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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大狗-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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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梦幻壮阔的景象叫随行的人忍不住惊叹,却见前方那谪仙般的男人在点点涟光中回身,眉目间漾开一片温和之色,莞尔道:“前面便是我云踪入口了,各位且送到这里。辛苦了。”
  隔着一重看不见的门,彼端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而越是临近云踪,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异界之主的气息就更为明显,隐隐而来的压迫感使得他们心头一跳,此刻却都觉得眼前这清雅尊贵的人极美,就像……就像沐浴在金光里的白天鹅一样。
  鹅吗?鸡三愣了愣,率先回过神来冲那父女两人笑道:“如此,我们便先回去复命了。”
  牛二也跟着抱拳:“告辞。”说完领着军队从另一条路返回去了。
  待到他们离开,樊弈才收回视线。随即朝前方扬袖一挥,一面巨大的水幕霎时从湖面升起,轰然荡开层层波澜。迎面而来的风扬起发丝,广袖翻飞。
  熟悉的气息隔着银色水幕不断透出来,伴随着一股清凉之意。樊禅站在那儿仿佛都能闻见彼端的花香,听见隐约的鸟兽鸣叫声。这些气息和声音勾渐渐勒成一幅幅画面,让幼时那段模糊的记忆越发清晰起来,带起内心的震颤。
  “孩子啊……”樊羿转头看着自家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儿,想说些什么,却是缓缓叹了口气。最后才走过来,拍了拍樊禅的肩。
  “欢迎回家。”他扬起嘴角。
  ……
  樊禅一走,勾月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了,总觉得每一天都过得格外漫长,白天里恹恹地没有精神,晚上也翻来覆去睡不好。
  她如今就像是一条渴水的鱼,而樊禅就是那清凉甘甜的水。她渴望得都快发狂了。
  “唉……”已经不知道这是今日里第几次叹气了,软榻上的小白猫拉耸下脑袋,身子缩成一团,陷进丝绒毯子里。
  好想去找樊禅啊,可是现在又被自家父王关在行宫里了哪里都不能去。没办法,谁叫她以前偷溜闯祸的次数太多了呢,弄得现在那帮人都紧张兮兮地,还下了令禁足。
  “唉……”小白猫甩了甩尾巴,将脑袋垫在自己肉乎乎的毛绒爪子上。
  好难受啊……要是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解相思之苦就好了。她闷闷地想,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就想到了之前樊禅在怀里藏她肚兜的事情。
  对啊!小白猫猛地支起身子,蓝碧色的大眼睛里瞬间恢复神采。跳下软榻就兴冲冲地开始四处翻找起来,却发现樊禅那家伙什么也没留下,最后还是回寝殿里找了半天才从床上扒拉出了那晚被她撕坏的一件白色里衣。
  撕坏的呢……勾月微微失神。蓦地想起当时自己性急气恼的模样,还有樊禅那咬唇嗔怪的一眼,心跳就这么不可抑制地加快了几分。小爪子轻捧着衣服,摸了摸,柔软的衣料上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放到鼻下,就能闻见丝缕清淡的香草气味儿。那是樊禅的体香。
  啊……好羞耻!小白猫猛地甩头。可是,可是这种要上瘾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勾月内心在挣扎。身为魔界公主,做这样的事情好像真的有失体统违背道德啊……可是,可是樊禅那家伙更过分吧,私藏在身上的还是她的肚,肚兜呢。
  一想到樊禅会在无人之时拿起她的肚兜轻嗅,勾月简直想捂脸。
  于是侍女们端茶进来的时候,就悚然看见某只小白猫正抱着一团衣服在那儿打滚,虽然神情似羞似怨似纠结复杂得很,可是确实蹭得欢畅。
