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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8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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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山莞尔,轻松一托徐渭的肥屁股,把他送上马背。

骑上马,徐渭又精神起来,他策马前行,高喊着道:“大家都让开,是咱们的援军到了!”

人群在绝望之中,转为狂喜,顿时欢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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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让开大路目送援军开过,兴奋之余,自然也在议论着这是何方神圣。虽然他们都穿着老百姓的衣裳,但一看就能看出和民团、帮众们的不同,显然只有战斗力很强的正规军队,才能有这样令人胆寒的气势。于是市民们继续猜测,到底这是上海地区的哪支军队“是吴淞炮台的守军,”一边给徐渭牵着马,铁山一边小声回答道:“大人原先不想让军队出动的”

“我知道,是我们这边不顶事儿……”徐渭挠挠头道:“起义这种事儿,谁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哪能像你家大人那样轻车熟路。”作为核心人物,他深度参与了起义始终,自然直到从准备到造势,从召集到进攻,都是按照沈默的意图在进行,当时他就深感迷惑,因为实在是太专业了!

要不是对沈默知根知底,徐渭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陈胜吴广转世了。

“……”对于回答不了的问题,铁战只能报以集笑。

稍事休整,军队便接替了敢死队的阵地,然后偃旗息鼓,悄无声息。

夜色掩盖了踪迹,守军并未察觉到异样。就算察觉到了,他们也不会在意,连续打退了两次进攻,他们已经开始骄狂,不再把起义军放在眼里。

时间流逝,黎明将至。援军已经通过休整,恢复了因行军流逝的体力,且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准备!”看一眼怀表,军官沉声下令道,传令兵举起火把。。

炮手立刻装填弹药引信,再次通过瞄准具确认了射程。

“发射!”伴着火把落下,炮声炸响,惊天动地,也吓醒了瞌睡中的守军。

东厂衙门的院墙,毕竟不是城墙,被从吴淞炮台拉来的岸防炮,一下就捣开个大洞。

炮兵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发射继续,整整打了一个基数的炮弹,将院墙轰塌了整整十几丈的范围,院墙上的守军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死,防守完全瘫痪。

激昂的号声响起,官兵们呈分散队形发起冲锋,不费吹灰之力便冲入院中。守军负隅顽抗,退到院中建筑的屋顶上,居高临下的射击。

攻击的军队仰面掷弹,炸得屋顶上血肉纷飞,守军纷纷跌下余皆哗溃,来不及逃跑的,皆高举双手跪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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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六月了,看能当几天宅男!

最终卷 【海雨天风独往来】第九二零章 式 (中)

站在院中的高楼上,望着四面火起,听着枪声渐稀,邱义知道失败已成定局。

孙隆牙齿打架道:“你不是说,会有援军么?”

邱义摇摇头,没有理他。

事实上,昨天邱义便派人去上海地区各驻军求援吴淞炮台守军、巡防兵马司、海巡盐捕营、巡防水师,乃至崇明岛水师,他都派人去了。然而兵马司说要维持市面秩序,海巡盐捕营说主将巡盐未归、不敢做主。两大水师则很客气说,海上的事情,可以请他们帮忙,但陆上的事情他们就无能为力了。至于吴淞炮台守军的理由,是要保卫炮台,不敢擅出……

如果说,昨天他们还以为自己小题大做,不肯轻举妄动的话。那么今晚打了一夜的炮,却还没有军队前来增援,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所有的军队都被策反了。

“不会有援军了,”在孙隆的追问之下,邱义才转过头来,一字一句道:“听说马堂被光着身子游街,然后砍头,脑袋悬挂在城门上,到现在还没摘下来呢。”

“你什么意思?”孙隆老脸煞白道。

“咱哥俩做过这么多坏事儿,”邱义叹口气道:“落在他们手里,下场只能比马堂更惨。”

“所……以呢?”孙隆结舌道。

“求个痛快,自我了断吧。”邱义说完,拔出刀来递到他手里:“我已经让人在这楼下堆满了柴火,浇上了油,让他们辱不了我们的身子。”

“可是我怕疼!”孙隆看着明晃晃的刀刃,身子直往后缩。

“我帮你!”邱义递个颜色,他的亲随从身后将孙隆牢牢钳住,下一瞬利刃入腹。孙隆大睁着眼睛,停止了挣扎。

一咬牙,抽出刀,邱义却没有给自己再来一下的意思。

亲随按照邱义的指示,把孙隆摆到椅子上坐下。刚要起身,便感到胸口一痛,低头一看,自己的心口已被洞穿。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他看到了邱义那张冷漠的面孔。

