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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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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雅被他触了软肋,一皱鼻子。方才她已是极力回忆着嬷嬷做饭的细节,又有灵雀现场指导,却还是弄得一团糟,可因生性不肯服输,便梗着脖子道:“你怎知我不会做?我这就做给你看!”说着就往厨房走。

    曹颂忙拽曹顒:“哥,咱也去看看。多新鲜,宝格格会下厨!瞧她那个样子,呵呵……”

    宝雅耳朵尖,听了曹颂的话,恨道:“瞧我热闹?可不成!你得来打下手!”

    曹颂笑嘻嘻地说:“君子远庖厨。”

    宝雅气得跺脚:“不行,不行,都给我打下手来!!”说着跑过来一手拽一个,将两人拖到厨房里。

    曹颙瞧着案台上剁碎的肉馅,问道:“这你打算做什么?”

    宝雅笑着回答:“一会儿和了三丁炸肉团子,也是我最爱吃的,顶好吃的。”

    曹颙摇头:“永佳既是被苦药拿得没有胃口,又几顿没好好吃东西,不当吃这些油腻腻的,需做得清淡些才好。”

    宝雅偏头想了想:“那你说做什么?”

    曹颂一拍手,说:“你可真问着了,当年林下斋的菜单子搭配不少都我哥做主呢!大师傅都听他的。”

    宝雅奇道:“林下斋是什么?”

    曹颙岔了过去:“既然你做了猫耳朵汤,那不妨再拌上四个清淡小菜,开胃又下饭。”说着瞧了一圈箱柜筐篮里的各色菜蔬,道:“先煮个盐水花生;然后把这海蜇皮泡上,做个海蜇皮拌萝卜丝;那鸡爪子是现成的,甚好,剔了骨做泡椒凤爪;最后再把山药蒸好,去皮打成泥,倾到模子里压实,做山药糕。这咸酸辣甜就都全了,瞧着好看,吃着好吃,还不腻人,怎样?”

    宝雅忙笑着点头:“好,好,没想到你还懂这些个!”

    曹颙笑道:“这样四菜一汤,格格选一个做就是了,亦是心意到了,不必非要和那猫耳朵汤较真。”

    灵雀也忙在一旁敲边鼓:“是啊,格格,您就交给奴婢吧!格格的心意在里头,奴婢做不也一样?”

    宝雅想了想,寻思自己也确是做不出来了,当下点了点头:“那我做山药糕。”

    曹颂却摇头晃脑地取笑她:“罢了,格格,你还是煮花生吧,不拘火候的,多加水,也不怕糊锅。”

    宝雅给了他一拳,佯嗔道:“我就那么不顶用?不成!我非得做山药糕不可!倒是你,去给我看着煮花生的火去。”

    这几道菜都是极容易做的,很快也就弄好了,只宝雅那山药糕,倾出来了,却切得歪歪扭扭,宽一刀窄一刀,也不大成形。

    曹颙看了,想到当年他哥哥家那没比他小几岁的侄女也是这样,切片不均可能是所有厨艺初学者都会遇到的问题。当初他还亲自指点过侄女切片技巧来着,这会儿想起来,忍不住顺手从宝雅手中拿过刀,一边比量着,一边教宝雅怎么下刀省力又切得稳。一招一式,极有大厨的架势,看得曹颂与宝雅皆意外不已。

    几道菜摆了盘,灵雀拿了个朱漆食盒盛了,问宝雅道:“格格先回去更了衣裳洗了脸,再去永佳格格那边吧?”

