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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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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慎!?”顾明朗错愕又惊怒,“怎么是你!?”
  杨慎?羊肾?木梓衿一听这人的名字,微微愣了愣,又发现一旁站立的宁涛脸色又开始微微发青,心头有些同情和好笑。刚刚吃完混着人肉的羊肉汤,此时最听不得的就是与羊有关的东西,而这人,叫什么不好,却偏偏叫羊肾?
  “你说你杀了这三人?”顾明朗沉声问道,他看着杨慎目光复杂又愤怒。
  “是。”杨慎抬头,平静地与他对视,刚一抬头,便又低头捂住嘴咳嗽起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之后,他苍白的脸色都泛出红晕与汗水。
  宁无忧微微退开几步,走到了木梓衿身后。
  木梓衿轻笑一声,看着杨慎,问道:“既然你说,你是杀了这三人,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杀的?”
  杨慎用手捂住胸口,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位是……”
  “你别管我是谁。”木梓衿挥了挥手,“你这么急着想要自首,当然就要说清楚情况,免得冤枉了你,不是吗?”
  杨慎微微紧张地低头,喘了喘气,说道:“人的确是我杀的。”
  “什么时候杀的?”木梓衿问道。
  “前天晚上。”他回答道。
  “凶器是什么?”木梓衿眯了眯眼。
  “是斧头。”杨慎垂着头,“我用斧头将这三人砍死之后,再用宰羊的屠刀将他们分了尸。”
  “哦?”木梓衿轻轻挑眉,走到一堆木柴前,从上面捡起一把沉重的斧头,再拿了一根完好的木柴,慢慢走回来,说道:“你为什么杀他们?”
  “有仇。”杨慎坚定地说道。
  “什么仇?”
  “……”杨慎张了张嘴,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血海深仇。”
  “好一个血海深仇。”木梓衿也不再追问到底是什么血海深仇,只是颠了颠手中的斧头,将木柴放到地上,再把斧头递到杨慎的面前,说道:“既然你说,你用斧头砍杀了这三人,那不妨,就给我们演示演示,你是如何杀的吧。”
  她指了指地上的木柴,说道:“你就把这块木柴当成那三个人砍。”
  杨慎迟疑了一会儿,撑着膝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轻轻地咳嗽几声之后,拿起斧头,再将地上的木柴放好。
  举起斧头,晃晃悠悠往下一砍——却砍偏了,一斧头砍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斧头随之震动,杨慎大口喘气,手一松,斧头便掉落在地。
  木梓衿等人沉默侧目,微微摇头。
  杨慎心头大急,匆忙又将斧头颤巍巍的举起来,再一次砍下去。这次倒是砍在了木柴上,可是斧头浅浅的落在上面,木柴依旧完好无损,只是缺了一点点口。
  顾明朗气得狠狠地抽气,全身颤抖僵硬,却隐忍不发。
  木梓衿轻叹一口气,将斧头轻轻松松的从杨慎手中夺过来,说道:“杨慎,你在说谎!你想替谁顶罪?”
  “我……我没有,没有说谎!”杨慎仓皇不已,脸色发白,又怒又急,“就是我杀了这三人……是我用斧头将他们砍死,再……”
  “既然是你用斧头将他们砍死,你为什么连斧头都举不动?”木梓衿厉声打断他的话,她一双沉利双眸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说道:“看你的样子,瘦弱不堪,有气无力,连走路都会摔倒风一吹都会飞起来的人,说话都气喘吁吁,又怎么会有力气砍杀三个大男人,何况还是三个军人?虽说这三个军人其中有两个身体有疾,可军人作战沙场,搏杀经验丰富,就算身体有残,可是若是要杀你,也易如反掌!你一介文弱,又怎么杀的了他们?”
