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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扇-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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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天性温和,就算是要纳妾,也绝对不会是白夜如这种冷美人。
  如果仅仅因为同情,这些理由是不够的。
  而且父亲一有重要的任务都交给白夜如,不知道从什么时间起,白夜如已经成了父亲的左膀右臂,在谷府比自己哥哥的地位还要重要。
  “原来我是如此的让父亲大人看重呀,不惜派出你来看守我?这真是……”
  “爱情让人盲目。”白夜如冷冷的说。
  “爱情让人盲目,让我盲目,是否也让你盲目呢?”
  谷泉夭一夕明白过来,当你很期望一件东西的时候就不会很期望的得到他,占有他,可是一旦你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握在手心,那么是否会觉得心痛呢?
  不错,真是由于这个原因……
  ——期望的,得不到。
  “小泉,他们没有说错,你很聪明,你聪明又怎样,你还不是被牢牢的掌控在手心,你没有办法挣脱,这是你的宿命。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你是那种女孩,永远都像梦一样,追求自己喜欢的,想要的,你如今却想要用自己亲人的血泪去祭奠你那暗恋吗?看看吧,你没有选择,你是谷家的女儿,你有自己的立场,等到你父亲与最爱的人反目的那天,你又要去帮谁或者去背叛谁呢?”
  “夜如姐姐,你就毁在这个宿命之上。”谷泉夭此刻笑了,笑着笑着笑容定格,因为她看见了白夜如那张满是讽刺的目光。
  那种目光就像刀一样把她削得鲜血淋漓,仿若肠穿骨烂。
  她在抗争,在暗自较量,宛若悬崖两边的人在做最后的抗争,她们等着对方摔得粉身碎骨。
  “你怨恨我的吗?伪装了那么久,你其实是怨恨我与谷海菱的,为什么我们得到了,而你却没有得到?”
  谷泉夭的声音哽咽,像是哭了,可是却没有泪水,宛若老马嘶鸣般悲哀。
  她心里本来还有很多疑问,可是这个时候,她不需要这些疑问了,因为根本就没有意义。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能说你不恨吗?我在想是什么力量能够让你如此忍耐,又是什么让你一直冷漠如斯,一切都是谷家欠你的,你到了现在把我爹要做什么透露给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为了让我去恨我自己的父亲,就像你一样。可是你心里还有期望,对亲情的期望。是我?我说的对吗?我的——大姐。”
  ——我的大姐……
  

  ☆、这样的幸福

  ——我的大姐。
  这句话本来没有多少意义在里面,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宛若开了封的剑刃,寒彻心扉。
  为什么父亲带她回来直接宣布她是三小姐,而谷海菱是二小姐,很多人都以为谷家有三个孩子,长子谷冥,二女谷海菱,三女谷泉夭。
  那么问题来了——长女呢?
  就因为有个长子,所以谷海菱就是二小姐吗?
  不,因为在这之上,谷家还有个女儿。
  “对吗?是我姐姐没错吧,而且是大姐。我有一日翻了族谱,看到我们这一辈,长女的位置空着,按理说,谷海菱应该是长女,可是她的名字上面空了一个,那个人就是你。”
  “为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白夜如冷冷的看着她,她的面容非常的冷,宛若她手中的剑锋,三尺剑出手,总是让人觉得心惊胆寒。
  “自从上次爹跟我说了她在山里遇到一个医女之后,我才意识到也许他还有个女儿,那应该是你。像爹这种人,是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他有很多秘密,就连作为他女儿的谷海菱与我都不知道他的秘密,可是你知道,你不仅知道,而且他把所有的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相信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去相信一个外人?
  在她记事起,她虽然胡作非为,但也并非全然的没心没肺。
  多少次,父亲的书房灯火通明,将所有的暗卫都赶出来了,偏偏留下了谷海菱一个人。
  多少次,父亲的秘密任务都是交给这个外来的女子,不问缘由,没有调查,全然去相信一个背景是孤儿的白夜如?
  她曾经猜测过这个女子会是哥哥的意中人,会是父亲故人的女儿?或许另外一个身份——
  谷泉夭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白夜如虽然冷,但是她的眉角那么的像一个人,看得久了,自然而然的重合了。
  “你说的确实没错,我就是那个医女的女儿。”
  灯火通明的照,整个谷府从来就没有这么明亮过,可是越是明亮,越是让人看见这里的阴影。
  谷泉夭舒了一口气,她的猜测没错。
  白夜如的脸埋在光影里,看着头顶一轮孤月,她笑了笑。
  谷泉夭从来没有看见她这么笑过,是那种悲哀到了极点散发出的苦笑,可是就算笑声很悲哀,可是她的面容依旧很平静,就像一潭死水一般。
  “很可笑吧!”她平静的跟平常的那个美丽的杀手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种讽刺的笑容背叛了她:“我就是你的大姐,可是你得到了那么多,你悲哀什么呢?”
