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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百♀合♀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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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芝微一挑眉,声音缥缈深远地缓缓传来:“人质……最首要的目的,便是活着。不仅自己要好生地活着,还要让与这名人质休戚相关的其他人好生地活着。……我实是不欲在那后宫之中与人争宠,我只想要泰泰平平地活着。

宫闱斗争,步步陷阱。若只是我自己陷进去了,那么,死便死了,无所谓的。但是……我若陷进去了,你们二老和我那两位哥哥,可还能得善终么?……”

萧上将军浑身一凛,神色惊惶地摇了摇头,哽咽道:“女儿啊……是爹太激进,是爹……对不起你啊!……你说,爹怎么就这么蠢,想要把你们往火坑里推呢?!……”

萧玄芝淡然一笑,柔声宽慰道:“爹、娘,你们只管好生地活着,不缓不急、不上不下、不智不庸……只随遇而安便是。剩下的,便交由女儿来为你们背负、代你们扭转罢。”

萧上将军颤声道:“女儿……苦了你了……爹实在是……实在是对你不起啊……爹实在是……枉为人父了!……”

说着,满心怆然地痛苦捶胸,脸色似病入膏肓之人一般地苍白、森冷。

萧玄芝微微一笑,道:“无妨。或许,女儿命该如此呢?——只望爹爹您老人家啊,以后切莫再惦记那皇亲国戚的春秋大梦了。

等把咱们家兰儿嫁给他十王爷以后啊,再打几仗,你也该交出兵权、还乡种地了。~~”

萧上将军叹息一声,点头道:“好……”

放心地向他们点了点头,萧玄芝这便起身离开了。

她的背影落寞、沉寂。

此一去,开弓,便就没有回头之箭了。






第4章 苦生为一个女儿家了……

回到后院厢房,萧玄芝看见虎子正蹲在门外煎药。

萧玄芝问了一声方才知道,这砂锅里熬得正是那消暑败火的汤药。

微微一笑,萧玄芝对虎子柔声道:“你小子倒是有心。——怎地,别是对我家怜星姐姐动心思了罢?”说着,略施威压地逼视着他。

虎子咧嘴一笑,摆手道:“萧萧姐,您多虑了。怎有此事、怎有此事啊?——我只是想说,咱们家怜星姐姐可不能病着。

万一她病着了,咱可不知道再能上哪去捉个人来唱曲儿讨萧萧姐的欢心了呢?——梨园里的魁首,唱得都不似怜星姐姐那般地好听呢。”

萧玄芝点了点头,抿唇一笑。

然而,她终归却是绷不住泪,不小心使一滴眼泪脱出眶子,跌碎在了地上。


虎子吓了一大跳,倏然跟害了疯病似的张牙舞爪起来,咋呼道:“啊啊啊啊啊?!——萧萧萧萧萧萧姐?!——你你你你你怎么哭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畜生惹你伤心了?!你只管说!我住会儿便召集弟兄们抄家伙,去帮你讨个说法回来!——这该死行瘟的!竟然欺负到咱们家萧萧姐的头上了!反了他了还?!——”

这话教屋里的怜星听见了,她也慌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扶着萧玄芝的肩膀,关切道:“萧萧,是谁惹你伤心了么?!……”

萧玄芝轻轻地摇了摇头,强扯起一抹笑意,咧嘴笑道:“没有~~谁敢惹我伤心啊?~~若谁要是惹我伤心了,那哪儿还用得着你们动手啊?我一早儿就撸了袖子,把他吊起来打了。”

怜星扑哧一笑,方才舒缓了面色,放下心来。

于是点了点头,柔声道:“嘻……这倒是。我竟差点忘了,咱们家萧萧可是打死不吃亏、占便宜却嫌少的人呢。”

萧玄芝淡然一笑,神色凄然地徐徐说道:“是啊……没人欺负我……我不过就是要去那宫里,当皇帝掌上的玩物罢了……”

