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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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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结束了。”她说得很轻松,渡步到了海公公面前,“你只不过是皇宫里面的一只狗,就算受宠了,你也只不过比一般的狗强一点,所以以后见着我,记得低下你的狗头。”
  突然她抽出刀,没有人知道她要做什么?
  一个转身,她一刀插入身后的狱卒的心脏,鲜血溅得她长裙到处都是。
  可怜那个人,连哼都没有哼出声,只觉得身体剧痛,面前的黑暗在一豆灯光之下变得恍惚,到了最后所有的都成了黑暗。
  她嫌恶的将刀一丢,对着倒下去的尸体冷哼一声:“你踩着我长裙了。”
  说完,她也不顾夜晚的寒冷,直接将衣服脱完,只着里衣。
  羽苒一声不吭,看着眼前行云流水的一幕。
  记忆中那个女子连踩着一只蚂蚁也要抄上一遍佛经超度蚂蚁的亡魂。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同样的眉角,同样的容貌,可是却变得太多。
  气质变了……
  人也变了。
  他突然感觉有点疲惫,甚至不愿意睁开眼去看看那个丧心病狂的女子。
  这个,还是昔日美好的恋人吗?
  只是已经物是人非。
  乐付雨逼近谷泉夭,细细的盯着她的脸看:“你哪点比得上我?长的这么丑?大字不识几个?你说说你哪点比得上我?”
  “我比你知道自己要什么?”谷泉夭抬着头与她对视,其实看着乐付雨的时候谷泉夭有点心虚,不能认输,为了争一时之气,她固执的抬起头,就像骄傲的公主一般看着乐付雨。
  “呵,多好笑。他利用过我,难道就不会利用你吗?他舍弃过我,难道就不会舍弃你吗?”
  “舍弃你的,只是你自己,并不是别人。”
  乐付雨的手掐入谷泉夭肩头的肉里,掐的她眉头一皱,那长长的指甲就像利刃一般,刺进肌肤,戳进血肉之中。
  这个女子已经彻彻底底的疯了,而且是疯的不成样子。
  羽苒忽然上前,他不知道以乐付雨现在的情况会做出什么。
  他突然握住乐付雨的手,那手比他的手还要冷。
  他不知为何会这样,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很自然的将手挪到谷泉夭的肩上。
  乐付雨忽然转身,她手里不知何时冒出的匕首在羽苒的左手臂上拉开一刀长长的口子。
  谷泉夭立刻回勾手,弹中乐付雨的手腕,她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
  如果羽苒再晚那么一会儿,这只匕首会从背后刺入她的心脏,就像乐付雨说过会送她下地狱一样。
  谷泉夭气的直接呼过去一巴掌,乐付雨倒在桌子旁,嘴角鲜血淋漓。
  她忽然嘤嘤的哭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我见犹怜。
  谷泉夭卡住她的肩膀,将她摆正:“你何其有幸,有了他那么多的亏欠与眷恋。你知不知道我多羡慕你?你以为你是不幸的,很多人比你还不幸,你这种人自己痛苦,还要所有你爱的人与爱你的人跟着你痛苦?”
  一句话说得乐付雨愣在哪儿,仿佛没了魂魄般。
  半晌,她突兀的笑出声:“你凭什么羡慕我?你应该可怜我呀!”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人,却也是最幸福的人。可是你有没有看看你拥有的那么多,我多希望……”
  谷泉夭看看羽苒:“你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你以为自己很痛苦,可是你把痛苦带给别人,你以为别人背叛,可是你还能恨,有些人连恨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羽苒扶起乐付雨,与谷泉夭一起走出去。
  乐付雨看到了那殷红,忽然大哭起来。
  哪一个不是鲜血淋漓,都在为情字所伤,把对方身上的刺一根根的被拔掉,看着满手鲜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止住心口的疼。
  只余满身鲜血的伤,然后笑着哭着把盐当做金疮药,一粒一粒的抹进伤口,无论多么的痛也不愿意悔悟!
