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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都是好消息,比如陆绩那帮人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迅;苏雪姐弟三人的蛊毒依然无解,每日都要经受一番噬骨的痛苦,这让苏雪这个做姐姐的,每每心如刀割,却依然束手无策。
但让人钦佩的是,在身心遭受如此折磨的情况下,她依然将沈默的歌舞班子调教得有声有色,在苏州城首屈一指……当然,这也跟那歌舞班子本身的水平有关。
只是苏雪不明白,市舶司不是管着对外做生意的吗?花这么大本钱,训练歌舞班干什么?难道要贩卖人口不成?
当她终于忍不住,向沈默提出这个问题时,沈默哈哈大笑道:“你想的太多了,我还不至于干那种缺德加冒烟的事儿。”遂正色道:“正要告诉你,三天后,这里将进行第一场演出,你可要督促她们好好准备呦。”
“单纯就是表演吗?”苏雪轻声问道。
“不是。”沈默摇头道:“是展示。准确地说,就是在一种艺术的氛围中,展示我们的产品。”未来虽然美好,但现实却不那么乐观——苏州开埠已经一个多月了,市舶司的统计表上,却只有区区不到一百万两的贸易额;至于关税收入,才三万两而已;加上拍卖行的收入,也不过五万两,远远低于沈默的预期。
经过走访,他发现众商家之所以不肯掏钱购货,是因为两个原因导致:其一,想让别人先走一趟,看看商道安全不安全;第二则是他的设计失误了,平准拍卖行的商品,只有名称、数量,不见实物,让惯常“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商人,尤其是外商们,没法下定主意。
既然找到问题所在,沈默自然要想办法解决,一个是请苏松总兵俞大猷,派舰队护航,当然不是让俞将军白干,按照所护航船队的货物总重,是要支付相当数量的押运费的。当然这个钱不会是市舶司出,而是本着“谁受益,谁出钱”的原则,让那些被护航的商家破费。
对海上风险的恐惧,让商人们很愿意出这个钱;而对于做梦都想造大船、改善装备的俞大猷,也很愿意接这个买卖。双方在沈默的牵头下,一拍即合,签定了保护条约。俞大猷的水军将从崇明岛护航到濠镜澳,然后返航,来回一趟的保护费收入,都够他造两艘大舰的!
而对于后一个问题,沈默决定搞个产品发布会,起先想借鉴后世的“广交会”之类,但一想那种赶大集似的营销,只适合廉价货。而大明朝的丝绸也好、瓷器也罢,都是在世界范围内广受追捧的货物。据那些西洋商人说,在大明朝普普通通的一件瓷器,一尺绸缎,到了欧罗巴,都会成为一般家庭的奢侈品!
而根据沈默的历史知识,到三百年后的鸦片战争前,这些商品还为中国政府赢得大量的白银净流入!
