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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径围坐着四人,身上虽穿着长衫,背上却各挂宝剑,迎面一人,年逾四旬,粗大雄壮,大眼浓眉,两太阳穴高凸,显然是绿林人物。
那人见风兰望他,双目一瞪,精光毕显,分明内功火候颇深。
风兰施个白眼,翩然坐下,道:“那人好凶,还向我吹胡子呢。哼,要不是在饭堂里,非训训他不可!”龙渊暗中皱眉,心说:“这姑娘真好惹事。”嘴上却忙劝道:“姑娘算了,些许小事,何必计较!快吃饭罢!”虎雄可是与姑娘一样心思,若在今天以前,他非得打那人一顿不可。
只是,今天目睹龙渊与逍遥真人的功力,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稍敛高傲,不敢再过份小视天下诸人。
风兰性急,急于要知道龙渊听来的内容,一边继续吃饭,一边促他述说。
龙渊放低声音,道:“那人似乎是一个头子,方才他在计算何时能赶到巢湖,因此,我想可能是巢湖发生了大事,否则,他绝不会带着这多人马,千里迢迢的赶去巢湖的。”风兰道:“巢湖有什么事啊?”龙渊不答,倾耳搜听。风兰与虎雄见状,也想学样,那知功力较浅,除却近处两桌商人的谈话声外,只能听见一片嗡嗡杂音。
这一来,不由对龙渊大大佩服。风兰催促道:“听见什么?快说,快说呀!真急死人!”龙渊微微一笑,扒一口饭,咽下之后,方道:“姑娘别急,吃饭罢,别的凉了肚子痛。”风兰一气,白他一眼,说:“我才不急呢!不说算啦,我不会自己去问吗?”说着,把筷子一放,真要过去,龙渊见状大急,知道她一过去,必定会闹出事来,忙道:“姑娘别动,我说,我说……”风兰其实是故意激他,此目的已达,便不起身,等他开口。
龙渊无奈叹一口气,引得风兰的嗤的一笑,龙渊道:“据我从他们话里推测,可能巢湖出现了一条紫金恶蛟,这些人,便是要争这蛟去!”虎雄“哦”了一声,接口道:“这紫金蛟,可能是一宗宝物,否则,怎用得着这些人呢?”龙渊心中一动,忆起过去所食的鲸珠,恍然道:“这蛟大约有内丹一类的东西,吃了能令人武功倍增,火候加深吧!”风兰下结论,道:“好啦!不管那蛟是不是宝,我可得去瞧瞧。一来长点见识;二来,还可以架打,有热闹瞧呢!”虎雄一方面听了龙渊之言,有点心动,二方面见风兰要去,他自然也愿意跟着,便赞同的附和道:“好哇,咱们去瞧吧,龙兄如何?若有兴趣,与小弟兰妹同行如何?”龙渊到不想得那宝物,只是此行尚无目的,随处可去,既然巢湖风云集会,虎雄又邀他同往,去瞧瞧热闹,倒也不妨,故此,立即爽然答应,结伴同行。
饭后,三人回房,坐谈片刻,风兰提议,去买两匹坐骑。
虎雄同意,但因天色已晚,决定明晨走时再买不迟。
一宿无话,翌日清晨,用过早饭,龙渊算清店钱,牵了“墨龙”,一齐走到马市购马。
风兰挑选了半天,却找不着一匹,像龙渊墨龙一般神俊的马匹,无奈之下,只好追求其次,买下来一黄一红两匹健驷,配好鞍笼,却已将近中午。
三个人一商量,干脆午后再走。
午后,炎热逾常,风兰换着上一身粉红细纱官装,鼻尖上仍然直冒香汗。
龙渊生性仁厚温柔,心细如发,瞥见这风兰汗出不止的模样,忽然想起,携带的珠宝之中,有一串“寒玉翠珠”。