  杨慎顿时震惊急乱,捂住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颤抖的手重重地捶打胸口,死死地将咳嗽压下去,“人,就是我杀……我杀的。”
  “混账!”顾明朗一拳狠狠捶打在桌上,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狠狠地提起来,“事到如今你还想说谎!你当本将军如此好欺骗!?”他目次欲裂,全身战栗如即将爆发的猛兽,“说!你是不是想替你母亲顶罪!?”
  “不是不是……”杨慎飞快摇头,脸色骇得惨白。
  “来人,将杨刘氏给我带过来!”顾明朗一把将他推开,对守卫大声吼道!
  “不——”杨慎摔倒在地,连忙站起来,急急忙忙又悲痛绝望地拦住顾明朗,“将军,将军,不是我娘杀的,不是我娘!我娘对将军忠心不二,一直追随将军,又怎么可能杀害将军的将士……”
  可惜如今没有人再相信他,他被几个守卫拉开,按到在地上,不断嘶吼哭喊,却回天无力。
  门再次被推开时,阵阵冷风呼啸而来,院落之中已经风雨欲来!
  进来的人不是杨刘氏,而是顾名城,他急匆匆走进来,在顾明朗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顾明朗压抑住悲怒,说了声:“将这里收拾一下,随我去偏厅。”
  宁无忧微微眯了眯眼,看了看顾名城,顾名城俩忙拱手道:“楚王殿下,这里怎能是您来的地方,还是请您随我重新入席吧,正厅之中筵席正酣,这厨房马上就可以重新布置,上新的菜色。”
  厨房后院已经悲痛惨烈,危机重重,而正厅之中却依旧能保持欢声笑语、朱门酒肉,一片太平。果真是权势滔天、无所畏惧了,还是真的没有把这几条小小的人命放在眼里呢?
  楚王宁无忧淡然一笑,道:“比起去正厅吃东西,本王更喜欢留在这里看戏。”说完,也不理会顾名城,跟随顾明朗,将这案子的审理移到了顾明朗居处的偏厅。
  一路之上,春风料峭,院落之中树木花草被风吹得狰狞乱舞,天际乌云压下,似有阵阵闷雷滚过,木梓衿不禁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
  “快要下雨了。”她说道。
  宁无忧也停住,站在她身后,轻叹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说,那凶手在杀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自己的家人?”她胸口有些沉滞,轻声问道:“我看那个杨慎年纪还小,又患了重病,若是连……”
  宁无忧微微蹙眉,双眸之中似如天际阴霾,“他与你不同。”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凶手杀了人,自当为自己的罪孽负责。而你的父亲……”
  “我知道。”她转过身去,目光看向被守卫押着往前走的杨慎,见他一脸的悲恐和绝望,就不由得想起刚刚失去父亲的自己。
  同样为人儿女,自然希望父亲健康平安,若是得知相依为命的亲人即将面临灭顶的灾难,只会恨不得亲自为其承受!
  所以杨慎才有胆量,以病弱之躯来为自己亲人顶罪!
  “你还真别扭。”宁无忧冷笑一声,“要抓凶手的人是你,抓出凶手的人也是你,如今凶手已经快要伏法,你现在却在这里表现得很后悔?若是今后你抓住杀害你父亲的真凶,得知那真凶也是个可怜之人,岂不也会心生怜悯?”
  他语气讥诮嘲讽,字字说得如剜心的刀一般。她蹙眉,豁然转身看着他,怒道:“王爷多心了!”说完,她抬脚带着气愤跟着顾明朗往前走,不再去看宁无忧。
  宁无忧沉了脸,默默地跟上。他是楚王,却发现这几个月对木梓衿太好,以至于她现在竟然敢给自己脸色!?
  一行人到达偏厅之后,守卫押着杨刘氏进来!
  “娘!”杨慎看见自己的娘被人押着推进来,大喊一声,自己先跑过去将她挡在身后,“将军,将军……我娘不是凶手,我才是……是我……”
  “杨慎!”杨刘氏大喝一声,声音沉厚有力,一点也不见悲戚与惶恐。她飞快上前两步,扯住杨慎的肩膀,抡起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杨慎的脸上——
  “啪!”响亮的耳光瞬间让偏厅之中一片寂静!
