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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虎云龙-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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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假装未见,仍一味狂笑着,任由于三飞兔脱逸出,直到他在外面耀武扬威,才装出错愕之色,霍地住口。

龙渊乍闻于三飞叫骂之言,顿时一怔,他实在想不到,于三飞瞬息之间,转变得这般快捷,

他不由有些不信,忍不住大声问道:“于三飞,适才你痛悔尔罪,为何……”

于三飞似已有恃无恐,不待龙渊说完,已然暴叱一声,道:“喂,小子你休要血口咬人,老夫一生行事,正大光明,谁人不知,你等深更半夜,与老跛子潜入私宅,竟还敢掌毙老夫的爱子,胁迫老夫交钱命,如今已落在老夫的天罗地网之中,还不出来纳命……”

龙渊一听他这番话,几乎气炸了肺,皆因他实未料到,适才那流泪哭诉,请求饶恕的老人,竟是这般的颠倒黑白,奸诈阴险之徒。

不过,这一来,却也是推翻了于三飞适才所言,那王敬实与皖南四剑的性命,必定是丧在他手。

人到气极之时,反而无话可说,龙渊也正是如此。

那经过化装的脸上,虽则显不出颜色的变化,但看他周身发抖,面部肌肉,阵阵抽动,双目喷射怒火,光芒骇人,连灯内灯焰,为之失色。

云慧瞥见龙渊如此形状,了解这意外的刺激,过分伤害了他的善良之心,不由得大生怜惜之意。

她伸出手去,握住了龙渊的胳臂,全身依偎在他的身上,昵声安慰道:“渊弟弟你何必同这种小人生气……”

龙渊闻得这一阵昵语,手臂一紧,搂住云慧纤腰,低头一瞧,只见怀里的人儿,面色姜黄,颔下生须,皱纹纵横,头戴文生布,却偏生脆音如黄莺出谷,双睛瞳孔湛蓝,射出柔波似水,含有无限的真挚情意。

这一来,声貌对照,不伦不类,不由令龙渊哑然失笑,心中的愤怒也因而冲淡不少!

云慧尚不自觉,一见他唇角绽出顽皮的笑意,双目中怒焰顿失,反射出顽皮的光芒,注视自己,芳心一宽,不由撒娇地一扭肢腰,佯嗔道:“渊弟弟你看我怎的,我脸上……”

提到脸上,云慧陡然觉到颔下有须,顿时大悟,将“又没有花”咽回腹中,一阵羞涩,爬上心头,霍然抬头,将满腔羞意,化为嗔怒,全发在窗外于三飞的头上。

她霍然声变粗音,接住于三飞的话头,怒叱道:“于三飞,任凭你舌底翻莲,大爷等今日若让你逃出手去,誓不为人……”“人”字出口,一拉龙渊,双双直如轻烟,倏忽穿窗而出,落在院中,将于三飞围在当中。

于三飞初脱困境,虽然是依仗自己人多,心底仍畏惧笑面跛丐的弹指神通。

这刻他正在院子里骂得高兴,霍闻室内有人答话,紧接着灯光一暗,心知对方意欲出来。

正待后退隐身,指挥部众合力暗袭,眼前一花,一左一右,已然站定了两个人影。

于三飞心中一惊,屈膝躬腰,方要掠上房去,陡然间面前传来一声大喝:“停住!”

二字入耳,面前一丈处,笑面跛丐已然站稳在那里了!

这一来,于三飞立陷三面受敌的困境,顿时大惊失色,心中暗暗打鼓!

皆因,虽则他儿子于珩,率众埋伏四周,却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笑面跛丐一人,都惹不起,何况有二个莫测深浅的帮手呢?

但如今势成骑虎,当着许多部众镖师,无论如何,他也拉不下脸皮来,像适才一般软声相求。

其实,即便能拉得下,笑面跛丐等三人,已受了他一次欺骗,如何能再受第二次?

