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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澄微微抬起嘴角,她从小学的时候便学习书法,入门便修习颜体,本想锻炼好了手腕和运笔方法再修习别的,谁知天资愚钝,一直写到大学还是在拜在颜真卿的门下。每每田成业说起此事都会笑话她,打趣说,除了修炼了个好脾气,田澄恐怕这十几年是白写了。田澄却反笑道,能修得您所说的所谓的好脾气,倒是书法最大的妙用了,弄得田成业直说她厚脸皮。
田澄想着这些往事,嘴角的笑意不禁深了。
梦江南…田澄沉吟着,偏偏又是这么巧,因为偏好的原因,从《饮水词》到《侧帽集》,她也曾摹过多遍。
“心字已成灰…”田澄不由得走近那幅字,伸出手在念出的那一句上轻抚,“你阅后即焚,我心字成灰…”说着,像是对自己的随口一言感到巧妙一般,她突然绽出一个笑意,忍不住又念叨了一回。
突然,田澄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笑,她赶紧转过身去,对自己刚刚的忘情感到有些羞赧。
“田小姐这一句确是妙。”身后的人自然是荀齐,他看着田澄放在那幅字上的手指,轻笑了一声,道,“不知道是不是有感而发?”
田澄见他脸色柔和,于是也笑了笑,道:“只是看到这最后一句,随口这么一说罢了…”她转头再看向那幅字,“咦,没有署名…这是谁的作品啊?”
“一幅不成器的拙作而已。”荀齐顿了顿,像是补充似的,指了指那一面墙,说道,“这里空得很…所以就随便挂上了。”
“哦…”田澄有些狐疑,她随便应了一声,心想,这幅字虽然结体方正茂密,气势也庄严雄浑,可圈可点,但是遒劲有余,细致处的圆润却仍像少了一分,一看便知是一篇习作,当然,已算是优秀的习作了…至少,比她这个写了十几年的人都强。
田澄再转头,看到了书柜上密密地排列着些书法丛书,眼光再转,又看到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一看规格便知已不是初学者所用。
田澄转头看了看荀齐的脸,心里突然跟明镜儿似的。
这一幅,想必是荀齐的作品了,只是,他这么别扭,可能是不好意承认罢了。
看着荀齐有些不自然的样子,田澄心情突然无由来地大好,脑筋一转,突然就跟嘴上抹了蜜似的,笑道:“随便挂…也能挂上这么一幅杰作,荀少爷的眼光真是好啊!您看,这幅字法度之严峻、气势之磅礴简直是前无古人。端庄美、阳刚美,数美并举,真是难得的一幅优秀的…”
声音在触及到荀齐的瞪眼后戛然而止,田澄这才知道自己吹过了头。
“花言巧语。”荀齐瞪了她一眼。
第三十七章
就在这时,一位中年的妇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钟点工。她对着田澄笑了笑示意,接着对荀齐说道:“浙贝杏仁露已经妥当了,要现在就给端出来还是等一下?”
荀齐闻言,转过头对田澄道:“你现在还装得下吗?”
田澄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为自己做的,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的无所适从。
中年妇女笑了笑,说道:“小姐现在吃不下的话,我就先温着,等吃了午饭做甜点也行。”
荀齐朝田澄看了一眼,随即对中年妇女点了点头。
“荀少爷,照您的吩咐,今天做一个养肺的餐补。您看看,荤菜来个莲子百合煲瘦肉和鲜菇红枣炖鸡,素菜先一个青板豆丝瓜,再一个木耳腐竹,汤当然是得是猪肺了,养肺当然得是杏仁,所以我打算做南杏猪肺汤,您看怎么样,要不要加什么?”
荀齐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看向田澄,像是在询问。
田澄彻底傻了,她没想到荀齐的待客之道这么周全,于是赶忙说道:“不用不用…”说着看了荀齐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费心了…太麻烦了…”
“没有没有。”中年妇女笑道,“在荀少爷这里做事很清闲…想当初我上岗时也是一手好菜出了名,可是荀少爷一年半载也用不着我做一顿饭…这次碰到小姐您不舒服,荀少爷又这么紧张,我当然得露一手,才对得起拿的工钱不是?”
