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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门前，荀彧刚想示意他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就看见郭嘉停了脚步。
郭嘉矜持地保持了距离：“谢谢文若，不过不用麻烦你送我回去了，我自己打车就好。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是怎样也没想过，奉孝有朝一日，竟然会对自己如此冷漠。
荀彧还没缓过神，那边郭嘉却已经说走就走，对他点了点头，直接就转身离开。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他清楚看见郭嘉宽松的睡裤裤腿被风卷起来，露出小腿上的狰狞伤疤。
然后他看见只穿着的单薄外套的郭嘉，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郭嘉狠下心赶路，控制着自己不回头去看身后大受打击的文若。
不一会儿，背后响起匆匆的脚步声，他加快脚步，却感觉到一件衣服，轻飘飘地落在自己的肩头。
郭嘉猛地回头，看见荀彧穿着一件衬衫，在风里抱着手臂，神色倔强：“你不让我送，就穿着我的衣服回去，没得商量。”
那一刻，文若在风里凝视自己的眼神的温度，几乎让郭嘉有吻上去的冲动。
然而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局已布下，还有人未入局，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把肩上披着的温暖的棉绒外套脱下来，看见荀彧犯了倔脾气，居然掉头就走。
难得见到男神跟自己较了真，郭嘉连忙追着跑了过去，把外套放在自己身前，以一个从后面抱住他的姿势，将他连同外套，一起抱在了怀里。
这一招果然有效，文若一下子就不动了。
郭嘉靠着他的脖颈，在他的耳畔叹道：“真是服了你了。”
“跟不跟我回去？”荀彧抿着唇，坚持问道。
“好好……遵命遵命。”
“你先放开我，穿好外套。车停得离这里很近，我们一起过去。”
“别闹了，文若你好好穿上吧。一件衣服，在大厅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许久，我都要不好意思了。”郭嘉语气十分无奈。
荀彧的耳朵迅速的红了起来，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怎样，但是他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终于不再坚持。
郭嘉眼角余光撇到闪光灯的亮影，他循迹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然而他怀里的人却没有察觉丝毫异样。
文若轻轻地推开了他，抓着他的手臂，带他快步走回了自己的车上。
上车后，荀彧将暖气调到最大，等自己的手暖和起来，才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将车子开了出去。
郭嘉一直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此时才突然说话：“等天气再暖和些，我也去学个车。”
“你才十七岁，还没有成年，不许学。等明年你成年了再说。”
“你知道的，我身份证上已经十九岁了……”
荀彧坚持道：“不行。要等你十八岁。”
郭嘉很少见文若为自己着恼，可见这段时间真是把他给晾着了。文若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温和的，难得见到他犯脾气的一面，郭嘉觉得他简直有点可爱。
于是郭嘉配合地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你说了算，不学不学。”
车内的气氛难得的好，两个人即使又陷入了沉默，却不觉得难堪，反而有一种黏黏糊糊的情感在里面发酵。
觉察到四处蔓延的暧昧，荀彧纠结了一会，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严肃的话题，将气氛扯了回来：“对了奉孝……我有些担心貂蝉的安全。我知道你的信息技术厉害，能不能也帮忙查查，到底是谁泄露了貂蝉的行踪？早点让警官去解决，也可以早点让貂蝉和文姬放心。”
郭嘉咳嗽了两声，才道：“可以。不过不知道能查到什么，我明天和小琰姐、婵姐联系，看看我能做些什么吧。”
“这是自然。你今晚……早点休息，不要着凉生病了。”文若在后视镜里轻轻瞥了他一眼，语气转柔。
“文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我在听。”
“你还有一年半毕业，有什么打算？”
荀彧脸上的生气瞬间沉寂了下去，他不敢看郭嘉的表情，直视着车正前方，半晌才艰难地开口道：“我会回Y城。”
