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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不一样 作者:甄栗子-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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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雨夜

  又换人了?
  宝琢在脑海里飞快地跳出了这一想法,随之一窘,这还真是奇怪,前一秒刚和人说过“分手”的话题,下一秒就和他又亲亲密密在一起了。 怎一个精分了得!
  牵住她手的人确实是宗策,他自是不放心她和阿政单独相处,所以悄悄躲在里面偷听。宗政其实也知道,索性放任他了。
  等他们俩谈论完,宗策就有些按捺不住追了出来,正碰上德碌为难她的一幕。
  宗策对德碌露出淡淡一笑,使得德碌忐忑讶异,难道是自己的主子?随后就见那笑容一变,变得恶劣起来。
  他浑身一哆嗦,糟糕,他预感自己要倒霉了。
  宝琢没发觉两人之间的官司,不等她和德碌再作沟通,人就被牵了出去。
  竹伞撑在头顶,罩出一方安逸宁静的空间,伞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宗策一手掌伞,一手环着她的腰拉近身边,姿势亲昵,倒不像是规矩众多、有所禁锢的宫城里,而是现代甜甜蜜蜜出行的小情侣。
  宝琢却有些出神,记忆飘到了很早之前。在宫中雨中漫步的事,她早就与人一起做过,虽是巧遇,他也不像如今身边的人那样挨得近,可那回阿敕替她化解了烦闷,她心底是愉快的。
  宗策发觉了她突如其来的沉默,问她:“在想什么?”
  “阿敕……”她没防备吐露出来,随之意识到什么,冲他一笑就垂了眸说,“我在想,上次你能得知我说的秘密,是神策令的阿敕告诉你的吗?他听命于你?”
  他笑里几分玩味,“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我以为你在犹豫跟我说搬不搬家的事。”
  她被引开思绪,又是一窘,“你已经知道了?这事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本来在她想来不算什么大事,但对上他的表情,竟莫名多了几分心虚,便颇为不确定的问他道。
  “随你。”
  他耸了耸肩,但宝琢有些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语气与动作中潜藏的不悦。
  她鬼使神差地回握他的手,他指间松开,她已经自然地溜进去与他十指交缠。“你担心什么,反正我人又跑不了。”
  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是一愣。
  他嘴角的笑原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伪装,此刻却弧度扩开,越来越上扬。
  “哦,是这样啊——”他发出意味深长的,含着调侃和愉悦的声音,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这样的气氛,她也说不出“口误”这样的话,只能不自然地把视线别到另一边,轻轻地“嗯”了一声。
  *
  宗策没有陪她多久,大约是察觉到了骤然将临幸妃嫔的日子都压在她头上,宫里的气氛变得让人颇为不安。所以把人送到之后,他就离开了,仿佛只是当了一回护花使者。
  山薇如今照顾的很体贴,一见她回来,并没有试探什么东西,而是备了巾子给她擦沾上的雨水。
  “娘子可要沐浴?沾了湿气到底不好。”
  “也好。”
  宝琢点头答应。
  她如今已经知道山薇试图遮掩的内情,大概是在她将一些秘密告之对方之后,所得到的回报。所以她觉得,自己无意中打压了一把丽淑妃,可能是对方眼下如此乖顺的原因。她伺候的好,她反而还有些不安,所谓同等的回报,就是在山薇嘱咐她要提防什么人,小心什么事,为她查看出各个破绽,补上漏洞时,她必定要替她对付丽淑妃。
  如今丽淑妃只是被夺了一半儿宫权,对应她亲人的一条命,肯定不能让她满意。
  因为这个,她心里有一种欠了债的紧迫感,反而与她话少了。
  那边宫人将热水与一并沐浴用具都备好了,山薇依例将一方长巾挂好,替主子褪了衣服,就退了出去。
  宝琢用脚尖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就进了沐浴桶里,里面还放着中药制的药包,因为她曾经落水,又连生了几场病,导致体质偏寒,医正给她看病症时曾提出来,因而皇帝着人给她准备的。那个皇帝应是阿策,他总是较为妥帖细心的。
  热水放松了人的神经,她开始神游天外。前段时日神经紧绷了太久,以至于她都有些忽略了,今日在雨中漫步的时候,她突然间发觉,自己对阿策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
  这个念头可怕到有点惊悚了,她立刻甩了甩头。
  但人总是这样,越是否认什么,你否认的事情就犹如附骨之疽,跟着你甩也甩不脱。
  她觉得自己可能在潜意识里一直都颇为抗拒对皇帝动心,毕竟下场不好。换做历史上任何一个正常的皇帝,她都还有可能成为宠妃,将皇帝□□成只忠于她的人。但老实说这个假设也已经很异想天开了,而更加离谱的是,这位皇帝他是双重人格啊!