怜星浑身一凛,踉跄后退一步。

旋即,她便惶恐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迟疑说道:“宫里……玩物?!……”


“是啊,玩物……”

忽地,一个声音自三人的身后传来。

怜星动作僵硬地回头望去,不远处站着的,正是邀月。

说话的,自然也正是她。

萧玄芝、怜星和虎子三人对她勉强一笑,点了点头,同声道:“邀月姐姐。”

邀月点了点头,走上前来轻揽着萧玄芝的腰身,把她往屋里送:“我们进屋说罢。”

虎子看了看火上坐着的砂锅,迟疑道:“这药?……”

怜星面色僵冷地扫了那砂锅一眼,抿了抿唇,苦笑道:“不喝了。……我现在啊,实在是凉快得很呢……”

邀月低眉看了看怜星,转身对虎子说道:“虎儿,走,咱俩先去把砂锅里的汤药倒了。”说着,邀月示意怜星来扶着萧玄芝。

怜星点了点头,强笑着轻揽上萧玄芝的腰身。

邀月不慎触碰到了她的指头,竟是被冰得一颤,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只是,邀月却作不觉,旋即转过身去,故作厉色地捶打驱赶着虎子:“虎崽子!还愣着作甚?!莫非是要闲着一副手爪子贴肥膘,留待冬日剁了炖上,给咱们进补的么?!

该死的!还不给我动弹动弹?!你岂是要让我动手的么?!不知道你姐姐我老人家的纤纤玉手是用来抚琴弄筝的么?!我这纤纤玉手可金贵着呢!怎能干那些子粗重的活计?!——”

虎子委委屈屈地闷声道:“唔……哦……”


待到怜星和萧玄芝两人进了屋,虎子这才小心翼翼地低声道:“邀月姐姐,这好好的药呢……”

邀月一迭着地扑打着虎子的后背,催促道:“行了行了,快倒了罢,白白地在这里硌眼!……”

如此说着,邀月又趁机低眉扫了一眼厢房的门口。

见那两人已进到屋子里去了,这方才叹息一声,压低声音,垂眸敛目地徐徐说道,“满心寒凉、如坠冰窟……如此,可还用得着喝药么?……”

虎子似有不解地讷然望向邀月:“邀月姐姐……这是何意思?……小人愚钝,不懂……”

邀月叹息一声,沉声道:“你怜星姐姐啊……心凉了……”

虎子细细地咀嚼着邀月话里的味道,讷然道:“心凉?这心怎生能凉?……啊!……她、她莫非是?!……”

邀月横眉瞪眼地扬了扬手,作势欲打:“嘶!多话!……”

虎子慌忙将双手握拳、捣在脸上,讪讪地闭了嘴。

尔后,转过头去手脚利索地忙活了起来。

只见他一面舀了一瓢水浇灭了炉火,一面小声地嘀咕着:“这两厢都是女儿家……又怎么能够倾心呢……怪了……”

身旁,邀月的声音似是从幽深远处传来一般,飘飘渺渺、恍恍惚惚,使人听得不大真切:“呵……女儿家又怎样……她便是个瞎子、瘸子,我也还是……还是……”

她的声音里,好似带了一缕隐忍的哭腔。


虎子指尖一颤,差点把手上的砂锅给打碎了。

他惶然回身,一脸愕然地望着邀月:“邀月姐姐,怎生连你也?!……”

邀月方才黯淡了神色,不再伪装。

只见她惨然一笑,痴痴说道:“萧萧菩萨心肠、与人为善,这世上,岂是有人能够不喜欢她的么?……”

虎子咧嘴一笑,故作憨态地挠了挠头,傻呵呵地说道:“嘿嘿,这倒是呢,萧萧姐是活菩萨嘛~~”

其实,虎子的心里,也一直都是在小心翼翼地仰慕着萧玄芝的。


倒掉了汤药,邀月与虎子两人先后回到了屋里。

四人在方桌前围坐下来,各自倒了茶水,萧玄芝便把事情的大概与他们细细地说了。

虎子听了,当下便红了眼睛,拍案起身,哽咽着说道:“小人愿意陪萧萧姐一起入宫,侍奉左右!”