    宝雅摆了摆手:“天冷,菜凉得快,先给永佳姐姐送去,见她吃了,我再回房更衣。”又向曹颙曹颂道:“这可是咱们仨人做的,没的我一个人邀功的理儿!正好咱们同去。”

第八十八章 乱姻缘

    曹府,竹院东暖阁。

    永佳半倚在软塌上,与曹颐、紫晶说起江宁的旧事。来曹府两日,看着紫晶穿着打扮自与别人不同,连曹颐与曹颂都喊“姐姐”,又里里外外安排一切,永佳就知道她身份不比寻常,对她亦十分客气。

    偏偏紫晶是个不肯僭越的,就算众人敬她,也不肯有半点失礼。虽然陪着两位小姐,却只肯浅浅地坐个凳子边,笑着听两人说话,并不随意插口。永佳见了,暗暗称赞,这曹府不愧是历经几代的大户人家,各人行事自有一番气度。

    在江宁机杼社时,永佳与曹颐还是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彼时天真浪漫、少不知愁,眼下却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各也有了各的烦恼。

    再道起昔日与会的群芳,曹颐的两位姐姐已经出嫁,马小姐因父亲升了道台,随着去了山西任上;崔府丞家的小姐因父亲贪污受到牵连,被卖为官奴;魏家七小姐前两年染了时疫,年纪轻轻地就夭折了;**钱庄的江二小姐招了上门女婿,听说没拜堂那男人就急症发作咽了气,她做了望门寡,打理家里的钱庄;璧合楼的杨小姐与外祖白家的表哥定下婚约,到年底就要出嫁。

    人生无常,自有悲喜,魏家七小姐与江二小姐虽然各有不幸,但不知下落的崔家小姐,更让人悬心,永佳与曹颐难免又是一番唏嘘。

    紫晶听了两人的话,脸上微微变色,好一会儿,才开口劝慰道:“都是各人的缘法,谁又说得准?或许那崔小姐被好人家买去,亦能得到善待呢!”

    永佳与曹颐两个只当她是随口安慰,虽点头应着,但是心中仍是担忧,房间里一时沉寂下来。

    随着脚步声响起,宝雅与曹顒、曹颂进来。虽然灵雀已经帮宝雅擦拭过,但是她头发丝里、衣服褶里的白面仍是不少。

    曹颐与紫晶都起身,招呼丫鬟端水取帕子伺候宝雅擦脸。曹颐笑着问道:“格格这是怎么了?面人似的。”

    宝雅一边“咯咯”笑着,一遍招呼灵雀递上食盒:“三姐姐,紫晶姐姐,这是我亲自给永佳姐姐张罗的吃食呢!”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看曹顒与曹颂:“当然,这里面也有曹顒与曹颂两个一星半点儿的功劳!”

    永佳见曹家兄弟在宝雅身后,颔首致礼。

    曹顒笑着点头回礼,曹颂则不服气地向永佳告起状来:“完颜姐姐别信格格的,昧下我的功劳就昧下了,毕竟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哥哥的功劳却是少不了的,哥哥不止定了菜单子,还亲自动手切盘了!”

    这番话,听得永佳、曹颐与紫晶都满是意外。永佳嘴角弯弯地看了曹顒一眼,没有应声。

    曹颐却忍不住走到哥哥面前,拉住他的袖子:“哥哥,哥哥,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会厨艺?”

    紫晶一边拿湿帕子给宝雅擦头上、身上的白面,一边笑着问曹顒:“三姑娘说得是呢,大爷下厨房,这可是头一遭听说,怪新鲜的!眼下,连奴婢心里都好奇大爷到底定了什么菜单子呢!”

    宝雅收拾得利索一点儿了,急着在众人面前献宝,就让灵雀并钗儿、环儿几个摆了炕桌,将四个小菜取出放好,又用小碗给永佳盛上半碗猫耳朵汤。

    永佳虽是少有没胃口,也不习惯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东西,但见宝雅眼巴巴地看着,这吃食里有着曹家兄弟的情谊,她怎会不知趣地说不吃?当下先向三人道了谢,随后在钗儿服侍下褪了镯子,洗了手,这才接过筷子,往炕桌上望去。

    四个小菜皆用巴掌大小的荷叶翡翠碟子装着,看起来清爽美味,丝毫不见油腻。浅尝了两口,喝了半碗猫耳朵汤,永佳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笑着对众人说:“真真没想到,咱们宝格格还有这般手艺,这几样看着寻常,味道却委实不错!眼下天色尚早,也不怕积食,大家都来尝尝吧!”

