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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跛丐醉眼相看,上下打量龙凌云,若似未曾相识,半晌方自“哦”了一声,道:“阁下虽是个读书文人,却具有我辈性情。可惜呀!可喜!想我老跛子,一生孤苦,往年虽结交一位好友,却不料他竟然惨遭小人暗害,老跛子埋首深山,痛心疾首,自份此生再无良友,不意今竟得见阁下,深对吾思。可喜啊!可惜!”
龙凌云与他夫人,对视相望,均不知笑面跛丐,意中所指可惜者为何,可喜者又是为何。
不过,他见笑而跛丐并无拒绝之意,立刻举手揖让,道一声:“请。”
笑面跛丐摇摇晃晃,一跛一拐的走出店去,龙凌云夫妻随后而行,不多时来至一座“安居客栈”之前。
龙凌云想是住在此地,道:“有请”,当前入店。
店小二见,恭敬相迎,点灯举火,将三人直送到后园上房。
龙凌云将笑面跛丐让入室内,才吩咐店家,另开一个单间。
店家答应着,先送上香茗面水,龙凌云三人,一一梳洗。
别看笑面跛丐,一身化子破衣,却似有种洁癖,只见他洗手洗面,小心翼翼,洗了又洗,末了在腋下百补袋内,掏出面布,细心擦抹,却不用店中手巾。
龙凌云夫妇暗中称怪,一时落座。
笑面跛丐尚未待龙凌云夫妻开口便骤然问道:“阁下适才在酒楼临窗而坐,可曾望见一双异样俊美的男女路过?”
接着他又将两人形容一番。
龙氏慧娘,垂目端坐下首,上唇咬在玉齿之间,颊上酒窝时现,似在极力忍笑。
龙凌云眼帘下垂,勉强摇头,轻答:“不曾。”
笑而跛丐一生见多经广,此际若未被酒醉,可必能看出龙凌云所答非实。
只是他一者多饮了几杯,二者心中感系丛生,腼怀往事,自悲老大,便将这一对夫妻的异处忽略过去。
龙凌云半晌不见笑面跛丐言语,忍不住抬眼一看,只见他双目凝神,喃喃自语,却听不出有何声音。
不由心中奇怪,问道:“前辈找这一双男女,所为何事,在下可得闻听?”
笑面跛丐“啊”了一声,收回外驰心神,扫了龙凌云一眼长叹道:“其实也无什么大事,只是老跛子下午曾在江边,目见这一双璧人,施展绝艺,镇住群盗。那男的自称龙渊,言及昨夜老跛子曾在皖境出现,这话在别人听来,或谓可信,但老跛子自忖昨夜宿在‘当涂’,便是梦游,也不会跑出很远,故此才想追上那龙渊问问清楚,到底是他故意编造,还是真见过与老跛子一模一样的怪人。”
龙氏慧娘“嗤”的脆笑出声,蓝眸电般扫过龙凌云面上,龙凌云面色微红,朱唇嚅嚅欲动,似想开口,笑面跛丐语气一挫,双目凝望门外,却又缓缓的道:“还有一点,那自称云慧的女娃娃,一身轻功掌法,怪异罕见,不类中土各大派中所传,但是老跛子却觉得十分眼熟,似在何时见过一般……”
他语声渐低,似在一心追忆往事,最后竟然停了下来。
龙凌云夫妻,一闻他“十分眼熟”之言,各似一震,尤其是慧娘,一双蓝眸霍闪出湛湛精光,凝注在笑面跛丐面上,两道秀目,紧皱微挑,竟还隐含煞气,唇角亦自微抖,表示着她正十分激动。”
只是这表情,精光与煞气,一显即隐,笑面跛丐一意苦思,并未发现。
室内一时隐入沉寂,三人的呼吸之声,隐隐可闻。
蓦地,也不知过了多久,笑面跛丐一掌打在自己的脑袋上,“叭”的一声,清脆可闻,显然这一下十分不轻。
龙凌云与慧娘吓了一跳,正在猜他何意。
笑面跛丐霍然抱头大哭起来。
那哭声,低沉沙哑,若似猿啼兽泣,虽则十分刺耳,也至为感人。
龙凌云夫妇不知就里,不由被他哭得不知所措,龙凌云搓着双掌,“咳”了两下,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一时望着慧娘,暗乞主意。
慧娘螓首微摇,示意不可妄动,蓝眸凝住,默想心事。
好半晌,笑面跛丐哭声稍缓,龙氏慧娘忽然开口,轻启朱唇,莺声仄仄的劝道:“前辈何事伤心?请说予愚夫妇知道,愚夫妇虽然无能,却愿为前辈分担一二呢。”
笑面跛丐哭了一阵,心中伤痛稍减,闻言止声掏出面布抹着脸上泪痕,睁着一对红肿的眼睛,凝视二人,半晌方才叹息一声,道:“贤夫妇盛意,老跛子心感无已,只是这等事类多牵连,贤夫妇局外之人,还是不知的好。”
龙氏慧娘宛然一笑,缓缓道:“前辈既不愿说,愚夫妇自也不便过问,不过晚到已猜着一二,但不知是也不是?”