郭嘉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几乎被他捏断。
文若沉默了一会，勉强问道：“你呢？有回故乡的打算吗？”
郭嘉露出了一个很讽刺的笑容，语气却十分轻柔平常：“还没想过，我才大一呢。”
“也对，你还有很多时间，也有很多机会。你……要勇敢地做你喜欢的事情，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呵，好。”
与荀彧在楼下分别后，郭嘉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他进了自己的屋子，没有开灯，从窗户往下看时，却发现荀彧的车子还停在路边，没有离开。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却听到桌子上的电脑叮的一声，屏幕亮了起来。
郭嘉走过去，发现是用来监视徐晃网路活动的程序有了新消息——徐晃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即时信息。
“公明先生，郭嘉还没有到家吗？”
郭嘉盯着信息的发件人，饶有兴味的笑了起来。他走到门边，按开了客厅的大灯，让屋子里灯火通明。
看到奉孝的窗户亮了起来，又得到徐晃肯定的信息，荀彧终于放心的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文若？”郭嘉坐在电脑前，对着空旷的房间里自言自语：“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的下决定、为别人安排的坏习惯，什么时候才知道改？”
郭嘉用自己安全防护等级极高的电脑，发了一条信息：“告诉我你未来三天的安排。”
收信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后续：“明后天我的行程全部取消，大后天去湿地公园和其他参赛选手拍摄宣传片。”
郭嘉冷冷地笑了，快速地做出回复：“我需要湿地公园的地点和具体安排。”
那边这次回复很快：“现在还没定下来，我没有具体安排。”
看来今晚不需要多做安排了。郭嘉正准备收线的时候，又收到了一条信息：“你到底是谁？”
郭嘉微笑着断开了虚拟网络的连接，撤掉了防护系统。关机、洗漱、睡觉。
☆、第三十四章
【郭嘉笔记 P34：尽管叫我疯子，不准叫我傻子。】
自市民广场被泼硫酸事件后，貂蝉的行踪持续被泄露流出，而且这位告密的内鬼，也一直没有被警方捉出来。
半个月来，貂蝉连接不断地遭到威胁和骚扰。这种情况在她获得中华小姐全国总冠军之后，愈演愈烈。
人红是非多。在貂蝉的粉丝呈几何级增长的同时，她反对者的数量也在进一步扩大。
为了减少蔡文姬的危险，貂蝉暂时搬出去住了。她所经历的许多事，甚至都不敢和自己的恋人提起。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吕布警官真的十分靠谱。他兢兢业业接过了护花使者的工作，在貂蝉身边，明里暗里为她解决了不少的恐吓和攻击。
时间过得很快，已接近年关。
蔡琰与荀彧在一家咖啡厅相约，荀彧走进温暖的咖啡厅的时候，镜片上起了白雾，他看到蔡琰已经在不远处的沙发卡座里等候，就拿下了眼镜，向她走过去。
文姬在这半个月内瘦了一圈，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文若都走到了她的身边，她却脸色苍白，用手撑着脸颊，神游天外到完全无法发现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荀彧怎能不担心？
她的恋人貂蝉，这半个月里时时刻刻身处危险中。不仅如此，还有那么多的人，会以各种难听的言论去抹黑她。整容，包｜养，黑幕的言论层出不穷。文姬在第一次直观的了解到网络上滔天巨浪一样的恶意后，连着三天都没能睡一个好觉。
和自己的恋人聚少离多，在同一个城市不能见面已让文姬非常难过，当貂蝉微信、电话都不再按时回复，推说自己通告忙碌的时候，文姬一开始也是相信的，甚至克制自己不去打扰她。
直到昨晚郭嘉打电话告诉文若，他白天和蔡琰去置办年货时，在街上正走着，却撞见了手挽着手、乔装改扮后一起去看电影的貂蝉和吕布。
两个人神态亲密，宛若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小琰，我来了。”见文姬还在走神，荀彧不得不出言提醒。
蔡琰一抖，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她转头看向文若，动了动嘴角，试图扯出个微笑，却比哭还难看。
荀彧从来没见过文姬这样几乎天崩地裂的表情，他脚下一转，坐到了文姬的旁边。
文姬静了一会儿，缓缓靠在荀彧的肩上，突然就悄无声息地哭了出来。
她拼命忍住自己的哭声，一声声卡在喉头的哽咽，让她单薄的身躯剧烈的颤抖。
荀彧与她相识多年，她在自己的记忆里，从来都是笑容温婉的模样，却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悲伤过。文若几次三番想开口安慰，最后却只落成一声长叹。