    钗儿送上几把乌木嵌银筷子,众人各自持了,都尝了几口。

    曹颐与紫晶都点头道好,宝雅听了,越发得意不已。曹颂就见不惯她的得意样子,撇了撇嘴,道:“这算什么,与江宁林下斋的美味比起来,这些就是家常小菜!”说到这里,忍不住皱眉:“都怪顾家那小子,哥哥待他那般好,他竟好意思撺掇外人来谋了林下斋去!哼,也就是他离京早,否则我定要好好教训他!”

    在厨房时,宝雅已经听过林下斋,眼下见曹颂又提起,忍不住好奇地追问:“林下斋是饭馆子吗?听你说了好几回,里面的东西真有那么好吃?”

    曹颂骄傲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江宁谁不知道,林下斋的美味独一无二!”见宝雅满脸质疑的神色,他忙说道:“你若不相信,就问完颜姐姐与三姐姐,她们都是在林下斋用过饭的!不过三四年的功夫,应不会忘记!就连我都记得,那日完颜姐姐穿了身红色的旗装,与杨家小姐乘一辆车子!”

    曹颐想了下,点了点头:“嗯,我是记得,那年是二姐姐提前庆生,约了机杼社的各家小姐去的林下斋。只是,二弟怎么会知道得这般清楚,当时没见你去那边呀!”

    曹顒听曹颂前面的话就知道不对,刚要开口阻拦,曹颂已经说了出来:“是魏信那小子要带哥哥与我看什么群芳会,不想就在林下斋斜对过的茶楼上,看得就是你们呢!”

    曹顒臊得老脸都红了,这傻孩子,难道就不知道有许多事算是男人的秘密,不宜对女人开口吗?

    宝雅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用手指了指曹顒:“好呀,好呀,竟被你素日里彬彬有礼的样子骗到,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摸摸索索、不入流地时候!”

    曹颐也吃吃笑着,望着哥哥,用手指刮了刮脸。

    永佳半垂下头,隐住眼底的笑意,但是肩膀却微微抖着。

    紫晶见曹顒满脸羞红,刚想着怎么帮他解围,就听外头有小丫鬟来禀:“大爷,前院来客了!”

    曹顒如蒙大赦,与众人招呼一声后,飞快地出门。

    *

    打竹院里出来,已近酉初(下午五点),冬日里天黑的早,此时日将西沉,暮色微显。

    曹颙走到二门,小厮候着,说是宁大爷来了,再前厅等着。

    曹颙出来时,宁春正端着盖碗牛饮,一眼瞧见他,便忙放下盖碗,快步过来,拉住他上上下下的打量。

    曹颙瞧宁春额头满是汗,衣襟不甚至整齐,长衫下摆、官靴上皆挂着尘土,一脸焦急,忙道:“景明兄莫急,兄弟没事。”

    宁春拍拍他肩膀,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倒把我唬了一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一叠声说了几个“没事就好”,曹颙瞧他头上汗嘴边水都来不及擦,满脸关切神情,不由心下感动,兄弟当如是!当下握了下他的胳膊,点点头:“连累兄长跟着忧心了。”说着扯着他过去坐下,又让小厮换了新茶。

    宁春是真渴了,又饮了半盏,才放下碗,顺了顺气:“到底怎么回事?昨儿我在外城,并不知道什么,今儿下晌一进城,就影影绰绰听路人提说,陶然居门前出了事,死了多少多少人的。派了小厮去打听,却说是你曹家出的事!——唬得我三魂七魄丢了大半,赶忙过来看看。可是得罪什么人了?”