无奈之下,于三飞说不得只好硬起头皮来,混充好汉,立即胸膛一挺,“哗啦啦”抖动心中银连环,声色俱厉的喝道:“老跛子,当年你也是成名露脸的英雄人物,怎的老来却这般没出息,以多为胜,好、好、好,老夫虽然无能,却是不惧,你们一齐上来吧!”

这一番言语,若是不明内情的人,当真会觉得他义正词严,是个威武所不能屈的,响当当的英雄人物。

但听在龙渊云慧与笑面跛丐耳中,却是一文不值,反而愈发鄙视其人!

笑面跛丐一声厉笑,敞开如同鸭叫一般的破锣哑嗓,叱道:“于三飞,你别不住往自己脸上贴金啦!原本若不让你受尽‘五鬼搜魂’抽筋剥皮之苦,痛苦半月而死,我就不叫笑面跛丐,但今老跛子特别慈悲,赐你个痛快,还不快快自绝!”

这最后一句,笑面跛丐以丹田真气发出,响如晴空霹雳,一震之威,不由令于三飞,心胆俱寒,全身一簌,差一点连手中的银连环也把握不住,脱手而去!

其实,这不仅众尽俱知,笑面跛丐心狠手辣,言出如山,制治恶人,丝毫不留余地。

那所谓“五鬼搜魂”的手法,更是他独具的截脉之术,往昔笑面跛丐,行走于大江南北,所至之处,凡罪大恶极之辈,撞上他的无不被制的哀号半月,筋缩皮剥,经脉寸断,皮裂肉血气干枯而死!

历此之故,黑道中人,不但畏之如虎,更且恨之入骨。

如今于三飞听他提起,怎能不大吃一惊,周身一战呢?

但如今大话说出,怎能食言而肥?江湖中有句俗话,即是所谓的“人死留名,豹死留皮”,若在无人得见的地方,耍耍滑头,掉掉花枪,甚至打揖屈膝,叫喊爷,装猫变猪都行。

可是当着四周隐藏的几十名镖头镖伙,叫他乖乖的听从吩咐,横刀自绝,可办不到!

于三飞不由大为犹疑,正在不知所措,念头乱转,尚未想定一个万全的主意时。

霍见那自称千面书生之人,缓步移近,厉声开言道:“于三飞,跛丐老前辈既不屑与你动手,而你又不肯自绝,待我千面书生,成全你吧!”

说着,已停在于三飞五尺之外!

一旁笑面跛丐不由得大为惊奇,何以这面慈心软的娃儿,突然会动了杀人的念头。

但云慧却晓得,渊弟弟对这于三飞真是恨到透顶了。

皆因这于三飞不仅杀害了老实无辜的王敬实,同时,更辜负了龙渊私心中一片慈悲心肠,击碎了他的一直认为世上无不可劝化之人的美梦与理想,第一次让他体会到世上诡诈的丑恶的一面。

因此,他恨,恨于三飞,同时也将恨以后的一切恶诈之人!

云慧芳心里有一些快乐,她觉得渊弟弟已然真正的长在成人了。

同时,她也有点儿悲伤,有点儿怨恨,为什么上天偏要让邪恶常存,染污了纯真的心灵呢?

于三飞可不管这些,他一边虽嘀咕着不知对方的深浅,另一方面,也有庆幸。

到底这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比笑面跛丐好对付些啊?

故此,他不动声色,立按照武林动手过招的规矩,双手执环,往怀内一抱道:“请亮刃!”

千面书生龙渊,双目直盯着他,神态却极安闲,脚不丁八,随意站着,双手自然垂着,也未作势,应道:“不必!”

于三飞心中暗骂:“小子找死!”口头上却道:“有僭!”

字吐手出,银连环振力一抖,“呛啷啷”连声暴响,双臂一展,上步一式“乌云盖顶”,踏中宫,走洪门,径尺的银环,带起“唰”声锐风,直往龙渊的头顶套去!

