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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完胜就这样被搅合了,戚继美岂能善罢甘休,他一面命人将俘虏缴械捆绑,一面带领部下追上了山。虽然他没有乃兄带兵打仗的超强能力,个人武勇却超过了戚继光,一双火眼金睛扫过正逃入山林的叛贼,马上锁定了一个特别的家伙——那家伙牛高马大,头戴着熟铜的虎头盔,穿一身精良的山文甲,在叫花子似的山贼中,分外扎眼。
见就连簇拥在他身边的护卫也着甲,戚继美断定这是一条大鱼,便高喊道:“追那个带虎头盔的!”说完一马当先,直奔那顶黄灿灿的头盔就去了。他的亲兵护卫也赶紧追子上去。
这是一场好追啊,被追的是生在山里的土著,追击的也是矿工出身的戚家军,翻山过岭如履平地,双方脚力都很猛,一追一逃竟不知不觉远离了战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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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体的追击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山高林密,人一就找不着北,更别提追人了,将士们唯恐被人反过来暗算,所以象征性的追了一下,很快就收兵了。
追击的部队陆陆续续回到羊肠谷,戚继美不在,他的副手,一个姓麻的游击开始收束部队,清点斩获。因为还不见参将大人回来,部队只好先在山坡上休息等待,闲着也是闲着,麻游击便审问起俘虏来。
一问才知道,这次带队打劫的,竟然是栾斌和李珍,赖匪的二、三号人物,麻游击顿时跌足不已道:“早知如此,就多来些人了!”若能把赖清规的左膀右臂砍掉,肯定会对剿匪有极大帮助。
抱着侥幸的心理,他在俘虏中找了个遍,可惜毫无收获。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土匪头子这么好抓,那也不至于让他们为患这么多年了。
虽然没捡到元宝,但麻游击的心情可不差,这一仗毕竟打得漂亮,己方折损了了,就斩获一百余首,俘虏六七百人,圆满完成了任务。而且这可是经略大人来赣南后的首胜啊,必然会大大奖赏他们的。
见将士们兴高采烈的坐在草地上喝水聊天,麻游击也坐下休息,专等参将大人回来,便押送俘虏回龙南。谁知到日头偏西,也没把戚继美等回来。
麻游击这下坐不住了,现在的军法森严,要是把主将折了,他这个副手,还有再下一级的军官,都要被砍头的。
麻游击赶紧让人到处寻找,可是把附近十几里的山头转了个遍,也没找到戚继美的人毛,倒是把他的头盔给找到了。
找不着人不敢回去,第二天麻游击还要派人去找,没来得及出发,便看到了前来接应的部队……领兵的是胡守仁。
麻游击哭丧着脸,向胡副将报告戚参将失踪的消息。
接过麻游击呈上的头盔,胡守仁压住满心的担忧道:“咱们先回城吧,大人还等着结果呢。”
“那参将大人怎么办?”麻游击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果他出意外了,我们留在这儿也手事无补。”胡守仁冷静道:“如果他没事儿,自己就会回去了,所以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可是……”麻游击害怕道:“我们丢了主将,会不会被军法处置。”
“呵呵……”胡守仁不禁笑道:“怪不得不敢回去,原来担心这个,”说着正色道:“回去好生学习军法,不能一知半解了。”
“难道”,麻游击瞪大眼睛道:“我们可以没事儿?”
“废话。”胡守仁骂一声道:“是他自己跑丢了的,又不是你们的责任,处罚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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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尚未返回,龙南城便收到了捷报,同时也有戚继美失踪的消息。
这让刘显有些纠结,完成任务很高兴,可把戚继光的弟弟给弄丢了,又觉着很窝囊,便让人抬着自己去见戚继光……他的屁股被打开花,现在还不能下地呢。
麻继光也已经得到消息,刘显看他的虎目微红,知道他心情十分沉重,连忙使劲的道歉。戚继光却没有怪刘显的意思,而是缓缓道:“既然上了战场,就要面对任何不测,何况他只是失踪,还不一定死了呢。”
“是啊,令弟的面相不像早夭之人,一定可能有惊无险,平安归来的。”刘显说出了此生最诚心的祝愿。
“但愿如此吧。”戚继光勉强笑笑道:“咱们该去开会了。”
沈默虽说放手让他们去做,但对大方向上的把握从不放松,每日晚饭后都要开会,总结经验布置任务,确保一切按照他的方针大略进尔
签押房里,沈默等人再次对戚继光表示了慰问,而后才进入正题。首先是朱五向总兵们通报,已经发现了通风报信的奸细,并将其严密监控,随时可以抓捕。
“抓起来,碎尸万段!”虽然打了胜仗,刘显的火气依然不减。但他也只是发泄一下,说完后讪讪道:“当然还得听大人的。”
“杀了他们也只走过过瘾,没什么太大意思。”沈默淡淡道:“能不能利用一下,将计就计呢?”