如此长久畅销的硬挺货,自然要好生策划一番。把高端品牌做起来,再带动中低端的销量,这才是赚钱的不二法门。这就是一个定价权的问题,如果你把自己的好东西卖贱了,就等于把定价权交给别人,让人家低价就货,再运回去卖个高价。钱全都被他们赚去,你还被骂做傻子。
这种事儿沈默可不干,他要将定价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于是精心设计了一场产品发布会,邀请所有的富商参加,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第七卷 直挂云帆济沧海 第四四九章 鉴
三天后的发布会,并不是在市舶司举行,而是开在一处名气不大,却同样景致优美的园林之中。其实那些雄踞名园的大家户,都愿意出借自己的园地,但沈默要突出的是丝绸瓷器,不愿让名园喧宾夺主,所以选了这个小园。
这个年代的园林艺术,已经到达太高的境界,此园虽小,却依旧花木叠石、碧水楼阁,应有尽有,正如苏州的刺绣,结构精巧,美仑美焕。
在使者的指引下,宾客们穿过几处亭台水榭、假山叠翠,曲曲折折来到了一座临水的二层阁子前,阁前匾额上题着“听月轩”三个古拙的大字,一看竟是祝枝山的墨宝,除了感叹江南人文荟萃,还能说什么呢。
进去后才发现,原来外面看是两层的水阁,内里则是个高大宽敞的大厅,中间扎了一座三尺高的花台,花台上摆放着一具古琴,台下四周则是一圈紫檀四出头官帽椅和黄花犁长塌,任由宾客或坐或卧,小机上摆着水果,点心和茶水,任由宾客取用。
这显然是个小型的聚会,宾客最多不会超过四五十人,此刻已经来了七七八八。其中有一般以上,竟是西洋、波斯人,显然他们才是这场招待会的主宾。
这些人不像华夏人那样内敛,丝毫没有陌生感,看着什么都新鲜,虽然不大会说汉语,却依然通过通译,兴奋地与周围人聊着天。而明朝人对待这些西人,虽然骨子里有些鄙薄,但两千年的礼仪之邦,早已将“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思想,融在华夏子民的骨子里了,所以对待外国人的态度,平等而友好,更是对其国家充满了好奇。
所以虽然各国人混坐着,阁子里的气氛依然十分融洽,大家相熟地凑在一起,小声聊着天。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窗外荷塘中,莲花摇曳、蝴蝶飞舞的景致,不由啧啧称奇,此时已是深秋,应该一池残荷才对,也不该有什么蝴蝶蜜蜂。
难道这里是风水宝地,得天独厚?众人待要看仔细,无奈今天光线不太好,所以看不太清,待要靠近了,又被窗前一排铺着绿绒的长桌挡住,桌上错落有致地摆着些精美的瓷器,让人不忍靠近。
那些瓷器或者金碧辉煌,雍容华贵;或者清新优雅,气韵生动;或者鲜红荧亮,色若朝霞灵活子下上掩映,柔和精巧;或者薄如纸、荧如玉,吹之欲飞;还有黄、绿、紫相间成趣的素三彩,色如翡翠的孔雀绿、深沉幽静的霁青,娇艳柔美的淡鹅黄等等……
这些陶瓷器,哦,不,应该说是陶瓷工艺品,做工都无比精湛,即使放在大明,也是了不得的艺术品,更别说那些孤陋寡闻的西洋人了。
见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垂涎三尺,便有懂行的介绍道:“那金碧辉煌的是嘉靖五彩;跟水墨画似的是永乐宣德青花;灿如霁日的是宣德霁红;釉上,互相掩映的是成化斗彩;薄如纸、荧如玉的是永乐薄胎甜白……等等等等。听得西洋商人们一脑子雾水。其实他们最想问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宝贝多少钱?!
就在人们切切私语时,屋里突然传来“铛、铛……”几声浑厚的自鸣钟响,一共响了九下,而此时的时辰,正是辰巳交接的一刻。
阁里一片寂静,大家都等着大人物出现时。四面门窗的帘子放下来,屋里的光线更暗了,人们不禁有些骚动。
好在马上阁子的四角亮起四盏罩着轻纱的宫灯,众人的目光不禁汇集到这些灯上去,只见一盏灯上落英缤纷,一盏灯上七彩流云,其余两盏也各有不同,但每盏灯上的画面是流动的,让人看直了眼。