龙凌云双睛一垂一闪,“哦”了一声。笑面跛丐却忍不住急急追问道:“夫人你猜着什么?且请说来听听?”
龙凌云夫妇见他一付迫不急待之状,十分好笑,不由心中同起一念:“这老人倒还有一份天真好奇呢。”
慧娘望了乃夫一眼,缓声悄语道:“晚辈既然发现那云慧姑娘,所施的轻功掌法十分眼熟,而又不类中原各派所传,则必然许多年前,前辈曾在一海外异人身上见过,那云慧想必是那异人弟子,传得那一身绝学,至于那异人,想必已然故世,生前与前辈有过一段不浅交情,因之前辈一时想起,便不由悲从中来,为故人仙逝而泣了。”
笑面跛丐闻言,讶而且佩,待她说完,霍然站起来拱手一揖,道:“夫人天纵之资,观察入微,诚令老跛子敬佩无已,但老跛子尚在一事不明,尚请夫人指正。”
慧娘连忙还礼让座,道:“晚辈只不过稍明事理,怎敢当前辈盛誉。”
笑面跛丐落座,又道:“想人生百年,竟不免于一死,老跛子虽然缅怀故友,何致失态痛放悲声。”
慧娘接口道:“前辈是说,令故友为人所害,死得凄惨?”
笑面跛丐,霍然仰天长笑,“哈哈”之声,直似闷雷般荡起回音,屋瓦簌簌,灰尘飘落,经久不息。
笑毕面色霍又一寒,对龙氏夫妇连连点头,道:“好,好,老跛丐子今日得遇着两位,真可说得逢知音。夫人所言不差,我老跛子那位唯一故友,正是三十年独步武林,后来惨遭那自命不凡的七大掌门,联手杀害的盖世奇人啊……”
此言一出,笑面跛丐神色十分激动。
却不料,那龙氏慧娘,更加有异。
只见她翩然立起,箭般扑到笑面跛丐面前,尚未等跛丐弄清,她已然双膝跪侄,凄声颤抖,叫道:“前辈请恕侄女欺瞒之罪,侄女便是你那故友,孤独客唯一传人,也正是前辈追寻的云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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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知人知面难知心
第二十二章知人知面难知心
笑面跛丐料不到娇怯怯中年美妇,竟具有这等上乘的轻功!初睹之下,不由愕然。
及至云慧跪倒身前,婉述其名,笑面跛丐大惊之下,连退两步,扑的坐到椅上 ,双睛圆睁睁瞪着满面泪痕的云慧姑娘,说什么也难相信。
龙凌云在旁边见状,忙解释道:“前辈休要见怪见疑,这位确是云慧,只因晚辈等精擅易容之术,前在江边 ,发现前辈追踪,不明用意,故才改易今容。”
笑面跛丐面寒似冰,两目扫视道:“你,你便是龙渊。”
龙渊恭答:“正是晚辈。”
笑面跛丐将信将疑,对云慧道:“姑娘起来,速去易容,老跛子验明正身再说。”
云慧叩一个头,娇声而应,起身转入暗间,片刻间由内走出,果然已换了一袭白衣,一头金发。
笑面跛丐一见姑娘入室,鼻中冷“哼”一声,跛脚一点,霍然掠至云慧身前五尺,右手微抬,五指齐弹,立发出五缕锐风,“嘶”声袭向姑娘胸前“玄机”、“气门”、“将台”、“期门”、“七坎”,五处大穴。
这五穴,正当心脉要道,任何一穴中上一指,必也身死。
何况笑面跛丐的弹指神通,已练得出神入化,力能钻石穿金,又在云慧骤不及的防的情形下闪电射出,怎不惊人?