  “公,公主……”她们硬着头皮开口唤道。勾月动作一顿,整个身子都僵在了那里。
  寝殿里霎时死寂。
  侍女们内心忐忑,皆是不知所措。尴尬间,却见小白猫面不改色地放开手里的衣物,然后端端正正地蹲坐好,抖了抖毛绒耳朵。
  美目轻斜过来,持着威仪淡淡道:“出去。”

☆、第95章 九十五小表妹哟

  前一段时间的连绵雨季过去了,云踪里这几日逐渐开始放晴,恢复成一片明媚。
  远空是浅青色的,澄澈如水。散落成团的白云都镶着层淡金的边,羊群一般在半空中聚聚散散,低低飘过山间似深秋时节的红黄交错的枝柯。
  几只浮眠鸟拖着细长的尾翎从头顶上方慢悠悠飞过,巨大的羽翼末梢带起一圈彩色的光晕,鸣声嘹呖。时而风吹树摇,林间翻涌成浪,却也是极为缓慢的。
  绚烂而悠缓。这便是她出生的地方——云踪。
  樊禅忽而有些许恍惚的感觉。远眺的视线沿着那些晃动的轮廓渐渐移回,最终落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小身影的后脑勺上。
  一身藕色宫裙的小女孩正在悄悄靠近枝丛上停歇的一只蝴蝶,裙摆间的紫玉佩环却叮咚清脆,惊扰了那精致的羽翼。她憾然看着蝴蝶飞远,跟着走出去几步,柔顺垂在身后的长发随着那急促的动作飘起几缕,尾稍划出好看的弧度。
  那是舅舅的女儿,她如今唯一的表妹,名叫妘黎,不过三百岁年纪。她是在昨日才刚知道她的存在的。
  突然有了一个跟自己同辈的孩子,这种感觉挺微妙。而跟一个从未见过面且年龄差距很大的小表妹相处……好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樊禅不禁想到昨日,自家母亲带着小女孩来到她面前笑道“怎样,你表妹哦,是不是很可爱啊,惊不惊喜呀”的时候,对方一脸不情愿的忸怩模样。
  “喂,你在发什么愣。”
  清脆中带几分稚气的声音忽然传来。小女孩站在一簇白色的玉骨花丛前回头,粉嫩娇俏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下巴轻轻一扬,便露又出了几分可爱的傲慢:“姑母吩咐过你要好好陪着我出来玩的,可是你一直心不在焉。”
  樊禅微愣,想想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但说起来还真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自己今日会被父亲他们推出门来陪小孩子玩耍,还说什么婚礼的事情不用她操心,只需跟可爱的表妹培养培养感情,弥补一下这几百年来亲情的空缺就好了。
  倒是意外清闲的日子,明明不久后就要成亲了。收回思绪,她歉然勾了勾唇,目光落到对面小女孩柔顺好看的刘海上,随即望进那双含着不悦的大眼睛里。这孩子眸中有跟她相似的琥珀色。
  然而在她出声道歉前,对方却陡然撇开脸冷哼了一声,自语道:“又冷又愣跟块石头似的,哪里有传言里的那么好。”
  这句话带着许多怨怼,就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樊禅不禁疑惑。似乎这个孩子真的很不喜欢她啊……除了方才的走神,她还有哪里惹到对方了么?
  “哼!”这时对面的人儿又冷哼了一声,衣袖一甩就往树林深处跑去了。
  “你去哪里?”她随即喊道。
  “你自个玩去吧,不用你跟着。”妘黎恼怒地回头瞪了她一眼,赌气一般快步朝林中奔去,也不管旁侧生长出来的枝柯会刮到裙摆。
  可是很快将人甩在了后面,心情却也不能好转起来。那些情绪反倒更不受控制了,像丝线一般被耳边呼呼掠过的风抽引出来,随着自己越来越快的脚步,缠结越密。
  樊禅……
  妘黎默念了一遍这个似乎已经刻入自己心底的名字,咬唇。压抑许久的气愤和委屈酸涩就这么统统涌了上来。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很优秀的表姐,叫做樊禅。虽然这位表姐一直在外头修行历练,但将来终有一天会回来,成为云踪的王,而那个时候,自己便会伴随她左右,辅佐支持她,与她一起守护这片土地。
  她常会猜想,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温柔美丽的,爽朗不羁的,还是威严霸气的?有没有跟自己相似的眉眼和发色?