  她能□□好其中一重人格,不能染指另一个吧?所以,她就要看着对方共用的身体继续去临幸后宫?
  简直不是一种诡异的微妙感和心塞感可以解释得了的。
  将喜欢皇帝的后果想了一遍,宝琢不经意打了个哆嗦,身子往水下沉了沉。她觉得跟皇帝当小伙伴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能拖下去,不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就在她对自己循循善诱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因为太轻,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宝琢察觉了其中的熟悉感。
  “阿敕?”她不确定的发出低问声。
  但门外的人耳朵何等敏锐,况且四下安静,她的自问自然传入了他耳中,立刻就回应了一句:“是我。”随后是推门的声音。
  “等等!”
  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对方推了进来,正看见她下意识起身想阻拦的模样,腰际被木桶遮住,腰身之上的春光却是一览无余。打湿的长发垂在两侧,遮住胸前的美景,她一双桃花眼大睁,似乎对他真的推门进来而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她的表情太过震惊,以至于本来见过她□□的宗策都一瞬间红了脸,再加上眼下用的身份太特别,竟是夺门而出,三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躲到了窗户外!
  一丝凉风吹进来,惊住了宝琢,她赶紧顾不得质问,先去把衣服穿好。
  等她出去的时候,发现室内没有他的踪影,窗外也没影子。她觉得奇怪,走到了窗边,因为外面还下着雨,所以她只隔着窗户往上下左右瞧了一遍。没探出头来,视线能到的距离太短,没看见什么。
  她拍了一下发热的脸颊,心想,这是回去了?
  也好,这事也太寸了!因为有时候他来,她常常是在里面洗漱,也不避讳他,因而可能养成了他这自然推门的习惯。一般情况下如果是她想找他,自己就会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不会撞上这样的场面。如果是他要来,也会用一枝丢进来的花等等给她带讯,谁知他今天来的急,又正好碰上她没在定下的时间洗澡。两下里凑了个巧。
  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经走了的时候,屋檐上忽而跳下来一个身影。
  她背对着窗正要离开,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回头,正撞上他深邃的眸光。雨水渐大,将他全身都淋湿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手指头挠了挠鼻尖,像是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知你在……”他人走近了,但没有开窗,似乎怕风雨吹进来。
  她视线飘忽了一下,“不知者无罪。”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喃喃补上一句,“我们应该不会被拉去浸猪笼吧……”
  他在氤氲的夜色里低笑出声。
  让他一直在外面站着淋雨不成,宝琢看着都难受,偏偏他又不肯进来说话,她打拉锯战打烦了,干脆叫他回去。而且她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有那么一两分喜欢宗策之后,确实有些别扭起来。干脆两个都不见,她心里还能清爽一点。
  宗策妥协了,表示自己要进去。
  他之所以雨夜前来,就是因为她白日不经意地唤出这个名字,他回去想了想,不准备再拖下去,想要当机立断、速战速决,弄明白她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宝琢心软,夏天雨水最是无情,顷刻间大雨倾盆,她自是不能任他一路这么淋回去,于是还是开窗放人进来了。
  她扔给他一条没用过的长巾,让他把自己裹一裹,嘟着嘴说:“别把我的屋子弄脏了。”
  “这会儿倒怨起我来了。”他好笑,“我在外面与你说话也无妨,屋檐遮住了,没有淋到多少雨。你瞧着我严重,是因方才我上屋顶去了……”
  她想起他刚刚蹿出去的模样,扑哧一下笑起来,“好好儿的,你怎么这么喜欢上房顶?”
