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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为什么?”
“因为你有我了啊,我的编号可是001!只要我会的,就没你不会的,哼!”
杨深竟然被一块金属说得哑口无言,虽然这个号称智能光脑的小东西飞扬跳脱的性格让他十分怀疑它到底靠不靠谱。
但在想到连自己的死而复生都由它一手操纵之后,又无法怀疑这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圆圈的能力。
他把它举起来,“所以你愿意帮我?”
“唔……饿,我要能量。”
差点又忘了,杨深赶紧问:“你需要的能量具体是指什么?在哪里可以找到?”
“生物质能制剂,陆上人类手里也许还有。”
说起能量光脑满肚子的委屈,要不是它从前就特别爱偷偷藏能量玩,早跟其它的同伴一样变成“真破金属环”了,哪儿还有力气在那说话。
只是杨深一时半会儿也未必找得到,于是它小心翼翼地问:“在那之前,能先给我一点你的血吗?或者那个奇怪的人的也可以!”
一点血还放得起,杨深也没犹豫,将光脑放回桌上,对它伸出胳膊来。
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他的胳膊上开了一个平滑的小口,鲜血很快溢出来,滴落到光脑身上。
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无论滴上去几滴血液,都立刻被光脑吸收。
随之而来的是光脑外形的变化,它看上去变得明亮得多,不像之前那么类似破铜烂铁了。
光脑并没有吸收多少血液,很快就治愈了杨深的伤口,杨深半点痛觉都没有。
“生物体内都含有生物质能,只是不像成品制剂那样能完全补充满我的能量,越强的生物提供的血液能让我维持得更久——所以下次你可以说服那个奇怪的人给我点血咩,亲爱的主人?”
杨深哭笑不得,这家伙,前面说话还一本正经,都最后那的语气词和称谓又是啥。
蓝夙渊是奇怪的人?他怎么又变成主人了?
把光脑重新戴回手上,杨深表示,“好吧,我会问问他愿不愿意给你的。”
其实以光脑的能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偷他们一点血液,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它却直到征得同意才小心翼翼地吸收那么一点点,可见虽然性格有点……令人意外,品性却很不错。
杨深忽然想起之前蓝夙渊讲述当年真相时说的话,如果说哪里有最客观的事实记录,大概就在光脑储存的信息里。
那些记录,他已经看到过一段了,可如果想看完整,也许光脑现在吸收的能量还不够。
而生物质能制剂在陆地上。
看来想不去都不行。
此时得到了一点血液的光脑明显比之前兴奋,很合时宜地再次蹦跶起来,“有力气啦!那就从今天开始,我会帮你从内而外地进行训练,保证里里外外都脱胎换骨!”
杨深心中一动,他从前缺乏的正是这个,蓝夙渊虽然也有意识地教他强健体魄,但当时时间太短,还没出任何效果,现在光脑的提议,无疑是雪中送炭。
这时只听它又说:“对了主人主人,你喜欢那个奇怪的人对吧,你想不想救他?”
“救他?”话题转的有点快,杨深愣了愣。
“对啊,他的寿命不长啦,身体机能被强行破坏得很严重,会引起反噬的。我看这艘沙棠号里,不少他的同伴都有同样的问题。不过你喜欢的这个寿命尤其短。”
身体机能破坏严重!
寿命不长!
反噬!
光脑这是在说蓝夙渊吗,那个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如天神降世的蓝夙渊?
杨深脑中一片混沌,他是知道鲛人们有那个怪病,但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潜意识里他觉得蓝夙渊什么都能摆平,果然还是他太天真了。
其实即便是在甜蜜的时候,他也记得人类的寿命远远不如鲛人。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死在蓝夙渊前面,对于不能厮守到老这种无可奈何的遗憾,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结局可能倒转过来。
他觉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你能救他么?”
“……不行,我只能在我拥有的信息库范围内运行,但是主人,你可以呀。”
“我?”