    曹颙摇了摇头:“实是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然后将昨日之事和歹徒的供词一一和宁春说了。

    宁春听罢,一拍桌子:“他姥姥的!做事好不歹毒!若撞到我手里,非活剐了他们!”又骂了两句,因问:“那顺天府现下怎的说?听说那府尹施世纶倒是个有些本事的,回头寻人——或是你姐夫,去催催。”

    曹颙道:“顺天府也只说在查。论起来这也是大案,他们也急着破案,倒用不着咱们去催。这事里,多少有些蹊跷,我拟将这几天自行去通州查查。”

    宁春点了点头:“我也是个闲的,这边手里也有着几个人。小曹,你若有用得上的地方,招呼一声,随传随到。——对了,永庆那边知道了没?我这就去找他。伯父没在京城,可你还有咱们这俩哥哥!”

    曹颙笑着说:“都是好兄弟,善余兄昨儿来了,和景明兄说得一样话!小弟若有了难处,定会去请两位兄长帮忙的!”

    宁春有些恼:“他昨儿就来了?唉,这怎么话说的,我却晚了一日!都是秋娘误我……”后来的话音儿却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讪笑,摸着溜光的脑门,神色间颇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宁春在海棠院瞧上了个清倌唤作秋娘的,老鸨子却一直压着不叫赎人,直到前儿才被他好说歹说要了人出来,安置在城外的私宅。宁春得偿所愿,胡天胡地的耍了两日,今儿下晌才回城。这会儿听说永庆是昨日来的,思及自己为了个女人误了瞧兄弟的事,他心底多少有些懊恼。

    曹颙也不是那不知人事的,见他笑的尴尬,又提到女人的名字,当下一乐,说些个别的岔开了话题。宁春也就顺着他的话转了。

    少一时,外面又来报,内务府广储司郎中马连道马大人到了。曹颙听到“马家”二字就脑仁儿疼,然此刻却也不得不亲自去迎,宁春听了是内务府郎中,忙也整了整衣襟,同他一道出去。

    见了马连道,曹颙施礼道:“曹顒见过马世伯,世伯安!”

    马连道一把扶住他,急声相问:“贤侄无妨吧?”

    曹颙回道:“累及世伯挂怀,曹颙无事。”说着往里请,又将宁春引荐给他。

    马连道略和宁春说了两句,进了厅堂落座,视线又黏到了曹颙身上,又一阵嘘寒问暖。

    曹颙最怕他这种瞧“准女婿”的目光,只偏了头,耐着性子简单说了事情经过,能引起发问的地方统统略过不提,免得和他啰嗦。

    马连道唏嘘两句,忽然道:“明日老夫宅中设宴给贤侄压惊。——拙荆也是多日不见你,前两日还念叨着,听闻你弟妹皆来京了,论起来也当多走动才是。”

    曹颙躲还来不及,哪敢往他家凑合?忙推说幼妹虽未受伤,却是受惊,需要静养几日,不便过府拜见伯母。

    谁知道马连道似是摽上了,立刻表示明日让妻子田氏带着两个女儿前来探望,甚至还说曹家京中无长辈,曹马两家世交没什么避讳,要接曹颐到他府上住几日,由他妻子“悉心照料”。

    原来,这马连道与他妻子田氏一直都是心心念念的要将女儿嫁把曹家的,夫妻俩本觉得凭借私交,这婚事当是板上钉钉毫无问题。四月里曹颙母亲李氏上京,田氏得了信儿立时带了闺女去拜访,没在曹家见到人,又一咬牙直去了郡王府,就寻思早早将两家亲事定下来,心里踏实。

    谁知道见了李氏,初聊还算热络,可几句下来,田氏也不知自个儿说错什么,就觉得李氏渐渐淡了下来,而后稍一提婚事,李氏就道儿子尚幼体格偏弱不宜早娶,搪塞了她。加之当日平郡王府设宴,李氏与郡王福晋都没有留她陪客,田氏多少有些赌气,回来就和马连道抱怨,只说不肯与曹家结亲了。