萧玄芝忍俊不禁,吭哧一笑,摇头道:“胡诌八扯!去甚么去?!给我老实儿地搁家里待着!还入宫呢?!……你小子难道不要命~~根子啦?!”

说罢,萧玄芝便拍着桌子状似癫狂地笑了起来。

却见虎子毫不羞赧,只眉眼一横,高高地扬起下颌,一副英勇无畏的模样,愤然道:“不要了!反正我本来也是当阉奴的命!我爹既然把我卖身为奴了,从根儿也就没指望着我传宗接代!

萧萧姐!久闻宫里嫔妃娘娘之间相互倾轧、斗争残酷。我……我想保护萧萧姐!誓死维护萧萧姐的周全!”

萧玄芝轻皱着眉,扑哧一笑,似有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虚空地向下按了按,示意虎子坐下。

于是,虎子便脸红脖子粗地撑着鼻孔坐了下来。


坐下以后,虎子方才后知后觉地如坐针毡起来,这便神色尴尬地绞着手指头,声音细如蚊哼地告罪:“萧……萧萧姐……刚才粗言鄙语,唐突冒犯,还望……萧萧姐恕罪……”

“诶?我何时说要怪你了么?这浑话分明是我起的头罢?~~”

神色淡然地抿了一口茶水咽下,萧玄芝对虎子感激一笑,温言说道:“行啦行啦,你可给我免了罢。你的这份好意呀,我心领了。

嘻,也是难得你如此这般地忠心耿耿了。其实罢,你若是个女儿家呀,我倒还真是想把你给带进宫里去当陪嫁丫鬟呢~~

结果你却是个男儿家。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嘛,男儿家若是入宫,就必须得去“净身”——

你看罢,女儿家若是入宫当了宫女,满了年龄以后,尚且可以出宫嫁人。你们男儿家一旦入宫当了宦官,除了那些个封了品级的司监、少监还有太监,剩下的哪个不是年老体弱以后,被丢到破庙里去自生自灭的?

就算你舍得轻贱你自己,我还舍不得你呢!你可是我们家的好奴才,就算是死,也得是死在我们家院儿里的。对,还得是康康泰泰地安度晚年,体体面面地正装入殓~~”


虎子抬眼看着萧玄芝,不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萧萧姐!……你若是去到那宫里当了娘娘,我上哪场再去找你这么个好主子伺候啊?!

你是全天下最好、最体贴奴才的主子了!我便是打着灯笼,都不能再找到第二个了!……”

萧玄芝横眉瞪眼、故作厉色,一扬手,把一盏放温了的茶水泼到了虎子的脸上,恨声道:“虎崽子!当奴才还当上瘾了是罢?!属驴的么?!不套笼头、不挨鞭子,你就浑身不得劲是罢?!——”

虎子当即吓得一凛,坐正身体,连脸上的茶水也不敢擦,只是任由它在那里和着眼泪流着。

萧玄芝从怀中掏出手帕摔到他脸上,继续横眉瞪眼、故作厉色:“赶紧给我擦擦!擦完这手帕就赏你了!——

哼!教那狗奴才给染指过的东西,本主子才不稀得要了呢!——噗……哈哈哈哈!——”

萧玄芝原先还想故作厉色的,结果她自己却是憋不住笑,率先拍着桌子、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虎子慌忙攥过那方手帕,强忍着满心欢喜,一边颤抖着手臂搌着脸上的茶水,一边赔着笑脸,呲牙咧嘴地奉承道:“咱们家萧萧姐是心善的活菩萨,就算是装,也装不出那般妖魔鬼怪的凶煞模样。”

萧玄芝白了虎子一眼,下颌微扬,强忍着笑意,眯缝起眼睛,冷哼道:“看你那熊德性?!我说你就是贱骨头、奴才命罢!这越打你,你越方觉着得脸了?!……”

怜星也板起了脸,故作冷色地哼笑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贱骨头!”

