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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田澄尾随着修文来到学校后楼的天台,守着静静的他静静地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修文离开,田澄却看到他掉落了一个物件儿在天台的栏杆上。她想出声唤修文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她赶紧跑上前想去拿起那个东西想送还给他,却不想它已经从栏杆上滚落下去。楼下正是盘绕在学校内部的小河,田澄估计它不会掉进小河里边,八成会掉落在河岸上,于是她想都没想便赶紧下去找寻。
之所以这么心急是因为她看得很清楚,那个物件儿正是修文常带在身边的钢笔。因为田成业跟修文家相熟的关系,田澄总是能从爸爸那里得到一些情报。她知道,那支钢笔曾是修文父母的定情之物,后来被他们将它送给了修文。
这支钢笔虽然样式老旧,却是算得上是意义重大。
钢笔能掉落的区域并不是很宽广,找寻起来应该不算是太困难。只不过,河岸上长了许多杂七杂八的树,又因为这里平常几乎没什么人到,所以疏于打理的关系,树脚下早已是杂草丛生。
田澄找了两个来回可是却并没有发现钢笔的踪迹,奈何天色渐晚,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之下更是很难找到。于是她只好作罢,盘算着等第二天白天再利用空闲的时间去找,然而却终未寻获。
田澄想,对于修文来说,这支钢笔一定有着重要的意义,所以直到今天,她仍然记得它的牌子和样式。她想,逝去的已不可得,那是不是可以买一支相同的钢笔送给修文,也算是略微弥补一下他心中的遗憾。这个生日礼物,是不是能让修文高兴一下呢?
想到这里,田澄便立刻动身去找寻相同款式的钢笔,谁知道跑了一个上午都是一无所获。每一家有点历史的文具店的回答莫不是:且不说是现在,就算是在十年前,也难找到这样的钢笔了,这么古旧的款式早已停产许久了。
正当田澄失落之至就快要决定放弃的时候,有一家文具店的老板却提供了一个有用的消息:有一家颇为古旧的钢笔修理店,在这个城市怕是仅此一家了,那里的老板曾有收集钢笔的爱好,他那里或许会有也说不定。
听了这个消息的田澄心里又重燃了一丝希望,这不,现在她正按照文具店老板给的地址找过去呢。
第八章
开着车绕过闹市区,田澄在一处较为僻静的巷口停好了车。
巷子有点狭窄,田澄决定下来步行,依照手里纸条上记载的地址,她仔细地看着一间间老房子的门牌号。
无论是多么繁华的城市,往往都会藏着这样的古老地方,它们是城市规划当中的漏网之鱼,却也抹淡了一分城市的喧嚣。
大概走了五分钟,转过一个拐角,突然有一家店的门脸出现在田澄的面前,她忍不住在心里小小的欢呼了一声。
这家店居然还在!
田澄赶紧走上前去。店内大概只有六、七个平方的样子,小小的空间里容纳了一小排柜台,里面五花八门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钢笔以及零部件。一个大概年逾古稀的老人家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仔细地看着。
田澄隔着玻璃叫了一声“爷爷你好”,老人家随即抬起头来朝她看。
田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并告知自己想找的钢笔的牌子以及型号。老人家听完以后笑道:“别说是你,我也很想拥有这样一支笔啊。从前呐,想买到这支笔,得要这个价。”老人说着,用手比出了一个数目,田澄看了也不禁在心中小小地叹了一下。
“谁拥有了还能保存到现在的话,也算是挺稀罕的了。”老人接着说。
“连您也不知道的话,那么我也就真没什么指望啦。”田澄不禁有些懊恼。
老人家看着她的样子,笑道:“小姑娘家家的找这支笔做什么,看起来也不像是搞收藏的啊…”见田澄一脸落寞,老人话音一转,说道,“我想起来了…几年前,我倒是修理过一支…”
“是么?”田澄立刻来了兴致。
“我记得…是一个男孩子拿过来修的。”老人边说边伸手到抽屉里去摸索,“我记得当时好像是笔尖摔得挺严重,我给捣腾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他没有立时就取,当时应该留过电话的。”
田澄闻言,心中隐约觉得还是有希望,然而毕竟过了好几年的时间,真不知道老人家还能不能找到…于是她连忙踮起脚来看着老人从抽屉里摸出的一本老旧的、厚厚的大本子。
“这个!”老人翻了一会儿本子,突然抬起头来,老花镜后的眼睛里散发出一丝丝得意。他把本子伸过去给田澄看,“就是这个号码没错!哈哈,你瞧,我这个人,一辈子就讲究个条理,这不,给你找到了不是?这支笔这么特别,我还想着找他入手的呢…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又不知道他会出什么价…唉,真真是好东西…”
田澄喜出望外,赶紧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个号码,接着适时地恭维了老人两句并郑重地向他道了谢。
依照老人提供的号码,田澄有些冒昧地将自己的基本情况和意图用短信发送了过去。她的心里有些忐忑,因为她实在没有把握,时隔几年的时间,那位钢笔的拥有者是不是已经更换了联系方式,还有,那支钢笔是不是依然被保存着。
就算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她也不确定钢笔拥有者是不是愿意将笔出手。
脑子里正盘算着一切的可能性,田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是钢笔的拥有者回复过来的短信。
“田小姐要那支钢笔有什么用途?”
