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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爷吓了一大跳:“出了什么事?”
赵凌顾着傅庭筠的面子。'千千小说'含含糊糊没有多说。
杨玉成听说吕老爷一早也要跟着傅庭筠出门,指了厅堂的东西。犹豫道:“那这怎么办?”
“回来再收拾。”赵凌不以为然地道,“先把傅姑娘的事办了。我们早一个时辰晚一个时辰走关系都不大。”
杨玉成叫上石柱,耷拉着脑袋出了门。
赵凌这才把吕老爷叫到一旁叮嘱了一番。
吕老爷连连点头:“爷,您放心,我知道了。”
然后一路上跟着傅庭筠,谁知道傅庭筠带着郑三娘,一路上只是买些棉衣皮袄,连件首饰都没有添,花了不到二百两银子,逛了不到一个时辰。
“您不再买点别的?”吕老爷狐疑地问。
“没什么要买的了。”傅庭筠笑着上了马车。“我们快点回去吧!”并没有说去其他什么地方。
吕老爷心中满是困惑,走到杨柳巷口,碰到了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的郑三。
他正赶着辆黑漆齐头的马车。
“这是……”吕老爷疑惑地指着马车。
郑三笑道:“傅姑娘吩咐买的。”
说话间。已惊动了正由金元宝陪着在门口打量车马是否已经准备妥当的赵凌。他快步走了过来,远远地就高声问道:“怎么了?”
郑三恭敬地答道:“傅姑娘说。我们也要去张掖。一大早就让我去买了辆马车回来。”
消息得的这样突然,赵凌目瞪口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金元宝和吕老爷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一时间,杨柳巷里只有马儿的响亮鼻声、马蹄不安地刨着青石板发出的“得得”声,更映衬着杨柳巷的静谧。
马车上的傅庭筠透过车帘望着赵凌有些呆滞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冒出股得意来,更想让赵凌觉得诧异。
她由郑三娘扶着,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
赵凌这才转过弯来。
心中不由得又惊又喜。
惊的是傅庭筠不声不响的,竟然瞒着他把远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喜的是自己并非一厢情愿,傅庭筠竟然选择了跟他去张掖……可转念间,这种惊喜就变成了恼怒。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个怎样的决定?知不知道她将来会面临着怎样的处境?谁也不商量,就自作主张地决定去张掖!
却忘了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他脸色难看,语气生硬地请傅庭筠到一边说话。
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子,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去当人质,何况是赵凌。
傅庭筠早就知道,一旦他知道了她的决定,绝对不会同意她跟着去张掖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要瞒着赵凌的原因。
如今事情说穿了,赵凌肯定是要和她私下谈谈的。
她没有拒绝,默默地跟着他进了书房。
“你留在西安府,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的脚刚踏进书房,赵凌就丢下这句掷地有声的话,“我会让人给京都送信。最多不过两个月,那边就会有消息过来了。”
他面色冷峻。甚至带着些许让人胆寒的酷厉,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决心和坚持。
傅庭筠却不以为然。
他从前曾要把她掐死,她还不是好好地活了下来。而且知道她没地方可去,烦得要死,还不是没有把她丢下;遇到冯老四的时候,把她藏在水缸里;在城隍庙,人都烧迷糊了,还把她护在身后……他只是样子吓人而已。
“你和杨公子、金公子在书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她开诚布公地道,“陌毅为什么要问起我?还不是因为我说你和我是‘未婚夫妻’。” 她虽然告诉自己这是正事,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用不着羞怯,可还是忍不住面颊飞起一朵红云。“如果不是我胡说八道,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慢慢地道,“事情既然由我而起。就得由我来承担。”声音里有着不容改变的坚定。
“要说承担,也应该由我来承担。”赵凌脸色更差了。当时要不是为了救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现在出了纰漏,他一个男人。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介女流去承担了,“这件事你不用管。好好待在杨柳巷就是了。”他的态度比她更坚决,转身就走,一副用不着再说的模样。
她就知道会这样!
傅庭筠望着他的背影,慢悠悠地道:“那我就自己去!”
赵凌转身,神色凛冽地瞪着她,鬓角冒着青筋。
傅庭筠面带微笑,挺直了脊背,昂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坚决的态度已不言而喻。
赵凌只觉得头痛欲裂。
知道他如果想通过这种冷冽的神色让傅庭筠退缩已是不可能了
“傅姑娘!”他喊她,“这件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声音里也隐隐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可奈何。
背对着她的傅庭筠却嘴角高翘。
你不是生气吗?