  谷泉夭看着她,露出悲悯的眼神,可是一想到某种后果,就退缩了。她就告诉自己要沉住气,要静静的思考。
  “我就不明白了,你悲哀什么?虽然不如谷海菱那样的幸福,可是你确实我们这个里面最幸福的一个呢?你看,同样是私生女,可是你的待遇那么好,族谱上面有你的名字,而且你即将嫁给一代名臣,说不定能成为一品诰命呢?你悲哀什么呢?不,不,不,你这是同情。”
  白夜如往后退了好几步,好像接受不了谷泉夭那种怜悯的眼神,像这种冷漠的女子,你那样的眼神,伤害她的自尊心。
  灯光映在眼中,悲戚挂在脸上,她不知道为什么悲哀如斯,可是哀伤就像月光织成的衣服一样,披在身上,只要有月光照到的地方,那种感觉就会沁透全身。
  “不,不,不,你不应该同情我的,你应该同情你自己的,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真应该好好地同情你自己的。”
  “夜如姐姐,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谷泉夭近乎是哀求的语气,她拉着白夜如的手,可是一拉这双冰冷的手她愣住了。
  她的手虽然不如常规千金那样柔然,可是也是细腻光滑,可是白夜如就不同了,她的手上有伤疤,那一道道的被刀剑划出来的伤疤宛若一把利剑……
  痛苦如斯……
  “看吧,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会好好地爱惜自己,真的。”白夜如说的时候,眼泪就一颗一颗的掉,连成线:“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要去杀人,你还不知道吧,我杀了很多人,每日每夜,那些鬼魂就来食我血,吃我肉,噬我骨,多么美妙的滋味呀……可是你就不同了,你杀过几个人呢?每次都是别人替你去死,你是千金小姐,你不用去面对那些血腥因为有人替你去面对,你喜欢什么,你可以去追求。可我呢,我连看一眼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别说了。”谷泉夭一声吼出来,听到了这么多,她忽然觉得很悲伤,至少也是为自己很悲伤,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天生洒脱,那么背负这一切是不是有她的份呢?
  父亲,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呀?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听,哦,不,你为什么不听呢,受伤的又不是你。小泉,你可以来嘲笑我呀,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白夜如冷笑道,她那种没心没肺的笑,洒脱的张开手,放开怀抱:“你看看我,不是很好吗?这其实是一个笑话,难道不是吗?我每次午夜梦回,我都把自己当做一个笑话的。”
  “你说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要告诉你,你是这样的幸福,所有的人都那么的喜欢你,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我一直以为你是很有傲气的女子,至少我看来是这样,这样的女子只会把自己的痛苦隐藏起来,给别人看的永远都是自己的面具,可是你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撕开伤口给我这个同一屋檐下的却又比你命好的妹妹看呢?”
  “是,我是不会。”
  “那么,你这么做是为了扰乱我吗?一方面想用亲情绑架我,用你的命运来恐吓我?这一切,是爹的意思吗?”
  谷泉夭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刚刚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心惊胆寒。
  她看着白夜如那平静的脸,除了那几颗泪,根本就没有别的变化。
  或许,白夜如的悲哀是对的,可是这样的女子……实在难以想象……
  真是罪孽。
  “是的,你命确实比我好呀,可是你又好到哪儿去呢?”或许见惯了大家闺秀的作秀,对白夜如那种冷漠到了极点的样子,她觉得自己无法应付。
  “你说的没错,可是这一切根本不是老爷要我给你看,念在你这么多年照顾我的份上,我就只不过给你一盆冷水,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天伦。那些虚伪的面具下是怎样的肮脏。”
  “在很多年前,你的父亲遇到一位医女,或许看惯了那些大家闺秀的美艳娇贵,突然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面前,就像在深山之中的仙子那样的美丽灵透,于是,一段荒唐的邂逅就开始了。”
  那一日,山花烂漫,也许是神仙显灵,山村的医女上山采药,白衣白裙,很美丽,就像那山间灵动的泉水一般,让人看了,久久难以忘记。
  爱上一个人就用了那么短短的一瞬间,那个女子用了一曲歌的时间取得了男子的心,从此在他的心上一直挥散不去。
  可是,这对恋人毫无悬念的被老夫人给否决了,跨不过的门第就像越不过的天堑,一直横在两人的面前。
  男子另娶,女子另嫁。
  这是宿命,可是谁又见过这样的宿命呢?