  众人没想到,这杨刘氏一进来,不但不知认罪悔改,反而先出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一心保护她的儿子。
  杨慎被杨刘氏一巴掌扇倒在地,羸弱的身体趴在地上,用手捂着脸,不可置信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木梓衿微微眯了眯眼,审视地看着杨刘氏。不过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却已经花白,干厚的脸上,肌肤已经有了干裂又深刻的细纹。
  一身粗布短衣,灰蓝色长裤,虽旧却干净,虽在厨房,衣袖之上却不见半分油渍。
  她此时悲怒地瞪着地上的杨慎,目光愤怒又悲怆,“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何时让你跪地求人!?”
  “娘?”杨慎捂住脸,眼眶赤红,却死死咬住唇,“娘,我……”
  “不准哭!”杨刘氏低喝一声,“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大男人可在沙场战死,却不能屈膝受辱。大丈夫可在战场上流血牺牲,却不可懦弱流泪……”她闭了闭眼,“这是你父亲临走前,对你说的话,你难道全忘了?”
  杨慎低头,哽咽不语。

  ☆、杀人真凶(修)

  偏厅之中,不如厨房那般杂乱,进来的人,除了宁无忧宁涛以外,其余人都站着。
  “杨刘氏。”顾明朗先开口,目光沉沉的看着杨刘氏,问道:“我军中的昭武校尉和中郎将,可是你杀的?”
  “是。”杨刘氏听见顾明朗发问,慢慢地端正站立,抬头看着顾明朗。那悲愤的眼眸,看向顾明朗时,似乎是有几分尊敬。“原本,我以为至少会缓几天才会知道此事,却不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不会想到,这场筵席之上会出现木梓衿,而木梓衿,却懂得分辨羊肉和人肉。
  顾明朗愤怒又失望,“我待你如何?你何以要如此对待我军将士?”
  “将军待我和慎儿恩重如山,就算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杨刘氏脸上露出愧色,她微微垂眸,不敢再去看顾明朗的双眸,怆然一笑,“将军,那三人的确是我所杀,与我慎儿无关。请将军看在我多年追随的份儿上,放过他吧。”
  “娘……”杨慎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担忧地看着她。
  “你既说你是你杀的?你是如何办到的?”木梓衿问道。
  杨刘氏诧异地看了木梓衿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你是谁?我杀军中之人,自然与将军交代,与你何干?”
  杨刘氏自有她的骨气,虽然身负重罪,可她却不见丝毫犯罪的愧疚与惶恐,反而一身的正气凌然,似乎让人不敢直视。
  “她就是颇得此案的人。”顾明朗说道,“若不是她,我还不知道,这羊肉之中竟混了人肉。”
  杨刘氏惊愕,这才认真地看了木梓衿一眼,讥讽一笑,“原来如此……果然是,天理循环,报应……”
  “你是用斧头杀了这三人?”木梓衿问道。
  “是。”杨刘氏没有丝毫犹豫与躲避,点点头,“我用的,正是我自家用的斧头。用完之后,擦干净了血,依旧放在家中的木柴上。”
  “分尸时,用的是你家中屠宰牛羊的屠刀。”木梓衿说道。
  “是。”杨刘氏正视木梓衿,“大人果然英明。我将这三个狗官砍死之后,便用屠刀砍了他们的尸体!”她转头看向杨慎,“我儿子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平时连提水都困难,怎么可能杀得了那三个狗官?”她抬了抬手,露出自己的胳膊,“而民妇,民妇多年宰杀牛羊,烹煮牛羊肉,早就练得比男人还孔武有力,别说杀人,就算是一刀捅死一头牛都不在话下。”
  木梓衿看了看她的身量,她身量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腰圆臂粗,结实有力,很符合尸骨之上伤痕被重力砍伤的特点。
  “你何时杀了他们?”木梓衿问道。
  “前天晚上。”杨刘氏说道,“大人不必再问。”她冷笑一声,“这三个狗官,有什么值得大人为其伸冤的?”她蹙了蹙眉,转身看向顾明朗,“将军,你在战场杀敌,可曾知道,这京城到西北,多少将士不是死于敌人刀剑,而是死在这几个人的刀剑下?”