“这个卑职在行。”朱五阴笑道:“锦衣卫有的是手段,能把他们收为大人所用。”
“太好了。”沈默领首道:“刘总戎下了很关键的一步棋,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把他完美的走下去”,说着挥手一比刮道:“无论用什么手段,把他们争取过来。”
“这手棋的关键在于,不能走漏风声。”沈明臣补充道:“我们的意图一旦暴露了,定然弄巧成拙,所以请谨慎再谨慎。”
“知道了。”朱五点头道。
“押送俘虏的部队,什么时候回来。”短暂的沉默后,沈默轻声问道。
“后天就到了吧。”刘显道:“大人有何吩咐?”
“要举行个入城仪式。”沈默想一想,对郝杰道:“你亲自邀请一些临近的族长们参加。”按说这种高层会议,是轮不到郝杰出席的,但今天他被专门叫来,显然就为这事儿。
“只有一天时间,怕是来不及吧。”郝杰有些为难道。各村的寨子都距离太远了,就算明早出发,他也转不了几家地方。但让下面人去请,又搬不动那些死硬的老头子。
“你需要几天?”沈默沉声问道。
“龙南县一共是九十七个村子,分散的七零八落。”郝杰字斟句酌道:“紧赶慢赶,也得走个十天八天。”
“不需要都通知到了。”沈默摆手道:“这次只是小规模的仪式,能来二十多个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郝杰盘算一下,道:“给下官三天时间吧。”
“好!”沈默道:“本官就给你三天!”说着对刘显道:“让将士们先在城外修整,晚几日再入城。”
“遵命。”刘显这个级别的军官,当然知道服从大局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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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郝杰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同时还带了十七八个穿着蓝色大襟的麻布短衣,黑色长裤,外罩背褡,头上还扎着黑布巾的山民长者,加上这两天陆续抵达的十几个,一共有三十五个村寨的族长或者董老来到了县城。
对这个数字,让奉命接待的何心隐有些惊讶,因为根据自己走访的结果判断,不大可能来这么多,他估计这些人迫于乡情舆论,甚至一个都不来。
但终究是来了这么多,其中还有好些个他认识的,这都做不了假。何心隐一面安排这些人住下,一面和他们聊天,想知道那郝杰有何法术,竟能让这些老顽固,这么快就回心转意。
结果每每聊不到三句,那些族长便会有些难为情的问他,官府的许诺会兑现吗?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搞得他一头雾水,只得含糊应付过去,回头就把郝杰堵在衙门里,逼问他怎么把人家骗来的。
“什么叫骗?”郝杰不满道:“我身为朝廷命官,怎可能骗人呢?”
“你许诺什么了?”何心隐换一种说法道:“快说,不然跟我去见经略大人!”
“稍安勿躁,我的何大侠。”郝杰苦笑道:“好吧,我告诉你,我答应他们,只要肯来,回去的时候,就有厚礼相赠。”
“什么厚礼?”何心隐狐疑道。他不信这个穷鬼县令,能拿出什么‘厚礼’来。
“还能有什么……”郝杰撇撇嘴道:“当然是粮食了。”在这个大欠收的年份,没有比粮食更具诱惑力了。
“多少?”何心隐眯起眼睛道。
“这个数……”郝杰伸出手掌道。
“五千斤?”何心隐吃惊道。
“错,是五万斤。”郝杰终于给出谜底。
“一共五万斤?”
“每村都是五万斤。”郝杰耸耸肩膀道。
“那就是……一万石粮食啊……”何心隐阵阵发晕,待回过神来,一把揪住郝杰的衣领道:“走,跟我去见大人去!”
“放开我……”郝杰使劲挣扎道:“你怎么动粗了?”
“动粗?我还要揍你呢!”何心隐高高扬起拳头道:“你知道把一万石粮食运进山里,要花多少钱?”顿一顿,他提高声调道:“五万两银子打不住,为了这么点小事儿,你就敢使这么多的银子?”
