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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惊愕地直摇头：“不，我只想……”
嬴逸翔拾起佩剑向言秋筠肩头斩落，却被解了穴道的秋筠一个翻身避开；当逸翔握剑刺向对方心门时，熟料秋筠的右指间飞出丝雨针，一枚正射入嬴逸翔的左眼！
嬴逸翔顿时一声痛呼，不禁捂着眼睛往后踉跄了几步，他没想到身后已是连环翻板的边缘，旋即失足仰身坠下！继而传来一声痛楚的□□。
“不——！”乐婷大叫着跪倒在陷阱边沿，她垂首望见三丈深的坑底内躺着被一簇刀丛刺穿身体、口角不断流血的嬴逸翔，颤声道：“对不起，我本不想伤害你！”
嬴逸翔伸出右手，拼力够着落在身边的岳峙渊渟剑，却仅能握住那一串血红的剑穗。
他用最后的余光看向上方，隐约见到晶莹泪水在乐婷的眼中倏然滴落。他动了动唇，留下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只差一步……我，好恨……”
言秋筠颤抖着手，解开郁霓影的穴道，劫后余生的两人立在坑沿，一时僵立如石，木然俯视着这个睁着眼睛死去的亲人兼宿敌。
乐婷怔了怔，抬起脸朝郁、言二人颤声喊道：“我求求你们，快下去救他，拜托了！”
郁霓影望着卧在刀锥上的嬴逸翔以及其他盗墓人的森森尸骨，凄然道：“我也想救他，可是……阿乐，我马上抛一根带钩的绳索给你，你将它和自带的铁索绑在一起，绕过藤蔓试着小心荡过来！”
乐婷站起身来，痴痴道：“你们不救，我便自己来。”她蹒跚着走到坑沿，从包袱里拿出一条铁索，似乎准备跃下满布机关的石坑内寻人。远在对岸的两人一时间救护不得，齐声惊叫：“不要下去，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乐婷被身后一人扑上前抱腰拦下——竟然是及时赶至的温风瑜！
原来昏迷的温风瑜在甬道醒来后，循着远处的声音和地面的足迹一边前行、一边唤着同伴，可惜久久无人应答，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温风瑜穿过石佛和几弯石道，恰巧远远看见乐婷背对着自己同对面的几人对话，连忙奔了上去，正逢嬴逸翔受伤后踉跄落崖，他大惊之下及时冲上前，稳住了失控的乐婷。
“放开我，我要下去救他！”乐婷望向风瑜，嗫嚅道，“要不是我用了魇瞳术，他也不会这样……是我对不起他。”
风瑜朝乐婷大声道：“怎么会是你的错？那个人是蓄意杀人，却咎由自取！难道，你能忍心看着诗珣他们惨死在一个疯子手里吗？”
“嬴逸翔救过我，可是我无意害死了他，害死了他。”乐婷重复着这句话，双瞳却茫然若失，如同木偶般不哭不闹。
“乐婷，乐婷！”温风瑜急忙摇着她的双肩，呼喊她的名字，但乐婷始终神情木然。直到风瑜忍不住挥掌重重扇了少女一个耳光后，她才怔了怔，随后十指紧紧扣着风瑜的双臂大声哭泣起来，泪水零落如雨，直到双眼肿成了桃子。
川江楼船上那个俊逸的碧色身影，竟会如此凄惨地陨落在这片幽暗冷寂的王陵里？
自己和他的缘分，终究是荼蘼落香尽，斯人空涕零……
☆、木枯水涸泪痕干（上）
（五十九）木枯水涸泪痕干
好不容易等乐婷稳定了情绪，温风瑜起身走近已然复原的连环翻板边沿，从背包里拿出绳索，将一头绕在墓顶壁灯的金属架上，然后携着乐婷借力点足，跃至对面的砖石过道上，连环翻板随后再度从中裂开三截。