  顾明朗微微一愣,“你这是何意?”
  “民妇得蒙将军垂帘,不至于流落,在军中做厨娘,也可照顾慎儿。”她噙着笑,眼神却凄苦,“将军回京,看得起民妇的厨艺,让民妇为侯爷与夫人做寿宴。这是何等荣幸?将军将我安排在园子旁看守牛羊,以便在在寿宴时宰杀。前天下午……
  她站立于中央,挺直腰身,不卑不亢,她慢慢地讲述,可口吻却怨恨又苍凉。
  “前天,那中郎将与昭武校尉带了个人来园子,说是想吃我做的羊肉。我想,中郎将原本就对我和慎儿这对孤儿寡母照顾颇多,为他做一锅羊肉也无妨。于是就宰杀了一头羊,煮好了给他们吃。他们在园子的房中一边吃,一边喝酒,没让我在屋子里伺候。我原本也不打算打扰他们说话聊天,可却担心他们房中炖羊肉的炭火熄灭,所以就带了炭火,想为他们添一些。”
  她说道这里,微微停住,转身看着顾明朗,问道:“可是将军,你可知道,我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
  顾明朗微微蹙眉,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她冷笑一声,“将军可知道,朝廷每年会按伤亡人数拨钱下来?”
  “这我怎会不知?”顾明朗疑惑地说道。
  杨刘氏嗤笑,“将军可知,我丈夫和儿子却因此而死。有人怕谎报伤亡人数被发现,所以干脆故意杀死军中将士。”
  “你说什么?”顾明朗惊怒大喝一声,“你说得可是真的?”
  屋外乌云压过,一阵闷雷滚滚而过,震得人心头微微一颤。
  木梓衿转头看向宁无忧,见他微微垂首看着手中的茶盏,但握住茶盏的手却微微一僵。
  “真的?假的?”杨刘氏轻笑,“这些都是我亲耳听闻。”
  顾明朗震撼不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地握紧拳头。
  “我听见他们说,为了得到更多的朝廷拨款,有的将领,故意带着将士出战,趁机在战乱时,将其斩杀!其后又称作是被敌军所杀,然后向朝廷报上伤亡人数。更甚者,有从战场上受伤回来的将士,原本可以治愈,却生生让其自生自灭,活活看着那些将士伤势加重而死……”她闭紧双眸,哽咽抽泣,“我听到这些之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等到他们喝醉了酒,便趁机进去询问。那狗官,酒后吐真言,竟说出了真相。我心头一时急怒,还问到我的大儿子杨清,企图试探他。你才,那狗官说了什么?”
  “杨清?”顾明朗一怔,“这人我记得,他是中郎将部下的一名……”他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惊骇不已地看着杨刘氏。
  “想必将军也想到了。”杨刘氏苦笑,“可怜我儿子,一心想追随他父亲上阵杀敌,做个英雄,却不料,被自己的同僚骗到战场,被那中郎将活活杀死了!”她勃然大怒,转身扑向顾明朗,“将军,你说,我儿子忠烈,没有战死在敌人手中,却死在自己人的刀下!你说他的亡灵如何安生?你让他如何瞑目?”
  顾明朗愤怒愧疚,久久不能言语。
  此时,他更没有任何颜面,面对杨刘氏。
  他本应该愤怒,杨刘氏杀了他亲信的属下,杀了与他出生入死的疆场兄弟……可是,如此他却发现,自己被人闪了耳光,扇得又痛又响!
