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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众人本还在觥筹交错,被他这么一说都自觉放下了杯盏,没人敢再说话了。
幽若见花千骨仍目光放肆地看着白子画,不由地轻咳一声,眼色猛打。
她恍如从梦中惊醒,白子画面色铁青,握着酒杯的手,指骨泛白。他,生气了?
再舍不得,她也不敢再待着了,忙仓促退下,躲进厨房,黯然神伤。心里不免有些怨怪,只是想静静地陪着,只是想多看他两眼,为什么那么残忍,连一点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肯给她。他忘了自己,更是讨厌了自己。
一直到宴席散场,喧哗热闹声渐止,花千骨才敢从厨房出来。桌上碗碟杂物都已被清理干净,看来是幽若施了清洗术,这丫头可帮了她大忙了,不然这些碗碟估计要把她洗得累趴下,就像刚刚施了些小法术保温一样,已经觉得全身力气匮乏了。
园中烛火点点,在黑夜里梦幻而美丽。微风轻扬,有桃花落在她的发上。寝殿的门半开着,柔和的光芒让她几乎要落泪,只是几步而已,却隔着千山万水。
“想去就去看看吧。”
花千骨懵然回头,司音神女站在她身后,俏丽的脸庞飞红一片:“我们都有些吃醉了,他似乎很不舒服呢。”
花千骨紧张起来,又回头看了看寝殿似乎在挣扎些什么,终是不放心地向那朝思暮想的地方走去。情急之下,根本没注意司音神女那掩在黑暗中的无情目光。
司音神女望着她急切地背影只觉得烦闷,为什么他不能简单明了地解决?直接地杀戮不比如此牵肠挂肚来得酣畅淋漓?难道这么多年来他也觉得是时光太寂寞,等待太漫长了?
嘴角轻蔑地上扬,宴席上那一幕又回到眼前,白子画适才隐忍的怒火,难道是心疼她?哼,那又如何……
熟悉的地方,花千骨才第二次走进来。门廊上的几只蜡烛怎照得亮整个寝殿?越往里走越是昏暗。
师父……
她动了动唇,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去了哪里?心慌乱地跳,不会出什么事吧?
“尊上。”她轻呼,担心着他便又快走了两步。
风里裹着忘忧酒的香气,那人扣住她的手腕,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推倒在墙上。
花千骨闷哼一声,后脑被撞得微微发疼,抵在喉间强有力的手臂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忘忧酒的香气喷在颈上瘙痒难耐,他星眸流转,波光潋滟,死死地盯着她让她大气也不敢出。
“咳……咳……”白子画依旧在用力,她不得不本能地去推他。
轻薄的裙衫衬得那玉肤胜雪,发髻松散下来,如墨的黑发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桃花簪应声而落,在沧澜玉的地上敲出另一番风韵。
一把搂过她的腰,又贴近了一些,饱满得酥胸下那颗心跳得异常剧烈。他心里竟很欢喜,抬手捏了捏她的耳珠,手指沿着颈项一路下滑,光洁的肌肤在指下颤抖不停。
白子画声音如魅:“进来干吗?”这一个多月的闭关修行,非但没将他从噩梦中摆脱出来,反而想念越盛。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看看你好不好……”她被他逼得实在太难受了,不断被挑起的欲望让她分辨不清,腹中的胎儿此刻估计是见到了自己的爹爹,不停地踢她。
白子画轻笑,那晚香艳的一幕又在脑中闪过,她隆起的腹部是与其他男人交欢下的产物,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躺在别人身下!又妒又恨,借着酒劲扳过她躲避的下颚就要吻下去。
花千骨完全愣住了,师父的举动……
他,他是想起来了吗?他是认出自己了吗?有种苦尽甘来的喜悦,她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伸手向往常一样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想寻着那份微醺迷人的柔软。原来那晚不是在做梦,而是美梦成真了。
可这贸然的举动却让白子画瞬间清醒,吓得倒退几步,他在干什么!这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离了那宽阔的怀抱,烛火扑腾了几下,黑色的风直往怀里钻,彻骨的冰凉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仿佛又见妖神殿中他的害怕与厌弃。双臂落在半空中恋恋不舍,悲戚地眼眸跟随着他,几步上前想要解释些什么,却不知道要从何解释。
恍如梦一场,喉间刺痛,发不出地声音在心中绝望地呐喊着,师父,我是小骨!是小骨啊!
