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切,都被站在屏风后的张居正看在眼里,见给事中们果然被自己散布的谣言,搅得十分不安,却又不失斗志。不由暗暗点头,悄悄退出了朝房。
他顺着回廊,来到首辅值房外,轻轻叩门道:“师相,人都到齐了。”
屋里的徐阶没有马上应声,而是将那本辞呈中,完整的一段写完。才轻轻搁下笔,吹干了墨迹,将其收回抽屉,用一把精致的小锁扣上。这才沉声道:“来了。”
~~~~~~~~~~~~~~~~~~~~~~~~~~~~~~~~~~~~~~~~~~~~~
“元翁驾到!”门口的司直郎一声通传。
众言官马上噤声,肃衣起立,一起向门口处行礼。便见身材不高、面容白皙、略带忧愁的徐阁老,在玉树临风的张阁老的陪伴下,缓缓步入了朝房。
徐阶挥手示意众人坐下,他也在正中空着的主人位子坐了。言官们偷眼瞧去,便见平素和蔼可亲的徐阁老,此刻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眼角密如蛛网的鱼尾纹和那两道绕嘴的深刻法令,都透着一股凝重忧虑……这也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张居正也在徐阶边上坐定,捋着保养整齐的胡须,开场白道:“方才在走廊听得里头叽叽喳喳,如何我们一来,就变得鸦雀无声了?”
辛自修乃六科给事中之首,闻言便欠身恭敬答道:“下官等,方才在议论时局。”
“哦……”这次是徐阁老说话了,他捻须望着辛自修道:“倒要听听辛科长的高见。”
“元翁不要故作轻松了!”辛自修其实是就是个托儿,闻言慨然道:“现在朝野风浪险恶,其用心更是险恶,竟意欲坏了您的名声!对您的处境,学生等都感同身受,恨不能将那些暗中作乱的勉勉斩尽杀绝,以解师相之忧!”他是丙辰科进士,可以用这个称呼。
徐阶听了有些不爽,这个话虽然要说,但这样毫无铺垫说出来,效果却会差很多,不过他显然多虑了。张居正散布的谣言效果极佳,一听说是高拱在暗中捣鬼,言官们根本不用动员,就算拼了老命,也不能让高肃卿再回来啊!
“是啊元翁,我们给事中深受皇恩、代掌天宪!碰到朝政窳败、结党作乱之人,必须拍案而起、犯颜直谏,这不仅是责任、也是道义,否则,会令天下人耻笑的!”另一个给事中王岳大声道,不少言官也跟着嚷嚷起来。
见士气可用,徐阶老怀甚慰,抬起双手微微下压,让躁动的言官们安静下来,才缓缓道:“诸位如此急公好义、奋不顾身,老夫很是感动……”说着满含感情道:“六科廊都是好样的,二百年来,不知多少给事中,为了维护朝纲法度,为了致君尧舜,为了天地道头!而被罢官、被判刑、被廷杖,乃至被杀害……毫不夸张的说,你们就是朝廷的脊粱,大明的良心啊!”
被徐阶如此一捧,给事中更加头脑发热,这时让他们去死,都会毫不犹豫的。
“元翁说的对……如果没有你们,恐怕现在严党还会肆虐,那些大奸似忠之徒,还会窃据高位,戕害国民,我大明隆庆新政也就无从谈起。”张居正接过话头,继续下料道:“方才辛科长说得也不错,现在朝野上下,风高浪急,看似是民心所向。但实际上,是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在那里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说着声音变得激昂道:“这是一股妄图祸乱朝争、打倒内阁,逼元翁下台的逆流!诸位都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现在朝廷需要你们、内阁需要你们、元翁需要你们,各位又要披挂上阵,灭此朝食了!”
他富有激情的讲演,让言官们彻底热血沸腾,纷纷按捺不住起身请愿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等全凭元翁吩咐!”