“当然,你有自主思考和研究创造的能力,加上我的信息库,如果再把陆地上人类手中当年那些逸散的资料全部收集起来的话,一定能够找到办法。”
杨深再次出现在船舱里,所有的鲛人和人类面前的时候,他们隐隐觉得,这个人类好像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具体到哪里,他们说不出来,只是感觉比起之前,杨深好像越来越沉稳,又越来越坚定了,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坚定的是什么。
人们只是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蓝皇面前,像当年初初“嫁”过来时一步步走入龙绡殿深处那样。
“我决定了,我要试一试。”杨深看着蓝夙渊,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但都很笃定沉稳。
蓝夙渊伸出手,放在他的肩上,“整个鲛人一族将会与你同在。”
“咳咳,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两位要不要注意点呐啧啧,真是伤人心呐。”
严肃的气氛被打断,巫夔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似的,晃晃悠悠地来到他们面前,“看来我们的蓝皇陛下和皇妃殿下达成了什么协议,是生小殿下的问题吗?”
杨深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忍不住看了蓝夙渊一眼。
蓝夙渊不置可否。
好在巫夔只调侃了一句,就压低了声音,悄声说:“奥斯顿的人手好像在大肆搜查整个海域,企图抓捕幸存的鲛人,他们可能在继续进行之前的实验。”
☆、48·光芒
蓝夙渊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转身往船舱外走去,巫夔会意地跟在后面。
谁知没几步在他前面的男人就忽然停了下来,他回头;一言不发像是在等人。
杨深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视线;并没有迟疑多久,就快步跟了上去;把一船舱鲛人和人类的复杂眼神抛在后面。
直到跟上两人,蓝夙渊才继续向前。
出了船舱;视线立刻阔朗起来;如梦似幻的光线显示着这里并非深不见底的深海;还处于阳光能够穿透的深度。
一片完全陌生的海域,生物种类也与银蓝海域那边完全不同;只不知离那里有多远。
颜色鲜艳的珊瑚与珊瑚鱼铺满整个眼底,斑斓的色彩随光闪烁,愉快地嬉戏;
从沙里钻出一半身体的透明小虾机警地转动着脑袋,观察周围的环境;
一条翻车鱼侧扁着身子,悠然随波逐流,惬意地进食着海中的浮游生物。
这里看上去平静安详,站在船上的几个人却都知道,海中即便是看上去美丽平静的地方,也可能蕴含着危机。
见四周没有闲杂人等了,蓝夙渊才继续巫夔刚才的那个话题,他看着那条笨拙的翻车鱼,若有所思:“他们想要继续实验。奥斯顿在意的不可能是美貌,他想要的,是长生。”
“的确。”巫夔双眼一弯,露出促狭的笑意,“毕竟这位大权在握的总统大人已经七十三岁了呢。”
杨深心中一动,奥斯顿的岁数什么的,之前他还真没有想到。
七十三岁,即便是在人类平均年龄已经达到一百三十岁左右的今天,也已经是个开始走下人生巅峰的年龄了。
这位大总统才刚刚以一劳永逸的方式“结束”了战争,正是更上一层楼的好时候,又怎么会舍得这么快把手中的权利放出去呢。
他迫切想要的,自然就是延长自己的寿命了,难怪这么急切,又这么处心积虑。
不过他这次从提出和亲到引动深海风暴,虽然确实是好棋,但还是让人能够感觉得到他的迫不及待。
能让他这么着急,也许,不止是为了延寿这么一个目的,毕竟再怎么说,他还有五六十年好活。
杨深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他很在意,忍不住问巫夔:“有扬瑟恩将军的消息吗,我是说,真的那一个?”
在海底城市的时候,他还想象过奥斯顿把真正的扬瑟恩推出来,告诉大家他们为人类争取到了和平的场景。
那时光是想象就让他觉得荒谬和愤怒。
巫夔一摊手,“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也许是我们没有探听到,至少到现在为止那边没有丝毫关于扬瑟恩将军的消息,奥斯顿也没有宣布和亲的只是个假,咳替身。”
他一时失言,尴尬地看了杨深一眼。
杨深倒是不在意这个,什么称谓都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也许从前他会自卑,但现在,他已经慢慢地把自己的精神淬炼地越来越强大。
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无坚不摧,无论是意志还是身体。
他想了想,“你是怀疑?”
