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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笑道:“长兄便推举出一个。”
徐渭笑道:“我毛遂自荐……大家肯定不干。”众人便哄笑起来。听他继续道:“其实没什么好选地。拙言兄虽然年纪最幼。但见识高卓。沉稳大度。最适合当这个会。且又是他地提议。更是当仁不让。”
众人纷纷点头道:“不错。别无他选。”
沈默连忙谦逊。却被大伙一起推到位坐下。这才勉强道:“承蒙诸位错爱。沈默只有战战兢兢。尽心尽力。如果做不好。不用你们换。我自己就拍屁股下来。”
众人哄笑道:“你要是做不好。那我们复兴社就解散得了。所以千万得做好。”
沈默笑骂道:“却是赖上我了。”六人便举杯向他敬酒,饮下之后,便算是确立了他的会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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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位,沈默便不再客气,沉声道:“有远大抱负容易,难的是实现抱负的道路,肯定崎岖坎坷,艰难险阻,甚至还会有不小的风险……”
孙铤面色变了变,轻声道:“咱们会不会被当成朋党?”
沈默地目光扫过众人,看徐渭、吴兑、孙、诸大绶四人一脸的无所谓,陶虞臣和孙铤则有些担忧。他很清楚,那几位“一脸无所谓”的,心里不一定无所谓,只不过年纪大些,心里藏得住事罢了。
必须要打消这层顾虑,沈默拿定主意,便沉声道:“先不管别人怎么看,且问问你们自己,这个如何看待这个“党”字?”
“圣人说:“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陶虞臣轻声道:“又说“小人党而不群”,可见这个党字,总不是什么好词。”
“错了。”沈默坚定的摇摇头道:“要我说,小人无党,只有君子才有党。”
“这个说法新鲜……”众人也没有死板教条的,都耐心听他说下去。
“在我看来,党是志同道合的意思。一群人因为同一个崇高的目的走到一起,有志一同,共同奋斗,这才叫做党。”沈默目光炯炯道:“至于小人聚在一起蝇营狗芶,那叫奸党,与我们便如正反两面,永远对立!”
“所以我说,君子以同道为朋,以自绝于小人为党,以志同道合为朋党!”只听沈默铿锵有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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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党”视为正人君子的代名词,给“党”、“朋党”这一概念做了新的诠释,
改变了贬义的内涵。众人听到这崭新的说法,心中便觉敞亮起来,不由纷纷点头道:“如此我等不必讳言朋党。”“要做就做天下最大的朋党。”
沈默笑道:“这个不急,咱们现在不过六七个人,连乡试也未曾参加,根本就无足轻重,若是现在便把“复兴社”这个名字喊出去,恐怕是要遭夭折的。”
众人纷纷点头,徐渭笑道:“太祖之所以成其霸业,是因为“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九字真言,我等现在意图中兴大明,其难度不下于当初太祖建极,照方抓药是个好办法。”
“此言甚是。”诸大绶点头道:“不如我们先用通俗的名称,也不宣布自己的志向,对外只做一般文社。”
“不妥不妥,”孙摇头道:“这样如何吸引到俊彦加入?”
徐渭突然哈哈大笑道:“这个太简单了。我们只需对外宣称,本社的目的是“揣摩八股,切磋学问,砥砺品行”,再在科举上取得好成绩,天下士子还不趋之若骛?”
“这话虽然不中听……却实在。”众人点头笑道:“也罢,咱们地文社对外就以砥砺文章,求取功名,名字么就叫……”
““琼林社”吧。”孙铤嘿嘿笑道:“既然俗气,就一俗到底!”