云慧不明老跛丐何以骤尔反脸动手,大惊之下,一见锐风袭体而致,顾不得多想,纤手挥处,已使出师传的孤独掌法,最精奥的一守势“孤癸迎春”。
只见她右腕霍抬,在前划个圆圈,真力透出,立时在身前布成了一道无形钢墙。
那钢墙与笑面跛丐的五缕锐风一触,先柔后刚,微收猛弹,不但将指风消弥无形,同时间那一道无形气劲,竟直向笑面跛丐撞去。
笑面跛丐,冷“哼”一声,身形霍然跃回桌畔椅边,道:“好丫头,果然是孤独客亲传弟子,不但将独掌中‘孤癸迎春’练得出神入化,论内力怕已不输与令师当年了。”
龙渊与云慧这才明白,他乃是有心相试,忙再重新见礼落座。
云慧乃悲切追问,笑面跛丐孤独客相识情形,以及孤独客遭害之由。
笑面跛丐长叹一声,道:“二十年前,我老跛子威振大江两岸,黑道中无人不晓,侠义道里,一干自命清高,暗中为非作歹之徒,遇上我老跛子,却也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这般人恨我入骨,不但千方百计想制我于死,同时还散放谣言,说我老跛子如何怪癖,这一来,若干真正侠士,虽不直接找我老跛子麻烦,却也不屑与我为友。”
“我老跛子一年孤苦,倒也不稀罕什么朋友,我行我素,终日为生民除害打算。”
“有一次,在中条山中,老跛子突然发现几个和尚,黑衣蒙面,掳掠二个少女,携至深山奸淫取乐,事后杀却灭口,正准备埋尸离去,偏巧让老跛子遇上。当时老跛子义愤填胸,显身一阵狠打,竟发现这几名僧人,均系少林家数。老跛子一怒之下,将和尚一一击毙,搜身一查,果然是少林门下,法字辈一流人物。老跛子心想,少林乃名门大派,素以正宗自居,武学上造诣精深,七十二绝艺无敌,这几个和尚,可能是瞒着上辈师长,四出为恶的,老跛子念及少林清名盛誉,不容忽视,好意将这几个败类的光头砍下,亲自送往少林示警,告诉他少林掌门圣一大师,留意考查他们人行迹。那知少林虽是沙门出世之人,争强斗狠,获短自私之念,并不比他派淡薄。他等一见老跛子执头往记,不容分说,立即摆出拿手绝活一百零八人罗汉阵,让老跛子一人独闯。为首的罗汉掌首座圣水和尚声言,老跛子若能闯过罗汉阵,方才有资格入寺拜谒掌门,否则,便休想活着回去。老跛子气他不过,单身入阵,谁知这罗汉阵果然厉害无匹,任凭老跛子出尽绝学,也不能闯出阵外。
时候一久,老跛子后力不断,堪堪不敌送命之际,突然间阵外又复闯进一人。只闻他啸声入空震耳,掌风呼啸生风惊人,不多时便将少林寺一百零八个和尚,打的东倒西歪,溃不成军。老跛子精神一振,竭尽余力,一阵猛攻硬打,脱出阵外,却不料真力不继,竟脱力晕绝过去。及至醒来,睁眼一瞧,卧身处已然换了地方,处身在一古洞之中。而助战那人亦在洞中,他见我醒转,便即自我介绍,这人非他,正是你师傅——天下第一剑孤独客。”
云慧与龙渊在一旁静静倾听,至此闻得孤独客之名,云慧方才低低的呀了一声。