  乐付雨忽然推开他们,往前踉跄几步,转过身来,痴痴的笑着:“我不会那么傻,我不会像我娘那样没出息。我要好好的活着,我有我自己的光彩,匆匆十载,我要活得灿烂。”
  羽苒伸出手,想拉住她,可是那个女子扬长而去。
  乐付雨上了马车,冲着他们露出绝美的微笑。
  人这一生,太过短暂,所有就应该要用有限的生命将所有的光彩与荣耀享受完。
  所以要活着,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面也好,把自己的痛苦加驻于别人的快乐上也罢……
  乐付雨拉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玉佩在脖子上勒出一条血痕。
  血液渗出肌肤顺着玉佩的链子向下,滑入手心。
  她看向天边,苦笑,那里仿佛有母亲的笑容。
  她的母亲是一位很美丽的女子,也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只是她得到了荣耀,却没有得到自己的爱情。
  乐正王当时看着那个女子,一直很苦恼。
  “我可以给你你所要的一切,但是除了爱情。”乐正王说道。
  可是除了爱情,那个女子还能需要什么?她什么也不缺。
  乐付雨不知道自己父王喜欢的女子是谁?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很伤人。
  甚至母亲看她的眼神都很忧伤,她对她说:“你一定要嫁给爱你的人,如果那个人也爱你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她欢乐的从私塾里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母亲苍白的脸,紧闭着眼,面对现实的残忍,她选择了屈服。
  一个女子,宁愿死得凄凄凉凉,也不愿意活得痛苦难当。
  乐正王对她甚至没有一点温情,他叫她夫人,多么冰冷的称呼。
  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连自己爱吃什么都不知道却可以为他做出一桌子好菜,他除了谢谢便没有别的话。
  成亲十载,相敬如宾,甚至他不曾细细看过她梳的妆,绾的发……
  甚至,他连她的乳名都不曾知道。
  她屈服了。选择了死亡……
  乐付雨回想着这一幕,狠狠的擦掉眼泪。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个令父亲念念不忘的女子是谁?
  绝不屈服,绝不屈服……
  我才没有那么蠢,失去了羽苒,我得到了荣华富贵,将来说不定还能母仪天下。
  人要为自己而活,要为灿烂而活……
  

  ☆、至少比这多

  羽苒仿佛心事重重,一直闷着头走。
  “你喜不喜欢我?”谷泉夭问道,她其实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哪怕一点点,不要求很多很多,就是那么一丢丢?”
  说着,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微小的缝隙在大拇指与食指透过光来,她伸到羽苒面前,还比划了十分的认真。
  ——就,那么一丢丢!
  “这也太少了吧。”羽苒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将她的手拿着放下,很轻柔,清冷:“我很喜欢你,至少比这多。”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被人喜欢的感觉很奇妙,有欣喜,自豪,甚至腼腆,可是她带着一点点的感伤。
  “我喜欢小姐的坚强与洒脱,遇到事情平静而不慌乱,面对危险能谈笑风生而不惊恐万状。我喜欢三小姐,喜欢你的可爱聪明,无拘无束,所以我希望小姐一直这样下去,至少快乐的过着你喜欢的生活。”
  羽苒就是羽苒,明明那样暧昧却感伤的话被他说得很美好,就像春风划过水面在她心里留下涟漪,一圈圈的荡开,就这样乱了……
  “你今日为什么要答应那个死太监,他要杀我?你也知道他要杀我吗?而且江州十年的税收也太便宜他了。还有呀,我很讨厌他,我哥哥说他是个很坏很坏的人。”
  “三小姐,于我而言,为家为国,十年税收换得一方安定,吸引海家产业入驻,我给予相应的回扣这并无半点冲突。”
  “既发展了地方,吸引了产业流动,稳固了国家,又能使无法流通的金钱在市面上流通,产生他们该有的价值。”
  “可是对你而言,海公公想要杀你,你讨厌他,无可厚非,如果这段恩怨化解不了,那么三小姐,你得好好防御。”
  “可是你还帮他,你把他贪污的证据毁了。”越说,谷泉夭觉得越生气,她一向把朋友和敌人分得很清,所以讨厌的人绝对不会成为朋友。
  她真傻,一直被羽苒当做枪使,羽苒从来不考虑她的感受。
  一点也不……
  她仿佛一个被欺骗的孩子一样,赌气般的在后面踢着石子出气。
  羽苒回首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踢着石子,十分的无奈。、
  月光就这样无情的撒了一地光辉,那个女孩还十分无奈的使劲的踢着石子。
  意识到什么……
  她突然抬头,然后又默默低下头。
  “我知道你不甘心,你不甘心被人摆布,你不甘心被人威胁。可是,你得有时间有能力去反击?”
  “为了江州复兴,大夏民心安定,我无可厚非。可是你不同,当你受到威胁,当你被伤害,你可以反击。”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应该知道证据只是一张无妄的白纸,如果你真的愤怒,那么多给自己成长的机会,多给自己退路,好好的策划你的反击?”