  “习惯了。”他讪讪,当时想的就是有多远躲多远,毕竟身份特别,撞见她出浴的场景怕她尴尬。
  他衣服穿得严实,因为材质特殊,有些刚上身的水珠竟是从衣服上滚了下去,反把地板打湿了,他想起她说别弄脏屋子的话,自是忙着兜这些落下去的水。
  宝琢嫌弃他这会突如其来的实诚,认命地叹了口气,另外拿了一条巾子去给他擦。
  宗策享受着这份待遇,眼神越发柔软起来。
  室里有一种温馨而暧昧的气氛蔓延开来,她因为专心给他擦雨水,竟是浑然不觉。否则这时候早该跳开了。
  宝琢的性子受家庭环境影响很深,她不被喜欢,所以努力让自己热情、开朗,充满阳光朝气,然而骨子里,她常常犹豫不决,比起努力过后就能拥有什么,她反而会不断地选择放弃。她认为摆在前面的困难都是命里注定,上天不允许她拥有这项东西的警告,所以她总是逃得很快。
  就连与前男友分手,亦不过是对方父母嫌弃她只有父亲,而母亲早逝,家庭不够健全,倘若她努力一把,未必不能争取过来,只是她很快就松了手。前男友或许也有所觉,认为她不够爱自己,因而并没有纠缠。说到底,在她所在的时代很少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也没什么不能放弃的东西。
  反正即使不曾拥有,日子也能过下去,她并不缺什么,又或者,天生就该缺少这些。
  从头发一路划过脖颈、肩膀,擦到手臂,因为古代的避忌,她不能让他脱了衣服再擦,所以只能隔着衣服用干巾把水汽收一收,然后就去擦他的手。
  擦着擦着,她眼神微凝,忽而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明早会有一章更新哟。

  ☆、66|秘密曝光

  宗策的手背上,有颜料混合着雨水“滴滴答答”地掉落下来,她用巾子擦开,就看见了上面隐藏在画里的牙印。 准确的来说,那印记已经变得非常浅了,如果她不是咬下那一口的人,或许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会是个牙印。
  但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咬下的那一口在什么位置,所以痕迹再浅,只要还有,她立刻就能明白过来。
  此刻,她脑子里是一片浆糊,半晌没反应过来,只能抬头问他:“这是什么?”
  宗策语塞。
  是他大意了,才刚她擦到手背的时候,他才忽然间想起这里还隐藏着一个秘密,之所以没有躲开,就是因为躲开的动作太明显,更加令人生疑。当时他唯一期盼的就是绘图的颜料质量够好,不怕雨水冲刷。可毕竟他每回来都要画上一幅,越是新鲜的材料越容易被洗掉,所以很显然佛祖并没有保佑他。
  而且显然宝琢还记得这个印子,甚至印象深刻,所以才会快速地反应过来。
  她已经变得有些不安,仿佛撞上了什么惊天大事。如果换做平时,她早就逃开了,什么秘密于她而言都不要紧,更何况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事情。可是这一次……
  谁都不希望自己是任人愚弄的那个人。
  所以她深吸了口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宝儿……”
  他一开口,她心底的那份不安就扩大了。
  宝琢记得,阿敕很少称呼她什么,最喜欢叫她小书使,但“宝儿”这个称呼他从来没唤过,他不敢。或者说,她以为他不敢。宗政也会这么叫她,但认真想来,还是宗策叫的最多,最一开始,也是他频繁的用这个昵称称呼他,宗政才会紧跟其后吧。
  “你停一下。”她作了个“暂停”的手势,不愿意听他说话,而是忽然咬了下唇问,“阿敕,我能看一看你面具下的样子吗——你敢不敢给我看一眼?”
  宗策知道,自己可以用很多话来搪塞她,比如规矩不允许神策令人员摘下面具,比如他们身份有别。
  可是他也知道,他的宝儿是最厌恶规矩却又最守规矩,从不愿意越过雷池的人。要说她最擅长什么,就是见机不对立刻跑走,什么事都不想揽上身。
  如今,她竟然主动作出这样的要求。她不会不知道神策令的特殊性,倘若他真的是阿敕,不具有帝王的身份,她亦能预见后果的严重性。但她仍然作出了要求,可见她已经疑心到了什么地步。而这个秘密在她心里又有多么重要。
  如果他这一次拒绝了,那怀疑的种子永远都会种在她心里。而他不愿意他们之间有隔阂。
  所以他点了点头,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好,你看。”
  请求猝不及防就被答应了,宝琢一愣。但她并没有感到好起来,也没有就此认为是自己多疑。她从他的口吻里听到了“事情即将到来”的认命感觉,随着她的手缓慢地向那面具伸去,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手贴在面具上,冰冷的触感传递到她心里,她猛地一颤,不由得停住了。
  “阿敕……”
  她突然唤了他一声,他从那微颤的语调里听到了委屈,听到了期望。
  她又不想面对了。
  宗策能理解她的意思,她希望自己能说出什么话,给出合理的解释来挽回这个局面,而不是由她自己来揭开一个骗局,寻求到所谓的真相。
  于是他如她所愿握住了她的手,却带着她,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银质面具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她手指曲起,无力的收了回去,而他也懒得去管一张面具,便任由它掉下去了。
  宝琢看着眼前的人,那张脸跟她纠缠了许久,她挑来选去,又喜欢又推拒,最终竟怎么也逃不过这一张脸!