见对方并没有在意,巫夔松了一口气,“对,我怀疑真正的战神将军处境可能也很微妙,奥斯顿这个人,很难说他的底线是什么。”
一直在静听两人对话的蓝夙渊终于开口,“是个好机会。”
没错,真正的扬瑟恩将军至今下落不明的话,杨深那条通往至高之处的路,就更轻松几分。
但这些还要一步一步来,巫夔向后看了船舱里一眼,眼中飘过一丝阴翳之色,显然想到了棘手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安置族人还有那些人类。”
银蓝海域已经不能再居住了,人类对那里几乎已经要了若指掌,而这艘船显然也不是可以安居乐业的地方。
一时的避难没有问题,要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船舱里面,显然是不现实的。
然而海洋里面危机四伏,显然在短时间里找到一片适合鲛人居住又不会被凶猛生物和深海风暴光顾的海域,非常困难。
前者还好说,无论是蓝夙渊还是鲛人战队的威压足以震慑那些性情凶猛的家伙。
但无处不在又来无影去无踪的深海风暴,却实在是防不胜防,银蓝海域若不是有流乱海的天然屏障,也不能免遭自然灾害的光顾。
现在却被人为破坏了。
最重要的是,新选的让所有人安居的地方,还要让正在大肆搜捕鲛人的奥斯顿一行人难以发现才行。
如此苛刻的要求,给蓝夙渊他们时间慢慢地、细细地找,花上不少时间和功夫可能会找到,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杨深觉得他好像能感觉到蓝夙渊的为难,关乎一族生死存亡安居乐业,自然是重担。
那种情绪甚至让他幻觉般地感到有点感同身受。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成型,他偷看了蓝夙渊一眼,却被对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说吧。”蓝夙渊似乎也知道他有话要说。
迟疑了一下,杨深低声道:“有个地方,我觉得可以让他们暂时居住。”
说完,他又忙不迭地补充道:“只是暂时,毕竟现在——”
“哪里?”
“流乱海底,那座……人类留下的城市。”
杨深忍不住又去看对方脸上的表情,见蓝夙渊微微眯起双眼,不声不响地看着他,忙忙地解释。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们留下的东西,但是在我们已知的海域里,那里确实是最安全的。当时的人既然在那里居住,深海风暴肯定没有。”
“继续。”
“你和我去过那里,凶猛生物也没有看到,事实上活物都没有,只要远离那条有堆丑八怪的密道——就是以后捕食会麻烦一点。”
“还有呢。”
杨深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他想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提议说出来一定会惹人发怒,可在他反复考虑之后,觉得那里确实是当前来看最合适的选择。
“还有就是,奥斯顿知道鲛人们对人类的态度,搜捕鲛人的时候,不会去人类的遗迹,哪怕它离银蓝海域很近。”
撇开鲛人对人类留下的东西的抵触情绪来看,那里确实非常符合他们作为临时栖息地的要求,安全、隐秘、离原先的家园又不远。
只是暂时栖息,而不是永久定居的话,确实已经足够。
当然,还有一点杨深没有说出口的小小的私心。
回到那个地方,他也许能够收集到更多的、有关于蓝夙渊等鲛人战士力量来源和解决那种火焰方法的信息。
蓝夙渊没有说话,巫夔也没有说话,他们都看着杨深。
这种气氛让杨深有点忐忑,不知道他们对于他的提议有什么样的想法,会不会赞同。
但只是忐忑,并没有不安,蓝夙渊对他的态度,已经让不安这种情绪一点点从杨深的血液里蒸发剔除。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夙渊忽然走上前来,伸手整了整杨深的衣领,又帮他把衣服扯扯平、胸前的鲛珠摆正。
被这一系列郑重的动作搞懵了的杨深茫然抬头,蓝夙渊对他微微勾了勾嘴角,伸手一指船舱。
“去吧。像你刚才说服我一样,说服他们。”
……蓝夙渊这是……同意了?他的意思是他的理由说服了他吗,这让喜悦瞬间充盈了杨深的内心。
来自伴侣的肯定比什么都让人雀跃,更何况他的伴侣是那样强大的一位皇者,他曾经只能仰望,而现在他平视着他。
说服那一船舱的鲛人一定比说服蓝夙渊一个人更难,但杨深再无畏惧。
他眨了眨眼睛,伸手碰了碰蓝夙渊,在对方投来疑惑的目光时,忽然趁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赶紧一本正经地转身,满脸严肃地离开。
蓝夙渊绷着一张脸,长尾却愉悦地拍了下水花。
一旁被忽略了好久的巫夔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地碍眼,体型十分地硕大,存在感特别地明显。
坠入情网什么的,太可怕了,他无奈地接受了自己成为大型碍眼物的事实。
从他们这个位置,船舱里正在发生的一切一览无余,蓝皇专注地看着里面,那个被所有人围在中心的人影。
现在那个光脑并没有帮助杨深发光,但眼中的那个人类,确实越来越不一样了。
他是一颗被包裹在泥中的珍珠,等到磨去了那些恼人的不起眼的尘埃,就会越来越亮。
但再明亮也已经被他绑定了,蓝夙渊目光专注,看着他的子民们簇拥着的自信满满的身影,想起了他出生时,族中的巫者、巫夔的父亲那个预言。
他的伴侣将会是一位死者,整个鲛族会迎来巨大的变革。
这是冥冥之中的红线牵引,早已命中注定,无论经过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杨深终将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永远是他的。
“咳……蓝皇陛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神有点那个啥?”大型障碍物巫夔忍不住了。
“怎么?”