田澄连忙回复:“那支钢笔…对我来说很有意义。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转让呢?如果可以的话,实在是太谢谢了。”
对方静默了片刻,又一条短信回复过来。田澄连忙打开,上面只有简短两个字:可以。
田澄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并询问钢笔的价格,没想到对方却表示,既然遇到这么珍惜这支钢笔的人,那么送给她也无妨了。
田澄顿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刚想回复短信,对方又紧接着发来一条:这支笔在我这里反正也没有什么用处。或许,它还可以让我们做个朋友。
田澄想了想,便没有再推辞,接着对方便让她在指定的时间到指定的地方去取。
一切尘埃落定,田澄放下手机,只觉得心情大好,由衷地感到庆幸。
在指定的时间,田澄应约来到一个公园。巧合的是,这个公园离自己的母校很近,记得在上学的时候她经常和一些小姐妹到这里来坐坐,说说小心思,吃吃小零嘴,当然也有学习的时候,但大都是考试在即,临时抱佛脚罢了。
想到这里,田澄不禁微微泛起笑意。当年的那些小姐妹们如今也是散得七零八落,为了工作或者生活飘散各地,重逢的机会也是少得可怜。尽管如此,青葱的时光却仍是记忆深处的宝石,永远都散发着柔和、令人心安的光芒。
这里的风景几乎没有变,田澄在以前最常坐的石凳上坐下,时至傍晚,一些老年人已经来到这里,悠然地散着步。
“请问,您是田小姐吗?”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田澄抬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自己不远处。他穿得很正式,面容和表情皆是一派利落的谨慎模样。被这样的姿态打动到,田澄也赶紧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着。
“是的,我是田澄。”田澄礼貌地打着招呼,“您好。”
中年男子笑了笑,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绒面的小盒子,微微颔首,双手递给田澄。
田澄有些惶恐,赶忙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这是田小姐要的东西,我给您带来了。”中年男子道。
“谢谢…您太客气了。”田澄忙道,“真是有劳了,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才好。”
“呵呵…”中年男子笑道,“钢笔的拥有者现在不在国内,我不过受他之托代为传递,田小姐无需言谢。”顿了顿,他眼睛动了动,笑道:“田小姐真要谢的话,过两天等那人回来再谢也不迟。”
田澄忙应允,中年男子没有再多言,跟她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田澄目送着他离开,然后轻轻打开绒布盒子。一支古旧的钢笔安安静静地躺在里头,黑色的笔身有一些细细的磨痕,仿佛在静静地诉说着属于它的过去。
这一份深沉,真的可以作为礼物送给修文吗?
田澄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些迷惑了。
她精心地准备着这一切,固然是为了给修文一个难忘的生日,可是这样的自己,会不会让修文觉得沉重呢?
修文的生日很快就到了,那个在脑海当中一闪而逝的关于沉重的话题也很快便消失在田澄当晚的梦境里。
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呢?田澄心想,也不禁暗暗笑自己傻,她和修文之间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现在就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不是傻是什么?
和修文约了晚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田澄不禁开始满心的期待,这下午的班上得自然也是心不在焉。
“橙子,今天轮到你负责内务哦。”小芬提醒她道,“别忘了整理窗台上的花草哟。”
“好的。”田澄赶紧回应。一边从自己的座位上爬起来一边笑自己,一整天都在想着晚上的约会,脑袋就好像是关机了一样,连自己今天负责办公室的卫生都忘了。
想到这里,田澄突然打了个激灵。
说起轮到自己值日…今天不就是周四吗?田澄赶紧翻开记事本看了看,没错,上一次跟荀齐约的就是今天!
