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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大臣死了十几个,官兵民夫更是折损七八千,活着的也个个受伤,饿着肚子,瑟缩在一处等待救援,把大明朝的尊严丢得干干净净!耻辱啊!这是大明朝的国耻啊!
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帝的自私自利,不管不顾造成的!只要他主意已定,就没人能阻止他,但他犯了错误,却要大家一起承担!这次还好说,说不定下次就亡国!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在回去小乐山的后半段路上,沈默脑海中就一直盘旋着这一句话。
回到小乐山时,告捷的消息早就传回来,凯旋的队伍受到了夹道欢迎,却见不到沈默的身影,对此焦英的解释是:“沈大人伤口崩裂,找太医包扎去了。”一众人都表示理解,齐声称赞沈大人的奋不顾身。
沈默的伤口当然没事儿,他也不是矫情到不想见这些人,而是遇到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三个人——林润,和他两个随从。
沈默便让大部队先走,自己与林润说话,两人嘀咕了很长时间,才分头各自行动去了。
第二天,沈默宣布,鉴于断粮已经两天了,必须派一些士兵和民夫去临近乡村收粮,虽然高拱等人深不以为然,但现在沈默的威望如日中天,而且他们也确实饿得发慌,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了。于是一大早,沈默派出两千人下山,往东走寻找村庄取粮;至于剩下的人也不能闲着,构筑工事、加高寨墙、削尖竹片,都被他调动的溜溜转。
与此同时,得到这边消息的严世蕃,气势汹汹的赶到张村!他原本是想坐收渔人之利的,谁成想朱典楧这个窝囊废,竟然龟缩不出了!加上前天夜里,罗龙文把阻断的任务搞砸了,让他原本算无遗策的计划,弄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真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严世蕃的无名业火,简直要把他烧成烤乳猪了!
当他来到张村,见到伊王时,朱典楧竟然拉着他的手哭起来道:“东楼啊东楼,你可把我害惨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严世蕃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甩开他的手道:“你怕个球啊?我的人没告诉你,官军的辎重衣甲兵刃尽失,已经如丧家之犬,人尽可欺了!”
“可是,可是……”朱典楧道:“三千多人被打了个稀里哗啦,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那是他为了免遭处罚,才胡说八道的!”严世蕃道:“不信你把他叫过来,我问问他,到底见到了多少官军?都是什么装备!“
朱典楧真的把那首领唤过来,一见严世蕃到了,那人立马瘫软在地,磕头不已,他知道以自己的智商,骗骗伊王还行,要想糊弄严东楼,还没那本事。
“说,那天你看到多少人?”严世蕃厉声问道。
“三五千……”那人小声道。
“嗯……严世蕃道:“你忘了我最讨厌什么了。”
“您最讨厌被骗。”那人磕头如捣蒜道:“其实当时天黑了,真的没看清有多少人,不过……”
“不过什么?”严世蕃冷声问道。
“属下跟他们的斥候交手,”那人一脸不可思议道:“见其各个装备精良、武艺高强,还会组一种奇门遁甲似的阵势,让人怎么都攻不破。”
“哼,那些人一共三十人左右,对不对?”严世蕃恨声道。
“您怎么知道?”那人抬起头来,吃惊道。
严世蕃却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对伊王道:“要是朝廷的军队都那样,还有什么北虏南倭?早就杀光光了。”
“那他们是什么人?”伊王吃惊道。
“他们是沈拙言的私人护卫,一共就那么三十人,也是官军最后的战斗力了!”严世蕃冷冷的看一眼那人道:“蠢材,让人家一吓就成了缩头乌龟,留你还有什么用?”
那人登时吓得涕泪横流,求饶不止,但严世蕃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了,一个红衣黄盖的浪人,一刀便砍下了他的头颅。
鲜血飞溅而出,正喷到了伊王的袍子上,原本一直很慌乱的伊王,却变得兴奋起来,两眼通红的喘着粗气,脸上重新生满了暴厉之气。
“这就对哩,不要给你的始祖丢脸。”严世蕃哈哈笑道,第一任伊王朱彝,最大的爱好就是提剑当街杀人,血溅到衣服上也不换,还专爱穿这种染血的衣服,故而人送外号血衣王,显然暴戾的因子从未离开过伊王一脉,要不他也不会走到今天。
“说吧,我们该怎么办?”伊王恨不得提刀杀人,但他终究知道:“人家现在山上扎营,咱们硬攻也不是个办法啊。”
“你放心,我有办法。”严世蕃道:“让小的们养精蓄锐,等我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伊王迫不及待的问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严世蕃却不打算跟他讲。
第二天早晨,下了快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虽然天空依然阴着,但深受梅雨之苦的人们,已经很高兴了。更让人高兴的是,派出去的队伍陆续回到小乐山,一些空手而归,但也有不少收获颇丰的,沈默马上命人埋锅做饭,让大伙儿吃上了遭难后的第一顿饱饭。
这时严世蕃也重新出现在伊王面前,道:“今夜子时便可大功告成!”