“好好……”徐阶也被他们感染了,情绪明显高昂起来道:“今天找诸位来,正是为了会商此事。其实之前,辛科长几位便对老夫说要上本,老夫考虑当时的形势扑朔迷离,让他们暂且观望几天再说。现在看来,再不动手的话,就要大事不妙了……诸君,为了朝局稳定,为了‘隆庆新政’能顺利实施,又要劳烦诸位了。”
“我们这就上本弹劾高拱老贼,必不叫他得逞!”给事中们纷纷道。
“诸位误会了,弹劾,就必须做到铁证如山。”张居正面不改色道:“高肃卿一乡野村夫,距京城千里之遥,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进行弹劾,是无法让皇上、让朝野相信的。”
“那我们该如何去做?”言官们问道:“总得有个目标吧。”
“现在我在明,敌在暗。兵法有云‘先立于不败之地,再图战而胜之’。”张居正沉声道:“我们暂时谁也不攻击,而是要一起呼吁结束混乱,稳定朝局。”
“结束混乱,稳定朝局?”言官们道。
“对,对方要想浑水摸鱼,我们则要朔本清源!”张居正双手一击道:“只要尽快结束混乱,让池子里的水清下来,那些勉勉就无处可躲,沦为众矢之的!”
原来不是弹人,言官们闻言一阵失望,旋即又大感放松,毕竟大过年的不玩命,上些冠冕堂皇的奏本,既体面又安全,何乐而不为?
“不要掉以轻心。”张居正谆谆道:“这种奏章不好写,必须拿出正邪不两立的气势来。让天下人知道,谁敢破坏安定的局面,谁敢阴谋作乱,就是朝廷公敌,人人共击之!”
“要让他们看到,我们众志成城、同仇敌忾,决不让些许魑魅,破坏了得来不易的大好局面!”辛自修站起来喊口号道:“给皇上的贺表还没送去,我们这就回去重写!”
“也不必着急嘛。”徐阁老终于露出了笑容道:“今儿是大年三十,咱们就不要给皇上添堵了。”
“致君尧舜,刻不容缓!”给事中斗志昂扬道:“何况改起来并不麻烦!”
“还是要注意语气的。”徐阶叮嘱道:“过年讨吉祥的时候,有些过火的话,还是留待年后再说吧。”
“是……”给事中们齐声应下,便都回衙改奏本去了。
~~~~~~~~~~~~~~~~~~~~~~~~~~~~~~~~~~~~~~~~~~~~~~~~~
会议结束,给事中都走光了,徐阶又露出疲惫的神色,张居正为他斟茶,轻声道:“师相,除了这些给事中外,我还联络了几十名各级官员。这么多人一起上书,必能形成一股压住他们的风头。”
“但愿如此吧……”徐阶点点头,缓缓道:“王廷相的死,虽然谁也不愿看到,但至少眼前帮我们解了围。”王廷相一死,便给立刻结案创造了机会,虽然不能他前脚一死,后脚就结案。但从陈老公公那里传来的消息,皇帝早就厌倦了这冗长的折磨,迫切希望结束这一切。
徐阶已经传下话去,必须在来年正月里,把所有的程序了结,结束这个令人无语的神仙案。他接着道:“旧乱思定,此乃众望所归,这个时候百官上书要求安定不折腾,想必皇上也会赞成的……”顿一顿道:“来年一回来,我就上辞呈。”
“师相……”张居正吃惊道。
“不要担心。”徐阶一摆手道:“老夫还没到滚蛋的时候,只是要向皇上喊喊痛,施加点压力罢了。”说着揉揉自己的太阳血道:“如此,这段差不多就能撑过去了。”
“陈宏可靠吗?”张居正马上意识到,徐阶要是玩以退为进,那个老太监就是个关键人物。
“问题不大……”徐阶有些不确定道:“我试过他两次,结果都还不错。”说着自信的笑道:“放心,他就算不帮我说话,皇上也不会动为师的!”