这“寒玉翠珠”,乃是以万年寒玉雕琢而成,通体冰凉,必有怯暑功效。
想着,自囊中摸出,送给风兰,道:“姑娘,你看这串珠子好吗?你带上试试,或能稍解暑意!”风兰信手接过,只觉触手冰凉,周身火热,刹时消尽,细看那珠子大如龙眼肉核,色作墨绿,粒粒滚圆,共有十颗,以细丝串成一串口巧巧套在腕上,作一腕镯。
风兰虽不是爱财,却十分满意这珠的怯暑功能,同时,心中想道:“这珠既有此奇异功效,价值必然不菲,他这般随手见赠,心底是多么慷慨啊!”想着,不由感激的向龙渊道谢,芳心里充满了奇异的情意,其中有好有坏,但多半是为龙渊的奇丑面容惋惜。
虎雄心里有点不乐,不过,他发觉龙渊,似有自知之明,并不打算追求风兰,他了解,龙渊这种赠珠的行为,不在讨好,却是真正无意的慷慨,与天生的仁厚所致。
词时,另一方面,他自傲于容貌俊秀,举世无双,与风兰交往在前,所谓“先入为主”,即使目前,自己尚未能完全获得风兰芳心,起码尚不致被龙渊取而代之。只是,由于爱的自私,他还是不能忍受这一种赠受的场面,若不是有须用龙渊的地方,虎雄可能会提议分道扬镳,若不是龙渊功深招奇,在他之上,虎推更可能举掌将他击毙!
但,究其实。虎雄还是强压心底嫉念,极力装出付漠然无动于衷的样子,视若无睹。
龙渊目光一触到风兰的一对眸子,只觉在她那一双深潭般大眼睛里,似乎充满了感情。
他晓得,她所怜惜的是什么,心中暗自好笑,同时也暗自吃惊。
皆因,这一刹那间,风兰竟一反常态,收尽刁蛮顽皮,表现得极其认真与庄重。
这一付态度,龙渊曾经在云慧的玉靥上见过,他深深了解,这表情后面的基础,乃是爱怜,目前,这位刁蛮的纯真少女,或许还不能自觉,但如果天长日久,则大是危险。
龙渊一来不欲抢夺好友的心上人,二来也不愿作出愧对云慧之事,再说,风兰那一付横霸顽皮的性情,他忖度也吃不消,沾上了真得兜着走。那,可有多头痛。
故此,他不免心生警惕,忙避开风兰的锐利目光,对虎雄提议起程。
风兰经他一提,想起巢湖的热闹,一刻也等不得,马上催着兼程上路,于是,龙渊去付了饭钱,三人跨上坐骑,踏上征途。
一路上,晓行夜宿,倒未发生什事,只不过,愈是接近巢湖一带,路上发现的江湖人物,也愈是众多。
龙渊随时留意,未出五天,已晓得大概,告诉风兰虎雄,则二人更是兴奋。
原来,那巢湖之中,这数月来,突然出现了一条紫金恶蛟,这恶蛟生性凶残,体积庞大。
初显之时,在湖中兴风作浪,吞食渔夫游客,吓得附近渔民,再也不敢入湖捕鱼。
那恶蛟想是发觉,在湖里无人可吞,无肉可食,渐渐不耐,竟然开始向湖边渔村农家偷袭。
它每次上岸,带起一片湖水风雨,每一个被袭的村子,不是被洪水俺没,人畜全部丧命;便是被水围困,被它逐宅逐户吃掉。
一时,附近百姓,人心惶惶,纷纷搬迁奔逃,恍似天地末日来临一般。
附近官府,得知这般情况,不能不管,便派出一队官兵,前去捕杀。那知卅余名兵勇,在湖边与恶蛟一场混战,结果只逃得一名胆小的王二。
王二胆小,听说派他同去杀蛟,已吓得腿软手软,还未到湖边,老远望见湖里恶浪如山,便已然吓瘫于地。
也幸亏这么着,否则,怕不连个传情的也逃不回来!
据王二逃回禀报,那恶蚊长有十丈,远望似一座小山,周身紫金硬鳞,霞光闪闪,不但刀枪不人,硬弩射去,反被弹震回来,将发弩之人箭穿!