情之一字，本就无解。更何况她和貂蝉两个人之间的故事，本来就是容不得别人置喙。
上下嘴皮动一动倒是容易，说两句漂亮话谁还不会？
可是自己真的有这个资格么？他自己的事，也不是理不清楚，现在一团乱麻？
荀彧默默地让蔡琰靠着他的肩膀发泄，却不能控制地想到了奉孝。
这两周间，他和奉孝之间的气氛，变得愈发微妙、小心翼翼。
他恨自己贪恋着短暂的温柔，当断则断的时刻，自己却举棋不定，不忍再次破坏两个人的感情。
奉孝会怎么想自己？他会不会责怪自己的忽冷忽热、忽近忽远？
不过他是越来越捉摸不透奉孝的心思了。
他本以为，以奉孝对自己的心意，给他尝到一点甜头，一定会顺着杆子爬上来。
却没想到奉孝心性大变，“止乎于礼”四个字做到极致，生疏客气到自己都不习惯的程度。
两个人每天仍然会联系，关系却比之前降温了太多，四五天见一次面，客客气气的吃一顿饭，郭嘉都不用他送，饭店门口直接叫了辆私家车，出门就各回各家。
荀彧面上不显，心里却因为彼此之间突然拉开的距离，着实感感到不安和失落。
他的手机此时却突然“叮”的一声，文若看到发来信息的人是郭嘉，眼睛微微一亮，连忙点了进去。
“你是说今晚一起吃饭吗？抱歉啊，今天我不是很想出门，改天我再去找你吧。”
又被拒绝了。文若的脸上那一点微弱的期待消散不见了。
蔡琰感觉到了他的动作，止住了哭泣，坐直了身体，拿着纸巾盖在自己的脸上，露出一只通红的眼睛，虚弱地问：“你有事要忙？”
荀彧摇摇头。文姬状态很差，他实在不想拿自己和郭嘉的事再去给她添烦。
此时另一边的郭嘉背着双肩包，将手机放在了裤兜里，他上下穿得整齐又暖和，不紧不慢地走在市郊的墓园里。他现在母亲的墓前，和她说了一会话，但他并没有赶着离开，反而慢慢走入了墓园的深处。
角落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身穿长风衣低跟短靴，带着墨镜，只是一个背影，就可以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女子听到脚步声，警惕地转过身，看到来人，十分惊讶地摘下了墨镜：“郭嘉？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我妈妈，蝉姐。”
貂蝉眉间带着忧色，她不着痕迹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才对郭嘉说：“抱歉，忘了你母亲的事。这里很冷，你早点回去吧。”
郭嘉悠然道：“我若是就这样回去的话，岂不是害你大早上白跑一趟？”
貂蝉瞬间脸色大变。
“如今你已经如愿见到我了，总该放心了吧……王小姐。”
貂蝉惊疑不定，她退后一步，半侧过身，将一只手探入风衣内。
郭嘉吊儿郎当地将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怕什么？除非给我一只枪，否则我绝对不可能伤你分毫，哈哈。”
他笑了两声，眯着眼睛继续道：“这里是墓园的西北角，现在没有人在这里，附近也没有摄像头，又是偏远的市郊。你若是想在这里杀我灭口，我不仅没有还手之力，你只要动作干脆利落，甚至都不会有人发觉的。”
貂蝉思索片刻，又把手拿了出来，她并未拉紧自己的衣服，肩背笔直地站在寒风中，似乎丝毫不曾察觉刺骨的寒意：“郭嘉，你是谁？你到底算是哪边的人？”
“我就是我，我叫郭嘉。我哪边势力都不站，自己单干，和你一样的独行侠。”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说辞吗？”貂蝉质问道。
郭嘉笑了笑：“随便你。我要是想害你，直接把我手头的资料打包一份发给董卓，估计你现在尸体都凉了。现在我们都站在这里，我又亲自把我的把柄送到了你的手里，就是希望我们能多一份信任，好好的谈一谈接下来的合作。”
“合作？”貂蝉怒道：“什么叫合作？逼我告诉你我的行程后，安排人泼我硫酸？叫那些恶意的人拿着刀子冲过来捅我？还是准备在我的住处安装炸｜弹？”
“你冷静一下，动动脑子。”郭嘉的神情瞬间冷了：“安装炸｜弹的那个，是我在发现他确实脑子不大清楚后，直接匿名举报到陈宫那里的。否则凭他们那里技术员的水平，能查到这个，我都能笑出来。至于泼硫酸，我相信就是没有吕布在场，凭你的身手轻松躲开也不是难事。更别说空手打斗了。两个没练过的拿刀子捅你，怕是都伤不到你一根汗毛。”
郭嘉意味深长地说：“而且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到底是害你，还是帮你更多？吕布可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他有多好用，都过去两周了，你自己也大概想明白了吧？”
“那又怎样？我昨天……其实看到你和文姬了……”她颤抖地说：“我看到她那个样子，简直就是在拿刀子割我一样疼……我承诺过会永远保护她，却成了伤害她最深的那一个！”
“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现在半途而废，还不如咬牙再走最后一程。我这里有足够的证据，足以瓦解那个三角联盟……我还有一份大礼送给你，事成之后，足够让你回去和小琰姐解释。”
貂蝉几乎崩溃地尖叫：“解释！解释！我、我都不敢去找她，我该怎么和她解释！？”