他的头又痛了起来,酒精迷散,大脑与身体同时凶恶地交战,也不知道是在恨自己还是在恨她,绝情地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你以为凭自己姿色就能勾引本尊?还是觉得我会喜欢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来,对彼此的厌恶到了极点,那一刻卑劣地自己竟想将她压在身下,将她全面占有。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做这种龌蹉之事!
泪水潸然,花千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颗心剧烈地抽痛着。是,现在的自己又丑又笨,怎么还配得上他?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一刹那间,她突然灰心地想要离开了。
只是又万分不舍转回头艰难地蹲下身,拾起落在地上的桃花簪。她头晕眼花,靠着仅存的一口力气步履蹒跚地向殿外走去。不能晕过去,不能再让他痛恨自己了。
可刚出寝殿,喉头发痒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鲜血便咳了出来。扶着殿外的柱子,强撑着颤抖的双腿,一点点地向自己的房中走去。
白子画心中一阵刺痛,灰色的宽大的袍子在眼前重重叠叠,哀伤的眼眸绞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疼,想要拉住她但左臂绝情池水的伤疤却在此时痛得他头脑模糊。跌在冰凉的大殿中,伸长了的手臂挽不回她越走越远的身影,别走……别离开……记忆深处的那个名字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弦月凄清
弦月凄清,挂在天边如天幕中被割开的一道伤口。
花千骨回到房中止不住的泪水滚滚而落,再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顺着门滑下,手中早已暗淡无光的桃花簪又一次刺得掌心鲜血淋淋。
“主人,你哭出声来吧,别这样折磨自己了。”刚才的一幕冰晶都看在眼里,虽然它知道怎么回事,但不能说,只要熬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浑身都在发抖,捂着心口不停地喘息,细碎地呜咽声在暗夜中更是催人心肝。
“我们离开这里吧!”冰晶觉得自己都快碎了,它心疼得要命。
花千骨默默地摇了摇头,不能走,她答应过他的,不再离开的,况且她还有他的孩子,他只是忘了罢了,哪是有心伤她的。
“主人!”冰晶实在不明白都到这份上了,她怎么还是不愿离开,那个白子画到底好在哪?怎值得她如此不舍?
腹中的胎儿又在踢她了,阵阵刺痛让她强打起精神,为了这个孩子,她也应该忍下去吧。心力交瘁,再无力站起身,她只能咬着牙一点点地向床边挪去,扶着床沿,难忍地悲痛如潮水般袭来,就这样吧,忘了就不会有苦,手缓缓滑落,双眼发黑倒在了地上。
白子画见到这一幕时,心差点停止了跳动。乌发下的小脸苍白如纸,眼角还残留着泪痕。他哪还顾得了许多,慌忙将她抱起来,搂在怀中将真气连绵不绝地输了过去。
无比地悔恨,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她离去时的样子让他心如刀绞,仿佛认命般,他真的舍不得松开她,就算自己卑鄙无耻吧,就算被天下人唾骂吧,就算,就算她的夫君要把她抢回去……
他只想静静地抱着她,如此而已。
白子画发现她手中还握着那枚桃花簪,掌心中的血已结痂,只是那血的味道……与墟鼎中那块白布上的血一模一样,这又是什么?
到底有多少奇怪的东西?她又是谁?为什么与自己有那么多的联系?白子画开始害怕,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紧紧束缚。
手抚额上,忍住那痛得快要爆掉的头,神识中依旧如一片迷雾,抽丝剥茧下,终于在黑暗里有一个甜甜地声音不停地唤着,师父……
搂住她的手臂都在发抖,绝情池水的伤疤痛彻心扉。不行,他要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他一定要找到她!
万般不舍地放下仍在昏迷中的花千骨,又渡了许多真气过去,一觉醒来,她会没事的。推门而出,在黑夜中掠下绝情殿,他要去找冥王,冥界有一种可以忘记前尘往事的东西,忘川水。
那晚之后,谁也不知道白子画去了哪里,绝情殿重归平静,依旧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恨透了自己吧,不然怎么又会消失不见。
桃花簪金色的簪挺浸过她的血已失去了光泽,花瓣处磕落的一角让她心疼了好久,却无能为力。
只是几天不见他,像熬了几百年那么长。宽大的灰袍子下小腹更加圆滚,锁骨却越发明显。
暑气还未消退,她竟觉得有些冷,披了件粗麻灰布的外氅满殿的找他。
师父,师父啊……你在哪?你真的不要小骨了吗?