“不错,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大伙便点头笑道。
待众人兴奋完了,沈默沉声道:“既然定名琼林社,诸位,咱们这些肇始之徒就得以“琼林宴”为目标,到时候都在黄金榜上,才能让天下侧目,获得无比声望。”
六人一齐点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第一步先把乡试考好。”便一齐举杯,共祝秋+》告捷。
“鹿鸣宴上,”沈默与众人碰杯,一饮而尽道:“一个都不能少。”
“同去同去。”众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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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琼林社同饮壮行酒时,位于西湖东北,东河以西的杭州贡院内……
经过整整五天的清扫,关闭了整整三年的杭州贡院,终于灰尘尽去,焕然一新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但偌大的一个考场,三年里无人进入,除了灰尘之外,难免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住在里面——事实上,贡院是个火灾、生病、疯甚至自杀率非常高的地方,往往每到大比之年,总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人们没法解释,只好认为是鬼神作樂的结果,认为出现这样地事情,是因为其中某些人做出亏心事,遭到报应了。通过长期的渲染,无论考官还是考生,都对恩怨有报的说法不仅深信不,并且成为一种道德约束,让读书人在日常便努力克制自己地行为。
当然除此之外,还得请专业人士来处理一下……所谓专业人士,便是僧人道士,他们会在开考前三天,到“明远楼”上设坛打醮三昼夜,祈祷上界阴间,并立“祭旗”……这个主要的是请那些住在贡院里地黄大仙啊,游魂鬼啊什么的,暂时先搬走几天,等考完了再回来。
等到初八日五更鼓,贡院前先放三声炮,把最外面栅栏门开了,又放三声炮,把大门开了;再放三个炮,把龙门开了。九声炮响之后,街坊上大吹大擂,仪仗冠盖如云,浙江巡抚、杭州知府携带一众部属出现,在贡院门前摆上香案来。胡中丞戴着幞头,穿着蟒袍,行过了礼,立起身来,用两把遮阳遮着脸。
巡抚衙门地书办便跪下高声道:“请三界伏魔大帝关圣帝君进场来镇压,请周将军进场来巡场。”放开遮阳,胡宗宪又行过了礼。那书办又跪请”七曲文昌开化梓潼帝君”进场来主试,请魁星老爷进场来放光。”
这套仪式完了,才迎接试官进贡院。他们在祭了孔子,下毒誓之后,会先在贡院里仔细检查过,确认每一个环节都没有问题,再做些安号牌、分卷子之类的考前准备工作。
这一夜,两位主考,八位副考,以及十几位书办,便住在至公堂里,等待翌日地考试开始……传说但凡怀有私心,想要舞弊的,便会暴毙于当夜……
第四卷 不为青史为苍生 第二四八章 秋闱日
嘉靖三十四年八月初九,对于琼林社的七位“朋党”来说,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他们将要参加一场决定命运的考试,今后是官是民,便在此一举了。如果不成,就得回去等上三年再来了。
没有人愿意再蹉三年,所以他们都势在必得!
昨晚众人都是天一黑便各自回房,约定今天丑时末刻起身,一道了时间,值夜的亲兵便挨个敲门,把七位大爷唤起来。
铁柱亲自去叫大人起床,还没敲,那门便自动开了,只听里面道“我早起来了。”铁柱拿灯笼一照,便见沈默头戴玉色方巾,身穿栗色直,脚下粉底皂靴,穿得是整整齐齐,就是……忘了扎腰带。
见铁柱的目光停在自己腰上,沈默下意识一摸,老脸通红道:“看什么看。”便砰得一声关上门,差点把铁柱的鼻子给挤掉了。铁柱跟了沈默这么久,从来都见大人有条不紊,极少他如此紧张。
再出来时,沈默果然扎好了腰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这是秘密。”
铁柱赶紧点头道:“秘密,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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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正堂里,已经摆好了一桌清淡而富有营养的膳食,顶着一对黑眼圈的陶虞臣已经坐在那里,很诚实道:“我失眠了,不过还很兴奋。”
沈默打死也不说自己亦然,只是很有大将风度的点点头道:“不等他们了,随到随吃。”便磕一个鸡蛋,心不在焉的剥起皮来。
陶虞臣舀一碗稻米香粥。夹点小咸菜。也吃起来。他瞥见沈默已经把鸡蛋剥得只剩蛋黄了。忙好心提醒道:“师兄。蛋青都剥掉了。”
沈默很镇静道:“蛋青没营养。今天我只吃蛋黄。”陶虞臣佩服地五体投地。也不知是佩服师兄地脸皮还是什么。
过一会儿。孙家兄弟进来了。两人也是一脸憔悴。孙给弟弟舀一碗面条。
见孙铤坐下了还魂不守舍。陶虞臣笑问道:“怎么了。没睡好?”
“都怪我大哥。打呼噜。”孙铤郁闷地挑着碗里地面条道。
“你磨牙。还放屁。
”孙拿着一个酥饼,咯吱咬一口。
“噗……”孙铤刚吸了一根面条到嘴里,便原路吐了回来,惹得陶虞臣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样,紧张了吧?”诸大绶和徐渭,他俩住在一个屋里,也一起走进来,徐渭坐在孙铤身边,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嘿嘿笑道:“不要紧,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不紧张了。”
孙铤本来快好了,闻言剧烈咳嗽起来,恼怒道:“娘杀个闲腿倒路西,大清早地就不会说句吉利的?”一着急,连土话都带出来了。
徐渭嘿嘿笑道:“我说的是实话,你看小诸考过一次就好很多,像我考了三次,便可以做到视考试如无物,完全不紧张了。”
诸大绶笑着插话道:“是啊,就是一晚上起夜八回。”
徐渭老脸一红道:“你造谣,你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我干什么。”
“问题是我没睡着。”诸大绶苦笑道:“刚有点睡意,你就起夜,再有点睡意,你又起夜。弄得我整整一宿,躺在那里就没睡着,脑仁嗡嗡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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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伙都一样紧张,陶虞臣不无感慨道:“要说还得是君泽兄,人家从躺下就开始打呼噜,睡得那一个香啊,叫都叫不起来。”他跟吴兑一个房间,给了舍友极高的评价。
众人心悦诚服道:“我们不如君泽兄……只是他未免也太能睡了吧,怎么还不起床呢?”