你不是板脸给我看吗?
除了这个,你还能把我怎样?
她的心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愉悦。
“我的确想的很简单。”傅庭筠转过来身。笃定地望着赵凌,“不过,我觉得。有些复杂的事最好用简单的办法来解决更有效果。”就像这次,她如果和赵凌商量。别说去张掖了,就是那两千两银子都别想拿到手,更不要说想按着自己的心愿行事了。现在她手里有钱有人,更踏实了,“如果九爷觉得我会耽搁大家的行程,不如分头行事——你们先走,我由郑三护着,随后就到。”
赵凌突然明白傅庭筠为什么要向他要银子了。
这是她的盘缠,也是她以后到张掖的日常用度。
人是他找的,钱是他给的,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凌在心里嘀咕着,面色却更冷厉了。
“胡闹!”他低声喝斥,“张掖离这里有多远你知道吗?”他只是质问,并不需要她回答,“西安府到张掖有二千四百四十六里,要经过四十三个驿站,行程一百一十天……”
“是有点远!”傅庭筠打断了赵凌的话,皱着眉,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难怪你不放心。”她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如果我派人给陌毅送封信,你说,他会不会派人来接我?”
※※※※※
后院传来傅庭筠欢快而清脆的声音:“这个就不用带了,张掖肯定有卖的。把这个带上,路上闲着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还有这个,据说那里的风沙很大……”
前厅,大家望着脸色铁青地站在堂厅屋檐下的赵凌,神色间平添了几分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收拾着箱笼,生怕发出来的响动惹恼了前面的这个人,越发显得后院傅庭筠的声音婉转动听。
赵凌突然抚额而笑。
罢了,罢了。
她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他堂堂男子汉,难道还怕了不成?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以后不管遇到了怎样的艰难险阻,从容面对就是了。
办法总归是比困难多的。
他不敢认真地去追究,这到底是无奈的妥协,还是在为自己心底那隐而未除的执念找借口。
因为是写感情戏,所以写得很慢。
ps:然后查了资料,北京到西安,明朝的时候需要一个月,到张掖,需要一百一十天……昏倒!
第六十八章 西行()
马车摇摇晃晃地沿着驿道往西行。
傅庭筠身上裹着个皮袄,倒也不觉得冷。
她问坐在对面呵气成雾的郑三娘:“我们到哪里了?”
郑三娘忙撩了车帘朝外望。
触目皆是不是黄土坡就是红土丘。
“三福兄弟,”她喊骑马走在马车旁的三福,“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三福穿着皮袄,红光满面,勒马回身,呵呵笑道:“天黑之前就能到永靖了,过了永靖,就是庄浪。再二十多天,我们就能到张掖了。”
因为傅庭筠临时决定去张掖,虽然急赶急地买了东西,但一下子多了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不说别的,这干粮就要添置,最后还是耽搁了一天,他们到了八月二十七日才从西安府启程。
出了西安府,遍地的流民。好在他们看上去人高马壮,三福和石柱马鞭抽上去就留下道血印子,一路上威慑了不少人,他们也算平平安安到了眉县。
或者是大家觉得越往西会越荒凉,过了眉县,他们就没有再看见流民了,反而不时有庞大的商队和他们擦肩而过。
不用对待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三福他们都松了口气。
听说庄浪在望,郑三娘闻言都高兴起来,正要回头禀了傅庭筠,听到动静的赵凌策马过来。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目光却掠过她的脸庞往车里望去
这样其实根本就看不到马车里的情景,但郑三娘还是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好像这样,赵凌就能看得更清楚似的。
“傅姑娘问到了哪里?”她恭敬地把三福的话重复了一遍。
赵凌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说了声“你让傅姑娘别看书了,小心把眼睛看坏了”,然后策马向前,跑到了杨玉成的身边。
郑三娘望着赵凌只穿了件青布棉袍的背影,放下帘子不由唠叨道:“姑娘要是当初听我的就好了。那件狐狸毛的皮袄虽然要一百多两银子,可那毛色,清一水的油光黑亮,看着就是好东西,买了一点也不亏。偏偏您觉得贵。舍不得。现在好了,九爷把皮袄让给了您,自己没有穿的,整日一件棉袄……”
“哎呀!”傅庭筠更是烦恼,“我当初给他买了三件皮袄。他倒好,大手一挥,这也不用。那也不用,只带了一件皮袄出门。”话虽这样说,可想到外面寒风刺骨,他之前又受了伤。也不知道好利索了没有,不要他的皮袄。他又唬着脸丢下就走,心里不由的发虚,低声道,“我怎么想到这里会这么的冷啊!听说江南的丝绸都要通过张掖卖到大食去,许多做生意的人都在那里设了会馆,想来不至于连件皮袄都没有。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现在也只有如此了。
郑三娘在心里叹气,想到这一路上走来,除了黄土就是红土,有点担心到了张掖该怎么,低声问傅庭筠:“总旗有多大?是县衙里的捕头大?还是总旗大?”