“快说说啊,我心痒死了。”伊王催促道。
“陈洪还没有暴露……”严世蕃终于告诉他答案道。
“哦,原来如此……”虽然还是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伊王觉得着再问就太没面子了,只好不懂装懂。
“把你的人交给我指挥……”严世蕃看伊王脸都变色了,哼一声道:“就一晚上。”
“吓我一跳,”伊王这才点头道:“不过你得跟我说说,打算怎么办。”
“陈洪透过手下传来消息,”严世蕃道:“今晚他的人在北坡巡夜,跟我们里应外合,破敌就在子时!”
“你上次的信心,比这次还足……”伊王小声嘀咕道。
“还说上次!”严世蕃暴怒道:“要不是你们出状况,老子早就大功告成了!”
队伍集结起来,严世蕃每人都发了两斤牛肉丅、一壶烧酒,还许诺如果这次行动成功,会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分给他们,赢得了伊王军将士的欢心——然后才下令开拔,几乎是同时,他在水上的上百艘武装沙船,也倾巢出动,其中就有他收留的数百个日本浪人!话说随着王直、徐海这些大海枭或是投效朝廷、或是跟朝廷合作,这些武艺高强、只知道杀人的家伙,生存都成了问题。
严世蕃神通广大,通过秘密途径联系上一些日本浪人,表示愿意收留他们,并仿效倭国大名,让他们做自己的武士。已是走投无路的浪人们,自然毫不犹豫的投效,还呼朋升伴,为他招徕到越来越多的日本浪人;但大明人对倭国人的仇恨,让严世蕃不敢肆无忌惮的使用他们,只能将其整编成一支秘密部队,作为最后的杀招!不到万不得已不用。
今日最后一搏,便是成王败寇的时候,不能再有丝毫的保留了!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待会儿发动进攻时,这些日本浪人将作为箭头,直捣皇帝的所在!
不成功,便成仁!
所有的战马都被套上特制的笼嘴,四蹄也都被厚厚的棉布裹住,即使是士兵也要在口中都含上一块石子,一切都是为了防止不小心发出声响。严世蕃率领着所有的军队,小心翼翼的移动到小乐山脚下,还没有官军发现……显然不是他们隐匿行踪的技术好,而是有人在捣鬼,消除了小乐山的外层防御。
“果然是陈洪助我也!”严世蕃也豁出去了,跟普通兵丁一样,耐心的伏在潮湿的草地上;闷热的天气预兆着也许又会有一场大雨,即使搽拭了大量的驱蚊药,但依然无法阻挡蚊虫的袭击,不一会儿,他便被咬成了释迦。但严世蕃一动也不动,直到听见连续三遍“呱呱、咕咕、呱呱”的声音,才深吸口气,压低声音道:“上!”小乐山下,仿佛一阵波浪翻滚,无数士兵从茂密的草丛中爬起来,向山上有光亮的地方前进。
那数百个红衣黄盖、或者身穿各色武士袍的日本浪人,倒拖着倭刀,就像飞一样往山上奔去,转眼便把所有人都落在后面,先行到了大营门前。
正在打瞌睡的两个门卫,这才清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拉响警铃,便被斩于刀下。一行浪人顺利冲进营去,才被巡夜的士兵发现,立刻高声示警,旋即也惨遭杀害。但凄厉的叫声已足以让所有人都醒过来,军营中瞬间炸了锅。
那些日本浪人却浑不在意,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营地中央的皇帐!随着一步步深入,他们也开始遇到阻击,但浪人们的武艺太厉害了,如砍瓜切菜、少有一合之敌!直到一个手持宝剑,一袭黑衣的男子出现,转眼便击杀了两个日本浪人,己身却毫发无伤。
“不要怕!”紧跟在后面的严世蕃道:“他是江南大侠何心隐,官军营中只有这么一个!”于是分出几个浪人,便将何心隐牢牢缠住。
浪人们继续挺进,终于在皇帐前停了下来,因为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让他们痛恨终生阵型——十一个人组成一队,持着四种武器,分别是狼筅 、长矛、长枪、朴刀!
一看到这熟悉的阵势,一直不可一世的浪人们,竟立刻不安起来,呐呐道:“无敌鸳鸯阵……”
“不要怕,他们就二十来个人,充其量也就是两组!”严世蕃在后面喊话……他被两个浪人架着,还气喘吁吁道:“咱们把他们缠住!”