    马连道一向惧内,虽有攀附的心思,却也不敢驳了悍妻的意思。

    及到曹颙从草原回来,京中盛传曹家抬旗、曹颙要议亲,田氏便又有些松动了。再到曹寅升了伯爵、曹颙得了八十顷御赐庄子的消息出来,就犹如火上浇油,马家夫妇那想联姻的小火苗噌一下熊熊燃烧起来,两人只急得不行,就愁没由头找上门来。

    故此今日马连道一听说曹家事出,忙就赶来,又摆这颇为死缠烂打的架势。

    曹颙心里也猜他八成为了推销自家闺女,头疼不已,磨破了嘴皮子,婉拒了几次才勉强推掉他热情的建议。

    末了宁春起身告辞,外头天擦黑了,马连道便也告辞离去,曹颙送出门外。

    马连道上了马,瞧了眼伯爵府锃亮的匾额,深吸了口气,心里寻思,便是明日不叫田氏过来,也得备份压惊礼送过来,以后还得常走动才是。曹家这门亲,断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第八十九章 夜审

    凶的告示张贴了几日,京城往外的官道也一直严加盘两个逃逸的凶徒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无影无踪。

    不止顺天府在找,魏家兄弟在寻,平郡王府那边也在暗地里派人查着,却始终一无所获。

    京城各方都没什么动静,除了九贝子府上。

    “……据说九哥听了,眉毛都气歪了!当场就把手中的茶壶甩到了管家脸上,大骂他们糊涂,办事不利,又吼着叫把布尔察家的统统打二十板子撵出去——不止那德希孙的婆娘、在九府当差的兄弟子侄的,就连那小妾也挨了打,撵了!”

    阿哥所里,十六阿哥像个说书人一般,眉飞色舞的给曹颙讲着这两日宫里流传的“笑话”:“该着布尔察家人倒霉。这九哥本来骂了一通,气消了些,待要喝茶,却发现刚才撇出去的是素日里他最为心爱的那个卧牛盖彩紫砂壶,——可好,摔个稀碎。九哥是又气又恼又心疼,这火就又上来了,跳脚骂了半日,那群布尔察的板子也就由二十加到了四十,撵出去的时候人都只剩下一口气了。”

    曹颙想起当日那胖妇人的嚣张气焰,再瞧如今遭遇,忍不住摇了摇头。

    十六阿哥瞧了他一眼:“依我说,是那布尔察家的狗仗人势的现世报!三品的顺天府尹都敢不放在眼里,扯着九哥的虎皮大旗上顺天府堂上撒泼,也不想想。那施老头素来有个刚正不畏权贵的名声,岂是好相与地?要是爷的人,爷非活活敲死他们不可,脸面都叫他们丢尽了!这次九哥是聪明了,先行打了这群狗奴才,要不回头皇阿玛还得责他不约束门人。如今皇阿玛听了,就哼了一声,倒也没责他。”

    曹颙无可奈何的一笑。陶然居折了个掌柜的。如今又演了这一出。加上之前林下斋事件,贵山事件,这和九阿哥的梁子是越结越深了。

    从宫里出来,魏黑魏白兄弟就迎上来,悄声告诉曹颙,那两个逃跑的痞子找到了!

    曹颙大喜,忙问怎么找的。

    魏黑回说:“庄先生日里在茶馆听得信儿。告诉我俩的。方才我俩去先生说地那院子瞧了,果然是那天跑了地两个,当下捆了,又锁了房门,他们是休想跑掉。现在讨公子个话,咱们是送他们去衙门,还是……公子先问问话?”

    曹颙略一思索:“咱们自己问了,然后再送去衙门。”

    魏白接口道:“我和大哥也这么想。只是若还要送去衙门。咱们就不能露了相。得晚上去审才成。另外,这几日我俩打探了京中几个小帮派,前门陶然居那片是黑虎帮地地盘。而黑虎帮三四十号人,其少当家二十不到,公子正好可借他身份。只要最后吓上他们一吓,就算那两个瘪三到大堂上供出黑虎帮,也不碍什么事。”

    曹颙点了点头,魏家兄弟不愧是老江湖,如此甚是妥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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