陕西都司的公文上写着。赵凌是总旗,杨玉成和金元宝都是小旗,三福和石柱则是普通的军户。阿森因为年纪太小。没入藉。
“我也不知道!”傅庭筠掖了掖身上的皮袄,道:“等到了张掖。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到了永靖县。
还没有下马车,耳边就传来鼎沸的人声,等下了车,到处是商队,马儿的嘶叫声,骆驼的骆铃声,装货卸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长着黄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大食人,戴着白色帽子的回回,穿着皮袄的行商……摩肩接踵,扬起一阵阵黄色的尘土。
傅庭筠则睁大了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像个初次进城的村姑。
看见人群中有个戴着绣了金边盖头的回回女子,不由盯着人家看。
赵凌看着,露出浅浅的笑意。
阿森嚷着:“不是说关外人烟稀少,贫瘠荒凉吗?怎么这么多人啊?”
杨玉成等人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也有些目不暇接。只有赵凌,淡定地笑:“不望祁连山顶雪,错将张掖认江南。这里自古就是经商要道,大批的商队养活了沿路的百姓,喧阗鼎沸,不足为奇。”然后道,“这些日子赶路辛苦了,今天大家好好歇一晚。”然后朝那家最大的客栈走去。
众人有些恋恋不舍站在街上张望了片刻,这才随着赵凌进了客栈。
他们包下了客栈后面一个比较偏僻的院落,伙计们殷勤地把马牵到了马棚,送上茶水,打来了热水。三福他们不放心伙计,和郑三、石柱一起把车上的东西搬到了他们住的厢房。郑三娘则服侍傅庭筠梳洗,赵凌和杨玉成、金元宝关了门在屋里说话,阿森就抱着临春在门口看那些长相怪异的大食人和高鼻深目的回回。
不一会,郑三娘找到了阿森:“傅姑娘让你快回去洗洗,等会好用晚膳
。”
阿森把临春交给郑三娘就跑了回去,洗漱完了,去了傅庭筠那里。
傅庭筠正用帕子绞着头发,见他还梳着丫角,喝道:“去把头洗了。”
阿森不喜欢洗头,躲躲闪闪的:“没人帮我洗。我一个人洗不好。”
傅庭筠起身:“去叫了水来,我帮你洗。”
阿森见躲不过,一溜烟地跑了。
傅庭筠追出去。
阿森忙讨饶:“我这就去洗,我这就去洗!”
听到动静的赵凌推开窗,杨玉成和金元宝都朝院子里望去,见傅庭筠把阿森揪了回去,均笑了起来。
“这个猴儿,终于有个管头了!”金元宝道。
杨玉成却不以为然:“傅姑娘也管得太宽了些。”
赵凌和金元宝就冲着他笑。
他顿时面红耳赤,忙道:“说正事,说正事。”
刚出西安府的时候,傅庭筠曾委婉地提醒杨玉成。吃完饭别在饭桌上剔牙。
两人怕杨玉成恼羞成怒,两人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庄浪卫的都指挥使鲁成。世袭百户,平熙三十六年,蒙有来犯,他任庄浪卫都指挥使佥事,随颖川侯收复哈密卫有功,被授世袭千户,平熙三十八年,升都指挥使。”金元宝正色道,“我能打听到的。就这些了。”
杨玉成“哇”地一声:“随颖川侯收复哈密卫就从世袭的百户升到千户,那收复了哈密卫的颖川侯岂不是赏赐更重。”
金元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这还用说”的鄙视眼神:“颖川侯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四岁。十岁那个,封了世袭都指挥使佥事,正三品。四岁那个,封了指挥使佥事,正四品!”