笑面跛丐盼她一眼,长叹道:“当时我十分惊异皆因闻传中孤独客怪癖天生,甚于我老跛子,一生行事,正邪不分,手段毒辣,善恶全凭一意孤行,加以功力绝世,在江湖提起他来,比老跛子之名,还要响上十倍,怪上十分。那知接谈之下,他不但毫无一丝怪邪,却还是至情至性,与老跛子类多相同之人。老跛子心感他相救之德,又与他习性相投,立即与他结成好友。他当时对我言讲,在我晕死之后,少林掌门与五大护法都曾一齐出现,是他见我脱力受伤,方才负我下山救治,不过他已与圣一和尚相约日期,再赴少林一决胜负。那时我性情暴躁,闻言大怒,一阵长笑,不料竟将刚刚重凝的真气冲散,逆走血脉。孤独客一见大急,立时又运功为我救治,如此一连旬日,方使老跛子,得以复原。老跛子伤痊之后,与他联袂同登少林,他一人独战圣一及五大护法,老跛子邀斗罗汉堂,与藏经阁两位首座贼秃,一场激战下来,孤独客大获全胜,老跛子却不慎中了那圣水贼秃一掌。下山以后,老跛子自觉无颜,立誓入山,重练绝学,报雪这一掌之恨,孤独客珍重道别,翩然而去。孰料这一别终成永诀,他……他……他竟于五年后,在劳山之上,被人暗算而死呢……”
说至此处,笑面跛丐已然是语不成声,泣下数行了。
云慧师如亲父,情深如山,闻言不由引起了她那惨痛记忆,也跟着掩面娇啼起来。
龙渊本来对孤独客有些偏见,皆因在黑礁屿时,他曾见孤独客遣书对联,其上曰:“但问此心无作惭,何妨屠尽天下人”。
因之,在他的心灵中,常识为即使孤独客果是问心无惭,却也必是个心狠手辣,动辄至人于死的人物。
这时一听,笑面跛丐所言,虽然是语焉不详,十分简略,但从那用语之间,便可以察出,孤独客并非是任意伤人之辈。
否则,他何致不将少林罗汉阵摆阵之人,打死几个,何致放过少林掌门与五大护法。
由此看来,即便是他过去曾杀过多人,想必那干人皆有自取其死之道。
更同时,那所谓名门正宗,必也全非好人,否则何致联手合力,对付笑面跛丐,与孤独客呢?
龙渊这么想着,见两人哭得伤心,干咳一声,劝道:“前辈与慧姐不要太过悲痛,伤了身体,俗语言:人死不能复生。哭有何益,为今之计,到是先查明孤独客前辈的真正仇人,为他报仇才是正理。”
云慧闻言,霍然仰起了那张泪痕纵横的如花娇面,望着龙渊,幽幽问道:“渊弟弟,你,你不反对我为师报仇吧。”
龙渊曾见她双眉带煞,心中一惊,但见她一副可怜楚楚,幽幽动问之态,心中暗叹一声,忖道:“慧姐姐对我可真个情深爱重,她知我不喜杀人,虽则是这等深仇,欲还要先来询及我的同意,这,这我能反对吗?”
他这一嘀咕,笑面跛丐霍然抬头,红眼暴射闪闪怒火,瞪住龙渊“叭”的一拍桌子,道:“好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敢不让慧侄女为师报仇,我老跛子虽然不才,倒要先教训教训你。”
说着霍然站起身来,看样子就要立即动手。
慌得云慧急忙站起阻拦,龙渊也是一惊,忙出声否认道:“前辈休要误会,在下天胆也不敢反对慧姐姐为师报仇,只不过在下认为,上天好生以德。”
笑面跛丐怒道:“放屁,上天既是好生,为什么偏教孤独客那等大侠,横遭惨死,为什么却让奸诈小人,得志世间,肆意横行,小子,你只知上天好生,便未闻,以杀止杀,除恶便是为善吗。”
龙渊一时为之语塞,默然不语。
云慧见状,反转代渊弟弟抱屈,道:“前辈你真的误会渊弟弟了,他其实并不反对侄女为师报仇,只不过怕侄女气恨头上,杀戮无辜,渊弟弟对吗?”