  “小……侯爷?”她抬头看着他。
  这月下也许有很多人,也许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么近,这么远……
  这么的好看……
  又是这么这么的孤独……
  “小泉,还是三小姐吧?”羽苒突然觉得失礼。
  “不,小侯爷,叫我小泉,这样才不生分,也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与众不同,仿佛云开见月明,仿佛柳暗花明。我希望这世间总有一点不同是属于我的……”
  “嗯……小泉。”羽苒想了想:“很多事情做的与你看到的都不是一个样,就如那一个字,明明只是你我玩笑之语,却演变成这样,因为人能做的实在太多……而你看不见的也实在是太多。”
  “什么?”谷泉夭立即大愣:“您没有利用乐付雨为你当中间者,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对吗?你没有利用她?”
  羽苒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自己一直是当事人,只不过二皇子把羽苒想的复杂了,海公公更是觉得羽苒深不可测。
  他就在眼前,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当知道他利用乐付雨的时候,她还在责怪,原来只不过是错怪。
  羽苒只不过巧妙的利用了二皇子的多疑与嫉妒,也
  只不过巧妙的利用了海公公的猜忌与会取悦龙心而已。
  那个杀字只不过是个闹剧,乐付雨与二皇子把小事扩大,却引来了海公公收场。
  原来并不是羽苒利用乐付雨的妒忌心为他铺了路。
  甚至,羽苒也没有利用过她……
  好难受呀,她居然会怀疑他。
  居然会怀疑到乐付雨冲进南书院打她三巴掌也是羽苒安排的。
  想到这里,不由觉得酸涩难当。
  “所以,小泉,你若真是很不甘心就好好的筹谋,毕竟人能做的实在太多,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你怎么了?”羽苒忽然看见她低着头,想哭却没有哭出来的样子。
  “我想抱抱你。”谷泉夭没有经过羽苒的答应,甚至没有给他时间考虑,就像个渴望光的孩子,抱着羽苒。
  冷寂的长街,夜幕渐渐冷却,漫天黄叶,缠缠绵绵的穿过大街小巷,吟唱着秋水的眷恋。
  也许风还在动,可是它们忘记了吟唱……
  也许沙漏还在流逝,可是他们忘记了彷徨……
  也许星辰还在闪耀,可是他们忘记了徜徉……
  也许什么也不是,可是还是也许……
  也许很多年后,你会忘了我,可我知道我曾经那么那么的喜欢你……
  “你是不是受伤了?”他问道,清风明月太扰人,把人的清影吹得很长很长……
  “没有。”谷泉夭像抱着一根浮木的孩子:“我肚子饿了,我自从进了那鬼地方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还有他娘的谁规定一天只能吃三顿饭的?”
  羽苒:“……”
  “总有饭桶给自己找借口,然后就发明了夜宵,现在想想这饭桶真他娘的伟大,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去吃第四顿饭……”
  羽苒笑道:“谁也没有规定你一天只能吃三顿饭,法规是人制定的,人也可以更改,谁也没有权利去限制别人的自由。”
  她就这样看着羽苒,看着羽苒的长袍就那样飘啊飘啊。
  再看看四周,人散的早,夜来得迟,霜又不曾散去,只是可惜了良辰美景,对月对花。
  “我仰慕小侯爷,一心一意,堪比日月。”她就好像魔怔了一般神使鬼差的拦住羽苒,冲动的说着那句重复的话,她以为这样重复羽苒就可以听见。
  人无法许来世的誓言,她也不知道来世是否会遇到他,那么就这一心一意吧。
  可是人听得见,也可以装作听不见呀,何必……要执着?
  “你说你饿了?”羽苒笑道。
  “是的,饿了……”谷泉夭低下头:“在你心里,一定很喜欢乐付雨吧,尽管她蛮不讲理,尽管她尖锐刻薄,尽管她荒诞无度……”
  乐付雨越是如此,他就越觉得对她有亏欠。
  羽苒默不作声,只是淡淡的走着,他整个人融在月光之中就好像一个孤独的发光体,全身都是光华,可是他却十分的孤独。
  羽苒是个细腻的人,细腻到可以为她捻去发间的花,细腻到可以为她凉透手边的茶……
  所以,只要他还记得,那么乐付雨在他心底的亏欠就无法弥补。
  “我若出事了,小侯爷是否还记得我?”
  “会,会永远记得你这个朋友。”
  ——只仅仅是朋友?
