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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严嵩,与徐阶正好两个极端,他虽然也是天才,但因为给老爹守制耽误了科举,所以二十七岁才考中二甲第二名,虽然不如徐探花光彩,但也是个极好的名次了。正在他准备大展宏图时,老母又去世了,严嵩是个极孝顺的孩子,别人为母亲守制二十七个月,他却足足守了七年。然后刚刚复出又赶上宁王之乱,他偏偏被派去传旨,要说严阁老胆小是一贯的,他竟然索性不去,托人请个假,回家继续休养,一直到正德皇帝死了,他才重新复出,被送到南京翰林院喝茶。
如果不是因为大礼议使无数官员落马,朝局重新洗牌,如果不是因为桂萼是他的同乡好友兼上级,他可能就要在南京被冷落一辈子,然后清贫退休了。但现在他连升三级提任国子监祭酒,然后历任礼部右侍郎、南京礼部尚书、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入阁……算起来真正开始当官,也不过三十年……如果再扣掉挂礼部尚书衔重修《宋史》的几年,还真不好说他和徐阶谁的从政时间长。
虽然时间从来不是衡量能力的标准,但徐阶已经在这段漫长的坎坷岁月中,将自己磨成了一柄藏在匣中的倚天剑,有足够的资格去挑战严嵩这把号令武林的屠龙刀!
第三卷 谁人试手补天裂 第一七八章 起风波
实说严嵩是屠龙刀,真的是太抬举他了,因为像他这种被揠苗助长起来的官员,既没有经过地方官的生涯,也没有承担过任何行政部门的具体工作……不夸张的说,这位权谋之道可以在大明历任首辅中排进前五的严阁老,其执政能力却是开国至今毫无争议的倒数第一。
徐阶与严嵩其实并无私仇,相反严阁老还对他颇有提携之恩,但他的经历与严嵩相反,他可以体会到民间的疾苦,感受到帝国的衰亡,所以他忧心忡忡,五内俱焚,所以当他对严嵩的尸位素餐、厚颜无耻忍无可忍时,徐阶终于和严阁老决裂了。
嘉靖朝好容易才安静了几年的朝堂,终于又要起风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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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俺答入寇,给了徐阶绝佳的展示平台,他利用自己高超的外交技能,狠狠的将俺答涮了一把。脑筋不太灵光的蒙古人真的按照要求重写了一份国书,还没有送到北京城,便得知北直隶地区的军队已经抵达北京城的消息……仅城外军队便达到八万人。
俺答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但无奈形势比人强,只好一边骂娘一边怏怏退走了。
作为这场事件的唯一赢家,徐阶被封为太子太保,赐穿斗牛服,西苑内乘腰舆,在地位上几乎与严阁老平起平坐。但这些虚名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了——比如说原先皇帝只找严嵩去玉熙宫,现在有事没事叫他去聊聊天,汇报一下情况。而且因为他确实比严嵩有才干的多,什么事儿都能办得滴水不漏,让皇帝省心不少,所以就算他天性谨慎,也觉着自己取代年迈的严阁老是早晚的事了。
朝中大臣们是敏感的,当他们发现徐阁老日渐受宠,尤其是这次取代严阁老给皇帝站岗后,更是益发肯定这种判断,于是不少心思灵活之人和一些真正地忠贞之士便偷偷向他靠拢,徐阁老的羽翼便日渐丰满起来。
他也预料到,严嵩的反扑和报复一定会汹涌而来的,却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丧心病狂、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老匹夫,居然会置大明东南的安危于不顾,竟然开始疯狂攻击身负抗倭重任的东南总督张经了……虽然在明面上,是因为赵文华与张经结了私怨,这才上奏章弹劾他“拥兵自重,怯战纵倭”。
但是鬼才相信,如果没有严嵩在背后捣鬼,赵文华能在祭海完毕后,又被委任为东南监军,赖在浙江几个月不回来……顺便提一句,任命赵文华为监军的圣旨,就是在他徐阶大发神威后没几天下发地,其实原因也复杂,只因为张经是他徐阶举荐的,而皇帝又最为关注东南战事,所以严阁老在北方输了一局,便要在南方将这一局扳回来。
但徐阶原先是不怕地。因为他数遍满朝。发现除了张经之外。再也找不到合适地官员。可以统御抗倭大局了。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在东南倭患平定以前。张经都是安全地。是以对赵文华地攻颇不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夜里。听到嘉靖说出“我是承你情地”这样地话来。他终于骇然发现。皇帝要对张经动手了……因为这句话地意思是。看在往日功劳地份上。我不追求你地责任了。还有一句潜台词是。但某些人地责任。朕要大大地追究!