龙渊点头表示同意,双目中不由射出一股钦悦而感激的爱怜光辉,投向云慧。
云慧与他四目交投,芳心一甜,满腔悲愤之气,不由散失大半。
笑面跛丐瞥见他俩情投意合,郎心妾意之态,怒气渐消,重又坐下,道:“老跛子这次重履江湖,所为就是此事,今既然得遇侄女,两股力量合在一起,以侄女与侄婿身手,再加上老跛子,想那七大宗派,虽然厉害,却也不见得能逃过报应呢。”
云慧见笑面跛丐如此重义,芳心甚感,连忙道谢,一时话一转,跛丐乃问起她二人身世。
云慧莺声婉转,言及二人过去。老跛子初闻葡萄牙国,不由大为惊诧。同时间,他听到龙渊奇异经历,以及二人经历冒险,诛鲸入海等等,更惊为前所未闻,如听齐东野语一般。不敢致信。
只是,这话既出自孤独客徒儿之口,决不是无中生有的乱吹,虽则不敢致信,却又不能不信。半晌,云慧讲完,笑面跛丐奇而赞道:“怪不得你两个神光不显,原来过去曾经这多奇缘,已达神光内敛,六合归一的地步。哼,要不然老跛子初见之时,也不会被你们骗过,当真以为是一对毫不会武的人呢……真是八十老娘倒崩了孩儿,丢人!丢人!”
说着,笑面跛丐霍又想起一事,问道:“哎啊,你看我差点忘了,昨夜侄女所见的老跛子,到底啥样……”
一语未完,云慧“扑哧”一声,直笑得前仰后合。
龙渊玉面微红,对瞠目莫明其妙的的笑面跛丐,道:“前辈有所不知,那昨夜之人,实中愚侄所扮,故意假冒你老人家,吓唬人的。”
笑面跛丐又惊又疑,心想:“凭你的功夫,胜过我老跛子多少,为何要假扮我老跛子啊。”
龙渊知他之意,乃解释道:“昨夜愚侄与武夷婆婆祖孙同舟,因不愿让她看破行藏,故才扮作前辈模样,惊退众贼。”
笑面跛丐“哦”了一声,霍提疑问道:“你,你在那里见过我老跛子呀?”
云慧好不易止住笑声,闻言又自扑哧一声,强行忍住,道:“前辈难道忘了白石山擂台上老叟了吗?”
笑面跛丐“叭”地拍桌子跳起身来,大嚷道:“好小子,真有一手,可冤苦了老跛子,前半天我还在纳闷,怎的江湖中从未听说过有个姓云名鹤的老人,原来都是你啊。”
龙渊与云慧猛古丁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却又忍不住被他顽童一般的言语,引逗得笑出声来。
笑面跛丐,可是一丝笑容也无,原因是,愈是心里高兴,面色愈是冰冷。
若非要他发笑,便非得使他发脾气不可。
龙渊云慧与他相谈多时,已深深了解了他这特性,此际见他面寒似冰,知道他乃是说的反话,表面上虽似发气,实在他心中确实高兴。
果然,笑面跛丐这次目睹亡友的一双佳徒佳婿,真个是快活万分。
皆因,这不但亡友之仇,得偿之日已不在远,江湖之上,同时也多增了一双真正的豪侠英奇。
故此他嚷罢重又坐下,对龙渊道:“贤侄,我老跛子今夜送你个外号可好。”
云慧喜问是啥?笑面跛丐一字一句念道:“千、面、书、生!”
云慧闻之,反覆念了二遍,拍掌赞成,龙渊虽说此际是中年人打扮,实际上年方十九,童心亦自全未脱除,他近来所见江湖人物,人人都有外号,这刻笑面跛丐,珍重奉赠“千面书生”于己,亦自心喜,却之不恭。
云慧叫好一阵,却不依道:“前辈你不可偏心,你送了渊弟弟一个,为什么不送给我呢。”
笑面跛丐闻言,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