  “你说,”杨刘氏一把将顾明朗推开,顾明朗悲痛,一时无察,竟被悲狂的杨刘氏退了一个踉跄,连退好几步。“你们说!这样的人是不是罪有应得?”她哈哈大笑几声,“我当时就恨不得杀了他们,等到他们喝得烂醉的时候,提着我的斧头,一人一斧头砍在脖颈上,他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死了!
  可是,那怎么够?我这些年受的苦,我丈夫儿子受的苦,光是他们死了如何能够偿还?我把他们大卸八块,凌迟,扒皮、剥筋,碎骨!甚至想要将他们挫骨扬灰!可是我一想到我冤死的丈夫和儿子,想到他们惨死的模样,我就不甘心!所以我就把他们的肉混在羊肉里,我就是要让你们这些狗官,你们这些权贵狗吃狗!我要亲眼看着他们将那几个害了我丈夫儿子的人吃下去!狗吃狗,狗吃狗!”

  ☆、案中真相

  杨刘氏的声音和话语并不歇斯底里,却悲愤入骨,字字戕心。
  厅外疾风骤雨,骤风卷地,呼啸淅沥,春雷闷鸣,厅内却霎时寂静!
  有人轻叹,有人哽咽,有人悲痛,有人呆怔。
  杨刘氏终于哭出声来,哽咽凝噎的呜咽之声,与厅外轻滚过的闷雷混杂,仿佛天地齐哭。
  风吹动她染霜的发白,她看着顾明朗,目光朦胧,却没有任何哀切。如今她已经为丈夫和大儿子报了仇,心中已经没有了牵挂。
  她慢慢走到顾明朗身前,欠身福了福,“将军,民妇自知死罪,就算凌迟也不为过。可我丈夫战死,大儿子被人杀害,杨家留在世上的血脉只剩慎儿,恳求将军看在我丈夫血溅沙场,终究与将军同战场的份儿上,绕过我家慎儿吧。”
  “娘,”杨慎扑过来抱住杨刘氏,将她挡在身后,“将军,我娘杀的都是狗官,那样的狗官,原本就死不足惜,若是我娘不杀,终有一天,他们这样的蠹虫也会被杀。难道将军愿意看着这样的贪官、这样的蠹虫苟活于世?”
  杨刘氏轻轻拍了拍杨慎,“将军,我自知这件事情牵扯重大,这其中的关联又何止几个中郎将和昭武校尉这么简单?”
  “既然你知道此事复杂,牵扯重大,为何还要一时孤愤,逞一时之能?你若是能将此事告诉我,我定会为你和千千万万的将士讨回公道!”顾明朗说道。
  “若是民妇告知将军实情将军就能真的为我讨回公道吗?”杨刘氏轻笑一声,空洞的眼神泛着讥讽和无奈,“将军可知道,被我杀害分尸的三人,除了昭武校尉和中郎将之外,还有谁?”
  “是谁!?”顾明朗厉声问道。
  “兵部侍郎,周怀德!”杨刘氏丝毫没有犹豫,沉重地说出口!
  “兵部……”顾明朗身形猛然一晃,一瞬间,众人仿佛以为那魁梧巍峨的泰山险些崩塌……
  而坐在中央高椅上的宁涛豁然起身,震惊不已!
  宁无忧微微抬头,淡淡的看了顾明朗一眼,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
  大成国兵部掌管天下兵士和军队,是整个大成军队的核心!而这核心上坐的人,正是顾明朗的哥哥顾名城!
  兵部侍郎设计杀害军中将士,以致军人之中为贪得更多钱财而不惜戕害同袍。而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就出在自家?
  顾明朗脑海之中瞬间一阵轰鸣,苍白一片!
  自己在边关沙场拼死血战,自家兄弟却在贪污自己用血和命换来的钱财!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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