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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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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皇帝冷冷地问。
  “那人便是韦少铎。”木梓衿恭敬地看了眼皇帝,“我曾亲自开棺检查过父亲的尸体,发现他的死因是中了牵机药。”
  “牵机药?”皇帝脸色微微一变。
  “是,”木梓衿抿唇,“牵机药是宫廷赐死禁药,民间根本就没有,而我父亲死于牵机药,韦少铎也是死于牵机药,那么这其中必有联系,且都与这皇宫中的人有关联。”
  “可当初仵作验尸,尸单之上明明白白的写着韦少铎并不是中牵机药而亡,而是中了断肠草之毒。”刑部尚书疑惑审视地看向木梓衿。
  “牵机药与断肠草中毒的迹象十分相似,且韦少铎是国子监的人,当时秋闱在即,为了不造成恐慌和打草惊蛇,王爷这才让那仵作将毒判成断肠草。”木梓衿接着说道:“如此一来,只需要查出杀害韦少铎的凶手,或许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可凶手至今未曾查出来不是吗?”谢瑾瑜目光似箭,冷然地看着她。
  “不,凶手不是没有查出来,而是凶手已经不在了。”木梓衿勾唇一笑,嘲讽地看着谢瑾瑜,“我想,谢都尉一定很清楚为何凶手会消失不见,不是吗?”
  谢瑾瑜微微一怔,拂袖愤然侧身,不再看她。
  她冷冷一笑,端正地站好,“皇上,杀害韦少铎的人,无非就是国子监之中的人,并且,那人与韦少铎接触过。”
  皇帝问:“是谁?”
  “谢长琳!”木梓衿一字一顿地说道。
  众人疑惑,纷纷摇头,怀疑的看向木梓衿。
  “谢长琳又如何能够杀了韦少铎?还能得到牵机药?”皇帝沉声,似有些愠怒。
  “杀了韦少铎,只需要一个指环。”木梓衿走到宁无忧身边,宁无忧立即从身侧地面上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箱笼递给她。她从箱笼之中拿出指环,小心翼翼地用手绢托住,展现在众人面前。
  皇帝微微眯了眯眼,锐利的目光微微一闪。
  “我想皇上应该很清楚这指环的来历。”木梓衿缓缓地说道:“这种指环,其实暗藏机关,这看似精美的并蒂百合茎叶,其实是一条中空的细管,细管之内就能藏毒。这种指环,一般可用于宫闱暗杀,不是吗?”
  皇帝深吸一口气,“正是……只是,这种指环,早已不准再私自制造了。”
  “虽然宫中的人或许能够知道这种指环,而且也不常见。但是这指环,却偏偏出现在了韦少铎身上,而且,这指环还是一对,是韦少铎与其妻子谢明嫣的定情之物。”木梓衿小心翼翼的将指环包好,收入袖口之中,“我想,谢长琳便是知道了韦少铎这指环的用处,所以才借机在他的指环细管之中注入牵机药。牵机药随韦少铎进食的动作洒了些许微末在食物之上,韦少铎吃了之后,便%

  ☆、江山金粉(2)

  殿宇之上的声音随之消失,死寂得落针可闻。
  木梓衿又从箱笼之中拿出一个东西出来,藏于袖中,端正地站好,才说道:“若是想要趁机在那时离开舞台与谢长琳相见,也不是不可以。”她拿出一张纸,简单快速地绘制出当时偏殿与正殿的布局,以及正殿之中的戏台。
  她将图纸展开,让宁浚拿好,指着戏台,再指向东侧偏殿,“正殿与偏殿之间只隔着镂花木窗,而从戏台到东侧偏殿,也不过一丈左右。”
  木梓衿清晰地说道:“当时灯光第一次暗下去,大约有四五弹指的时间,谢明娆完全可以趁黑暗之时下戏台到木窗之前等候谢长琳。”
  宁浚举着那张纸,低头看了看,疑惑地问道:“可谢长琳进入偏殿也需要一些时间,等他到时,戏台之上谢明娆也开始做胡璇飞天舞了。”
  木梓衿轻声一笑,“其实,当时所有的人看到的纱幕之后旋转的人,并不是谢明娆。”