邱义拔出刀,把身上的蟒衣脱下来,给死掉的亲随换上,自己则穿上他的衣服,点一把火,匆匆下了楼。

见督公的楼上窜起火光,东厂的抵抗戛然而止,全都跪地缴械投降。

鼻闷了一宿的敢死队冲了进来,见到没有胡子的就杀,然后到处寻觅钱财细软。

商团的纪律性要好很多,虽然损失惨重,但没有急着报复,更没有抢劫,而是在葛成的率领下,向东厂地牢冲去。

东厂的地牢在衙门最核心处,往日里层层守卫,戒备森严,但现在已经狱卒也见不到了,连牢门都是洞开着的。团勇们冲入地牢,打开一间间牢房,将里面关押的一千七百多名囚犯释放出来……这

里面有王学党人、有进步绅商、有汇联号的员工,有报社的编辑,还有许许多多因为抗税而被抓进来的民众。

市民很快赶来帮忙,他们将饱受折磨的囚犯们背出去,送到两条街外的上海医学院。但这里已经收治太多的伤员,便先把他们安置在一起等待治疗,也有身体无恙的执意要回家,市民们只是询问是否需要护送,并未加以阻拦。

谁也没有注意,沾了一口大胡子的邱义,就混在囚犯队伍中,神态自若的离开了医学院。

当然这无关大局,因为人们相信邱义已死,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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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城起义成功以后,周围各县竞相响应,宝山、松江、青浦、

崇明、嘉定、南汇、奉贤、川沙相继起义,且过程基本上都很简单。

没有东厂和军队的保护的各地税务所,紧靠着几十名税丁,哪能抵挡得住民众的冲击。往往是起事者前门冲到,税官税丁从后门跑路,便算是完成对税使的革命。

各县的知县也有了心理准备,纷纷效仿知府大人,对起事百姓以安抚为要,不少县令甚至答应担任名义上的起义首领,代表民众向朝廷上书。当然也有坚决闭门不出的,起事民众亦未过分强求,更没有攻打县衙,两边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又过了一天,苏州等地也相继起事。冬月二十二,民变者如山川奔腾般涌上街头。上午,在灭渡桥捶毙正玉出逃的徐怡春,之后分别冲向阅、胥二门,四处殴杀税官,乃至缚而投之于河。

二十三日,民变者找到税官的藏匿之处,殴杀潘行禄、周仰云等十多人,并捣毁其室庐。长洲知县邓云霄竟也参与民变,将捉到的委官头目汤莘、徐成带到玄妙观接受公审,愤怒的民众将二人当场殴死。

流血使人群沸腾,民变者如群狮冲向苏州税监黄建节的官署,当场将其殴死二十四日,民变队伍又到支持税官的乡绅丁元复家和归某家,焚烧其屋,痛打其人,‘一个也不宽恕’,在持续三日、目标明确的集体行动中,暴力与悲情尽情释放,但哗变者并不扰民,偶有趁乱打劫者,亦为王学党人组建的督察队诛杀。

二十五日,苏州各城门贴出民变者的榜文,声称‘税官肆虐,民不堪命,我等倡义为民除害,力请皇上尽罢矿监税使,复我市面繁荣,无有扰民之意。四方居民各安生理,无得藉口生乱’。一时间,江浙一带纷纷相应,各府各县都在击杀天怒人怨的矿监税使,建立民团保卫市面。到了腊月里,起义的风潮席卷整个东南六省,加上四川云贵,一场轰轰烈烈的抗税抗阉起义,达到了。

然而这次的大起义,又与以往历次农民起义有显著不同。

首先,与破坏力极强的农民起义不同,这次市民起义虽然暴力十足,始终在指向明确的可控范围内对于矿监税使及其走狗,起义者一个也不放过,但并不伤及无辜。

比如上海起义当夜,未参战的起义者分区出防,维护治安,凡监狱改过所,硝磺局等要地,防守尤严,救火队亦全体戒备,社会秩序稳定。虽然仍有地痞流氓趁乱打劫,但都被赶来的督察队抓获,并严惩不贷。

其余地区的状况,没有和海这样理想,但发生的骚乱都在可控的范围内,并末有一处发生大规模的打砸抢。这在农民起义中是不可想象的。

究其原因,一来是目标明确,市民把所有的愤怒的都发泄到阉党身上。二来,是因为起义的领导者,本身就是城市的权力者王学党人和本地绅商、乃至官僚们,都不愿意看到城市出现骚乱。在琼林党人的指导下,他们通过大量的先期工作,有效地防止了有人趁火打劫。

还有第三点,那就是发生在城市,与城市居民相关,而且是在城市环境中塑造出来的集体行动,虽然引发的原因,和引发农民暴动的原因差距不大基本上都是为了生计。但与农民起义也有本质的区别:

城市百姓容易抗争、也容易安抚,因为他们是靠手艺和劳动力为生,失去工作或者薪水无法养活自己,就会抗争,但随时找到工作或者得到合理的报酬,随时就能生存下去。

而历史上的那些农民起义中,农民彻底失去了土地,就失去了一切,从此徘徊在死亡边缘,再也没有希望,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一旦起义,便带着无穷的戾气,常会演变成毁灭一切、推翻朝廷的风暴。

“简单地说,城市民变虽有抗争,并不颠覆,他们反太监,但不反皇帝。”崇明岛上的江南水师驻地,当年沈默和胡宗宪最后一次对酌的山间别墅中,沈默慢悠悠的向张居正解释道。

“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张居正眼睛瞪得溜圆道:“这个古今中外都没有成例吧?”

“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昏迷过,醒过来,突然就知道五百年后发生的事情。”沈默轻叹一声道:“难道非要等到无敌舰队被英国人干翻,你才会相信我么?”

“虽然很扯淡,”这二年,沈默说了好几次这样的话,张居正总感觉他是在装神弄鬼,但时间一长,他又不由有点相信:“但只有这样,我才能理解你这个人,你的所作所为。”说着又忍不住道:“大明真的会在几十年后,被女真人消灭?大好河山真的要再次被异族统治?华夏真的会倒退回奴隶时代,然而沦为西方列强殖民地么?”

“我只能说,历史上是这样的。”沈默苦笑着揉揉鼻子道:“但是你要知道,历史是充满偶然的刘承裕不杀郭威全家,没有柴荣什么事儿。柴荣不早死,没有赵匡什么事儿。他俩有一个能长寿,燕云十六州就回来了,也就没有辽国什么事儿再反过来说,完颜阿骨打和铁木真要是能早死,就没有金国和蒙古什么事儿了。”

“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吧。”张居正深有感触道:“没有完成使命之前,他们就怎么都不死,到了点儿,就有阎王催他。”

“运气好而已。”沈默不屑的撇撇嘴道:“成大事者除了有本事,还无不运气爆棚,功败垂成就是人品耗尽。比如说女真那位吧,小小年纪就有枭雄之姿,但运气不好遇上我,也只能下辈子再一展抱负了。”

“怪不得李成粱把那青年送来,你二话不说就把他杀了。”张居正道:“就怕是你的臆想,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你又来了。”沈默叹口气道:“其实没有李成粱的扶植,建州女真是起不来的,但对这个生死大患。我不放心啊,也只能宁枉勿纵了。”

“好吧,我权且信你知晓未来。”张居正笑笑道:“那你说我还能活多少年?”

“呵呵”沈默也笑笑道:“我只知道几个人的寿限,恰巧就有你。”

居正脸色变了变。

“早在万历八年,你就该死了。”沈默微笑道。

“但我还活着。”张居正怪笑起来道:“可见你的那套是不准的。”

“那是因为我抢了你的首辅之位。“沈默也怪笑起来道:“所以虽然没了‘江陵柄政’的光辉,但你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所以也不算太亏。”

“你当了八年首辅,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张居正瞪眼道。

“我们俩是不一样的。”沈默眯起了眼睛。

居正想一想,叹口气道:“让我由着性子搞八年,肯定会众叛亲离,千夫所指了。”

“如果我再出山,可能就像你一样了。”沈默也有些低沉下去道:“这个世界彻底改变了,到了我由着性子瞎搞的时候了。”

“看来你还是对胜利信心满满啊。“张居正又忍不住讥讽道:“就如你刚才所说的,市民暴动再热闹,也是反太监,不反皇帝。地方官和军队,之所以保持中立,也是因为明白这不是要造反,而是在逼皇帝就范如果皇帝果断断臂,放弃矿监税使、恢复新闻自由、为泰州派平反、甚至保证永远不收商税,你岂不抓了瞎?”

“如果皇帝真这样做的话。”沈默淡淡道:“我确实无计可施。”

“如果皇帝坚持强硬的话,你更难办!”张居正道:“天下的官员,虽然跟皇帝闹得极僵,但那毕竟是十几年的皇帝,大家没有换一个的想法。军队呢?去打个东厂衙门,还得趁黑天,换上老百姓的衣裳,打完了再偷偷摸摸的回去,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心里再不屑皇帝,再向着你这位老恩相,也不敢去当那个叛逆。要是皇帝令他们平叛,他们最多放放水,但绝对不会倒戈的!”