郁霓影凝视着伤心欲绝的乐婷，展臂将她紧紧揽住，半晌之后，在她耳畔沉声道：“好妹妹，谢谢你及时救了我和阿筠。逸翔是一心出手杀阿筠才会意外坠亡的，他的死根本与你无关；请你答应我，别再为他人的过错伤害自己！”
这时，温风瑜点燃火雷投向连环翻板，令这个噩梦般的机关最终毁于一片火焰。
大家逃离陷阱后，愈加小心地提灯前进，直至出现了下一处墓门。言秋筠仰望门上刻着星沉大海、魂灵沿着通天树升入云端中的彩色浮雕，星月是由月光石所镶嵌，有几处树枝还是镂刻，不由地想起它与宝鼎山石室中往生门的图案雷同。
四人寻找开门机关许久，发现浮雕“通天树”的中央有几处充当树洞的小圆孔，均用漆雕的一截圆木堵上，郁霓影小心捣出木塞，墓门中央便露出三个空洞，但控制石门的关键机关尚未找到。于是大家决定从浮雕画的含义入手。
费了一番周折后，他们先是发现墓门的浮雕魂灵手指门头左上方的石砖墙，后又发现墙上有一块活动石砖可以取下，石砖的里面，卧着一对一尺半长的石条，一头成方形，一头成圆形，上有螺旋纹，两石条头部分别刻有“启前路”、“开深水”篆体字迹。
温风瑜尝试着将圆形头的石条插入洞中，其他人则一一后退，屏气凝神。
当石门发出沉闷的声音缓缓升起后，堵在众人心头的大石头才暂时落地。
墓门后出现了一条盘旋上升的石道，这段石道依山势而建，比先前的路要狭窄一半，他们相互扶持攀登了一阵，总算来到一处烟雾氤氲的断崖前。
四人本以为步入绝路，却见前方的黑暗里悬浮着数十颗莹莹光点，像极了夜晚嵌在天幕上的璀璨星星，美如梦境。他们走近后定睛一看，原来前方是一座横跨两侧崖际的美丽拱桥，那些光点正是镶嵌在桥身上的夜光宝石。
他们点燃灯火，一前一后小心踏上拱桥，拱桥两头各悬挂着四盏圆柱形白纱灯，灯内的蜡炬早已成灰，桥栏由一块块方木板拼接组成，虽然已蒙上蛛丝苔藓，但拂拭一番后，可见板上镶嵌着多样的彩石与海贝，还有漂亮的夜光石和红珊瑚珠，它们组成各种图案，有麒麟、龙、凤凰、神龟、仙鹤等神兽灵禽。其中一把青色的古剑斜插在桥首的龙首宝珠上，他们合力拔下古剑，剑身上刻着篆字“圣心此意与天长”，郁霓影惊讶道：“难道它就是圣心剑？”
就在他们不解之时，剑柄处霍然裂开，从中滚落两颗硕大的明珠。其中一颗明珠摔碎后，里面居然滑出一颗龙眼般大小的药丸，上面刻有‘凤羽丸’三字。
乐婷弯腰拾起明珠和丹药，半惊半喜道：“莫非，它与凤羽金池有联系？”
走过拱桥，四人顺着逶迤的石路走下石崖，发现这个偌大的洞穴里竟然没有出路。郁霓影望着桥下的石潭和崖上萦回的藤蔓，若有所思，对一旁的伙伴们道：“石条上刻着‘开深水’，这里的深水不就是潭水吗？”言秋筠道：“我们查看一下石潭，或许能有一些发现。”
潭水并不深，他们拨开潭中水草，发现石潭四壁与潭底均为形状各异的青石砖铺设而成。整个石潭的水位呈斜坡状递深，最浅处仅没在成人的膝盖处。以火把来照，潭沿最高位有三块直径半丈宽的圆形石砖，居中的砖面上有个不起眼的凹槽。
温风瑜把方头石条小心插入石砖凹槽中，“咔”的一声，砖内的机括立即被触发，左右两侧的圆平砖沿着垂直中轴线开始旋转，它们转到与水面平行后停止，各露出两个半月形的洞孔。旋即，潭水开始迅速流入洞中，一炷香之后，洞孔终于彻底暴露在外。有一侧洞孔下方出现了石阶，但石阶下方没在水中。
由于乐婷不识水性，而言秋筠选择守在石潭外以防不测，于是温风瑜和郁霓影决定先下潭底去一探究竟。