  宁浚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骇然地看着木梓衿,“可是……当时明明看见她在转啊……难道,是鬼……”
  木梓衿轻叹一声,从袖中拿出一个物件。众人并不认得,宁浚见了却很是感兴趣。她将那东西托在手上,说道:“这是用辛夷制成的毛猴,它能够自己转动,并且维持一段时间不停下来。”说完,她拉动毛猴裙底的绳子,那毛猴果然自己转了起来。
  “当时,谢明娆便是做了一个与自己身量差不多的‘毛猴儿’,并在上面披上自己跳舞的羽裳,羽裳与她身形相似,只要支在简单构成的支架之上,就可以拉动绳索转动。”她看向谢明娆,说道:“需要这样的支架很简单,不过三根竹枝与一个可灵活转动的托盘,就如我手中这毛猴儿的托盘一样。谢明娆将趁灯光暗下去,将支架立在纱幕之后,拉动绳索使竹枝转动。再调节灯光,让光线只照到羽裳的肩膀之下,并没有将其头部映在纱幕之上。所以便不容易看出破绽。等布置好之后,她在快速下了戏台,从谢长琳手中拿过指环,再快速回到戏台上,趁着灯光再次暗下去,撤掉会转动的竹枝,自己披上羽裳开始跳舞。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恍然大悟,惊讶地看向谢明娆……
  “我想,谢长琳,便是在将指环交给谢明娆之后,被傅梁宇杀害的。”木梓衿继续说道:“当时谢长琳就站在正殿与偏殿之间的木窗旁,看着戏台。血也溅到了木窗之上。而谢明娆,也在跳完舞之后,自己收拾了戏台,将竹枝扔到了皇宫之中的竹林里,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但是王爷却在戏台之上发现了竹木磨损的粉末,且呈旋涡状,那便是竹枝在托盘中旋转时,在地上转出的痕迹,我说的可对?”木梓衿看着谢明娆,问道。
  “是,”谢明娆点头。
  “所以,”木梓衿将宁浚手中的纸和毛猴儿收好,“指环是太后赐给韦少铎夫妇的,而谢明嫣将指环给了自己的妹妹谢明娆,谢明娆给了谢长琳。而谢长琳入京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指环还给谢明娆,其实是他将指环送给了另外一个人。他收到谢明娆的信时,指环已经送出去了,所以才不能及时还给她。”
  太后狠戾地看着谢明娆,脸色苍白狰狞。
  “他将指环送给了谁?”皇帝蹙眉问道。
  木梓衿转头看了看宁无忧,宁无忧微微点头。
  木梓衿这才说道:“云真公主,”她抿唇,见皇帝脸色蓦地一沉,依旧冷静地说道:“云真公主也是死于牵机药,那么凭刚才的推断,云真公主或许也是因为那指环之中的牵机药而亡。”
  “胡言乱语!”谢瑾瑜斜斜地睨着木梓衿,咬牙切齿道:“虽说那指环可以藏毒,但是细管之中的毒有限,而且平时也不会轻易将毒放进去,云真公主又如何会有那枚戒指,又怎么会中毒?就凭你凭空的臆测,未免太不可信!”
  “云真公主的确是中了牵机药而亡,而且……”木梓衿心头顿时愠怒,险些说出云真公主有孕之事,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谢长琳入京之后,没有门道,或许找过云真公主,而他在成为状元之后,又不想再与云真公主纠缠。他手中还有杀害韦少铎时留下的牵机药,再次将牵机药注入那指环之中,又有何难?云真公主的指环中的毒洒在口脂之中,不小心毒死自己的侍女,而云真公主,又在中秋之时就寝前吃过月饼,想来,那月饼就沾上了指环中的毒。”
  谢瑾瑜微微眯了眯眼,冷冷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谢长琳与云真公主之间的隐秘,没有任何人敢猜测下去,殿堂之上的人纷纷垂首不语。
  如此一来,韦少铎之死、谢长琳之死、还有云真公主之死,真相都已经浮出水面。可这背后的人,隐约指向殿堂之上的何人,众人心中犹如明镜,可谁敢出来多言?