“皇帝服软了,你还算能有些收获,但前提是没有秋后算账。”

张居正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忧虑道:“要是他不惜代价强硬到底,你可就鸡飞蛋打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沈默却有些心不在焉道:“但木已成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张居正火冒三丈,怒斥道:“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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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哈。

最终卷 【海雨天风独往来】第九二零章 式 (下)

南方各省相继起义的消息,自然早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京城。

人们都在惴惴的等着万历皇帝暴怒的反击——从以往的经验看,这绝对是一定的。

然而直到腊月里,宫里仍然保持着安静,只有几道要求各地民众保持克制,表示会严查太监不法之事的旨意下达各地,却更使得起义者有恃无恐。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样的旨意一定是出自内阁的手笔,皇帝绝对不会说这种软趴趴的话的。

皇帝到底怎么了,朝野间猜测纷纷。

但是大家都见不着万历的面,唯一能见到皇帝的首辅申时行,却又缄口不语,更引得一片议论声起,说什么的都有。

冬月二十八,是皇帝祭祀太庙的日子。祭祀祖宗天地,这在标榜以礼教治天下的明朝,是一件头等大事。万历身为一国之主,又以孝子自居,自当垂范天下,因此从来没有疏忽过。

但是这次,万历却派恭顺侯吴继爵前往代祭,同时让司礼监传达口谕:‘圣体偶因动火,服凉药过多,下注于足,搔破贴药,故由臣子代祭……’虽然描述的很荒谬,但也算是公开承认自己的健康出现问题。

大臣们……虽然朝堂上还剩的人不多,但有句话说得好,叫‘吹尽黄沙始见金’,到现在还留在朝堂的,那都是一等一的忠臣……忠臣愤怒了,他们见不到万历,便去找申时行算账,对他说道:“相公身为首辅,当使皇上的身体状况为天下所知,这样才能防止小人作祟,否则就是失职。”

申时行只好向群臣描述万历的病情,说是因为皇帝因为饮酒过度,头晕眼黑,力乏不兴,又用错了药,故而病情有些加重。不过不要紧,皇帝毕竟还年轻,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原来如此!大臣们回去之后,想起这些年皇帝隔绝外廷,不见大臣、不理政事。宫里偶尔出传来的,也都是关于他昼夜淫乐,沉浸于酒池肉林之事。所谓‘每餐必饮,每饮必醉,每醉必怒,日日歌舞,夜夜交欢’,就是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啊!

但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大臣们也没少劝谏,却全被皇帝当成耳旁风,哪里奏效过?在一片唉声叹气、愁眉不展之际,一个年轻的官员,认为之前大臣劝谏不管用,是因为怕惹到皇帝,故而太过避重就轻,不能震撼到皇帝的灵魂深处。只有像当年海公那样,抱着舍身取仁的信念,毫不留情的把皇帝骂醒,才能起到效果。

于是这位叫雒于仁的仁兄回家后沐浴焚香,一夜写就一篇震撼力十足的奏章,第二天郑重递到通政司。为了避免中间被扣下,他转身又将奏章,投给了京城最大的《京都日报》。

效果还真不错,当天傍晚发行的日报头版,便全文刊载了他的文章。

标题是夺人眼球的七个大字:《酒色财气四箴疏》!

‘臣大理寺左评事雒于仁冒死上书,近闻皇上头晕眼黑,心满肋涨、饮食少思、寝不成寐、圣体尚软。此病药饵难攻,臣疏献四箴以谏:

酒箴:耽彼曲蘖,昕夕不,心志内懵,威仪外缺。神禹疏仪,夏治兴隆,晋武衔杯,糟丘成风,进药陛下,酿猾勿祟!

色箴:艳彼妖冶,食寝在侧,启宠纳侮,争妍误国。成汤不迩,享有遐寿,汉成昵姬,历年不久。进药陛下,内嬖勿厚!

财箴:竞彼镭镣,镯殊必尽,内帑称盈,私家悬罄。武散鹿台,八百归心,隋炀录利,天命难湛。进药陛下,货贿勿侵。

气箴:逞彼忿怒,恣睢任情,法尚操切,政要公平。虞舜温恭,和以致祥,秦皇暴戾,群怼孔彰。进药陛下,旧怨勿藏!’

之后是对应这‘四箴’的具体事例。简而言之就是说,皇帝你这病,就是酒色财气引起的,你贪酒可比晋武帝,好色不逊汉成帝,喜财比肩隋炀帝,尚气超过秦始皇……这可全都是身遭横死之君。其奏疏措辞之尖锐,不啻于震聋发瞌,也无异于一篇斥责万历的檄文。

看到这篇鬼东西,万历皇帝的反应可想而知。内阁三位大学士一合计,别等皇上询问了,赶紧上本请罪吧。

但是执笔的王锡爵,在自责身为阁辅而不能上养君德下导庶官之后,还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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