最可怕,那蛟精通变化,巨口一张,立时便能够将人吸入腹中。
官府得知这项消息。大为震恐,立即飞马遣使入京,请承定夺。就在此时,武林中霍然传出一项消息,说那紫金蛟,乃是一条瑰宝,练武人若能生食恶蛟脑髓,不但神力无穷,内功火候猛增徒倍,从此之后,周身更是刀枪不入,利刀锐刃难损分毫。
另外,那紫金蛟皮,可以缝成衣衫,穿在身上,入水不渗,入火不焚,亦同具弓弩不伤的防御功效。
这些事,龙渊从同路武林中人谈话中听来,略加推论,告诉了同行两人。
虎雄第一个雄心陡起,私心暗想,设法斩蛟食脑,增进功力,他暗想:“若是我能够眼下蛟脑,再用蛟皮制成衣衫,则岂非成了天下第一霸主,何人能敌我‘飞虎十三式’,谁人再值得我去惮忌呢?”
至于风兰,可不大相信这道听途说之言,她认为这必是有人故意耸人听闻。
不过,她虽不信,却十分想看看紫金蛟到底是什么模样,同时,她心想,自己出道之旨,既在于除暴安良,这蛟如此凶残,有机会将它杀却,到是真的!
龙渊遭遇离奇,深知世上奇怪事儿,到处均是,过去服食的“鲸珠”即有明目增智的效能,蛟脑又何独不然呢?
因之,他相信这传说必不会假,只是,却未生据为己有的非份之心,他认为自己已然获得过太多灵丸异药,如今再也犯不着与人争利了。
他瞥见虎雄风兰,神彩飞扬的态度,猜想必是他两人一样心思,想取脑增益功力。
他倒是有心成全,觉得若无人捷足先得,到不如待机斩蛟,一来是为民除此大害,二来帮助这一对璧人好友,量非更心安理得吗?
第十二章巢湖陡传恶蛟讯
第十二章巢湖陡传恶蛟讯
半月之后,龙渊一行三人,抵达一处名曰“夏阁”的镇旬,那镇上满街难民,一个个又黄又瘦,衣衫不整,一望而知,必已多日未得温饱了!
三人在一家店前下马,龙渊上前询问,有无客房。
店伙计一看龙渊的衣着打扮,冷然摇头表示没有,却闪过龙渊,向虎雄哈腰施礼,谄笑招唤,道:“公子爷,您老才来哇!”虎雄深知店家,多半是狗眼看人,冷声“哼”,说:“要三间上房!”伙计连忙答应:“有,有”风兰瞥见他胁肩诌笑之态,对龙渊轻视之情,芳心大嗔,施气道:“走,龙哥哥,咱们到别家去住。”原来,相处半月,风兰已改口唤龙渊哥哥,虎雄最初颇不顺耳,却也无可奈何。
龙渊近来,时常遭受冷眼,倒是习以如常,这时见风兰为他不平,反劝她道:“算啦!此地人挤,你没见街上那多人没地方住吗?”伙计这才知道,三人原是一路,虽说他平日皮厚,此刻当面说慌,也不由闹得面红耳赤,满心不是意思。
风兰气尤未出,虽已不再反对,却没好气给伙计们看,她愤将马缰摔在伙计身上,冷然道:“还不将行李搬进去吗?行李里全是宝贝,短一件怕不要你狗命!”那伙计连忙接过,诺诺答应,心里却嘀咕着,这妞儿好凶。
三人住定,龙渊找个伙计,一打听,方知这夏阁镇,已距离巢湖,不足四十里地,街上的难民,多是自湖边逃来此地。
龙渊心中恻然,一时却也想不出法子来,救济这么多人,因之心头甚闷,用罢晚饭,一看天色尚早,便告知虎雄,一人往街上走去。
虎雄已知此地距巢湖,已然近在咫尺,决心当夜独自前往湖边,先窃探一番。一来试试是否能找着紫金蛟,二来,也打算摸摸来此的武林人物的底儿。
故此,等龙渊一走,立即关起门来,养息精神,一心只想着捕蛟服脑的方法,到将那日夕挂怀的心上人忘了!