  皇帝脸色尤为阴沉,只是冷冷地看着谢瑾瑜,又茫然不安地看着宁无忧,他缓缓起身,唇角微微抽搐,竟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悲痛失望。他缓缓走下丹陛,沉肃的气氛笼罩在殿宇之上,众臣百官沉默不言,战战兢兢、惶恐地垂下头去。
  他直视着木梓衿,“既然你说谢长琳被人杀了灭口,那么其实也就没有证据证明幕后之人是谁了?”他全身机械僵硬。
  木梓衿心头一滞,微微后退,
  “傅梁宇或许是被人收买,可是他最终也服毒自尽了,难道线索就这样断了?”皇帝的双眸深邃犀利,他身形微微颤抖,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坍塌崩溃。他声音沙哑粗糙,口吻阴沉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他长久以来,一直信任谢家,到头来,或许只是一个证明他是昏君的事实。他的信仰和执念在不断地动摇被摧毁,这样的一个现实,让他难以接受,悲痛和愤怒席卷而来,让他无法自抑。
  宁无忧上前,伸手将木梓衿揽在身后,他直直地看着皇帝,冷声道:“并非如此。若是线索全断,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孤注一掷!”
  皇帝微微一怔,恍然抬头看着他,“王叔……”
  宁无忧蹙眉,从袖中拿出一页纸,缓缓地展开,“这是韦少铎在临死之前留下的一首诗,他在这首诗中留下了一条线索,其线索……”他与太皇太妃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太皇太妃上前,说道:“请皇上将怡亲王与太医院的人一同召过来,也好证明这诗中的线索是否为真。”
  “放肆!”太后立刻厉声低吼,“哀家的怡亲王年幼,还不能进入这太和殿……”她看向谢瑾瑜,眼神快速颤抖,紧张又无措,“你们……你们不准动我的儿子!”
  “皇上,为证明其中清白,为大成皇室江山着想,还是请召太医院的人与怡亲王觐见。”宁无忧并不理会太后,不容抗拒地对皇帝说道。
  “好,”皇帝点头,立即让人去召怡亲王与太医院的人。他看向宁无忧,抬起骄傲又倔强的下巴,说道:“王叔,现在可以解释这诗中的线索了吧?”
  宁无忧目光沉了沉,转身看向国子监祭酒,“听闻国子监祭酒大人博学多才,又饱读四书五经,特别是对历朝以来各类诗词颇有研究,我得到这首韦少铎的诗,不敢独自解释,为了公正,还请祭酒大人一同参详。”
  国子监祭酒苍老不满皱纹的脸色微微一变,略微惶恐地看向皇帝,拱手行礼道:“但听陛下吩咐。”
  “王叔一人来解一首诗自然不会令人完全相信,还请祭酒大人一同参详。”皇帝点点头,说道。
  宁无忧从袖中拿出韦少铎亲自书写的诗,从容不迫的展开,清浅的目光依旧淡然。他将诗交给国子监祭酒,又快速低声地向他解释了“离合诗”,国子监祭酒微微蹙眉,缓缓地将诗看完,顿时脸色铁青。他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着,惊骇不已地看着宁无忧,干枯的手指快速地颤抖。
  宁无忧勾了勾唇,“看来祭酒大人是已经解出诗中的答案了。不妨说出来,让众人听一听。”
  国子监祭酒浑浊的目光不住的颤抖,最终慢慢涣散,他将诗还给宁无忧,转身面对着皇帝,缓缓地展袖敛衽跪下,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老臣不敢……不敢说……”
  “晈晈海中月,交错无素辉。影舟平潮中,彡澜了无痕。灿影风中暗,山人行不得。桦杨霜露冷,木枯可逢春。忢思嫣然俏,心恐难相思。日复又一日,一日不再多。元宵柳梢头,二人不成双。”木梓衿当众念出韦少铎所作的诗,“这首诗与孔融所着《离合郡姓名字诗》一样是离合诗。次句首字与前一句首字相犯,离合出一个字,依次再离合出一个字,随即将两个字组成一个字。”她顿了顿,见殿堂之上已经有人开始沉默地思索诗中的答案。