眼泪挂在脸颊上,算算日子还有两个多月就足月了,可是他为什么总不在,她忍了太久如今却越来越脆弱。
司音神女从不远处走来,她的样子太令人心疼了,难道白子画就是爱她这一点?她知道他去冥界了,在那里他一定会找到答案,不能再等了,她早就没耐心了。
“都做了母亲的人了,找不到白子画竟然还那么伤心。”
“你把他藏哪去了?你把他还给我!”她竟像个孩子,崩溃到泣涕涟涟。
司音神女暗叹一声,很快她就会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
“我怀孕了,与白子画的。”司音神女淡淡地道。
“不可能!”花千骨尖叫着,长发在风中四散飞舞,消瘦的面庞下充满绝望,身体摇摇欲坠,如树叶一般就要落尘化泥。
那肚子里的孩子是死是活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花千骨你要活下去!司音神女不忍再看那张因痛苦而严重扭曲的脸,转过身渐渐走远:“白子画今天就回来,不信你可以亲自问他。”
不会的!她在说谎,师父不会的……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可能,可脑中却一直闪过无数香艳的场景,甚至还想起当年他们在京城客栈中的那个幻影,师父身下的那个女人……
喉间咸腥又被她生生咽下,捧着肚子慢慢地回到房中,倒在床上顾不得下身隐隐的刺痛,那握紧的双拳仍止不住全身的颤抖。
这几日的无法入眠早已将那亏空的身体再次洗劫,现在听到司音神女的话,更是如同要了她的命。设想与现实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他们,他们果然有了自己的孩子。
被眼泪呛住的花千骨不停地咳嗽,她只能费力的坐起来。她是不是不该回来啊,身体上的痛加上心里的痛,如今唯一支撑着她的只有白子画了。他若承认,那自己一定活不了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只是在拖时间而已,可好舍不得这个孩子,吸取了她所有的孩子。
冰晶浮在空中:“主人,我们走吧。”它觉得自己的劝说是那么无力,为什么她就是不死心呢?
花千骨目光空洞地道:“好,等他亲口跟我说。”
窗外本还是艳阳的天,在午后却迎来了一场暴雨,一直到晚上,电闪雷鸣,雨势更巨。
“主人,您还是不要去了,外面雨太大了。”冰晶知道白子画回来了,它实在不忍看她受伤。
是啊,他回来了。重重飞檐,巍巍宫宇,她根本看不见寝殿,可那里摇曳的烛火正在召唤着她,像魔鬼一样缠进她心里。
面容平静地推开门,水汽扑面袭来,初秋的雨是一天天的凉,花千骨深深吸了口气,腹中的刺痛一点点地向心中蔓延,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就这样跑入暴雨中。执念如此,定要一个答案,只要他亲口说,她愿意走,她愿意永远离开他。
是谁在哀叹,叹一世情缘凋然陨落。
☆、雷雨之夜
殿门紧闭,跳动的烛火变得昏暗不明,乳白色的帷幔飘荡在窗棂上投射出寝殿中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大雨劈头盖脸地浇下,无情地夺去身体最后一点热量。
轰隆隆的雷声下,闪电如一道游龙,瞬间照亮又迅速泯灭,司音神女低喘的□□声,白子画不知在说些什么,吱吱呀呀翻动的床榻在她耳边声声炫耀着。
帷幔映着一道银光在殿中凄厉地划过,正如那闪电在眨眼之间的变幻。剑声斥迷,剑光迸裂,掩在雷声下与从天而降的闪电融为一体,洞穿了她灵魂最深处。
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花千骨全身湿透,不需要了,什么都明白了。
绝情殿的结界在哪?她要离开这儿,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麻木的心被撕裂开来,痛得她弯下腰,终于明白那样的滋味,是生不如死。
她跌跌撞撞地在大雨中徘徊,雨幕中什么也看不见,恐怕是瞎了吧。嘴角流下的鲜血被无情地冲刷过去,黑暗中有猛兽困住她的四肢,连呼吸都异常困难,胡乱抹去脸上的水又重新湿透,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仍在地上爬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离开这儿,她根本就不该回来……
硕大的腹部突然被狠狠地抽住,好痛!