于三飞这一手三个银环,每圈径有尺半,内外皆是利刃,相铆处各有暗口,抖直之时,各口相扣,立即挺直。用时不仅可点、可劈,更能镇、套、扣、推,兼具刀、钩、戟等数宗兵刃之长。

此际龙渊一见于三飞欺身而近,愣踏中宫,不由勃然变色,皆因,武林之中,对敌的常例,在未知对手的深浅之前,都是走奇门偏锋试招。

这于三飞如此一反常例,若非自恃过甚,便是暗藏极其歹毒的招式。

龙渊本可一举灭敌,只因他心中,深恨于三飞“老而无行”,立意要将他戏弄一番。

故此,他一见银环迎头套落,竟不理会,仍然安闲的背着双手,生似根本不懂武功,被于三飞凌厉的招式惊呆了一般!

于三飞见状,心中暗喜,暗忖:“这一下套到你小子脖子上,只要是大爷轻轻一推,还不叫你身首异处……”

想着,手上加劲,银环落如堕星,堪堪高龙渊头顶不及三寸。

霍然间,于三飞陡然觉得双目一花,胸口腋下如遭虫咬般,一痛一痒。

眼前人影霍失,银环顿时落空。

于三飞这一惊非同小可,所幸他是个老江湖,虽惊不乱,竟乘那一式落空,身躯前冲之势,脚尖用力一点,猛可里出气开声,手腕叫劲,奋力一带银环,“夜战八方”,银环霍改下击而为横扫,带着“嘶”风之声,笔直的往身后扬去!

那知这一扬又落空档,屁股上无端被人踹了一脚,踹得他,鼓着个肚皮,直往前冲出丈余。

于三飞心中既惊且怒,自思生平,那遭过这般羞辱,直气得大吼一声,正待回身拼命。

闪目一瞧,此时已脱出战圈之外,距离那密藏镖头的树林,已然不足二丈。

于三飞自忖,到底性命要紧,落地熊腰一拧,便往林中掠去。

那知身方纵去,猛听得头上怒叱:“回去”,紧接着一股疾劲的强风,当头压来!

于三飞此际已成惊弓之鸟,闻声不待强风压至,真气一凝,急打千斤坠,猛然凌空一个倒翻,堕落地上。抬头一瞧,才看清阻他之人,正是与他对手的“千面书生。”

只见他横空而渡,双臂异张。翩翩如雁似龙,孤形环飞,适才一击未中,此际正笔直向他扑至,直似是一条长龙般而降,方圆数丈之地,均在他威力笼罩之下。

于三飞一生行走江湖,当年还曾与天下第一高手的孤独客,交过三合,却从不曾见过这等怪异绝伦的玄奥身法。

情急之下,健腕一抖,使出“雪花盖顶”之式,将三连环舞得风雨不透,护住全身。

同时口中一声急啸,啸声破空而起,林中宿鸟为之惊起。

龙渊心恨于三飞反复无常卑鄙无耻,怒极之下,反加欲速的致他死命!

故而,适才当银环临头之顷,双脚一错,踏着“天机步”法,疾如奔电般,闪身到于三飞的身后,同时右手一带,速在于三飞脑前、腋下抓了两把,跟着举脚一蹴,将于三飞踢得向前冲去。

他这三下,可全未使用真力,否则,任凭于三飞铁打钢铸,也挡不住任何一招。

龙渊一脚蹬出,立即负手轻笑,等待于三飞来攻,那料于三飞这般脓包,竟而想溜。

故龙渊才使用了“飞龙九式”身法——“飞龙回空”之式,追赶过去,将他迫回地上。

这时一见于三飞声色皆厉,放声长啸,林中簌簌而动,心中突然一动,身到临身一带,抬头往林中一瞧。

果然见林中,闷声不响地“嗖嗖”连响,打出一片暗器。

龙渊心中大怒,猛运起盖世奇学——“丹铁神功”真力,口发一声泛似龙吟的长啸,双掌疾捷一分。

但问得劲风乍露,一掌击向地上的于三飞,另一掌发起一片狂风,直往飞来的一片暗器迎去。

只听得“砰”的一响,地上被他掌风击中,立时沙飞石起,风旋回荡,卷空而起。

另一面那片暗器,触及掌风,一支支宛如深具灵性一般,纷纷掉头,“嗤嗤”响着,直往来路射去!刹时间,但闻得林中惊呼之声大作,“砰砰”之声不绝。

细看时竟有许多人中了自己的暗器,掉下树来,在地上痛呼厉号,纷纷翻滚?伤重的滚了数下,两腿一蹬,归阴死去。

伤势轻的,回过神来,纷纷忍痛爬起身来,向外逃去!