他俩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的鱼皮水靠。郁霓影取下夜明珠发簪用来照路，温风瑜也带了镶嵌夜光石的宝剑，两人走下洞下石阶，缓缓潜入冰冷黑暗的潭水。乐婷提灯朝里面喊道：“阿冒，姐姐，你们小心点！”
潭水不算深，二人游了一会，前方出现了隐约的光亮。随着水位越来越浅，郁、温两人蹚水来到一处发光的清池。清澈如镜的池面盈盈生辉，散布有鹅卵石和夜光石，石潭底部还有青苔和深绿的水草，一些锦鲤和青虾在其中穿梭，还有一条灰褐色的娃娃鱼摆着尾巴藏入石洞。
温风瑜将手伸进水中，道：“这里的水温似乎比刚下深水区要高一些，难怪怕冷的娃娃鱼能存活于此。”
二人凝望了一会石潭，惊讶地发现这些鱼虾大多沿着同样的游水路线，每次都会避开几处生有青苔的位置。
郁霓影弯腰触摸那几个位置，感到某一处石头有烫手的感觉，她从水底捞出一块乳白底色的圆石，捡起后刮去表面青苔一看，发现其表面有星星般的黑点雕琢细腻，再捞出一块亦然，而且这两块石头触手温热，她奇道：“你瞧，这是什么？”
温风瑜惊喜道：“是星月菩提石！”她奇道：“什么是星月菩提石？”
他解释道：“有一种产自滇南、暹罗等地黄藤树的果实叫做星月菩提子，奶白色的表面布有均匀的黑点，中间有一个凹的圆圈，状如众星捧月之势，故名星月菩提子。而这一种罕见的地下岩石酷似星月菩提子，因而以此果命名。”
“原来它们正是池底的热源，这样水温不至于过冷，才适合娃娃鱼生存。”郁霓影将这几枚菩提子石小心捞起，用手巾裹紧，藏于怀内。
温风瑜道：“你在原地休息一会，等我游回石潭那儿接应乐婷他们。”
郁霓影望着他蹚水消失于黑暗中，低首掏出油布包中的火折子，当她点火照明时候，心口开始闷痛，竟失手将火折子和星月菩提石一同掉落，突然地上窜起一蓬火苗，她惊讶地发现，这种玲珑奇石居然像草木一样燃烧了起来！
四人齐聚后，他们收集了数枚星月菩提石，继续沿着石洞前行，微弱的光芒从洞壁缝隙间透入。走了须臾，他们发现沿途石壁某一处有些奇特，它居然是由半圆形凹凸石块砌成，这片石墙的一处刻有竖排的字句，温风瑜引火一照，念着：“却跨玉虹归去，看洞天星月，观圣池照影处。”乐婷奇道：“怎么后面多了一句？”温风瑜欣喜道：“或许，它是指凤羽金池。”
大家振作了精神，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岸边露出了几具骸骨，从腐化的程度判断已死去多年；又复行了数十步，但见前方石墙的渗水处若有微光，每个人稳住心神，背贴石壁朝光亮处慢慢移步。当他们靠近光隙旁时，言秋筠和温风瑜四目相接，立刻心领神会，二人同时拔剑劈向岩壁。
数剑之后，一道缝隙裂开，霍然射出的灿金光线刺得大家睁不开眼，同时墙壁在迅速剥落，里墙的水晶砖恍如落日下的橘色湖面一般明晃晃地荡漾起来，继而大家脚下地面轰隆一震，转眼间变得松软如流沙，他们尚来不及折返，身躯如同从百丈云端坠入雾气茫茫的大地……
众人坠入岩壁后的瀑布，从百尺高空坠入一处深潭，潭水前方有一条小河映入眼帘，河旁的树桩边停泊一只用来捞水藻的扁舟。随后他们将扁舟推入河道，持桨向未知的前方继续划去。
四人沿着水流漂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水清幽之地，下船后，郁霓影开始觉得身子不适，乐婷连忙上前搀扶她一起走，言秋筠道：“让我来吧。”他旋即背起郁霓影。乐婷甩了甩湿发，嘟囔道：“咱们最好能找到一户人家，先换身干净的衣服。”