直到大伙吃完饭,吴兑才出现,出人意料的,这位老兄脸色极差,仿佛夜里不是睡觉,而是扛着二百斤地麻袋,绕杭州城跑了一圈似的。
陶虞臣奇怪道:“你不是睡得挺好吗?怎么看起来比我们还糟糕?”
“嗨,别提了,昨晚睡下之后便开始做梦。”吴兑无限郁闷道:“在梦里已经考了九天六夜,你说我能不累吗?”众人不禁笑作一团。
见大家都在等自己,吴兑三两口喝完稀饭,再揣上几个鸡蛋,起身道:“走吧!”
众人便带好各自的考箱,分乘两辆马车,往城东的贡院驶去。每辆车地车前,都挂着“杭州乡试”的灯笼,今日全城戒严,没挂这种灯笼的车轿,是不准上街的。
这时候还是天长夜短,等到了位于城东的贡院街时,天已经是蒙蒙亮了。这个点抵达是有讲究的,
因为此时贡院都设在城东,取东方文明之意,这个时点又叫东方微明,文与微同意,便是天时与地利相合。
那驱车地车夫便讨赏,沈默虽然不信这些,却也喜欢好彩头,重赏了车夫,这才下去马车。
亲兵们帮着把考箱搬到贡院前街,便被穿着大红号衣的拦住,每个人只能带一名书童进去,帮着搬行李,在等待入场时伺候,这就是书童存在地意义所在了。
沈等七个书童,背着包袱,拎着沉重的考箱,跟在沈默七个后面,穿过前街,到了贡院门前地大广场。这广场方圆约有二里,平素是个繁华的集市,沈默还带着阿蛮来买过东西呢。
当然设计地初衷,肯定不是让人贡院门口练摊,而是给考生集合所用。沈默四下望去,只见在广场左右两边,各有一座壮丽的牌坊,左边的牌坊上写着“腾蛟”两个大字,右边则写着“起凤”,贡院大门前也有一座牌坊,题写着“天开文运”四个大字。
等走到广场北面,又看到左右两边牌坊的背面,各写着“明经取士”“为国求贤”四个大字……这就是此地非练摊场所的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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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坐北朝南,左中右三扇大门自然也是朝南,在中间门上,悬挂有“杭州贡院”四个墨黑大字的牌匾,落款赫然是大名鼎鼎的刘基刘伯温。
在贡院大门外两丈处,还有一道辕门,也就是一道红色的木栅栏,栅栏上开俩栅栏门,一般比较大的衙门外都有这个,以示闲人勿进。
考生们便在这道栅栏门前集结,沈默七个已经小有名气,走到哪里都有人问好致意,也有不少人跟在他们后面,渐渐的变成了一大。
见陶虞臣有些不自在,沈默问他“怎么了?”陶虞臣苦笑道:“有些不习惯。”徐渭嘿嘿笑道:“身为琼林社的元老,以后要经常被前呼后拥,小陶还是赶紧习惯吧。”
陶虞臣笑笑道:“看着人来的差多了,怎么还不开始?”
“时辰不到。”诸大绶轻声道:“卯时才有人出来开门。”
诸同学不会是有经验的,卯时一到,便有三声炮响,过后又有三声,贡院大门缓缓打开,终于看到贡院里的景致,众生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一个个紧张的要死。
只见两队身穿大红号服的士兵,一队手持着红旗,一队持着黑旗,从贡院里出来,站在栅栏前一起摇动大旗,口中齐声高叫道:“恩鬼进,有恩报恩,怨鬼进,有仇报仇。”
让第一回经历这种事的考生面面相觑,一个劲儿抬头看门匾,心说咱们没走错地方吧?怎么开始跳大神了?