风兰住在他的隔壁,在房内梳洗已毕,听见龙渊说要上街,便也想去,出来一看,虎雄的房门已关,便不叫他,径自随后出店而去。
街上,此际人群熙攘,除却屋檐下逃乞的难民之外,数人劲装短打,一望而知,是江湖武林人物。
风兰三脚二步,赶上龙渊,与他并肩而行,道:“龙哥哥,你出来做什么?想到湖边去看看吗?”龙渊瞥见她跟来,答非所问的道:“虎兄呢?”风兰白他一眼,佯娇声道:“管他,谁知他搞什么鬼?我问你怎不回答我啊!”。
龙渊看着道路两侧的难民,恻然说:“我是见这许多难民可怜,出来看看,有法子救济没有,你出来有什么事吗?”风兰听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怜悯与至诚,亦觉恻然不忍,但心中却说:“你怜惜人家,谁来怜惜你呢?难道你受人冷眼,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只是,心中虽这么想,口中却不便说,不为别的,只怕会伤了他的自尊。
龙渊见风兰默默不答,便不再言语,径自去数着客栈与粮栈的家数。
二人默默前行,不多时已到了镇头。风兰见不远处,有一座林木稀疏的土岗,便道:“龙哥哥,咱们到那上面去看看好吗?”龙渊点头答应,不多时已抵土岗顶上。
那土岗不大,却高有十多丈,二人立身其上,附近景物,因之尽入眼底。
龙渊目力特佳,此际纵目向西南一望,数十里外,巢湖烟波千顷,一平如镜,近岸处村落处处,多半已屋倒崩塌,这时,虽正值晚炊时候,却不见有一家升起炊烟。
显然的,那许多村落百姓,想必不是被害便是逃开,此际,怕不已了无一人了。
龙渊心中惨然暗叹,斩蛟除害之念忽的升起,比前大为坚定。
皆因,龙渊想来,这蛟出现已近数月,官府无能,不足为奇,为什么这多武林人得知消息,到今天还不下手?
抛开取宝之念不谈,武林侠义道中,也不该见义不为,坐视这多无辜百姓,挨饿受害,有家无归啊?
故此,这必是侠义门人,亦如官府之无能,功力火候,不足与恶蛟抗衡。
龙渊自忖,得千古奇学,丹铁神功,有无上利刃,丹血宝剑,今既履此,若再迟疑,岂非有违天心!
风兰也望见巢湖,波平浪静,毫无紫金蛟的影子,奇怪问龙渊,道:“龙哥哥,怎的看不见恶蛟出现嘛?”龙渊莞尔一笑,心想:“我怎么知道。”嘴上却说道:“这蛟出现,大约有一定时辰,现在怕还未到吧!”风兰追了一句:“是什么时候才出来啊?”这问题龙渊可真的不知,方想照实回答,突闻得左侧林内,枝叶簌簌作响。
心中一动,疾捷一掠,穿林过隙,奔到那发声处一看,触目处,树上横技间,竟吊着一人。
那人想是有心上吊,但上吊的滋味,可不好受,故此,在去死刹那,手足不由乱颤,一旁树叶,因此便发出轻微不断的声响。
龙渊目光一扫。瞬息间,功集一指,抖手一弹,丈外吊人麻绳,应指而断。
风兰这时掠来,见状“哎啊”未叫出口,龙渊双臂一张,已将那人接住,放在地上。
龙渊迅速运掌,在那人胸前一阵揉搓,随后抓起来,在背上一拍,“哇”的一声,那人吐出一口浓痰,回过气来。
风兰在一边睁大两双水汪汪眼睛看着,对龙渊救人手法之快捷灵敏,又佩又奇,皆因,适才那一弹指,到如今她还在惊讶,怎会将一根那远的麻绳弹断。
像这种功力,风兰曾有耳闻,但确也晓得,若练成这种“弹指神通”,非五十多年以上的纯功不可。
目今,放眼江猢,仅审一位跛丐,传曾习之,却也不见得能弹这远,力达丈外。
这龙渊年方及冠,竟具此不可思议之功力,岂非奇而又奇?