“啊!”杨玉成垂涎三尺,“这两个小子。真是好命啊!”两眼发光。
赵凌忍俊不禁:“你好好干,未必不能封妻荫子。”
“九爷说的对。”杨玉成兴致勃勃。“大丈夫一世,不能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实枉为人!”
金元宝懒得理他,和赵凌道:“九爷,这样不行啊!我们知道的,也是大家知道的。得想办法弄清楚鲁成的性格禀性,喜好厌恶,有几个妻妾,最喜欢哪个儿子……还有颖川侯。也要仔细打听打听才行。”
“嗯!”赵凌点头,正色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糊里糊涂地混日子。”他说着。沉吟道,“永靖县离庄浪卫不过四、五十里地,庄浪卫的人如果想去寻欢作乐,永靖县是离他们最繁华、最近的地方,他们肯定会来永靖县。我们在这里歇两天,趁着这机会先把鲁成的事打听清楚,然后再在张掖停留两日,打听清楚了颖川侯的事再去甘肃总兵府备报不迟。”
金元宝点头,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三福来叩门,说热水准备好了,大家这才散了
赵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坐在床上用帕子擦头发的时候突然想到傅庭筠。
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念头一起,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
现在的心情,太浮燥了些。
等心情平静了些,他才去了傅庭筠的屋里。
阿森已经洗完了头,披着头发坐在傅庭筠炕前,傅庭筠正要告诉他背《千家诗》。
“‘淡月疏星绕建章’,就是说,正月十五元宵节的灯笼像天上的月亮、星星一样璀璨的围绕在皇宫,‘仙风吹下御炉香’,就是说,皇宫里的气象犹如仙境一般,香烟缭绕……”
温柔的声音,让他微微一笑,轻轻的推门而入。
听到动静,两人循声望去,见是赵凌,都有些惊讶。
傅庭筠站了起来。
阿森忙上前行礼。
赵凌笑着摸了摸阿森的头:“又在背诗?”
阿森点头,眼睛睁大眼睛,欲言又止。
“怎么了?”赵凌问他。
阿森歪着头:“庙里才香烟缭绕的,皇宫里怎么也会香烟缭绕呢?要是仙境也香烟缭绕,难怪那些妇人都要去庙里烧香——香烟缭绕的,她们很快都要成神仙了!”他说着,嘻嘻地笑了起来。
傅庭筠有些头痛。
这孩子,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
赵凌朗声笑道:“香烟缭绕的地方当然不全都是仙境了。不过,这首诗叫《上元侍宴》,就是臣子在元宵节的时候写给皇上的,得拍皇上的马屁,所以把什么东西都要和天上的神仙联系到一起了。就是说,皇上像神仙一样,明白了吗?”
阿森连连点头。
有这样教孩子的吗?
难怪阿森变成了这个样子。
傅庭筠心中不悦,清道:“九爷,你的脚步真轻,进来我都没有发现,吓了一大跳。”
暗示他进门为何不敲门。
“是吗?”赵凌随意地笑道,“那我以后注意一点。”然后坐到了傅庭筠的身边,问阿森:“你这些日子跟着傅姑娘学《千家诗》,学会几首?”
明朝时的庄浪卫,在现在的永登县的位置,而不是现在的庄浪县,特此说明一下。o(n_n)o~
ps:明天要去宿舍学校看孩子,明天只有一更……
第六十九章 永靖()
从前赵凌也曾告诉过阿森识字,不过是看见什么字就告诉他认什么字,他能记住就记住了,记不住也就算了,不像现在,傅庭筠从《千家诗》入手,不仅仅告诉他背诵,还做了个沙盘告诉他练字。
阿森颇有些得意:“学会了七首,正在学第八首。”
两个月的功夫,不过是利用闲暇的时候,他就能认、能写七首诗,也不怪他要得意了。
赵凌笑望着他,满意地点点头:“背给我听听!”
阿森高兴地应“是”,挺直了身子,大声地背诗:“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坐在一旁的傅庭筠却心情不佳。
自从他们出了西安府,赵凌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可要她说出到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