不用揣度。张总督便是某些人之首。
徐阶还想为张经争辩几句。但见陛下大袖一挥道:“李芳。把那些参奏张经地奏章抬来。”
徐阶听到了“抬”字。便抬起头来。果然见李芳和黄锦两个。抬着个明黄色地木箱。箱子没有盖。满满地权势奏章。
沉重地木箱放在皇帝与徐阶之间。发出砰地一声闷响。震得徐阶肝胆欲碎。
嘉靖帝随手拿起一本奏章,看一眼道:“户科给事中马乾参张经欺诞不忠事”,说完扔到徐阶地脚下;又拿起一本,看一眼道:“都察院监察御史徐乾应参张经贻误军机折”又扔到徐阶脚下;再拿起一本念道:“兵部值方司主事钱至惟参张经截留军费折”,说完再扔到他的脚下。入是念了七八本,全是参劾张经地奏折,皇帝的火气便上来了,双手伸进箱子里乱抄,将一本本奏折扔向徐阶,一边扔一边喝骂道:“朕给他信任,他还给朕什么?拥兵自重、靡费军资、贪赃枉法,避敌怯战?天下还有这样地臣子吗?”说到这,嘉靖的声音变得无比尖锐,终于说出让他最无法接受地一句话:“以至于民间有俗谚曰“北嘉靖,南张经”,我看他是想建极南京,与朕平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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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本有着坚硬外壳的奏折打在徐阶身上,每一下都生疼无比,他只好俯下身子,用一种最卑微的方式跪在皇帝面前,以求减少挨打的部位。渐渐的奏章都快要把他淹没了,皇帝的怒吼声才消停下来,冷冰冰的问他道:“张经怎么处置?”
徐阶心中长叹一声道:“严嵩啊严嵩,你好狠毒啊!”他知道严嵩正是瞅准了他一定会保住张经,这才悍然发动了攻击。如果不想受牵连的话,自己必须说一句:“任凭陛下处置。”但这话他说不出来,虽然为了往上攀爬,他已经放弃了尊严,但徐阶还没有丧失原则,他知道能解东南危局的唯有张经,如果自己都不支持他了,那张经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到时候东南沿海会变成什么样子?徐阶不敢想象。
所以他抬起头来,满脸老泪的乞求道:“陛下,东南不能乱了……”
嘉靖依旧声音冰冷道:“没了他张屠户,朕也不至于吃带毛的猪!”
徐阶卑声道:“很可能张经另有安排……”
“那他为什么不承报内阁?不让朕知道?”嘉靖怒道:“这么多的参劾折子都上来了,怎么不见他的自辩折呢?!”
“他可能在前线巡视军机,一时还不知情。”徐阶轻声道:“微臣可用身家性命担保,张经绝无二心。只是有才干的人都有些傲气,值此危难之时,为了用其才具,恳请陛下包容则个。”他觉着只要皇帝能暂时忍下,等张经平定了倭乱,到时候这些参劾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要不怎么说,想要做事的话,朝中无人时万万不行的。
徐阶关键时刻的几句话,终于让皇帝暂且按下了心中怒火,闷声道:“便宜了这个狗日的!”说着对黄锦道:“拟旨!”
气氛如此冷肃,让黄锦一声不敢吭,乖乖取来黄绫朱笔,撅着屁股跪在地上。
“命锦衣卫即刻捉拿张经进京是问!”
黄锦心说这还叫便宜了啊?抬头望向皇帝,眨眨眼道:“钦此?”
“钦此!”皇帝阴着脸点点头,对徐阶道:“下去吧。”
徐阶知道这对皇帝来说,这已经是退让的极限了,虽然心里十分不甘,但还是乖乖躬身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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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出去后,满天的星斗已经为乌云遮蔽,铅沉沉的云层压的很低,让人喘不过气来,望着稠云翻滚的天空,徐阶幽幽叹一声道:“黑云压城城欲摧……”
身后的亲随给他披上大氅,轻声道:“阁老快走吧,要下雪了。”
徐阶点一点头,便迈步离开了玉熙宫,等走远之后,他轻声对那亲随道:“天一亮你就出宫,去找张太岳,让他用最快的速度给张经传信,告诉他……”便缓缓道:“从见到信开始,就乖乖在府里呆着,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抗旨不遵,乖乖跟着钦差回京,一切自有老夫周全。”想一想,他又怕张经心理压力太大,便补充道:“再告诉张经,陛下只是要他回来问话,只要讲清楚了,还是会让他回东南的……记下了吗?”
“是。”那亲随轻声复述一遍,徐阶点点头,便不再说话。路过无逸殿附近的一处院落时,他忍不住往里面看去,那是严阁老在西苑的住处—因为阁臣在西苑办公起居的值庐低洼狭隘,而且皆东西房,夏日暴晒,冬日寒冷,住在里面苦不堪言。严嵩起初也是住在里面的,但前些年皇上隆恩厚赐,特命在无逸殿附近,单独为之建造一处住所,厅室皆南向,别馆庖厨皆具,自此严阁老便不再受那冬冷夏热之苦,让阁臣们又羡又妒。
看着院子里已经熄了灯,徐阶缓缓摇头,向远处又阴又冷的值庐走去。
一朵朵零星的雪花从他的头顶飘落下来,渐渐的将整座西苑,整个北京、整个华北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不知道三千里外的杭州城,今夜下雪了么?