邀月亦是故作嫌恶地哼声道:“对对对!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便不如当了他的意,给他一个表忠心的机会,把他阉了带到宫里去。——反正出恭的马桶也总归是要有人刷的,多他一个不多!”

虎子扬脸哼道:“哼!莫说是刷马桶了!你便算是将我当那马桶刷子用,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萧玄芝虚虚地挥了挥手,苦笑着摇头道:“你说你七岁来家的,跟在我身边如今也有八年了,怎地还没改过你身上那些子贱毛病呢?!”

虎子顿声道:“蹚上萧萧姐这么一个好主子,我宁愿当一辈子的奴才!”

萧玄芝摆了摆手,又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抿了一口。

沉默片刻,这才端正神色,徐徐说道:“虎子,我着意嘱咐过爹了,等你们这些小厮满二十岁的时候,便将你们带到军里,上阵杀敌。

就算当不成达官显贵、捞不着飞黄腾达,你们也能凭借军功摘除身上奴籍和贱籍的帽子。

到时候,凭我教给你的这些武艺,你至少能在军屯里当个十户长、或是百户长的,弄好了甚至千户、万户都能当得,没准儿打了大仗还能当将军呢。

你说你放着好好一个当‘大人’的机会不要,非得在这里王八吃秤砣似的,铁了心地为奴为婢,憋憋屈屈地当‘小人’,是不是有毛病?

——怜星姐姐,不然你快给他开一帖‘药到命除’的灵丹妙药,好让他早登极乐、飞升成仙去罢!”

怜星微微一笑,叹息道:“萧萧,你实在是苦生为一个女儿家了……”

说着,借着无奈摇头的空当,转面向虎子递过去了一个眼色。


虎子这才心中一动,方有知觉。

旋即,虎子浑身一凛,坐正身体,沉声道:“萧萧姐……小人……小人实在愚钝……”

深吸了一口气,虎子掷地有声地郑重说道,“小人万请萧萧姐放心!小人往后一定精习武艺、杀敌报国,将那本该是属于萧萧姐的一份功名,也给你挣出来的!——”

萧玄芝点了点头,嬉笑出声:“嗯,愚钝是愚钝,只不过,你倒也不是一个不开窍的人。”于是又道,“那方手帕你便好生儿地收着罢,你可得好好记着我今天说过的话。”

虎子郑而重之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是!小人定当永生不忘!”


萧玄芝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道:“行了~~那咱就说点儿开心的罢。——今天下午宫里的教引姑姑便要来了,到时候我就得搬去偏院学规矩了。

今天中午,咱们索性就喝它个昏天黑地,不醉不归!谁喝得多了,我开心;谁要是喝得少了……哼哼!那我可就得抄着酒坛子,把着他们的嘴,给他们往肚子里生灌了!~~”

邀月、怜星及虎子三人均是失笑出声,点头道:“遵命!”

笑过之后,萧玄芝叹息一声,神色黯然地喃喃说道:“唉……八月十五……本是团圆佳节,竟然要跟家人天各一方了么……”

坐在萧玄芝左手边的怜星关切地凝望着她,轻轻地在桌下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萧萧,我与你同去,给你当陪嫁丫鬟。”

坐在萧玄芝右边的邀月也是微微一笑,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柔声道:“萧萧,我也与你同去。”

虎子微微低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们两个,心下里为她们付之一叹,旋即故作轻松地展颜笑道:“我算是去不了啦~~那便只能在这里拜托二位姐姐代我好生照护咱们家萧萧姐啦~~”

邀月、怜星先后点了点头,对望一眼,同声道:“那是自然。”







第5章 吃饱了好办事儿~~


窝在家里学宫廷规矩学了一月有余。

十月初五的当夜,华灯初上之时,萧玄芝便梳妆打扮、披上盛装,被宫里来的轿子抬入宫去了。

依照律例,非经选秀入宫的伴君女眷,都是要在傍晚时候,避人耳目,偷偷抬入宫去的。

不撒花、不打道,不鸣锣、也不敲鼓。

甚至连坊间的大道也不走,只贴着鲜有人迹的小道入宫。

这般阵仗,竟是连普通人家娶个妾侍都尚且不及!

