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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西风纵-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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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解千愁是煌烈家族世代自酿的老酒,只肖一开封,其香可飘万里,那些受过训的獒犬嗅觉极为灵敏,一路追着酒香而来。
    天还未亮,追兵已至,双方交手那么大动静,吴邪竟都毫无知觉,可见此酒后劲之大。
    胖子那匹马前日就跑得只剩一口气了,张起灵的坐骑乌云也死于乱箭之下,最后成为了獒犬瓜分的一顿饱餐。
    吴邪愣了愣,这连日的相处,他对那马还挺有感情的。他瞄了眼张起灵,对方还是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悲喜。
    但凡生灵难逃一死,此事古难全,也就是感慨唏嘘一下而已。
    眼下却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失去了代步坐骑,等于封断了沙漠那条路,他们的眼前只剩下一个选择。
    横穿五川原,快则五日可抵达西阳关,入了关,危难自解。
    吴邪嚼着干粮,赶了一天的路,他的喉咙干疼,每次下咽嗓子都如撕裂般疼痛,吃了几口便不敢再吃了。水所剩不多,得尽量省着。
    张起灵从树上跃下,走到吴邪跟前,将手中的物事递给他。
    手中是一段白萝卜似的植物,硬壳的,张起灵用刀给它破了个口子,不刻就从里面流出了汁水。吴邪喝了一口,喉头火烧的感觉立时缓解了许多。
    “谢谢。”吴邪有些别扭,昨夜那番不同寻常的谈话,像一根刺梗在他心里,横竖都不舒服。
    他记不清自己具体是从哪句话开始醉的,也不太确定是否酒后失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由于心虚,吴邪总觉得张起灵对他的态度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至于究竟哪处不同,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操!狗东西鼻子还真特么灵!”胖子眼里冒着精光,有本事别给他逮到,逮到了一定狗来个狗肉十八吃。
    后两日他们被那些獒犬搅得不胜其烦,鬼魅般如影随形,他们几乎是一刻不停歇地逃命。
    假若是一般追兵,凭他们的脚程,甩脱了断不可能再追上来。然而谁知那解千愁里究竟加了什么料,无论跑多远,躲藏得再好,獒犬总能精准地发现他们的踪迹。
    按说这都过了数日,身上早闻不到什么酒味了,何以还能被獒犬再再追踪到?
    之前吴邪就怀疑胖子还私藏了别的酒,才引得那群狗不安生。胖子说你以为这是寻常人家老白干要多少有多少呢,能得一坛便是了不得了。
    就地小睡,吴邪是累狠了,一躺就着。
    除了那次宿醉,吴邪没再让张起灵背过他。他内力不比他二人,为了不拖累他们,拼了小命跟上,两天下来人都憔悴了一圈。
    吴邪迷迷糊糊,仿佛回到幼年,被大人抱在怀里哄着入睡,一下一下拍抚着他背心。
    “大哥哥……”
    含糊不清的梦呓,张起灵的手顿了顿,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差不多蜷成一团的人。
    吴邪醒来时,偌大的空山只有他一个。
    闷油瓶和胖子都消失了。
    当空挂着个毛月亮,林中光线晦暗,看什么都像隔了层纱。
    吴邪背上有些发凉,因为他看见不远处黑黢黢的树丛里,绿幽幽的两点。
    那畜生没发出一点声响,也没动作,只直勾勾地盯住他。吴邪慢慢伸手到背后去摸佩剑,动作不敢大了,就怕打草惊蛇。
    冷汗自鬓角滑下。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剑身与剑鞘的摩擦声仿佛要割裂人的神经。
    就在出鞘的那一刹那,一阵劲风带着股野兽特有的臊味直冲吴邪面门。
    巨獒人立而起时有一人多高,刚才一击扑空,稳健落地后扭头又向他扑去。一口白森森滴着涎液的犬牙,爪子也是尖利无比,要是给抓上一下或是咬上一口,铁定都要掉块肉。
    吴邪仓皇躲避着,三尺青锋对阵这类体型庞大的猛兽并无优势,光攻击范围就吃了大亏。如果吴邪是剑道高手则另说,可他也就是个半吊子罢了。
    借着黯淡的月光左躲右闪,不住地退避,脚下毫无章法。忽然吴邪面色一变,这一脚踩下他就知道不好,根本没有落到实处。眼前一花,满眼都是那张血盆大口和口中喷出的腥风。
    这一口咬下来我命休矣。身体下坠之际吴邪全凭意识,举剑一刺,正中那畜生上颚,戳了个对穿。而他自己的肩膀也被犬齿擦过,留下前后四道血痕。
    吴邪飞快地坠了下去,黑漆嘛乌一条暗道,不知通向何方。
    凭吴邪的力量不足以将剑插入岩壁稳住身形,只能在岩壁上拖曳,发出难听的噪声,不过多少缓了下坠的势头。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洞底果然有亮光,并且随着他的接近,那团光晕越来越大。
    然后吴邪看到了地上的火堆,却没看到生火的人。
    “看不出来,天真小胆儿也挺肥,不知深浅的盗洞也敢往下跳。好!有胖爷我的风范!”