由于藏宝图上没有注明凤羽金池的确切位置，大家在岸上走了许久，才看见山坡上有一户人家，一位着印染蓝衣的中年妇人正在门前的阔地上晒鱼干，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在门前骑着竹马开心地蹦跶。
言秋筠上前向妇人道：“这位婶子，我们从浙东远道而来，为了医好同伴的痼疾，听闻凤羽金池能医治伤病，一路探险来到这里。”
他连说带比划了两遍，妇人才明白过来，用不标准的中原官话道：“凤羽金池？噢，你们要找的大概是雾星山的圣池，可是那个池子早已干涸了。”乐婷睫毛一颤，侧目看向伏在言秋筠背上的郁霓影，心里捏了把汗。
☆、木枯水涸泪痕干（下）
温风瑜双目圆睁，难以置信道：“满满一池的水，就这样彻底消失了？”
妇人道：“听祖辈说，凤羽圣池并非一直是溢满的，起初洞内的池水随着季节变换时涨时落，最严重的一次，五十年前南疆一场大旱过后，池水几乎干涸。幸好当年的大巫师乌玛在祭坛祷告上天，终于让池水重新蓄满，村民们对他的法力惊叹不己。”
乐婷和风瑜等人听了此言，均半信半疑，妇人又道：“从此他每年定期作法，为重伤者疗伤复元；乌玛死后，这个任务由其弟子赭玄继任，可是赭玄在一次意外中死后，无人懂得重开圣池之法，池水不久便彻底干涸。”
温风瑜问道：“婆婆可曾见过当年金池蓄水的场景？”
妇人摇头一叹：“圣池最后一次祭神蓄水的场景，大约发生在三十年前，当时我还是个孩子，并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我可以指引你们找到圣湖的遗址。”言秋筠心下一喜，急忙问道：“您能告诉我们那个遗迹在哪儿吗？”
妇人指向远处道：“穿过西南面的密林，有一座八角形白塔，白塔后面的石山上有处被藤蔓荆棘掩盖的洞穴，里面便是圣池所在。关于圣池的其他秘密，你们可以去找一位姓君的老大夫，去年他刚过了七十大寿，应该是我们村见过金池施法后蓄水的最后一人，他就住在村南的土地庙旁。”
四人给陈嫂一些碎银子，先进屋凑合换了身干衣服。由于郁霓影身子发热，陈嫂为其熬制退烧的汤药，言、温等人决定让她暂时留在这位陈姓妇人的家中，他们则按照陈嫂的提示，一同寻找圣池遗迹。一路上，三人看见不少灰蒙蒙的断墙残垣，似乎这里在多年前经受过火焚之劫难。最终穿过茂密的树丛，见到一座五层楼阁式砖木白塔，又在位于白塔西南边的山腰上找到一处被叶蔓荆棘遮掩的洞穴，
大家劈荆斩棘后，洞外石壁上显露出“凤羽金池，水溶天光”八个刻字。三人步入宽畅的洞穴内，和煦的阳光穿过洞壁上的洞孔，映出了洞内的部分景象，不过眼前的一幕令人失望：
传说中神秘的凤羽金池已然干涸，徒留薄薄一层玉屑般的银沙和螺贝壳，池中央有一处圆锥形祭坛，表面上“素鸾飞下碧落”的浮雕栩栩如生，可惜存留火烧后的斑斑烟痕。枯池的岸边，伫立着一个倚着枯树，臂挽神弓、正搭羽箭的汉白玉人像，约高三丈有余。石像的上衫是窄袖低领衫，而下裳是长款的荷叶罗裙，飘逸清丽，可惜表面的彩绘几乎剥落。石人身旁嵌入岩壁生长的大树盘根错节，其枝干宛如一根根竖向穹顶的巨大指骨，张开“手心”朝池上的穹窿处无声地祈祷着什么，这些枯枝缠绕住石像的身躯，形成人树相缠的诡异形态。
乐婷用力掰断一根凤羽树的枯枝，放在鼻尖一闻，道：“树虽枯死了，但枝干仍有余香。”
温风瑜仰望着眼前池水干涸、神树枯萎的衰败景象，叹道：“看来要想挽救小诗，除非池水重蓄，凤羽树重生。”
言秋筠想到金池干涸，郁霓影的余毒未能解除，心里焦急。他回身对两个同伴道：“我们立刻去村南土地庙旁，去找那个君老先生，说不定还能想到其他办法！”