  一切的原因不是因为女子想嫁,一切的原因也是因为男子想要另娶。
  男子家里是落魄的贵族,好不容易殿试前三甲,可是朝堂之上是怎样的污浊谁也不知道?
  当时丞相的女儿看中了这个落魄的贵族,于是她就不顾自己父亲的反对毅然嫁给这个男子,从此男子的官运鹏达,用了短短三四年就越位成为三公。
  “这样一段怨念的故事,我知道你没有兴趣。”白夜如淡淡道:“这只不过是负心汉的故事而已。当时这个男子给那位医女说,让她等他,等他能够掌家就来接她,可是等来的确实他高高兴兴的娶了别人,天真的医女就质问这个男子,男子命令仆人将她乱棍打出。”
  为什么呢?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无情,面对自己的爱人也能残忍如斯!
  可是一想到她那个在暴风雨之夜死去的母亲,她不得不动摇,她的母亲死了,终究还没有等来她心中那个正人君子。
  “因为她是个疯子呀,胡言乱语的,哈哈哈,疯子,他说她是疯子,你说可笑不?所以说权利可是个好东西。”白夜如冷笑一声,继续说下去:“当时医女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在家人打骂之下嫁给村里一个傻子。”
  谷泉夭听着,听着眼泪就一直往下掉,如果换做自己的话,那是否能忍受得了呢?
  “故事还没有完呢,你先别急着哭呀。”
  谷泉夭抬头看着白夜如,她说的那样的平静,甚至不是当事人一般。
  她说得那样平静,就像一个传达消息的木偶一样,没有表情,没有肢体语言,那样的话,被她这样平静的说出来反而更加悲伤。
  谷泉夭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在眼前蒙了一层雾,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恍惚,耳边都是白夜如所说的话。
  她哭,只因为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个妓@女,等到死都没有等到来接自己的人。
  她的父亲在她们出谷府的时候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他告诉她们母女,等到将来,他能够掌权了,就来接她们母女,好好的补偿她们,再也不让她们受苦。
  可是她的母亲等了很久,终于在那个多雷电雨的季节孤零零的死在床上,她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而谷泉夭因为出去找大夫被塌方的泥流压住了。
  那样的誓言实在是太假了,宛若泡沫,黎明就化去了,根本留不到天明,见不得阳光。
  可是那些罪恶的源泉竟然是自己的父亲,那个疼她宠她的父亲,那个亲口向自己道歉的父亲。
  多么的……讽刺呀。
  “其实嫁给傻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呀,至少傻子懂得疼人呢?”白夜如笑了,少有的温柔。
  或许她觉得自己的母亲这辈子只有那么一瞬间是快乐的,快乐的生活,人生来就是为了受苦的,那样快乐的日子真的不应该存在的,而那个傻子,一厢情愿的对着她的母亲,或许在那个傻子的世界里,这个女人是谁,做过什么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对她好。
  “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白夜如就像一个老师一般问着谷泉夭,谷泉夭摇摇头,白夜如叹了一口气笑了,她替谷泉夭整理了一下头发,像一个美丽温和的姐姐一样将她的头发绾到耳后。
  后来那个医女生下来一个女儿,一家三口这样幸福的过一生也未尝不可,毕竟傻子什么也不知道,懂得疼人。
  上天就是喜欢弄人,在你觉得一切苦尽甘来的时候,突然给你当头一棒,从此再也不相信什么叫做幸福。
  之后呢,他们有了一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儿,就在女儿七岁的时候,看见那个锦衣华服的人来找自己的母亲。
  当时夜太深,天太黑,所有的人都沉沉的睡去,女儿就躲在那草堞后面,看着母亲一直的哭,一直的哭。
  那个穿着很漂亮衣服的男子就为母亲温柔的拭眼泪,他在解释自己是怎么怎么的身不由己,怎么怎么的思念她们母女,自己又是多么多么想补偿她们母女。
  他说:等到他能掌家了,那么就接她们回去,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他说:等到将来替女儿找一门好的婆家,风风光光的看着女儿出嫁。