再仔细看,每盏灯下似乎都坐着个窈窕女子,只是灯下黑,反倒看不清,正在人们纷纷猜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时,便听到阁子中央传来“叮”的一声琴音。这一声琴响,仿佛光明的使者,让屋子里重新亮起来……
人们的目光全部回到八盏宫灯照耀的高台下,便见一位身着拽地长裙,面遮轻纱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更像是一直端坐在那里,那一声琴响,便是出自她之手。
众人的目光,不禁落在她的长裙上,那是怎样精美的一种材质?像是一片云,又像是一渠水,长长的裙摆覆盖了整个高台,向下垂去,无风自动。众人看那垂在眼前的丝绸,似乎有色彩,又似乎无色彩,仿若有图案,又仿若无图案,让人捉摸不定。
一阵微风拂过,裙角轻轻飞扬。上面的色彩更加如梦似幻,让那端坐高台上的女子,竟仿佛飘飘欲仙起来。
人们正在感叹这种月下仙子的境界,琴声这度响起,又有一记一记的堂鼓,一声声的苏笛吹响。各种乐器和鸣,奏响一曲优美的旋律。这乐声明明是阁子里的那个女乐师奏出来,却让人感觉好象遥远的天空传来。
这天籁之音,一声声触动着人们的耳鼓,更一下下在摇动人们的心旌。即使心情再浮躁的人,也不禁全身心的沉浸进去。
那乐曲如和风淡荡,小鸟啾啾,万物迎晨,渐渐东方露出鱼肚白,虽然太阳还没升起来,天光却亮了,这时屋里的光线也渐渐亮起来。人们不禁四下看去,竟然发现轻纱拂过之后,池塘里的莲花全部闭成了一个个花苞,那些蜜蜂、蝴蝶,绕着一朵朵尚未绽开的花蕾,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众人不禁疑惑,这到底是在梦境,还是仙境?反正不像是平常世界。
就在此时,乐声渐渐振奋起来,光线也越来越亮,仿佛旭日东升,连池塘里的荷花仿佛都是这琴声催开……
那些荷花确实不同了。比较前一段的花蕾,花瓣已经微微张开。
“要开了!”有个波斯商人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他说的是汉话,但带着拗口的吴音,显然是才学会的。
不用他说,众人也看到,荷塘里的荷花渐渐绽开,那些蝴蝶蜜蜂也凑了上去,仿佛迫不及待要吃花蜜一般。
继而琴声一变,太阳升起,天光大亮,荷花绽放,蜂蝶终于落在花心,开始快乐的享受着……
乐曲到了后段,光线渐渐暗淡,恰似山静秋鸣,月高林表,众人只见莲花渐渐闭合,蜂蝶也消失不见。风乍起,吹皱荷塘月色,让人心旷神怡。
最后一缕琴声绕梁很久,阁子里的大商们却依然屏气不语,仿佛依旧沉浸在那如梦似幻的场景中。
这时屋里光线重新亮起来,一个男声笑道:“醒醒吧,各位。”终于惊醒了众人,便看到花台边上,站着此间的主人,苏州知府沈默。今日他没有穿官服,也没穿往日那朴素的便服,而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苏绣墨竹曳撤,手持檀木折扇,意态悠然,神若春山,说不尽的风流倜傥,道不尽的丰神俊朗。
什么叫贵族?能把锦衣华服穿出神韵的,就是地道的贵族。
不知谁叫了一声好,顿时赞美之声四起,也不知是赞这一场梦幻演出好,还是赞大人的卖相好……虽然十分自恋,但沈默还是愿意前者。不然他不白忙活了么?
沈默团团拱手,朗声笑道:“今日在下办这个发布会,感谢诸位前来捧场。不知对方才的节目,还满意否?”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众人交口称赞道,也有那心直口快的西人问道:“请问大人,方才过了多长时间?”当然是由通译代问的。
沈默信手掀开边上的红绸,一具三尺多高的座钟露出来。他看一眼道:“按照你们西人的说法,方才是九点钟开始,现在正好过去一刻钟。”说着看着其中一人,呵呵一笑道:“查马士先生,你给的自鸣钟很好用啊。”
那个金发碧眼的人起身向他行礼,边上的通译道:“大人能喜欢太好了,这东西在欧罗巴都是教堂上的大钟,只有他们意大利才有这么小的,”众人心说,西人还真实在,这就急不可耐地表功开了。
短暂的哄笑之后,更大的疑问冒出来了,人们纷纷问道:“为什么外面的荷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开了又闭呢?”