  “呀,小侯爷,你手臂流了很多血?痛不痛?”说着她就小心翼翼的凑上去。
  羽苒没有说话,看着艳丽的血有点愠愁,於是疼痛,於是又冷又傲。
  脸上有层薄汗,在月辉下宛若渡了一层霜。
  他似乎想起了那个带给他伤痛的女子,谷泉夭看见羽苒在笑,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那个人,高高在上,那个人,敛尽繁华,那个人,绝世无双。
  这个笑,说不出的孤寂,却也夹杂着别样的情愫。
  懵懂的,无知的,有特别的情愫流淌……
  此刻差不多子时刚过,晚风轻扬,有点寒意。
  “你想不想回北辰侯府?”谷泉夭突然问道。
  羽苒淡淡的看着她:“还有更好的去处?”
  那里就像一个牢笼,如果每天不回到笼子里,他就无处可去。
  “有的,我之前的那个家。就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想去看看?”
  “嗯,我怕我爹揍我。他不允许我回到过去的,那里又破又乱,不去也好。”
  “那就去看看吧,我心既天堂。”
  ——我心既天堂。
  在那街巷的尽头,有一排贫困区的房子,颓蔽矮小,一排排一件件的挤在一起。
  甚至这么多人人家还没有一户富人的房子一半大。
  门窗都是由木板钉着,有的甚至还有的倾斜。
  周围散发着难闻腐烂的气息,地上堆积的赃物一叠一叠的,连路都凹凸不平。
  也许是夜太黑,也许是路太难,他们走得异常的艰辛。
  羽苒伸出手,紧紧的拉着谷泉夭,一步步走向那其中的一间鸽房。
  房屋已经蒙了灰尘,半拉拢着的木板门因轻轻一推而轰然倒塌,顿时溅起灰尘无数。
  屋子里有一方铜镜,已经绣迹斑斑,几支珠花却也黯然失色。腮红已经变成黑色,花钿已经落满了灰尘……
  谷泉夭的母亲一定是一位极其爱美的女子,纵然落到了这样的境地,却也依旧如此讲究。
  谷泉夭翻了翻橱柜,翻出一盒药,她用衣服搽去灰尘,笑容满面:“这是我母亲做的药膏,我小时候经常出去打架,然后我娘只会一边哭一边给我搽药。”
  “你母亲一定心灵手巧吧?”
  “可是那有什么用?”她笑道:“她就死在那张床上的。”她指了指背后的床。
  或许那不□□,只是石头堆砌的。
  谷泉夭翻出一堆吃的,都是一些干货,保存得非常好,生了火,两人一夜都围在火炉旁边。
  谷泉夭很小心的给羽苒上药,有股很清凉的感觉,羽苒看着眼前噼里啪啦的火,以及吊在火上的罐子。
  “这些干货都是我娘晒的,已经好多年了。”谷泉夭坐在羽苒的旁边。
  “我今日有口福了。”
  “我煮得不如我娘煮的好吃,每年过节,我娘就喜欢给我煮各种好吃的。”
  “我有点羡慕……”
  “羡慕什么?你出生高贵,有那么多人宠爱,年少封侯,家庭富裕,从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
  “其实,这周围的孩子都很怕我。”
  “因为你打架没输过?”
  “哈哈,对的,这周围的孩子没少被我揍,就连很多小混混收了保护费,然后一半是上交给我的。准确的来说,我是从七岁就开始收保护费了。”
  七岁,是羽苒封侯的年纪。
  截然相反的两种人生……
  “我记得八岁的时候,这里有个叫刀疤的,我打不过他,然后被他拿走了我所有的钱,后来我抓了两条毒蛇放到他的被窝里,当时他的叫喊多么的销魂,此后他见我就绕三条街走。”
  “你的童年这么有趣?”
  “是呀,非常有趣的,后来回到了谷府,什么都要以谷府的脸面出发,然后就没有那么有趣了。反正我小时候很不幸但也是很幸运的。人要学会苦中作乐,然后才发现任何事不都那么回事。”
  “小侯爷呢?我想您以前也并不是那么的快乐吧?”
  “我?”羽苒觉得很诧异,仔细想想:“我的生活就像一张白纸,没有色彩。”
  “为什么?人为什么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呢?”
  “因为如果仅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么也不会称为人了。那应该是神吧……”
  “小侯爷的母亲呢?这么晚了不回去,她一定很担心吧?”
  羽苒陷入沉思,良久,苦笑一声。
  “我很羡慕你,你有个好母亲,有个爱你的父亲,心疼你的哥哥,找你茬的姐姐。”
  “我就一个人,从很小就一个人。”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变得凄迷,有种环环萦绕的忧愁。
  “羽烛夫人不爱你吗?”
  “她只会敬我。”羽苒苦笑,那种带着自嘲的笑:“我的家很复杂,我出生的时候有不好的兆头,父亲厌我,我娘不得不把我遗弃,后来被母亲收养,可是她敬我,却不爱我。”
  “那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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