  他说的,她懂,可是傻子不懂呀。
  那个傻子看见医女哭了,以为这个男人欺负她,就捡起石头砸向那个锦衣华服的男人。
  傻子把医女护在身后说:“别怕,别怕,别怕,我保护你。”
  然后就捡起棍子打那个男人,这一打,就闹出动静出来了,整个村子的人点着火把跑出来,抡起锄头就来赶走男人,在众人的愤怒中,男子黯然离去。
  未婚先孕,深更半夜偷男人,这一切对一个女子的名声影响很大,在大家污#秽的语言之下,在等待遥遥无期之中,女子投井自尽了,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后来,整个村庄都被毁了。女子死后,来了一群黑衣人,看见人就杀,血一层层的渲染,屋子都被火给烧了,老人,小孩,妇人……他们的尸体倒了一地,血就在他们的身体下面流出来,月光洒在上面,很美丽。”
  “后来那位锦衣华服的男人走到我的面前,牵起我的手,告诉我,他会给我一个很美好的家,只要我跟他走,他说那些人都是害死我母亲的人,他在为我的母亲报仇,他说他会弥补我,可是我必须先要学会成长。”
  “后来那个女孩因为害怕,就跟他走了,加入他的死士培养的地方,他说,将来会来接我。”
  谷泉夭知道,那个女孩之所以可以活下去,并不是因为有满腔恨意,而是她对男人的话还有一点希冀,她渴望有一个家,有一个父亲。
  “那个村子里的人虽然很反感女人失节,可是他们都是很淳朴的村民,还有那个傻子父亲,他把所有最好的都让给女儿,甚至看见别人的小孩身上有新衣服而女儿没有,他就把别人的衣服抢下来给女儿,看见别人有糖吃,他就给女儿抢,结果被打断了手,可是只要看见好的,他都会想办法给女儿。甚至他死之前还把女儿护在身后。”
  谷泉夭听着,心里就像被刀子一遍一遍的戳一样,当初她的母亲也是这样,把最好的留给她,可是却病死了,想起那么多,她确实比白夜如幸福了很多,她至少得到了父亲的一份道歉,可是白夜如没有。
  “我不明白,你悲伤什么?谷泉夭,你难道不比我幸福很多吗?你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欢,活得那样自在,你还有什么不开心呢?”白夜如看着她这样竟然嘲笑出了声。
  “蠢货,真是蠢货呀,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悲伤?”
  说着说着白夜如自己的眼泪也无声无息的落下来了,她脸色惨白,烛光之下,宛若鬼魅。
  

  ☆、市井的传言

  白夜如狠狠的擦了一下脸,白皙的脸上出现一道红色的痕迹,她温柔的冲着谷泉夭笑笑:“你别这样,你千万别悲伤,你这样倒像是我在欺负你了。”
  白夜如半是安慰,半是讽刺的,谷泉夭居然被她这副面容逗笑了,她很难堪的别过脸,不去理白夜如,白夜如也识趣,淡淡的,坦然一笑。
  “真是小孩子。”白夜如叹道:“我这人恩怨分明,当初你在死士营里对我很好,所以我上次去求北辰救你,这样就算清了,那么现在不存在人情。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可是我又同情你。我很佩服你的勇敢,你这样的女孩子,被大家喜欢也很正常,你最起码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可是,我就是同情你……就像你同情我那样……”
  “同情我?”谷泉夭有点诧异:“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要同情我?”
  “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壬家一去,剩下的一个是谁?”
  “北辰侯?”
  是了,整个朝堂之上,太史家因为依附于二殿下,当二殿下不受宠的时候,太史家也就没了这份荣耀。
  而谷家依附于东宫,可是谷家一直都是中庸之道,从来不出头,也从来不抢功。
  这两方面,皇帝让他繁盛就繁盛,让他毁灭就毁灭,一方依附一方,胜衰也只不过在两方的制约间。
  那么羽苒好像从来不受什么影响,无论朝堂几多变,他依旧是最稳的一个,就好像悬崖上的翘翘板,两头分别是太史家与谷家,而羽苒就在最中间,看着危险,却那么的稳固。
  这些,都是因为皇帝给的权利太大了,大的超出他的想象。
  到了现在流传这样的传言,以至于很多人都信了,而皇帝的软肋就是自己的帝位江山。
  “夜如姐姐,我不明白。”谷泉夭心里一个咯噔,有一些话说得太明显了。
  这些话明显到她已经无法去想后果,或许某种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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