    胖子估计也是看清来者是他,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听见胖子出声吴邪放下心,然而左看右看,也没看见另外一个身影。
    原来他们遭遇了夜袭,袭击他们的不是蛮兵,而是狼群。
    怕动静引来追兵,张起灵先一步将狼群引走,胖子和吴邪留守。吴邪睡得也真死,胖子百无聊赖,跑去放水,谁知道这一泡尿居然尿出个盗洞来。
    “嘿嘿,天真,其实我吧,还不是一般的贼。”
    胖子解释了一下,关于他的身份,他自己用摸金校尉四个字概括了。
    吴邪知道那是干什么的。一般的贼偷活人的东西,而这不一般的胖贼,专闯死人的空门,偷死人的东西。
    这么一个明显的盗洞,看得胖子心痒痒的。吴邪还睡得昏天黑地,张起灵解决了狼群就会回来,这么一合计,他决定先下去看一眼,看一眼就上来,胖子在心里头拍胸脯保证。
    听到这儿,吴邪哼了一声,心说你这一眼差点没把我给看去喂狗。
    胖子摸摸鼻子自知理亏,打着哈哈。
    其实不是胖子不想回去,而是回不去。
    这盗洞笔直往下,岂料最初的一段土洞之后紧接着就变成了光滑的石壁,无处借力,此时想停已来不及。盗洞似乎打通了墓穴本身的一条暗道,直到落地才算完,可来时的那条狭长垂落的通道却是怎么都不可能返回去了。
    要出去,只能另找出口。
    找不找得到还得另说,眼下最急迫的是,他两个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掉下来的,一口吃的喝的都没带。胖子不离身的包袱里是他盗来的宝贝疙瘩,还有些摸金的家伙事,这会倒是能用上。而吴邪除了屠过犬的剑,就只剩下一些药物了。
    吴邪琢磨着,小哥不知道他们掉下来了,会不会还在外面找他?是继续找路,还是原地等小哥?
    吴邪举着火折子,仰着头去照他刚才落下来的那条密道,幽幽暗暗望不到顶,洞壁竟然毫无缝隙,质地十分坚硬,打消了他一路凿坑往上爬的念头。
    洞中太过幽静,也许知道是个墓穴的缘故,吴邪坐立不安,心里毛毛的,时不时警惕地往火光照不达的暗处张望。
    等了两刻,燃着的火焰开始黯淡,希望也逐渐变成了灰心。
    终于胖子站了起来,“走吧,找找路,说不定很快就能出去了。”
    吴邪最后举目望了眼头顶的石道,沉寂着,依旧无人造访。
    才走两步,一阵衣袂翻飞的轻微响动从头顶传来,间或夹着两声脚踏石壁的声响。
    可靠的身影如期而至,吴邪一下就觉得安心了。
    “小哥,够这个!”胖子冲张起灵比了比拇指,“这敢情好,祖师爷指路,备下了一个油斗给咱哥仨,且看胖爷摸它个大的!”
    有了张起灵这员战将,还有什么斗拿不下?
    张起灵面上淡淡的,居然主动走到吴邪跟前去。
    吴邪一脸迷茫,随即肩头一痛,他毫无防备,嗷地一声嚎了出来。
    他都忘了刚才肩膀给那畜生啃了一口。
    张起灵手指在他伤处捅了两下,又挤了挤,看着溢出艳红的血,才放心,“无毒。”说着就把他衣服撕得更开些。
    吴邪哎了两声,不知为啥怪不好意思的,“小哥,撕烂了我可要光膀子了!不劳动你,我自己脱,自己脱。”
    张起灵把手给收了回去,一双乌沉沉的眼就盯着他脱衣服,都不带眨的。
    吴邪外衣连着中衣一块儿扒了,看得出是养尊处优的一身好皮肉,白生生的,瘦倒是不瘦,但一看就是不怎么经打的。
    张起灵也没二话,指头蘸上凉凉的药膏,直接往吴邪肩背的伤口抹。
    之前没看到他,吴邪一颗心都悬着,也没觉着有多疼,这会子一颗心可算归位了,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张起灵不做表情,手上却不由放轻了几分。
    吴邪就龇着那口小白牙,冲他乐。
    张起灵极其自然地胡噜了一把他的头顶,等到醒过味儿来,此举让两个人都有点发怔。
    一行三人,往密道深处探去。
    石道很长,没走出几步,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在他们身后落定,这下彻底阻断了来路。
    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吴邪心头。
    胖子嘀嘀咕咕,推测着这是哪朝哪代的墓,墓主人会是什么身份,变故横生。
    这一脚踩下,胖子感觉就不对,两侧呼呼的风声挟着要命的寒光,墙后翻出的弩机瞬间射出几百支箭,将他们包围其中!