可是今天…修文一年只过一次生日,这可是不容错过的呀…怪只怪自己那天跟荀齐约时间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
“哎呀,你个马大哈。”田澄忍不住在自己的额头敲上一记。
于是接下来,她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悠闲心思。思虑再三,虽然觉得对荀齐很不好意思,她还是厚着脸皮打电话给荀齐想跟他改一下吃饭的时间。想象着对方一定会生气的脸,田澄不禁有一些小小的退缩,然而电话却已经一鼓作气地拨了过去…
正当田澄暗自紧张之际,电话那头却传来对方关机的提示音,她不禁很没用地松了一口气。然而想了想,田澄还是拨通了荀齐办公室的电话。秘书第一时间接听了电话,礼貌地告知荀齐现在不在,田澄想打听他的行踪,得到的只是得体的搪塞,于是田澄只能托秘书第一时间向荀齐传话。
挂了电话,田澄暗自决定下次一定请荀齐吃顿超级丰富的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第九章
及膝裙、小中跟。田澄端坐在修文的对面,有些不自在地捏着手中的刀叉。
“不合胃口么?”修文轻轻放下刀叉,笑道,“我可向田叔叔取过经…蜜制烤鸡翅跟烩牛舌,他说这是你最爱点的。”
听到修文这么说,田澄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一晚上,修文都没有开口说话,他的表情始终不温不火,虽然也是在淡淡地笑着,可是却让田澄感觉不到温度。
仿佛跟不久之前在宴会上见到的那个温柔风趣的他和在医院的那个护着自己的他都是不一样的感觉。
田澄不禁迷惑。
修文…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现在的接近,却比以前远远地看着他更让自己难以捉摸?
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吧?因为修文不说话,所以她便乱了方寸,心里七上八下涌出许多的猜测…是这样吧?
“怎么了?”修文见她盯着自己,于是拿起餐巾,作势要去擦脸,“我脸上沾到什么了?”
“没…”田澄赶紧道,“明明是你的生日,为什么却要点我喜欢的菜…”
修文没有说话,只是朝她笑了笑,低下头往嘴巴里送了一小块食物。
对话似是就此打住,田澄有些尴尬地继续埋首吃东西。
片刻。
“我只是希望…”修文开口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能够高高兴兴的。”他顿了顿,接着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澄澄?”
田澄吃东西动作有一刻的停顿,她抬头朝修文看了一眼,又立刻避开视线。
不明白。
田澄觉得,听到修文说这样的话,她应该感到十分雀跃才是。印象中的修文从不多言,像今天这样的话,他应该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轻易说出的。
可是…这些话里的意思真会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样子吗?
明明…田澄明明没有看到修文打开自己的心。
“澄澄?”见她没有反应,修文轻轻唤了她一声。
田澄赶紧回过神来,对着他轻轻点头,笑着“嗯”了一声。
不对头…今晚的气氛不对头,修文的态度有些突兀得不对头…
那…就让这些不对头滚开吧!田澄心想。自己盼过了这么多年,到底为的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反正一定不是为了此刻的患得患失和胡思乱想。
田澄心里想着想着,决定让自己放空心思,只去看修文的笑脸,不去理会那些莫名其妙的自我感觉。
于是,跟修文的第一餐单独晚餐,田澄却被出神占去了大半的时间。她没注意到的是,修文看着出神的她,微微蹙起的俊秀的眉。
人潮拥挤的机场,助理小乐随荀齐下了飞机,踩着有些忙乱的步子走在人群当中。
她的手里提着这次出差用到的文件资料,纸张塞满了提包,虽不至于到沉重,却也不是全然没有重量。她用夹杂着小小怨忿的眼神瞥了瞥小荀总的后脑勺,心想:你倒是腿长步子大,也不顾一下身后悲催的小短腿,这移动频率…再快一点的话都要化成轮子转起来了。
荀小总这几天真是有些奇怪…小乐心里暗嘀咕。
她在荀氏做了8年,一直跟着荀总的秘书李姐,荀小总回国上位后,她才被发配过来“伺候”他。
当然,说是“发配”,不过是同事们之间的玩笑话,荀小总其实人没什么,只是不常爱开玩笑,没有荀总那么风趣罢了。但是他不常爱发脾气,凡事就事论事…跟着他工作虽然难免觉得枯燥了一些,然而久了,却又令人有一种奇特的心安。
围绕在他身边的,总会是一种井然有序的氛围,让你觉得很踏实。
然而这一次出差,荀小总却微微表露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状态。