  然而她一直等,一直等,这个人始终没有出现。而她在这漫长的时光里被束缚着,代替她做了那么多储君才应该做的事情……
  妘黎捏紧了手,一想到樊禅突然回来是为了跟别人成亲,她就牙痒痒。
  身为云踪未来的王,却选择了外面的世界!樊禅她怎么可以这么做。而且……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就算了,见了面也是如此平淡疏离的模样,好似完全不在意。现在叫她出来陪陪她而已,竟还这么敷衍。魂不守舍地,一定是在想着外边那个未婚妻子了,哼!
  枉自己从前一直……一直这么憧憬着跟她见面。
  真是岂有此理!妘黎忍不住跺脚,气恼之下就飞身跃上了一棵巨树的枝丫,越发往高处窜去,仿佛这样就可以发泄出心中的不满,但是忽略了脚下的危险。
  巨树高有百丈,枝柯苍劲坚固,树干上许多地方却覆着苔藓,雨后放晴不久,仍有湿滑。她修为尚浅,加上满心烦乱焦躁,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一处青苔上。
  “啊!”脚下猛地一滑,带起声惊呼。妘黎眼瞳一缩,瞬间身子就从高高的枝干上坠落下去。
  一直被大人保护得好好的孩子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危险,一时间也是吓到了,竟眼睁睁看自己疾速往下坠,失去了反应,忘了施法来稳住自己。
  “你在做什么!”忽然侧边响起一道急促的呵斥,劲风掠到身旁。下一刻,她发现自己已经平稳落到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里。抬头看去,却被那飘扬起的发隙间疏漏的阳光刺到了眼。好似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得以看清那秀美的脸,还有责备中带着焦急的神色。
  是樊禅在抱着她。
  闻着呼吸里参进来的陌生香气,她不禁失了神。这种安定得叫人眷恋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鼻息里清淡的,说不上来是什么花草的气味,仿佛是自己等待了很久的东西……
  “为何不用法术自救?!”才刚落地,樊禅就忍不住要出声训责了,要知道那棵巨树后边就是悬崖,万一摔下去,这般娇生惯养的孩子如何懂得自保?想到方才那一幕,她现在仍有些后怕,语气不觉加重了几分:“爬到那么高的地方,知不知道很危险?!”
  “以后不许这样了。”她皱着眉道。
  怀里人这才回神,原本愣愣看着她的一双杏目转而露出凶光,娇斥:“你,你凭什么这么凶我!”
  “我是你表姐。”樊禅好气又好笑。这孩子,真是被宠坏了。她用长辈的语气严肃道:“要是想自由自在地到高处去,就努力修行。”
  不料这话却好似触到了对方的痛处。只见小家伙狠狠瞪了一眼过来:“会腾云驾雾了不起啊!”说着却又迅速撇开了脸:“我就是个没天赋的孩子,怎么都学不会!”
  “……”樊禅噎住,不经意看见了对方那微红的眼眶,错愕片刻,目光渐渐柔软了下来。最后莞尔摇头,温声道:“那些你也能学会。”
  嘴角边勾起浅浅弧度:“我教你。”
  闻言,妘黎讶然抬头,杏眼边还挂着来不及擦去泪花。只对视一眼,耳根就突然红了,急声斥道:“谁,谁稀罕!”
  “禅儿,黎儿。”这时远处传来呼唤声,一位美妇人正笑吟吟地朝她俩走来。是樊禅的母亲出来寻她们了。妘黎赶紧擦干了眼角湿痕。
  待走近,美妇人又柔声问道:“怎样,出来玩得还开心么?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月山宫那里泡七彩温泉呀?”
