别人给你的鼓励,不过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让你开心起来。
我轻车熟路地找到唐一天所在的病房。
他病房里有两个病友,一个是十几岁的孩子,比他小几岁的小男孩,还有一个是五十多岁的叔叔。
我进去的时候,一张床已经空了,那个五十多岁的叔叔的床铺,干干净净的,毯子都被撤走了。
唐一天正坐在床上看书,专心致志的,边上的小男孩正在看动画片,声音开得不大。
我站在房门口,看了他一会儿,看见他手上拿着的书是《复活》。
“阿天。”我轻声叫他。
唐一天立刻放下手里的书,脸上带着明显的喜悦,看向我。
他气色看起来不错,嘴唇是正常的粉红色,不是即将发病或者是刚发完病的样子,看着又长大了一点,唇红齿白的,眼睛双得好看,我家阿天,是个正正经经的小帅哥了。
我不知道,大家的童年里,是否都知道这样一个同学,他看起来很普通,忽然有一天,在老师上课的时候,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我们管那种病,叫做癫痫。
引发癫痫的原因,有很多种,先天性心脏病,也是诱发癫痫的病因之一。
对,唐一天被发现有心脏病的时候,就是伴随着癫痫症而来,是在高考体检前,忽然发作的。
或许是繁重的学业引发了他的心脏病,继而是脑梗,继而,是癫痫。
心脏病严重成这样,并不常见,所以要常年待在医院,以便医院随时进行施救。
他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里的时间多得多。
“姐!”他朝我露出一个明媚的笑,“你来了啊!”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下床朝我走过来。
我的目光,定在他仔仔细细盖着床单的腿上,看了几秒,又挪开,笑着朝他迎了上去,给坐在床上的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些天感觉好一点没有?”我抱了他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捏着他嫩到出水的脸蛋。
唐一天长得比我好看,但是我们两人长得很像。
我妈总说,二胎吧,总是要比头一胎优秀,确实是这样,唐一天在各方面都更甚我一筹。
他在我念过的高中成绩名列前茅,甚至考过年级第一名,老师说,唐一天是他们那一届,最有实力考上清华北大的,发挥稳定,刻苦用功。
可能是我弟弟太过于优秀了,老天嫉妒他,所以才给他安排了这样的命运。
我爱唐一天,也更心疼他。
他跟我聊了几句,转眼看见站在房门口,微笑着盯着我们两人看的卓航,好奇地问我,“姐,这个是妈说的小卓吗?”
“没规矩,要叫姐夫。”卓航耸了下眉头,回答。
我没反驳他的话,因为我看见,唐一天的眼神,在一瞬间亮了起来,礼貌地喊卓航,“姐夫好。”
卓航脸上笑意更甚,连眼角眉梢都沾着笑,随即走了进来。
“你跟你姐连性格都像,像龙凤胎似的。”
我们还没聊几句,医生就来查房了,先是走到唐一天病床边上,我给医生护士让开了些位置,让他们给唐一天检查身体。
医生检查完,跟唐一天说,“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小伙子心态不错。”
说着,扭头看到站在一旁的我,又问我,“是唐一天的姐姐吧?好久没见你来过了,你父母也几天没来了,待会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每当医生把病患家属单独叫到一旁说话,肯定就是有不好的消息。这一定是真理。
我的心,猛地颤了下,但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笑意,点点头回答,“好,是不是需要缴费了?”
“嗯,十五分钟以后,你来我办公室看下缴费单子。”医生立刻从善如流地应答。
我不能让唐一天看到我的担心和难过,这样对他的情绪影响也很大。
医生走了之后,我一边心不在焉地跟唐一天他们说着话,一边认认真真地看着医生的办公室门。
看到他回去进门的瞬间,立刻跟了过去。
“医生,我弟弟情况到底怎样了?为什么不能下床?”一进门,我的脸就挂不住了,脸上的假笑再也装不下去。
“是这样,你弟弟癫痫发作的频率和前两年相比,低了很多,也就是脑梗引起的癫痫,在我们的治疗下差不多已经痊愈,但是同时,我们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弟弟说,他的左半边身体,时常会觉得发麻,在他的手脚并没有受到压迫的情况下,发麻的症状,已经出现过好几次。我们怀疑,这是脑梗引起的另一个并发症的征兆,半边身体瘫痪。但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可以自己走动的,还没严重到一定地步。”
说实话,我在看到他没下床来迎接我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打算。
怎么说呢,他虽然病重成这样,我却在庆幸,我弟弟不是脑瘫,而是个智力正常的美少年。
不这样想,早就崩溃了。
“如果病发,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性?”
“可能性较低,但并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且费用很高,我们初步估计,距离他病发不远了,可能就在这几个月了,要治疗的话,你们家里,至少要准备这个数。”
医生说着,朝我露出十个手指头。
是十万,不是一万,要是一万,医生就伸一个手指了。
我脑子胀得疼,所有的一切,压得我心里堵得慌。
而且,是至少十万,而不是十万就够。
先前,我们在唐一天身上已经花了十几万,在奶奶身上花了几万。
我父母是普通工人,除了吃喝用度,多少年存下来的钱,全都给花在医疗费用上了。
奶奶还要办葬礼,我从哪变出这么多钱来呢?