话音未落,便见王帐周围的帐篷纷纷例下,一个个由全副武装的士兵组成的鸳鸯阵,出现在严世蕃和他的浪人四周,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至少六七十个,形成了严密的包围之势。
连环鸳鸯阵!倭寇们永远的噩梦!
第十一卷 严东过尽绽春蕾 第六九八章 援军天降
“这哪是二三十人啊?”虽然倭奴比较憨傻实在,不爱挑肥拣瘦,但也不能这么忽悠啊?也不管是什么上下尊卑了,纷纷抗议道:“二三十个二三十人还差不多!”
“幻觉,一定是幻觉……”严世蕃使劲揉揉眼,但那一组组的鸳鸯阵,还是清晰、客观的存在着,他艰难的咽口吐沫道:“那个什么,都是充数的!”说着坚定自己的看法道:“那沈默用惯了虚虚实实的伎俩,这次还想故技重施!”又自吹自擂道:“不过到了我这儿,就不好使了!嗯,不好使了!”
“真的?”浪人头目问道。
“不信试试,”严世蕃道:“都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又给那浪人头目解释道:“如果有这么强的实力,他们早就转移了,何必窝在这里呢?”
那头目一想也是,便用鸟语发号施令,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蝴蝶阵,转眼出现在小乐山上。为什么是曾经呢?因为自从有了鸳鸯阵,它就沦为了人家辉煌的注脚。但在没有真正鸳鸯阵的情况下,它还是那个无往不利的蝴蝶阵!
“杀给给!”头目一举扇子,浪人们皆舞刀而起,向空挥霍着逼近对方,只待其仓皇仰视,便从下砍来,极为阴损,无往不利……除了面对鸳鸯阵的时候。因为狼筅会给明军足够的保护,让他们不惧怕倭寇的长刀,其余武器长短配合,趁机杀伤敌军,攻守兼备,让倭寇的武器、武艺上的优势荡然无存。
然而双方还没有短兵相接,明军阵中突然射出一片标枪,且距离太近,任你武艺高强也来不及躲,便有十几个浪人被射中倒地。其余的继续往前冲,便遭到狼筅横扫,不少浪人躲避不及,被倒刺拉扯之下,不死也要脱层皮;还有那运气好的,躲过了两拨攻击,正在高兴呢,四支长矛迎了上来!人家一寸长一寸强,又狼筅和盾牌挡着不让近身,不想被捅死,只能赶紧滚蛋。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官军若没有个一年半载的练习,是不可能达到此等程度的。更准确的认识,来自一些曾和戚家军直接交手的浪人,他们边打边心说:多么熟悉的感受啊……这他妈不就是戚家军吗?!
“什么,戚家军?”当浪人头目将结论告诉严世蕃时,他坚决不接受,直到那皇帐掀开,一个身材魁伟,相貌堂堂、穿一身山文甲的年轻将军,出现在他面前时,严世蕃才愣住了。
虽然从没见过此人,但严世蕃知道,这就是戚继光——因为他看到,有一些日本浪人,已经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能让这些亡命之徒感动恐惧的,也只有近年来声名鹊起,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每长都是大规模杀伤敌人,而己方损失了了,几乎以一己之力,扭转抗倭形势的福建总兵戚继光,和他的戚家军了!
只是戚继光和戚家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话还要从上月说起,当时沈默与林润分开,第一件事便是写信给胡宗宪,备述伊王之异动,并请求他立刻派兵护驾!
但胡宗宪是东南总督,又不是河南总督,并没有权力派兵到辖区外转悠,否则那些早就看他不爽的御史们,很乐意为他编制一顶名叫“谋反罪”的大帽子。
不过胡宗宪毕竟是胡宗宪,如果只为自己考虑,就不会出来当这个惹人眼、招人妒还得罪人的东南总督了。所以在收到沈默的信后,凭着对沈默的了解,他知道要出大事了!虽然不能大张旗鼓的支持沈默,但还是密令戚继光,以护送物资为由,率领一部分戚家军,从福建悄悄的开拔到阜阳……那是东南总督辖区内,最接近河南的地方。
但军队贸然越界,终究是大不韪的事,胡宗宪严令戚继光,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主动出击!