“我感觉你特别想把皇妃殿下给吃了。”
蓝夙渊眼中漾起奇异的情绪,“没错,确实很想吃。”
不知道自己的伴侣正在惦记吃掉自己的杨深已经说完了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眼前的鲛人们虽然反应各个不一,但最后,竟然并没有出现特别激烈的反对声。
说服这些鲛人们比他想象中的容易,也许是他被黎陵大神选中的身份给他加了不少分。
但他一转身,就见到了脸色特别差的谢尔。
☆、49·宝物
金发的少年撞上他的目光;有些失魂落魄地躲闪着,欲言又止。
杨深一时也不知道该跟他说点什么,有些内疚,张了张嘴;“谢尔,我……”
虽然扬瑟尔并非因他而死,但以谢尔对扬瑟尔的感情,应该很难接受如今这种状况;如果冲上来拳打脚踢好像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
结果最后反而是谢尔先开口,他只是纠结地看着杨深的脸,“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你跟他;完全不一样。”
他苦笑了一下,“只是一直不肯相信,试图说服自己,扬瑟尔只是,嗯,长大了一点、聪明了一点、不再让人那么操心了罢了。”
“抱歉。”杨深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安慰这个少年。
哪怕有着乌托邦帝国第一潜行者这样的耸人头衔,本质上,他也不过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人罢了,失去了一同长大的好朋友,很容易崩溃。
谢尔却摇摇头,悲伤并没有让他乱了心神,“你道什么歉呢,又不是你杀了他,是吧。”
杨深点点头,同时意识到,谢尔确实可能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事实上这样才符合逻辑,他不认识扬瑟尔,装扬瑟尔自然半点都不像,谢尔既与扬瑟尔是能舍命相救的情谊,怎么可能连是不是那个人都发现不了。
只不过对着那张脸,连谢尔自己都不想戳破自己自欺欺人的幻想,直到被蓝夙渊以这种方式彻底打碎吧。
抱住自己的脑袋,谢尔看上去痛苦而无奈,絮絮叨叨地对杨深说,“他那个人从小就笨得慌,以为不受总统大人的宠爱是因为自己没有哥哥那么出色。”
“其实他不优秀完全是因为总统大人从来就没打算培养他而已,他也不知道他的母亲只是总统大人偶然看上的民女,早就被始乱终弃了。”
扯了扯嘴角,谢尔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容,“要不是他这张与扬瑟恩将军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总统大人根本不会把他和扬瑟薇姐姐带入总统府。”
“奥斯顿总统从来没把他当儿子看过,他却以为只要再努力一点就会得到喜爱,他可真蠢。”
杨深想到最初醒来时扬瑟尔身体的处境,那个孩子的一生确实太过悲剧,偏偏他的悲剧并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别人的欲望太过丑恶。
安慰性地揉了揉谢尔的发顶,从灵魂上来说,他可比这些孩子们大多了,“别笑了,谢尔,想哭应该哭出来。”
“哭有什么用?”谢尔却把嘴角扯得更开,“奥斯顿好好地待在总统府里,我抹两把眼泪他能掉下来吗?”
他抬头看着杨深,目光中仿佛燃烧着火焰,“蓝皇陛下肯定打算报仇吧,他总不会放任放任想要灭他全族的仇人逍遥自在,算我一个怎么样?我早就想踩奥斯顿总统的大脸了。”
杨深看着眼眶红肿的谢尔,心想扬瑟尔当初选择他软弱的一生中最大的反抗时,回忆里一定不会只有绝望。
至少他还有爱他的姐姐,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