第三卷 谁人试手补天裂 第一七九章 总督家的腐败生活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上的厚厚窗纸,把淡淡的影子,照落在华美的泥金描山水围屏上,与镂空熏箱中跳动的炭火相映成趣,给这间以椒涂壁,被之文绣的华贵寝室,增添了宜人的温暖和宁静。
沈默躺在一张悬着锦缎帷帐的红木架子床上,枕着缎面的锦绣软枕,眯着眼睛看看窗外的天光,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从缎面锦被中钻出来,坐在床沿边上发呆,回想起昨夜的场景,挠头喃喃道:“这他妈是什么事啊……”
这已经是他在卢园内下榻的第二宿了。前夜那老管家安排他住下后,又找了四个娉婷婀娜的侍女为他侍寝,有道是饱暖思淫欲,沈默吃得饱饱的,又住进这么暖和奢华的房间内,见有漂亮姑娘陪着睡觉,心里那是一百个愿意的。但他当天晚上拒绝了,因为他觉着自己初来乍到便开始荒淫,会让人见笑的。
后来他快要睡觉的时候,又有两个清秀可人的小侍女过来,把床上被褥铺好,然后脱掉外裙,仅着白纱内衣钻进了被子里,望着那一闪而过的窈窕身段,沈默当时就冲动了。
他又感到很紧张,因为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身心还是纯洁的。
从纯洁蜕变成不纯洁,是需要一定时间心理建设的,最后他决定先冷静冷静,再看看是否应该如此草率,所以他去隔壁书房,随手抽出一本《汉杂事秘辛》,随手翻了两页,便看到吴姁单独审视女莹一段,只见其对女莹的身体发肤私处刻画细腻入微,风光淫艳,匪夷所思。
沈默顿觉口干舌燥,血脉贲张,霎时间便完成了心理建设,立刻扶案而起,颤巍巍的往内室走去。
一进去便傻了眼,只见那两个侍女已经从被窝里钻出来,正在悉悉索索的穿衣,一看见沈默进来,两个女子连忙行礼娇声道:“被褥已经暖好,请大人就寝。”说完便再施一礼,婀娜娉婷的离去了。
闻着屋里残余的少女体香,沈默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他是真想说一句:“别走。”人家很显然是给来暖被窝的,也不知道是否负责兼职,怎么好开这个口呢?
结果那天晚上把他给后悔地呀……第二天便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再问侍寝与否,一定半推半就,禽兽就禽兽。谁知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来自荐枕席的美女,却等来了两个貌美如花的男子……沈默这个郁闷啊,亲自打开门道:“告诉你们管家,我不喜欢契弟。”
两个契弟幽幽怨怨的走了,也把沈默地满心欲望给浇得一干二净。以至于那两个铺床叠被的侍女来了又去,都没有引起他丝毫的兴趣。
这晚只要一闭上眼,就感到有两个美男子在朝自己媚笑,骇得他一宿没睡好,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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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地两个侍女听见响动,从围屏后面转过来,看见这位年轻地大人准备起床,便走到近前,一个从暖笼边地衣架上取下缎面羊绒里地薄薄冬袍,轻轻披在他的背上。另一个从暖笼上提起把铜水壶,往一个掐丝珐琅的茶盅里,倒一碗浓得发褐的酽茶,然后送到沈默手中,轻声道:“大人请漱口。”她仿佛想起什么趣事一般,大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沈默眼睛毒辣,自然看到了那一丝笑意,他知道是自己昨天误把这漱口的茶水喝到肚子里,才引起她这一笑,不以为意的笑笑,心说:“谁能第一次就知道规矩”,却也不说出来。
待他漱口之后,另一个侍女又端上一个托盘,盘中整齐摆放着一个装着水的透明琉璃杯子,一个空的小铜盆,还有一个装着乳白色牙膏的精致银盒。一柄上植软硬适度的小猪鬃毛的象牙牙刷……牙刷这东西并不是稀罕物,沈默原先就用一柄银质的。但这个牙膏就比较稀罕了,至少沈默原先就是用牙刷蘸着青盐而已,干净是干净了,就是比较伤牙……换成牙膏用一次后,果然舒服了很多。
为了日后能够摆脱刷牙刷到牙出血的痛苦,他昨日便问了这牙膏是怎样制成的,那侍女说给回去问问。今天他一边刷牙,那个端着托盘的侍女便柔声道:“回禀大人,奴婢给您问过了,这种香膏子乃是用沉香一两半、白檀香五两、苏合香一两、甲香一两、龙脑香半两、麝香半两,以上香料捣成粉末,用熟蜜调成糊所制。”
沈默听着就头大无比,往铜盆中吐出口中的刷牙水道:“算了,回家还是用青盐好了,这个什么香膏子我可用不起。”
那个侍女不慌不忙的微笑道:“奴婢已经帮您问过了,还有个简便的方法,用龙脑香、乳香各半斤,青盐二两,一起捣成粉末,用熟蜜调成糊,也可以做成,只是香味没有这么重,但刷牙的效果更好。”
沈默不由打量她一眼,只见她长相柔美,肌肤尤其细腻,看起来十分的养眼。接过另一个侍女递上的白巾擦擦嘴,轻声道:“很细心啊,不错。”说着状若无意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奴婢贱名柔娘。”那侍女轻声道。
“柔娘?”沈默笑道:“是“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的柔娘?”