“尽量还是不要玩火的好……”张居正就像换了个人,变得无比谨慎起来。
徐阶却只道他被整怕了,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
每年元旦,在京官员都要向皇帝进献贺表,今年也不会例外。
不过今年这贺表送得够晚的,直到天都擦黑了,内阁的人才推着个小车,将在京百官的上千份贺表送到司礼监。
司礼监太监自然没好脸道:“怎么这么晚,这都开始放鞭了!”
“送来的晚有什么办法。”司直郎一脸无奈道,其实他也郁闷,这所有的贺表,都一本本的检查完,看得他恶心想吐,现在能送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大过年的,太监也不想生事,嘟囔两句,便收下贺表,将小车推了进去。
里面司礼监秉笔石公公也等急了,催促道:“这都啥时候,快给皇上送去。”小太监们赶紧将那些贺表,分装在铺了黄布的托盘里。那石公公也上来搭手,黑灯瞎火的,谁也没看到,他偷偷把一本藏在袖子里的奏本,搁在了托盘上面了。
……………………………………………………………………………………………………………………………………分割…………………………………………………………………………………………………………………………………
两更,不多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二三章 辞旧岁(中)
除夕日,天刚擦黑,北京城便被爆竹声声、烟花朵朵所笼盖,一副欢度新春的美好气象。
宫里却稍显的有些静悄悄,不是隆庆皇帝不爱热闹,相反,他平时最喜的就是放鳌山灯看烟花。现在听到宫外噼里啪啦,一颗心都快痒死了。只是他仍在居丧期间,越是过节,就越有人盯着。未免被言官聒噪,只好使劲忍下了。
不过除了不能放烟花外,宫里还是一派喜洋洋的新年气象。到处张红挂彩、悬起了各式宫灯,树上都挂了绸缎,花花绿绿煞是好看,让人就像身处琼楼玉宇一般……一看就是皇帝老儿不差钱了。
现在是老百姓准备吃年夜饭时候,宫里也不例外。皇帝一家平日里是难得在一起用膳的。只有年节,才会把后妃子女召集到一起,吃顿团圆饭。晚宴摆在乾清宫,按例应该皇帝一人一桌,但隆庆做不了外臣的主,在宫里还是能说了算的。他说这大过节的谁还称孤道寡?就叫摆一张餐桌,老婆孩子围坐一起,热闹。
这时候,大厅中已经摆上了围着黄金绣龙桌围子的大宴桌,宫人们开始布菜……因为皇家也和寻常百姓一样,过年讲究个丰盛,所以在上热菜之前,仅仅各式荤素甜咸点心,以及冷拼冷盘,就一共六十三品,还有两副雕漆果盒,四座苏糕、鲍螺等果品、面食等等。
各种膳点在餐桌上的位置,彼此间的距离也都有尺寸要求,所以从申末就开始布菜,到现在还没摆完。
皇帝一家子已经聚到了乾清宫,总不能坐在那儿干等吧,于是嫔妃们陪着皇后,在西暖阁喝茶闲聊;隆庆皇帝虽然喜欢女人,但并非妇女之友,受不了这些女人一起聒噪,便带着太子朱翊钧,到东暖阁暂避。
当然也不光是为了避女人。作为皇帝,隆庆虽然本身并不称职,但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成为一个好皇帝,所以对他的教育很是看重。便利用吃饭前的这点空儿,带太子感受一下上书房的气氛。
只是令他脸红的是,上书房中虽书籍盈架卷帙浩繁,看上去却少有翻动,再看看那块‘宵衣旰食’的大匾,隆庆颇有种愧对太子崇拜目光的感觉。这时门口响起陈宏的声音:“主子,群臣的贺表送到了。”
隆庆顿感这是个展示自己勤政,在太子心里树立高大形象的机会,便让太子在身边端坐,用刻意浑厚的声音道:“拿进来。”
两个太监用夹杆支起卷帘,便见陈宏亲自捧着一摞奏章,身后还跟着九个太监,每个也都捧着小山似的奏章。
在陈宏的指挥下,太监们将那些红皮奏本整齐的码放在上书房中的长条几案上。待小太监退下后,陈宏又将一份蓝皮奏本呈送御览道:“竟还有这么个粗心的家伙,敢用蓝皮写贺表,看来是皮痒了。”