土地庙旁的茅屋内，古稀之年的君却尘老人虽然满头银发，却依旧精神矍铄。他听了三位年轻人的请求以及对干涸圣池的描述后，缓缓道：“你们见到的弯弓搭箭的白玉石雕人像，是玉氏一族崇拜的神元道创世天神——映滟千叶，据传此神诞生于大荒之南凤羽树冠顶部的巨大‘茧室’，肉身为非男非女的菩萨相，化作朝云暮霞销声匿迹，唯独在朔日、月望的两天，会乘素鸾持弓箭在迷林、山崖、沼泽射杀妖魔鬼怪，庇佑教中各方子民。”大家闻言，若有所思。
言秋筠问道：“如何用金池圣水替人疗伤？”
君却尘道：“大巫师在祭坛上作法三日，最后献祭一人，让池水重蓄。然后医者再进行施针等步骤。”大家顿觉不可思议，不约而同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数百年来，雾星村由族长和大巫师共同治理，每当方圆百里处有人肯出大量金银寻求圣池治病救人的时候，大巫师就会在祭坛作法求神三日，再利用银瓶挚签的方式，将村里所有满十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未婚少年男女的名字写在标签上，当众一一展示后放入银瓶内，由德高望重的大巫师抽取，摇晃银瓶挚出一签，当众宣读中者姓名，三日后火焚献祭天神映滟千叶，同时给予家属白银五百两作为抚恤。”
乐婷愤然道：“这未免太残忍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值五百两银子吗？！”
温风瑜皱眉道：“这些少年的亲人怎舍得牺牲自家孩儿？”
君却尘摇摇头：“但凡是天神选中的孩子，亲人就算再难过，也觉得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不过这样一来，村里有些人家开始匆匆婚配，有些人家甚至悄悄搬离村寨，可是巫师和村长的手下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有一次，选中祭祀而逃离村寨的孩子最终被寻回，他们的父母亲也被问罪。”
“祭祀活人后，金池里的水就真能重生吗？”言秋筠从内心深处感到难以置信。
“其间大巫师会施法，让神像渐渐感动哭泣，当银色珠泪不断滴落到一定时间，凤羽金池才开始重新蓄满水。等圣池的水位漫过神像旁的凤羽树的地下根基，其后凤羽花开、清芬飘溢，那时金池圣池才能发挥疗伤复元的作用。不过只有短短三个时辰的时间。”
“好奇诡的术法！”温、言二人不约而同地慨叹。
温风瑜道：“先生见过的大巫师，是不是叫赭玄？后来的意外又是怎么回事呢？”
君却尘坦言道：“三十多年前，在几户失子村民策划的一场复仇中，大巫师赭玄和随行几名弟子在金池作法时死于非命，我作为洞穴内医疗者亦无辜受到牵连，当场一箭穿胸昏死过去，深疤至今还在。可怜当年凤羽树下的幸存者不足五人。
“在赭玄与徒弟死后，竟无第二人能重开凤羽金池，神像不再对牛羊祭感动落泪，即使是抓捕误入村子的异乡人生祭，也不再有奇迹出现，从此岸旁的凤羽树再也没有开花，而金池圣水渐渐干涸，失去了治病救人的灵力，此洞穴遭到废弃。”
乐婷吃惊道：“就因为这个缘故，好好的药池就毁了？”
“终于有一日，有几个异乡人在距离这个村子三十里外的磊溪镇发现了可制成上好石砚的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