“我只是让你随便弄一下而已…”荀齐对她说的某句话有些敏感,忙皱眉出声道,“赶紧去弄吧…还话不能停了。”说完不着痕迹地斜睨了田澄一眼。
中年妇女见状笑了笑,再好好打量了一番田澄,才边笑边转身走向了厨房。
等中年妇女走了,田荀二人仍站在原地傻了一会儿,无语言也无行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田澄心中更有些摸不清的情绪,于是,她赶紧趁这陌生的感觉扩散之前回过神来。
“荀少爷…您看见我手机了吗?”田澄问道。
荀齐没有说话,仍是僵地那里似的,只用下巴朝一旁的置物柜努了努。
田澄“嘿嘿”了两声,然后走过去拿自己随身的东西。
田澄当时出来得恍惚,只随手拿上了自己的一只小布艺手包,里面有手机、车钥匙和一些零钱。后来因为在雨中淋了半天,想必它已然在雨中湿透。
谁知当田澄打开柜门,却意外地看见自己的小包清清爽爽地躺在那里。她赶紧伸手去拿,发现它既洁净又干爽,她甚至还在上面嗅到了一阵清新的水果味儿。于是她将这只曾被温柔对待过的小包攥在手心,回头看了荀齐一眼。
托他的福,看来,从雨中获救的,似乎不仅仅只是她。
田澄的心底涌上一股暖暖的温柔,她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善意。
“谢谢…”田澄没有发出声音,她怕荀齐嫌她烦,只是用唇型对着他比划出了这两个字。
“行了。”荀齐嘟囔了一声,再看看她不敢出声的样子又觉好笑,于是淡淡地笑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中年妇女为他们做好饭便离去了,走的时候难掩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弄得荀齐又瞪了她几次。
两人吃完了饭,田澄立即起身收拾桌子。
“放着吧。”荀齐道,“兰姐会过来收拾的…你再去睡睡吧。”
“还睡?”田澄笑道,“不了,我帮你把这个收拾了就回去。实在是打扰你了…就是住酒店还得给钱呢。我那零钱包也没装几个硬币…所以,只好用做工来抵了。”
荀齐捕捉到“回去”这个字眼,没有出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为了自己那不好笑的玩笑而径自笑开的田澄瞧。
“嗯?”笑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田澄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荀齐的脸,却看到他端着的神情。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嘟囔道:“怎么又生气了…”说完了才知失言,讨好地朝荀齐赔了个笑脸。
“你放着吧。”荀齐看她一脸谄媚的笑,于是表情松了松,说道,“身体还没好…就多睡一睡休息休息,急什么。”
“只剩下一点咳嗽,不碍事了。”田澄笑道,“我…要回家了。”
是的,回家。
回到那个从小到大都给了她温暖和安全感的地方…她很后悔,她曾逃避过它,因为,勇敢的人只会去不断坚固自己的心不去受伤害,而不会迁怒于某个地点。
荀齐默默地注视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脸上云淡风轻的笑,竟让他生出一种无由来的烦躁。
守护的戏码已然俗烂…他也不屑去打什么温情牌。只是,他只要一想到,田澄回家的目的不外乎是为了那个可能等待着她的人,他的心里就感到十分气恼。
怎么着?昨天她要昏倒的时候,那个人在哪里?现在才有些见着好转,她就立刻迫不及待地飞回去了。他荀齐一夜未眠、闭门不出、公司的事情置之不理…这些种种看起来就像是一场跳梁小丑的戏码。
“回家?”荀齐冷冷地笑了一声,“你回哪里的家?据我所知,你所说的家不过已是一所空房子而已了。”
田澄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愣了一愣,可是随即她还是扬起笑脸,说道:“不,我有家…不管我爸爸在哪里,他给我的家,永远不会被击垮。以前是我太过依赖他,现在,我必须要用我自己的力量来维持这个家…即使,只剩我一个人。”
带着跟逝去亲人的美好回忆,勇敢地面对孤独,我想,我一定还有家,不仅仅是一个地点,不仅仅是一所房子,于坚强处是我家,于心安处是我家。
荀齐没有说话,他看着田澄的眼里有一些失神。
田澄回了家,直到临行之前荀齐仍是没有再开口跟她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一些药给她装好了拿上。田澄也识相地没有再开口说感谢,她感觉,自己欠荀齐的已经无法再用什么苍白的字眼来表达了,但愿哪一天,她也能为他做点什么,界时,她一定会竭尽全力。
回到家,田澄才正视到等待着自己的事情有多少。虽然修文妈也曾跟她提及,但是她却未曾正视过。在她爸爸生前,他公司的经营情况已是每况愈下,融资谈不下来,再加上主管的相继离职,许多客户也终止了合约。她爸爸去世之后公司的情况便更是惨淡,到目前来看,甚至连基本的日常运作都已经无法完成了。