龙渊双掌一出,早已挺身化势,“苍龙入海”,扑落丈外地上。

闻声回头。望见于三飞倒在一径丈土坑之外,不知生死,林木中却倒着十多具死尸。

不由得大吃一惊。

须知龙渊虽恨众人暗袭,却只是心存微戒,并无伤人性命之心。

那知“丹铁神功”威力至强,妙用无方,一掌出处,遇阻即生反震之力。

故而有数人力大的打出暗器,被龙渊的掌劲反震回来,未曾躲过,竟被自己的暗器,洞穿胸腹而死!

至于那于三飞,所以能保得性命,实则侥幸。皆因他一见龙渊的身法,奇奥无俦,心知力所不敌,不待劲风临头,竟自用最赖皮丢人的招式——“懒驴打滚”,就地疾翻出径丈开外!

即使如此,龙渊那一掌,威力无俦,虽来打着,仅将那地上打了个大坑,但一掌之威,岂同小力,仅仅余波,已将他当堂震晕过去!

笑面跛丐目睹龙渊施此绝学,顿时只惊得目瞪口呆,大为惊服?一时呆立当地,竟对其他的变化,视如不见,云慧瞥见林中飞出暗器,芳心中虽知渊弟弟是足可抵御,却似不由得大恨林中人卑鄙无耻。

因之,她不待龙渊出掌,竟而以其人之道,迎制其人之身,一声不响的飞身一掠,穿入林后,迎头遇着偷袭不成,反身而逃的镖头,三不管指掌齐施。

刹时间,竟将那一般武林败类,飞翔数击毙在粉掌之下。

转眼间击毙连数十多人,正待入林再找,终听见林外,龙渊凄然叹息之声!

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疾掠出树林一看,只见龙渊呆立在于三飞身畔,正目凝视着林边死尸。

而笑面跛丐却站在二丈开外,也一般的,却是呆望着龙渊出神!

云慧见状,心知他悔恨出手太辣,正待上前劝慰几句,却霍见地上的于三飞霍然醒来,徒的运集全身之力,悄声不响的猛力向龙渊腹下“会阴”打去!

云慧芳心大急,大声叫道:“渊弟小心!”

龙渊本像在很失神之中,闻声霍惊觉疾风托至小腹,百忙中,倏忽后退,仅差一线的,让过了这致命的一招。

云慧叫声出口,同时亦飞身掠去,愤急下纤脚猛力一蹴,正踢在于三飞的背后。

只见他一声厉吼,鲜血四激,全身飞出三丈,“叭哒”一声,落在地上,狂喷数口鲜血而死!

笑面跛丐被这一叫回过神来,见状“哈哈”一笑,抚掌道:“痛快,痛快,贤侄女这一脚踢得好!”

龙渊见状,不愿再多伤人,即叫道:“慧姐姐不要多伤性命……”

云慧自一入林,闻言不忍再增他心灵负担,脆应声:“好!”心中一动。

“嗖”的纵上树去,凤目一闪,果然见林木间,有十几条人影,纷纷逃亡。

她径掠下树,一把抓住最后的一人,骈指点了他的软麻穴,将他提出林外,掷在地上,凭月光一看,无巧不巧,正是于三飞之子于珩。

原来,这于珩适才去拿珍宝,出室之后,愈想愈觉得自己父子三人,费尽心机,暗害了五条性命,劫来之物,凭白送给人家,大不甘心。

因之,他立时悄悄溜出后院,在前院中着人叫醒了所有的镖头,假言后宅来了强人,正与其父谈判,索要银钱,便命众镖头随他悄悄的溜入后宅,籍院中苍翠高大的树木,隐住身形,由他发语,将室内四人引出房来!