  “不用了。”小妘黎闷声回道。
  美妇人却忽然笑意灿烂,凤目轻轻一挑,拉长的语调里别有意味:“感情真好呢~”
  她听了一愣,而后顺着那目光一看,才猛地反应过来,眼下自己还一直被樊禅抱着呢!
  “还不快放我下来。”她惊羞不已,急忙拍樊禅的肩。樊禅也是才意识到,见她没受什么伤,便弯腰轻轻将人放下了。
  樊母趁机凑过来,眨眨眼:“喜欢你的小表妹么,嗯?”
  樊禅想了想,道:“黎儿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正在整理衣摆的妘黎动作一顿,扭头过来瞪了她一眼,接着就红着脸快步跑远了:“姑母我先回去了。”
  “噗!”樊母望着那小身影,忽而感叹道:“她跟你小时候很像呢。”
  说着美目看过来,含着爱怜和歉疚:“没能陪着你长大,真遗憾啊。”
  “母亲……为何突然这样说呢。”樊禅心头微颤。半晌,垂眸道:“其实我明白的,那段时间你一直都在背后护着我,总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曾经她以为自己孤独无助,后来才发现,原来母亲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一次次帮她脱险,看着她慢慢坚强,慢慢成长起来。
  “那个带我去仙域的老人,那只给我指路的白鹤,还有赶跑狼群的猎户,引着司徒虞来救我的那只雀鸟……都是母亲幻化的吧。”
  美妇人有些始料未及,神情僵滞了一下,眸光颤了又颤,最后只能俏皮地眨眼笑笑,故作遗憾道:“原来已经被识破了呢,真挫败。”
  “不过……”她笑意慢慢敛了,语气也低沉了许多:“终究是我们亏欠了你啊。”
  缓缓抬步,走向那片白色的花,边轻声道:“那几百年里云踪暗潮汹涌,我们逼不得已送你离开。后来终于能去寻你了,却又无颜面对,只能暗中保护着,直到你不再需要。”
  “看到你刻苦修行,越发得有能力,又结识了那么多朋友,帮助了那么多人,我们真心感到骄傲。”站在花丛前,闻到那些香甜的气味,美妇人眉间微微舒展,嘴角边苦涩的笑意却叫人更觉凄美。
  “禅儿。你……怨我们吗。”低低的声音传过来。
  樊禅有些发怔。
  沉默许久,终是摇了摇头。也跟着走向那片花丛,来到妇人身侧。
  “当年我被驱逐离开的时候,还年幼懵懂,并不知晓自己要面对什么。直到后来在人间山林里第一次遇到了恶兽,受了伤,我才有了怨恨。我怨你们把我丢弃在这个凶险陌生的世界里。”
  顿了顿,又道:“但是如今我已然明白,你们那样做也是为了护我。何况云踪樊氏子孙,不都应该经历一番磨练么。”
  “我现在并不怪你们,而且还要感谢你们的良苦用心。更何况,也是你们将勾月带到了我身边啊。”终于打开心扉说出了这些话,性子向来清冷的人即使是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有些许不自然了:“若说亏欠,我才应该觉得亏欠。这近千年来,我……我其实有想过回去看你们的。”
  “但是你没有回来。就算收到了我们的信,也没有只言片语的回复。因为你心怯。”面前美人忽然接口,揶揄的语气里带着长辈慈爱:“咱家禅儿是个意外别扭的孩子呢。”
  “母亲!”樊禅表情一变,嗔道。
  “哈哈~”美妇人爽然笑了,渐渐地,却是眼眶发红。轻拉起自家女儿的手,珍惜得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握住那只粉嫩柔软的毛绒小爪子一样。
  “孩子,我希望你明白,无论你离开了多久,去了多远的地方,经历了多少事情,这片土地都一直在等待着你的回归。我们永远是你血浓于水的亲人,不会陌生。”

☆、第96章 九十六你不懂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日子一天天平稳过去,终于要熬过这难耐的等待。