  片刻之后,已经有人解出,可如那国子监祭酒一样,不敢多言,只是战战兢兢地静默垂首。
  谢瑾瑜唇角狠狠地压住,紧紧地咬住牙根,双手拢在袖中,目光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木梓衿看向太后,她似乎对诗词之类并不了解,此时只是怨毒愤怒地看着木梓衿,桀骜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剑。
  “晈晈海中月,交错无素辉,离合出一个‘日’字;影舟平潮中,彡澜了无痕,离合出一个‘景’字,两字相合,便是一个‘暻’字;”木梓衿缓缓地解释着,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她纤细的身躯在明亮的光影之中,犹如一株迎风挺立的树,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堂,忽然发现顾明朗静静地站在她的身侧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目光辽远,广阔,犹如西北广袤大地之上的野风,沉静又沧桑。
  但是又很是陌生。她微微一怔,目光凝滞了片刻。
  “然后呢?”顾明朗低声问,“接下来的答案是什么?”
  木梓衿张了张嘴,又快速找回自己的思绪,“灿影风中暗,山人行不得。离合出一个‘火’字;桦杨霜露冷,木枯可逢春。离合出一个‘华’字,两字相合,便是一个‘烨’字。”
  木梓衿微微眯了眯眼,明澈的日光照进她的眼中,酸涩又刺痛。她面色虽然平静,可越是揭露下去,心便越是乱如惊澜。她即将解出的一个个秘密,将会是大成史上最重大惊人的隐秘,这样的隐秘,犹如沉重的重担,压在她的身上,让她窒息又眩晕。
  她眼前的一切似都在慢慢地重叠扭曲,连顾明朗关切的眼神和惊愕的目光都有些模糊。挺直的脊梁在微微的颤抖着,因过于用力而微微痉挛。她缓缓地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宁无忧,他微微蹙着眉,似看出她有些疲惫,便走到她身前,低头快速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忢思嫣然俏,心恐难相思。离合出一个‘五’字;日复又一日,一日不再多。离合出一个‘口’字,两字相合,便是一个‘吾’字,最后一句——元宵柳梢头,二人不成双。离合出一个‘儿’字。”
  木梓衿心跳瞬间加速,又似瞬间停滞。大殿之上,蓦地死寂犹如地狱!只见一个个面如铁色,犹如行尸走肉的鬼魂般。
  宁无忧脸色阴沉下去,嘴角噙着冷笑,淡然看向太后与谢瑾瑜,轻声说道:“所以,韦少铎这首诗的谜底便是‘暻烨吾儿’!”
  暻烨,大成太后独子怡亲王宁元修,名元修,字暻烨!
  皇帝茫然看向太后,再看向谢瑾瑜,阴沉不语。
  “陛下!”谢瑾瑜立刻跪倒在地,“韦少铎这首诗漏洞百出,根本就不足以相信。这首诗到底是不是韦少铎所写还不能查证,依臣之见,这不过就是有人杜撰出来的诬陷之词而已!韦少铎根本就连怡亲王都没有见过,又如何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之言?何况,就算他敢如此怀疑,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四年前,我姐姐有了身孕,之后便早产生子。那个为姐姐接生的稳婆,是谢家人和太后找来的。谢家人当时还装作好戏人的模样,说什么我姐姐也是谢家的女儿,应当好生照顾!”