  “真的是你。”
  她机械式地吐出这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语气冷淡地问:“陛下驾临,何必藏头露面?”不是没想过是宗策戴了阿敕的面具来哄骗她,但彼时宗策一被咬伤,阿敕手背上就多了这个图案,而这个图案他又带了许久,若不为遮掩又为什么?
  一两次是恶作剧,一两个月又算什么?
  越是回忆,越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他或许已经足够小心,许多细节都并不曾露出来,但人的气质很好辨认,一旦让人关联到一处,就再难反驳。
  “宝儿,最初用这个身份撞见你是意外……”即使知道她如今未必听得进去,他也不可能真的放任不去解释,于是他干脆以真实的角度,想要将事实摆在她面前,试图获取谅解。
  宝琢眼睛里笑意全无,“陛下应该知道,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一开始是不是意外我都能理解,哪怕你跟我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再说,亦或者为了维护秘密干脆远离我,我也都可以理解。但现在是——”
  她牙一咬,几乎是不甘心地低眸冲他道:“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他猛地停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而这个人正是你所扮演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情,高兴?得意?眼看着我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你的魅力,你就藏在幕后,看着我左右为难,看着我像一个跳梁小丑,拼命地想要获取你的喜欢,又努力地后退想保全自己。”她因为情绪激动,叙述的话颠倒混乱。
  宗策看着她的神情,心里一痛,上前一步想要抱她,“宝儿,我……”
  宝琢怎么可能让他得逞,这个时候她几乎要恨死这个人了!
  回想起之前的那段时光,她在宗策这边藏掖的东西,都会在阿敕这边显露出来,亦或者他骗了一个,又告诉另一个真相。所有的举动在真相前面,都显得那么可笑!
  她没哭,她一滴眼泪都不准备流。于是她推了他一把,像受伤的小兽一般不安低喘,“回去!我不想见你!”
  说完,她就立刻意识到他真正的身份是皇帝,而谁又能阻止的了皇帝在哪里?她讽刺地笑笑,不想管他到底是留还是走,干脆转身进了盥洗室,将门“啪”地关上。
  宗策深深看了一眼那阖紧的门,蹙着眉,叹了口气。
  *
  这之后的日子,就是一段难以言说的冷战时光。宗策来找她,而她抗拒接待,常常是把人扔在那里不管,自顾自的做事。他也不敢真的走,甚至头疼到想不出花招哄她,只能干巴巴地跟在她身后,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也不敢再用阿敕的身份来刺激她了。
  这事别人是不知,但跟宝琢亲近的人难免能看到。
  崔皎几乎感动的都要哭了,跑过来劝她说:“你也不用这样,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要让陛下知道,是我们怂恿你把他推给别人,他还不活剥了我们?这个节骨眼上我倒是有点看明白了,陛下好像真的对你挺上心,你差不多就收收性子,也别做得太过了。”
  竟是到了连崔皎都看不下去要劝说她的地步。
  宝琢眼睛冷冷一抬,就给了两句话——
  “我管你?”
  “我管他?”
  我犯得着为你做到这地步?你爱劝不劝,劝也劝不动。我管他为我做到哪个地步?他爱跟不跟,跟也没用!
  当即把崔皎气的,鼓着腮帮子瞪了她好半天,摔帘子走了!
  这一出去,正撞上来看她的丁才人,崔皎立刻跟她努嘴道:“你快看看她,简直比吃了炮仗还可怕!亏得陛下能忍她!”打完了小报告,这才终于走了。
  丁才人的面色倒很平静,坐下来陪宝琢聊了半天话,方自然地问:“你跟陛下究竟怎么了,若想找人说,不如和我说说,若不想,直当我没问。”
  话一落下,她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显然态度很适意,没有逼迫她的意思。
  这反让宝琢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想了想,只是说道:“……就是,突然觉得他这人心地不好。发生了一些事,让我觉得生气,但更多的是害怕继续和他相处。”她低声说,“我觉得没有安全感,就是——你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突然在哪里捅你一刀,把你刺痛了,他却因为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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