沈默爽朗笑道:“现在十月深秋,哪有什么荷花?”
众人齐声道:“那是什么?”
“诸位不妨移步上前。”沈默挥挥手,便有侍者将长桌撤去,让众人可以靠近窗口。
沈默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众人便纷纷起身,往窗口走过去。
待走到近前,便听到丝丝的吸气声,仿佛都吃起面条一般。
众人将帘子掀开,只见一片水塘。水面上空荡荡,哪有什么荷花?连一片荷叶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儿?”众人一起回过头,问沈默道:“大人啊,您就别卖关子啦,不然非把我们憋死不可!”
沈默呵呵一笑道:“放下来吧!”这话却是对外面喊的。
话音一落,众人便觉眼前一花,不由揉揉眼睛:就看那原本空荡荡的水塘,兀然变成了荷花满池,蜂蝶飞舞的景象。
这次近在咫尺,众人还能看出些端倪;便有人伸手去摸,果然触到了一层几近透明的绡,再看那些荷花莲叶,蜜蜂蝴蝶,都是用七彩的丝线刺绣上去的!
“摘下来吧。”沈默又道,马上便有人将挂在窗上的“绡上苏绣”取进屋来,一人一角伸平了,展示给众人看。
“尽请欣赏。”沈默笑道。众人把眼睛凑近,便见那荷花的花瓣、那荷叶的脉络,甚至那蝴蝶的翅,那蜜蜂的翼,都是用极细的丝线绣成,这么近看都栩栩如生。殊为难得的是,每朵花、每片荷、每只蝴蝶和蜜蜂的花纹颜色、形态动作细看都有不同,就像是真真切切的荷花蜂蝶一般!
就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好奇心旺盛的西人将这苏绣上下左右看了个遍,最后还是不解的问道:“那是如何实现变化的呢?”
“呵呵。”沈默笑道:“这个却是个障眼法了,一块丝绸还是做不到的。”说着拍拍手,便有侍者又接二连三的取下几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绡上苏绣”,给众人鉴赏。
还是那些荷花,还是那些蝴蝶。众人互相看看,不知道机关在哪。
“看仔细点。”沈默笑道:“比照着看。”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紧挨着的一幅刺绣,他指的都是同一个位置上的一朵荷花。
在知府大人的提醒下,众人终于发现,那几幅刺绣上的荷花,确实没有一幅相同的,就好似把荷塘里一天的景色画下来,同时展示在眼前一般。
在一片震撼的赞叹声中,众人跟着沈大人回归座位,纷纷称赞苏绣已经登峰造极、巧夺天工,完全的以假乱真!
“这还算不上巅峰啊。”沈默矜持笑笑道:“是不是啊,黄公公?”屋里那个特低调的胖太监点头笑道:“这些苏绣是很好,不过只能算是量产外销品中的上品,那些进贡给京里的,比这还要精美三分。”
他是江南制造局的大档,说话自然权威。
众人不仅神往,那贡品得是什么样啊!
只是有个皮肤微黑的波斯人不解问道:“既然是量产,干吗同样的花纹图案要做这么多变化?岂不是要浪费很多时间?”
沈默淡淡一笑道:“呵呵,这话有些偏颇,要知道量产也是丝绸啊!从种桑养蚕,缫丝纺织,中间得经过几十道工序,哪一道马虎一下,一匹丝绸就全毁了……最后织出那么一匹白色丝绸,就得需要十多万个蚕茧,前后好几个月的时间。”
他轻抚着身上的墨竹刺绣,轻叹道:“再将其变成这种,图案秀丽、构思巧妙的精美苏绣,得要巧手的绣娘,千针万线,让每一匹丝绸都成为“高贵和华丽”的代名词。怎能草草对待呢?”