  如今魔界里到处都披红挂彩地装饰了一番,高大苍茂的花树在法力催化下一夜盛开,园林里街市旁都随风飘撒开细碎的花瓣,行走于各宫各殿中忙碌的宫人们换上了艳丽的衣裳,一派喜庆热闹。九尊台那边,也已经挂上了纱罗红绸。
  勾月趴在花园墙头,目光越过一片檐角高跷的宫殿群,遥遥望向那悬于半空中规模宏伟的巨大宫台。
  九尊台,是魔界王族举行婚礼的地方。历来魔界大婚,都是从黄昏时候天边第一缕红霞出现开始。新人在祭司引带下从露台下方的石阶路缓步登上,经过八重门,到达顶端,接受众人的祝福,叩首立誓交换信物,再入那堂明大殿中祭告先祖,完成繁复的婚礼仪式。
  这个庄严宏伟的地方几经战火,原本已经残破大半,直到魔界统一后集合工匠重修才恢复其规模。而这两个月里魔尊又派人大肆修建装饰了一番,就更加奢华气派了。堂明殿内外贴了金箔,白玉石板刻上龙凤祥纹,沿台而下,九对青铜神兽驻守在石阶两旁,一路连着八重门都铺上了金缕地毯。
  勾月轻轻叹气。想当年自家父王就是在那里迎娶了身为仙界公主的母妃,一举轰动四方。她小时候听宫中老人讲起当时的盛况,常会生出许多向往,而时至今日,自己也即将要跟心爱之人携手踏上那庄严神圣的地方了。
  她一遍遍地在脑海里想象着跟樊禅一起登上九尊台的场景,欣喜羞涩的同时,也觉忐忑和急迫。视线从那一片华艳的地带收回,又开始眼巴巴瞅着黑石崖方向的连绵山域。此刻晨曦清凉,阳光透出云层,铺照在一团团茂密的树冠上。
  “要等到下午才能见上面呢……”忍不住低声埋怨。她只想快些见到自家大狗,然后向对方要亲亲。
  重烟雪寻到花园这儿,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痴人望穿秋水的场景。冷嗤了一声,揶揄道:“呵,瞧你都快成望夫石了呢,还爬墙,真出息。”
  轻提裙摆悠然走过来,妖娆美丽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勾月回头睨了她一眼,脑海中尽浮现出“蛇蝎美人”四个字。这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回来了又净给自己添堵,还是那么腹黑毒舌。
  她从梯子上跳下来,理了理袖摆,不紧不慢地回嘴:“相恋常生相思,这种甜涩刻骨的感觉你又怎会懂得呢。”
  重烟雪嘴角边嘲讽的弧度微微一僵。似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抹黯淡之色,却很快恢复过来,凉凉道:“反正也就今天了,收起你那甜涩相思吧。在这紧要关头可别再想着乱跑生事,就安分等着做新娘子。”
  勾月扬起下巴:“跟樊禅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自然是要认真对待了,怎会乱跑。不过……”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嘟囔:“还真有些难捱啊,好想直接跳到洞房。”
  “胡说什么。”重烟雪好气又好笑,伸手就在某人脑门上弹了一记:“好了,快去沐浴更衣,该准备了。”说着抬手轻拍了两下,便有一排训练有素的侍女走了过来。勾月还没得反应就被利索地架去浴房里好一顿揉搓,在加了花瓣香料的池子里足足泡了一个时辰,才又被伺候着抬到寝殿里。
  香炉里青烟袅袅,众侍女捧着妆匣宝钿站成排,低眉而立。七尺高的梨木屏风缓缓拉开,面前的檀木架子上挂着一套华贵的嫁衣。
  “真好看……”勾月不由低叹出声。在仙界御织坊订制的两套嫁衣,是天宫众司衣妙手为她和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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