“现在倒不十分着急,但也要准备准备去筹钱了,以防万一。”
我接过医生给我的一张上月的缴费单,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却看见,卓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好抬起头来看我。
“你都听到了?”我愣了下,轻声问他。
“医生说要多少?”卓航也压低声音问我。
“反正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费用。”我朝他无奈地笑。
他想了想,朝我伸手,“把缴费单给我。”
我立刻反手把缴费单子背到身后,扭头看向别处,“这点钱我还是交得起的,不用你帮忙。”
“你怎么这么倔呢?卓益的钱能用,我的钱就不能吗?”卓航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无奈。
“性质不一样,阿益跟我从小到大的交情,你不过是我认识了一个月不到的人。”这点轻重我还是能分得清的,“而且阿益那钱,我没说不还给他。”
卓航忽然笑了,笑的声音很轻,“你清不清楚,用他的钱,和用我的,性质都是一样?”
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我不知道,阿益现在用的,是卓航的钱。
“唐微微呐,我说过,你会答应我的条件,你现在还是不能做出抉择吗?我说过,我会给你一笔高额补偿费,你只要点头同意,我立刻叫人拟订合同,签字画押。”
他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起身。
他高大的身形,压迫得我无处可逃。
我想,我可能只有卓航这一条出路了。
好死不死,就在今早,我猜出了他们的亲兄弟关系,所以明白,卓益用的也是卓航的钱。
“我知道女人的青春很值钱,过了那个年纪,就很难再找到好人了。所以,我可以向你承诺,你在跟我进行协议的期间,跟任何男人往来,我都不会过问。”
多么诱人的条件,让我不心动都难。
“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选择了我?”我内心既挣扎又煎熬,死死捏着手里的缴费单,轻声反问他。
☆、029 各取所需
“因为我爸妈很喜欢你,并且,我知道你不会粘着我,其他女人接近我,无一不是带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希望将来要求陪在身边的那个女人离开时,她会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你很符合我的要求。”卓航的回答,无疑是冷静的。
“你我各取所需,我懒得挑人在我父母面前再演一场戏,你也能得到你急缺的钱。难道这个理由不完美吗?”
很完美,好一个各取所需。
“领了结婚证以后,你我之间不必要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也就是,在性的方面,我们还是完全自由,你只需要在我父母面前演戏,扮演好一个好妻子的角色,就可以了。”
他说得很直接露骨,我们两人,只不过走个形式,领张证而已,其他方面,还是跟没结婚时一样,他之前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并且,他不希望我们结婚的消息,被公众知道,也就是,隐婚。
卓妈妈催得很急,离开中国回去的那个早上,说无论如何,都要卓航在一年之内完婚,一定要生两个孩子,生得更多她也不介意。
或许卓航是有很大的心理压力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好好谈个恋爱,正常地结婚生子,而要在父母面前演一场这样的戏。
“卓家的资产,现在大约是这个数。”他掏出自己身上的手机,用计算机打了行数字给我看,“我每年给你五百万,吃穿用度我报销,直到我先提出离婚要求,然后你带着钱离开。”
我盯着那串数字,认认真真数了一遍,那是个十位数。
当我有几十万的时候,一年用五百块钱买了个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是不心疼。
他给我的五百万,在他的概念里,只是这样而已。
是了,卓先生这么大张旗鼓地跟着我跑到南城来,不仅仅是为了向卓三吾要回自己的弟弟。
我的一年青春,值五百万,还能保证自己的清白。
面对着这样的诱惑,我没说话,而是往后退了一步。
我仰头看着他,想了许久,小声回答,“你让我再想想。”
说完,绕过他,一个人拿着缴费单,往缴费处一溜小跑。
我觉得自己能撑得下去,并且,我不愿做另外一个女人的替代品,不想做宋萱的挡箭牌。
一年五百万,买了一个人的尊严,我不知道这值不值。
我和卓航随后去了第一附属医院,去的时候,我妈正用筷子沾着杯子里的水,涂在我爸的嘴唇上。
她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比昨天更加明显,昨晚肯定也没睡好。
“妈,你先回去吧,晚上再来换我。”我接过她手上的水杯,轻声催她走。
白天医院里到处都是医生护士,即便出了什么岔子,赶来也是很快的。
我妈吃力地撑着腰,没说什么,盯着我爸看了好一会儿,才回道,“那好吧。”
说着,扭头朝卓航笑了笑,“小卓啊,也麻烦你跑来跑去的了,辛苦了。”
卓航摇摇头,“没什么辛苦的,您跟微微两个人才是真的辛苦,我叫司机现在把您送回去,下午四五点再接来,行吗?”