“算了,大过年的都浮躁,难免有一两个粗心的。”隆庆正要展示帝王的宽仁呢,便不以为意的笑道:“扔一边去,给朕看别的就是了……念两本吧。”
“是。”陈宏便将那奏本放在一边,随手拿起:“微臣刑科左给事中田昀恭贺皇上新禧……”
隆庆是一听这种官样文章就打盹,只是为了给儿子树立榜样,才强忍着不适听下去,谁知听了一半,脸色就不对了。这哪是贺表啊?除了开头几句算是道贺之外,紧接着便是说,皇上登基一年多以来,在您的英明领导和徐阁老的殚精竭虑下,才有了如今的大好局面。但现在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在暗中搞事,想要把朝廷搅乱,然后浑水摸鱼。请皇上务必珍惜眼前的局面,不要受这些人蛊惑,要信任现在的大臣,共同维护朝堂的安宁。最后还大骂那些‘阴谋分子’是是公敌,决心与其势不两立云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啊?隆庆强忍着不适,勉强听完了一本,让陈宏再拿一本,换换心情。谁知一听,还是这个调调,连说话的语气都大差不差,让隆庆气歪了鼻子。
“换!”还没听完,隆庆便拉长着脸道。
陈宏赶紧再拿一本,一读,竟还是一个鸟样……不仅说法一模一样,而且这三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六科廊……因为六科廊的奏本最后到,所以摆在了最上面。
“换个别的衙门的……”隆庆的脸已经快阴出水来了……同样的论调听了三遍,他脑子再慢也寻思过来了——这不就是在给自己施压,让自己对徐阁老客气点,不要相信别人吗?
这话说得并不过分,哪怕是这么多人一起说。如果平时,隆庆笑笑也就过去了,说不定还会考虑考虑。但他现在只有一肚子火气……就这么祝我新年快乐啊?!你们在贺表里说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存心不想让我好好过年?
要不怎么说,太监最坑爹呢?就是他们两通忽悠,让徐阁老出现判断失误,才会弄巧成拙。
陈宏又念了一份户部的,竟然还是大概这种论调。
隆庆的脸彻底黑下来,再不摆圣君的样子,拂袖道:“别念了!”说着一把抱起太子道:“吃饭去,不然就要被气饱了!”走到一半他又转回身,阴着脸吩咐道:“把这所有贺表本一本本看出来,看看是不是都这样想!”
“是……”陈宏赶紧应下。
~~~~~~~~~~~~~~~~~~~~~~~~~~~~~~~~~~
让这事儿一搅,隆庆的年夜饭也没吃痛快,新年几天索性抛开这些破事儿,专心的陪儿子玩,和后妃玩,让太监带着玩,总之痛痛快快完了半个月。
其实这期间,按例是有许多活动的,比如元旦日,群臣要给皇帝拜年,皇帝要给群臣发红包;之后还要祭天地、拜太庙之类……但碰上隆庆这位懒皇帝,呵呵……去年时,皇帝刚登极,大臣还能罩得住,连哄带骗的,总算没失了礼。但今年,隆庆的翅子硬了,逆反心理也更强了,直接不听徐阶哼哼,关上大门过自己的年。
就连群臣拜年,都是在皇极门外磕头算完,压根没见到皇帝的影子,当然赏赐也无从谈起……让些个满心等着赏赐的清流好生失落,暗暗下定决心,过完年一定要上本,好好骂骂这个抠门……哦不,荒唐皇帝。
稀里糊涂中,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今年冬天旱得出奇,除了入冬时飘了几个雪花,此后一直到现在都再没有下雪,结果这个元宵节又干又晴,天上连云彩都看不到。
这就使得京城的灯市比哪一年都红火。棋盘街、什刹海、庙前、前门、地坛……几十处热闹的大灯市把北京妆点成了不夜城。抬头便能看见被灯火照得通明的天空,和天上到处绽开的五颜六色焰花。
隆庆又一次体会到除夕时的郁闷,晚上只吃了几个元宵就退下饭碗。太监们见皇帝闷闷不乐,便撺掇他也放点烟花玩玩。隆庆虽然很是心动,但他也知道自己过年懒得不太像话,明儿就是正月十六了,要是再弄点出格的,保准被言官的吐沫星子淹死。
想到言官,隆庆终于记起那些可恶的贺表,让人把陈宏找来,问道:“贺表都看完了吧?”