戚继光是个心思细密的将领,他知道大帅托付此事给自己,就是看中了自己谨慎有度,于是在接到命令后,只带了一半的戚家军,悄然往南直省开拔,剩下的一半,则由他的弟弟戚继美率领,继续在福建坐镇。
为了尽量保密、少惹麻烦,一路上戚家军晚上行军、白天休息,绕过城池,专走乡间,从福建到阜阳有千里之遥,他准备用半个月时间走完……正常来讲,是什么都不耽误的。但在路程过了大半以后,沈默的人直接找到他,又向他报告了严世蕃的异动,戚继光立刻判断出,襄樊一带,将成为对方设计的地点,马上命令部队改变方向,向襄阳方向挺进。
但人力再强,也强不过老天爷,淫雨绵绵的梅雨天,严重影响了前进的速度,轻装每天行进六十里已经是极限,再快的话,部队的战斗力,就要大受影响了,甚至走不到襄樊,就得减员一大半。
饶是每天只行六十里,但经过连续四天的雨中行军,加起来已经走了半个月的将士们,还是出现了状况……许多人生了病,还有些马上就要生病的。终于,一向听话的戚家军将士罢丅工了,在距离襄樊还有一百二十里的地方停下来,要求无论如何都得休息一天。
对于任何军队来说,出现士兵抗命都是很严重的事件,戚继光的部将要求严惩带头闹事的士卒……以戚家军严酷的刑法来说,这几乎是必然的。
但戚继光没有答应,因为他知道士兵的不满是普遍性、如果在这种时候加以处罚,必会导致官兵离心、严重削弱军队的战斗力……陈洪对京营官兵的处理,便是反例。
事实证明戚继光是富有远见的,当年他费尽心思一定要挑老实巴交、吃苦耐劳的农村人,为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况时,可以有个完美的结果。他不慌不忙地来到士兵面前,做一番政治工作,把他们这次行动的重要性,提高到事关国家兴亡之类的高度,说如果不能按时赶到,国家立刻陷于战乱云云。心思简单的官兵们果然相信了他的说法,许多人竟当场热泪盈眶,向他检讨所犯的错误。
戚继光却大度的表示,这次谁都不惩罚,而且做出了庄严的承诺:事后一切赏赐他分文不取,全都分给将士们!
于是被成功激励的士兵们,冒着大雨继续前进,有了信念的支持,果然创造出奇迹,仅用了一天半时间,就奔行出一百一十里,到达泛滥的汉江边。
从江上游飘来的死尸、旗帜、盔甲、无不昭示着一场惨剧已经发生,士兵们忧心如焚,纷纷要求立刻接敌。但戚继光却让他们抓紧时间休整,同时派出便衣斥候,四处打探情报。
虽然已是火烧眉毛,但戚继光深知自己这支军队的重要性,还是要摸清战场状况,方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一锤定音、不辱使命!
很快,斥候带着一位年轻英俊的官员回来,双方互通姓名,都已是彼此久仰,“原来是大明第一战将戚元敬!失敬失敬!”“原来是大明第一能战的林若雨,久仰久仰!”两位青年英雄惺惺相惜,旋即就战局达成了共识,戚家军隐蔽行踪、继续休整,林润则返回小乐山,向沈默通报情况,听取他的意见。
于是便出现了起先、林润与沈默密谋的一幕,两人定计之后,苦命的林润又马不停蹄的奔波回去,再给戚继光报信。于是在这三位青年俊彦的共同努力下,一场漂亮的“偷梁换柱”上演了……
次日,沈默以“就粮”为名,派出了与戚家军数目相等的官兵、民夫,但带队的军官却没有把他们引向村庄城镇,而是直接带到戚家军隐匿的山谷中。然后戚家军将士,半强迫、半说服的跟他们换装,并命令他们在山谷中休息,然后以他们的身份,分批分次的回到小乐山……至于他们找到的粮食,都是戚家军自己的军粮。
这一切发生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但因为所有的部队都已被打乱打散,加上大伙儿的注意力,全都盯在带回来的粮食上,烧火做饭才是正办,所以谁也没在意这些陌生的面孔,到底是何方神圣。
与此同时,沈默这边也没闲着,他以“通敌”的罪名,迅雷不及掩耳的软禁了陈洪,不知私下里做出了什么承诺,竟让陈洪答应,愿意为他引诱严世蕃上钩。于是不知是计的严世蕃,一头撞到了包围圈中……
在长驱直入到明军核心地带时,自以为得计的严氏浪人武装,终于遭遇了明军的埋伏,比遭到埋伏更可怕的是,包围他们的人,竟然是戚家军……
非但此处,他们身后跟进的部队,也被焦英率领大部队,全力挡在外围。虽然在人数、战力上都不占优势,但以戚家军的小分队为骨干,以新挖的战壕、工事为依托,单单消极防御还是做得到的。
沈默和林润并肩站在远离战场的阴暗处,能清晰看到,小乐山上下,被分成了一大一小两个战场,但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山顶处的小战场上,因为只要那里获胜,下面的大战场,也就不战而胜了。
戚继光依旧没有让人失望,在面对倭寇时,戚家军总是那么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