    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这种时候,唯有一搏,否则就是被乱箭射成筛子一个下场。
    三人背靠在一处,挥舞着手中兵器挡开从各个方向而来的箭头,金石之声不绝,刀光剑影连作一片。
    三波疯狂的攻击之后,弩机终于弹尽。
    吴邪持剑那只手微微抖动着,紧张过度后的肌肉猛然松弛下来,一时间竟连举都举不起了。
    然而就在这时刻,角落里一架弩机上卡住的最后一枚箭铮地一声,离弦而出,直射吴邪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张起灵一把抓住吴邪往怀中一带,长指一伸,箭稳稳当当夹在了指间,生了锈的箭头几乎已经指到他的左眼。
    吴邪已然呆住了,微张着嘴,望着张起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胖子唏嘘着:“小吴你可得谢谢小哥,救命之恩啊。”
    两个人沉默着,对望了片刻,吴邪眼底才泛起恐惧和后怕。他并没有向张起灵道谢,而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惊恐,感动,崇拜,依赖,杂糅的复杂情感从吴邪紧紧攀住他脖子的两条手臂泄露出来。
    过了这一关,通道尽头是一间很大的石室,石室里摆着石桌石椅,更离奇的是,这里竟然还有灶台和水缸。
    胖子诧异地转了好几圈,这太不合规矩了。也许有人会把墓设计得跟生前住的地方很像,但出现灶台就显得很诡异了,你见过哪个死人还生火做饭?
    “这里本就是给活人住的。”张起灵想必看出了蹊跷,想到了什么,难得开了一回金口。
    经他这么一点拨,胖子脑海里噼里啪啦跟一道霹雳劈通了似的,还真想起这么一号人物来。
    相传百多年前,江湖中曾出现过一位古怪的剑客。
    没人知晓他的姓名,甚至没人知道他是男是女,他从不说一句话,终年戴着铁覆面,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因此江湖中人都称之为铁面生。
    铁面生就像是个凭空出现的人一样,武功路数十分奇诡,全然看不出师承哪门哪派。
    他花了三年时间,游历四野,一一挑败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
    有人要尊他为武林盟主,有人要拜他为师,却统统反遭杀害。渐渐人们发现,凡是败于他手的掌门,竟在一年之内全部疯的疯,死的死。
    一夜间铁面生成为了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魔头,正当讨伐之声四起的时候,他却像个偶然乍现的噩梦一般,从人们视野中消失了。
    直至两年后,有人目击武林盟主汪藏海与铁面生在昆仑雪峰约战。
    铁面生一生未尝败绩。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落败,败于汪藏海之手。
    自此,铁面生再未在江湖上露过面。
    江湖的那五年,是属于铁面生的五年。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依然流传着有关于他的传说。
    传说铁面生晚年封剑,不再动武。有人说在边境的戈壁见过他的踪迹,后有人说他在大漠中建造了一座地宫,终年居住在自己的坟墓之中,直到老死。
    后世也有不少江湖中人觊觎铁面生的绝学,前来边陲找寻,希望能找到他的墓,并从中偷得个一招半式。
    这样看来,他们是误打误撞进了铁面生的活死人墓。而他们所在的这间石室,应该就是铁面生生前的起居之所。
    倘若真是如此,那恐怕他们这回是掉入了一个大陷阱之中了。
    传闻中铁面生性格乖张狠戾,刚才那顿乱箭恐怕还是小意思,别处必定还有更多阴损的招数在等待着他们。
    》》
    地宫空空荡荡,弥漫着一股子陈腐的气味。
    张起灵点燃了桌上的灯,石室一览无余,陈设再简单不过,厚厚的积灰掩盖住曾经居住过的痕迹。
    不过铁面生当真是个怪人,吴邪越看,越觉惊心。常人能耐住性子,经年累月住在这样一座与世隔绝的阴宅中吗?吴邪自问,他是不行的,光是想象一下那种分不清生和死的界线的日子,他就快要疯了。
    张起灵蹲在灶台旁,吴邪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会,也发现了蹊跷。
    推动最底下那块活络砖,一侧的石墙就翻了上去。
    三人齐齐望去,漆黑的密室里有什么东西正泛着幽幽的蓝光。
    胖子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过去,看看是什么好宝贝,猝不及防被人从后边一脚踹飞。
    张起灵踹了他一脚,也救了他一命。
    身体离地一瞬间胖子看到脚下刚踩过那排砖翻了起来,底下密密麻麻的尖刺一溜儿全指着天,上面还串着干枯的死人骨头,也许里面有不少是他的同行前辈。
    他们并不是百余年来唯一的造访者,像这样死于非命的,不知还有多少。
    胖子揉着被踹疼的地方,“大意了大意了,差点折在这小伎俩上。谢了小哥。”……手可真黑。
    当然就算借他三个胆,他也不会说出这下半句。
    吴邪站在那条死亡沟壑边缘朝下张望,整条沟呈回字型。而正中的台子上,祭着一柄剑。
    剑身比一般的剑更细,隐隐流转着光华,森冷,绝不是凡物。
    而这神兵却透着一股妖异,吴邪看剑身上的血槽看得入神,眼前一花,呼吸一滞,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张起灵发觉他的异状,捏了捏他的手,吴邪才回过神来,朝他腼腆一笑。
    谁知张起灵没松开手,竟凑过来往他脸上偷了个香。
    吴邪傻了,见鬼似的望着他。他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好香的!?