田澄从未涉足经商,心知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扭转公司如今已近乎不可逆转的惨淡态势,破产已成必然。她在公司几个老员工的帮助下稍稍理清了一些头绪,虽见识再浅薄,也至少也要努力将爸爸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事业画上一个有尊严的句号。
提出破产申请后,便是长久的法律程序和清算工作,田澄不是个中内行,幸而得到了田成业旧部的帮忙,但也是日日弄得焦头烂额。更有甚者,破产费用根本不足以清偿所欠职工的工资、劳动保险费用和税款,更不要说破产债权。
修文妈来找过她几次,也表示过要帮忙,可是她也是对经商一窍不通的人,在面对巨额债务时更是束手无策。
田澄左思右想,却也只有一条路可行。
她一边安抚住修文妈让她不用担心,一边只能咬牙将田成业留下的房子和车子全部变卖。
还了债,是为了让爸爸闭眼,田澄对自己说,家…并不在于一所房子。
田澄眨去眼角那一滴不舍的泪花,她说服自己扬起嘴角。
自己在荀齐家的时候不是还放过豪言壮语吗?说什么要勇敢,要靠自己的力量…怎么?又怂了?难道是想看荀齐那不屑的嘴角么?
“才不。”田澄咬了咬唇。
当然,她也并不是想在荀齐面前逞强,好像要让他觉得她有很厉害一样…她只是,很怀念荀齐那一种稀松平常的态度,怀念跟他之间那种云淡风轻的相处。
思及此,田澄有一些惊讶,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从何而来。无由来,她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于是她赶紧让自己打住,不再去触碰关于“荀齐”两个字的一切。
因为…实在是,云泥不可同语。
第三十八章
将公司的事情差不多抚平,田澄用余下的一点钱遣散了家里的佣人。
萍姐决定回四川,其实她早些日子她便想过要离开,她的儿子给她添了小孙子,早就催着她回去帮忙照顾,只是东家一直待她不错,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这一回,田家遇到如此变故,她的心里也是真的替田澄感到难过。田澄跟她相处多年,这一别也不知何年才能再会,两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然而,再怎么依依惜别都无济于事,新生活的到来不可抗力。
田澄这两天住在宾馆,她盘算着,头一件事就是要为自己找好住的地方,然后,她需要一份工作。这样,生活才能算是重新开始。
就在她忙活着的时候却接到了修文妈妈的电话,她约田澄在一处咖啡厅见面,于是田澄便赶紧过去了。
关于修文,一直是田澄不愿去想的部分。这么些天以来,他明朗的态度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田澄不想去纠缠。之前,他们也并没有浓情蜜意,那么现在也不会有绵绵恨期。
田澄反倒觉得这样的关系着实爽快。
沈秀茹看着田澄,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姨。”田澄笑道,“有什么话您就说吧…没事的。”
沈秀茹看着她的脸,良久道:“你最近瘦了这么多…我应该替老田照顾你的,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上。”
“您看您又说这种话了…”田澄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段时间以来,您能在我的身边支持着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毕竟,您和我爸爸在一起这么多年,到最后他还是没能给您名份,甚至连一点点安生的钱都没给您留下…我才觉得对您不好意思。”
“说这些干什么…真正难为的还是你…”沈秀茹不禁有些哽咽,“修文他…实在是不像话,我真觉得对不住你。”
“有些事情不能勉强。”田澄说道,“修文…有权利做选择,阿姨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修文如果勉强自己跟我在一起,对我来说其实并不是幸福。”
沈秀茹听了她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反手握了握她的手。
“修文…他就要出国了。”良久,沈秀茹才开口道,“医院的保外研修名额…他争取到了。”
田澄讶然地抬头看着沈秀茹。
“对不起,澄澄。”沈秀茹突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似的,“他一年半载恐怕都是回不来了…可能的话,他甚至是想永远都不回来的…所以,我…”
田澄没有说话,看着沈秀茹的眼睛里惊诧的神情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了然。
“对不起…”沈秀茹有些哽咽,“我其实是应该替老田照顾你的,但是…你知道,我这个人太没用了,一生都是在靠男人活着,养尊处优惯了,身体不好,也从来没有靠自己做出过什么事…我留下来,恐怕还要成为你的负累,所以,我…”
“哦。”田澄说道。
所以,是全部都要走了吗?