“那就不解释。该入局的人，也差不多都入局了，今天，你和我一起去找最后那个没入局的小钉子。想毁掉危楼，我们要先从拆钉子开始。”
“你现在做的很好，继续吊住吕布。”郭嘉残忍道：“别说是和他交往，就是他明天叫你嫁给他，你都得给我答应！”
貂蝉一下子就静了。
“至于如何让董卓一方元气大伤……就要看你和吕布的本事了。蝉姐，最后几天坚持住。过了年，我就准备全盘启动了。到时候，你再去和小琰姐解释，她是个好姑娘。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伤害她。”
她微微发着抖：“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郭嘉微侧着头，笑容里甚至带出几分天真烂漫的意味：“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和文若在一起。”
听到这话，貂蝉愣了愣，终于露出了恐慌之色：“我的天……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你想死，也别拖着我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留言，和晋江账号的收藏。我这个透明中的小透明，感觉受到了很大鼓励^ ^ by端木凉粉
另外，小标题引用自田馥甄《魔鬼中的天使》的歌词
☆、第三十五章
【郭嘉笔记 P35：做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人算也终有穷尽之时。】
墓园的西北角，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寒风萧瑟而过，两个人都仿佛没有感受到凛冬寒意，在风中依然站得笔直。
看出貂蝉的恐惧，郭嘉耐心地解释道：“三方联盟势力日渐坐大，这些年，连曹孟德这等大族势力，都生生被压下一头。不过他们并非坚不可摧，他们致命的弱点，就是彼此之间的提防和竞争，因为短期利益而缔结的联盟不能长久，这是我们的可乘之机，也是他们的最大危机。”
貂蝉的情绪平稳下来，她一双美目凝视着郭嘉，沉静不语。
“我希望发生的事，需要对这三方分别下手、单独击破。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你错过我，未来十年内，你确定你找得到可以并肩作战的盟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貂蝉沉吟道：“说得容易。这三家如今之势，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连曹公着许多年来都奈何不得。你一个学生，又能做些什么？就算你加上我一共两个人，仍然是蚍蜉撼树，于事无补。”
郭嘉一晒，走到貂蝉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貂蝉的脸上浮现了震惊之色，她默默思索片刻，仍摇头道：“你的计划虽然听起来很诱人，但是风险与收益成正比。我前途大好，不想陪你送死。现在抽身而出，下半生至少可以过得安稳幸福。”
“那我也算长了见识。”郭嘉的嘴角勾出一分讽刺：“连亲生父母、恩重如山养父的杀身之仇，也可以轻轻一笔勾销。从英格兰折腾回来，就此龟缩一隅，安稳度日。王小姐心胸宽阔，郭嘉佩服。”
这激将之计，字字泣血般扎在了貂蝉的心上。
“虽然我逼着你上了贼船，但你仔细想一想，你这一边的行动，自始至终都是安全的——你完全藏身在暗处，明面出头的只有吕布。不像我，在开始的那一刻，就没有退路了。”
郭嘉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人算终有时，七分靠天定。我能想到的，我会做到极致。剩下的，看天——佑不佑我了。”
“赢了，那便是欢欢喜喜团团圆圆。输……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貂蝉凉薄道：“哼，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来年这个时候，我尽量记得给你烧纸。”
“用不着你，这种事自然有人代劳。”郭嘉一脸不稀罕，很拽的回答。
犹豫片刻，貂蝉还是不忍道：“你……为了一个荀家人，真准备就这样冲动的……把自己这一辈子都搭进去？你还这么年轻，未来路还很长，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还会碰到其他的让你怦然心动的人……”
“你知道他姓荀，所以那件事，你也早就知道了吧，对吗？”郭嘉面露苦涩：“你们都把我一个蒙在鼓里，我不去查、不去找，他……难道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他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貂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