郝杰挣扎几下,见不能撼动对方铁钳似的手掌,只好任其抓着道:“我哪掏钱了?只是许下了而已。”
“许下了不用兑现吗?那就更可恶了!”何心隐更生气了,扬手就是个大耳光子,打得郝杰鼻血直流,他仍然怒不可遏道:“官府的信誉,难道就值五万两银子?正是因为有你这种信口开河的混蛋,朝廷才会威信扫地,丧失百姓的信任的!”说着扬手又要打。
郝杰已经被打得半边脸都肿了,声音含糊的叫道:“我说五千斤就够了,是大人说五万斤的……”
“你还想栽赃?”何心隐不信沈默能干出这种混账事来。
“你借我个胆吧……”郝杰撅着大厚的嘴唇道:“大人说,五千斤太寒酸了,显不出朝廷的慷慨来,本让我许十万斤来着,后来我实在心疼钱,才自作主张,给朝廷省了一半的……”说着哭起来道:“呜呜,你还打我……”
“真的?”何心隐狐疑道。
“不信你去问啊……”郝杰趁机挣脱他的掌握,捂着脸道:“是假的就打死我吧。”
“你给我等着!”何心隐冷冷丢下一句,便转身大步出去,若是真如郝杰所说,沈默拿巨资摆面子工程,那就太让他失望了。
第十一卷 严东过尽绽春蕾 第七四三章 制胜之道(上)
当何大侠怒气冲冲的来到经略府,卫兵告诉他,大人正在宴请江南来的客人。
何心隐只好在外面憋着气等,过了好长时间,终于看见客厅的门开了,喝得微醺的沈默,送几个同样满脸通红的男子出来,一行人极为兴奋,还在轻言细语的说着什么。
得亏何心隐耳朵灵,听那些家伙句句不离‘发财,发大财’之类,沈默虽然没说话,却也笑眯眯的点头,显然十分赞同。
‘这人堕落起来,怎么这么快?’看得何心隐痛心疾首,他原以为沈默会是个中兴大明的奇男子,谁知也逃不过权力的腐化,一头扎进了钱眼里。竟和这些江南商人串通捞钱!看来那些粮食,早就被他当成中饱私囊的工具了。
所以当沈默转回来,便看到黑着脸的何心隐,满是鄙夷的望着自己。他不由奇怪的问道:“我欠你钱了吗?”
“我哪有钱借给经略大人……”何心隐满是嘲讽的语气道。
“你吃炸药了?”沈默摆下手,从他身边过去,道:“莫名其妙!”
“你还认识自己吗?”何心隐转过身,冷冷道。
“废话。”沈默站住脚,回过身有些愠怒道:“我虽然喝了点酒,但还没昏头。”
“没昏,”何心隐毫不畏惧的顶杠道:“那么小小的一个入城仪式,值得浪费那么多钸财吗?”
“哦,你知道了?”沈默面上怒容尽敛,挂起难以捉摸的笑容道:“原来为这个生气啊。”
“举头三尺有神灵,不要以为你是江南经略,就可以为所欲为,难道那点政绩、那点排场就那么重要?”何心隐一脸失望的逼问道:“还是你也要中饱私囊?你的所作所为,和那些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
“说得好。”沈默非但不生气,竟然笑起来道:“何大哥正气浩然,可为镜鉴啊……”
“别嬉皮笑脸的,”何心隐蚀火道:“问你话呢!”
“来来,咱们进去说。”沈默笑道:“我给你讲啊,这是我两个月来,走遍了赣南的山山水水,才想出来的点子,快帮我参详参详,能不能行得通。”
“什么情况?”何心隐这下糊涂了,道:“难道你另有目的?”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沈默哈哈笑道:“这是我的作风吗?”
“也是,你这人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向来不做亏本买卖。“何心隐只好跟着沈默进去签押房,门一关上,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当然是好药了。”沈默走到窗台前,拿起花洒给几盆一尺多高的绿色植物浇水。
何心隐看看那些叶片椭圆的绿色植物,不由笑道:“经略大人果然品味不凡,我还第一次见有人养这玩意儿。”
“这个你认识?”沈默十分爱惜的摆弄着他的‘草’。
“大青,又叫马蓝。”何心隐道:“山上就有,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呵呵……”沈默搁下花洒,拿起毛巾擦擦手,走到椅子上坐下,给何心隐倒杯水道:“这就是我的宝贝。”
“这个……”何心隐愣住了。“老哥听我道来。”
沈默笑眯眯的打开了话匣子……
翌日上午,何心隐来到驿馆,请那些宗族长老前去参加仪式,却在门口和肿着脸的郝杰不期而遇。
一看到何大疯子,郝杰登时变了脸色,转身拔腿就是。
却听身后一声暴喝道:“站住!”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走得更急了。
但哪能快过会轻功的何大侠,几乎是一转眼,何心隐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郝杰身边的衙役,赶紧把自家大人护住,满脸警惕的望着这个武疯子,唯恐他再出手伤人。
谁知何心隐朝郝杰深深鞠一躬,一脸羞愧道:“郝大人,昨天的事情,何某冲动了,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郝杰这才拨开手下,探出脑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这唱得哪一出?”