陈宏苦笑道:“看完了。”他都看完十几天了,还以为皇帝忘了呢。
“怎么个情况?”隆庆问道。
“在京七品以上官员,共上九百三十七份……奏本,”陈宏如数家珍道:“其中单纯贺表四百三十份;为徐阁老叫屈的五百零六份。”其实徐阶这次让杨博坑苦了……老西儿预料到徐阶的人,会在贺表里替他说话。便让自己的人也帮着徐阶说话,再加上那些听到消息,匆忙跟风的,竟然搞出了这么大的阵容……
听到有超过半数的官员,都在为徐阶叫屈,隆庆脸色有些发黄,这是赤裸裸的示威啊!但一转念,又道:“四百三加五百零六,是九百三十六,怎么还差一份呢?”
“剩下一份,便是当时那本蓝色的。”陈宏面色微变道:“不是贺表……”
“那是什么?”隆庆皱眉道:“不要吞吞吐吐。”
“是……弹章。”陈宏的声音更低了:“户科左给事中张齐,弹劾内阁首辅徐阶的……”
“念……”隆庆闭上眼睛,哪怕是为了解恨,他也想听听。
“是……”陈宏便将那本蓝色奏本取来,轻声为皇帝念叨:“微臣户部左给事中张齐谨奏……劾内阁大学士徐阶不忠不正六事。”
这六件事分别是:
一,徐阶在先帝时,当十八年内阁大臣。先帝崇拜神仙,大兴土木,徐阶全都一力赞成,还为先帝写青词、炼金丹、赞玄修,此乃逢君之恶,佞臣之举也。
二,当先帝一驾崩,他就拟写《遗诏》来数落先帝那些过错。此乃为人臣不忠。
三,徐阶与严嵩共事十五年,缔交连姻,曾无一言相忤。其明知严嵩父子乃奸臣,仍然以奴婢自居,此乃摇尾乞怜、小人之举也。
四,及严氏败,徐阶却背后攻之,并杀其子。此乃与人交不信,不忠不信大节久已亏矣。
五,先前边关多次告急,皇上屡次宣谕,阶却充耳不闻,此乃不思国事,尸位素餐也。
六,徐阶自成为首辅以来,对国事无动于衷、置之不理,只顾着四处拉关系、扩人脉,排除异己、打击同僚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此乃擅作威福的权奸之举。天下人惟知有徐阶,不知有陛下久矣……
这份弹章写得很犀利,每条罪状都很有分量,比如疏中所劾《遗诏》一事,已经为高拱、郭朴在任时所质疑,其他事宜也直击要害,然而所有六条加起来,不及最后那一句‘天下人只知有徐阶,不知有陛下久矣……’
其实这不是张齐的独创,当初邹应龙倒严时,便有‘天下人只知有嵩,不知有陛下’的句子;再往前,还有‘天下人只知有刘谨,不知有陛下矣’……总之讨伐权奸的檄文中,总是少不了这一句。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