——人家普通人家娶个妾侍,趁着夜色娶回家来以后,尚且还要大鸣大放地点一挂鞭、敲一番锣鼓,以示新娶娇娘呢。

如此,于一个堂堂从二品上将军家的大小姐而言,实在是太过羞辱、也太过糟蹋了!

自然,萧玄芝她是知道的,萧上将军,他也是知道的。

毫无疑问,这便是那当今圣上,迎头给这位春风得意的萧上将军打得一顿杀威大棒,好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吃得是谁家的粮。

是以,这位萧上将军便只能够敢怒而不敢言,满面堆笑地一遍遍说着“谢主隆恩”这样的奉承、恭维。


自轿子来时至终,他一直都在心里憋了一口不上不下的气。

直使得他在那里憋得面色紫红、满心郁结。

若不是夜色较深、灯光偏暗,以致看不真切。那么,等到明日,他一定会被有心之人参上一本“拂逆君恩”。

到时候,可真就不是解甲归田、告老还乡那么简单的了。

于是,待到那顶轿子将萧玄芝抬走以后,萧上将军便携了妻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宅院深处的里屋。


小心翼翼地四下巡视,确定并无旁人以后,他这方才关上门窗,老泪横流、捶胸顿足地哀声痛哭:“我的好女儿啊!——

苦煞!……实在是苦煞她了!……娘子啊!你说……我怎生……我怎生如此犯浑?!如此老糊涂啊!——”

萧淑人面色凄然地拭泪说道:“不想……灵草竟是被以这般糟蹋人的模样抬送入宫的……往后……她的日子便不会好过了……”


萧淑人说这是“糟蹋人的模样”,实在不假。

这种偷偷摸摸地抬送入宫的规矩,便是这苍龙帝国的立国□□定下的。

每逢宴会,宫中总管自然会从宫外请些子出名的杂耍团及戏班。这些在杂耍团及戏班之中卖艺的男男女女,便是属于民籍之下的贱籍的。

其中,皇帝若是看上了这里面的哪个姑娘,便会将之用这种方法偷偷摸摸地抬送入宫,然后随随便便地封给她个更衣、采女,顶天儿了也就封个选侍,再不会更高了。

然后,高高兴兴地稀罕一阵儿,随随便便地把玩把玩。

等到新鲜劲头过去以后,便会将之冷落,终已不顾。

任凭她们在这深宫之中缦立远视、而望幸焉。

直至望而不得,郁郁终老。


幸而,萧玄芝虽是被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地抬送入宫的,但她终究还是从二品上将大员家的大小姐,是以,并没有沦落到那般不堪的境地。

宦官们抬着轿子,辗转将萧玄芝抬入落脚的宫殿以后,紧接着,位份便由宣旨太监封了下来。

正六品贵人。

说高不高,说低、却也不算太低。

随之而来的,还有与那位份相当的一些物品赏赐,和六名宦官、六名宫女以供差遣役使。


听封谢恩以后,送走了宣旨太监一行,邀月便引了那些宦官和宫女下去布置安排,屋里则只留了怜星一人。

坐在桌前,闲闲地把玩着那些金银珠玉,萧玄芝百无聊赖地哼道:“嘁,这些子狗屁劳什子!……又不能吃,只能在这里放着给人养眼,还不如送些好吃的来呢!

……他奶奶的,我这可是一整天都水米未尽了!……早他妈饿得眼冒金星、浑身瘫软,差些子便要死过去了!……”

不仅如此,萧玄芝已经是连着十天清汤寡水的了,如今,她的肚子里面一滴油水都没有,肠子只怕是都已经给饿得发绿了。

怜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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