一众西洋人听得频频点头,心说怪不得大明的官员发薪时,会有一部分是绢纱呢,原来这玩意儿价格高且稳定。
但那波斯人还是弄不明白,问道:“可是我还没明白,为什么同样的样式要弄成那么多变化?因为不在近处看,是没有区别的。”
“是这么一回事儿!”沈默嘴角微微一扯,轻笑道:“什么叫贵族?什么叫贵族生活?那是种低调的奢侈。越低调,越奢华,就越讨贵族欢心。你用这样的料子裁了衣服,一天换八次,外人也不明就里,非得让人点明了,才知原来已经换了好多件了。”说着呵呵一笑道:“这是真正的高贵……不知你们那边的贵族,是不是这么理解?”
那些个西洋商人纷纷点头,都道:“这真是给贵人量身定制的!”
“就是这个意思,”沈默抚掌笑道:“丝绸就是贵族的丝绸;真正的贵族,都是配得上丝绸的贵族!”
“大人说得太好了!”西洋商人们纷纷起身鼓掌道:“这句话就可以当作丝绸的宣传语了。”便七嘴八舌道:“请问大人,这样的丝绸有多少,我们全要了。”
“看看,又俗了吧。”沈默摇头道:“跟你们说过了,这东西非得下上功夫,搭上时间,才能一寸寸的生产出来。上千年了,也就是这个样,根本上不去速度。”说着摇头道:“扣掉进贡京里的,还有供给国内贵人的,勉强能省下个几万匹,可以出口吧。”
“我们全包了!”波斯商人急道:“大人随便开价!”那些佛朗机、西班牙人也着急道:“我们也要!不能全给他们!”
“这个么……”沈默摆手笑道:“当着丝绸的面,咱们不谈钱,等回到市舶司那个铜臭地方,咱们再慢慢商量不迟。”说着笑笑:“再看看这些瓷器吧,如果说丝绸是穿的贵族,那这就是用的贵族了……”
第七卷 直挂云帆济沧海 第四五零章 买卖
至于瓷器,其实是比丝绸更吸引西方人的商品,其最初在西方是一种神秘的物品,因为与贝壳非常相似,在很长时间内被认为是一种含有贝壳原料的制品。
据沈默以前从西洋商人处了解,中国的瓷器在西方不单是一种器皿,还是一种艺术品……之所以说中国,是因为从唐朝起,历经宋元至今六七百年间,瓷器就是欧洲上层社会的最爱,普通民众中也以此为时髦。
因为瓷器一方面代表了一种淡泊雅致情调,另一方面,上面精美的器面绘画,有中国的山川屋舍、人物服饰乃至于神话传说,这一切都使得西方人对东方文化无限的向往,为本就价值不菲的瓷器,更增添了名为“文化”的附加价值。
是以那些欧罗巴的王室贵族,都把拥有中国的精品瓷器作为夸耀豪富的手段。
除了瓷器本身的价值外,在中国的三样支柱外贸商品“丝绸、茶叶和瓷器”当中,它又是远洋帆船最好的压舱货物,装在底舱,还可以防止茶叶和丝绸受潮,一举两得,简直是黄金搭档!
所以精美的瓷器,甚至比丝绸更讨西洋商人的喜欢,这次的展示会,可以说是很成功。
等到送走了来宾,沈默亲自回来给乐班发红包,表扬她们今天的表现真不错,至于苏雪,当然要包个最大的了……那个在台上蒙着面纱的弹琴女子便是她,之所以蒙面,不是因为她怕羞,而是沈默说:“你不能让他们看见脸,不然谁还看我的丝绸啊。”
也许他是无心一说,苏雪却感觉吃了蜜一般,到现在还十分开心,难得的发问道:“大人,您说这些西洋人,也该是做生意的老手了吧,怎么那么没见过世面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沈默笑道:“大明禁海以后,走私成为那些外商唯一的进货渠道,而控制出货的闽浙海商,实在是不当人子,起先是以次充好,到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