其实我觉得卓航现在可以走了,刚才在路上,我也催他,等我想明白了,自然给他答复,但卓航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愿意陪着,我也不好说什么,脚长在他身上,不是别人催着他他就能走。
他大概想在我爸妈面前表现得好一点,他觉得我肯定会同意。
我看他在那里热络地跟我妈说话,一声不吭地给我爸喂水。
只怪我在他父母面前表现得太好,把自己给坑了,卓航才会这样死皮赖脸。
中午我躺在边上病床上,睡了两小时,因为心里心事很重,睡得很不安稳,没到闹钟响,自己就醒过来了。
我看了眼时间,从床上慢腾腾的坐起来,正要去倒杯新鲜开水给我爸喂一点,下床的时候,却看见,我爸正微微侧着头,盯着我看。
他还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也说不响,只是看着我。
我忍不住朝他笑了,“爸,你看什么呢?也不是没看过,妈说你昨晚上睡得不安稳,怎么不多睡会儿呢?”
我爸也朝我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笑了,没说话。
卓航本来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报纸,见我醒了,立刻起身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杯子,给我爸去倒水。
爸妈看在眼里,自然觉得开心,这么勤快的他,是个好女婿。
我看着他出门去灌新鲜开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我希望他走,越早离开南城越好,我相信卓益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卓航的出现,既是件好事,也是让人预料不到后果的定时炸弹。
下午四点多,司机带着我妈回来的时候,我见我妈脸色似乎好看了一些,整个人也有精神了一点,在家肯定是睡着了。
“今天天热,妈在家给你们弄了凉皮,赶紧回去吃吧,回去晚了会糊掉。”我妈一进门,就催着我和卓航走。
“还早呢,我想在医院再待一会儿。”我拉着她的手臂,不肯松开。
我还在犹豫,该不该把弟弟的事情说给她听,她总要去医院看唐一天的,说不定经过我的口说出来,给她的打击还能小一些。
我妈笑着拉开我的手,“你不饿人家小卓还饿呢!小卓啊,伯母没什么拿手的菜,但是凉皮做的好吃,你回去试试看,要是觉得喜欢吃的话,明天再做给你吃。”
“好啊。”卓航笑眯眯地回道。
他这意思是根本不可能走了,好满口答应着好,我得想个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走。
“妈,你看你还要收拾会儿东西呢,爸也要吃东西,我帮你再看着他会儿吧?”
“哪要你帮忙,这孩子真不懂事,总不能叫客人空着肚子陪你!”我妈板下脸来,催着我出去。
她不要我留,我只能拿着包,灰溜溜地跟着卓航一起下楼去。
回到家,桌上已经摆了四菜一汤,我妈是做好了饭菜才去的医院。
卓航也不客气,自己去厨房拿了三副碗筷,招呼着司机也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没吭声,从唐一天那里离开之后,我跟他说的话都没超过五句,我以为给他脸色看,他就能识相了。
“唐小姐,赶紧过来吃吧,中午吃得早,你肯定也饿了吧?”司机站在桌旁招呼我,我站在门口看着卓航,他也站着不坐下,似乎不等我过来吃他也不吃了。
这司机可多无辜啊!
我咬着牙,慢腾腾走到饭桌旁坐下,拿了碗筷,直勾勾盯着卓航看。
“觉得我有逼良为娼的意思是吗?”卓航扫了我一眼,很有自知之明地开口,“但是啊,唐微微你自己想一想,你同意了,这对咱俩都没坏处,是不是?在你同意之前,我怎么也得把这戏演好吧,不然多不仗义啊!”
他就说了这么两句,没说下去了,自己伸手去夹了筷子凉皮,放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品了会儿,赞叹道,“嗯,确实好吃。”
他吃得下,我可吃不下。
然而我不吃,司机也不吃,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卓航吃着凉皮和菠萝古老肉,吃得香的很。
“你别说,我还真好酸甜口,我奶奶在的时候也经常给我做这个古老肉,你妈谦虚了,做的菜明明很好吃啊!”他一边吃,还要一边说着。
司机眼睛都看直了,应该是饿得很了。
我妈做的这几个菜,都是她拿手的,肯定好吃。
卓航是只老狐狸,表面看着是个正人君子,折磨别人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看司机实在可怜,熬了会儿,也不跟卓航抬杠了,拾起筷子,随便夹了个东西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嚼着。
才吃了几口,我的手机忽然在包里震了起来。
我下意识放下筷子随即去掏,一看是我妈的号码,立刻接通了。
“微微!你赶紧回医院!你爸不行了!”我妈在电话那头,惊慌失措地叫着。
“你先别急!是怎么了?心脏病又犯了还是怎么着啊?”怎么我才离开一个小时不到就出事了呢?
我妈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我,“刚刚你们下楼去了,我就去给你爸捣苹果泥……回来的时候,你爸……你爸他自己把氧气罩扯了……”
怎么自己把氧气罩给扯了?!
我捏着手机的手,顿时没了力气,瞠目结舌地看着卓航。
他放下手里的碗筷,嘴里也停止了咀嚼,看着我,低声问,“怎么了?医院那里怎么了?”
赶回去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片糊涂,手心也不断出着冷汗,全身都在发抖。
我想起我下午醒过来的时候,我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现在回味过来,他的眼神,分明是带着眷恋和不舍!
恐怕我爸早就下了决心,在没人的时候,自己扯了氧气罩自杀!
为什么我没看出来呢?我要是在医院多待十分钟,等我妈捣完了苹果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