那人上吊不久,经龙渊推官过穴,已然回醒,除却脖子上绳痕宛然,喉部疼痛之外,已与常人无异。
故此他睁目一看,见自己未死,身边站着位奇丑少年,与一位美如仙女一般的少女,心里明白,这条命是被人家救的。
于是,他翻身跪倒,叩头道谢,道:“小人承二位恩人救活?”龙渊一把将那人拉起,阻他叩谢,道:“些许小事,举手之劳,兄台何足挂齿,只不知何事为难,竟出此下策,若能见告,在下不才,定当薄尽绵力!”那人被拉站起,闻言心中感激无已,但看着龙渊一脸病容,一身穿着,长叹一声,道:“恩公心意,小人万分感谢,只是……唉……!”言下之意,大有不言也罢,说来徒乱人意而已之概。
风兰性子急,最不耐看人家吞吞吐吐,见状一气,嗔声道:“你这人怎么啦!有什么难事,说出来听听,就不行吗?”龙渊怕风兰之言,刺激着人家,又想寻死,忙柔声劝说道:“别急,别急,兄台先坐下休息一会,有难处不防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即便帮不上忙,代兄台想个主意,还总是可以的!”
那人见龙渊语态诚挚,依言坐在一块青石头上,望了望风兰,却对龙渊说出了一番遭遇。
原来那人姓王,名敬实,乃是个老诚的商人,在这夏图镇上,开了家粮栈,平日贩买粮食,有时将栈房,租借给别家,作存放粮米之用。
数月之前,巢湖里出了蛟龙,每日午夜,上岸杀害人畜,闹得湖滨居民,非死即逃,多不敢再呆在湖边家里,妄送性命。
这些人,多半是贫苦渔夫,朴实农人,家中虽不致贫无立锥之地,却都无多大积蓄。
这一次逃难,初时尚有钱过活,日子一久,积蓄耗光,又不敢回家,却不得不设法生活。
其中有些农人,平日与王敬实有过交易往来,深知他慷慨豪爽,乐于助人,便来与他商借粮米,立契将来加倍奉还。
王敬实见人家穷困无助,善心触动,便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那知,善门难升,这消息一传出去,一干不识的农人渔夫,接踵而至,声音甘愿按此方法,借支粮食。
王敬实自己的本钱不大,存粮也极有限,只是因数代经营此业,祖传的仓房颇多,仓房里囤积着粮食,却不是他的。
不过,王敬实细一盘算,觉得这办法虽然有点冒险,却还是划算,一来可以救人,二来,日后等太平时加倍收粮,确也并不亏本。
因此之故,他便出头找一家最大的存主商量,是否也愿意作这生意。
那位存主,先时到也慷慨,不过是怕麻烦,不愿亲自料理,他嘱咐王敬实,全权办理,只要是附近灾民,愿立字据,便可以如数借出。
王敬实心中大喜,回去开了仓栈,办理手续,不到几天,便抢借一空。
谁料想,那存主别有用心,等王敬实将字据送去之时,竟不认账,硬说王敬实盗卖他的粮食,非要他如数偿还不可。
王敬实一听之下,恍如是闻晴天响雷,只惊得面无人色,皆因那数千斤粮米,别说目下在粮价上涨数倍时,便在平时,亦无此能力赔补,何况,他自己存粮,也早已借光了呢?王敬实左思右想都是绝路,与其吃官司坐牢而死,到不如自尽痛快,故此,当债主一再紧逼之下,竟然真跑到这土山上来,上吊寻死了。
风兰听罢顿时粉脸变色,一跺粉靴,嗔道:“喂,你通通告诉我,这是什么人如此没心没肝,今晚我就去杀了他,看他还问你要粮不要!”王敬实闻言一怔,心说:“这姑娘是干什么的,这什么凶,开口就要杀人,你、你能吗?”他可是真不相信,娇滴滴的风兰,真有这种杀人的胆量与本领。
龙渊见他不但老实,且还有些侠义之风,略一思索,笑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