三江镖局,在金陵规模最为宏大,镖师足有三十余人,平时除保镖之外,尚并为城中商室护院。

于三飞内心奸诈,表面上仁至义尽,对一般手下镖师,恩遇有加,管理亦严,故此颇得众人的拥戴!

当时于三飞逃出室外,有恃无恐,偏要说那大语,一时转不过弯子,不便在手下面前失却威信。

竟尔硬充好流,与龙渊单打独斗及至惊觉对方功力盖世,不能力争之时,也藉那厉啸之声,发令使用暗器围攻。

孰料这一来左边林中死伤累累,立时把右手林内藏着的镖师镇住,不敢再出手了。

于珩是藏在右边,先时见龙渊掌力无俦,已然胆寒,后见他父亲惨死在云慧脚下,心知大势已去,立即示意手下镖师,悄悄离去。

那知云慧等功力太高,别说是近在数丈,便是十丈之外的落叶飞花,亦能察知。

故此方一行动,已然惊动了云慧,赶过来将他擒获。

笑面跛丐一见是他,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叱道:“娃娃你不知死活,妄图纠众行凶,那知天道不爽,偷鸡不着,妄害别人性命,今被擒住,还有何说?”

龙渊见他卧在地上,已吓得面无人色,心下顿觉不忍,忙上前为他解开穴道,温言道:“只要你快把珍宝吐出,我保证绝不难为你就是……”

于珩闻言,如获大赦,还怕他反悔,不待龙渊言毕,伏在地上,“嘭,嘭,嘭”连叩了三个响头,道:“于珩谢谢大爷不杀之恩,至于那珍宝,小的丝毫来动,还在小的家里,现在小的就去取来!”

说着,爬起来便欲进屋。

笑面跛丐见状,冷笑一声,警告道:“小子你再要使诡,可得当心你的狗命!”

于珩边走答道:“小的不敢!”

龙渊见他答覆得这般干脆,心中反不由因他这般的没有骨气而想。

云慧察颜观色,不由劝道:“渊弟弟,江湖中鬼蜮伎俩,机诈百出,恶人顽劣,非死不悟,过去跛丐叔叔不是说过,除恶便是为善,如今便该明白,这般人确实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吧!”

龙渊长叹一声,道:“虽则如此,我辈岂能不予人自新之机?再说如这般镖师之流,已算是白道人物,尚且如此,那黑道之中,岂非更无一个好人?如今天下,像这般人多如恒河沙数,又岂能杀得尽?……”

笑面跛丐闻言,冷“哼”一声,接口道:“人不可貌相,好人更不可以行业而定。故此,白道中不能说全是好人,而黑道人物,也不可不问是非,一体评为恶人呢!”

但龙渊却不由怀疑,皆因他自出道一来,所遇者除少数二三人外,无一非贪婪之徒,好利之辈。

过去,他宽怀以诚待人,别人对他如何亦不计较,但如今因见于三飞这般狡猾反覆,虽对他之死,感觉歉疚,但内心之中,却不由疑惑天下众人,多半是如他一般!

于珩垂头丧气,提着两个皮囊,由内走出,一声不响的交给龙渊。

龙渊歉然的望了望地上的死尸,长叹一声,只听笑面跛丐教训于珩道:“小子,老跛子丑语说到前头,若是自伸量功夫到家,为亲报仇,只管找我老跛子三人,但若是想学你父亲那般,兴风作浪,挑拨事非,则必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也不管于珩反应如何,立时知会龙渊云慧,说一声:“走!”当先疾如流星迅雷,一掠数丈而去!

于珩目送三人离去,独自默默的站在院中,仰首对月,沉默良久,好半晌,猛一咬牙,反身入屋,不多时背包袱出来,跪倒在于三飞尸身之前,叩头誓道:“爹爹英灵不远,孩儿有生之日,必为你老人家报此深仇!”

誓罢起身,猛一跺脚,立即施展轻功,向镖局外奔去。

他这一走,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江湖中腥风血雨,因而大盛!此是后语不提!

第二天,龙渊起身,打开房门,不多会便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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