    张起灵一脸漠然,举动却和表情完全相反,他的嘴已经贴到了吴邪的脖子上,在耳根处流连。
    吴邪涨红了脸,推了推他,没推动。张起灵把他抱得很紧,两条手臂死死扣在他腰后。
    “小哥……”
    吴邪诚惶诚恐,他不想承认自己惶恐的原因,是他竟然觉得他们这种亲密行为是天经地义。
    “别动,听我说。”张起灵吻了一下他的耳廓,借机耳语道:“胖子被掉包了。”
    什么?吴邪用眼神询问他。
    “胖子有鬼,看他的腿。”
    吴邪小心翼翼地瞥过去一眼,胖子正眉开眼笑地围着祭剑台转,没注意他。吴邪顺着他腰往下看,两条裤管下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腿。密室内光线弱,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下吴邪吓得浑身炸起了,张起灵安抚地亲亲他,“胖子交给我,你去夺剑。”
    吴邪紧张地点点头。
    片刻之间,张起灵和胖子就战在了一处,吴邪就从边上绕,才往台阶上奔了两步,胖子发现了他的意图,赤红着双眼向他扑过来。
    胖子狰狞着脸,伸手抄他脚踝,吴邪绊倒,腰眼磕在石阶上,痛得他两眼发黑。胖子伺机扑上,这一招泰山压顶差点把他腰给压断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给压死的时候,胖子却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以为他就是人吗!?”
    胖子音量不大,似乎是忌惮着张起灵,不想被他听见。
    “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清楚,那小哥脸上一颗痣都没有!”
    “脸上没痣的是鬼。”
    吴邪扭着脖子去看张起灵,果真是干干净净一张脸,还是那副淡淡的眼神,此时看来却鬼气森森。
    吴邪顿时炸了一身鸡皮,后脖子一阵一阵发凉。小哥,胖子,都阴阴地望着他。
    到底该相信谁的话?谁才是鬼?或者根本两个都是?
    脑海中一片混乱,吴邪掐了一把大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回忆着下斗之来的整个过程,最值得怀疑的既不是张起灵也不是胖子,而是他自己。
    如果是他自己出了问题呢?
    吴邪努力回忆着所有细节,试图挖掘出不寻常之处,石室,油灯,灶台,机关,翻板,骷髅,剑。
    剑!
    那种好像会把人吸进去的诡异光晕,和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管你是什么鬼东西,都给小爷滚!”吴邪怒啸,挥剑斩上那柄还在发光的妖剑。
    铛!
    随着两柄剑重重地碰撞,祭剑台缓缓向四面八方开裂,吴邪整条手臂震得发麻,而他手中的剑,剑身已然爬满裂痕。
    妖剑爆发出的光芒几欲刺瞎他双目,吴邪捂眼发出一声痛吼。
    一只温凉的手覆上他的眼。
    一滴滚热的液体滴在他眉心。
    脑袋逐渐恢复澄明,眼前亦逐渐恢复了清明。
    视线转了一圈,就看到了胖子的大脸。
    “天真,你可醒了,刚才你撞邪撞得那叫一个厉害,差点没吓死胖爷!”
    听见胖子喊,张起灵也破天荒地凑过来,眼底难得有些温度,姑且称之为关切。
    吴邪辨了辨,口中一股血腥气。
    “我就说你名字起大了,就你这小样怎么镇得住邪?要不是小哥一眼看出你撒呓挣,关键时刻来一招宝血淋头,你这会怕是已经归位啦!”
    从胖子口中,吴邪终于了解了他失神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那把剑果然有诈,他只看了一眼,就中招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他的幻觉。
    想到那幻觉里还有一些不可说的内容,吴邪老脸一红,再看张起灵的眼光变得心虚不已。
    张起灵手背一道狭长的刀口。
    这是得挤了多少血啊?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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