“负荆请罪。”何心隐竟然当街朝郝杰单膝跪下,道:“我打肿了你的脸,当双倍奉还。”说着抄手就给自己重重一耳光。
“你这是干啥……”郝杰赶紧拉住他另一只手,死活不让他打下去:“千万别打了,不然别人会以为我睚眦必报的。”
何心隐想想也是个道理,道:“那你接受我的道歉了?”
“负荆请罪唱完,可不就是将相和了吗?”郝杰一笑,扯动了左边脸。不禁叫痛道:“哎呦,疼了我一晚上。”
“我这有上好的膏药”何心隐赶紧掏出个小瓷瓶道:“涂上过一天就复原了。”
“那也得完事儿再用了。”郝杰不客气的收在怀里,道:“赶紧去请他们吧,别耽误了经略的大事。”
“同去。”于是,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两位大人物一个左边脸肿,另一个右边肿脸,引得路人忍不住偷笑。
“笑什么笑?”衙役们哪能让县尊受窘,大声呵斥百姓道:“都严肃点!还笑,没点同情心啊?”却引得众人笑声更大。
“让他们笑去吧。”何心隐无所谓道:“我们走自己的路。”
“对,走自己的路,”郝杰赞同道:“让别人笑去吧。”于是两人满不在乎的昂首挺胸,径直走进了驿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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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内,那些畲族长老们围坐在大堂中,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官府能否兑现承诺,给他们那么多粮食。
但混乱只持续了一会儿,当他们发现坐在首位的老者,一直阴着脸没说话时,便都闭上了嘴,有些忐忑的望着他道:“盘石公,您怎么看?”
那老者赤着脚,单手拄着黑木拐杖。生得肩宽背厚,豹头环眼,满脸的皱纹深深刻出一张坚毅的面容,虎目之中放射出的光芒,满是倔强与不屑。
当然他有不屑的资格,因为他是山哈四大姓之首的盘姓大族长,且比其他三姓的族长都高一辈,不仅在龙南县,就算整个赣南山区,地位都十分的尊崇。
其实郝县令并不想请他,因为这老头人如其名,生性正直刚强,一生不屈服于任何人,也从来没有到城中拜会过朝廷官员,如果大人想要用什么手段,他肯定是个大丅麻烦。但这位老石头,偏偏就不请自到……
盘石公当然不是为了那点粮食,而是因为得知那些族长被利诱来龙南,担心他们贪图点蝇头小利,而被官府给利用了。当年王阳明平定赣州时,他已经二十出头,深知汉人的狡诈多端,不得不防啊……
“咱真鄙视汝等。”盘石公开口就骂道:“不就是那么点粮食吗?就把你们的魂给勾走了?”
“盘石公。”他下首一个耋老道;“咱们本来就难过冬,今年又误了农事,各寨的粮食都快见底 了,有这些粮食,再掺些木薯面,就能捱到开春……”到时候万物生长,满山野菜,就能让人饿不死了。“
“汝等就像找饭食的鸟,只看着饵了。”盘石公冷笑道:“却不想上面的箩筐等着落下哩。”说着不厌其烦道:“汉人最是狡诈了,当年有个王守仁,说得天花乱坠,干得缺德冒烟,把咱们坑得多惨?现在来的这经略,听说是他的徒孙,难道咱们山民就这么愚蠢,让人家爷爷骇了孙子骗?”
“这不是有您老长着心眼咚?”让他这盆冷水一泼,众人的热情消退不少,都道:“您要觉着不妥,咱就另想办法。”
“还没照面谁能知道。”盘石公有些英雄气短道:“汉人的粮食也能救命,咱们犯不着在这上面怄气……”
众人面面相觑,心说那您还发飙?
“但咱得提醒汝等,千万别让人家几句好话就说晕了头,胡乱答应什么。”盘石公沉声道:“别忘了官府的承诺是,只要咱们来出席就给,可没说让咱干别的。”
“您老的意思是?”众人一起望着他道。
“千万别信他们说的话,别答应他们的要求。”盘石公道:“咱们就是来领粮食的,参加完了仪式,取上就回去。”
“成,咱都听您的。”众人一想,还是老人家考虑的稳妥,便都道:“咱们都把自个当成木桩子,您不让说话,咱们绝不吭声,您不答应的事儿,咱们绝不点头,可成?”
“成。”盘石公重重点头道:“咱定为汝等把好这一关。”
所以当何心隐两个进来,便看到昨天还称 兄道弟的一群老头,今儿就装作不熟,连个招呼都不打了……
其实各位老先生也没打算这么决绝,但一看他俩脸上的伤,心叶不由咯噔道:‘看来那经略不禁狡诈,还很残暴哩。’
唯恐有什么把柄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