柔娘玉面微红,低头蚊鸣道:“奴婢既不是柔奴也不是寓娘。”
沈默更是惊奇,轻“咦”一声道:“你也知道王巩和柔娘的故事?”
“是柔奴……”柔娘声如蚊鸣的哼哼道。
“都是一样的。”沈默哈哈一笑,起身踩在花梨木的脚踏上,另一个侍女赶紧把一双软底的缎面鞋子穿在他脚上。
柔娘帮他穿好冬袍,将衣襟衣领整理的一丝不芶,沈默见她的袖口微微褪到手腕,露出两截赛霜欺雪的小臂,赶紧把视线转到别处,又闻到淡淡的少女芬芳,只好再屏住呼吸,以免某些部位暴露了他的心猿意马。
柔娘帮他将衣衫整理好,又一丝不芶的将头发梳理好,动作轻柔无比,让沈默感到十分的舒服。做完这一切,她才柔声道:“大人,请去隔壁用膳吧。”
沈默点点头,对于这种无微不至的贴身服务,他昨天还有些不习惯,但到了今日便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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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饭厅中同样温暖如春,虽然是用绫罗锦竹和金玉器皿布置起来,显得奢华而富丽,却营造出了一种高雅脱俗的气息。这里看不见一样多余的摆设,也没有一样是可以缺少的,即便是一个瓷瓶,几道流苏都经过精心的挑选,被安插到最恰当的位置上,显示出不凡的品味和良苦的用心。
虽然是早饭,但也准备的尽善尽美,四荤四素四羹四冷拼,各色点心蜜饯、蒸炸小吃更是应有尽有……只是东西再好,一个人吃也没有意思。沈默对另一个侍女道:“去把我那书童叫来。”
然后又对柔娘道:“把我的卫士长叫过来,还有那个戴斗笠的。”
两个侍女轻声应下,出去各房叫人去了,过一会那个不知名的侍女红着脸回来,声如蚊鸣道:“您的书童……似乎没空出来吃饭。”
沈默一看她羞红的脸色,便知道沈安在屋里没干好事,不由皱眉道:“这小子,真是色鬼投胎!”
这时,柔娘姑娘也回来了,她同样是一个人回来的,轻声禀报道:“大人,您的侍卫长和那位大侠不在屋里。”
“他们去干什么了?”沈默奇怪道:“我不是嘱咐过他们不许乱跑。”
“听说他们审问奸细去了。”柔娘小声道。
“奸细……”沈默先是一阵迷糊,过会才恍然道:“鹿姑娘!”一下子找到了今天的目标,胡乱吃几口饭,便对柔娘两个道:“放你们俩假了,爱干啥干啥去吧。”
在两个侍女错愕的眼神中,他快步往门口走去,一推开门,屋里屋外的温差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沈默这才发现自己穿得有点少。
两个侍女已经为他拿来了披风和厚底靴子,伺候他换上,这才一齐施礼道:“恭送大人。”
沈默朝她俩笑笑便出了门,门口有两个卫兵在值守,一见他出来赶忙请安。
沈默一摆手道:“铁柱和老何呢?”
“后院库房里。”一个亲兵笑道:“大人我带您去?”
“废话。”沈默笑骂一声道:“快快带路。”便跟着那亲兵转到后院去,还没走近那间用来装柴火杂物的库房,便听到何心隐的声音道:“这下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同党来救你了!”
第三卷 谁人试手补天裂 第一八零章 百花仙酒()
沈默心说这台词怎么听着愣是耳熟呢?走过去便见到,七八个亲兵都紧贴在库房外,支楞着耳朵听墙根。
他见铁柱也在外面,这才知道里面还是一对一呢,便蹑手蹑脚过去,亲兵们一看大人来了,赶紧让出个地方来,大家一起听……
只听里面那女子幽怨道:“何大哥,您是要莲心的身子吗,我……也是愿意的,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