他表现得倒不是十分明显,只不过,她小乐是什么人,跟着李姐这么久,总算也偷师了几片玲珑心啊。
荀齐边走边掏出手机,开机。这时,手机屏幕闪了一闪,像是来了短信。荀齐点开一看,随即微微提起嘴角。
小乐的脚步不禁加快,不由自主地从荀齐的斜后方赶超,渐渐跟荀齐并肩。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惊讶的神情和一直盯在荀齐脸上的眼神。
荀小总刚刚那个笑容真是意味不明啊…讲真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一半高兴一半傲娇…小乐第一次感觉荀齐的笑容是这么由衷。因为…她不是不知道荀家那异于一般家庭的家庭关系。
所以,她真的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荀小总发出了这样的笑容。这个原因,是不是也造就了这次出差的提前结束呢?想到这里,小乐又忍不住怨忿起来,心说:你倒是年轻力盛,熬夜通宵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也不顾一下我这个从“没有美容觉会死星”过来的初老症患者…八天来回的出差计划硬是压缩成五天,我容易吗我?
荀齐收到的短信似乎是一个来电提示,小乐见他想了一想,接着便略傲娇地打算回拨过去。
正在这时,荀齐的手机响了,于是他只好先接听了电话。
小乐听得是荀齐的秘书小吕打来的,她没有在意,只是跟着荀齐的脚步继续向前走。
可忽然,她却感觉不到一直并肩走着的荀小总的存在了,于是她赶忙一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老远,荀小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慢了步伐直到停住。
他仍然握着电话放在耳边,没有说话,脸上却已然没有了刚刚会心的笑。
小乐不知道小吕跟他讲了什么,只道,是什么样的坏消息,会让荀小总露出那样…沮丧到近乎孤独的表情,在这…人来人往之中。
田澄和修文两人吃完饭,相顾竟也无言,修文只知淡淡地笑着,田澄也是没法儿找到什么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时至8点,田澄心里想着,回去的话未免有些早了,况且,她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修文。
“要不,咱们去看场电影吧?”田澄提议道。
餐厅对面的广场八楼正有一家影院,田澄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正好瞥见了巨大的屏幕上投射的电影海报。
修文点点头,问道:“要去哪儿?”
田澄指了指对面,笑道:“就近吧。”
修文转头淡淡地扫了一眼,也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今天有什么片子看。”
田澄指着对面超大的电影海报,笑道:“你觉得看动画片怎么样?”
修文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大屏幕里满满地挤了一屏幕表情各异的人脸,他们的身后似乎还有只老虎和猴子,远景是蓝天和峻岭崇山,屏幕的下方写着“TheCroods”。
看这个场次的人也算不少,大概有一半的上座率。
田澄和修文坐在一群带孩子过来观影的爸爸妈妈中间,全程除了电影带来的各种笑点外,还能听到这边那边的小孩子们的童言趣语,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还挺好看的嘛。”电影结束后,正在等电梯的当儿,田澄出声说道,只想化去两人之间仍旧在持续的尴尬,“画面很美…还有,虽然每一个家庭成员性格各异,可是却充满了爱。有了爱的家,在面对危险和困难的时候才更有勇气和智慧。”说到这里,田澄不禁叹道,“果然,家庭的融洽关系才是一切幸福的根本。”
“那只是小孩子们的教科书。”修文道,“生活的真相…也许比这何止丑恶百倍。”
“嗯?”田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修文话中的意思。
“我倒是宁愿去面对世界末日…因为冒险逃亡不过是体力的消耗。有一种折磨才真正可怕,名叫…”修文顿了一顿,眼神有些放空,“至亲的背叛。”
说完,他转过头来看着田澄,面色已恢复为淡淡的柔和,“不进电梯么?”
田澄这才发现电梯已经在这个楼层停下,她赶忙走了进去。
修文有点异常,就在刚刚那一刻,任谁都能觉察得出。
然而当田澄想去深究的时候,那一闪而逝的冷冽表情却再也没能从修文的脸上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