  谢明娆突然惊怒而起,愤恨疯狂地看着谢瑾瑜,“可那个稳婆带了我姐姐的儿子没几天,就说那孩子病死了,连尸身都没有看到。我姐姐原本还怀疑,可惜因为早产伤了身体,没有办法查证。但是如今想来,一定是太后的产期到了,所以才施了计让我姐姐早产……但是就算是这样,你们也用牵机药将她害死了!可惜那稳婆做事定然不会万无一失,我姐夫也心生怀疑,只是他一直苦于没有线索和证据而已!”
  谢瑾瑜冷笑,杀气腾腾的看着她。
  

  ☆、共朝天阙(1)

  原本骚动不已的大殿,此时却如被寒霜冰封。冰冷刺骨的空气沉甸甸压抑着,众人冷寂垂首,连呼吸都凝滞。
  “胡说……”许久之后,才听到太后似乎从牙缝之中蹦出这两个字,“暻烨是我和先帝的儿子,他是皇家血脉,谁敢质疑!?谁再敢多言,哀家定不轻饶!”
  “太后,到底是不是皇家血脉,还是要验证了才算。”木梓衿泠然看着太后,“有韦少铎的诗和谢明娆姑娘的证词在,就算不是铁证,也需要确定,否则将来真的发现有人混淆皇室血脉,大成的江山岂不是岌岌可危?皇家的颜面如何保存?”
  太后倏然转头看着她,凌厉的气势绝望如困兽,她刚要发话,突然听到殿外有人说道:“皇上,怡亲王和太医院院正大人到。”
  皇帝咬牙,沉声道:“带上来。”
  怡亲王与太医院院正一前一后进入大殿,众人的目光立刻落到宁元修的脸上。纷纷好奇又探究地打量着他的模样,似乎是想从宁元修身上找出些先帝的影子。
  可宁元修不过三岁多,五官身量都没有张开。
  “这……似乎不像太后……也不像先帝……”有人轻声说道。
  宁元修规规矩矩的行礼,还未欠身,便被太后一把抱住揽在怀中。她防备地看着宁无忧,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有人怀疑怡亲王皇室血脉,那便只好滴血认亲。”木梓衿蹙眉,“若怡亲王真是太后和先皇的孩子,那么至亲之血滴在同一碗清水之中便会相融,若不是,血就不会相融。”她凌盛咄咄逼人地看着太后,“太后,只需一滴血。”
  “太后与怡亲王千金之躯,怎么能随意取血损伤?”谢瑾瑜面色灰白,一字一顿咬牙说道。
  “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惧怕?”木梓衿冷笑,“还是……太后根本就怕滴血认亲之后,发现怡亲王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所以才心虚不敢?”
  “不……”太后紧紧地抱着怡亲王后退,瞬间泪眼婆娑,她紧紧地咬着牙,骄傲地抬眼怒视着木梓衿,“他是我的儿子,他是!”她呼吸急促紊乱,身影微微颤抖,头上的步摇剧烈的晃动着,连声音也变得嘶哑如干枯的朽木,“他是我一手养大的儿子,我和他相依为命,在这皇宫这种吃人的地方,这种迫不得己的地方,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和慰藉,你们谁都不能抢走他,谁也不能!”她近乎绝望的低吼。
  谢瑾瑜及时过去扶住她,双手紧紧地捏住她的肩膀,太后脸色苍白绝望,可也快速的平静过来。她依旧将宁元修抱在怀中,按住他的头。
  谢瑾瑜面色扭曲,双眼透出几分杀气狰狞,他漠然看着木梓衿,轻声问道:“韦少铎根本就没有见过怡亲王,他的诗中的猜测,也根本不成立!”
  “非也!”木梓衿直视他,目光毫不避讳,“既然谢都尉说韦少铎没有见过怡亲王,那为何又要让谢长琳去杀了他?韦少铎在国子监学习,而恰好见过去国子监拜师的怡亲王或许也见到了怡亲王当年身边的那个稳婆,或者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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