便有懂行的考生小声分解道:“这是召鬼魂呢。那些跟着考生来报恩的恩鬼就聚集在红旗下面,而那些来找考生报仇的怨鬼便在黑旗下蹲着。等会儿会把这些旗子端进去,便把那些鬼魂也请进贡院了……要不有文昌帝君震着,他们不敢进。”
正说话间,二位主考官便在一众同考官的陪同下,出现在贡院门口,正考官名唤阮鹗,向众考生高声宣讲一番:“奉旨开考,不得作弊,否则如何如何”的陈词滥调,便沉声道:“开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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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缓缓进入辕门,顺着大门往里面走,就是仪门。进入仪门之后是龙门,而仪门与龙门之间,便是考生进考场的搜检通道。
因为搜检极为仔细,所以耗时也很漫长,所以许多考生便先不进去挨挤,在外面广场上坐着歇息,等太阳升起来,又躲到墙根底下找阴凉。沈默这才现,贡院的围墙足有两张高,且上面布满了荆棘,与后世的监狱有异曲同工之妙,想必用处也差不多吧。
一直到了两个时辰,有兵丁出来道:“绍兴的搜检。”
沈默赶紧跟着人流起来,到了大门口,沈安便不能进去了,沈默只好自己提着箱子,进去了贡院。
妈的,真像个监牢啊。
第四卷 不为青史为苍生 第二四九章 哥考得不是乡试,哥烤的是自己
别看当官的冠冕堂皇,出入仪仗,风光体面,令人羡慕。但在挤进这道公门之前,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灵,乃至是自尊上,都要经历一段非人的试炼……孟老师说得好,天将降乌纱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才能有资格当官。
当然了,这是那些及第考生的看法,因为科举成为他飞黄腾达的起点,所以必会将其视为人生的普通经历。而落第则因为付出毕生心血,遭受了及第数倍的苦难,却没有一点回报,反倒一生潦倒困苦,受尽人间的白眼嘲笑。所以往往会将科场生活作为人生经历的最大伤痛,对其仇恨无比。
君不见几乎所有描述科场的文章,都是出自科场失意之手,其描述之悲惨也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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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不想让自己也成为后世语文课本上,控诉文学的创作,所以这次考试不能出半点纰漏。在大门口验明正身进去,便如其他人一般,坐在地下,解怀脱鞋……当然不是要耍流氓,而是准备被搜身。
因为科举是当官唯一的途径,当了官便会有权力金钱美女地位,所以虽然历代查禁很严,却依然会有少数考生,不顾名节和为学之尊,想尽办法去作弊,其中“怀挟”便是屡禁不止的一招。
说通俗点便是夹带,主要是夹带一些用蝇头小楷写成的经书,还有程朱的注释,也有请人在外面写好的文章,同样用小楷写在纸片上,名曰小卷,隐匿在身上或考篮中,带进考场去。
一旦材料带进去了,事情便好办了。因为乡试考试是在号舍中,也就是每人都在单独的小房间里,答卷吃喝睡觉,纵使有人看着,三天时间也总能找到翻书作弊的机会。
于是朝廷规定,搜检怀抰官每次一场考试入场前都要进行搜检,搜检官要将问题考生的姓名记下来,并将其揪出场,不许再考。
所以在入场之前,都要进行严格地搜身检查。尤其是到了本朝,老朱皇帝次制订了严厉的惩罚制度,被查出的考生要在考场外“枷号—个月”,拘押期满后“问罪为民”,也就是取消学籍,这辈子别想再考了。
但就像屠刀杀不尽贪官一样。老朱皇帝地严惩。也无法让心术不正地考生望而却步。怀挟之风难禁。朝廷只得一次次重申加强搜检。加重惩罚力度。
沈默想起自己上辈子高考。监考老师都会在开考前扯一嗓子:“把一切与考试有关地东西。都放到前面来!”却也不会让考生解开衣服。仔细搜检。不禁暗道:“万恶地旧社会啊。”
正在胡思乱想间。便听见里面高声喊道:“准备搜检!”只见一群品地官员。带着搜检军到了巷子里。
“十人一行贴墙站好!”随着搜检官一声令下。众考生便纷纷起立。光脚穿着内衣。手里拿着衣袜。排着队站在甬道里。
每一位考生由两名搜检军搜身。从头到脚。仔细搜查。那些官员们则紧紧盯着。以防有什么纰漏。这些人地检查极为变态。上穷际、下至膝、腹。无一遗漏。毫无礼待士人地意思。
其实这些搜检军之所以如此较真。当然不是为了抡才大典地公正性负责。而是因为搜出一个舞弊。便会赏银三两。顶他们俩月地饷银呢……当然。能够蹂躏一下高高在上地读书人。也是机会难得。怎能不好生珍惜?
这些搜检军都是富有经验的,除了考生身上外,对其随身携带的考篮考箱更是重点检查,用个小锤子东敲敲西敲敲,听听笔管是不是空心地,砚台,考箱等大件有没有夹层,还有被褥也要拆开检查,甚至于考生带来的包子、馒头,也一概切开,瞧瞧是不是夹心的。
也着实能检查出一些夹带,每当有所斩获,搜检军们便兴奋的低呼,将如丧考妣的作弊拖出去,每每此次,其余考生不免有兔死狐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