再难移一步,蜷曲着身子捂住腹部,感觉下身温热的液体滚滚而出。
痛,痛得她难以呼吸,嘴巴张了张吸进满腹的寒气,手指嵌在污泥中,终于难以承受的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几乎是同时,那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脚下已全被她的血染红,花千骨哪里看得清他的面容,只是本能地拽住他的衣角,颤抖地道:“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
她倒在雨中全身是血,白子画奋力克制着体内一阵阵汹涌地燥热,张了张嘴,吸进满腹的绝望。双膝一软差点跪了下来,忙一把抱起她,朝最近的大殿跑去。白衫上早已湿透,全是斑斑点点的泥水混合着她的血。
“啊!”花千骨感觉所有的骨头都要被敲碎了,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痛到神智不清。
“叫稳婆来!快!”白子画颤抖着对跟在身后的司音神女怒吼道,怀里的身体冷得如冰,满脸的痛苦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那一刻他怕极了,将她紧紧搂住,面上凉凉的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不怕,不怕,稳婆马上就来。”他顾不得自己体内一阵猛似一阵的春毒,颤抖地跪在床边死死地握住那双比冰还凉的手。惊心怵目的血刺得他快不能呼吸了,这么小小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那难以克制的毒混着绝情池水又开始让他头脑模糊,横霜出鞘直接在那早已成茧的伤口上割开了几道口子,深可见骨,只有鲜血汹涌而出才能稍稍缓解。
她的长发和湿透的衣裙被真气蒸干,虚汗又将面颊打湿,花千骨从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的痛,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似乎比销魂钉、绝情池水还要强百倍,声音嘶哑,一声比一声弱。
“小怜怎么啦!”幽若裹着寒意闯了进来,看见满身是血的花千骨吓得后退几步。
“稳婆呢?人呢!”白子画冲着幽若喊,狰狞地表情吓得她连连后退,尊上是要杀人吗?
“已,已经在路上了。”
花千骨被折磨得气若游丝,要不是有白子画的真气撑着,她早就昏死过去了。
那一波猛烈地痛稍稍过去后,总算认清身边的人,曾经她以为那样纯白如月华般的美好就是她的救赎,如今看见他面上还未消退的□□与发红的眼眶,就像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割着她的心。抽出被紧握的手,头歪向另一边,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了血,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刹那的悲恸将他击倒,不,不要推开我。白子画刚想去握她的手就被司音神女拉开:“我们先出去,让稳婆帮她接生。”
幽若总算叫来了两个婆子,因为花千骨的侍女身份又是早产,谁也没做好准备,耽搁了许久。
白子画焦灼地站起门外,任凭暴雨倾盆,一边运功压下春毒,一边按住臂上仍在剧烈跳动的绝情池水伤疤,已经愈合的伤口依旧痛得深入骨髓。他深邃的眼眸里布满血丝,想招来横霜,但自己的佩剑却再也不肯伤他,躲在远处铮铮作响。
绝望之意伴着冰凉的雨水,想要怎样都可以,拿去他的命也可以,只求老天让她少痛一些。
她不知道还要痛到什么时候,手指都将床单抓破,张开的双腿间下坠感越来越强烈,伴着温热的液体要吞去她的生命,花千骨知道,那是血,很快就要流尽的血。她意识模糊,如果自己死了,谁来照顾这个孩子?
原本那些婆子还让她有节奏地使劲,可突然却道:“先别用力……”
她微微直起身子,瞬间清醒过来,干涩的唇间吐出的声音像来自地狱般:“我的,我的孩子怎么了?”
“还是去告诉尊上吧。”其中一个婆子道,另外一个也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她们不敢胡乱做主。
她拼尽了力气拽住一人道:“告诉我,怎么了?”脑中又痛又悔,你们为什么要去告诉他,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啊——”又是一番剧烈地疼痛,刚刚直起的身子摔在床榻上,自己快死了吧。
白子画哪里还管那些俗例,若不是幽若在一旁扶着,满室浓郁的血腥味差点就让他栽倒,一盆盆的血,简直让人发疯。
“怎么会这样?”心惊胆寒,只有一个念头,她绝不能有事!
“这姑娘气血两亏,忧思成疾,本就很难产下这仙胎了,刚才又摔了一跤,现在胎位不正,血壅产路,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保孩子。”
“保大人!”
这两人异口同声,在场众人谁也插不上话。
花千骨气息奄奄地道:“我是孩子的娘亲,保住这个孩子!”
“要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得剪开□□取出胎儿,不过以你现在根本承受不住。”那婆子也是无能为力,这个孩子拼命地想出来,是要撕裂他的母亲。
“我可以的,保住他,求,求你,我只有他了……”花千骨此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心心念念地只有腹中的宝宝,只要他平安,她死了都没关系。
白子画的声音寒冷刺骨,面上是冰封地冻的严酷:“保大人!把孩子取出来!”
“不行!”花千骨愤怒地看着他,垂死挣扎着,“他谁都不是,你们不能听他的!”
不敢看她愤怒的眼神,整颗心都在颤抖,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死。他指着花千骨,厉声吼道:“她若出事,你们都得陪葬!”
此话一出,高下立判,两个婆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