田澄的眼眶不禁有些微微泛红,她赶紧笑了笑来掩饰。
“您放心跟着修文一起去吧。”田澄说道,“我手上还有一点儿钱,住的地方很快就会找到…您不用担心,我好歹有个学历,工作也很快就会找到。”她喃喃地说着,“我还年轻,我不怕…我的日子还长,可以边工作边学习,我还有很多机会…”她拉拉杂杂地说着,仿佛一停下眼泪便会不由她主地决堤。
被沈秀茹握紧了的手传来了一点痛感,这让田澄突然醒了过来。
坚强…坚强…她记得自己跟自己的约定。
她一直在试图忽略,那打从听到沈秀茹说起修文要离开的时候便开始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隐隐泛出的刺痛。
再后来,刺痛渐渐蔓延,化成了一片悲凉。
修文的无情终究是无法不让她受伤…然而她也捋不清这种感觉到底算不算得是情伤,只道,此去经年,寂寞会如影随行,在这个城市,她也再不会遇上几个相熟的面孔。
家乡,仿佛就要变成他乡。
然而,反过来再想想…他们都走了也未尝不是好事。阿姨无需再在自己和修文的关系上执着,自己也就不会再成为修文的负担。想到这里,田澄反倒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如释重负感。
她这才发现,自己偷偷地藏了一些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倔强。
倔强地不想被修文可怜,倔强地不想依附修文。她只想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并自由自在地出现在修文的视线里。
她是实实在在地喜欢过,只不过…她的爱更像是教科书,始终游离现实之外…田澄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只是爱上了…爱的美好感觉。
田星走进秀唯,一种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久没有到这个地方来了。
先是在东北零下十八度的片场让他元气大伤,再就是每天马不停蹄的奔忙。像这样的地方、这样闲适的时光,对他来说真的是久违了。
田星所经之路照例收获了齐刷刷的目光,这并不奇怪,以前多么随意的他尚且是秀唯熟客众所周知的发光体,何谈现在进了娱乐圈,穿着打扮处处细细考究,真是不吸引眼球都难。
“来了啊。”田星伸手在荀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抱怨道,“我刚准备过来,这安修仪叫住我有事,的吧的吧一阵叨叨,这不,来晚了…”
荀齐笑了笑,抬眼打量了他一番,说道:“瞧你这人模人样的,神采飞扬嘛。”
田星嗤了一声,朝服务员抬手叫道:“弟弟,过来!”
被叫的那个服务员赶紧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羡慕,说道:“田哥好久没来了,敢情是躲到哪里练了什么秘术么,这也太帅了吧。”
“哟,几个意思啊。”田星佯嗔道,“是说我以前很矬?”
“开玩笑吧您。”服务员连忙叫道,“您要是矬的话,那我还有没有人样儿了…”说着朝坐在对面的荀齐看了一眼,笑道,“只要您和您这位朋友一来,这里头的男男女女谁不是眼睛里头带着钩儿,不信,您瞧…”说着朝田星右侧努了努嘴巴。
田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俊秀的男孩正直盯盯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只杯子正准备往嘴边送,见田星突然回过头朝他看,视线不期然地猛地对上,他心里一个紧张,手里的杯子差点没端稳。
“嫩头小子…”田星笑了,转过头,对着服务员道,“好了,拿我的酒过来给我朋友换上。”
“好的。”服务员应道,接着眼睛转了转,朝刚刚那个男孩儿瞥了一眼,笑道,“那…那一位,要不要也换上一杯?”
“嗯?”田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骂道,“要你给我多管闲事…快去拿酒吧你。”
服务员笑着走开了,跟着笑出声的还有坐在对面的荀齐。
“怎么,真转性了。”荀齐笑道,“有句话说得好,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原本我以为你不能坚持个几天,谁知道却还是这么乐此不疲。”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田星皱眉道,“什么人不好学你偏偏学安修仪?讲话阴阳怪气的…迟早得被人用麻袋套住头打一顿。”
荀齐没有说话,笑了笑。
田星观察着他的脸,过了一会儿,把头凑上前,说道:“看样子,你这两天心情不错嘛。”
“就那样。”荀齐说着,配合着服务员为自己换杯盏的动作,“你怎么样?”
“忙死了…从东北回来,我足足睡了两天,可冻得我浑身是病。”田星抱怨道,“这两天又是各种忙,每天不是片场就是影棚,根本就没机会去跟我们家宁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